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泊烟
等她说完以后,整个人开始往下滑。朱翊深一把拉住她,这才发现她已经歪着头,呼呼大睡过去。
这丫头……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也不知道她酒醒了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本想抱她起来,右手却使不上力。恰好这个时候,李怀恩拿着醒酒汤进来了。
李怀恩看到屋中的情景,吓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碗。王爷半蹲在地上,左手的臂弯里抱着沈姑娘。他都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都没发现。
“还不快过来帮忙?”朱翊深抬头说道。李怀恩连忙应是,上前帮着把若澄扶到了暖炕上。朱翊深取了自己的貂鼠皮披风盖在她身上,看着她通红的脸蛋,对李怀恩说:“这丫头喝了酒,叫素云和碧云来守着。等她醒了,记得喂一碗醒酒汤。我去内室睡一会儿,没事不必叫我。”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恃宠生娇 39.第三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订购不足,请改日来看。 “那时候我还只是个使唤宫女,级别比较低, 绣云是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 宫里上下都十分熟悉。最开始咱们姑娘的身边是一个叫洪福的老太监伺候, 那老太监在宫里多年了,为人和气, 姑娘也喜欢他。可是绣云开始发现姑娘的贴身小衣总是无缘无故地少了一件。”
碧云下意识地问道:“莫不是被那太监拿了?”
素云点了点头:“绣云将事情告诉了娘娘和王爷,但是没有证据,加上洪福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 不像那样的人, 此事就暂且压下了。直到后来有一夜, 王爷撞见洪福在姑娘的窗外偷窥, 下令把洪福抓起来。严刑拷问之下才知道洪福觊觎姑娘很久了, 小衣也都是他拿的。王爷大怒, 就把洪福处置了。”
若澄捂住嘴巴,整个人僵在那儿,没想到洪福竟然是这样的人!再想到洪福曾经帮她换衣裳,枯槁的老手触摸过她的皮肤,还饶她痒痒,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些呢?她怪了朱翊深那么久。
“为何我到娘娘宫里,都没听旁人提起这件事?”碧云接着问道。
这话也问出了若澄心底的疑惑。素云回答:“是王爷不准我们提的。一来怕传出去坏了姑娘的名声, 二来怕她年纪小吓到, 只说洪福是告老还乡了。”
碧云听罢, 若有所思:“这么说,王爷分明很疼姑娘,处处为她着想呢。”
素云叹了口气:“娘娘在的时候就一直想让姑娘跟王爷亲近,她总说姑娘身世可怜,以后只有王爷能护着她了。可姑娘一直很怕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肯跟王爷亲近。娘娘若看到两人的关系在慢慢改善,应该也可以放心了。”
里面不再说话,若澄背靠着墙,望着那棵已经长得很高的梧桐树,眼眶微微湿润。那日她发现的宫女应该就是绣云吧,朱翊深为了不让她知道真相,特意把绣云放出宫去。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断定洪福是他害死的,这么多年,却一个字都没有提,任她怪他怨他,是怕伤害到她么?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去了。
***
朱翊深坐着马车到了鹤鸣楼。鹤鸣楼的历史十分悠久,太/祖时期就在应天府起家,生意做得很大。后来迁都,此楼也跟着朝廷一道进了京城。如今也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大酒楼,达官显贵都爱在此处设宴会客。
门口站着几个戴着方巾,穿着紫衫的少年,负责迎来送往。
他们看到朱翊深从马车上下来,英俊不凡,气质出众,都知道是贵客,争相围到朱翊深的身边,要给他引路,好讨点赏钱。李怀恩怕这些人冲撞了朱翊深,挡在他面前。
朱翊深随手点了个脸庞微胖的少年,让他带路。那少年在这群人中算是其貌不扬的,没想着能被朱翊深选上,随即高高兴兴地带他们深进去了。
温嘉包下了天字号的雅间,在二楼走廊的正中间,里面有丝竹吟唱之声。门外站着几个灰衣小厮,想必是温嘉的随从。这人出门带的随从,竟然比他这个王爷还多,可见其如日中天的地位。
朱翊深叫李怀恩打赏了那个带路的少年,上前敲门。
