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元长安
奈何静妃挣扎得厉害,而她却是饿得久了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没两下,就被静妃挣脱到一边,滚到一丈开外。
“贱人!”云美人握紧瓷片要追过去,眼角一瞥,却看见床上挣扎的十皇子。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刚刚死里逃生的静妃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你敢!你……”慌忙又扭动身体上前来救儿子。
云美人手里的瓷片,却狠狠扎进了十皇子脖颈!
小小的孩子,手脚都被绑在床头,哪里躲得开,这一下扎得又准又狠,云美人却不解气,拔出瓷片又狠狠扎下。
“微儿!”
静妃眼前一片血红。
十皇子脖颈里流出来的血瞬间湿透了衣领,将云美人的手也染得通红一片。碎瓷片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掉,可云美人也已经扎了好几次。
“微儿……”
静妃眼前一黑,顿时软倒下去。
屋里只剩下云美人的大笑和十皇子破碎的惊呼。
然而他并没有叫几声,喉咙被血堵住,很快,他圆睁的眼里就失去了神采,因惊惧而扭动的身子也不再动弹了。
云美人丢掉手里剩下的半块瓷片,盯着床上小小的尸体,嗬嗬嗬地笑个不停。
直到此刻,头发花白的老太监张德才从门外缓缓走进。
他面无表情,只打眼看了看屋里情形,挥了挥手,招呼身后的随从上前将云美人带走。
然后他走到昏迷的静妃跟前,用寻常的语气和语速说:“娘娘大约不记得了,六年前您刚生下十皇子的时候,因为跟前一个小宫女失手打翻热汤,您就赏了她杖毙之刑,说碎瓷声惊扰了儿子睡眠。现而今十皇子恰恰死在碎瓷之下,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您杖毙我的干女儿,我对您儿子见死不救,咱们彼此彼此,谁也不要怨谁。”
黑面宫靴在静妃脸上碾了一脚,张德抬起头,昂然走出门外。
十皇子的尸体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
待许久之后静妃从昏迷中醒来,只看见床上一片空荡荡,连血迹都没有一星半点,仿佛儿子被刺死的事只是一场噩梦,梦去无痕,连点踪迹都没留下。
“微儿——”
凄厉的尖叫冲破屋顶,巍巍宫院中连绵回荡。
……
酉时,宫中灯火处处。
如瑾在陈嫔寝殿的暖阁里歇息。
熙和长公主坐在外头,和陈嫔围着小火炉说话。炉子上热着一柄长嘴铜壶,滋滋冒着热气,方便随时取用热茶。
“……这么说,陈刚的人还在城外阻敌?”熙和难掩惊愕。
静妃母子已经被囚禁,行人司拟定的诏书也已经通过了内阁行文,快马加鞭送到各处,现在才听说所谓大峰旺平两卫所指挥使被斩首只是一场骗局,饶是久经世事的熙和也觉得一时难以接受。
原来静妃从头到尾都被诓了。
陈嫔微微一笑:“长公主不必惊讶。便是没有那两颗伪造的人头,静妃也翻不起浪花来。”
熙和默然。
的确,看样子禁军全都在陈嫔掌控之中,静妃独木难支,生死只在早晚。早些让她偃旗息鼓,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臣子彻底死心而已。
要不然,诏书也不会那么快发下去。
“那……她的伯父几个……”
“那是真的。”陈嫔道,“谋逆之人祸连九族,暂且只处置了她的叔伯,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事到如今,熙和就算再为陈嫔婆媳的力量感到害怕,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那么,只能盼着两个异动卫所的人马早些被拿下,京里也好安稳些。”
“是。请长公主与我一起等待,不必担忧。”
很快有王府的随侍前来禀告,“……十皇子被疯妇所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陈嫔道:“去自行安排后续事宜,你们蓝主子疲累睡下了,别惊动她。”
如瑾是真得累了,自从中毒之后日日在家调养用药,她还没有像今日这样劳累过,申时一过就体力难支,刚歪在床上准备歇息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睡竟然就是一整夜。
到得晨光透进暖阁的时候,她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
赶忙叫人进来问时辰,吴竹春掀开帘子探了探头,回身却请进来一个人,“主子醒了,请进吧。”
随之而入的竟然是凌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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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452 一杯毒酒
“先生怎么来了?”
