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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国[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燕赵公子
越靠近山,树林越是茂密,不多时,长长的山路前后便只有他们一支队伍了。
荣景瑄再度停下马儿。
他调转马头,严肃地看着那群年轻的兵士。
这次跟着他们出来的都是宁远卫中的好手,一队是丁凯原来的手下,还有三队以前隶属勇武大营。剩下那一队自然是因为武艺了得被带出来磨练,结果也就是这一队人,出了叛徒。
荣景瑄沉默地看着他们,而他身旁的谢明泽却从腿上解下火铳,拿在手里把玩。
“以前我便讲过,不想当兵,不想跟随我的,都可以退伍。打仗是要命的事,我不强迫你们。”
他说着,目光在每一个年轻人的脸上扫过。
说是年轻人,但里面有一些也二十几许,说实话比他还要大上一些的。
可荣景瑄身上的威压却让这些弱冠青年喘不过气来。
只有久经沙场的将军,才能有这样的魄力,也只有亲手杀敌的勇士,才能有这样威严。
微风拂过,兵士们顿觉得后背凉丝丝,他们都冒了冷汗。
“所以……我的队伍里,容不下叛徒。”荣景瑄声音陡然拔高,带来惊天气势。
他看着这群年轻人,不再开口了。
下一刻,他身边的谢明泽却突然笑笑。
他长相本就英俊卓绝,这微微一笑的样子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发起光来,显得清朗明净。
谢明泽轻轻开口:“所以,自己走出来,便留你一个全尸。”
他笑着说,声音似十分和煦。
但兵士们听在耳中,却不约而同打了寒战。
不知道为何,谢小将军这样说话的样子,他们觉得更有些吓人。
兵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出列,也没人当中承认。
在场的大部分士兵都问心无愧,所以他们站得堂堂正正,也毫不惧怕两位将军锐利的视线。
谢明泽再次轻笑,喟叹一句:“真是,有胆子做叛徒,怎么没胆子站出来?”
他话音还未落下,手上却十分迅猛,只见他起手开枪,“嘭”的一声惊飞了树上的雀儿。
那个总是结巴胆小的青年一下子从队伍中摔了出来,他捂着中了枪的肩膀,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除了几个什长和丁凯,所有兵士都惊讶地看着倒地不起的他。
似乎他们从来没发现过,这个人居然是内奸叛徒。
荣景瑄这次接过话头,寒声道:“陆什长,他是你的人,你就带下去吧。”
他说罢,又补上一句:“他自己不想留全尸,你便也听他。”
早就黑了脸的陆什长高声领命,走过去一剑扎在结巴的胸口,当场了结了他的生命。
很快,队伍又继续前进。
山路崎岖,他们走的并不是太快,但荣景瑄和谢明泽清楚这边并无埋伏,倒是有些放松。
过了正午,他们就已经走到山上了。清治山上有个不太出名的道观,这条路听说是道观的道士自己修的,只为了有缘人偶遇罢了。
荣景瑄循着记忆里的位置,终于在落日前找到了道观。
这里,跟他噩梦里的没有任何区别。
依旧是白墙青瓦,也依旧人迹罕至。
大概只有大门前九十九级斑驳的台阶,诉说了道观经年的历史。
荣景瑄让士兵们在林中暂且休息一下,他同谢明泽一路登上台阶。
这一次,荣景瑄走得更是用心。
他偷偷伸过手去,使劲握住谢明泽的,然后同他一级一级,认真走到门口。
谢明泽并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只是安静跟着他走。
走到道观大门前才发现,这道观的外墙十分低矮,不用垫脚就能看到里面翠绿清雅的方竹,和方竹旁错落有致的几间院落。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伸手扣了扣铜质门环。
“叩、叩”声音突兀响起,如暮鼓晨钟般响彻山林。
不多时,那扇斑驳的门扉打开,里面一个圆脸小道童笑着站在门中,恭敬向他们行礼:“两位贵客,师父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虽然惊讶于他所说的话,却还是点头跟他走进道观。
刚一进去,便只觉一阵清风袭来,门外炎热的夏日傍晚似成了另一个世界,这边自成方圆。
道观并不大,约莫只有丰城顾家那般大小,里面却山石林立竹木清脆,干净整洁的屋舍三两错落,显然是道士们的居所。
偶尔经过开着门的屋舍时,还能嗅到里面清清淡淡的百千香。
谢明泽十分喜欢这样地方,他面上带笑,低头问那道童:“不知小师父如何称呼?”