“谁啊?”里头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屋里安静了一瞬,朱翊深推门而入,看见温嘉坐在榻上,左拥右抱着美人。他宽额大脸,下巴上蓄着胡子,穿着藏青色的直身,肩宽体壮。看到朱翊深进来,连忙推开美人上前行礼:“王爷,您可是姗姗来迟呀。”
“出门前有些事耽搁了,温总兵见谅。”
温嘉请朱翊深上座,朱翊深也不推辞,走过去坐下,说道:“今日既然是会友,你就不用拘泥于小节了,一起坐吧。”
温嘉应是,见朱翊深推拒了美婢敬的酒,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去,自己坐到朱翊深的身边,亲自给他倒了酒。
“说起来数年前我曾有幸跟王爷一起随先帝出征蒙古,算有同袍之情。今日请王爷来,就是喝酒叙叙旧,顺带聊聊这次出兵的事。”
温嘉是武将的做派,说话直来直往,没有文官那么拘礼。朱翊深上辈子跟温嘉一道出兵,虽然过程不怎么顺利,但最后还是打了胜仗。不知换了李青山和徐邝的儿子,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朝廷此次派兵主要是为了震慑瓦剌,并没有太把奴儿干都司的小叛乱当回事。蒙古的骑兵虽然很彪悍,但早已分裂成东西两部,又被先皇打得俯首称臣,实力大不如当年踏平中原之时。
几杯酒下肚,温嘉的话也渐渐多起来。等到汤羹上来,温嘉热情地给朱翊深舀了一碗:“我听说皇上有意在皇长子择妃之后,立他为太子,这次才有意把功劳给徐家。皇后极力推荐她的两个内侄女,大的那个比皇长子还年长两岁,小的又才十三。我恰好有个外甥女,她父亲在都察院做事,与皇长子同年。王爷您说,是不是我的外甥女更合适?”
朱翊深不知道温嘉与他说这个有何目的。上辈子,朱正熙娶的是苏濂的孙女苏奉英,两个人看起来琴瑟和鸣。后来苏奉英难产而死,胎儿也没能保住,朱正熙一直未再续弦,直到登基。
温嘉见朱翊深没说话,以为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马上补充道:“先前皇长子曾有意让王爷教他功课,只不过皇上没答应,可见他与王爷的感情非同一般。王爷若能为我的外甥女引荐皇长子,这份恩情,我和昭妃娘娘都记在心中。”
温昭妃和皇后一样,膝下无子,都希望通过与皇长子结亲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朱正熙的性子倔得很,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温嘉想过用别的法子将外甥女介绍给朱正熙,但朱正熙如何都不肯就范,这才把主意打到朱翊深这儿来了。
“既然温总兵开口,我定当尽力。但皇长子的性子你我都知道,不能做得太过刻意。不如这样……”朱翊深凑到温嘉耳边,低语几声,温嘉频频点头。
这酒席一直吃到下午,温嘉喝得酩酊大醉,最后不省人事,朱翊深叫人把他搀扶回去。朱翊深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微微有点头疼,不过勉强还能行走。只是下楼梯的时候,差点踩空了台阶,吓得李怀恩连忙扶住他,嘴里嘀咕道:“您跟温总兵是把酒当水喝了吧?”
朱翊深也从未喝过这么多酒,但武将的做派就是谈事情先喝酒,若不是看在温昭妃如今得宠,往后他还需要他们的份上,他是不会作陪的。
回到留园,李怀恩出去命厨房弄醒酒汤。朱翊深独自坐在暖炕上,手撑着额头,那酒劲一阵阵地上脑,他双眼有些充血难受,想要睡一觉。
恍惚间,屏风后面似有动静。他立刻起身,走过去查看。
屏风后面,沈若澄抱着双腿,团坐在那儿,仰起头看他。脸颊绯红,眼睛湿润而迷离,有些奇怪。
“你……”朱翊深话还未说全,沈若澄忽然从地上站起来,一下子扑抱住他。他微微怔住,这才闻到,她身上也有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朱翊深的口气顿时严厉起来。
若澄傻傻地对他笑:“就偷偷喝了一点点。书上说喝酒能够壮胆,我就试了试。”
她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从来没有这么灿烂地笑过。
朱翊深皱眉,训斥的话忽然说不出口,又听到她颠三倒四地说:“洪福的事情我听素云说了。你别怪她,是我偷偷听到的。以前是我误会了你,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做哥哥,想要与你亲近的,可是又怕你不喜欢我。往后不会了,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一直陪着你。娘娘说,这世上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我也会对你好的。”
她抱着他的腰身,胖胖的小身子很柔软,朱翊深瞬间忘了拉开她。前生他听过很多女子的表白,有诗情画意,也有甜言蜜语,却都没有这番话来得真挚动人。一直陪他?她以后不嫁人么?笨蛋。
