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听我妈说这些，我的鼻子一酸，她竟然为了省钱，坐了六十个小时的硬座……进门之后把两个大包放在茶几上，苏羽冰也将行李箱拉进来，对我妈说道：“阿姨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给您乘碗粥。”
“姑娘别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谢谢你……”
“阿姨您太客气了……”
我也觉得苏羽冰没义务照顾我妈，便对她说道：“我去吧，今晚麻烦你了。”
“没什么。”苏羽冰对我说道：“你陪阿姨在这坐一会儿，盛一碗粥而已，没什么麻烦的。”
我妈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出来的时候苏羽冰已经把白粥和榨菜都摆在了桌子上，还有一盘水果，里面有橘子、葡萄、切成块的苹果，我问她整个果盘干啥？苏羽冰特别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也不会做什么好吃的，给阿姨准备一盘水果也是一点心意，今晚我去找惜悦住一夜，你让阿姨睡我的房间吧，床铺什么我都收拾好了。”
“谢谢……”我感激的看着苏羽冰，“我又多欠了你一个好大的人情。”
苏羽冰微笑说道：“记得有钱了请我到昆明逼格最高的餐厅吃顿饭就行了。”
我妈从洗手间出来，客气的叫苏羽冰一起吃点，苏羽冰找个借口就离开了家。一碗粥喝完，我妈放下碗筷，又要开口问我关于被学校开除学籍的事，我劝她先去洗手间洗个澡解解乏，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我妈坐在沙发边特别严肃的问道：“你觉得我现在洗个澡就能解解乏了么？我心里有多累你知道么？”
那一刻，我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妈，恰巧这时候夕颜的电话打过来，问我在哪呢？我说今晚临时有点事，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过去，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夕颜说好，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她从来不会追问我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和她联系等等……她就是这么恬淡的一个女孩子，有个性，也有属于她自己的洒脱。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丢在一边，因为我想和我妈好好聊聊，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说道：“妈，我被学校开除学籍了，是我自找的，因为我不想被学院主任逼着去做昧良心的事，我觉得这件事我没做错……”然后，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妈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感觉如释重负，“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我活了二十多年，这是我做的最爷们儿的一件事，面对各种威胁与诱惑，我还能守住自己的内心，你应该替我感到骄傲，不是么？”
我妈毕竟也是高中毕业，在她们那个年代，高中毕业绝对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了，听我说完这些，她的脸上并没有那么愤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忧，说道：“儿子啊，妈知道你做这样的选择挺难的，你为别人考虑是对的，但是你能不能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呢？你说的那个卓岚和你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认识都没一个月了，你为她做这些，值得么？”
“我觉得值。”我平心而论，说道：“因为我实在做不出来去坑卓岚的决定，虽然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但是还有共同的朋友——艾米。如果说我只是和卓岚认识，我们俩没有共同的朋友，可能我还会自私一点。但是既然有了共同的好友，这就是一个小圈子，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我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也就算了，但是在一个共同的小圈子里面，把自己名声弄的那么臭，以后还怎么混下去呢？别人又会怎么看我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更主要的是，艾米对我一直都不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的朋友并不多，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艾米就是其中的一个。”
