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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生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泊烟
素云伸手轻拍了下若澄的背,她这才回过神来,对李怀恩说道:“多谢王爷赏赐,还请李公公代若澄转达谢意。”
李怀恩面带微笑。到底是在宫里呆过的,年纪不大,说话倒挺有模有样。
“东西是王爷赏的,姑娘若真要谢,还是亲自去趟留园,当面谢过王爷吧。不过王爷这会儿在休息,姑娘等一个时辰再过去。”
听到要去留园见王爷,若澄整个人僵住,不知回什么好,还是素云替她应下来了。
李怀恩离开以后,若澄抓着素云的手臂,哭丧着脸:“素云,我可不可以不去?王爷不喜欢我。”
素云柔声安慰道:“王爷赏姑娘东西,姑娘理应去谢恩。我们陪着姑娘,到了王爷面前,姑娘就只管道谢,别的话不要多说。碧云,赶紧去把姑娘最好的衣裳找出来。”
碧云怔怔地点了点头,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今年正月里做的一套桃色散花的袄裙。那还是平国公夫人要来府上做客时,周兰茵特地叫绣娘赶制的。若澄只有这套像样的衣裙,除此以外,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不是旧了,便是小了。
趁着若澄去净脸的空档,素云又叮嘱碧云:“见到王爷,绝不能提兰夫人的不是,记住了吗?”
碧云原本正有告状的打算,听了素云的话,抿嘴道:“素云姐,要是王爷主动问起呢?难道我们就睁眼说瞎话?那个兰夫人,连个教书先生都不给姑娘请呢。”
素云也替若澄委屈,她们在宫里的时候,若澄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公主的级别来的。可搬进王府以后,别说是跟宫里比了,就连正经人家的小姐都不如。
“碧云,娘娘临终前把姑娘托付给我们,我们得守着她平安长大。你逞一时痛快,得罪了兰夫人,姑娘以后还会好过吗?而且以王爷如今的处境,你此时拿这些事情去烦扰他,他只会觉得我们麻烦。”
碧云听了,心头一跳。皇上继位之初,就将别的兄弟都派往封地,唯独把王爷派去守陵,就是忌惮王爷的本事和威望,怕他早早就藩,会危及皇权。这次守丧期满,皇上不得不将王爷召回来,还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





恃宠生娇 4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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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端了醒酒汤进来, 李怀恩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一见到她就问:“姑娘醒了?这可是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呢。”
若澄马上要从暖炕上下来, 李怀恩道:“先把醒酒汤喝了吧。王爷特意吩咐的。”
若澄只能乖乖把醒酒汤喝了, 不好意思地说道:“给你添麻烦了。王爷他没有生气吧?”
李怀恩笑了笑:“王爷怎么会生气?我看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王爷今日出去应酬, 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歇下了。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
“没什么, 我们这就回去了。”若澄听到朱翊深没生气,松了口气,还是快步往外走。李怀恩连忙跟出去送,直送到留园门外。
素云和碧云都发现李怀恩忽然变得客气了, 好奇地询问若澄在留园发生了什么。若澄当然不能把她做过的荒唐事告诉她们, 只胡乱说自己喝醉以后就在留园睡着了。她们也没再追问, 而是说起上元灯节的事情。
往年上元节, 她们都会偷偷去附近的灯会看灯。今日天色已晚, 好在灯会要持续几日, 便约定明日再去。
……
朱翊深躺在内室的躺椅上, 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她们走了, 把手中的书放下, 闭上眼睛, 心情好像平静了许多。他只睡一个时辰就醒了。睡着的时候做了个梦, 又回到了紫禁城, 那时候还是端午的宫中大宴,皇后在坤宁宫宴请内外命妇,沈若澄也在场。
他驾临坤宁宫,也没特别注意到她。只是不经意间与她四目相对,她立刻移开了目光。
那个时候他并未多想,以为是两人许久未见的缘故。他当了皇帝之后,几乎没单独召见过她。一来是政务繁忙,二来他并不是她的亲哥哥,她既然已经嫁人,也理应避嫌。
