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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结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风流
“苏医女,请吧!”嬷嬷一抬手,示意苏容君上前,又冷声道,“方才苏医女进来的时候可瞧见刘院正了?”
苏若君浑身一怔,汗如雨下颔首道:“看见了。”那嬷嬷就道,“苏医女也不紧张,太后娘娘的病情猛急想必你也有耳闻,刘院正辨证不出,说不定你却是可以,不是有句话说的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想必苏医女也有一套不同于刘院正的法子,是吧。”
她这是在敲打自己,苏容君当然能听得出来,所以更加不好应。
嬷嬷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后凤体安危最是关键,若是拖的久了真有个好赖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担不起整个责任,所以还是要提醒苏医女一句,仔细诊了,说清楚喽。”
苏容君垂头应是,半跪在脚踏上架了脉诊,嬷嬷就将太后娘娘的手臂自锦被里一处一些来,刚好露出一个手腕,苏容君抬眸去看,就瞧见一双纤细若骨的手搭在那边,保养的很好不见半分褶皱,她心里紧张颤抖着手搭了上去。
脉象很稳,除了有些肝火盛外没有半点不妥,苏容君额头上的冷汗便顺着鬓角落了下来。
要怎么说?
实话实说太后并无大碍?她敢肯定有了刘院正在前这一次她定然不会只是跪在宫外请罪,若虚报病情呢?
圣上那边不会放过她吧?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四哥和齐督都授意,他们与欧家私下串谋,引起圣上对四哥以及齐督都的猜疑?
思索间,嬷嬷又开了口,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讥讽:“苏医女可想好了?”一顿又道,“若不然,着人去将永平侯和齐督都请来,商量一番?”
搭在太后娘娘手腕的手便是一抖,苏容君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太后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她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敲打四哥和齐督都!
她要怎么办。
让四哥和齐督都为了欧家求情,让他们“临时倒戈”证明欧家的清白?
这样的话,他们不是等于自打嘴巴,在别人眼中俨然就成了墙头草,圣上会怎么看他们。
不行!
她不能把他们给牵扯进来,犹豫间嬷嬷飘忽的声音飘在耳边:“……苏医女还是别犹豫了,这若是耽误了娘娘的病情,一个谋害之罪压下来,区区永平侯也担不起,苏医女想清楚了。”
苏容君募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去看太后娘娘。
胶着中,忽然外面就听有人唱喝道:“皇后娘娘到!”随即殿内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身边的嬷嬷和女官皆是跪下行礼,苏容君也收了手跪地迎皇后娘娘。
皇后视线在苏若君面上一扫,摆了手道:“都起来吧。”众人都起了身,皇后便问道,“诊断的如何?到底什么病症?”
苏容君心中一横,就回道:“会皇后娘娘的话……”床边上,嬷嬷咳嗽了一声,苏容君脸色煞白,支支吾吾的道,“民……民女医术浅薄,未曾诊断出病症。”
皇后眉头微挑,问道:“哦?怎么说?”这是在暗示苏容君直言。
苏容君垂着头回道:“民女只知道太后娘娘肝火有些盛外,并无旁的不妥之处。”
皇后正要说话,就听到一直睡着似的太后娘娘睁开了眼睛,看向苏容君出声问道:“苏医女的意思是哀家无病呻吟?”
“民女不敢!”苏容君转过身去磕了头回道,“是民女医术浅薄,探不出病症。”
太后娘娘冷笑一声,皇后便开口道:“母后,她不过一个医女,虽学了四五年,可也不过是个学徒,您看,要不要换个太医来瞧瞧?”
“都说学了四五年了。”太后娘娘目光似利箭一般,“该学的也都该学到了,若四五年只是这样的结果,那果真是不如不学了。”一顿摆摆手,“拖出去,断了她这双手,就当为天下百姓做点好事,不留庸医害人。”
苏容君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砍了她的手,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一时间她冷汗簌簌满心绝望。
皇后眉头一拧,就道:“母后,这……她毕竟不是太医院的编制,您若是不满意,再换个太医来给您瞧,您看可好。”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转头就盯着皇后去看:“怎么?是不是哀家不中用了,皇后也觉着哀家折腾,不耐烦了?”
“儿臣不敢!”皇后娘娘屈膝半蹲下来,“母后安心养病,儿臣只盼着您早日康复,断不会有半点不恭。”
太后娘娘冷笑一声,道:“那到是奇怪了,皇宫外头跪了你的那么多的外甥媳妇,我瞧着你也没有半句心疼,如今倒是动了不忍却是对一个不相干的医女?”