可不知为何,他那颗冰封的心,因为这番笨拙稚嫩的话,竟生了些许暖意。
等她说完以后,整个人开始往下滑。朱翊深一把拉住她,这才发现她已经歪着头,呼呼大睡过去。
这丫头……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也不知道她酒醒了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本想抱她起来,右手却使不上力。恰好这个时候,李怀恩拿着醒酒汤进来了。
李怀恩看到屋中的情景,吓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碗。王爷半蹲在地上,左手的臂弯里抱着沈姑娘。他都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都没发现。
“还不快过来帮忙?”朱翊深抬头说道。李怀恩连忙应是,上前帮着把若澄扶到了暖炕上。朱翊深取了自己的貂鼠皮披风盖在她身上,看着她通红的脸蛋,对李怀恩说:“这丫头喝了酒,叫素云和碧云来守着。等她醒了,记得喂一碗醒酒汤。我去内室睡一会儿,没事不必叫我。”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恃宠生娇 40.第四十章
此为防盗章,订购不足, 请改日来看。 郭茂呵着手, 看了看四处, 凑到萧祐的耳边, 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其实应该谢谢晋王。”
萧祐不解, 郭茂继续说道:“我爹跟人喝酒的时候听到的。那猫是晋王从商帮的朋友那儿弄的,据说也是贴木耳带回来的,举国找不到第二只。晋王偷偷叫人转交给温总兵, 还让那人不要提他的姓名。不过那人还是跟温总兵招了。你说我俩是不是得谢谢晋王?”
萧祐看着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没有说话。与其说是晋王救了他们,倒不如说晋王接机亲近了温嘉和温昭妃。先前就听说晋王在皇上面前举荐了温嘉, 只是皇上没有用。温嘉这人虽然很多手段不上路子,恩怨倒是分得清。加上献猫一事, 应该对晋王会很有好感。
这晋王小小年纪,做事却滴水不漏,城府很深。
那天不过是在乾清门前看了一眼, 就给萧祐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过年你打算怎么过?不是有两日的轮休么。”郭茂问道。
萧祐的目光黯了黯:“我在京中没有亲人。”
“哎,那去我家啊?我爹有几个钱, 家里还挺大的。你去我家跟我们一起过吧。”郭茂热情地说道。
萧祐不置可否, 但禁不住郭茂的再三邀请, 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除夕晚上,京城里四处都在燃放爆竹。碧云和素云下厨做了一大桌的好菜, 还蒸了若澄最喜欢吃的螃蟹。若澄吃得饱饱的, 又从素云和碧云那里各拿了一个红封, 心满意足地坐在暖炕上接着绣花样。
王府的府库里有不少好料子,宋锦,云锦,蜀锦,杭缎,潞绸应有尽有。她挑了半天,眼花缭乱,最后挑了个石青色蝙蝠纹潞绸的边角料,好像还是别人裁衣裳以后剩下的。
李怀恩看她选这种别人用剩的边角料给晋王做荷包,整个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但若澄觉得不过是做个荷包而已,再去裁一匹新布实在太浪费了。
若澄画花样的时候颇费了番脑筋,最后决定用松鹤延年的图案。碧云为此笑了她半天,说松鹤延年一般是送给长辈的,祈求长寿。王爷还那么年轻,应该绣些龙或麒麟之类的,寓意才比较合适。可若澄绣不来太复杂的图案,她又不能让找旁人帮忙,只能硬着头皮绣下去了。
她几乎能想象到朱翊深收到这个荷包时的表情,一定满脸嫌弃。可她已经说了不善女红,他非要她绣荷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府中的下人家在京城的,朱翊深今夜放他们归家,跟家人团聚,府里人数骤减。墙外头爆竹声声,孩童追逐笑闹,王府里头却显得有点冷清。
碧云在旁边修补衣服,说道:“前两年王爷不在府中,也没觉得府里这么冷清。刚才我从留园外面经过,里头静悄悄的,好像兰夫人也在自己的院子里过。别的世家大族除夕还请个戏班子,热热闹闹地坐个十几桌。我们王府倒好,一桌都凑不齐。”
素云怕她们坏眼睛,多拿了几个烛台过来:“王爷的性子本就清冷,不喜欢热闹。以前娘娘在的时候,除夕王爷都会进宫,吃娘娘亲手做的汤圆。如今娘娘不在了,王爷大概也没有什么念想了。”
若澄正在绣花样的手一顿,想起以前每年除夕的时候,娘娘都要教她包汤圆,还说:“团子,你要好好学。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哥哥想吃,你帮我做给哥哥吃,好不好?”