记忆中,她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不敢越雷池半步。上辈子,他并没怎么注意到她,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尽管后来因为帮她解决课业上的事情,两个人有了频繁的接触,可远没有达到亲近的程度。他自己也忙着应对皇兄出的各种难题,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事。
没想到她喝醉酒以后,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抱他。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娃娃抱,感觉十分特别。
这小东西……朱翊深又勾起嘴角,想到那团子黏在自己身上的模样,感慨还是喝醉的时候比较可爱。
这一夜若澄翻来覆去都睡不好,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自己抱住朱翊深的场景。虽然她小时候就想这么做,但他们到底都长大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自己没规矩。
怪她也没办法,她都已经做了,又不能回头重来。
第二日,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留园,到的时候发现李妈妈和香玲拿着包裹站在外面等。她想起来周兰茵昨日向朱翊深告了假,要回家一趟。周兰茵的家好像离京城不远,就在天津卫,只需几日的路程。她父亲似乎在当地做官,她是姨娘所生。
若澄到了主屋外面,想等一等再进去。万一两人在里面依依惜别,含情脉脉,她撞见就不好了。昨日她看到朱翊深对周兰茵很冷淡,但也许是因为她在场的缘故。他们两个人毕竟是那样的关系,不可能不亲近。
过了会儿,周兰茵泣泪而出,都没发现若澄,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若澄这才进去,西次间的门没关,李怀恩蹲在地上捡东西,轻声道:“兰夫人就是想问让王爷用她绣的荷包,王爷何必跟她置气?自己还气坏了身子。说到底她是王爷的女人,自入府以来,连续遭逢变故,还未得过王爷宠幸,也是怪可怜的。”
朱翊深背对着门外站着,整个人十分冷厉。他的喜恶还容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周兰茵在这府中不受主母管制,已经够自由。若不是因为律法和母亲,他早就让她滚回家了。
“呀,王爷您受伤了。”李怀恩叫了一声,“我去请大夫!”
“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去拿药箱来。”朱翊深抬手看了一眼,大概刚才挥落茶杯时,碎片划了一道口子。李怀恩连忙去拿药箱,让朱翊深坐在暖炕上。但他处理伤口笨手笨脚的,朱翊深直皱眉头。
若澄连忙走进去,蹲在朱翊深的面前,从李怀恩手里接过棉团:“我来。”
李怀恩便退到旁边,偷偷地看着他们俩。若澄小心地擦拭血迹,又倒了点药粉,轻轻地吹着伤口,最后才缠上纱布:“王爷沐浴的时候要小心点,尽量别沾到水。虽说伤口不深,但沾水也有可能引起发热,马虎不得。”
朱翊深看到她伤口包扎得十分整齐,好像特意学过。
“你如何懂这些?”朱翊深任由她的小手抓着自己的大手,问道。
“以前在宫里捡到受伤的小鸟还有小猫小狗,帮它们包扎过。”若澄把他的手放回去,又低头整理药箱。她虽然没看他,但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的,显得自在了很多。
阳光照在她白净的脸庞上,这个距离,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十分清楚。她的脸虽然还有点肥嘟嘟的,但是五官很标致,只不过现在还太小,完全没有长开。
李怀恩悄悄地退出去,心中暗自感慨。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兰夫人刚刚不过是想抱王爷,王爷就发怒把她赶出去,沈姑娘一进来,王爷的怒色马上就收起来了。这位姑娘了不得啊。
屋内的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天的事。若澄不好意思提,朱翊深怕提出来她会尴尬,他们便像往常一样,一个研习书法作品,一个坐在旁边看书。只不过,朱翊深看书累的时候,目光偶尔会看向她,心里隐隐觉得安定。
就算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也难得去请安一次。因为太忙了,忙于课业,忙于政务,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份用。
现在他终于无事一身轻松,以为自己会很不习惯。但因为有了这个丫头陪伴,闲居的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若澄已经研究了这几幅字帖很长时间,觉得还是得自己上手临摹一下才能有更深刻的体会,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油纸放在作品上,准备临摹。她完全忘了朱翊深就在旁边,直到耳边响起朱翊深的声音:“这个方法是谁教你的?”