“那你以后怎么办？”我妈看着我严肃的说道：“你做这样的选择，我支持你，说明你也懂得一些为人处世的方式，但是你想过以后你要面临什么样的生活么？现在有大学毕业证的都不好找工作，你一个被学校开除学籍的，去哪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呢？”
“无所谓。”我固执的对我妈说道：“一个毕业证而已，在我的印象中，毕业证就是一个敲门砖，能不能得到重视，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至少我现在有一份挺好的工作，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每个月除了接近两千块钱的底薪，做广告还有提成，我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再不济，我还可以在网上写小说呢，这不都是收入的来源么？我知道你担心也是为我好，但是你应该肯定我的能力，大学三年，我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的，甚至偶尔还能有一些富余的钱打给你，你有必要担心我会饿死么？”
“儿子啊……”我妈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摸着我的头说道：“妈希望你能有个学历，回家考取个公务员，这样你以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呢？爸妈没能力，不能给你丰厚的金钱，咱家也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你靠什么和别人比呢？不如听妈一句吧，想办法把毕业证拿到手，行么？”
“没办法了。”我对我妈说道：“我都把朱主任给痛骂了一顿，还拿什么挽回？”
“明天我去你的学校找你们主任谈一谈吧？毕竟妈是从内蒙古坐火车一路过来的，还带了很多土特产，明天给他送点礼，说点好听的，我觉得他不至于为难你吧？”
“你想去求他？”我终于明白我妈想干什么了，第一反应就是特别反感，“妈！你能让我活的有点尊严么？提着一大推土特产去求他？说好话？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我不允许你去，”
我妈愣住了，问道：“你是觉得妈提着一大堆土特产去求人给你丢脸了是么？的确……咱家没钱没什么能耐，如果可以，妈也不愿意低声下气的装可怜去求人家啊，为了你，妈都可以放弃尊严……”说着，她委屈的捂着嘴就哭了起来：“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妈呢？”





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第35章 我要辞职
母亲的眼泪，对于儿子来说，真的是比千斤顶还要重，从小到大，我妈为这个家流的眼泪够多的了，在我爸入狱那天起，我就暗暗发誓再也不让我妈流泪，可是我没做到，我拿出桌面的纸巾，轻轻帮她擦拭眼泪，解释说道：“妈，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觉得你让我丢人，我是觉得需要你为了我的毕业证去求传媒学院的主任，这让我觉得自己活的很丢人。你想想啊，我都二十多岁了，马上就要离开学校走向社会了，在这时候被学校开除学籍，我自己解决不了，需要我妈从内蒙古乘坐六十多个小时的硬座，提着家里的土特产去学校低声下气的求传媒学院的主任，让我妈去求学校给我一个毕业证，这件事不用说别人知道会看不起我，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这么做，给我留点自尊吧，好么？”
她听我说完这些，明显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说道：“儿子，妈没想那么多，妈只想着帮你要到毕业证，不惜任何代价拿到这个毕业证，回家考取个公务员。”
“放弃这条路吧。”我掏出烟靠在沙发背上说道：“我不想走仕途，不适合我。没有毕业证并不代表我没有未来，反正你也是第一次来昆明，今晚把我的事说开了，你也就没那么多心结了，明天我请假带你在昆明好好玩几天，等你要走的时候我再买点鲜花饼给外公带回去，现在是谁再照顾外公？”
“你舅舅一家人在照顾他呢，儿媳妇毕竟不如女儿，既然你决定不要这个毕业了，那就准备准备跟妈一起回家吧。”
“我不回家。”我对我妈说道：“回家干什么？那么小的城市，就业机会都少的可怜，我想在昆明打拼几年。”
“你连个毕业证都没有你怎么……”
我实在忍不住了，打断我妈的话说道：“你怎么又扯到毕业证上了？没有毕业证我就活不下去了么？毕业证算个球？没有这毕业证我也要混个人模狗样出来，证明给你看，你儿子不是一个靠毕业证才能养活自己的人。”
“你必须跟我回家。”
“为什么？”我特别不服气，“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我跟你回家？”
“因为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什么性格我心里清楚，今天你可以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就把自己的毕业证都不要了，明天是不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妈……你这是偷换概念，我怎么会傻到连自己命都不要了？”
