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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珠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曲沅
出了门,就往冯氏住的屋子去。
矮几上的卧褥香炉袅袅升烟。
冯氏正坐前方,手里拿着一件男子的外衫。
“不是有银熏球吗?”何必这么麻烦,她更想说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最重要的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熏衣。
“你爹不喜欢。”冯氏柔声说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说是银熏球了,金子做的,你爹也只会觉得俗气。”沈则言是沈家三爷,用郑氏的话讲,世家公子的一些颇毛病他都有,就是瞎折腾。
只要他喜欢了,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他不喜欢了,怎么折腾也于事无补。
沈若画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她们回来了。纵然这些年西园都是娘在打理,可那正院从来不能踏足,就是理事的时候也不能。这几天,大嫂带着人打扫布置,那是因为正主要回来了。
以前沈若画从不觉得嫡庶有问题。
她虽是庶女,却是沈家三房唯一的姑娘。
可那个人也回来了,她没办法不去正视这个问题。
“可我也不喜欢,娘……”外面的脚步声打断了沈若画要说的话,她看清来人,不悦地说道:“听雨,你跑哪里去了?”
冯氏也看了过去。
许是跑得着急了,听雨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得喘着气,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 进……进来了。”
“进来了!”冯氏腾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非常纠结,想笑又笑不出来。
沈若画恼火:“人都到门口了,不进府,难道住外头去?”她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且对方真这样做了,往后出去她也会没脸。
“不,不是的。”听雨摇头:“是三少爷跪请夫人回府,外头的人都说少爷孝顺呢,不但亲自南下接夫人回来,就是府中也感起孝,孝顺……”冯氏的脸色越来越差,手中的外衫飘落在地。
听雨也知不对,后面的话渐渐没了。
沈府的正门大开,引得许多不明就里的人围观。
这人喜欢看热闹,不独独是平民百姓的爱好,至少在沈妙珠看来,这据说住了不少官员的七里街也是有不少喜爱八卦的人。
她的心很疼!
沈嘉和跪在青石板上,天气有些冷,地面冰凉凉的。
即便只是为了一场戏!沈嘉和仍是磕得用力。
咚咚咚!
郑氏捂着嘴,哭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的儿子,寡言少语,可仍旧是她的儿子。
错了!
都错了!
错的是她,是沈则言,是沈家!
可为何苦的是他们兄妹。
郑氏泪眼婆娑,她曾以为眼泪早在离开京都的那一天流尽了,可眼睛里不停地喷涌泉水,滴答滴答,怎么会停不下来!
“娘,哥哥接我们回家了。”沈妙珠眼眶微红,唇角上扬笑着说道。
……
黄阁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的冷汗,从回禀正门前发生的一幕后,老侯爷不说话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好。”老定远侯说道。
黄阁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老定远侯的笑容非常淡:“不愧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实在是好得很。”这个完全可以有其他法子。
老定远侯自认并未逼他入绝境。
既然把人接回来,往后如何,入了沈家的大门,就是后宅内的事情了,原本不过是想敲打一下,毕竟当年沈家可是脸面全无。可这个孙子偏偏要选择这样的法子去抬高了郑氏!
至少外人看来,郑氏是被请回府里。
可沈家的脸面呢?
他这是置沈家上下于何地?
“老侯爷……”黄阁躬得上身和下身快合在一起了。
老定远侯沉默地摆摆手。
黄阁倒退着关了房门出去。
老定远侯住的地方是梅院,只是郑氏和沈妙珠现在要去的却是老夫人住的梅若斋,沈嘉和跟在身后,额头有些破皮了,显得又红又肿。
二人悄声出了屋。
“还不肯醒?”流年问道。
似水嗯了一声,说道:“这水先搁门后面吧,你这是刚倒的热水吧。”见流年点头接着说道:“等一下少掺一些凉水就是了。”
流年听了话,把铜盆放下,这么一直端着她的手也早酸了。
看了看时间离第二次去叫还有一会儿,两个人就搬了杌子,借着天光打起了络子。似水女红一般,只能打最简单的,往流年那看去,忍不住问道:“你这个是什么结?挺有意思的。”
“是香橼姐姐教我的,叫蜻蜓结,挺简单的,你要学吗?”流年问道,她的动作非常快,说话的功夫就做好了一个蓝白相间的蜻蜓结。
“香橼姐姐懂得真多。”不过想到对方是大表少爷身边的丫鬟又觉得释然了,似水随口说道:“你怎么做起这个了?”
