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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你假发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巫哲
“好的,我早上去弄弄车吧,要保养了。”葛建回答。
“嗯,还有……”雷波的话没有说完,后半句被压在了嗓子眼儿里。
从旁边角落里冲出来的黑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拦在了雷波面前,接着就是沉闷的撞击声,雷波捂着肩晃了一下,撞在了后面跟班的身上。
在跟班想要护住雷波之前,黑影再次扬起手,对着雷波的脸砸了下来。
“那辰?”雷波下意识地抬手挡在了眼前。
那辰没有说话,铁棍第二次落下,狠狠地砸在了雷波手臂上。
他听到了骨头断裂时发出的脆响和雷波咬着牙的一声吼。
第三下他没能砸中雷波,铁棍落下时被葛建架住了。
葛建几乎是扑到他身,搂着他猛地往后推了一把,声音压得很低地他耳边吼:“你不想活了么!”
那辰不出声,沉默地对着葛建撞过去,葛建被他撞开了,连着退了好几步。
再冲过去的时候,雷波的几个手下已经挡在了雷波面前,离那辰最近的那个已经抽出了刀,那辰想也没想对着他的手一棍抽了过去,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刀掉在了地上。
“谁他妈让你们用刀了!操!”雷波骂了一句。
这是那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所有的声音都从他耳边消失了,叫喊,咒骂,拳头带出的风声,混乱的脚步声……一切都消失了。
他狠狠地抡出铁棍,怒火烧得他全身都被疼痛包裹,每一拳,每一脚,每一次撞击,都是他愤怒的出口。
没有人见过如此疯狂的那辰,血红的眼睛,冷得让人发寒的眼神。
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两次被人打倒在地上之后他都站了起来,没有停顿地向靠近他的人狠狠砸出拳头,目标明确地向雷波逼过去。
有两个跟班被他砸倒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雷波抓着自己的胳膊往后退开:“给我打!打死拉他妈倒!”
拳头和脚不断落在那辰身上,他手里的铁棍掉在了地上。
葛建推开了两个正狠狠往那辰身上招呼着的人,捡起了铁棍,扬起手猛地抡在了那辰背上。
那辰的动作顿了顿,停住了,接着缓缓倒在了地上。
一个人冲过来抬起脚准备再往他肚子上踢过去,葛建拦在了这人面前,狠狠盯了他一眼,这人怔了怔。
“弄上车。”葛建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再动了的那辰说了一句。
几个人过来把那辰拖上了车,扔在了雷波那辆f150的后车斗里。
“雷哥你没事吧?”葛建凑到雷波面前,又转头喊了一声,“过来扶一把!愣你妈逼!”
两个跟班跑过来想要扶着雷波的胳膊,雷波抬抬手:“不用。”
“雷哥先上车。”葛建转身往车旁边走,拉开了车门。
“葛建,”雷波弯腰捡起了扔在地上的铁棍,走到了他身后,“你真是……让我感动。”
葛建转过脸,铁棍砸在了他肋骨上。
他弯着腰跪在了地上,手捂在肚子上,喘了半天才出了声:“雷哥……”
“提醒你多少次了,别当我面儿玩花样,”雷波笑了笑,钻进了车里,“上车。”
疼。
全身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地疼。
很冷。
那辰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冷了,不,是很久没有因为寒冷而感觉到痛苦了。
风刮得很猛,他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尖啸着从他身体里穿过。
“醒了?”有人问了一句。
那辰慢慢睁开眼睛。
四周是浓浓的夜雾,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两束强光从他正前方射了过来,是车灯。
眼睛在刺眼的光里一阵发疼,他抬起手挡了一下,但肩上的巨疼让他很快又垂下了胳膊。
雷波蹲在他面前,手上胡乱地缠着绷带。
“小辰辰,”雷波在他脸上轻轻摸了一把,“我还是头回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开眼了。”
那辰没说话,拍开了他的手,喘息了几秒钟突然猛地跳了起来,膝盖狠狠地往雷波脸上撞了一下。
“我操|你大爷!”雷波捂着脸摔在了地上。
两个人跑过来架住了那辰的胳膊把他拉开了,雷波爬起来一脚蹬在了他肚子上。
眼前一阵发黑,刺眼的灯光消失了,变成了在黑幕前跳动着的纷乱的光斑。
雷波揪着他的衣领:“你信不信我今儿晚上在这儿弄死你?”
