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苏羽冰却露出了微笑，说道：“我也忽略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要求你帮我接热水泡脚，还让你帮我大半夜的揉肚子、煮姜汤。”
“别客气。”我微笑说道：“你帮我做了那么多，我做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秋寒……”苏羽冰轻声问道：“以后咱们分开了，我还能找到一个愿意在半夜爬起来帮我煮姜汤的合租室友么？”
我笑着说道：“会的，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多的，你以后还会有男朋友，他一定会把你照顾的更好，听说怀孕生了宝宝，再来大姨妈就不疼了。”
苏羽冰微微一笑，说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快去休息吧，我已经过了最疼的那几个小时，现在舒服多了，不用担心我，快去休息吧。”
“好。”我觉得自己和苏羽冰也不需要太客气，做一些表面上虚假的关心，临走的时候我只说了一句，“实在疼的受不了就过去叫我，我睡觉都不锁门的。”
“嗯。”苏羽冰把竖在床头的枕头放平，说道：“帮我关灯。”
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有点小失眠，反复思考苏羽冰的话，能遇见苏羽冰这样的室友是我们彼此的幸运，如果不是苏羽冰在我刚走出学校时在工作上给予我的支持和鼓励，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样。每次回想起她给予我的那些鼓励，都能让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勇气，最青涩的阶段已经走过来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怕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说话，看到职位高的人也不会产生胆怯，现在的我站在人前是一种从容的、淡定的！能有这样的表现，都是苏羽冰的功劳。
睡了4个小时，早上7点闹钟把我吵醒，我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来到洗手间，站在花洒下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按下了出水开关，冷水顺着头浇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也瞬间清醒了。刷牙、洗漱，然后去厨房给苏羽冰煮一锅粥，写了一张字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八点半就到了樱岚大厦。
我觉得自己已经挺给力的了，小猴比我来的还早，没过多一会儿，巴掌也来了。
见面后，巴掌递给我一根烟，对我说道：“你让我联系奢侈品的事我有了新的想法，现在公司不是把5、6两层做自营商场么？反正也是做化妆品专柜，不如就把这些专柜引入我们的自营商场，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问道：“是招商遇到困难了么？”
巴掌解释说道：“的确存在很大的困难，咱们就拿迪奥的这个牌子来举例，有服装也有珠宝、腕表、彩妆等等，有的代理商只经营彩妆，有的只经营腕表。你能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开一家店么？你也不能自己开一家店，第一个柜台放着彩妆，一转身就是服装对不对？关键是没有商场这么干。如果我们自营商场就可以免去这些麻烦，在5楼和6楼规划出分区，比如a区就是卖香水、彩妆，然后在里面设置不同品牌的专柜，迪奥的有迪奥的专柜。香奈儿的有香奈儿的专柜。同理，在b区卖腕表，有迪奥的腕表专柜、也有lv的专柜……lv有没有腕表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给你打个比方，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更好呢？而且奢侈品的利润有多高你自己也知道，可以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
“成。”我对巴掌说道：“那你现在就按照这个趋势去和他们谈吧，做自营商场对于他们来说也减少了装修、铺租等开销，双方采取合作的模式对谁都很有利，但是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对外公布。”
“明白，我现在去联系人布置现场……”
招商部的同事们陆续赶过来加班，没有一个缺席的，这让我十分欣慰，也特感动。我需要一个做事认真的团队，如果身边能多几个像小猴、巴掌这样的人，我的工作会更加轻松。
