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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辽英雄野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倒手一次

    “这人必杀!”文若虚急急喊道,“刚才计划已被他听到,不能留他!”

    忍者毕竟汉话不熟,凝神听文若虚说话,这一瞬一箭直取眉心,正是王镇关发箭,忍者毕竟训练有素,招数诡异,瞬间身形变换,闪到独孤老爷子身后,仍是右耳血流如注,被箭风炸伤。还未吃痛,左耳生寒,忍者知道不妙,急忙前扑躲闪,原来是上官青一颗石子击碎背后刀柄。右耳又是一箭,却是王镇关换过位置,再发一箭,可惜这箭未射中忍者,也是正中刀柄,此时刀柄碎裂,木柄脱落,露出钢柄,金铁交鸣,忍者心神一瞬失神。

    “叮——!”

    声音清脆,突然右臂一凉,忍者不由自主踉跄后退,寒光暴闪,一截矛尖入脑,忍者顿时定身原地,缓缓软倒。

    冉难渊送掉手上钢矛,一手托紧忍者断手,从上面仔细分出头发丝粗的金线,从独孤老爷子颈间松下,这才扔掉断手。

    “天蚕丝!”文若虚仔细看看,若有所思,“这忍者够阴险,即使逃出一丈,用这天蚕丝也能杀人于无形,多亏少主小心谨慎,否则独孤老爷子危矣!”

    冉难渊解开独孤老爷子穴道,环视众人道:

    “生火做饭,依计行事!”

    匪首格勒风正在安排毒烟火箭,准备故技重施,突然对面一阵呐喊,八十骑兵迅速上马结阵,冲杀过来,格勒风顿时一愣:对方刚刚生火,怎的未做饭便来厮杀

    沙草飞最先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大喝“迎战!”鞭打做饭的贼匪,抽刀组织迎击,只是方才拼命追击,贼匪毕竟不是军队,眼见对方休息个个精神一松,此时都是累瘫作一团,几个不得不做饭去的也是有气无力,哪里能立时迎击,顿时大乱。

    “敌人疲惫,我方饮马奶充饥,生烟火迷惑贼匪,立时出击,使之混乱不能阻拦。”

    格勒风回过神来,暴怒之极,挥刀劈杀两个逃窜的贼匪,刚要大喊稳定军心,一箭无声无息直逼眉心。格勒风不愧草原刀山血海摸爬滚打多年,瞬间拉住一人挡在身前,只听“扑”的一声,眉心一痛,那箭射穿一人,其势未竭,直刺入格勒风眉心两分,惊得他一身冷汗。接着咽喉一凉,王镇关又是一箭,避开替死鬼骨骼,破肉而入,洞穿格勒风喉结,格勒风瞪大双眼,艰难的低头看一眼,说声“好箭术”,缓缓倒地。

    “镇关仔细看好,若有鼓舞军心者,射杀之,使之不能聚力迎击。”

    沙草飞此时刚刚赶到,眼看格勒风被一箭穿喉,哪敢出头,指使手下聚集匪徒截杀,自己掉头跑回去喊援兵。纵然有小股聚集,贼匪终究顶不住冉难渊率众如狼似虎的冲杀,双方胶着,射箭多半伤到贼匪,群雄更是没有顾忌,只杀的匪徒鬼哭狼嚎,亡命飞逃,正好和前来增援的另一帮匪徒撞在一起,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驱逐败兵为先锋,乱中求胜。”

    贼匪终于还是有沙草飞指挥,乱局减消,渐渐冉难渊众人几乎又要孤立,成为箭靶子,只有死路一条。




第七章 失散
    双方要拉开距离,贼匪持盾将要布防一线,拦住骑兵之后若是弓手一通乱射群雄只能饮恨收场。冉难渊呼啸一声,八十骑分成两队,直插两边于混乱中裂开的缺口,大摇大摆冲出包围,这边贼匪刚要掉头,刚才崖边一直没动的马群轰隆隆杀来,贼匪又掉回头弯弓要射,八十骑从两面越过盾手再冲中间,一路杀掉弓手无数,援兵不稳的阵势顿时大乱。

    “声东击西,两面夹击,使之首尾不能相顾。”

    沙草飞不愧为老狐狸,见势不妙早带亲信藏身人群,冉难渊等人中间会师竟没有看到他,众人短暂相聚,老弱病残一群人策马飞逃,上官青随行护持,冉难渊带八十骑继续冲杀,阻止追击,贼匪虽然无力再去追杀老弱病残,却渐渐和冉难渊等人势均力敌,双方渐渐互有损伤,谁都顾不得一群老弱早已跑出视线之外。

    “我等老弱病残虚张声势,大家合兵一处后便再分开,由上官青护送老弱逃走,少主依旧带人冲杀,适时撤离。此时就凶险莫名,少主千万小心贼匪冷箭!”

