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归帆斜阳里
站起来的地方正好是桥头,桥何曾断过,断的是心,是意!对着桥深深一拜,万年以来,看着桥下的忘川河,桥已有灵。
道之扉 第八十章:斩轮回。
占据整个空间的坟山,给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这是一种势,坟山上寸草不生,灰色的坟土上干干净净,哪怕他躺下,也不许有生灵在他之上,这是一种意。坟前一座墓碑,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文字和图案,如剑直刺天际,坟山之简单超出我的想象,没有灵道,没有仲翁,没有护坟神兽,没有祭台,好象不屑那些东西,他的一生无人能评,无人敢评,生!他是天,死!他是地,坟山是他的孤傲,不愧为,阴王!
来到墓碑前肃立,深深拜了三拜,没有畏,只有敬,死者为大,强者为尊,扰人宁静,深表欠意。绕着坟山转,如凡人一步步往前走,虽然没有任何法力压制,但坟山的威严,象在昭告众生,谁敢不敬!
空间单调而枯燥,只有死寂之气,想找的空间通道没有一点线索,一个月过去了,围着坟山足足转了三圈,什么也没发现,跌坐在墓碑前思考,退回去?不现实,难道鬼大哥骗我?不会的,它也怕我再去找它麻烦,一定有空间通道,只是机缘未到,对啊,阴王宗的老祖想进来都不行,我为什么急着出去,危难也是一场机缘,死地也是生地,道在路上,命让我走到这里,何不停下来看看风境。
从天目木域中折下一小节建木枝,再摘了两片桃叶,用法力在坟前结了个小木屋,阴王,既然此生有缘,我就陪你一段时间,坟山好象默认了我的做法,连威压都减少了一分。有缘真不是乱扯的,他玩坟,我也玩坟,现在我发现过去我白玩了,跟他老人家的坟相比,简直就是个玩具,没生气,没死气,徒有其形,与其说埋人,不如说压人。
感悟坟山的威和势,灵力运转法诀打出,山坟、气坟在四周涌现,涌涛钵祭到空中,里面的黄泉水、血水如瀑布浇在坟上,山坟崩塌又重组,气坟内风起云涌,五色光闪现,堆在周围的灵晶瞬间化成灰尽,神念一动又是及人高的灵晶垒起,法诀急打,手印频结,黄泉水、血水开始炼化入坟,在灵晶快见底时大喝一声:归藏!归育造物,藏育化物,藏止重门,众坟散,双掌左山坟,右气坟显出,阴死血煞之气大盛,坟山似乎有一点感应,上面有一层淡淡的灰光流动,坟有威和势了,但比起坟山还差点什么?
围着坟山转圈成了一种习惯,何为坟?在我眼中是坟,在阴王的心中是家,生是坟死是家,坟有死气,家有生气,生死一念间,坟要有意!意从何来?观生死、明因果,脱轮回。忘川河畔、桥头一个枯坐的身影,好象成了一尊雕像。
漆黑的河水平静的象没有流动,“真的想看吗?”桥灵一声轻叹,“看不透你将**”,我淡淡道:“**就**吧,无所谓”,桥下闪出灰光,一幕幕影像从桥下流过:生离死别、快意恩仇、缠绵绯侧、一呼百应的帝王,一动风云变色的尊者、站在尸山血海中仰天长啸的魔,纵横天地的大妖-----每一幕的主角都是我,我如轮回了千百次,看遍了前世今生。
千百次的轮回中,有生在帝王富贵之家的幸运,有刚生即成孤儿的悲惨。满鬓白发的将军,寿缘将近的修士,洞房花烛的喜悦,开枝散叶的兴慰,躺在床上不能的动的凡人,呼天抢地的哭声,荒野横尸的悲凉,被灭杀那一刻的不甘,妻离子散,国破家忘,宗门被毁,缕试不弟,拜师被拒,渡劫失败-----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为凡时有,为仙时有、为魔时有、为妖时有、为佛时也有,五蕴聚苦。
渐渐我也分不清哪个是我,此生是何生,桥头又增一灰色的雕像,阴王坟又恢复了万年来的死寂,一声叹息过后,一切仿佛永恒。
有一天,一声轻响打破了往日的宁静,桥头雕像现出裂痕,如茧破,我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衫,转身走向坟山,“为何?”桥灵的声音在身后想起,“从无超脱,哪来**,每一生都是今生,我,过好今生,五蕴不苦!”,桥鸣,坟山震。
