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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韦昙的打法属于直冲猛撞的那一种,不论心猿悟空身法如何变换,他总是踏步上前劈头盖脸挥扁担就打,动作不带任何花哨。只要韦昙打过来,心猿悟空总要举棒招架,铁棒打在扁担上声如巨鼓捶响。韦昙有意把他向高空逼,几人斗法之所越打越高。
韦昙的打法是直击不退,清风的打法是立足不败。这两人一攻一守,心猿悟空尽管棍法精熟千变万化,也占不得半点便宜,他嗷嗷怪叫道:“姓韦的,你不好好当个船夫,为何要管我的闲事?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哪怕是玉皇上帝,棒下也不留情。”
韦昙喝道:“老子不认识你,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是这件事我遇上了就得管,你那一棒打在我的扁担上,就与我有关。”
三个人混战一团打得天昏地暗,心猿悟空眼见难以取胜,长啸一声身形急转,手中棒舞出满天棍花如雪飞落,暂时逼退两名对手。趁机一个跟斗后翻单手持棒。清风叫了一声:“韦居士,莫让他摸脑后!”
韦昙闻言大喝连连,扁担连挥招招砸向心猿悟空的后脑,清风也脚下踏步,挥金光紧紧缠住,不让他有缓手的机会。
摸脑后?修行高人想摸脑后什么地方,未必需要用手,施展什么神通。心念一起就有了,但此时情况不一样。几人的神念相逼,破去彼此的虚幻变化,韦昙的扁担带着法力不离心猿悟空地脑后,让他使不出别的变化来。
这么打下去心猿悟空有些吃不消了,身形连转铁棒急扫却奈何不得。就在此时,一片碧绿的青光从天洒落,与清风挥出的缠绕金光相触。战团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几位且慢动手。谁是谁非可分说明白。”
只见关小姐站在远处,手提一根树枝,那青光就是从树枝上祭出的。
韦昙怒喝道:“兀那婆娘,谁是谁非你不清楚吗?我不管你是谁,在桥头欲行何事。但依你之言,那道士泼中了你,你就自愿随他。现在这凶徒欲害道士,你居然还出手帮忙。想谋害亲夫吗!”
这话说的好难听,但也是正理,关小姐答道:“我不是帮他,而是劝诸位罢斗,我自会把话说清楚。”
清风道:“如果刚才那道士被一棒打死,菩萨的麻烦也就没了,无非是心猿惹业,吕道士上哪里说理?今日不将此事了断。这心猿还会伤害吕道士,关小姐,你此时若不帮吕道士地忙,就不该插手。先把狂徒拿下,等吕道士来了,正主凑齐再好好说话!”
关小姐闻言叹息一声,收了青光道:“事已至此,心猿。你就先住手吧。”
心猿悟空大叫一声“你也不帮我吗?”
清风冷笑道:“她没法帮你!”
心猿悟空不仅没有住手。反而发出一声怪叫,激引满天云霞颤动。手中金箍棒飞出,宛如一条巨大的金龙扫过,以凶悍无比的气势逼退韦昙与清风。——他想脱身而走。
“休走!”清风也大喝一声,一挥衣袖,羽衣上的银丝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万千条银光如一只舒卷大袖,将心猿悟空罩在其中。
“乾坤袖!”心猿悟空怪叫一声,认出这是镇元子的看家法术。
空中一声巨响,金箍棒化作的巨龙与大袖银丝一齐炸裂,心猿悟空化作千百条身影一起冲了出来。韦昙闷哼一声,手中的扁担扔了出去,化作千百根五爪金杵,象一张散开大网迎向心猿悟空变化的身形。——这一刻,相斗地三人都使出了大神通绝技。
满天五爪金杵与心猿悟空的满天分身相击,一齐湮灭,扁担也回到韦昙手中,刚才这硬碰硬的一击也将他震退很远。心猿悟空的满天分身被破了,但是人已经冲出战团纠缠,脚下生云,就势打了个滚,腾身而起就要翻跟斗。
就在此时,一条银白色的长鞭袭来,鞭梢正抽在心猿悟空地脑后耳侧!