“你是我儿子，我对你还不了解么？对别人好的时候什么都不在乎，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都送给别人，你的性格太容易被骗了，以前你离开家在学校上学，妈还是比较放心的，现在你离开校园了，面对的是整个社会，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爸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和那些所谓的朋友打麻将、打牌，开始不也是朋友之间在家里玩玩么？后来就被带去麻将室、棋牌社里面赌博，连你爸都没控制住自己，我怎么能对你放心？云南这个地方又靠近边境，难道你不清楚么？云南省吸毒的人数是全国最多的，妈不是无缘无故的担心你，你能体谅妈么？跟妈回家吧。”
我郁闷的摸出一根烟转过头去找打火机，看到手机屏幕是亮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夕颜”的名字，我拿起电话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时间了……”
电话那边，夕颜轻声说道：“开业典礼已经开始了，你还能赶得上么？”
“赶不上了。”我随口说道：“在和我妈争执，还没说通，今晚可能要失约了，你自己玩会儿吧。”
“没关系，你不用管我，有什么话好好和阿姨说，她来昆明了么？”
“是的。刚刚准备去‘轻刻年轮’的路上接到电话，她已经到昆明站了，都没提前和我打招呼，把她接回浅水湾正在聊去留的问题。”
“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多站在她的角度思考思考，我先不和你说了，你和阿姨聊吧，我玩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了。”
放下电话，我看着我妈那张疲惫的脸，乘坐火车六十多个小时，而且是硬座！现在却还像个逆子一样和她辩论一些自认为很对的事，夕颜说的没错，换位思考，我妈所有的想法都是为了我好，她担心我走上歧途，担心我一生就这么毁在自己的手上。想到这些，我主动靠近我妈，伸手搂住她的肩。
我妈委屈的对我说道：“你外公的病挺严重的，在这个时候妈还执意要来昆明看你，你舅舅、小姨他们都反对，他们觉得妈在这个时候来昆明是对你外公的不负责，但是没办法，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些年咱们母子是怎么过来的你也知道，亲人们的鄙夷，负债的压力，妈都能扛得住，妈最担心的还是你，听吗一句话吧，跟妈回家行么？看着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
“好。”我答应我妈说道：“等我把公司的工作辞去就跟你回家。”
她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了，露出舒缓的笑容，忽略我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至少此刻让我妈感觉没有那么疲倦了，我劝她去洗个澡今晚好好休息，就睡在苏羽冰的房间。手机上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我竟然一个都不想回，编辑了一条微信：明天晚上滇池醉美小聚一下，下午六点，定位稍后发给你。
这条微信我发给了辉哥、巴掌、陈冲、夕颜、艾米、苏羽冰、卓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算得上是朋友的也就这么七个人，这次小聚就算是最后的道别吧，明天周二，用一天的时间把手上的工作交接给其他人，其实也没啥可交接的，至于辞职……我执意离开谁能拦得住我？
很快，苏羽冰给我回了一条微信消息，问道：滇池醉美？没听过这个饭店啊。
我回复：在我们学校附近，一家很小的馆子，环境什么都不好，但这里却是我们以前最常来的地方，宿舍的几个哥们儿吃顿饭都要花一百多块钱，当时已经觉得很奢侈了。
苏羽冰：噢，原来你是去找回忆啊，明天下班都要五点半，看来咱俩要提前开溜了。
我：你能借给我三千块钱么？我薪水发下来就还给你。
三秒钟之后，微信上出现一条转账消息，三千元等待我确认收款。
我点了收款，说道：谢谢。
苏羽冰：你别突然这么客气，我有点不习惯。
拿到钱，我瞒着我妈预定了周三从昆明飞往北京的航班，上午十点有一个特价航班，因为是淡季，560块钱就的机票，相当划算，比火车t61的卧铺都便宜。
从北京到海拉尔买了次日的1301火车硬座，214的票价，需要乘坐27个小时，到海拉尔市应该是下午四点多，还能赶上最后一班长途客车，再乘坐四个小时的客车就能回到根河市。
我妈这是第一次来昆明，带了挺多家里才有的好吃的，牛肉干、奶酪、奶片、风干肠，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尤其是牛肉干，那种晒的黑黢黢的，一点卖相都没有，但却是草原上最纯的牛肉晾晒。
我把这些土特产分成了七份，明天拿给这些朋友。
周二早上，我把一份辞职信拿到苏羽冰的面前，站在办公桌前平静的说道：“妖精，我要走了，这是辞职申请，欠你的三千块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绝对不跑路。
苏羽冰听我说要辞职，当时就激动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支撑在桌面问道：“秋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错了么？”




