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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其中巧妙很多,也可以做为一种修行。比如变化之道,斩七十二类转世变化之身,在人间七十二世分别修行圆满,禽兽蝼蚁全部飞升成仙。收回这些化身与本尊法身合一之后,就可得七十二般变化神通。
梅振衣曾在《西游记》中读到过七十二般变化,此时才清楚七十二般变化是如何修成地,这是仙家法诀,反正天刑雷劫已经告诉他了,清风干脆也把这个说了。但梅振衣知道了仙家法诀也没用,以他地境界还修行不了。
七十二类转世变化之身,七十二世分别修行圆满。可得七十二般变化。假如有一世化身,比如一条狗,没有修行圆满渡过天劫,或者意外让人宰了炖狗肉汤,这时怎么办?没办法。这一世化身修行前功尽弃。
清风的神念中还有另一道信息,梅振衣以前不知,那就是历天刑雷劫成真仙之后,还要历化形天劫才成金仙。至于化形天劫是怎么回事清风没有解释。
当然了,人间化身不仅仅是为了修行物类变化神通,也不仅仅只有转世变化之身这一种。但是斩出地人间化身,是不可以随便收回地,如果是修变化神通的化身,需要圆满飞升之后,如果是了断因果的化身,那就需要了断因果之后。更玄妙的是。就算金仙或菩萨本人,也不能完全预期人间化身会惹上什么样的意外因果。
落欢桥头上的关小姐,是观自在菩萨的人间化身,但是清风也不知道观自在菩萨斩出这一化身目的何在?如果是功德化身,修完桥就可以收回了,如果还有别地目的,那还要把其它的因果了断。
清风印来的这道神念包含的信息非常复杂玄妙,梅振衣一时之间也只能理解这么多。其它很多意思还不太明白。他已经历真空劫。在脱胎换骨途中,就是这样一时之间也感觉有些晕眩。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桥头还是热热闹闹,众人排着队在泼水,刚才与梅振衣他们一道渡河的周公子等人,此刻也上前交了钱,问旁边的人借了一个瓢,在河中舀水去泼关小妹,发出阵阵嬉笑之声。那位吴公子花了一百多文,连泼了十几瓢,看样子他还练过几年武功,闪转腾挪换了好几种身法与手法,引来阵阵掌声,快成玩杂耍的了,可惜仍然没泼中。
旁边地王公子摇头叹息道:“吴公子自称文武双全,可惜那小娘子没有看上你。”
郑小姐好奇的问:“王公子又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王公子故作高深的指着桥头上的关小姐小声道:“那位女子身怀绝技,人家是在这里招亲呢,看上的就让泼中,看不上地,怎么泼也泼不中,人家是没看上吴公子。”
吴公子不高兴了,把手中的瓢往王公子手中一塞道:“你来试试,看看那小娘子能不能看中你?”
“试试就试试!”王公子接过瓢没有着急泼水,而是走上前去冲关小妹施了一礼:“在下颍川人士王金召,今年二十有四,尚无婚配,乃颍州司马王右福之子,自幼饱读诗书,此去洛阳游学,如蒙小娘子不弃,请与我同去,王金召必不相负。”
关小姐嫣然一笑:“泼一次水,十文钱,捐修落欢桥,若能泼中再说。”
这一笑,让王公子身子骨都酥了半边,赶紧洒下十枚铜钱,三步并作两步到桥下舀了满满一瓢水,挥手泼去。他的手有些抖,关小姐动都没动,这水完全泼偏了,同伴发出哄笑之声。王公子红着脸道:“失手失手,再来再来。”
他又捐了十文钱,重新舀了一瓢水去泼关小姐,这次泼的倒挺准,可是关小姐身形一转,仍然没让他泼中。这下不仅是他地几位同伴,连周围的看客都一起哄笑了。
清风也笑了,自从在黄河岸边看见小和尚法舟,他开颜一笑之后。今天已经是第二次露出笑容。梅振衣听见清风在神念中又问道:“你能不能泼中?”
梅振衣答道:“以我的修为,想要泼中她,只有一个办法。”
清风:“哦,你还有办法?”