流年在针线箩里面挑了红粉的丝线,往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说要回去吗?我听说那世家里面别的不多,就规矩和人多。规矩这些我们问也问不到,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谨言慎行不给姑娘惹祸。但人多的话,肯定少不得见面礼。夫人和姑娘有钱,可也不是去当善财童子去的,我琢磨着周姑娘身边的情知姐姐找到空子就做一些针线活,以前听说是送人赏人用的。荷包我们做了不少,络子这些却是不多,哪怕到时候用不上,给那府里的与你我一样身份的也是可以的。”
精美的肯定比不上,流年就是取个巧。
似水听了后沉默下来,老老实实地也挑了丝线,她不会那些精巧的,但既然也是会送下人之间的,简单一些如梅花、柳叶络子这些她是会的。
两个人打了十来根络子,春草从郑氏那边回来了,三个人干脆一起进屋。
沈妙珠知道再贪睡也是不能,非常乖觉地在她们进来后就起身。要说她来到这里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这睡眠,她真想睡个昏天暗地。以前工作上结束了一个项目,通常就会大睡三天三夜。到了这里,作息虽非常健康,早睡早起,可灵魂深处的生物钟还是非常难改。只是身边的人和她都有一个默契,贪睡一会儿可以,通常为了留出这些时间,她们都会比正常时间提早一些来叫起,往往第一次是不成功,却也只有第二次。
毕竟若是再耽搁,那时间上就真的刻不容缓了。
简单的洗漱后,沈妙珠拒绝了那些脂粉,她有些嫌弃,哪怕这是以郑家的能力买到市面上最好的,可也加了铅粉。
沈妙珠满意地对着镜子照了照,圆嘟嘟的苹果脸,满满的胶原蛋白,浓郁的青春气息岂是那些胭脂水粉能比拟的。
小轿子挺在院门口,粗壮的仆妇一前一后地站着,等着这位表姑娘进了轿子,其中一个舔着脸笑道:“早知道春草姑娘也在,就让姐妹们再抬一轿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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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订阅v章50%才能看到, 没有的话请再等72小时 沈妙珠亦步亦趋地跟着郑氏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
郑氏一个回身,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
“娘。”沈妙珠顺势抱住郑氏的胳膊:“哥哥同大表哥他们有联系都不告诉我 , 是不是不喜欢我?”
“锦程?”
郑氏的眉间闪过一丝迷茫。
沈妙珠点了点头。
“娘,哥哥怎么会和大表哥有联系?”就是她也不过是年岁大一些的时候, 厚着脸皮写了信回去, 这才有了这些年的来往。郑氏刚知道的时候还吓了好一大跳的, 她可从不曾在女儿面前提起过京都的事情。
只是沈妙珠就是知道了。
郑氏不明白, 可这个女儿仿佛就是有她的消息来源渠道,知道京都的一些事情。等细究起来,她才恍然发觉, 似乎女儿从不曾同她要过爹爹,从来没有。
这太不寻常了。
几乎有一阵子,郑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沈妙珠身边的所有人都换了一批, 就那么看似正常的过去半年,京都没有什么消息,女儿也没有什么异样,她才慢慢放下焦虑。
郑氏不是没有想过问沈妙珠, 每每对上女儿的眼睛, 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什么也没有说。
也从不曾说过什么。
郑氏的心猛地一揪,想到了白天金妈妈说的话。
“珠姐儿是个聪明的, 大姑娘若是不愿意, 就同姐儿说明白。以前您是没办法才孤军奋战, 可现在不同了, 姐儿她什么都懂的。”金妈妈觉得郑氏不该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一个人纠结,郑家是娘家,沈家是夫家,还是那样关系的夫家。可珠姐儿不同,她是大姑娘的心肝和命,更是她的倔強的执着。
珠姐儿大了,是可以商量的人,而不是随意摆弄的人偶。
她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珠珠儿,你可知娘祖上是什么出身?”郑氏想了想,揽着女儿到床边坐下。