不是别人,梅振衣恰好赶到了,看见心猿悟空冲出战团正欲逃走,正冲着他所在的方向。未及多想,看见心猿悟空的身形变化,梅振衣随即挥鞭而出,一出手就是打猴鞭中的绝技昏厥鞭。
使地是昏厥鞭的招法,但不是同样的手法,这一鞭凝聚了他所有的法力与内家劲力。对一个素未谋面就突然动手要杀自己的人,梅振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不论能不能打中,他尽了自己的全力。令人意外的是,这一鞭竟然结结实实地抽中了。
当初梅振衣连左游仙都抽不中,现在怎能抽中心猿悟空呢?不是因为此时修为更高,而是因为心猿悟空的变化神通已破。心猿悟空尽全力破了清风的乾坤袖,幻化的金箍棒妙用已尽,分身之法也被韦昙打灭,他仗着凶悍的斗志与巧妙的身法突围,却再也躲不过梅振衣的当头一鞭。
要是换别人可能打不中,可心猿悟空的身法在梅振衣眼中是再熟悉不过了,熟悉地甚至有些亲切,恰好在他想翻跟头腾云未起之时,活脱脱就像一只猴打滚,梅振衣闭着眼睛也能想抽哪就抽哪。也活该心猿悟空倒霉。不论梅振衣早到一步或晚到一步,都不会有这个结果。
尽全力地一鞭抽中,结果会怎样?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突然静止,昏厥鞭的招法,此刻地目地却不仅是让对手昏厥,劲力切入心猿悟空的身体内部,这一鞭看似打在脑后耳侧,法力却直接钻进了炉鼎。由内而外爆发。接下来,就见心猿悟空的身形突然炸开,化作无形的冲击波向四周荡漾激射。
梅振衣手中的拜神鞭也被震散,化作一片白烟自动收回袖中,他也无法再稳定身形,被这冲击波卷走,就像巨浪中被打翻的小船,翻滚着栽了下去。他又一次从天上掉下去了。这次与前几次不同,全身已无半丝气力,真摔下去必成肉泥。
一股无形之风卷来,缓缓将梅振衣带回高空,是清风施法护住了他。此刻的梅振衣别说御器飞天。就连站都站不稳,眼前发黑全身发软,刚才那一击他不仅神气耗尽而且受了很重的内伤,要不是清风保护。此刻已经没命了。
清风、韦昙、关小姐三个人站在云端,都以不可思议之色看着梅振衣,眼神中充满震惊。梅振衣已经说不出话来,也顾不上别地,当即掏出一枚碧针黄芽丹服下,也不管身在何处,盘腿而坐闭目调息,借碧针黄芽丹的药力。运转省身之术疗伤。
太阳渐渐落下,云端之上满天星斗辉映,斗转星移一夜渐渐过去。东边霞光升起时,端坐于云端之上的梅振衣,周身也发出一片淡淡的霞光,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只见韦昙、关小姐、清风还站在那里看着他,连表情与姿势都没变化。
“你的伤势如何?”清风首先开口。
梅振衣:“已无性命之忧,只是炉鼎之伤一时难以尽复。还需慢慢调养。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在这斗转星移中带伤省身一夜,又得诸位仙佛护法。堪破脱胎换骨门径,同时还印证九转金丹直指中 ‘九换转’丹诀。……多谢诸位了!”
梅振衣站起身来向三位高人一一行礼,连关小姐也没落下,他此时还用不得神通,仍是清风施法把他护在云端之上。
韦昙回礼道:“吕道长不必谢我,昨日之事是我先插手,引得这位姑娘注意,才没有防备高人暗中破法,让你泼中了她。……后来道友亲手斩灭凶徒,也算彻底了断这节恩怨。”
“你说什么,亲手斩灭凶徒,我杀了心猿悟空吗?”梅振衣有些不敢置信。
清风解释道:“不是他的本尊法身,是心猿悟空斩出的心猿历世化身,与他本尊有一般神通手段,却没有金仙不灭之身与金刚不坏之体,与我等相斗已是强弩之末,变化神通已破,故此被你一鞭打灭。……吕道长,你那一鞭好生厉害,怎能打得那么准?”