    冉难渊带人且战且退,眼见敌人收拢兵力准备围杀,示意众家将护住自己,便跃马腾空直插敌群。

    史书云:武悼天王冉闵,左杖双刃矛,右执钩戟,顺风击之,曾斩鲜卑三百余级。

    左手矛在前,风掠过,轻颤。

    右手戟指天,静心应感,戟刃缓缓斜落。

    这战场突然变得安静,冉难渊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四周厮杀的众人似乎停下。

    ‘羽化升仙’起手式。

    当年武悼天王是否也是一样的感觉,一样感觉天地如此宁静。

    矛动。

    寒光暴起,沙草飞躲在人群观战,距离如此之远,也感觉无数面镜子将阳光折射进眼中,竟一时失明。

    戟颤。

    如泣如诉,顿时喊杀声重入冉龙渊耳中,前面一个壮汉疯狂冲杀过来,一支箭矢被戟刃擦中,下一刻出现在壮汉喉间,飙出一串嫣红。

    匪首答蛮,喉间中流矢,毙命乱军中。

    仿佛很久,抑或一瞬。

    厮杀中的众人只觉一阵龙卷自乱军中卷过。

    收矛,落戟。

    四野无人敢近前。

    冉难渊不记得施展‘羽化升仙’中杀掉什么人,甚至是否施展这一招都不太确定,从未有这种感觉。

    天地万物,皆如梦境。

    见敌军不敢近前,他大喝一声“走”,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向南奔去。

    四野无人敢追逐。

    沙草飞茫然看着众人消失在茫茫草原,眼前只有方才一幕:冉难渊跃马,矛戟齐飞,靠近他的贼匪仿佛怒雷击飞,射向他的箭矢如同倒戈回击贼匪,如龙卷过境,如圣王巡行,贼匪无不退避。

    这时才是真正安静下来,只有草原上的苍茫劲风和风中未死之人的哀嚎。

    上官青护着文若虚高玉柔二人,带着独孤家众人远离战场,茫茫草原,不知能往哪里去,旁边独孤老爷子浑浑噩噩,独孤小秋虽小,也知道这一日夜间多少家人死去,恶狠狠回头望来时的方向,又渴望的看旁边高玉柔腰间佩剑,小手抓破了衣襟。

    一行人远离追兵,精神一松,几个受伤重的汉子轰然坠马,当时命丧黄泉。独孤老爷子翻身下马,看着这些平时不怎么老实经常惹事打架的后辈,此时大难当前,这些热血汉子没有一个退缩,护持族人脱离险境,自己却耗尽最后一口气,唯有老泪纵横,身后妇孺尽皆嘤嘤哭泣,上官青知道这时追兵随时可能追来,无奈人情世故总该死者为大,只得耽搁。

    好在独孤老爷子也知此时不是耽搁的时候,安排人草草马革裹尸,便又下令上马。

    这时上官青喝止众人,远远望去,十余骑渐渐靠近,尽皆是持刀背弓汉人打扮,见到众人来的眼见得快了,独孤家遭逢大变,真如惊弓之鸟,个个刀剑在手。

    少顷来人到了眼前,高玉柔看得清楚,惊呼一声:

    “福伯!”

    原来来人是高家家将高福,只是身边其余人等高玉柔并不认得,也未在意,毕竟出嫁快十年了,家中武师来去定然不甚了解。

    福伯也未料到竟在此地看到高玉柔,错愕之余,行礼叫声小姐,看着众人汉人胡人皆有,且都是刀剑在手,一身是血,大多带伤,迟疑道:

    “小姐,这是……”

    高玉柔示意众人放下刀剑,引两边见过,将所遇情形告诉福伯,这才问道:

    “福伯不在河间老家,怎的来到塞外了”

    “小姐,此事一言难尽,二爷在这边,先去会和,详细情形待见面安顿下众人再说罢!”

