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山庄无事,日子倒也逍遥,只等着钟离权到来。东华先生未至,倒是先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这一天梅振衣在后院看梅氏兄弟练剑,并试验护腕的妙用,而张果出门办事去了。这时门房来报:“有人自称少爷故交,前来拜访。”
故交?他一个长年隐居地孩子,哪来什么故交?如果真要算,恐怕只有远在关中的曲振名了,但曲振名来找他不需要这样通报,难道是左游仙?梅振衣诧异的问:“来人叫什么名字?”
下人答道:“一人叫骆宾王,另一人叫薛璋。说是少爷的故交,我等不敢怠慢,已请至西厢看茶。”
骆宾王?这个名字在穿越前就听说过,有名的大才子,初唐四杰之一。可是梅振衣从未见过他,怎么自称故交?他想了想道:“知道了,请他们到客厅,我这就去见客。”
来到前院客厅。与来客相见互报名号。客人有两位,一人自称淮南道监察御史薛璋,三十多岁,小眼睛鼻梁有点歪,另一人自称临海丞骆宾王,年近四十,一脸书生气又显得有些阴郁。落座之后梅振衣问:“在下年幼体弱,在芜州休养。不知二位找我一个孩童何事?又为何自称故交?”
骆宾王首先开口道:“听说梅公子是孙思邈真人的弟子,我与令师兄卢照邻曾以兄弟相称,与你自然是故交。”
卢照邻字升之,幽州人,与王勃、杨炯、骆宾王并称“初唐四杰”。他曾患风疠(麻风病)。人皆恶之不敢近,孙思邈救治并收留了他,因此卢照邻以师礼侍奉孙思邈。这么论起来,骆宾王与梅振衣也算故交。
梅振衣起身行礼:“如此。还真是故交,得好好亲近”。心中却暗道:“这交情攀地也太勉强了,究竟想打什么主意?”
那边薛璋说道:“我乃裴相外甥,梅公子是裴相的外孙,我们是一家人呢!”
梅振衣吃了一惊,原来这位薛璋是裴炎地外甥,他表妹裴玉娥嫁给了梅孝朗,是梅家主母。论起来还真是亲戚。在梅振衣心中,这一门“亲戚”是怎样也亲不起来啊,但面子上地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赶紧离座行大礼:“原来地表舅啊!您怎么不早说?我该到门外迎接才对。”
他嘴上说的亲热可心中暗生警惕,薛璋突然登门,肯定没什么好事。薛璋把他扶了起来,在耳边道:“梅公子,我们到芜州找你。有一件关于江山社稷的机密大事。因此事先不便通报,只能突然登门。……请屏退左右。我有你父捎来地密信。”
“有我父亲的密信?靠!真把我当小孩哄了,有密信也不能交给你呀。”梅振衣心中嘀咕,表面上做出很吃惊的样子,吩咐所有下人退下,没有命令不得靠近客厅,这才问道:“我父有何密信,要表舅您转告?”
薛璋未说话,骆宾王突然问道:“梅公子,你可知今日朝中,妖媚专权忠良遭陷,明君被妖妇所制,功臣良将不得善终,人神共忿天地不容!”
梅振衣心念一闪,一下子全明白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穿越前就听说过骆宾王的大名。那首有名的诗“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就是骆宾王所作,但骆宾王最有名的文章,是那篇流传千古的《讨武瞾檄》。
武则天掌权年间,徐敬业(即英国公李敬业)谋反,旋即被大军扑灭,这段历史最有名的典故是留下了骆宾王所做地一篇檄文。穿越前他和梅太公学书法,经常练笔抄写的文章就是《古文观止》,其中就有这一篇,梅振衣都可以背下来。假如不是这篇文章,梅振衣恐怕也没听说过徐敬业造反之事。
梅振衣知道唐代有徐敬业造反这回事,但不清楚发生在哪一年,他还以为是武则天称帝之后的事情呢,更没想到与自己能有什么关系?但是今天见到骆宾王本人,听他突然说出那一番话,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们想造反,就是现在!
想明白了心中一紧,表面上还是装糊涂,一脸不解的答道:“我不明白骆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个没见过世面地孩子,你说的话与我何干?”
薛璋脸色一沉,拍案道:“梅振衣,你读过圣贤书,又是忠良之后,应该明白家国大义!武后专权构陷忠良,大唐社稷危在旦夕,你怎能无动于衷呢!我是你长辈,不能眼见你如此糊涂!”