梅振衣:“把我的这双护腕,施法扣在她身上,我也许还可以试试。”说这句话时他心中也感到好笑,想起了穿越前听说的另一个笑话,有一群耗子商量怎么在猫来地时候发出警报。结果有个小耗子想出一个好办法——去给猫戴上铃铛。
“仙童,你能不能泼中?”梅振衣在神念中反问道。
清风:“你认为我会泼吗?”他没说能也没说不能,梅振衣也知道清风是不会伸手的。既然已经看清其中内情,清风怎会插手卷入,打扰观自在菩萨的人间化身了断,对他而言徒添麻烦。
梅振衣看了清风一眼,笑着说道:“家中供奉翠亭庵,见到这位关小姐。如果不行真正地供奉,就显得我梅氏矫情了!”说完话跟旁边的人要了一个瓢,却没有着急去舀水,而是来到那个斗前,从怀中掏出一把亮晶晶的东西。随手洒落。
不是铜钱也不是金银,而是十枚杨梅大小的明珠,个个形状圆满光泽莹润,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珍宝!这是哪来地东西。武后传旨让梅振衣进京,事先曾赏他黄金百两明珠两斛。
梅振衣这次上路,吸取了前几次仓促出门分文未带的教训,银两带了不少,将御赐明珠中最好的也带了一把,但这一路什么钱都没花,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在场地人就算没见过世面,也能知道这十枚珍珠地价值。在当时,十枚这样的明珠能买到地东西可远远不止几个婢女。众人都在心中暗道,这位年轻的道长,看中了眼前地小娘子,还真舍得下血本!
那边郑小姐双手捧胸,作晕倒状惊呼道:“王公子,你看见了吗,想讨女人欢心。就要有这样的手笔才行!”
王公子脸色一沉:“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桥头上的关小姐神色也有些好奇,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位道士。梅振衣有一种感觉,仿佛她的眼神能够把自己看透,纯净无物可遮挡,只见她微微露齿一笑:“多谢这位仙长慷慨解囊,请问仙长法号?”
梅振衣:“我此刻姓吕,名岩,字洞宾,号纯阳。”在她的目光扫视下,梅振衣不自觉地把箓书上的名号全“背”了出来。
关小姐浅浅施了一礼:“吕仙长请泼水吧。”
梅振衣轻轻摇了摇头:“这位小姐,我见你在此行功德之举,也尽一己之力随缘供奉,本不欲……”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就突然被打断,就听一群人喝道:“闪开,快闪开!”如凶神恶煞般拨开人群来到桥前,当中簇拥着一位带着纱翅帽的男子,这人大约三十出头地年纪,脸色焦黄长着一双三角小眼,神色甚是阴邪。
“这不是孙少爷吗,他来干什么,还带着这么多家丁?”
“昨天孙大少泼了一下午的水,人都累软了,今天还来?”
“当初募资修桥时他分文不出,反而弄了条船占据渡口,抢美人的时候倒舍得花钱,昨天他一共投了十几贯钱吧?”
“我说各位乡亲,架式有点不对,孙少爷像是来抢人的!”
旁观者议论纷纷面露厌恶之色,那位孙少爷径自走到桥头,身边的家丁伸手就把梅振衣往一旁扒拉,喝道:“让开让开,别挡着我家少爷办正事!”梅振衣闻到一股药膏味,是从那位孙少爷身上发出来的,应该是治疗跌打损伤、筋骨劳耗一类的外敷药。
原来这位孙少爷昨天在桥头不知泼了多少盆水,到最后两臂酸麻手都抬不起来了,回家第二天请大夫贴了膏药,越想越是恼怒。那小娘子的容颜总在他脑海中转来转去,怒火与欲火中烧,干脆一咬牙来横地,带着家丁到桥头直接抢人。
孙少爷分开众人指着关小姐道:“这女子来历不明,施展妖法骗取钱财,我身为此镇副尉,要将她带回府中仔细查问,来人啊,把她拿下!”