沈妙珠摇摇头,眼睛亮亮地趴在郑氏的腿上听着她说那过去的事情。
郑家并是不是塘栖镇土生土长的人,或者说祖上因为战乱的缘故从山阴那边一路迁徙,后来在塘栖镇这里暂住,慢慢地就定居下来。来这里的第一代、第二代乃至第三代的郑家人都是泥腿子出声。说来也是幸运,郑家第一代的先祖里面出来个很有头脑的郑家人,在迁徙的路上虽受了不少苦,可也因此没有见识到不少从前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他的内心受到非常大的震撼。开始的时候还能老老实实地在塘栖镇里做着佃户,可时间长了,压抑在心里面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而且郑家作为一个外来户没少受到本地土著的排挤,甚至发生了好多起斗殴时间,那么郑家死了人,可因为力量不足,吃亏的永远是郑家。这些遭遇,让那位先祖的不甘彻底爆发,但他懂得隐藏下去,扎根,然后再徐徐图之。前面三代,郑家就完成了从佃户到农户到小地主的转变。
“你别小看只是个拥有五十亩田地的小地主。”郑氏以己度人,想起自己从前有过的想法,遂道:“第一代先祖是一无所有,甚至是欠了外债才在这里定居下来,等到第二代成婚才勉强拥有了二亩的良田和五亩的荒田,当时就凭着这几亩田娶了本地的一户农家女。”
沈妙珠点点头。
在这之前,哪怕慢慢融入这边的生活,郑家还是外来户,没有宗族依靠。第二代开始,就是借着娶了本土的农家女,开始联合。想来那农家女哪怕家中条件不好,可应该是拥有一个大族。作为姻亲,有必要在郑家的一些事情上比如收到别的姓氏族群的欺负,他们就要出面撑腰。
郑氏听了解释,心中喟叹,当年她就不曾想到这些。
郑家的第三代成了小地主,姻亲也是越发多起来,已经算是勉强扎根下来。郑家枝叶茂盛,就有不安于现状的人出现。第四代的郑家以农耕为主开始经商,先是小本生意的,也有血本无亏的回来,慢慢地到了郑家老太爷那一代,已经算是富贾,塘栖镇的人说起郑家,都会说一句郑善人家里。
要知道,想要做一些善事,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郑家就是有闲钱才会去开始博名声。
“别看你大舅舅成日在外忙,但更多的是守本。你可知道为何毛氏会成为你的大舅母?”郑氏轻声问道:“同是郑家的媳妇,你二舅母怎么蹦跶都动摇不了你大舅母的地位,又知是为何?”
“因为郑家想要更改门楣。”从商终究不是郑家人的选择,或者第一代那位先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要让郑家人成为耕读之家,否则也不会再生意做大后,仍是不放弃地主的身份。
“是,郑家人一代一代的付出,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表哥这一代的身上,为此无数人付出了各种代价,这些代价或多或少的为郑家换来了筹码和利益。”
“包括娘吗?”沈妙珠问。
郑氏一怔,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问。
“娘嫁给他,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嘛。”沈妙珠面无表情地说道。
“珠珠儿。”郑氏呼吸一顿,露出一丝苦笑:“他是你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郑氏也没办法抹杀那个男人的存在。
夫妻之间关系如何她并不希望影响到子女身上。
她知道不可能,从她做了选择,就已经影响到,只是当有人问起的时候,郑氏是不会否认京都那个人是她女儿的亲爹。
只是在这之前珠珠儿从不曾问起,郑家的人更不会。
沈妙珠低下头,心里有些难过。
郑氏捧起她的脑袋,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娘和你爹的相遇,是一个意外,并不在郑家的计划中。”至于后来的那些推波助澜也没必要再提起。
沈郑两家的联姻,郑家的确得到巨大的好处,这并不能否认。
沈妙珠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但她想要去相信,否则她没办法面对疼爱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她不愿意去相信外祖他们把母亲拿去做了交换,成为了郑家光辉下的一块踏脚石。