梅振衣陪笑道:“好端端的,表舅何故发火?你方才自称有我父密信,究竟是什么消息啊?”
薛璋一脸正色道:“你祖父是开国王爷。你父亲是辅国功臣,满门俱是忠良。实话对你说了吧!你父眼见妖妇乱政早有铲除之心,约定与英国公李敬业里应外合,匡扶大唐宗室。英国公于扬州起兵,南鲁公于京中相应,大事可成,此乃千古不世之功。”
梅振衣不笑了,神情有些茫然。就像被他吓到了,呆呆的问:“那,那,那你们要我做什么?”
薛璋:“自从裴行俭故后,南鲁公在大唐军中威望第一,门下各方名将众多。只要公子传南鲁公之命,登高一呼,起兵举义自然势如破竹。”
梅振衣小心翼翼地问:“这么做。很危险啊?”
骆宾王道:“为忠孝大义,我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父已下定决心,梅公子也不想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吧?”
薛璋又补充了一句:“梅公子不必担心,英国公举事上承天命。自然应者云集,必定成功,届时我等皆是匡复功臣。”
梅振衣的表情越来越茫然:“上承天命?匡复谁?”
骆宾王见梅振衣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大义凛然的说道:“故太子李贤被妖后鸩杀。留有遗诏,其女玉真公主送到英国公手中,命英国公举事,诛灭妖后,匡复庐陵王大统!”
这时梅振衣笑了,笑地出了声,让骆宾王与薛璋莫名其妙,只听梅振衣笑着说道:“我向二位打听一个人。他叫左游仙,你们是不是见过他?你们来找我,是不是他的主意,这人怎么没完没了还不死心呢?”
薛璋与骆宾王大惊失色,他们当然见过左游仙,来诳梅振衣就是左游仙的指使,左游仙还特别交代——暂时不要告诉梅振衣这是他的主意。把梅孝朗拖下水好处很多,最起码会引起朝中猜忌。军中很多出自梅孝朗门下地将领都要受牵连。对叛军当然有利。
现在梅振衣突然点破,两人错愕不能答。这位梅公子的反应实在出乎意料,刚才还傻乎乎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梅振衣一想到造反两个字,本能的就想起了左游仙,而且话已经听够了,不必再装糊涂了,所以有此一问。见两人错愕地表情,看来自己还真猜对了,这个左游仙,真是哪里有造反哪里有他啊。左游仙可没什么好心去匡复唐室,看来英国公打着拥戴庐陵王的旗号,骨子里也有自己的野心。
想到这里,梅振衣也不再废话了,站起身来指着两人骂道:“你们打着匡复庐陵王的旗号造反,可别忘了庐陵王本人还在洛阳!这也叫忠?你们骗我假传我父地号令,可我父一家还在朝中!这也叫孝?”
骆宾王有些慌了,急忙起身解释道:“梅公子不要误会,南鲁公与英国公约定,在京中秘密联络部将,护送庐陵王逃出洛阳,与英国公大军会师。”
梅振衣冷冷道:“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吗?打着庐陵王地旗号讨太后,以子之名杀其母,我看不出有什么忠孝大义来!你们要造反就造反好了,自称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别拿我梅氏一家的生死开玩笑!还好意思问我是否读过圣贤书,你们地圣贤文章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这话出口,等于撕破了脸皮。薛璋脸色阴沉地站了起来,语气森森:“梅公子,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今日对你说了如此机密之事,无论如何,你也要听我们的了!”
梅振衣转身,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在空中一闪,就见客厅正中的那张厚重的檀木桌案突然断为整齐的两截,倒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地响动。梅振衣道:“就凭你们两个?你们要造反本与我无关,但是在我家说了刚才那番话,我还能放你们走吗?”
梅孝朗与梅振衣这对“父子”在某些方面还真有相似之处,梅孝朗生气时曾在军中毁了两座桌案,今天梅振衣示威,也是拿桌案出气。
薛璋退后一步,阴笑道:“南鲁公文武双全,儿子也有两下子,但我们岂会无备而来,此刻你庄中满门上下,已尽在我手!就乖乖的听我吩咐,不要再做无谓挣扎了!”





灵山 084回、一诺千金还三命,小人得意逃生天
084回、一诺千金还三命,小人得意逃生天
薛璋的态度有恃无恐,梅振衣也有些惊骇,虽然吩咐下人退避,但刚才客厅里这么大的动静,也应该有人过来看看情况才对。此时他能感应到,整座菁芜山庄悄无声息,这不太可能啊,难道真如薛璋所说山庄中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了?什么样的高手干的,自己竟然没有查觉!