上午有很多招商来看铺面的意向客户，挑选了一部分加入了我们的访谈节目的录制，冉静十点半就来了，帮着一起布置现场，冯导带着电视台的录制人员也不到十一点就到了，和冉静简单的做一下对接。中午小猴预订了上百份盒饭。
录制现场一直到下午三点才搭建好，为了防止有华晨百货的人趁虚而入，我还特意进行了嘉宾实名制登记，并且留下了联系方式。下午安排物业增加保安人数，在节目录制开始之后，保证不能再有人进入大厦一楼，每个门口都安排了四个保安。
我自认为在这方面已经做的很用心了，结果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三点半开机录制节目，现场嘉宾有接近三百人，台上的嘉宾也是我经过慎重筛选的，都是认筹客户的代表，说句不好听的，能上台参与讨论的，都是知根知底不可能拆台的人。
但是下面那两百多人，真的就不好说了。
气势做的足够大了，冉静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西装，开始了这一场的主持，开始引导台上的嘉宾讨论，对樱岚大厦的发展看法，这些自然没什么好解释的，各种吹嘘。到了和台下嘉宾互动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胖子拿着麦克风站起来，问道：“主持人您好，我想问一下招商部的秋总，关于前两天同城论坛上炒作的话题，对否真的如网民猜测的那样，发帖人就是樱岚大厦的的公关，然后嫁祸给华晨百货，让网民误以为是华晨百货在攻击樱岚大厦，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给华晨百货制造招商上舆论的压力吗？”
请注意，这胖子最后问了一句：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给华晨百货制造招商上舆论的压力吗？
如果我失口说一句：是！或者不是！就掉进了他的语言圈套，到时候我再想怎么解释都会变的特别被动，我在心里暗叹这个胖子好危险，才第一次发言就给我设下了这么一个大陷阱，幸亏我有准备。
我还没等回答问题呢，又有一个人没有得到主持人的邀请就站起来说道：“秋总，樱岚大厦是不是在和华晨百货竞争上存在压力了，才会由你们导演了这一出戏？”
得！第二个人更牛逼，都没给我否定的机会，就想要引导大众的思维默认这件事是真的，他们的确是有备而来，我必须快速给予还击，再让这些人说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第144章 累个半死
冉静不愧是一个“资深主持人”，稍微有点不对的苗头她就意识到了，在第二个人说完话的第一时间，冉静接话说道：“关于前两天论坛炒作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正好现场的嘉宾提到了这件事，秋总关于论坛炒作的事，你有什么想和大家说的么？或者是想解释的？”
这段话说的天衣无缝，尤其是最后“解释”这个词用的十分巧妙，看起来是在逼我给大家解释，站在公正的一面让我给大家解释，实际上是给我找了一个说话的机会。
我轻声说道：“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解释这件事，但是我相信有很多人在关注，论坛上的帖子究竟是不是在炒作，我想问一下，在座的各位嘉宾，有多少是我们樱岚大厦认筹的商户？请大家举手示意一下。”
台下，接近三百人至少有两百人同时举起手。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们安排的托，不管怎么样，效果是出来了。我看着冉静说道：“我们樱岚大厦2、3、4全部算在一起，大约有两百多个铺面，而且每个铺面只有50平米，对于一些餐饮业来说，五十平米肯定不够用，想要开一家餐饮店至少要五六个、甚至更多的铺面才够用。现场就已经有两百多位商户缴纳了认筹金，每个人拿一个铺面，我们都不够租的，何况是还有人一次性要租多个铺面呢？我们并不缺少商户，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必要去论坛上炒作、攻击华晨百货么？”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冉静微笑问道：“秋总您自己对论坛事件有什么想说的话么？”
“关于论坛事件我也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说句实在的，我们樱岚地产躺枪的确让我很愤怒，我不知道怂恿者到底是谁！我也想去找人讨个说法，但是网络是一个虚拟的世界，随便注册个账号就能发表言论，我想给自己维权都找不到证据，对于这件事我也只能选择默认了，清者自清，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这段话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你华晨百货黑我，我想找你们讨个说法，但是我没证据，所以我忍了。我都能这么忍了，你们华晨百货也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来烦我。不知道季秋看到今天录制的节目播出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冉静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樱岚大厦的7、8、9层已经全部出租了，被一个神秘的商家租了二十年，要打造高端的健身会所，是这样么？”