“随便,”那辰盯着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随便。”
雷波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掏出纸巾擦了擦鼻血:“弄死你不行,我又不是黑社会,这种事儿咱从来不干。”
那辰没说话,嘴里有腥甜味儿,胃不断翻腾着,疼痛让他身上顶着寒风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本来就想试试你的反应,”雷波的鼻血半天没止住,他皱皱眉,把纸巾按在鼻子上,“那辰,我给你留了后路,我如果把照片直接寄到那个学生家里,家长直接闹到教育局,那才算好戏开场,不过……”
雷波笑了笑,走到那辰面前一米站下了:“我不打算那么做了,你让我……彻底失望了。”
“不用给我留路,东南西北哪条都不用留,”那辰喘息着盯着他,“我不会往你那边走,一步也不会。”
“看出来了,”雷波笑着转过身,走到车旁边,拍了拍一直靠车站着的葛建,“你也早看出来了对不对?”
葛建低着头没出声,雷波扭过头看着那辰:“我今天就玩最后一把,过了今天,咱俩之间算是清了。”
葛建猛地抬起头,想说什么但没开口。
“知道我们在哪儿么?”雷波回到了那辰面前,“看看,这地方你熟不熟?”
那辰盯着他看了一眼,慢慢转头往四周看了看。
借着车灯,他看出了他们在一座桥上,也看到了桥下已经化了一部分冰的河水。
他认识这里,虽然再也没有来过,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雷波曾经把他从斧头下拉出来的地方。
“从这儿开始的,就从这儿结束,”雷波抬了抬下巴,架着那辰的两个人把他拖到了桥栏杆边上,雷波走过去按着他的头往下压了压,“你怕水,对不对?”
那辰的呼吸顿时紧了紧。
跟雷波呆在一起六年,雷波在某些方面很了解他。
是的。
他怕水。
冰冷的河水,包裹着身体,扼住呼吸,想要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的窒息和恐惧。
从妈妈第一次把他扔进河里开始,他对河水,尤其是冬天的河水就有着深深的恐惧。
他可以从河边走过,可以爬上桥栏,但他不敢直视河水,更不敢接近。
那种源自内心深处无法控制的惊恐和绝望会让他喘不上气来。
“跳下去,那辰,”雷波挥挥手,架着那辰的两个人退开了,“你跳下去,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
那辰靠在栏杆上,雷波的话让他全身一震,席卷而来的强烈恐惧瞬间把他牢牢围住,慢慢收紧,勒得他一阵阵眩晕。
“怎么样?”雷波走到他身边,隔着衣服在他腰上摸了一把,“机会就这一次。”
那辰没有说话,手死死抓着栏杆,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这条河并没有多深,不到两米。
但他害怕。
无助和绝望在他心里像疯了一样撞击着,把他的怒火一点点浇灭,把他的力量一分分挤走。
雷波也没再说话,转身回到了车里。
“雷哥……”葛建还靠在车上,“他不会游泳。”
“那你陪他跳下去。”雷波点了根烟,冷冷地说了一句。
葛建沉默了。
雷波抽完了一根烟,往桥栏杆那边看了一眼,那辰像雕塑一样定在原地没有动。
他冷笑了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一个跟班缩着脖子凑了过来:“雷哥,要把他扔下去么?他要在那儿站一夜……”
“去扔,”雷波看了他一眼,“扔完了你一块儿跳。”
跟班没敢再说话,退开了。
雷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绷带,站在他身后的葛建突然喊了一声:“那辰!”
雷波很快地抬起头,看到那辰抬起了一条腿,跨到了桥栏上。
那辰喘息着,跨上桥栏之后,他偏过头,看着雷波,抬起头冲他竖了竖中指。
雷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那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没有迟疑,身体往侧面倾斜了一下,翻下了桥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桥下传来了巨大的水响。
葛建冲了过去,扒着栏杆往河里看着:“那辰!”
桥下很黑,除了水流和没有化尽的冰茬反射出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什么也看不到。
雷波站在原地,看着桥栏出神,半天才说了一句:“走。”
车门关好了,葛建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动。
“想下车就下吧。”雷波说。
葛建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去个人开车。”雷波看着窗外,葛建已经往桥下的河滩跑了过去。
安赫不知道自己趴在咖啡厅的桌子上睡了多久,莫名其妙地惊醒之后,发现四周已经没有客人。
服务员看到他醒了,跑过来笑了笑:“先生,您要回去休息吗?我们马上打烊了。”
“不好意思。”安赫结了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又凉了。
走出咖啡厅的大门,安赫在街边站着。
夜已经深了,没有行人,站了几分钟,只有一辆车经过。
安赫顺着街边慢慢往前走着,风还是那么冷,没多久整个人就冷透了,呼出的气都似乎变得沉甸甸。
安赫低下头,只有路两边被踩成了黑泥的碎冰能看得出已经是春天了。
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在他身边减速,按了按喇叭。
安赫听到了喇叭声,却没有停顿,继续低头往前走。
出租车又按了两下喇叭,唰地加速开走了。
安赫并不想走,他想睡觉,很困,很累,也很冷,但却又停不下来,麻木地一步步向前迈着。
你一直往前跑,往前跑,就能看到星星。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ok了!明天见。





帅哥你假发掉了 第四十六章 最可爱的大七
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黑沉沉的天空,刺骨的河水,从脸上手上□着的皮肤上划过的碎冰。
所有的一切都隐在了恐惧和无力地挣扎里。
消失了的呼吸,漫过身体的绝望。
一直往下沉,身体被撕开,填充进冰冷的河水。
那辰能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向下,一直向下,身体无法对抗,随着水流不断地向下沉,往远处漂去。
他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指尖往前却之有混乱的水波,他无力地握起拳头。
辰辰,你看到了没有?星星。
没有看到。
你为什么看不到?