如瑾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中回了王府,举目打量屋子一眼,确认是陈嫔寝殿的暖阁,才知道自己还在宫里。
可深宫内院的,凌慎之一个外男是怎么进来的?
凌慎之提着药箱,像平日看诊那样走近床边坐下,将箱子放在床头不远处的六角小茶几上,取了脉诊准备请脉。
如瑾要起来,他道:“别动了,就这么看。”又解释自己的到来,“是陈嫔娘娘不放心你的身子,叫人去王府把我带来的。”
如瑾很意外。
陈嫔竟然能因为她的身体而打破外男不得进宫的规矩,真是难得。
凌慎之在如瑾的脸上注视一瞬,道:“气色倒是还好,只是你昨日又劳累一天,对清理余毒实在无益。”
吴竹春上前搭了帕子,他垂了眼睛开始诊脉。
如瑾就静静躺在床上看着等着。目光落在他常年不换颜色的一袭青衫上,渐渐向上,看见他整齐干净的束发和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眼底有浅浅的青色,如瑾便问:“先生昨晚又熬夜了?”
自从开始给她解毒,凌慎之就会经常熬夜寻找医书上的相关良方,或者配了方子出来不断尝试剂量,总要特别稳妥检查再三之后才会真正用在她身上。住进长平王府的这些日子,他有一大半时间都是过了子夜还不睡觉的,有时甚至要通宵达旦。
这样的勤勉,就连王府一些原本对他入住不大适应的人,也渐渐改变了态度,给他院子里送吃送喝洒扫服侍,更加上心了。
“先生是最精通医理的,怎会不知道早起早睡的浅显道理,解毒的事急也急不来,以后千万莫要再熬夜了。”
凌慎之静静听脉,一边之后换另一边,都听完了,才收了脉诊说:“既然你也知道养生之理,也知道劝别人注意身体,怎么自己反而不管不顾,只一味逞强劳顿?昨天进宫一天,脉象又有些不稳,若是总这样的话,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你。”
“我昨夜睡得很安稳,醒来倒是没觉得如何。”
“亏得是睡眠尚好。”
凌慎之没再多言,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子,提着药箱出去了。
吴竹春赶紧挑帘相送,一直将他带到偏殿去,那里已经支起了小药炉子,凌慎之就在那边亲自照看煎药。
回来后吴竹春禀道:“凌先生在熬药,药材和药炉都是他特意从王府带进来的,十分仔细。主子现在要起么?”
“起吧。”如瑾慢慢坐起来。
昨夜睡前本来打算眯上一会就起来的,所以并没有换衣服,还是进宫时那身裙裳,在睡梦中已经压出褶皱了。吴竹春拿来一套更换的,“是凌先生进宫时家里太太特意嘱咐随侍拿来的,还有点心手炉之类,太太惦记您的安危和身体。”
“母亲怎么样?”
“一切安好,只是听说昨夜惦记主子没有睡好。”
“宫里的事暂且别告诉她。”
如瑾换好衣服,就着热水简单梳洗一下,出去给陈嫔请安。
熙和也一夜未曾归家,留在陈嫔这里稍微歇了一下,如瑾过去时两个人早就起床了。如瑾看见她们眼底都有血丝,就问:“陈刚没有送信来么?”
“送了。”陈嫔脸色凝重,“他手下副将带了一万三千多人出城截击叛军,只回来两千。”
如瑾心中一紧,“大峰旺平两个卫所的叛军呢?”