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第36章 滇池醉美
“干嘛？”我看着激动的苏羽冰问道：“不就是辞职嘛，你至于这个激动么？”
“为什么？”苏羽冰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特别难看，“你为什么要辞职？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王勇又在背地里为难你了？”
“没有。”我对苏羽冰说道：“虽然我和王勇都看彼此不爽，除了他在日常工作中喜欢给我安排难题，偶尔郁闷对我大声吼两句之外也没怎么为难我……”
苏羽冰打断我的话质问道：“没事就吼你两句这还不算为难你？你还想别人怎么欺负你才算为难你？要是因为这事辞职，我去找王勇……”说着，苏羽冰离开自己的办公桌就要往外走。
我抓住苏羽冰的手腕，制止他说道：“不要去了，一点意义都没有，反正我也要走了，你又何必因为我和王勇过不去呢？曾经他那么对你，你在派出所都维护他，现在因为我却要和他闹翻脸，不值得。而我终究是要走的，今晚请你们去‘滇池醉美’吃顿饭，也是最后的道别，我已经预定了明天的机票。”
“这是真的么？”苏羽冰站在原地表情呆滞的看着我问道：“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要走了？”
“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妈她一个人又是卖早点又是卖烧烤的，就想着多赚点钱。她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虽然我几次坚持要留下，但是她死活都不同意，换个角度想想，她也是为了我好。我当儿子的让她操心二十多年了，这次就顺着她吧，在昆明我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曾经相处了两年的女朋友都变成别人的了，上了三年大学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想想也挺悲哀，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自己对这个城市已经足够熟悉，走出校园真正想要去了解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所谓的‘熟悉’只是我以为自己很熟悉，现在让我去呈贡七彩云南坐哪路公交车我都不知道，出门不用手机导航还是会迷路，昆明对于我来说是那么陌生，我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呢？”
苏羽冰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街道，双手抱在胸前背对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说的对，我们所谓的熟悉都是我们以为自己很熟悉，站在这里往下看，我也不知道对面那个公交车站都有哪几路公交车。”
我缓步走到窗前，和苏羽冰并排站着，“明天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选的位置好，还能看一看昆明的全景。”
“回去吧。”苏羽冰轻声说道：“有个家多好，至少此刻我是羡慕你的，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你还有个温暖的家，而我什么都没有，你隔壁那间房怎么办？转租出去了么？”
“没有。”我对苏羽冰说道：“六月十五号到期，到期之前你还能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六月十五号之后我和中介联系，让他们退还我押金就可以了。公司这边，还得麻烦你在辞职申请上签个字。”
“嗯。”苏羽冰答应了一声说道：“阿姨一个人在家吧？你去陪陪她吧，你离职的事我帮你交接好就可以了。”
“晚上别忘了，滇池醉美，定位已经发到你微信上，告别晚宴。”
“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回到家，我妈正在收拾房间，我把预定机票和辞职的事都和她说了一遍，订机票这件事之所以先斩后奏是因为我妈她绝对舍不得坐飞机或者是坐卧铺回去。大老远的来一次，我是不忍心她再辛苦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晚上和几个朋友吃顿饭道别，本来我想带着我妈一起去的，我妈却委婉的拒绝了，让我和朋友们聚吧，她在反而会有点不方便。下午我陪着她在昆明市区里面走走，给舅舅和姨家买了两盒鲜花饼，算是云南比较拿的出手的特产了。
我外公喜欢喝茶，又买了一饼普洱茶，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喝的到。四点多把我妈送回浅水湾小区，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回到学校，在校园里面走了一圈，有一些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从身边经过，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欢笑，希望有一天他们不要重复我的悲剧。对这里，我有的不仅仅是留恋，更多的是一种憎恨。