你怎么会看不到?
那辰,你什么都不是。
你根本是多余的。
你快看,看!
你不用做这些,没有人需要你做这些。
我不想看到你。
妈妈带你飞过去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看星星。
你为什么要让妈妈伤心……
我从来都不需要你存在。
很冷。害怕。
妈妈我怕。
不怕,辰辰听话。
手在水里划动了几下,依旧无法抵挡向下坠去的力量。
要死了吧?
就这么沉到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全都过去了吧。
全都过去?
什么都没有了么?
全都……没有了么?
所有的都没有……了么?
我看过你演出,在沸点,你鼓打得很棒,能要个电话么?
帅哥你……假发掉了。
我叫安赫。
欢迎光临小辰辰的秘密基地。
……
生日快乐。
为什么送个存钱罐啊。
不是让你存钱用的,存开心的事用的。
存了不少了呢。
那辰勾勾嘴角,背碰到了河底的石头,身体顺着水流起伏被一下下磕着。
疼。
喘不过气来。
我会答应你试试,是因为……我挺喜欢你的。
我们都不是什么好料子,只有把自己修好了,才有资格去谈感情。
什么时候找我,我都会在。
那辰猛地睁开了眼睛。
胸口憋得生疼,强烈地想要呼吸的感觉让他开始挣扎。
手能摸到河床上大大小小的石头,他狠狠地撑住石头想要把自己向上推。
疼痛让他使不上劲,窒息和疼痛让他的身体越来越沉。
他咬着牙努力。
不能死,他不是为了死才来的,他也不是为了死才跳下来的。
耳边的水流声突然乱了,衣领被抓住,他顺着向上的力猛地蹬了一下腿。
清新的空气灌进鼻子和嘴里,脸上是扫过的寒风。
那辰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看着天空。
“那辰。”葛建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岸边。
“星星。”那辰眼神有些散,始终看着天空。
“什么?你说什么?”葛建抬头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了他身上,“星星?没有星星,今儿晚上多云。”
那辰不再说话,身体开始发抖。
“能动吗?”葛建拉了拉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扶起来。
那辰皱着眉有些痛苦地哼了一声,葛建只得松了手:“你手机呢……手机没用,你记得号码吗?说话。”
“李凡,”那辰声音很低地说了几个数字,说到一半又停了,“不,这是……安赫的。”
“安赫的就安赫的,说完,”葛建有点儿着急,他摸了摸那辰的手,冷得吓人,“算了我先叫救护车,我骨头也断了,正好一块儿。”
李凡是半夜接到的电话,穿着睡衣裹着件军大衣就来了。
葛建在医院门口站着:“我们喝酒出来跟人起了争执,被揍了扔河里了,懂?”
“……懂了。”李凡皱着眉点点头。
“我得走了,”葛建往医院外走,“那辰醒了告诉他,我欠他的还不还得清都算还了,以后就当没见过我。”
安赫第一次迟到了,而且迟得相当严重。
他被手机铃叫醒的时候,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让他差点儿直接从床上滚下去。
第三节课都已经开始了!
“喂?”他掀开被子跳下床,脚碰到地的时候却像踩到了蹦床,直接跪在了地上,膝盖一阵发疼。
“安总!我!你在哪儿呢?我们这节政治课啊!”在那边喊。
“我……睡过头了,我还在家里,”安赫想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晕得厉害,手撑着地都撑不住,海盗船都没这效果,他只得弯腰用脑门儿顶着地板,“我好像病了,你们先自习。”
“病了?”愣了愣,“感冒?今儿我也感冒了。”
“是么,没听出来,”安赫闭上眼睛,“你们自习,我下午去学校。”
“哦,那有巡堂的我们就说你去厕所了。”
“谢谢,不过不要以为给我打一次掩护我就不找家长了。”安赫笑笑。
头晕,四肢无力。
安赫以手脚着地的方式在卧室里爬了两圈找到了体温计,凑合着量了十五分钟,38度4。
发烧了。
这估计是昨天从火锅城顶着半夜的北风走回小区的成果。
他坐在地板上缓了半天才站了起来,进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窝在沙发里慢慢喝。
一杯水还没喝完,手机又响了,是老妈的。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钟才接了电话:“妈。”
“明天星期六是吧,你过来一趟吧,看看有什么东西是你的要拿走的,”老妈在那边说,“我们下周一去民政局。”
“要分东西?”安赫声音很低地问了一句。
“嗯,房子没他什么事儿,但是他还有东西在家嘛,我一直都放你那屋,我怕他拿错了,”老妈说话听着中气还挺足,“你怎么半死不活的?”