“损了两万多。剩下的,听说十皇子已死的消息,整队南去了。陈刚的两千多人大半带伤,不敢追击,暂且先回城休整。”
南去了……
两个卫所总共将近三万人,损失两万多,也就是还有几千人逃遁向南。
如瑾皱眉:“京畿南边还有一个卫所,再往南就是洛州,几千的败军能逃到哪里去,再逃,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熙和长公主冷笑:“让人好笑的就是那个卫所,几千人的军队从它周围路过,卫所指挥使竟然按兵不动,陈刚派去送信的飞骑不过晚到一步,他就推说不知是哪里调兵,不敢随意阻拦以免延误军情,将自家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及至得了信,知道朝廷立了新君,本该奉命去追剿那叛逆的残兵败将了,他竟然带兵在自家地盘的山谷里迷了路,转来转去,就是没拦到一个叛军!”
这是分明是故意拖延。
如瑾问:“迷路之后,那位指挥使大人可是带兵回卫所了?”
熙和冷哼一声:“是啊,因没找到叛军,他又说卫所重地不能离开太久,直接带兵回去缩着了。陈刚派去的人要他再去找,他不肯去,只说此时新君初立,恐怕会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兴风作浪,他担着守护京畿之责不敢懈怠,没有圣旨之前要先守好卫所,然后才能酌情参与别事。”
如瑾沉吟一瞬,看向陈嫔:“娘娘以为?”
陈嫔道:“你说说看。”
如瑾便直言道:“此刻诏书刚刚发下,王土之内有三处军情,而且本该继位的王爷还在外面带兵打仗,所以诏书虽然发了,但翻覆之间什么都可能发生,满朝上下该有许多人还在观望。这位敢在自家地盘迷路的指挥使便是其中之一。要么,他是在等大局定下来,要么,是在变相和朝廷要好处,或者本身他就是和叛军一路的人——无论如何,现在他铁定都不肯用全力效命。”
熙和点头:“正是如此。他那个卫所是京畿南边最后一处,过了那里,叛军就要往洛州去了,到时距离京城更远,恐怕更加难以掌控。”
“洛州的官吏和卫所倒还稳妥。”如瑾每日关心军情,对京畿周遭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知道洛州上下文武官员顶多有些贪赃枉法、尸位素餐之人,但却都是不会参与谋逆的,“不过,为免夜长梦多,最好不要让这几千叛军跑到洛州去。事不宜迟,就让兵部和都督府联合发调兵令,立即派那位迷路指挥使前去平叛,非功成不能退兵。”
陈嫔问:“他要是故技重施,阳奉阴违呢?”
“限期一日,成了,赏他官升三级,不成,就地免职,押解回京问罪!”
“若是逼得他从了叛军怎么办?”
“他若真敢那么做,就是早有反心,这种人不要也罢,先挂了他一家老小的人头在城墙上。竹春,即刻知会外面的,快马去控制他的家人。无论他反与不反,先下手为强。还有那卫所大大小小的将官,一个个都把家族控制起来,若有异动,先斩了指挥使的家人杀鸡儆猴,就不信其他人还能跟着他谋反。”
如瑾说得斩钉截铁,看定陈嫔等她决定。
陈嫔目露欣慰,“就按你说得办。”
熙和从旁提醒,“新帝尚未登基,铁血立威是一则,只是不要杀孽过重,以免天下离心。”
如瑾道:“长公主所言甚是。只是王爷平日并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满朝官员虽然观望者多,但多半是因趋利避害之故,并不是真的不想服从王爷。大燕立朝百年,根基稳固,这时候妄图取商家天下而代之的人寥寥无几,王爷是皇上仅剩的唯一血脉,拥立他才是正途。这个道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之所以观望,恐怕是担心烽烟四起,京城不能稳固罢了。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控制京畿一切,杀一儆百,把蠢蠢欲动者的野心都提前扼杀。除此之外,没得商量!”