灵山 121回、窈窕化身沾襟透,心猿挥棒袭洞宾
121回、窈窕化身沾襟透,心猿挥棒袭洞宾
众家丁如狼似虎上前就要拿人,梅振衣闪到一旁与清风对望一眼,表情有点想笑可又忍住了。如果换一种情况,就算清风不动手梅振衣也会出手的,但此时情况不同,看穿了内情就不方便出手。
观自在菩萨化身行此功德之举,用这种方式,就应该想到可能会出这种事情,她怎么办都是一种点化,知道内情的人插手反而不好。
他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在场还有旁人想英雄救美,只听那位吴公子断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欲行强抢民女之事吗?有我吴文方在此,尔等休想……”
还没等说完,孙少爷把手一挥:“官差办案,休得罗唣!”手下七、八个人先冲吴公子去了。
那吴公子应该学过两年功夫,举手投足还真有点样,但梅振衣一看就知道这人不会打架,群殴之时你摆什么架势,谁跟你轮流拆招啊?而那些家丁一看就是打人的老油条,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打的吴公子当场抱头蹲下,总算这些人还有些眼力架,见吴公子衣着光鲜不像是平头百姓,没有下重手。
那边王公子与周公子一看这架势也不干了,王公子冲着孙少爷就去了,口中喊道:“住手,你一个小小副尉,竟敢打我的朋友,我父乃颍州司马……”
孙少爷:“我舅舅还是凤阁侍郎呢!公差办案,闪一边去!”又有几名手下上前,与王、周二位公子厮打在一起,这两位没几下就让人揍趴下了,那边郑小姐见状,发出高声尖叫。
清风一脸淡然就像没看见,关小姐在桥上喊道:“诸位。不要动手!”但没人听她的,她自己也没过来。梅振衣眉头一皱要出手了,他可以不帮关小姐,但是孙少爷命家丁打另外三个人他却看不下去。
梅振衣刚想出手,还有比他更快的,只听孙少爷突然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抱着腿滚倒在地上。他身边站着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粗布衣衫短打扮,手里提着根扁担。此人不知何时分开人群来到孙少爷旁边,一言不发,抡起扁担就打折了孙少爷的左腿。
一见此人出手,梅振衣刚想祭出地拜神鞭又缩回袖中,他认出这个人了,就是刚才渡河时撑船的船夫。梅振衣在船上时曾扫了船夫一眼,注意到此人有些异常。他身材魁梧手臂上肌肉虬结有力,国字脸棱角分明,但是皮肤却是细腻的浅牙黄色,不像个长年受日晒雨淋的船夫。
异常归异常,梅振衣在船上也没发现此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同船的清风仙童也毫无反应,上了岸他也就没多想。但此时梅振衣却吃了一惊,他站的很近,却没有察觉到那船夫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说明什么?——这船夫也是不一般地高人啊!
今天这小镇旁的落欢桥头,真是风云际会。
一群家丁见少爷被人打倒,丢下周、吴、王三人拥了过来,有人去扶少爷,有人去揪船夫,还有人喊道:“韦昙,你疯了吗?连少爷都敢打!”
“住手!谁也不许扶,谁敢扶他一下。我打断谁的手!”船夫大喝一声,扁担往外一挥,没见他打中谁,却有一股威压之力散出,众家丁扑通、扑通全部坐倒在地上。此刻就算没眼力看出奥妙的人,也能看明白这个船夫惹不起。
孙少爷额头滚落的冷汗有黄豆般大小,呻吟着说道:“姓韦的,你是我家请的下人……吃我的。喝我地……竟然还……”
韦昙冷冷道:“我凭力气撑船度日而已。孙少爷。你看见那半斗钱和十枚明珠了吗?是这位姑娘募集的修桥之资,但修桥还需有督造之人。既然你今天行此恶事,那就由你来办,不足的钱也由你添上。如果半年之内,桥未修成或偷工减料不如当初规模,我不仅还要来打断你的另一条腿,连你两腿间的那根东西也一起打断了!……听见了没有?”
他突然厉喝一声,手中地扁担往地上一顿,无声无息就插入到脚下的青石板中。
“听见了,听见了!”倒在地上的孙少爷连连点头。
韦昙:“听见了就好,现在回家吧,自己爬回去,未进家门之前,谁也不许扶,快滚!”
他说完话将扁担从青石板上抽了出来,细心的梅振衣发现,石板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众家丁身上地压力一松,纷纷站起来,但谁也不敢上前搀扶少爷。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孙少爷拖着一条伤腿呲牙裂嘴的爬了出去,众家丁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恶少被惩,功德已成,这应是一件令人拍手称快的好事,可是却没有人喝彩,人们都没敢靠近桥头。原因无他,那位船夫韦昙站立在那里,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威压感,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梅振衣在心中暗道,此人做事够狠也够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知是哪路神仙?他向清风看去,却发现清风也面带疑问之色看着韦昙。
韦昙却没有理会众人怎么看他,向关小姐施了一礼道:“这位姑娘,您在此行功德之举,却引动世人妄心丧行,故此在下出手消解。如今修桥之事功德圆满,姑娘请离去罢。”
关小姐回了一礼,又看了看天色道:“小女子多谢韦昙居士仗义相助,但我有言在先,要在此募捐到今天日落之前,时辰未到。”她称呼他为韦昙居士。
听见这话梅振衣觉得有些不对劲,船夫插了这一手,修桥功德已经圆满,观自在菩萨可以收回化身了,在关小姐消失之际,说破自己菩萨的身份点化众人一番才是正理。关小姐为何还不走?难道她在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修桥,还要了断什么别地事情吗?