若澄吓了一跳,马上镇静下来:“我在书上看的,说唐朝的时候,临摹前人的画作都是用这种办法。我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她满脸的天真稚气,朱翊深完全无法起疑。
“这叫双钩填墨法,先描出字的轮廓,然后再把墨填进去,这样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本书法的神/韵。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好此法,临摹的好,也可以成为流传后世的佳作。”
“原来如此,若澄受教了。”若澄点了点头,好像第一次听说一样。
朱翊深也没再追问,只不过她刚才提笔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大概只是巧合吧。他之前见过这个丫头写的字,只能算是工整,并没有任何名家的痕迹。
若澄吐出一口气,差点就露馅了。
等结束一天的功课,要离开的时候,若澄对朱翊深说:“王爷,今夜我想跟素云和碧云出去看灯会。”其实她大可以跟她们偷偷溜出去,碧云也不同意她跟朱翊深说。万一他要是不允,反倒派人看着她们,可就出不去了。
但她不想瞒着他。除了答应过府库老爷爷的事,不得不说谎以外,她不想对他撒谎。
上元节的灯会很是热闹,京中总共有几处有名的灯市,离王府不远的街上就有一个。灯会上人很多,百姓几乎是倾城而出。
若澄见朱翊深不说话,以为他果然是不同意,就合起双手恳求道:“一年难得有一次出府的机会,王爷就让我们去吧?我保证,我们看看灯就回来,绝对不会惹事的。”
“带上四个府兵,早点回来。”朱翊深说道,如果不是他今日有事在身,就带她一起去了。
“谢谢王爷!”若澄很高兴,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过了会儿,又跑回来对朱翊深一鞠躬,“我刚刚忘了行礼了!”
朱翊深眼睛里露出点笑意,对她说道:“以后在府里,可以不用行礼,也不必用敬语,随性点就好。”他还是想看她本来的样子,而不是为了适应环境而变得谨慎小心,像后来的李怀恩一样。
若澄惊讶地张了张嘴,朱翊深重新拿起书说道:“你再不去准备,灯市可要开始了。我会改主意也说不定。”
若澄这才回过神来,生怕他反悔似的跑出去了。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若澄跟素云,碧云还有四个乔装的府兵一起出门。路上人流如织,百姓携老扶幼而出,有的孩童手里提着莲花灯和兔子灯,莹莹点点的烛光汇聚到整条街上的辉煌灯火里,变成一条璀璨的星河。各色的小贩也趁着上元节在街边摆摊,有卖珠翠的,有卖小食的,几乎家家生意兴隆。




恃宠生娇 45.第四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 订购不足,请改日来看。 “众卿平身。”端和帝下令。太监传声于殿外, 层层下达, 百官山呼万岁后起身。
朱翊深的前面站着他的几位皇兄,各地的藩王, 精神大多萎靡不振。
在本朝创建时, 因北方未定,所以藩王分驻于几大军事要塞, 手握重兵, 有相当大的权力。这种藩王拥兵自重的情况直到先帝在位时期, 依旧十分普遍。先帝病重时,当时封地在山东的鲁王,也就是现在的端和帝,率先带兵进京, 与平国公里应外合, 封锁四道城门,实际控制了当时的京城。
所以端和帝登基以后,为防旧事重演,极大地削弱了藩王的势力, 还派出身边的太监日夜监视。藩王在封地,如同人质一般,再无半点自由。
朱翊深感觉到整个仪式的过程中, 端和帝看了他好几次。他们兄弟现在的关系就如同冬日结了冰的湖面, 表面看起来光洁平滑, 实际上冰冻三尺,底下暗流汹涌。朱翊深做过皇帝,知道皇兄对他的忌惮是每个帝王的通病。但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挨打的晋王了。
大朝会结束,端和帝回乾清宫脱下繁复的冕服,换了身常服,正待审阅内阁进呈的奏章,小太监躬身进来禀报:“皇上,皇长子求见。”
端和帝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但又狠不下心来不见,就道了声:“叫他进来。”
朱正熙还未换冕服,行走间九旒上的五色玉珠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跪地行礼,然后说道:“儿臣有事恳请父皇恩准。”
端和帝不看他,提御笔沾朱墨:“讲。”
“为儿臣授课的翰林侍讲,说的东西太生涩难懂,儿臣听不进去。请父皇为儿臣换一个老师。”朱正熙说道。
端和帝看他诚心向学,面色缓和了几分:“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满朝文武百官之中,若论鸿学,无人能出苏濂其右。但他身为内阁首辅,政务繁忙,恐怕也无法好好教导儿臣。儿臣打听过,九叔乃是苏濂的关门弟子,又无实职在身,请他教儿臣再好不过。”
端和帝听他说完,眉头紧锁,一时没有说话。