是左游仙来了?可能性不大,左游仙明知仙童清风在芜州,不会到这里直接向自己出手的。他虽然惊惧,但并不是很害怕,芜州可不是没有高手啊,齐云观中有积海这位飞天高人与十二名东华门弟子,芜州城中有张果与星云师太,城外敬亭山中还有仙童清风。
想到这里他定下心来,反问道:“薛璋,论起来你是我的表舅,就算亲戚关系不谈,你我也无冤无仇,况且山庄中的下人们与此事毫无关系,你不该拿他们来要挟。”
薛璋:“本来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我对你说出了机密,就有关系了,你若不点头,我只能灭口。”
梅振衣又问骆宾王:“骆先生,我素仰你的才名,像你这种自称饱学高义之士,也能行此阴毒之举吗?”
骆宾王被他问的有几分惭愧,但仍然劝道:“梅公子,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天下社稷与你山庄一门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楚。劝你还是听从薛御史的劝告吧,现在就随我等而去,不仅能保全你的家人,还可伸张大义,青史留名。”
梅振衣笑了,指着薛璋道:“青史留名?这位先生的名字我可从未听说过,至于骆先生你,我只知道你文章写的好。至于其它的就不太清楚了。……算了,说这些你们也不懂,你们两个到底谁说了算?”
骆宾王退后一步微微抬手指着薛璋:“以薛御史为首。”
梅振衣:“薛璋,我不太相信,你真能制服我山庄满门?”说话的时候心中有些着急,听不见山庄里的动静,刚才想对薛璋出手,心念一动突然暗生警兆。这是他修为突破易筋洗髓境界之后地自然反应。有强大的神气波动就出现在周围,远非自己所能敌。
梅振衣还算镇定,面不改色的在拖延时间。薛璋面有得色道:“梅公子,你小小年纪,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那就让你看一眼罢,望你能改变主意,主动与我们合作。”说话时伸手击掌。
客厅的门开了,一片霞光射入。微微有些刺眼。仔细再看,走进来六个人,应该是三个人被另外三人挟持而入,裹在一片霞光中。霞光竟是从三名道士身上发出来的,这三名道士看不出年纪多大。道袍是罕见的玄黄色,没有戴道冠,头束冲天髻插着玉簪,长须及胸姿态昂然。
三人身上发出金红色的霞光连为一体。如梦如幻,霞光里还裹挟着三人,正是梅毅、谷儿、穗儿。梅毅的样子衣衫发髻凌乱,显然还动过手,无奈神功尽失被人制服。
一进门梅毅就大喝一声:“少爷,莫要管我等,你若答应他们地要求,老爷在洛阳全家难保。”
谷儿、穗儿看着梅振衣。抿着嘴唇没有开口求救。薛璋向三位道人行了一礼:“丹霞派三位仙长辛苦了,且让这些人不要开口。”
没见三位道士有什么动作,但是梅毅的声音就突然止住了。薛璋一脸狐假虎威的笑容:“梅振衣,你看见了吗?你若不答应,我们仍然能带你走,但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出面配合,还是主动点头的好,不要白白牺牲了这位将军和两位小美人的性命。”
妈的个巴子的。梅振衣真想骂人啊。看来薛璋事先摸过他家的情况,知道什么人对梅振衣最重要。押到厅中地这三位就是。他心中有怒意升起,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彬彬有礼的向三位道长拱手道:“在下梅振衣,是东华先生钟离权的弟子,不知三位仙长来自何方,拿住我山庄的下人又为了什么?”
那三位道士拿住梅毅等三人,并不是寻常人那样扭住或捆绑,就是以身上发出的霞光罩住,本身行动并无任何异常。他们闻言也微微吃了一惊,对望一眼拱手还礼,左首那人开口道:“我乃丹霞派长老秀峰,这两位是我地师弟巍峰与临峰,我等号称丹霞三子,也素闻东华上仙之名。今日之事,只是从英国公之请,来协助薛御史,如有得罪之处,请梅公子见谅。”
他们三位话说的客气,可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得听薛璋的。这三位高人是英国公请来的帮手,想想也不奇怪,想当年李勣有百战之功,直到八十岁还挂帅东征,结交高人异士无数。梅家都能与东华门搭上关系,李敬业能请来丹霞派三位长老也不算意外。
薛璋得意洋洋道:“梅公子,我没时间和你闲耗,两条路让你选,一是被灭口,二是救眼前亲近之人,乖乖与我们合作。”
梅振衣不理他,仍然对丹霞三子道:“三位仙长,你们真要杀这些无辜之人吗?”