那小道童冲他点头行礼,也笑着说:“这声师父不敢当,贵客称我清慧便是。”
谢明泽冲他微微一躬,仍旧礼貌道:“原来是清慧师父。”
两人说话功夫,眼前景物豁然开朗,一池白莲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扑面而来便是清清淡淡的莲香。
一个高瘦浅青身影正站在莲池中央的亭子里,远远冲他们点头致意。
清慧这会儿倒是不装老道样子,反而跳起来同他挥手致意。
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样子太过顽劣,便又收回了手,红着脸道:“二位贵客,那便是我师父,法名玄音。”





复国[重生] 第45章 还愿
荣景瑄和谢明泽一路跟随清慧走到亭中,名唤玄音的青年道士正在点香抚琴。
他的琴音非常空灵,让人听了只觉身心舒畅,心中的阴郁无形中被带走许多,让人轻快起来。
等他一曲终了,荣景瑄和谢明泽才冲他抱拳行礼:“玄音大师琴技高超,听后受益良多。”
玄音微微一笑。
一阵莲香拂过,他整个人仿佛莲花将开,端端一派仙风道骨。
“两位陛下,坐。”
他这一开口,就让荣景瑄二人怔住了。
清慧麻利地送来两个莲花墩,扶着他们二人稳稳落座。
玄音见他们似被自己开口惊到,不由又是一笑:“两位陛下不用惊恐,玄音自幼生长于玄天观中,修习观天之术,二位的到来,已在贫道意料之中。”
大褚佛道并通,百姓多有信仰,而作为一国皇室的荣氏也并未单独推崇哪个,而是二者皆推,对于大师们一视同仁,多有礼让。
永安之中不仅有皇家寺院皇觉寺,也有道观清阳观,适逢七月十五,佛教称盂兰盆会而道教称中元节,两边寺庙道观荣氏都有供奉。
论说道教之中,大多修习全真,既修清静无为,去情去欲,修心炼性,养气炼丹。皇家清阳观便是修的全真。
然而这玄天观,似又修的另一种。
荣景瑄并不好道法,所以观天之术他也只能从字面大略体会一二。
倒是谢明泽博览群书,问道:“大师修观天,修前世今生,天观地向,星辰日月。”
玄音又是一笑,束手离琴,点头示意清慧取琴离开。
等到亭中只剩三人,玄音才再度开口:“两位陛下,实不相瞒。三月十五时贫道曾在峰顶观星,那一日天象异变,帝星动。”
荣景瑄皱起眉头。
三月十五正是他与谢明泽大婚,逃出长信,也是他复而重生之日。
玄音继续道:“陛下……贫道说句实话,大褚气数已尽,本应覆灭。”
虽然话并不那么好听,但荣景瑄心里清楚,他说的确实没有错。
他和谢明泽此刻还活着,确实是异数了。
“陛下,玄音虽只双十年纪,但修习观天术已一十八载,从小到大,从未看错天相。”玄音淡然道。
他长得确实十分年轻,又一派仙风道骨,看起来彷如十几许的少年一般,但他说的话却又相当霸气,显得十分笃定。
谢明泽见他少年老成模样,不由轻笑道:“大师道法高超,谢某佩服。”
玄音听了也毫不谦虚,直接冲他点头:“陛下谬赞了。”
谢明泽:“不,大师确实十分厉害。”
玄音:“客气客气。”
荣景瑄:“……”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大师有点不太靠谱。
荣景瑄清清喉咙,问道:“可否请问大师,大褚如今的气数呢?”
玄音没有马上回答,他揭开博山炉的祥云莲花山盖,用长针拨了拨里面的香。
一股淡淡的青莲香味逸散出来,闻起来便让人心情舒畅,满心烦恼都成空,前尘往事皆不忆。
“陛下,”玄音淡淡开口,声音仿若春风扶柳,“大褚气数全系二位之身,端看未来的路如何走。”
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有趣。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都觉得他们能死而复生,才是大褚气数是否还有的根本。
玄音见他们不开口,犹豫片刻,突然问:“不知二位身边缺不缺个看天相风水的闲人?”