朱正熙偷偷打量了一眼父皇的神色,委屈地说道:“父皇和母妃总嫌儿臣不上进,非儿臣不上进,而是那些腐儒说的东西不能入耳,儿臣苦学却不得章法。儿臣那日去九叔的府上,不过与他聊了几句,就觉得颇为投缘。听闻九叔自小聪颖好学,无论学问还是人品都是儿臣学习的榜样。父皇若允了儿臣,儿臣以后定当发奋图强,不辜负您和母妃的期望。”
朱正熙说得满脸认真,眸光闪耀,殷殷期盼地望着父亲。
端和帝握着御笔的手僵住,看向儿子,拒绝的话竟然无法说出口。这个儿子是他的长子,他二十来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他筹谋。儿子尚且不懂,一个文武双全,跟他年岁相仿的皇叔到底意味着多么大的威胁。
朱翊深会用心教他治国之道,为君之道?说出来,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朱正熙恳求道。
“你先回去,这件事容朕想想,再做决断。”端和帝说道。
朱正熙看父皇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心中觉得还有几分希望,不吵不闹地退下去了。他跟九叔投缘是真,而且如果九叔当了他的老师,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去九叔府上串门,还能见到那个胖丫头了。
***
朱翊深回到府中,看到沈若澄抱着书跟笔墨,乖乖地站在留园外面等他,脚底下还踢着小石子。这小东西才到他腰上一点儿,比同龄的孩子矮了许多。他刚刚在宫门前看到几位皇兄的小郡主,跟她年纪相仿,有的个头都快窜到他胸前了。
他其实不必过分担心她现在的体型,她将来自己会长回来的。等那时,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为她疯狂了。
朱翊深皱了皱眉头,他想这些做什么?近来他对这个丫头的关注好像过高了点。
若澄远远就看到朱翊深回来了,穿着冕服,走路仿佛带风。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睛,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之前两次他穿的燕居服都很普通,衬托不出他身上巍峨的气势。这个人明明就比她大八岁,还不能称之为成年男子。可很多时候,总觉得他沉稳老练得像是历尽了沧桑。
若澄猜测,大概先帝和娘娘的离世真的对他打击很大。而且她莫名地觉得,龙纹还有这类皇家的礼服,实在很配他。
朱翊深停在她面前问道:“等了多久?怎么不进去?”
“王爷不在,不敢随便进去。我刚来,没等多久。”若澄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来之前她已经再三暗示过自己,现在朱翊深是她的老师,过去的一切都暂且搁下不提。虽然心里还是惧怕他,但面上已经不会流露出来了。
再说,他给了三百两的压岁钱呢。看在钱的份上,她也得表现得好点。
朱翊深也没说什么,带她进了留园,让她自己去西次间里先看会儿书,他要把冕服换下来。
若澄走进西次间,里面多了一张书案和椅子,摆在靠南的位置。原先放在那里的矮柜都已经移走了,窗外是一大片竹林,阳光明媚。她走到桌案前,拉开椅子坐了坐,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高度正合适。上次她来留园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些……
而且桌案上摆放着崭新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端砚、宣纸为文房四宝之上品,她从前只听过,还没见过实物,忍不住想摸,又不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毛笔和砚台,云泥之别,有种想要藏起来的冲动。
朱翊深换了件玄色的直身,走进西次间,看到沈若澄正坐在书案后面瞪着笔山上的几只笔。
他卷了卷腕上的袖子,走过去。若澄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神情局促。
“坐着吧。这桌椅就是给你备的,笔墨纸砚我让他们找了最小的尺寸,你看看用着是否合适。”
若澄听说这些都是给她的,就算心里有准备,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她默默地算了笔账,这桌上的东西加起来,少说也要几百两,王爷果然财大气粗。
“你想学什么?”朱翊深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问道。前世她拿在沈家那边上课遇到的问题来问他,他也没注意过她究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我,我想学那些名家的字画。”若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原本来之前,她打算说些经史子集之类的,哪怕说学书法和画画也好。字画这个类别,纯粹是一种兴趣爱好,很多男子都不一定有兴趣。因为科举考试不会考这些。可刚才朱翊深问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果然,朱翊深听完沉默了。若澄低头抓着自己的手指,如果遭到他的斥责或者他拒绝了,再改成别的算了。