薛璋见自己被无视了,有些急了:“梅振衣,你没有听见我地话吗?就算仙长不杀人,我可以杀人!”
梅振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抬头朝天骂了一句:“芜州的神仙,都死哪去了!”
“小子,你怎能这么说话呢?我老熊又不是给你家看门的!”门口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有一个略显稚嫩的童声也开口:“你送我道场,在你有生之年敬亭山为我修行之地,我自然会护你周全,可他们抓住的又不是你,难道这世间人生老病死,什么闲事都让我管吗?”
再看门前,一左一右站着一名虎背熊腰的黑大汉与一名眉清目秀的小童子,正是熊居士与清风。他们不知何时现身地。连丹霞三子都没察觉。一见两人,丹霞三子周身霞光一展把薛璋与骆宾王也摄了过去站在身侧。
霞光也向梅振衣卷来,在他身前三尺之处受阻,梅振衣往后一闪,身下的椅子顷刻间粉碎。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听清风喝了一句:“不要动他!”有一缕神风在屋中卷起,很微弱,却恰恰将那耀眼地霞光卷了回去。
一见这二位来了,梅振衣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陪笑对着门口行礼:“二位仙家,真不好意思,把你们给惊动了。既然来了,千万请帮个忙,让我怎么感谢都行。”
熊居士皱了皱眉头:“梅振衣那小子送我香火人情,我也得照顾他的家人,况且眼前几人实在无辜。”他不是冲梅振衣说的,而是冲清风说的。
清风:“我不伤天下有灵众生。”
熊居士举起大熊掌挠了挠后脑勺:“我受居士戒。也不能杀生。”
梅振衣大声道:“不是要二位杀人,而是请二位救人,与修行功德无损啊!”
熊居士与清风一现身,秀峰长老就转身稽首:“请问二位是何方神圣,现身于此有何请教?”然而清风与熊居士就像没听见。连眼皮都没抬,在那里自顾自说话。
清风听见了梅振衣的喊话,侧眼扫了丹霞三子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出神。尚未入化。”
熊居士地神色也很为难:“人在他们手中,无法强夺。”
梅振衣着急了,喊道:“以你们的修为,难道还救不了人吗?”
清风转身冲他摇了摇头:“梅振衣,你错了,在这人世间,没有谁地神通无所不能。他们施展的是丹霞派绝壁丹霞之术,霞光与法身一体。我若出手打倒他们,首先伤的肯定是你的家人。……上次你被左游仙挟持,我也只能与他斗法约定,无法直接将你夺走,是一样的道理。”
清风一点都不带着急上火的,这种时候还不紧不慢的向梅振衣讲解玄机,而梅振衣急的都快蹦起来了。熊居士闻言问道:“老弟,道门修行。有不修化身直接出神飞升地吗?”
清风:“从玄理上来讲当然没有。但是巧妙不同,有的门派看似不修化身。丹霞派就是其中之一,霞光变幻即是化身,佛门也有类似的心法啊?我还听说丹霞派善用外丹饵药辅助修行,以弥补道法不足,像这三个人,修为着实不低,没想到仍在人世间,没有去昆仑仙境。”
他们俩倒好,堵在门口讨论起“学术”问题来了,完全不理会那边秀峰长老已经连打了三声招呼。清风说话的口气很淡,不经意间居高临下,将丹霞派的最高修行境界说地轻描淡写,丹霞三子也颇有不满。但门前两人修为高超,来意不明底细不清,他们暂时也没有轻举妄动。
秀峰沉声道:“这位高人,对我丹霞派如此熟悉,难道是前辈故交?能否开金口报上名来?”
清风终于正眼看他:“不是故交,我在昆仑仙境与人交过手,见过这种法术。当时那几人不是我对手,你们三个修为更高,但也不是我的对手。”
丹霞三子齐声道:“你是谁?好狂妄的口气!”