    高玉柔等人也在担心追兵,便随福伯一路行了半个时辰,到一处小丘,上有一小片小树林,高家老二高符尘正是在此处扎营,众人终于遇上援兵,顿时心中大安,被高家一众人安排饮食休息,不多久大多睡得一塌糊涂。

    上官青心思缜密,怎的也睡不着,他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知晓高家许多事情。高家不像冉家,冉家在塞外龙城遏陉山(读扼行山)有冉氏先祖‘武悼天王’冉闵之庙宇,族人每到独当一面之前,必然到遏陉山上拜祭告慰天王英灵,此番到塞外就是亲自来拜祭。高家先祖兰陵王葬在邺(今邯郸临漳县境内)以西,塞外并无祖地,生意多在河间,实在想不出高家人到塞外的原因。

    思量无果,上官青便提枪找文若虚求教,谁知出账时闻到淡淡一股血腥,心中警兆一闪,瞬间前跃一丈,一式回马枪看也不看电光火石般点向身后。

    就在原来上官青站的位置,一缕青色布条缓缓飘落,一个黑衣人静静站在那里,只露双目,正是忍者,只是现在他手中的刀只能用来撑住身体,因为一截枪尖生生刺入他的胸口,抽走了他所有的气力。上官青毫不留情,枪尖暴转,炸开一片血雾,这忍者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成了。

    一招斩杀一个忍者,上官青却更是忧心,长啸示警,大鸟般扑向文若虚的营帐,不料那营帐在他眼前一分为二,顿时让他心中一松,原来是王镇关独孤老爷子独孤小秋都在,劈开帐篷防止有人在外偷袭。

    几人会和,立即联络众人,寻找高玉柔,虽然收拢了几个独孤家人,却怎么也不见高玉柔,高家人也都不见了踪影。正着急时,独孤老爷子看着一个族人陌生不曾见过,见他手偷偷伸入腰间,大喊一声危险,合身扑上,这人果然抽凶器刺来,想要抽出利器再杀其他人时,却发现双手被独孤老爷子紧紧箍住,再抬头时,一截枪尖在眼前旋转一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时四周喊杀声起,四周帐篷被人移走,里面独孤家人鲜血淋漓,独孤老爷子不禁又吐一口血,另一边高符尘从人群中出来,身边高玉柔刀剑在颈,哪里像是一家人高符尘排开护卫,哈哈狂笑,指点独孤老爷子:

    “独孤老儿,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天眷顾我,黑道上知道的人这么多,都在谋划你家藏宝图,不料最后还是要落到我高家手中!拿出来吧,放你等离去,不然我就要在你身上拿了!”

    高玉柔呆呆看着二伯,从小她看到的二伯便是慈祥和蔼,从未在她面前失态发怒,此时他眼中却闪着野兽般凶残的幽光,让她心中一激灵,不由抱紧了怀里的小雪。

    王镇关投鼠忌器,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上官青大怒,骂道:

    “高老二!做人怎能如此落井下石,你高家财大气粗,这般为钱财伤天害命,不怕给你祖先北齐高祖皇帝高欢和盖世英雄兰陵王丢人吗”

    周围人听到高欢和兰陵王两个名字,纵然两人逝去数百年,还是忍不住一哆嗦,高符尘更是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只要得到独孤家那批宝藏,我高家又可征战天下,要知道那可是隋文帝岳父大人独孤信所留,曾经奠定盛唐根基的巨富之资,我高家这点钱算什么,我这点老脸算什么,高家重新为皇族,一统天下,我一样是亲王殿下,谁还会提今日之事”

    接着转身对手下吼道:

    “夺下藏宝图者,黄金百两,美女十人!杀!”