若澄点头,奶声奶气地应好。彼时,她并不明白锦衣玉食的晋王,为什么会想吃一碗普普通通的汤圆。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这样的人,也许最渴望的就是遥不可及的平凡。
之前,若澄看到朱正熙被追得满院子跑,后来又衣裳凌乱地被架进晋王府,总觉得这个皇长子有点胡闹。她以为皇家的孩子都应该像朱翊深那样,规规矩矩,一板一眼,从不做出格的事情。可仔细想想,朱翊深比朱正熙大不了几岁,就真的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想做的事吗?
也许有,但他不能说不能做,被规矩牢牢地圈住,实在是有些可怜。
若澄小声道:“娘娘倒是教过我怎么做汤圆。可我若是做好了送到留园去,会不会被王爷给丢出来?”
碧云“噗嗤”一笑:“我们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
留园的净室,用石头砌了个很大的汤池,引地底下的汤泉水入池,循环使用。留园的建造者极会享受,倒是惠及了后人。朱翊深泡在汤泉之中,仰头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明日正旦,他需起早进宫参加大朝会,等沐浴完毕就要睡了。以前除夕,他都会进宫吃一碗母亲亲手做的汤圆,母亲说那是她家乡的习俗,吃了就会幸福和团圆。他那时不以为意,觉得不过是一碗粘牙的糯米团子罢了。
可在皇陵的那几年,他最想念的就是汤圆的味道。但是,再没有人为他做那碗平凡而又美味的食物。
朱翊深从汤池中站起来,拿过置物架上的布包裹在身上,擦干净以后,才将中衣穿上,走回西次间。刚泡完汤泉,浑身热气腾腾的,屋里又有火盆,朱翊深也没穿外裳,就坐在暖炕上。
李怀恩去端了杯水来,拿帕子给朱翊深擦汗:“王爷,这大冷天的,您出这么多汗,要不要紧?”
汤泉只有贵族才能使用,像李怀恩这样的下人当然不知其中的玄妙。朱翊深喝了口水,府兵在主屋外面说:“王爷,兰夫人求见。”
“说我休息了。”朱翊深淡淡地说道。府兵应是离去。
李怀恩不禁劝道:“今日除夕,兰夫人已经派人来问过几次了,应该就是想跟王爷一起守岁的,不如让她进来……”他没敢说出口的话是,王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回来这么多日都没招过兰夫人侍寝。如果不喜欢兰夫人,再纳别个妾就是,千万别把自己给憋坏了。
朱翊深看了李怀恩一眼,李怀恩便不敢说话了。他暗自琢磨,王爷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可是关系香火的大事啊。改天王爷心情好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说说这件事。
过了会儿,府兵又跑来禀报:“王爷,兰夫人回去了。但东院的素云姑娘送了一个东西过来,说是沈姑娘给您的……您要不要看看?”
沈若澄居然会主动送东西给他?这倒有点奇怪了。
李怀恩询问地看向朱翊深,以为他多半不会看。可朱翊深轻点了下头,让他出去拿。少顷,李怀恩拿了个食篮进来,放在桌上:“王爷,里面还热着,好像是吃的东西。大概是姑娘亲手做的?”