“无他,唯手熟尔。他无端要杀我,反被我所灭,也怨不得谁。这厮实在可恶,让我徒添业力!”梅振衣咬牙道。
梅振衣已经知晓何为天刑雷劫,将来如果飞升,那一鞭之力是要在天刑中打在自己身上的。清风昨日在神念中向他解说“人间化身”,有些内容梅振衣此刻才了解。
形容金仙、菩萨地人间化身,为何要用一个“斩”字呢?这不是用刀砍的意思,而是“了断”之意,斩出各种化身来人间,都是为了断一些事情,从结果来看大多有三种情况。
其一是事情了断之后,这个化身就消失了,比如某个和尚某天突然说“我就是某某菩萨的化身”,开口即圆寂,不留人间。这么做,一般都是因为已在人间办完未了之事。
其二是人间化身修行圆满,或要做的事情已了结,只要渡过天刑就可以收回去,不仅能收回当初斩出的化身法力,还带着人间修行功果与法身合一。这称为“斩尽”,斩尽是一种最圆满地结果。
其三是遇到了各种意外,比如在人间纠缠的业力太深,渡不过天刑,或者一世修行未成,或者象心猿悟空一样。让人给灭了。这称为“斩灭”,斩灭是最坏的结果,不仅事情没有了断,而且前功尽弃,还错过了原有的机缘。
总之一句话,就算你是神仙菩萨,人间也不是能随意乱闯地。
机缘巧合,梅振衣斩灭了心猿悟空的人间化身。算不算结仇呢?如果结仇地话,也只是与这个人间化身之间结仇,与这个人间化身之间了断,本尊法身是不会直接插手的,与本尊法身也并无关系,否则就不叫“人间化身法”了。
观音斩出人间化身关小姐,借着在落欢桥头募集修桥之资,发下泼水应身之誓。其实是在等心猿化身,按清风的说法,目的就是“渡心猿历世间所未历,以求功果圆满,斩尽心猿成悟空。”至于其中有什么玄妙。梅振衣还不是很清楚。
他只清楚一件事,本来应该是心猿化身泼中关小姐,可是由于随先生与法舟暗中插手,自己莫名其妙泼中了关小妹。等心猿化身赶来。见此情景也不露面,直接在云端上挥棒就想打死梅振衣。至于他是想打死道士之后,再从人群中现身,泼中关小妹取而代之,还是纯粹为了泄愤,因为此时已被斩灭,就不得而知了。
心猿化身就这么了断,可还有另一件事没了断呢。梅振衣正在出神,韦昙开口提醒道:“纯阳道友,你泼中了这位关小姐,此事还未了结。”这人倒是个实心眼,既然已经插手,就一定要等事情见个分晓。
梅振衣看向关小姐,沉着脸问了一句:“你此刻还留在这里,又待如何?“
关小妹:“我在落欢桥头有言。谁能用水泼中我。小女子就以身相许,无论如何。是你吕道长泼中了我,自然应当受诺。”
梅振衣摇头道:“那是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明明是空瓢泼水,内情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关小姐:“但泼中我地人确实是你,不论有什么原因,这就是缘法,我愿以身相许。”
梅振衣一摆手:“谁想娶你,不能想娶就能娶,你想嫁谁,也不能想嫁就能嫁。若为妻媵,你我并无情意;若为宠妓,我没这个爱好;若为道侣,你不配!……一切因你而起,你说愿以身相许,但云端铁棒打落之时,出手助我的人却不是你;天际相斗之时,帮我拿下凶徒地人也没有你;我失足落下云端之时,施法救我的人还不见你。你这样的女子,不论是什么来历,有何等姿色,我不想娶,不应娶,也不敢娶!……韦昙道友,您说是不是?”
他来了一番长篇大论,最后却不问关小姐而是问韦昙。
韦昙想了想,冲关小姐道:“这位姑娘,我不知你是谁,也不能说你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位吕道长所言,确实有他的道理。既然如此,没我什么事了,韦昙告辞!”他行事倒也干脆利落,行了一礼就落下云端而去,梅振衣想谢谢救命之恩都没来得及。
“你若不答应这位关姑娘,观自在菩萨就无法收回此人间化身。”清风在神念中提醒了梅振衣一句。
梅振衣在神念中回道:“菩萨收不收回化身,关我何事?又不是我故意泼中关小姐,还差点惹来杀身之祸,该找谁算账就找谁算账,我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也不想招惹她,她也别再来烦我。……清风,我们走!”
梅振衣生气了,后果就是观自在菩萨无法收回人间化身。此时他已经完全想通面对的一切,“吕祖戏观音”不是传说中那么回事,关小姐不是那个观音,他自己也不是那个吕洞宾,心猿悟空也不是《西游记》里那个孙悟空。
传说与小说中地人物,对他而言相当于不存在,不论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灵山 123回、万国冕流朝天阙,偏遇行凶帝王都
123回、万国冕流朝天阙,偏遇行凶帝王都
梅振衣想走,可是他自己走不了,得清风带他落地才行。关小姐上前施礼道:“吕道长,心猿之事,小女子向您道歉,但你就这么走了吗?”