陈嫔吩咐身边茕影:“去请阁臣进宫,赐毒酒,让老六自裁。”
吴竹春和茕影分头去做事了。
于是昨天才在宫里吵完架的老臣们又被“请”进了宫廷。只是这次与昨日不同,拥立十皇子的人已经没资格进来了,而宫里也再没另一个皇子让他们有所选择。
永安王弑父杀君,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想起要立他。
安阳侯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次被叫进宫里,就是陈嫔几人想让大家亲眼看着永安王认罪服法,而不要误会是她们做了什么故意残害其他皇子。所以到了赐死永安王的地方,一进屋,他就招呼其他同僚当场问罪,将永安王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永安王形销骨立,披头散发坐在椅子上,背脊却挺得很直,昂然端坐,气度宛存。
听着安阳侯和两个附和的大臣骂了一顿,他只是动了动眉头,“说完了?本王是贼子,诸位未必是良臣。成王败寇,此刻有资格与本王说话的只是老七。你们,宵小而已。”
伺候在旁的张德端了毒酒上前。
永安王不用人催,自己动手端了酒杯。
安阳侯冷哼:“你斩了先帝十数刀,只一杯毒酒已经是便宜你了。”
永安王没理他,只问张德,“本王妻小何在?”
张德道:“太后懿旨,贬为平民,遣散家奴,留她们一条性命。”
“这倒罢了。”
永安王垂目看了看手中毒酒,一仰头,喝得涓滴不剩。
张德躬身行礼,接了酒杯退到一边。
片刻之后,永安王七窍流血,脸色紫青,身子剧烈抖动了几次,生机全无。
有老臣掩袖遮面不敢直视,但永安王的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直直目视前方,身子也坐得笔直,仿佛仍然活着似的。
张德微微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人把他抬了下去,“奉懿旨,不入皇陵,择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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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453 长剑出鞘
这日一大清早,皇帝的灵堂布置起来,宫中越发素雪一片。
灵堂相距不远的一处院子里还有一处小灵堂,是皇十子商明微的,小小的棺醇堂上,静妃一个人痴痴傻傻站在堂前,长长的头发全都披散在脑后,一根也没有挽起。
现在已经不用束缚住她的手脚了,她整个人如同木偶,带她到哪里她就去哪里,根本不会反抗。
自从灵堂布置起来,她已经在堂前站了几个时辰。
有进宫给皇帝哭灵的命妇按礼过来这边磕头,看见她呆呆挡在灵前,谁也不敢上前搭话,都匆匆磕了头就走,恐怕惹事上身。
皇帝驾崩的缘故对外声称是重病不愈,但私底下还是有永安王刺杀的消息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有资格进宫哭灵的官员和命妇们大半都知道了。永安王怎会行刺?皇十子又怎会同日遇刺?这些疑惑大家只是埋在心里,并不能到处声张。
但讨好陈嫔和如瑾的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更加不敢沾惹静妃。
小灵堂里人来了又走,没有一个停留超过半刻的。
静妃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别人象征性地哭两声,她也没有反应。有细心的命妇发现,平日里容光焕发满头青丝的静妃,竟然多了许多白发,一根根夹杂在黑发之中,越细看越多。
丧子之痛,让这个年轻的宫妃一夜白头,形同痴傻。
几个内侍带了满身馊臭的云美人进了灵堂,将之按倒在灵前跪着,让她赎罪。云美人哪里肯跪,疯疯癫癫地不断挣扎,口里嚷着“死不足惜”“再来一次我还要杀他”之类的话,将进来行礼的命妇们惊得不轻。
直到此时静妃呆愣的眼睛才微微转动半圈,目光从棺醇上移开,落到云美人身上。
她踉跄着朝前走了一步。
久站僵硬的腿不听使唤,跌倒在地,她就一步步爬了过去,爬到云美人跟前,阴恻恻地喊了一声“贱婢”。
“呸!”云美人又啐了她一口。
静妃不闪不避,竟然不顾云美人身上脏污,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双手也死命往云美人脖子上掐。
“啊……”云美人半声痛呼被堵在喉咙里,顿时被掐得双眼翻白。