“的确是这样。”做这段介绍的时候，也是在给自己做软广告，“其中一层做室内游泳馆、另外一层做高端健身会所，最后一层做休闲会所，要打造健身、休闲于一体的高端会所。”
“面对商铺告急的局面，招商部有什么实质性的措施么？比如增加商场的层数？”
“目前招商部正在准备应对的预案，具体出台什么招商政策，将会很快公布出来……”
现场第二次危机出现是在快结束的时候，但是和第一次相比，有点不足为道了，录制完节目已经五点多，我让小猴安排地点准备安排电视台的录制人员吃饭，同时准备一些红包，这些都是不成文的潜规则了。特别提醒小猴准备两个大包，装6666元的。
因为今天到场的除了冯导，还有电视台广告部的一个重要领导，席间，我让小猴准备伴手礼，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手提袋，普通工作人员手提袋里面的红包都是500，给冯导和另外一个领导的手提袋是我亲自拿给他们的。
吃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要累死了，眼皮一直在打架，趁机狠狠的灌了自己两杯白酒，私下告诉小猴一会儿我要装醉回去睡觉，让小猴安排冯导他们下半场吧，是唱歌还是洗浴什么随便，记得要发票就行。因为我“醉的不省人事”，冯导他们也没要进行下半场，放弃下半场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们也被我的两杯白酒喝懵逼了。
送完冯导他们，我也不用装醉了，坐在饭店的包间内点了根烟，冉静和小猴送完电视台的一行人，回到饭店包间看到我淡定的坐在那抽烟，冉静当时就惊讶了，说道：“秋寒你没喝醉啊？”
“装的。”我有气无力的说道：“没喝醉也累的差不多了。”
小猴坐到我旁边，从桌面的烟盒内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道：“寒哥，咱们这红包是不是送的有点太大了？花着广告费，还私下给他们塞钱，有点亏吧！虽说这是潜规则，据我所知，他们电视台出外勤的这些人很少拿到红包，偶尔拿到也就是两百极限了。”
“这是一个特别现实的社会，大家都在为了钱而奋斗，照顾好电视台的这群人没什么不好的，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还很多，现在不舍得花钱，真的出事了才想到花钱找关系，那时候就晚了。”
“好吧。”小猴说道：“寒哥你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来吧。”冉静对小猴说道：“你也早点回去，我送秋寒就好了。”
他们俩正在商量送我回家这件事呢，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我妈打过来的，我对冉静和小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拿起电话滑动屏幕接起来，问道：“妈，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我妈关切的问道：“儿子你吃饭了么？”
“刚吃完，你平时不都是中午给我打电话么？今天怎么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烧烤店不忙？”
我妈都没和我聊烧烤店的事，问道：“你最近有空么？能回家一趟么？”
“嗯？”我问道：“我现在手上的工作挺忙的，还真走不开，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么？”
我妈犹豫了一会儿，故作轻松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事，你外公说想你了，想看看你。”
“再等等吧。”我对我妈说道：“现在的确是没办法离开，今天周六我都在加班。”
“你外公的身体不是很好，你要是方便能回来就回来一趟吧，如果实在走不开也别勉强，应酬的时候少喝点酒，晚上早点睡，你一个人在外面妈特担心你，家里烧烤店的生意挺好的，你别担心妈……”
听着我妈絮絮叨叨的话，我第一次感觉那么温暖，我耐心的听她重复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暖语，不知不觉的眼眶就湿润了，我在外面混的再好，总有那么一个人是始终牵挂我的，结束通话之后心里感慨挺多的，对小猴和冉静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我就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回头对小猴说道：“你安排人把冉静送回去，这几天严密监视华晨百货的动态。”
“知道了，寒哥你慢点啊，实在不行我找人送……”