荣景瑄一惊,忙问:“大师是愿入世而行?”
之前玄音玄乎乎说了那么多,荣景瑄和谢明泽也只以为他大概是看出些端倪想要提醒他们,这个大师看起来不是坏人,相反,无论他的长相还是气度都令人十分信服。
但他们真没想过他要跟着他们一路复国而行。
大多道士不都是在山上道观清修吗?许多大师终其一生都不会入世。
玄音这样一说,反而显得怪异。
他听了荣景瑄的问话,低头摸了摸鼻子,突然微红了脸:“师父说贫道天生道骨,但年纪太轻,必要入世走一遭才能勘破红尘,终成道心。”
他倒也是实在,师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这次终于等来他们二人,迫不及待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水平,想要让二人开口请他下山。
结果他显摆得太过了,荣景瑄和谢明泽根本一点那心思都没动,反而惊讶于他的想法。
想到这里,玄音不由有些垂头丧气。
俗世中人真是心思复杂,不好猜,不好说。
他这派天真烂漫样子,倒是让他心里的“俗世中人”觉得十分好笑,谢明泽不由安慰道:“大师肯随我们一路,我们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恐未来路途坎坷,千辛万苦,还望大师海涵。”
玄音还未说话,倒是一直躲在外面偷听的清慧突然跳出来,拿着一把折扇大笑说:“我家师父不怕吃苦,能吃饱就行!”
“死小子,你给我回来。”清慧说完就跑了,玄音气急败坏跳起来,一边追他一边喊。
他这般样子,把刚才那一派仙风道骨都散得一干二净,竟让谢明泽捧腹大笑起来。
荣景瑄帮他扶住莲花墩,淡笑道:“大师一派赤子之心,灵台清明,不通俗务,倒也真是天生道骨。”
两人也不急,等到好一会儿玄音才僵着脸把清慧抓了回来,很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陛下,晚上不如就在观中用膳吧。我师弟的手艺特好,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
说起吃的,玄音一双淡然黑眸都发起光来,完全印证了他徒儿那句“只要能吃饱就行”。
荣景瑄和谢明泽倒是没有应下,只是起身道:“兵士还等在林中,我等不便久留,大师,我们明日一早就要启程洪都,您……?”
玄音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何时要走,听了也是道:“无妨,明日辰时我会同你们会合。”
荣景瑄冲他拱手,两人便直接出了道观。
外面,钟琦和丁凯已经安排兵士安营扎寨,开始做晚膳了。
荣景瑄不是个会苛待属下的人,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务必要做到最好,虽然此刻露宿山林,这顿晚膳却早就备足了料。
不多时,香浓的肉汤味便飘散在林间,兵士们一人一个巴掌大的玉米饼,就着肉汤吃得正香。
荣景瑄和谢明泽坐在他们两个的帐子前,也吃着一样的食物。
“这火头兵的手艺不错,还带了胡萝卜和土豆,味道倒是挺足。”荣景瑄一碗肉汤下去,直接冒了汗。
虽是夏日,夜晚的山林也十分寒凉,这一碗肉汤加了胡椒和辣椒,吃下去浑身暖洋洋的,好歹不会让士兵冻病。
兵士们很快便吃完了饭,收拾干净之后便纷纷歇下了。
荣景瑄和谢明泽反而没什么睡意,他们躺在帐篷里轻声细语。
“洪都藏了慎皇叔的三千旧部,都是王府精兵,洪都失守后他们隐姓埋名,藏进了西郊木厂里。”
洪都以红樟木而闻名,这种木头不易生虫,花纹美丽,是做家具的好材料。洪都西部郊区,几乎遍布各种大小木厂,专做木料加工生意。
谢明泽见他侃侃而谈,语言十分笃定,不由疑惑问道:“你是如何知晓?”
荣景瑄一愣,犹豫片刻,便说:“第一次……大婚当日你替我……后来我也逃出永安,来了洪都起兵。”
谢明泽点点头,问:“那你如何复生?第一次复国成功否?”