押着她的内侍赶紧去拉静妃,“娘娘息怒!息怒啊!”但嘴上嚷得厉害,手上却不使力,直让静妃把云美人掐得死死的。
云美人双腿乱蹬,好几次重重踹在静妃的胸口,她只是闷哼两声,不松口也不松手。
场面很混乱,前来行礼的命妇们全都呆住了。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内侍才把静妃拉开,连扶带劝地把她“请”进了后堂。而云美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被放开之后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内侍们把她抬了下去,将灵堂重新清理过,请命妇们继续行礼。
闹了这么一出,命妇们更加不敢多待,匆匆磕完头就跑回皇帝灵前那边去。于是没一会,静妃和云美人闹腾的消息就在官员命妇堆里传开了。
陈嫔闻讯静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张德做事心里有谱,知道将咱们几人撇清。”
皇帝灵前哭声一片。
如瑾身怀有孕,只行过礼就去后堂休息了,陈嫔领着内外命妇们在灵前哭,阁臣和老勋贵率百官行礼,场面肃穆哀恸至极。
守灵需要三日,每日这些人都要进宫来点卯,如瑾听着外面传来的哀哀之音,心里明白大半都是假的。
嫔妃们兴许有几分哀痛后半辈的伤心,外命妇们,为一个非亲非故又不亲和的帝王痛哭失声,那都是作态。
“告诉底下继续盯着众人吧,最近是关键时刻,不要出了岔子。”
自从长平王带兵离京,宫里以祈福为名轮番召命妇们进宫做礼,持续的监视已经进行了许久,其中稍有不寻常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报到唐允那里去,由他着手派人细查。看似生硬的方法收效不错,永安王联络淮南反叛一案中,就有好几个官吏的马脚是从家眷身上露出来的。所以到了这时候,如瑾知道这种监视更加不能懈怠。
于是守灵三天最忙碌的不是宫人,也不是哭灵的人,而是长平王府安插在各处的大小眼线。
勒令追击几千残余叛军的调兵令发了下去,那位迷路指挥使不情不愿被迫带兵上路,结果尚未知晓,但如瑾已经安排了王府的暗卫悄悄跟随,若有异动,当即格杀此指挥使和其亲信将官。
“如果追剿叛军成功,待他清理完叛军,你们也将他清理了罢,做成叛军暗箭袭杀的样子。”
敢在皇权更替时刻故意拖延不听令的军将,不能留。留下就是后患。
连升三级的许诺从一开始,如瑾就没打算兑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最近敏感时局中必须保证京畿附近都是肯效忠听命的人。
站在素白一片哭声震天的灵堂前,看着冷风里瑟瑟飘动的白幔,如瑾摘掉,自己离前世越来越远了。
离三年前自己也越来越远了。
她再不是只肯埋头吟诗读书的呆人,也不是含恨而终只想保护家人的谨慎女子,站在巍巍宫廷之中,站在死去皇帝的棺材跟前,她是新帝的女人,是要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的所谓“妖妇”。
但凡有一点心慈手软,就很可能会满盘皆输,迎来灭顶之灾。
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深入魏地涉险的夫君,为了全家大小,为了长平王府多年来辛苦经营的基业,她此刻只能冷了心向前,步步为营,没有其他选择。
停灵三日,举国服丧。
如瑾没有在宫中久居,而是在第一日哭灵后就带人回了王府。
陈嫔劝她留下:“宫中有禁军,有密道,可进可退可攻可守,要比王府安全得多。”
“多谢娘娘,但王爷有句话说,越乱,定得越快。敢进宫兴风作浪的人大概很少,我回府去,正好看一看有无宵小跳梁,跟我们做对。”
熙和闻言颔首,“正是此理。本宫也回府!”她现在是完全站到了长平王府这一边。
于是如瑾回到长平王府,除了在白天进宫哭灵,回来后一切如常。
……
……
朔风呼啸,阴云低垂。
位于大燕北境之外的卧尔骨部落辖地广阔,但终年苦寒,每年草长时节不过三个月,境内戈壁与草滩各半,能耕种的田地却是极其稀少,只适合游牧居住。
十月,大燕京城尚未迎来第一场雪。
可是这里已经下过几场大雪了。
之前连日的晴好天气将积雪化去不少,但这一日乌云再次密布,又是要下雪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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