我抬起手打断小猴话，双手插在口袋往外面走去，顺着人行道往一个方向慢步，手里夹着烟，脑海中回想的全都是关于妈妈的一切，走了十多分钟，疲惫感又袭身，实在撑不住了，打个车回到浅水湾小区，在出租车上都睡了一小会儿，下车的时候司机要了我60多块钱，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带我去哪绕了一圈。
因为在出租车上睡了一觉的原因，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楼上的，推开卧室门趴在床上衣服都懒得脱蒙头就睡。后来感觉到苏羽冰来我房间，帮我把身上的西装、衬衫还有裤子都脱掉换了一层被。好像她还给我端了一杯热水，让我喝两口，不过我装死没给她任何反应。
第二天周日，睡到个自然醒，手机上收到白幽幽发来的一条微信：节目后期已经做完，冯导已经安排节目今晚在一套上映。
肯定又是一夜没睡，才能这么快做完节目的后期，我心里特别感动，给白幽幽回复了一句：辛苦啦。
我以为白幽幽会回复我一句：记得给我加薪，不过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复，估计是还在睡觉。
起床洗漱，发现厨房有点煮好的粥，苏羽冰却不在家，冲个澡回来看到有一个卓岚打过来的未接来电，我拿起电话又拨了回去，电话那边很快传来卓岚的声音，问道：“你在忙什么呢？今天不用加班了吧，我知道你昨天请电视台的人吃饭，又喝醉啦！所以才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
我靠在床头说道：“暂时是没有加班这个想法，今晚第二期访谈节目上映，能清闲一天，今天有什么事么？”
“周末嘛！我约了米姐、阿哲他们一起去福报生态园自助烧烤，你把你的朋友也叫着，人多热闹一点，大家出来聚一聚，平时工作都累了，好不好？”
“好。”我对卓岚说道：“我去公司取车，昨天打车回来的，我去接巴掌、小猴、冉静她们一起过去。”
卓岚幽怨的说道：“你这个部门总监当的，怎么像个司机呢？”
“那是因为我和下属关系混得好，亲民！”
“好啦，不和你闹了，你快去准备吧，咱们中午在福报生态园见，下午还能在那边划划船、钓钓鱼什么的，今天纯休闲。”
“一会儿见。”挂断电话我先给苏羽冰打过去，苏羽冰和我说在纯净广告公司加班，做矢量图，我让她回家等我，今天出去玩一会儿。打车先到公司取了奔驰s，然后上门去接冉静，小猴和巴掌都表示要自己打车去福报生态园，小猴还问我能不能带女朋友一起去。
我说卓总请客，你随便，自己看着办。然后小猴就放弃了带女朋友的想法。
一路无话，中午十一点半我带着冉静和苏羽冰来到福报生态园，卓岚他们已经到很久了，罗斌、罗欣都在。看到我带着冉静和苏羽冰一起下车，罗斌这家伙指着我就笑道：“还是你牛逼，出门女朋友都是一对一对的带，我只能带着一个妹妹。”
罗欣当即就瞪了罗斌一眼，说道：“我用你带？真是的！秋寒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第145章 外公没了
罗欣早就习惯用这种使唤下属的语气和我说话了，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她也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合适，我身边的苏羽冰不高兴了，挑衅的看了罗欣一眼，问道：“秋寒她是谁啊？你朋友么？”
我低声说道：“同事。”聪明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我这是否认自己和罗欣是朋友之间的关系。
罗欣听后，故意用很大声对苏羽冰说道：“我是她上司，找她聊点工作上的事，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苏羽冰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准备和罗欣斗嘴的状态，幸亏卓岚过来救场，说道：“罗欣，今天请大家出来烧烤，不谈工作上的事。”
罗斌也凑过来说道：“就是！就是！难得大家一起出来小聚，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罗欣强调说道：“就几句话，说完就行了，一分钟都不用。”
然后她就走向了一边，我挤出笑容，对卓岚、苏羽冰她们说道：“你们先烤着，我马上回来。”说完，我跟随罗欣的脚部走出了烧烤棚的边缘，距离人群大约能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阿哲、艾米他们已经在那边开始烤肉了，香味一阵阵的飘过来。
“什么事？”我站在罗欣身边掏出自己的红塔山，自己点了一根。
罗欣又鄙视的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烟，冷冰冰的问道：“季秋又找过你么？”
“没有。”我的语气很平静，多一个字都不想和她交流。
罗欣提醒我说道：“我找你单独过来，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本，记住自己是给谁干活的，你别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就做对不起樱岚地产的事……”