“发烧呢。”安赫摸摸自己脑门儿。
“哦,那你记得明天过来盯着点。”老妈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安赫很少生病,有时候觉得太累了再撑要死了,睡一觉也缓过来了,他没想到这回吹俩小时风就能吹烧了。
他把杯子里的热水喝了,看了看日历,明天是周六。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固执得几乎有些偏执地守了二十多年的家就这么没了,他还得去看着这两个人分东西。
“真逗。”他站起来,晃着进了厨房,想找点儿东西吃。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都特别能吃,老是饿,但在厨房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吃的,泡面没了,饼干也没了,这段时间那辰也没给他屯吃的,冰箱都可以断电当柜子使了。
想到那辰,他坐在了餐桌边的椅子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辰昨天晚上走出咖啡厅前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还在他脑子里跑马灯似地转着圈,本来就有点儿晕,这一转更晕了。
他趴到桌上,拿过手机无意识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最后停在了最可爱的大七那一页。
你现在在干什么?
上课?睡觉?
还是在……处理“你的事”?
他的手机在那辰的名字上悬停了很久,最后落下去飞快地点了一下。
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声音时,安赫把手机放到了桌上,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但接着又有些不放心。
那辰这是有事呢,还是仅仅是再次用他笨拙的方式来处理他俩之关的关系?
安赫叫了外卖,好久不见的小吃店老板送外卖过来的时候又多送了一个小粽子,他把这些吃的全塞进了肚子里,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瞪着电视愣了一个中午。
下午他到学校的时候,烧还没有退,蒋校看到他的时候愣了愣:“病了吧这是?脸色这么差。”
“有点儿发烧,没什么大问题。”安赫揉揉自己的脸。
“注意身体,不行就请两天假吧,年轻人不要老觉得自己壮如牛。”蒋校笑笑。
蒋校笑得很自然,安赫没再说别的,直接上楼去办公室。
照片的事暂时没有动静,看的表现,估计蒋校没有找过他。
安赫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一件件来吧,有什么事是处理不了的?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再不爽不也一步步走了二十多年了么。
周六上午安赫回到家里时,家里很难得地没有麻将声,老妈站在客厅里打电话,一脸的不耐烦:“不是说好一些了吗,怎么又要让人陪床?安赫又不是无业游民,他不上班了啊……什么叫就安赫一个男的啊?你老公不是男的啊,我哥不是男的啊……谁要让安赫去陪床谁就给他打电话叫他去呗,给我打电话干嘛,我没功夫跟你们扯这些!”
“怎么了?”安赫看到老妈挂电话之后问了一句。
“上星期明明说好些了,你姥爷不还说要是稳定点了宁可回去等死也不呆医院么,现在又说不走,在医院住着还要人陪床,”老妈啧了一声,“你这脸色,去陪吧,让你姥爷看看你都要病死了还去陪床,挺好。”
“我处理吧,你别管了,我爸呢?”安赫叹了口气。
“你爸谁啊!”老妈点了根烟,斜了他一眼。
“安志飞还没来?”安赫只得换了个称呼。
“这人就这样,不像个男人!”老妈喷了口烟。
“妈,咱俩聊聊?”安赫坐下了,也点了根烟。
“聊什么?别再跟我说别离婚了,没用。”老妈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你是真的……”安赫低下头对着地慢慢吐出一口烟,“从来没想要一个孩子吗?我只是个意外。”
“真的,”老妈并没有回避他的问题,回答得很干脆,“我知道,你长这么大我没怎么管过你,跟养个狗养个猫似的就长大了,你什么时候上班的我都不记得了,这事儿你心里恨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没恨你,”安赫笑笑,“你再怎么说也把我养大了,我买……”
“放屁,”老妈冷笑一声,狠狠抽了一口烟,“安赫,所以我一直说,我老了你不用管,死了你也不用管,养老院会弄的。”
安赫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抽着烟。
老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你以后结婚生孩子都要想好,别弄得跟咱们似的,乱七八糟。”
“我要是不结婚,也不要孩子呢。”安赫把烟掐掉了。
老妈看了他一眼,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随便你。”
老爸快中午的时候才过来了,进屋就表示他什么东西也不要,老妈表示看着他的东西心烦,俩人说了没两句就又开始吵了。
安赫站在客厅里听着他们吵了二十分钟,站起来拍了拍桌子:“我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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