清风只答了五个字:“闻醉山清风。”
丹霞三子一齐变色,这个名字他们听说过,清风的名号已经传地如昆仑仙境的地痞恶霸一般,丹霞派飞升到仙境中的高人也曾吃过他的亏。事情也许不能怪清风,本来不关丹霞派什么事,可是丹霞派几位高手到闻醉山求灵药,听说灵药都让清风给带走了,自告奋勇帮忙去追,追是追上了,下场却很狼狈。
清风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我大哥受了梅家香火之恩,梅家有难自然要来帮一把,我大哥来了我当然也要来看看,人间闲事我不想管,但既然碰见了也应该帮个忙。这样吧,以修行人之法,我一对三,若你们的霞光能罩住我。我与大哥就离去,若不能,请你们放人。”
像他们这种高人解决争端的方法很有意思,想当初知焰仙子出手向钟离权请教,落败之后知难而退。左游仙在终南山遇清风,也是以斗法为赌,击不中清风则放了梅振衣。这么做也有道理,如果没事就打个你死我活纠缠不清。那么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够修成仙道,在漫长地岁月里早就差不多死光了。
熊居士笑道:“本是我来帮忙,既然清风老弟要替大哥出手,那就更稳妥了。”
不料秀峰却摇头:“我等三人与徐懋功是故交,想当年未成道时,曾受其救命之恩。这次是其孙李敬业托人找我等相助,我们既已答应,此地之事。我们说了不算。”
这三人的态度始终没变,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现在主事之人是薛璋,放不放人薛璋说了算。梅振衣在后面喝了一声:“薛璋,你倒是说句话呀!”
薛璋躲在霞光中面色闪烁不定。指着谷儿道:“梅振衣,不要忘了他们的命在我手中。”
梅振衣:“他们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我把你大卸八块,倒吊在芜州城门上。我可没什么菩萨心肠!”
薛璋向丹霞三子喊道:“三位仙长,我们走,带着这几位人质,他们不敢出手。”
秀峰摇头:“走不了。”
清风也道:“我无法出手夺人,但可以把你们都留在此地。梅振衣,我与熊老哥只能如此了,你自己解决麻烦吧。”
刚才说话时清风已经施法了,窗外有风声传来。再看门外旋风升起越转越快,光影恍惚不见周围景物。这种法术梅振衣见过,就是当初清风移走翠亭庵施展地法术,而此刻他站在了屋子里面。
现在的形势很有意思,相当于坏蛋抓住了人质警察无法开枪,但警察围住了现场坏蛋也无法逃跑,就看怎么谈判了。清风与熊居士没法再管,让梅振衣自己解决。
梅振衣指着薛璋道:“表舅啊。看明白处境了吗?假如我的三位家人没事。我也保你没事,但若他们有事。你还想活吗?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高人的霞光之中!”
薛璋话音发颤,但还想挣扎,似乎拿准了梅振衣地弱点,表情有些狰狞地说:“别忘了,我手里有三个人,如果你不放我们走,我就先杀其中一个,你说先杀谁好呢?这一对双胞姐妹如花似玉,少了谁你都会心痛吧?我数三声,命你的朋友放开去路,否则她就没命了。”
薛璋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架在了谷儿颈侧。谷儿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只是看着梅振衣。梅振衣大喝一声:“不用数了,我放你们走!你们先把人放了。”
薛璋:“你此时答应,我一旦放了人,谁知你会不会反悔?别忘了这里有三条命,我先放一个,你让我们走,并且答应我不再追究今日之事。等我出了城,再放第二人,我回到杨州军中,再放了第三个。”
梅振衣哪能让他这么办,断然道:“这样绝对不可,有什么事冲我来。三个人三条命,就算我欠你三条命,只要你放了人,我绝不会追究今日之事,来日我还你三条命,诸位仙长面前,岂能说假话!”看着谷儿地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梅振衣也实在急坏了。
薛璋:“还我三条命!怎么还?说这种话,我能相信吗?”
这时秀峰长老开口了:“薛御史,你不是修行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是懂的。只要门前的两位高人点头,自然不必怀疑。”
熊居士道:“让梅振衣自己看着办,他说出来的话,我们自然点头,既然今天插手了,我们可以帮梅振衣还三条命。”
他一开口,薛璋还没答话,屋中霞光一收,丹霞三子已经把梅毅等人放了,径自走出了屋子,清风与熊居士站在门外也未阻拦。薛璋一看这种形势,赶紧撒腿跟了出去,骆宾王道了一声惭愧,也紧跟着出了门。
谷儿、穗儿身子一软跪下了,抽泣道:“少爷……”
话没说完已被梅振衣一左一右抱入怀中,安慰道:“不要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因为我,连累你们受惊吓了。”
1...5354555657...2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