皇后心里恨的咬牙,可面上却不敢忤逆:“母后,她也并非是不相干的人啊,她可是儿臣亲自跟永平侯要的,看中的就是她乖巧懂事,留在身边说说话,您若是……让儿臣然后和永平侯交代,岂不是寒了他的心。”
“你怕寒了永平侯的心,就不怕寒了欧氏的心?”太后怒目圆瞪,“我是看出来了,连公主都知道护着哀家,护着那几个舅母表嫂,只有你和圣上……可真是铁石心肠啊。”
“母后……”皇后还要说什么,太后娘娘一摆手,就道,“你要是有这个闲心,就把你那些个外甥媳妇接进来,她们也不过是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孤苦无依罢了。”她没有选择,欧家和她相互依存,若是欧家倒了,往后她就成了个孤苦无依的老人了,一个空有虚名的太后有何用?只怕再不会有人记得她。
说来说去为的是欧家,你怎么不想想你还是大夏的太后娘娘,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和圣上,如今这样岂是好看不成。皇后腾的一下站起来,太后娘娘就看着她,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后看了眼苏容君,面上已少了恭谨,回道,“儿臣无话可说!”拂袖而去,
一路出了凤梧宫上玉辇,她只觉得脑子气的嗡嗡炸响,窝着火却是无法发。
可等外头冷风一吹,她恍然想起来苏容君还在里头。
皇后正要开口叫停玉辇,就瞧见抄手游廊上,杨宗文低着脚步急匆匆的朝凤梧宫而去。
齐宵和苏珉坐在御书房的偏殿之中,两人都端着茶却都没有去喝,过了一刻苏珉沉声道:“不如先把欧氏稳住,再行雷霆手段。”齐宵闻言摆手道,“太后娘娘若只是让圣上不处置欧氏到也罢了,如今她的意思,只怕已经不那么简单了。”
她是太祖立的皇后,虽非圣上生母,却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她现在的目的,就是让圣上服软退让,让圣上,让后宫,让天下人知道她是太后娘娘,就是如今统领后宫的皇后娘娘也不如她名正。
警告圣上。
至于拉着苏容君进局,不过是想把苏珉和他推出来加大她的筹码。
其实,他们心中都知道,这个时候有一个法子乃是一劳永逸的,可是……圣上不开口,他们谁也不愿意背上这千古骂名。
“侯爷,齐督都。”外面有小内侍跑了进来,回道,“太后娘娘动了怒,说是要……要……砍了苏医女的手,皇后娘娘方才拂袖出来了……”
苏珉腾的一下站起来,问道:“你细细说与我们听。”内侍点头回道,“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苏珉皱了眉头和齐宵对视一眼,两人起身,齐宵颔首道:“有劳公公。”和苏珉对视一眼正要出门,那内侍却又开了口道,“方才小人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蔡国公去了凤梧宫。”
蔡国公去了凤梧宫?他去做什么?苏珉和齐宵皆是一愣面露不解。
“先去面见圣上。”齐宵颔首和苏珉双双出了门,拐去了御书房。
蓉卿没了睡意,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卫山匆匆进了门,蓉卿便问道:“宫里怎么样?”
卫山有些拿不准,他回道:“小人在禁卫旗手那边费了点银子,也不知道消息准确不准确,就听说宫里头苏医女被太后娘娘传去请脉了。”他话落果然见蓉卿变了脸色,蓦地一怔他又道,“奶奶,要不然小人再去打听一下吧。”
蓉卿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不用。”
宫里的事情向来瞒不住,那些各殿近侍和守门的旗手护卫私下里都有走动,放出消息再卖消息,得些小钱吃酒,早已经是业内行规,所以她相信卫山打听来的事没有假。
况且,即便再假,事情也不该扯到苏容君身上去才是。
太后娘娘怎么会让苏容君去请脉呢?是她有意为之,还是……圣上授意的?