“你是自己想在书画方面有所建树,还是想以后能品评出一幅字画的真假好坏?”出人意料,朱翊深既没有训斥也没有拒绝,而是认真地问道。
若澄看向朱翊深,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被尊重,顿时鼓起勇气说道:“我对字画感兴趣,也想把我爹这一脉传承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种地步,但我想试试看。”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仿佛有光芒在跃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朱翊深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着窗外想了片刻,说道:“我自幼学经史子集,治国策略较多,对字画并非十分擅长。但我跟老师学过一些,可以把所知道的都教给你。你若决定走这条路,势必会有些辛苦,因为无论是想成为一名书画大家,或是一个能鉴赏字画的人,都要下番苦工。”
“我会努力的。”若澄立刻说道。他没有嘲笑,也没有打击,只是告诉她,选择这条路,将要面对什么。她没想到自己可能有些荒诞的想法,或者说是梦想,竟然跟被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所尊重,心中顿时觉得暖暖的。
朱翊深点了下头,出去吩咐了一声。过了会儿,李怀恩就跟几个人抱着一堆的卷轴回来。朱翊深说:“这是隋唐时名家的字画,先从这些开始学。”
若澄看到地上那几百个卷轴,瞬间瞪大了眼睛。
周兰茵放下水瓢,叹了口气,走到秋千架那里坐下来:“我从前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只是我想着三年不见,好歹能坐在一起说些体己的话……等往后有了新王妃,我想近王爷的身都难。”
“夫人怕什么?您是良家妾,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报过先帝的。就算王府里有了主母,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本朝皇室严格限制妾媵的人数,纵然只是纳妾也要上报给皇帝知晓。因此作为良家妾,身份与通房丫头不同,不得随意打骂发卖,并非全无地位。




恃宠生娇 46.第四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订购不足,请改日来看。 周兰茵放下水瓢, 叹了口气,走到秋千架那里坐下来:“我从前就知道他不喜欢我, 只是我想着三年不见,好歹能坐在一起说些体己的话……等往后有了新王妃, 我想近王爷的身都难。”
“夫人怕什么?您是良家妾,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报过先帝的。就算王府里有了主母, 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本朝皇室严格限制妾媵的人数, 纵然只是纳妾也要上报给皇帝知晓。因此作为良家妾, 身份与通房丫头不同, 不得随意打骂发卖,并非全无地位。
但妾终归是妾, 没有丈夫的疼爱和儿子的倚仗,在家中处境艰难。周兰茵没有前者, 只能好好争取后者。她最好的年华都在王府中独守空房度过了,没剩下多少时间。
这个时候,李妈妈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布匹的丫鬟。李妈妈欢喜道:“夫人快看!王爷还是想着您的,马上就叫人送了几匹上好的绸缎过来。”
周兰茵高兴地站起来,走到丫鬟面前。她在王府里见过不少好东西, 这几匹布从色泽和织法来说都算不错, 可也谈不上珍贵。可东西是朱翊深送的, 意义格外不同。她打起精神,回头吩咐香玲:“快给我梳妆打扮,换身行头,我要去留园当面谢过王爷。”
李妈妈本想说王爷没传唤,私自去留园是否不妥。但看到夫人那么高兴,又把到了嘴边的话收回去。总归是去谢恩的,王爷应该不会怪罪。
另一头若澄百般不愿意去留园,又不得不去。
留园是朱翊深的住处,平日有人打扫,也有府兵看守,旁人无法进入,因此若澄是第一次来。早就听闻留园的景致在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眼下若澄无心观赏,只想快点从这里离开。
幼年时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犹记得那个春日午后,她在宸妃宫中玩新买的皮球,见到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哥哥”,却被少年冰冷的目光所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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