这时清风仙童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送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二位,话说完了没有?正经事还没完呢,别忘了这位吕道长钱已经捐了,水还未泼。”
他一句话又把事情给勾了回来,众人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位道长捐了十枚明珠,然后孙少爷就带人来闹了一场,到现在这位道长还站在一边呢。关小姐闻言向梅振衣道:“这位仙长,方才被恶徒打搅。乱事已毕,请您泼水吧。”
梅振衣叹了口气,走到离她五步之外地桥边,苦笑道:“我本无他欲,就是相助姑娘的功德之举,关小姐既借此江湖手段,贫道就守江湖规矩,泼一下罢。”说完话从旁人手中拿过一个瓢信守一挥。冲关小妹做泼水状。
这只瓢是空的,并未舀水,那位王公子刚才用过还留有沾湿,这么一挥也只是瓢沿散落几滴水珠而已。梅振衣没有用任何法术与内家劲力,这轻飘飘的水珠也不可能洒到五步之外。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根本就没想到别的。
然而这一瓢挥出,众人就见两片白练似地水幕洒出,将桥头地关小姐浑身上下浇了个透湿。一前一后还浇了两遍!她本来身着素色纱衣,此刻衣衫都贴在了身上,显出婀娜地曲线,胸前高耸的之处,隔着湿衣还隐约透出两点嫣红。
人群发出“嗡”地一声惊呼,这位吕道长气宇轩昂出手不凡,果是有“道”高人啊,竟然就这样将小娘子给泼了个透湿。还让大家都饱了眼福。
梅振衣却惊呆了,瓢中根本没有水啊,真不是他干的!
刚才挥手之时,瓢沿上沾的水珠忽然间散开,无中生有化为一片水幕,还不止一滴,先后有两滴水珠如此,而梅振衣虽然看不穿关小姐的法术。此刻也知道被人给破去了。不止一个人在暗中出手。应该有两个,否则也不必浇关小姐两次。
两位高人。难道是清风与船夫?梅振衣向后看去,却发现清风与韦昙也是一脸惊讶之色,眼中光芒闪烁看向左右人群。顺着他们的目光分别看去,只见左边人群中一个黄色的身影一闪不见,靠,竟是那位在万家酒店见过的随先生!
再看右边人群,有个小光头冲梅振衣悄悄施了一礼,还挤了挤眼睛一副调皮模样,看表情就像帮了他什么忙在打招呼,然后转身也一溜烟钻入人群中不见,正是那位在黄河岸边遇到的小和尚法舟。
其他所有人都张大嘴望着梅振衣,只有这两位转身离去,因此一眼扫过去很容易发现。梅振衣此时也反应过来,方才是随先生与法舟同时暗中施法,关小妹中了暗算,被梅振衣浇了个透身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出又该如何收场?
还没等他有时间多想,就听天边传来一声似啼叫般地长啸,初闻极远,瞬间就到了此地上空。天空云气翻滚,云端中挥出一根金箍铁棒,迎风而长,延伸有千百丈,朝着梅振衣当头打落。
这铁棒击来,梅振衣恍然间觉得满天都笼罩在棍影之中,虽有一身修为,猝然却不知如何招架。又有高人恰遇此时赶到,却莫名其妙的向他痛下杀手,假如就是梅振衣自己站在这里,今天肯定没命了,幸亏他身边还有不止一位高人。
铁棒没有打中梅振衣,打在一根横空伸出的扁担上,金木相击声音不脆,发出轰然的沉闷回音,在场的其他人除了关小姐、梅振衣之外,全部跌坐在地面如土色,有不少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当时就晕了过去。
韦昙以扁担架住铁棒一击,脚下未动,然而不远地那条河却发出轰然之声,浪花涌起如一道绵延的水墙,沿河一眼看不到两端尽头。与此同时,清风喝了一声:“心猿悟空,休得猖狂!”卷起一道神风直冲云端。
接着就见天上云气盘旋,道道金光闪烁,金铁交鸣之声连连,每一声都如炸雷,天上打起来了。地上的其他人就算刚才没晕,此刻也全被震得人事不省,那座落欢残桥晃动。全部塌了下来,远处镇上传来惊恐的哭喊声。
韦昙喝了一声:“不可如此为祸!”挥着扁担也冲上天际,那边地关小妹也不见了,估计也是到天上去了。
梅振衣叫了一声:“怎么回事?……等等我呀!”脚踏祥云,足下翩翩银光闪耀,也向天上飞去。
有人无端要伤他性命,韦昙替他架住了铁棒,而清风也冲上天帮他打架。梅振衣本人也不能不闻不问,跟着飞上了天。刚才听清风喝了一声“心猿悟空”,梅振衣心里就一哆嗦,来者应该就是《西游记》中的孙悟空。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人,听见“孙悟空”这三个字是什么概念?降妖除魔的斗战胜佛,金箍棒怎么打到了他地头上?梅振衣可不是什么妖魔,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穿越到唐朝,拜钟离权为师。今天还莫名其妙以吕洞宾的身份戏了一回“观音”。对呀!今天亲身经历的这一幕,不就是传说中的“吕祖戏观音”吗?当梅振衣飞天之时,也想起了穿越前听过地传说故事。可是在后世传说中,并没有后来“孙悟空棒打吕洞宾”这一出啊?