蓉卿眉头紧紧蹙了起来,看向卫山就道:“你再去一趟,着人通禀一声,就说家中有事寻他……若是五爷实在走不开身,打听一下永平侯。”一顿,又摆着手,“算了别去了。”太后娘娘也好,皇后娘娘也罢都在内宫里头住着,莫说齐宵和苏珉就是赵均瑞和赵钧逸进去,也要请示一番才可。
她来回在房里走,蕉娘安慰她道:“这事儿兴许没有那么严重,或许只是因为七小姐医术了得,又是女子,太后娘娘才会传她进去请脉的。”
“宫里那么多太医。”蓉卿沉声道,“她一个没有编制的医女,再怎么了得也没有资格去给太后娘娘请脉。”
蕉娘想想也对,可是看着蓉卿这个样子,她又不免担心起来。
“帮我收拾一下。”蓉卿边说边往房里走,“梳个圆髻,把我的大装拿出来。”蕉娘听着就是一愣,问道,“您这是要进宫里去?”
蓉卿摇摇头,回道:“我去太子府。”太子府离宫里最近,有什么事也能更快的得到消息。
再说,她是外命妇没有递牌子,没有召见哪里能想进就进的。
蕉娘应是,立刻帮着蓉卿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发髻。
出门前卫山又进了门,回道:“小人方才再外面打听道,刘院正上午被太后娘娘摔了脉枕,这会儿正跪在凤梧宫外请罪。”
蓉卿知道刘院正是苏容君的师傅,他也一直对苏容君照顾有加……
“走!”蓉卿话落,带着明兰和明期以及青竹青梅就出了门,又回头吩咐蕉娘,“国公爷还在您守着家,一会儿他问起来您就据实以告就成。”
蕉娘颔首应是目送蓉卿出去。
她不清楚苏容君这会儿怎么样了,可又不能坐以待毙,太后娘娘和圣上博弈最难做的就是太医,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她好奇的是若真的是太后娘娘传的苏容君,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马车嘚嘚走了起来,蓉卿思绪飞快的转着,苏容君是永平侯的妹妹,是齐宵的姨姐,又是皇后娘娘点名请进宫里来的女官……
想到这里,她猛然一顿,太后娘娘难道是想加一个谋害之罪给永平侯府?
不可能,她还没有到牺牲自己成全欧家的地步,再说,欧家并没有出类拔萃的人,她一倒欧家也就没了,那么她想做什么,仅仅是想把齐宵和苏珉扯进来?
是了,这个时候宫里越乱越好,只有乱了圣上才会烦躁,才会有言官以孝道之名站出来为太后娘娘说话,圣上才有可能服软退步,那么苏容君呢,她会怎么样?
得一个谋害太后之名?还是医术不精杀之为快?
太后娘娘这是在逼着苏珉和齐宵站在她这边?事情是从内务府出来的,内务府一直都是单竟管着的,只要苏珉求了齐宵和单竟出马力证欧泽庸的清白,哪怕不能彻底把欧泽庸罪名洗清,也能让圣上衡量一下欧氏的能力,决断起来也会犹豫一二。
不出手,苏容君小则受体罚,大则丢了性命,苏珉作为哥哥不可能不管,若出手,欧泽庸得救洗清欧家度过了危机,也等于是埋了一个隐患。
以圣上的为人虽不定立时说什么,但对两人的信任绝不会如以往一般了……
太后娘娘这招棋走的,可比欧家的人在外头哭丧漂亮多了。
胡思乱想间马车到了太子府,有婆子进去通禀,过了一刻里头有人来传,蓉卿的马车便进了侧门,又下了车做了软轿,蓉卿一下轿子和以往一样刘嬷嬷正候在门口,刘嬷嬷见着她穿了一品大装便是一愣,随即想到宫里苏医女的境况,心里明了了一分,什么也没有问就领着蓉卿进了门。
一进去,蓉卿就瞧见杨氏正坐在罗汉床上,神色间也有一些焦急,令她意外的是单氏竟然也坐在侧,蓉卿朝两人行了礼,杨氏扶她起来,瞧见她的大装微愣,问道:“你可是为了苏医女的事来的?”