荣景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死过两回,于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吻了过去。
“那些都不重要,阿泽,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还活着,复国之路也可走下去。”
谢明泽对他的心意荣景瑄十分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不敢告诉他自己在他死后的遭遇。
那会令谢明泽寝食难安,痛彻心扉。
谢明泽被他一亲就什么都想不起来,等到一吻终结,他只是喘着气说:“这是在外面。”
荣景瑄伸手摸了摸他柔软湿润的唇瓣,低声笑笑:“怕什么?你是我的皇后,我们在一起天经地义。”
对于皇后这个名号,谢明泽从来不排斥。
荣景瑄这般说,他也笑笑没有反驳。
他们行过大婚,上了宗祠,本就是一对伴侣。名号之于他们,不过是对世人昭告关系的最好见证。
荣景瑄是大褚当之无愧的王,他是天生的皇帝,那他谢明泽便只能是皇后了。
虽说大褚二百年来并无男人当皇后,但皇后不过是皇帝伴侣的最高称呼,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谢明泽想得很开,不会为这些不值得费心的事情多做纠结。
荣景瑄见他一脸理所当然,不由笑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走吧,随我出去一趟。”
谢明泽于是就套上外袍,同他出了帐篷。
不远处,有一小队人马正在守夜。
他们见了两位小将军从帐篷出来,连忙想要过来询问,荣景瑄冲他们摆摆手,道:“就在附近走走,不必跟随。”
他说着,也不等士兵纠结,直接拉着谢明泽回到玄天馆台阶下。
荣景瑄一个转身背对着谢明泽,跟他说:“来,我背你。”
谢明泽一呆,笑着拍他后背:“大晚上不睡觉,这是要做什么?”
荣景瑄没动,固执说:“就是想背你爬台阶,快点上来。”
谢明泽有些无奈,从小到大,他认定了的事情是谁都不能更改的。
“你啊,也不怕累。”低声说着,伏到荣景瑄背上。
荣景瑄稳稳背起他,一步一步往上攀登而去。
银色月光下,九十九及台阶前,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拾级而上。
荣景瑄表情十分肃穆,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
希望上苍保佑他们二人长长久久、白发齐眉,再也不受离别之苦,再也不会天人永隔。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这一次,荣景瑄把这一首歌完完整整唱完,九十九级台阶缓缓而上,终于走到了头。
一首梳头歌,唱尽姻缘天定,百年好合。




复国[重生] 第46章 王叔
第二日落日时分,押镖队伍终于赶到了洪都。
他们手中有丰宁郡守开的通关文牒,很迅速就进了城。
洪都是洪北郡的郡都,位于九莲河以北,是大褚中南部最秀丽富饶的水乡。
一条清澈蜿蜒的清水河贯穿洪都南北,清水河上各种小桥连绵起伏,如要细数,整个洪都正好有九十九座各种竹桥木桥石桥。
所以洪都也被称为九桥,正是说明洪都的桥多。
因为城中有清水河,所以道路十分狭窄,蜿蜒曲折,并不如崇宁直上直下来的痛快。
荣景瑄他们进城之后就全部下了马,直接去定好的客栈安置下来。
玄音道士到底跟着他们一起来了,他不仅自己来了,还把徒儿清慧也带了出来,说要让他见见世面。
无论他说话多严肃多清冷,谢明泽每次都要别过头去偷笑,见过他逗趣的一面,实在是难忘至极。
他们住的客栈就在清水河旁,推开窗子就能看到月色下波光潋滟的河水,荣景瑄和谢明泽依旧住一间,用过晚膳后就回房休息了。
水边的屋子很凉快,静静躺在床上,能听到窗外蛐蛐的叫声,一阵带着水汽的凉风拂过,扫去了白日里的闷热。
到了洪都之后,荣景瑄情绪显然有些不对,谢明泽傍晚时分已经瞧出来,却等到只剩两人在一块时才问。
他把荣景瑄的头搂进怀中,轻轻顺着他黑长的发。
荣景瑄的头发很软,似是个极心软的人。
“景瑄,怎么了?”谢明泽轻声问他。
荣景瑄没有讲话,他微微抬起头,用嘴唇找到谢明泽的脖颈。