梅振衣还了一礼答道:“关小姐,昨日泼了你一身湿,我也向你道歉。但我是空瓢泼水,并无调戏之意。我若收一名无处可去的善心弱女子,本没什么关系,那你就留在桥头好了,不该飞到天上来说话。既然已经飞到天上显弄神通,就不该像昨日那般。”
清风看了看两人,摇头道:“关小姐,这位吕道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不等于他就愿意娶你,怎么做有什么结果,全在于你自己,其实不必我多说,你也明白的。”
说完话他带着梅振衣缓缓向下飞去,将关小姐留在了云端。远远的已能看清脚下的镇子,梅振衣叹道:“募资修桥,本是功德之举,借那种江湖手段,倒也无可厚非,如果没有心猿插手,就算我被人算计泼中了关小姐,说不定也就把她带走了,对镇上百姓也是个善始善终的交代。”
清风:“我能猜到你的做法,先娶进门,再问她要不要一纸休书?或者结为道侣,再放之江湖,彼此不为难,菩萨这个化身想收回很容易,你怎么没有这么做呢?”
梅振衣:“因为后来发生的事,再这么做,有违我心,故不取之。……不谈她了,本是一件善事,可是因为后来的意外,把整个镇子闹的鸡犬不宁。”
清风往下看了一眼:“不仅是鸡犬不宁,今日这镇上百姓,都匍匐于道,朝天跪拜呢。”
梅振衣又叹一声:“是啊。后来我们都飞到天上去了,镇上百姓自然以为是神仙下凡行善功德圆满,却不知是一窝高人在打架。仙童,高人善推演之法,暗中那两人施法之际,应该想到后来的事情吧?”
清风:“你都能想到,随先生与法舟当然能想到,他们是故意的。”
梅振衣皱眉道:“那两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清风:“那位随先生恐怕是在给你找麻烦。”
梅振衣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给我找麻烦。又在给我找什么样的麻烦,在场还有你与另一位高人韦昙,他不会认为心猿化身真能打死我吧?”
清风摇了摇头:“那人神通广大,当然能猜到心猿十有八九会行凶,只要心猿行凶,十有八九跑不掉,结果应在他地算计之中。”
梅振衣一摊双手:“那我不还是我吗?只不过受了伤,有此机缘修为更进。虽然炉鼎之伤甚重,全身经脉俱损法力一时耗尽,但只要伤愈之后,我可堪破脱胎换骨境界,有真正的飞天之能。昨夜静坐行功时已经全然了悟。若无此机缘,恐怕还不至于呢!”
清风笑了:“这伤是够重的,一般人就算不死,也很难痊愈。但你身怀灵药。又是孙思邈的衣钵传人,精通世上最精妙的疗伤之法,当机立断于云端行功,没有损毁修行根基,只要重修炉鼎即可脱胎换骨。……但是再想想,你真的没有麻烦吗?”
梅振衣斩灭了心猿悟空的人间历世化身,就算与心猿悟空的本尊法身无关,心猿悟空也不能因此来找他算帐。但如果将来梅振衣要和心猿悟空打交道,必定会有麻烦,这是其一。
梅振衣拒绝了关小姐地要求,观自在菩萨无法收回这个人间化身,说起来只是梅振衣与关小姐之间的事,观自在菩萨不会直接来插手。但同样的道理,假如将来梅振衣有什么事情需要和观自在菩萨打交道,菩萨恐怕不会主动帮他。这是其二。
梅振衣一鞭斩灭了心猿化身。这一击可够重的,将来若能修成仙道最终飞升。天刑雷劫来的也会更猛烈一分。虽然仅此一击不算很大的麻烦,渡劫之时也能挺得住,但如果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呢,业力积累,到时候麻烦就会很大,这是其三。
清风解释了一番,说完这些,笑着问梅振衣道:“你明知何为天刑雷劫,那一鞭也毫不手软啊?”
梅振衣也笑了:“我恰好碰见他冲我面前来了,行凶之后翻个跟头就想溜走,我那一鞭自然不会手软,本意就想拦他一拦,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天刑雷劫又怎样,修行如我,该挥鞭时还能不挥鞭吗?”
清风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惹了这么多麻烦,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我和随先生都没有难住你,我是没有白费心机,但随先生恐怕心机白费了。”
梅振衣:“仙童此话何意?”
清风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随先生送你那面神器,你从来没有用过吗?”
梅振衣:“就在我怀中,但一直没有动用,仙童若不提,我都把它忘了。”
清风:“这不就是了,明知这是灵宵宝殿的照妖镜,你却连动都没动过,这说明你心中不动念,随先生没有难住你的修行,算是白费心机了。其实当初你将拜神鞭还给知焰的时候,我就知道随先生地心机白费了。至于你昨日挥鞭打灭心猿化身,说明你并未受我点破天刑雷劫的影响,我没有难住你的修行,因此心机没有白费。”
梅振衣莞尔道:“同样是给我找麻烦,你怎么把自己所行说的比较好听?”