但郑家欠郑氏,毋庸置疑。
哪怕成为一方巨贾,郑家也只是塘栖镇的郑家。虽对京都沈家没有十分了解,但襁褓时的沈妙珠听过郑氏和金妈妈主仆之间的对话,那是一个丫鬟都比得上县令家千金的世家大族。
从她六岁开始,沈家就从不曾断了一年四季和年节的节仪。
有沈妙珠的,也有郑氏的。
过来的人,见了郑氏也是恭恭敬敬地称一声三夫人。
“哥哥和大表哥也是一种利益交换?”沈妙珠有些不是滋味。
这一点,郑氏也不清楚,遂笑道:“娘不知道,等以后有了机会,珠珠儿亲自问你哥哥好不好?”她觉得或许有,但无论是离开京都后再没有联系的儿子还是被郑家寄以厚望的亲侄子,她都不怎么了解。
郑氏不愿意随意评论他人,何况是亲生儿子和侄子。
伺候着夫人和姑娘睡下,在房里留了盏灯,翡翠就被春草带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小丫鬟们已经端了洗脚水过来。
翡翠稍作梳洗,就笑着坐在床沿泡脚。
“也就是你舒服,打小就没有做过守夜的事情。”春草大沈妙珠没有几岁,五岁之前基本没她什么事情,说是伺候的丫鬟,更多的就是个陪伴。五岁后,沈妙珠就开始有自己的想法,郑氏也随她。除了开始的时候不放心,这些年来,沈妙珠一直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真有什么要求,她开口喊上一声,总有人过来,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而对她来说,得到的就是一个相对隐私的环境。
“夫人还是睡不好?”春草有些担忧。
翡翠摇摇头:“本来好一些了,只不过是习惯了,这几日因为京都那边的事情又做了几次噩梦。”
话音一落,立马跟着说道:“可不许告诉别人,姑娘那边是万万不能的。”
春草犹豫着点头。
“翡翠姐姐,你说我们会回去吗?”
“谁知道呢。”翡翠笑笑,她和珍珠猜测过,但夫人没有下定决心的事情,她们并不好言说。
她和珍珠两个人其实也非常担心。
她们不是郑家的下人,同样也不是沈家的下人,若是回了那个地方,她们能帮上夫人吗?
沈若英心惊,三弟在祖父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如三叔在祖母心中这般看重。
而沈嘉和他绝对不会是另外一个沈则言。
沈若英沉下心来,脸上重新绽放笑容。
她笑盈盈地往里面走,左边的葡萄藤,右边的小池里欢快游动的小鱼都让她会心一笑。这些精细的地方,绝对不是几天里就能布置好的。
进了堂屋,里面已经重新布置。
正中央摆着酸梨木的圆桌,上面放了几碟瓜果。
沈妙珠把人迎到西次间里去。
沈若芸率先掀开帘子,拉着龚玉珍往里头走,嘴上说道:“我刚才来过,里面白洞洞的,一点都不像姑娘家的地方,没点生气。”
西次间是做书房用的,同样是一分为二,中间是用镂空的落地花罩做了隔断,前面近三分之二的地方摆了一张黄花梨的案桌,一座博古架,上面只零星放了寿山石小摆件,多是适合放在手心里把玩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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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订阅v章50%才能看到, 没有的话请再等72小时 金妈妈看着不放心, 轻声说道:“昨夜, 姑娘就是歇在西次间的。”
郑氏刚抬头,就听继续说道:“那里是三老爷这些年的寝屋。”
沈则言从不会在日常生活中委屈自己, 老夫人更不会让人苛刻了幺儿的日常, 她嫁妆颇丰,时不时贴补一二。
西次间是郑氏离开后,沈则言让人布置出来的。
原本那里该是两个孩子年幼时居住的地方。
睡梦中的沈妙珠总感觉有人在注视她, 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郑氏坐在床头,下意识地就想要爬坐起来, 砰的一声额头撞疼了。
屋内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郑氏沉着脸, 她笑不出来, 也不去想为何好端端地有人要往这床里面倒挂一只金铃铛,这稍一不注意就容易撞上。
“娘。”沈妙珠顾不得捂头,抱着郑氏的手撒娇:“我睡迷糊了。”