朱翊深走过去,并不期待地把食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碗汤圆。朱翊深错愕,片刻之后拿勺子舀了舀那些汤圆,形状歪歪扭扭的,有大有小。有的两个黏在一起,还有一个皮煮破了,汤汁流进水里,浮动着肉的香气。
朱翊深皱眉,迟疑地舀起一个放进嘴里,竟然不难吃,还有种熟悉的味道。他又吃了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就把一碗八个汤圆全都吃完了。
李怀恩看着王爷从满脸嫌弃到若有所思,显然这汤圆对了他的胃口。
今日是除夕,厨房挖空心思做出了一桌的山珍海味,但王爷都只吃一两口就命撤下去了。唯独这碗其貌不扬的汤圆,居然让王爷都吃完了?真是太神奇了。
“勉勉强强。”朱翊深看着空碗说道。
……
若澄坐在暖炕上绣松树的松针,心里七上八下的。素云去了老久,不会是被朱翊深一怒之下扣住了吧?她虽然记得汤圆的做法,可这几年都没有动过手。再加上厨房里剩下的糯米粉也不多了,只能勉强地包了几个下锅。
可等到汤圆送出去以后,她就有点后悔。按照朱翊深的挑剔程度,那碗汤圆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万一得罪他,还不如不费这番工夫。
“姑娘,奴婢回来了。”素云提着食篮从外面进来,身后竟然还跟着李怀恩。
“怎么样?王爷吃了吗?”若澄紧张地问道。
李怀恩上前说道:“岂止是吃了,还全部都吃完了!姑娘到底在那汤圆里放了什么?我可从没见过王爷把什么东西全部吃完过。”
若澄摸了摸头,也有点意外,朱翊深竟然全吃了?她记得他吃东西可是相当挑剔的。从前娘娘就跟她说过,王府的大厨换了好几个,都不合他的胃口。所以她开始并没报什么希望,只当是完成对娘娘的承诺。
恃宠生娇 41.第四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订购不足, 请改日来看。
后来朱翊深果然得胜归来,对若澄还是冷冰冰的,若澄也尽量躲着他。但若澄知道他很不喜欢洪福, 好几次,她都看到他在花园里疾声厉色地斥责洪福。她也问过洪福,可洪福好脾气地笑笑,什么都不肯说。
一日夜里,若澄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找恭桶。她刚要脱裤子,偶然看到窗纸上有个人影,吓得大叫。等宫女进来以后,查看窗外并没有人,大家都以为是若澄看错了。
若澄躺回床上,一夜没睡着, 频频地看向窗纸, 黑影再也没出现。
第二日她就找不到洪福了。
她去问宸妃,宸妃只笑着说洪福已经告老还乡,以后会派别的宫女照顾她。她身边的人也是三缄其口,没人再提起洪福。
一晃过了两年多,某日她在花园里头玩, 无意中看到一个宫女挎着篮子鬼鬼祟祟地往竹林里钻。她出于好奇就跟了上去, 发现竹林后面竟然有一口枯井, 那宫女把香烛等东西摆在枯井边, 口里念念有词:“洪福公公, 冤有头债有主。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虽然看见了,但害死你的人是晋王,不是我。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若澄这才知道原来洪福不是告老还乡,而是死了,还是死在晋王的手上。这件事宸妃娘娘肯定也是知情的。若澄欲问那宫女,到底那夜发生了何事。可宫女看到她大骇,连滚带爬地跑开,后来那宫女也不见了。
若澄躲起来,偷偷地哭了很久。她不知道晋王为何一定要让洪福死,也许是洪福做错了事得罪他。在宫里,太监和宫女的命本来就不值钱,犯了一点点小错随时都会没命。而且对于朱翊深这样的天潢贵胄来说,拿走别人的性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只不过身边亲近的人被如此随意地杀掉,若澄久久不能释怀。
过了不久,天上又下起了雪。这雪比之前的还大,如同棉絮一般,落得又密又急。若澄纠结了很久,决定还是主动去留园一趟。她是怕朱翊深,可他愿意教她,这是难得的机会。她也要做出点努力,他们之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说到底晋王给了她容身之所,也没有亏待过她。那盒食锦记的糕点真的很好吃,李怀恩说周兰茵那边都没有。
素云为若澄打伞,陪她一起去留园。府兵进去禀报了之后,才放她们过去。这是若澄第二次来留园,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留园之内却溪流潺潺,铺天盖地的雪,落地即化。
到了主屋的廊下,素云收起伞,李怀恩笑道:“姑娘,王爷在里面等着了。”
若澄深呼吸了口气,握紧手里的东西,大着胆子走进去。朱翊深盘腿坐在西次间的暖炕上看书,屋里又添了个火盆,十分温暖。他穿着藏青色的燕居常服,上好的布料绣着四合如意云纹。英俊的脸庞一贯没什么表情,眉宇间透着股冷漠,偏偏周身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若澄行礼之后,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两步,叫道:“王爷,我来拜师。”
朱翊深翻书的手一顿,仿佛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乳香味,又甜又软。而后一双胖嘟嘟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上面躺着一个荷包:“这是我拜师的束脩,请您别嫌弃!”
束脩?朱翊深侧头看她,她弯腰鞠躬,双手举得老高,斗篷的绒毛上还沾着点雪花。雪是纯白无杂之色,却仍是比不过她的皮肤。这样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小东西,的确招人喜欢。怪不得当初那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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