转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离开，走进“滇池醉美”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餐馆，胖老板还像以前一样和我打招呼，问道：“今天就一个人呢？吃点啥？胖哥给你整起。”
我指着角落的那张桌子说道：“那张桌留给我，胖哥不是我说你，好几年了也不见装修个单间出来。”
胖老板擦汗说道：“哥们啊，生意不好做啊。你也看到了，这几年就你们哥儿几个是常客，平时过来的不是吃个盖饭就是个面条，要炒菜的都少，本来就赚不到钱，还哪有去装修包间的想法呢？等明年，明年我专门给你装修个单间出来。”
“得了吧。”我拉过一把木椅子骑在胯下，趴在椅背上看着胖老板说道：“今天最后一顿，明天我就要回家了，彻底和这个陌生的城市道别了，今天请了七个朋友过来小聚一下，你看着给我们整一桌吧。”
“要走啦？”胖老板的表情略带一丝失落，“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呢么？怎么说走就走啦？”
“我被学校开除学籍了，所以要提前走。”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胖老板，“就按照这些钱整吧。”
胖老板犹豫了一下，抽走两百，说道：“今天不赚钱，我收个成本，算是给你送行，我现在就去备菜。”
第一个来到“滇池醉美”的是夕颜，她还不知道我要走，进来就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了？今晚都有谁？”
“还是以前那些人，额外多的就是你见过的艾米和卓岚。”说到这，我嘴巴又贱了，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也给陈冲发信息了，你们俩……”
“没事。”夕颜很平静的说道：“一起吃个饭而已……”
“这么早啊。”巴掌和辉哥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和夕颜在闲聊，巴掌那张嘴又开始贱起来，“我和辉哥没打扰你俩吧？”
夕颜狠狠的瞪了巴掌一眼，辉哥递给我一根烟，坐在我旁边问道：“秋寒你被学校开除学籍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我对辉哥说道：“今天来就是和大家道个别，我妈昨天来昆明了，和我谈了整个晚上，她一个人在家也挺难的，我决定回去帮她打理小吃店和烧烤摊，明早就回去了。”
“回去？”巴掌长大了嘴巴看着我，“秋寒你确定你没开玩笑逗我们么？你回去了工作怎么办？纯净广告公司还是挺不错的啊，你都没有毕业证了，怎么还不好好珍惜这份工作？我真想搞不懂你的想法，你回家就守着一个小吃店和一个烧烤架？这是你秋寒能干的活么？”
“有什么不能干的？”我抽着烟说道：“我妈这些年就靠个小吃店维持生计呢，我心疼她那么辛苦，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就当尽孝帮她分担一点。”
巴掌果断闭嘴不说话了，倒是夕颜，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以至于我都不敢去看她，好在这时候苏羽冰也到了，在这几个人中，她只认识我和巴掌，正巧巴掌身边有个空位，就坐在了巴掌身边，巴掌倒是也热情，给辉哥和夕颜介绍到：“秋寒的顶头上司，我们创意部的总监，苏总你知道么？秋寒他要辞职回家，你说什么都不能放他走，你要是把他放走了……我和你说……我巴掌从来不威胁漂亮的妞，你要是敢放他走……”
“怎么样？”苏羽冰看着巴掌问道：“我要是把秋寒放走了，你要怎么办？”




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第37章 模糊记忆
巴掌都要哭了，看着苏羽冰说道：“你不是他上司么？你不放他走，他能走的掉么？算我求你了行不？今天就是威逼利诱也要把秋寒留下。”
苏羽冰翻了翻眼睛，嘟囔道：“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怎么拦得住呢？何况他早上就把辞职申请交给我了，还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听的我都烦了，”
“哎——”巴掌轻叹一口气，嘟囔道：“你怎么就能放他跑了呢？怎么就能放了呢……”
“终于找到了！”艾米从外面走进来，问道：“你怎么选了这个地方呢？开车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说话的时候，她看到了坐一边的夕颜，微笑说道：“妹妹你好，又见面啦。”
夕颜笑着和艾米打招呼，“米姐路上没堵车吧？我们学校不是很好找，官南大道那交通情况太差了。”
“对啊，这个时间段是下班高峰期，我还以为自己要迟到了呢。”
我看了看手表，对艾米说道：“没迟到也差不多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今天来的没有外人，选择这里是有特别的意义，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每周都会在这里聚一下，胖哥的手艺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