我打断罗欣的话说道：“我是给谁干活的不需要你提醒，如果你担心我会为了钱而被季秋收买，那你就错了。”
“哼~”罗欣嘴里发出一声冷哼，一脸鄙夷的说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接近卓岚不就是为了她的钱么？时刻把自己装的这么无私，你们这种穷屌丝心里想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罗欣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响了，本来我就不愿意听她在这逼逼逼逼个没完，正好来电话了，我当着她的面滑动屏幕，把电话放在耳边，“妈，你在忙什么呢？”
电话那边，我妈的声音带着哽咽，问道：“儿子，你这几天在那边还好么？”
“挺好的啊。”我有点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谁和你说我有什么不好了么？”
“没人说你不好，我就是担心你。那你现在忙么？”
“今天周末，一周难得休息一天，工作起来还是有点忙，听你声音怎么不太对劲呢？”
电话那边，我妈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你外公走了，昨天晚上11点走的……你外公临走前半个小时说想你了，想看看你，得知你回不来，他就走了……”说到这，我妈在那边哭的更厉害了，说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外公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回来也看不到了，你也挺忙的，就别回来了，按照咱们家这的习俗，明天早上就要出殡了，等你忙完了，抽空回家给你外公上上坟吧……”
脑海中回忆起来的都是小时候外公带我玩的画面，我嘴馋想吃火腿肠，他就背着我爸妈带着我去买……我嫌弃家里的饭不好吃，他就带我去吃馅饼……后来年纪大了，他身体越来越不好，尤其是得了脑血栓之后伴有老年痴呆，大二那年回家，已经患有老年痴呆的外公把一大把零钱拿给我，还像小时候一样嘱咐我把钱藏好，别被我爸妈发现了，被发现了又要被没收了……我看着那一把揉成团的零钱泪流满面……
老人的溺爱从来都是无条件的，他临走前都在想着我，而我却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电话那边，我妈在哭泣，电话这边，我强忍着自己的泪……
罗欣见我拿着电话半天都没理她，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大声问道：“秋寒你有没有认真听我的话……”
我抬起头怒目瞪着她吼道：“滚——”
远处欢欢乐乐烧烤的一群人顿时安静了，全都把目光投向这边。罗欣抬手一个耳光打向我的脸，因为我的手在听电话，她的手没能打到我的脸，却打落了我手里的手机，她抬起脚把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踢到了一边，指着我委屈的哭道：“从小到大我爸都不吼我一句，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吼我？”
我发誓，如果罗欣是个男的，以我现在的愤怒，我一脚能把她踹出十几米远，庆幸她是个女的吧。我走向不远处的手机，手机里传来了我妈的询问声，“儿子你和别人吵架了么？”
“没事。”我对我妈说道：“心情不太好。”
我妈又试着问了一句，“真的回不来了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妈，对不起，我现在的确走不开，国庆节之后我一定会去，回家给外公烧百天。”
“嗯。”我妈安慰我说道：“儿子你忙吧，记得有空回家看看。”
卓岚、艾米、苏羽冰、罗斌他们几个人全都凑过来，罗斌在安慰已经“委屈的要哭死”的罗欣，苏羽冰摆出一副想要抽罗欣的架势。卓岚在那边劝架，只有艾米来到我身边，问道：“傻弟弟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我上前一步抱着艾米把头藏在她的脖子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艾米感觉到我竟然哭了，搂住我的身子，轻声安慰说道：“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和姐说。”
这一个姿势保持了大约三五分钟左右，感觉难受的情绪缓过来了一点，才轻声问道：“米姐有纸么？”
“有。”艾米说道：“在我牛仔裤左侧的裤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松开抱着艾米的手，从她的裤兜里拿出那包纸巾，小声说道：“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你不要让她们跟过来，我想去一边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