    重金所向,这群武人顿时疯狂,纷纷喊杀冲上来。

    王镇关手中反握角弓,弓弦一闪,一枚石子闪电般出现在高符尘面前,高符尘眼睁睁看着,想要去挡却来不及,亡魂皆冒!青光一闪,石子碎成粉末,高符尘额前一把雁翎刀横陈,握刀的人一身蓑衣,仿佛江上渔夫。

    高符尘松口气,不料这时王镇关弓弦连响,惊得他暴退回人后,耳边听风声不对,原来石子射的是高玉柔身边之人,高玉柔趁机脱困,上官青奋起神威,接应她近身,与几人杀出一条血路。

    几人抢了马匹,送独孤老爷子带两个孩子先走,几人殿后,高玉柔看着女儿远去,握紧了左手的剑。



第八章 弯刀
    天地茫茫,只剩下一个老人和两个幼童。

    半日前独孤老爷子纵马带两个孩子逃出重围,现在也不知到了哪里,方才被人用利器刺伤,尚未包扎,终于失血过多,在也支撑不住,轰然坠马。

    独孤小秋慌忙跳下马儿,想要扶起爷爷,可惜年幼体弱,只能堪堪抱住老人的头顶,小雪一起帮忙,也只能让老人躺得舒适些。

    眼见老人脸色发白,闭目不醒,小雪忽然想起身边除了带解锦猫儿剧毒的药丸,尚还有其他药丸,急忙翻找,见一瓶叫‘大还丹’的,记得爷爷夸奖过疗伤神效,急忙取几粒挨个送入独孤老爷子口中,用母亲恰好刚配置来解暑的宁神露送进去。

    这‘大还丹’是少林寺住持特意作为礼物送给冉家家主冉思北的,少林疗伤圣药入口即化,不到一刻钟,独孤老爷子悠悠醒转。

    独孤穆赫咳出一口血痰,无力的看看周围,晚风苍凉,再也没有追逐厮杀,却也见不到一个别的族人,看着身边的独孤小秋,老人喘两口气,似哭似笑,恨恨的捶了两下地,便又咳得差点背过气去,直咳出一口黑血才停下。

    “灭族啊!”

    独孤氏荣光,终于烟消云散。

    “小秋儿,你一定要活下去!”独孤老爷子眼中渐渐有些神采,似乎也有点力量坐起来,老人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急急抓紧独孤小秋的手,“要照顾好你这妹妹,若不是她的亲人相助,我们祖孙早已葬身刀山火海。不要再想报仇,隐姓埋名,你活着才有希望。”

    说着解下随身弯刀,嘱咐道:“这刀有我独孤家守护的秘密,若是遇到危险千万别让人看见这刀!”

    小雪看老人说完又开始咳嗽,急忙为老人拍背,却被老人拉住手:

    “好孩子,连累你这么小离开父母,我独孤家对不住你,若有来生老头子我做牛做马再报答你。”

    说着说着老人双目渐渐涣散,喃喃道:

    “小秋儿啊,记住北周云中独孤信,官拜大司马,进封卫国公,美容仪,善骑射,三女北周、隋、唐皇后,记在心里,我们独孤家的事都记在心里,除了至亲,谁也别告诉……”

    独孤小秋只是点头,忽然手中一沉,再看时独孤老爷子已然没了声息,用力摇时,爷爷再无反应,知道爷爷已经死去,顿时大哭。

    小雪这边也是见了多日刀剑血光,又与父母失散,见独孤小秋大哭,也是触景生情,大哭不止,旁边马儿也似同感悲伤,卧倒依偎在旁。

    独孤小秋再清醒时,见小雪紧紧抱着自己,睡得正香,鼻间尽是小雪清香,几乎再睡过去,只是想起爷爷尚未入土,急忙起身安顿小雪,笨手笨脚却把她弄醒。两个孩子也没有好办法安置独孤穆赫遗体,只得就地挖了坟茔掩埋。

    两人吃了点随身带的食物,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亲人,小雪见地上一卷羊皮,似乎是独孤小秋用祖传弯刀挖坑时与刀柄一起掉下来的,捡起来看时却似是一张地图。

    地图上某处标记‘遏陉山’,另一处就在附近,标记‘兰陵王藏于此’,小雪知道私自看别人物品不好,虽然知道‘遏陉山’是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地,说不定能与父母在那里重逢,依然收好羊皮还给独孤小秋。

    独孤小秋却不识上面的汉字,看看便要塞进刀柄,见小雪盯着地图看,就把地图递过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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