“你莫管他是仙是佛,就看他如何与人打交道。……守好心中所悟之道。见怪莫怪便是。”孙思邈的教导犹在耳边,此时的梅振衣不管眼前唱的是《西游记》还是《戏观音》,总之要把事端搞明白,趁着清风与神秘船夫韦昙出手。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梅振衣尚无飞天之能,只是仗着拜神鞭玄妙,毕竟比真正地御器飞天要慢多了,就算他有飞天之能,速度也不可能与刚才那几位相比,只能追在后面往上飞。
清风上天与来者交手时,距离地面并不太远,金铁交鸣声震动了整个镇子。等韦昙上去之后。云气与金光之间又传来沉闷的轰鸣,与金铁交击声夹杂,如震天的锣鼓齐鸣。几人的斗法之处越来越高,转眼间到了极高地天际,余威不再波及地面人烟。
这可就苦了梅振衣一个人,这么垂直往上飞,越到高处越是艰难,空气稀薄、寒意透骨。就连阳光也变得越来越刺眼。梅振衣祭出霞光护身。收敛心神运转内息,这才能够继续上行。等他赶到几人斗法之处,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且不说梅振衣如何慢慢往上“爬”,先说高空地相斗——
与清风交手的“心猿悟空”并不是一只猴,而是个尖嘴猴腮地男子,身高止五尺,并没有剃光头,留地发型像是现代很时尚的“爆炸寸”, 棕黄色乱糟糟的寸立。他的相貌乍一看,有几分像缩水版的周星驰。
世间法不过出神入化,他们在人间都有绝顶地神通境界,因此动起手来,一般人反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玄妙,更像是两人在斗兵器武艺。
很明显,心猿悟空看上去技艺精熟,身如猴形提溜转,一支金箍棒可长可短千变万化,满天都是他的身影与棍影飞舞。
清风似乎不通武艺,站在那里动作不大,手舞一物随意乱挥。他手中的东西看上去是一根金黄色地棒槌,只有两尺长,如果是兵器的话,应该是一支金锏。
二尺金锏乱挥,身法也不占便宜,自然抵不住千变万化的金箍棒,但是随着金锏挥舞,洒出一片似有实质的金光,如一道神风舒卷,挡住金箍棒的攻势。金箍棒偶尔击破金光欺近身来,清风都一侧身以金锏直接架住。梅振衣在地面上见闻的云端金光与金铁交鸣,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这种打法,清风看似立足不败,却很难反击心猿悟空,明显不占上风。
但两人一交手,清风就说话了:“是你自己这个心猿化身来迟了,怪不得别人,怎可大发凶顽之心?……原来菩萨斩出的既是功德化身也是历世化身,渡你这只心猿历世间所未历,以求功果圆满。……可惜啊,你没那个缘法,想斩尽心猿成悟空,到头来却还是心猿悟空。”
他一边打架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冷笑。




灵山 122回、关小姐许身遭拒,梅振衣初斩心猿
122回、关小姐许身遭拒,梅振衣初斩心猿
心猿悟空气得连连暴跳,厉喝道:“那道士横插一手,坏我好事,正该一棒打杀!”
“天下好事都是你的吗?泼水而已,你自己来迟,还不让别人泼中?那害命一击好没道理,也吃我一杖!”恰在此时韦昙冲上天来,先动手后说话,从后面就是一扁担。
心猿悟空猝不及防,被砸中肩头,怪叫一声七窍喷火,一个跟斗就往天际翻去。
清风大叫一声:“此事不了,狂徒休走!”挥起一片金光缠绕他的身形,也往天际追去。那边韦昙提着扁担飞身而上,与清风一起围住心猿悟空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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