平心而论, 她不喜欢沈则言, 觉得这人就是个渣男, 渣的还是自己的娘亲, 可这金铃铛真的怪不到他的头上去。昨晚她还觉得好看, 没让人收起来呢,这说来也是她自个儿在作, 怨不得他人。
郑氏怎么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 在郑家就是如此, 她把事情分得比较清楚,特别是外人而言,是非对错,一丝不苟。
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若是以前还在塘栖镇,她这样的态度自然没有关系,可来到沈家,其他人且不去说,若是她连对亲父也是这个心态,那就有些不妥了。
沈妙珠的手有些凉,眼底有青影。郑氏微微皱眉,把人塞回被窝:“没有睡好?”被褥是眼熟的,应该是昨晚换上的。
沈妙珠摇摇头。
郑氏就觉得肯定是昨晚闹到太晚,想到刚才春草说的话,她原本的想法还是应该变一变,不回来也就算了。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把这西园管在手里。嘉和要娶亲了,珠珠儿也要在这里生活个几年。沈府太大,可西园她总要营造成让子女安心的地方。
“再睡一会儿。”郑氏摸了摸沈妙珠的额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等娘忙好了,你就有地方好好休息了。”
沈妙珠微惊。她的脾气有些固执,特别在有些时候,其实这一点,听外祖父说过,是像极了郑氏这个做母亲的。
她略想了想,就把心放了下来。
除非母亲还有想回塘栖的想法,否则她迟早要自己立起来,西园既然是三房的地盘,作为当家夫人自然应该在这个地方有足够的威信。
再看看吧,沈妙珠翻了个身靠里,有她和兄长在,母亲已经不是无依无靠的人,而且沈家总还要点脸。昨天在大门口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京都不少目光都注视沈家,世家也不是团结一致,敌手不少。
郑氏没有一回来直接就夺了西园的中馈。
天亮了一些,她就带上金妈妈、翡翠逛起了西园。
定远侯也是要上朝的,他先去了梅若斋,见是他,老夫人很快就请了进去,胡氏在外面等待,直到沈则雍从里面出来。
“娘睡下了。”沈则雍说道
胡氏点头:“那我迟点再来请安。”让老夫人给郑氏好脸色,昨天已经是难忍了,偏偏去说的人是沈则雍。胡氏心知婆母最疼三弟,可最看重的绝对是丈夫,老夫人答应了,当绝对是不情不愿,心里不痛快,若是这个时候去请安肯定碰钉子。
是以,她说的非常痛快。
送了沈则雍到垂花门,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胡氏才收回视线。
兰草走到旁边,凑近说道:“三夫人一大早逛起了西园,这个时候到小花园去了。”
沈家有个大花园,西园有个小花园,两边有一道门,平日是关着的,要打开也是从西园内打开。
当然东园也有一个,只是相对而言,那边就是真的小花园了。
她那二弟妹可也是不服输的人。
胡氏很少去花园。
一来她忙,二来这偌大的沈府都是大房的,也就是没有正式分家,否则二房和三房也是要搬出去的,甭管西园东园。
以后想要看,自然有的时间,就如现在的老夫人,不过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喜欢举办宴会的人,人老了反而就不怎么爱动弹了。
秋天的时候,小花园里还是绿意盎然。
这是专设给人观看的。
整个沈府有这景致的,估计也就西园这一处,当年还引了不少蜂蝶。郑氏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小门前。
门锁有些老旧。
郑氏从怀里掏出一只发旧的荷包,里面是一把钥匙。
门锁生了锈,非常难开。
翡翠想要去帮忙,被金妈妈拦下,她看了郑氏一眼,朝翡翠缓缓摇头。
锁难开,郑氏的额头有些微汗珠。
这已是秋天了。
金妈妈拿了帕子去擦拭。
“是三弟妹?”门外有人说话。
郑氏愣了一下,门锁打开了。
“夫人。”金妈妈轻轻喊了一声。
郑氏摇摇头,晃去脑海中涌上来的不堪记忆,她已经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这人不可能无事逛园子顺带晃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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