蓉卿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臣妾也是刚知道的,五爷也不在家,我没有别处去,只得到娘娘这里来问问。”
“你先坐,别着急。”杨氏请蓉卿坐,出声道,“太子爷和诚王爷这会儿在凤梧宫里探望,她还没有进去,在外面候着呢。”
蓉卿一听心里就舒出一口气来,不管赵均瑞和赵钧逸是不是为了保住苏容君,反正能拖一刻是一刻啊。
“容臣妾僭越问一句,圣上那边可有定夺了?”蓉卿皱眉看着杨氏,杨氏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回道,“想来是没有的吧。”若不然也不会任由欧家的妇人在午门外嚎哭了。
哭的连她都心烦气躁的。
“这件事不好办。”单氏开了口,看着杨氏和蓉卿,“无论进退都是错。”
蓉卿就是因为明白,才会来杨氏这边,圣上不会让步,太后娘娘的态度也再明显不过,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杨氏道:“这会儿言官的折子早堆在御书房了,圣上也难做啊。”她说着叹了口气。
可蓉卿觉得,要是这样拖着不打破僵局,什么时候是个头?若没有牵扯到苏容君她自然不会关心更不会这么紧张,可是现在苏容君俨然成了双方拔河绳上的那根红绸,她不过是个女子无权无势无恩宠的,双方看的还不是她背后的永平侯府和齐宵。
“娘娘。”蓉卿顿了顿,轻声道,“蓉卿倒是有些想法,只是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
杨氏微愣,点头道:“你说来听听,我们一起商议看看,虽不能替圣上做决定,可总不能看着苏医女陷入困境而什么都不做吧。”
蓉卿点头应是。





嫡结良缘 162 行止
“你把话说清楚。”杨氏皱着眉头看着回来报信的内侍,“什么叫蔡国公进了凤梧宫,他去凤梧宫做什么?”
内侍还没见过杨氏大声说过话,不由有些惶恐,结结巴巴的道,“方才凤梧宫里传出来,太后娘娘要砍了苏医女的手。”他说着偷看了眼坐在一边的齐五奶奶,“后来蔡国公就赶过去了,也不知道在里头说了什么,这会儿凤梧宫的殿门都落了锁,小人也不知道里头这会儿是什么样儿。”
杨氏一瞬间脸色煞白,杨宗文这是干什么,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儿,他无端端的掺和进去做什么。
“您别着急。”蓉卿扶了杨氏,安慰道,“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兴许有什么事我们没有了解清楚呢。”
杨氏已经有些坐不住,杨宗文是她们养家如今唯一的血脉,若是出了事她将来便是死了也无脸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去见父母兄弟!
“你再去打听。”杨氏趁着头,指着内侍,“太子爷呢,他在哪里,可知道这事儿了,你再去问问他有什么打算和安排。”
内侍应是,慌忙而去。
“娘娘别急。”蓉卿轻声道,“太后娘娘为的也不过是圣上向他低头,她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再说,欧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可是握在她手里呢。”太后心里也害怕,若不然她要真敢撕破脸,干什么不把皇后娘娘和给绑了,岂不是筹码更大。
折腾来折腾去的,她也就只敢拿一些并不直接的人示威,逼着圣上表态罢了。
“是啊。”单氏给杨氏倒茶,“再说,他们在皇宫里头,不会有事的。”
杨氏勉强镇定下来,她揪着蓉卿,问道:“你方才说的办法……”她紧紧抓着蓉卿,一字一句道,“容我再想想。”
蓉卿也不勉强她,有句话说的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都做不到更不可能怪杨氏踌躇,怪圣上犹豫不决!
“五夫人。”单氏忽然眯了眼睛,下了决心似的道,“你说,我去成不成?”
蓉卿听着一愣,不等她说话杨氏拉着单氏的手道:“先别急,我们再等等,看看太后娘娘还有没有下一步动作。”话落,她又吩咐人去午门外看看,欧家的女人回去了没有。
过了一刻,婆子来回道:“欧家的女人还在哭,瞧着架势是不打算回去了。”
蓉卿听着眉头微挑,其实这件事很简单,非常的简单……若放在寻常人家里不过是继子和后母之间闹纷争罢了,素质好的大家心平气和的谈一次,脾气躁的就跳起脚来叉腰对骂或是纠了人打一场群架,拼一个胜负,谁狠谁占理,反正解决的方法多的很。
可现在偏偏是发生在皇室,朝堂,京城,乃至各州府数万双眼睛瞧着看着,即便双方已经撕破脸了,可是在面上依旧要母慈子孝,为天下人榜样。哪怕就是吵架争执,也要把手段方法用巧妙了,进,可示威表态逼着圣上妥协,退,可粉饰太平依旧和乐融融。
除非欧家真的是势力惊人,太后娘娘敢凭着她乃先祖封的皇后之号召力拼一拼改朝换代,否则,她只能仗着她当时母亲,圣上不敢把她怎么样,和圣上斗一斗,得到自己该有的权利和地位,再往后就拼谁活的长,欧家能不能和下一代君王处好关系,若是能那欧家依旧能长盛不衰,太后今儿的努力就值得。
很显然太后娘娘的示威还是小心翼翼,并没有越过底线,所以圣上不急不躁……但却苦了她们。
太后要真的把苏容珺杀了,把整个太医院的人,血洗了凤梧宫甚至皇宫,也没有什么,她根本不用自己收拾烂摊子,往后一躺哼哼了两句,说我被圣上气的病了,我一个老人家保娘家人都保不住,活着还不如死了……
即便大家都知道太后是装的,也拿她没有办法,因为在所有律法之上还有读书人反复强调的孝道。
方才出去的内侍又匆匆赶了回来,回禀道:“太子爷和诚王爷以及几位大人都在宫里,这会儿凤梧宫叫不开门,不过蔡国公爷和苏医女应该没有事。”一顿又道,“太后娘娘派了人去请圣上,只是……”
杨氏问道:“圣上怎么说?”内侍摇摇头,道,“圣上以朝务繁忙,没有去!”