清风淡然道:“麻烦和麻烦是不一样地,有人是想挡你的路,有人是想让你今后的路更好走。”
梅振衣:“开个玩笑而已,此刻我已知你当初的好意,多谢了!但是你敢那么做,还真是看得起我呀。”
清风:“不是我看得起你,而是你确实与众不同。”
梅振衣又问:“随先生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呢,他究竟是什么人?”
清风抬头望天:“他这么做的目的,看结果就是不想你成仙。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明白。这个人我不认识,但修为绝对深不可测,不在观自在菩萨之下。”
梅振衣:“这么厉害呀?何必找我区区一个人间修士的麻烦!……那位小和尚法舟呢,为何也要捣乱?”
清风又露出了笑容:“小和尚恐怕是想帮你,你那么帮他,他就这么帮你,以世间法。能将那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带回家,不也是美事吗?但他主要地目地恐怕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观自在菩萨。”
梅振衣沉吟道:“观自在菩萨以人间化身行善事,却卖弄色相勾牵,估计小和尚看出来底细了,也有些看不惯,出手开个玩笑,故意让我泼中关小姐。让观自在菩萨也受个教训,这个和尚神通也不小啊!”
清风:“应该也是哪位菩萨的人间化身,但我却不认识他。”
梅振衣:“我现在终于明白,仙童为什么要随我去洛阳了。”
清风白了他一眼:“现在才明白,这一路不好走吧?”
梅振衣:“我是说仙童应该随我出来。至少你学会了笑,自从在黄河岸边遇到小和尚法舟之后,就经常看见你面露笑意。我听说佛门也有笑口常开的菩萨,仙童也该和人家学学。……对了。那位船夫也不简单,又是哪位金仙或菩萨的人间化身呢?”
清风摇了摇头:“他不是。”
梅振衣:“哦,不是化身,难道是本尊吗?”
清风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很可能是陨落之身。”
“陨落之身,什么意思?”梅振衣吃了一惊。
清风:“真仙不死,金仙不灭,但这不死不灭之身也有可能会陨落,在人间转世。不是原先法身,也不能说是化身。”
梅振衣追问道:“为什么会陨落?他又是什么人?”
清风沉思着说道:“谁知道他在仙界遭遇了什么事呢?不论他陨落之前是谁,已与此世无关,他如今就是他自己,船夫韦昙而已。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这回事,在昆仑仙境一千多年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
梅振衣还想追问,但见清风的表情。明显不想再谈这件事。于是也就住口没有往下说。他们没有再回镇子,直接落于镇外继续前行。
梅振衣身上有伤。表面虽看不出异常但炉鼎经脉俱损,这伤势应该是相当重的,因此没有着急赶路,这百里地路走了十几天,大多数时间都在野外清幽之处行功疗伤,重炼炉鼎。
十余天后地夜间,离洛阳城几十里外,山中一声长啸,飞起一道光华直冲天际,盘旋几圈又落于山中。
只见梅振衣收起昆吾剑道:“御器飞天,果然痛快。”
清风:“修行大道,可得身心自由,为超脱之境,但你还早得很。……既然伤愈,我们明日就进城吧。”
自从武后将洛阳定名为神都,此处繁华不亚于当时的天下第一城长安,洛阳西门外人流熙熙攘攘,行人各色各样,而且有不少人并非中土打扮。有浑身黑地跟一块炭似的昆仑奴,还有包着头巾穿曳地长袍的波斯商人,有的女子带着面纱挡住面目,却穿着很短的上衣露出肚脐,还有不少金发碧眼操着很古怪口音的客商。
做为二十一世纪地人,见到这各色人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在一千三百(多)年前,这一幕恐怕也只能在大唐关中一带见到。梅振衣一副道士打扮,器宇不凡飘然若仙,带着仙童来到城门前,主动向守门的军士出示了吕纯阳的箓书。
正待进城,守门的小卒却悄悄拉了他一把:“这位仙长,我见你和善,提醒你一声,等进了洛阳,见到光头党,可要绕着点走,小心别惹了麻烦。”
梅振衣不解道:“光头党?”穿越前听说俄罗斯有这种名称地黑社会组织,打家劫舍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怎么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大唐神都洛阳,也能冒出来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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