“唔,景瑄?”谢明泽突然轻喘出声。
荣景瑄低声笑笑,张嘴在他脖颈上舔|咬起来。
两个人的气息很快便炽热交融在一起,谢明泽不由捂住双唇,就怕自己发出羞人声音。
“怕什么?”荣景瑄咬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他,扶着他的腰往下往下扯了扯,直接吻住他的嘴唇。
这次谢明泽不用捂住,因为荣景瑄已经严严实实堵住了他的声音。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儿郎,又心意相通,初尝情|爱。
这样美的景致处,少不得颠鸾倒凤,缠绵缱绻。
这一闹,倒是把谢明泽的睡意勾了上来,他迷迷糊糊被荣景瑄擦干净身体,便直接睡了过去。
荣景瑄把他抱进怀中,也闭目而眠。
月色娉婷,河水潋滟,窗角下的蛐蛐叫得正欢,便是梦里水乡归处。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醒了,外面天色熹微,显然还没天亮。
然而清水河上已经有乌篷船出摊做生意,带着洪都口音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若要探出头去,还能闻到船上清甜的叶儿耙。
谢明泽揉了揉眼睛,笑说:“我倒是有些饿了。”
荣景瑄下床倒了些水,坐在床沿喂他。
“慎王叔一系在洪都三十余年,根基十分深厚,就算一朝败落,王府旧兵也很快藏到西郊,当时陈胜之破门而入,却发现王府府库也不知去向。”
谢明泽点点头,荣景瑄知道的事,他也十分清楚。
虽然荣景瑄称呼慎亲王为王叔,但他并不是荣景瑄的亲叔叔,慜帝是文帝的独生子,并无亲兄弟。
文帝为先帝皇后所出,正统嫡长血脉,在他十岁上下,他的母后奇迹般地诞下了第二个嫡亲子。
这位便是老慎亲王,老慎亲王是文帝一母同胞,比文帝小了将近十岁,算是被文帝看顾长大。
后来他十八岁大婚,文帝大手笔把洪北郡给他做属地,还给他娶了九莲盐道的嫡长女。
洪北郡自古便十分富庶,这里景色秀美,风光迤逦,大褚二百余年,这还是第一次作为王爷属地。
这位荣景瑄的堂爷爷也相当给皇兄面子,不仅把洪北治理得比以前还好,每年岁贡都要往永安呈最上好的家具丝绸。
荣景瑄口里的慎王叔,是他同王妃的嫡长子,老王爷唯一的儿子。
他年纪比文帝小上十岁,成亲晚,诞下长子更晚。到了三十上才终于有了嫡亲子嗣,这便是小慎王爷。
虽然他比荣景瑄长了一辈,但年纪也不过就大上六七岁,因着年年进京朝贺,同荣景瑄关系十分不错。
所以他当时的死,对荣景瑄的打击很大。
再归洪都,荣景瑄放不下那三千旧部,也放不下王叔的夫人儿子。
上一次他虽然找到旧部,但是谁都不知慎王妃与小世子藏在哪里,直到他离开洪都去了广清,也终归没有寻回王叔骨血。
这简直是他心中的一大憾事。
如今这般同谢明泽娓娓道来,他也是抱着这一次必要寻到的决心。
谢明泽认真听了,心思一动:“我记得这位小慎王妃是青州织造的嫡次女,当时陈胜之夺取洪都,杀了王叔之后也让人快马青州,直接灭了沈家满门。”
荣景瑄听他这般说,心中对陈胜之的恨意真是如滔天巨浪。
他虽然不是个好皇帝,但斩草除根的狠辣却一点都不少。
洪都之所以看似繁荣安乐,那是因为当年慎亲王直接带兵出城抗敌。洪都古往今来从不是战事要道,城墙低矮,城内百姓又多杂居,要是让陈胜之冲进去厮杀,那死伤百姓不计其数。
为了洪都一方百姓,慎亲王在明知不可能赢的情况下还出城迎敌,以他的死换来了百姓的安康。
洪都这个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这个荣氏血脉而已。
果然慎王爷一死,陈胜之也只派人进了王府搜刮财物,并没有伤害洪都一个百姓。
因为那时他急兵北上,想要一举夺下广清。
见荣景瑄面色阴暗下来,谢明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王叔敢这样拼一拼,肯定安置好了王妃和小世子。我记得王妃一手绣活美妙绝伦,她没有身份文牒,自然出不了城。洪都绣坊不知凡几,不如等联系好王叔旧部后我陪你慢慢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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