杨氏就朝蓉卿看去,蓉卿皱了眉头,圣上肯定不愿意去啊,去了劝不了只有他自己退步,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处置不处置的事儿了……圣上现在退了就等于是一个开始……
她沉了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和杨氏道:“娘娘我们不能等了,速去宫中。”方才她还有点想不明白,太后明明是要砍苏容君的双手,为何现在又改变了主意关了宫门,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个恶人,总要有人去做!
“好。”杨氏站了起来,看着蓉卿目露坚定,“不管结果如何,得试一试才知晓。”
蓉卿扶着她,轻嗯了一声,杨氏又回头去看单氏:“弟妹先回去吧,有事的话我再着人去通知你。”
单氏犹豫的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道:“好,大嫂保重。”杨氏就换了衣裳,和蓉卿一起出了太子府,直接进了宫门。
下午,宫里果然传出来,太后娘娘病情加重,暂留住苏医女和刘院正戴罪立功……言官们一窝蜂的聚在了宫门外,跪求圣上为天下百姓做榜样,以孝道治国……去看望太后娘娘,寻名医进宫。
甚至有人翻出律例来,一二三的等列出来,一副打算死谏,博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
圣上大怒,若非大夏有律例言明不杀言官,这些人一个也保不住。
他们有恃无恐,闹的越发的凶,与午门外欧家那一竿子哭诉的女眷,就如唱戏擂台一样,依依呀呀好不热闹。
申时正,皇后娘娘忽然喧欧氏女眷进宫,懿旨上大概的意思是,你们哭了这么久本宫看着心疼,进宫歇歇。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经不得你们这样闹腾,若是叫她老人家知道了病情恶化,这罪名可是担不起啊。
欧家的人半信半疑的跟着内侍进了宫门,一进去身后的宫门就哗啦啦的关上,圣上又下了圣旨令宫门外等着名垂青史的人滚回去……大家一看欧家的人进去了,圣上已经退步了,没了他们发挥的地方,只得消停。
欧鸣和欧泽庸坐在书房里喝茶,欧泽庸端着茶盅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又抬头看看对面气定神闲的欧鸣,脑子里就想到太后娘娘和他说的话:“……欧鸣可比你沉稳多了。”
是啊,他确实比不上欧鸣,都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喝茶。
终于忍不住,欧泽庸先打破了僵局,问道:“你确定圣上会退步?”欧鸣很笃定,点头道,“那是自然,圣上身不正痛脚在此。”
欧泽庸也不是很确定,可这会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想反悔都没有可能,只能把头拴在裤腰带上跟着欧鸣往前走!
两人又沉默下来开始喝茶,只是一个气定神闲,一个惴惴不安。
“二爷。”忽然,外头有人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皇后娘娘把人几位夫人奶奶都请进宫里去了。”
欧泽庸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喜的确认道:“此事当真?”回话的小厮点头不叠,“小人亲眼所见,直到宫门关上才赶回来的。”
欧泽庸抚掌大笑,看着欧鸣道:“好小子,真是被你预料到了。”
欧鸣却是笑不出来,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侧目看着小厮,问道:“你确定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而不是圣上的手谕?”
“不是。”小厮摇头,“皇后娘娘的懿旨。”
欧鸣满面的疑惑,有些想不明白,欧泽庸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糊涂,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只要被喧进宫,就是圣上退让的第一步吗,有什么不妥?”
欧鸣一时也想不明白,狐疑的道:“……不知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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