谁是谁的前世,谁是谁的来生,每一生都苦,每一生都不苦,哪来的超脱?哪来的**?忘川河中,我无意中窥到一丝天机,同样的一生,曾出现过两次,河在循环,如在一个球面上不停循环流动,前世、今生、来世只是相对的,你刚好站的地方就是今生,这就是所谓的轮回吧。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修真想窥三生,熟不知三上还有很多层,就是道外呢?是否还有更高层次的道?凡人看修士是仙,膜拜不已,修士看大能,敬慕不已,大能看道,激动不已,层次不同而已,心情一样,只不过人弃我取、我弃人取,这也是一种轮回。
没有刻意去修行,只有静静的感悟,空间没有日升日落,只有灰色的深浅变化,没有任何争斗搏杀,没有喜怒哀乐,只有一个字:静!生命静止,时光停顿,万古不变。在墓碑旁幻化出两座微小的坟,上面血煞死寂之气全部收敛,静静地对着坟山,相看两不言的意境,坟山上的灰气丝丝涌进小坟,坟如子母。
小木屋慢慢坍塌,连建木枝都化为粉尘,身已成坟,血脉、丹田、识海、金丹、天目全部静止,无死无生,如要永恒,突然静极而动,天目在缩小,向内部坍塌,五域在压缩,中间的小黑点越来越明晰,如在孕育着什么?血脉沸腾了,识海波涛汹涌冲刷着金丹,天目一股吸力传来,金丹吸了进去。
这是怎样的地方,无天无地无光,混顿一团,正在迷茫时一道闪电撒裂世界,紧接着无数的闪电出现,如灭世又如创世,到最后闪电成网,金丹被劈得在网上到处乱弹,几近爆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刮起风,像要吹开这个世界,风中有水气,裂痕密布的金丹被滋养。几息后一切又结束,好象缺少的东西太多,后劲不足。
睁开双眼,左目中出现天目虚影,望向坟山,墓碑冒山一股黑烟,笔直冲向天际,香燃!敬他也敬我,望向忘川河,流水瞬间静止不动,桥鸣想不已,上面的雕像如要脱落,天目现,斩轮回。
道之扉 第八十一章:造化。
天目虚影看到的世界,好象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目光所及空间出现了晃动的波纹,坟山震动更剧烈,如阴王被惊醒,几息过后天目虚影散,一切恢复了正常。
突然天空一声闷雷响起,坟山上灰光闪烁不停,又是一声巨响,坟山顶部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灰色的蝴蝶从缝隙钻出,在山上飞舞,越飞越快最后残影密布坟山,如无数灰蝶在坟山上结了一层网,灰光被蝶翅反射在一起,如投影出现一道身影,年青俊美的脸却是满头灰发,灰色的眼珠如可吸收所见生灵的生机,双手背在身后在山顶上俯视我。
我的天啊!难道是传说中的梁山伯,压抑得太久,见到这么亲切的场境,我有点忘忽所以,在下面大叫:“梁山伯!祝英台怎么没出来?”,那道身影皱了一下眉头,身影化实,一步就跨到我面前,“你刚才叫我什么?”,声音很年轻,但灰色的眼珠看前我,只要他神念一动,我瞬间就魂飞魄散,我和他如仙、凡之别。
得意忘行惹出因果了,打扰人家宁静,还乱叫人家名字,终于把他惹急了,我忙抱拳一拜:“阴王见谅,刚才晚辈见境生情,胡言乱语了”,“谁是梁山伯、祝英台?”,“那是晚辈家乡的一个传说”,我把梁祝的故事向他娓娓道来,灰衣青年听完后闭上双眼,脸上表情不再那么僵硬。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一句话把我惊得目瞪口呆:“我似乎就是梁山伯”,你老不是阴王吗?难道当阴王当腻了,想当梁山伯,再找个祝英台,在坟里双宿双栖,太不靠谱了吧,“我不是阴王”,我又被震住了,也许梁祝的故事让他有点感动,多解释了几句,“我只是阴王寄在星坟蝶上的一丝分魂”。
阴王分魂在空间慢慢走着,如在自家小园里散步,我紧紧跟在后面不敢乱说话,转过坟山,来到桥上,扶摸着桥上的雕像,望着忘川河水不语,双眼中出现了沧桑,象在追忆什么,但又想不起而哀伤。我推断分魂的记忆极不完整,应该是在阴王当年出现危险时,匆忙寄在星蚊蝶上的。
来到墓碑前,阴王分魂站定,淡淡开口道:“桥灵对你认可,你的故事帮我想起一些事,我给你一场造化吧。”,说完对我虚抓,丹田中的破天翅出现在他的掌中,双掌一合,一息后对我一挥,突然觉得破天翅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意念一动,一对灰雾蒙胧的蝶翅在背后出现,如又一双手,“此蝶翅可破开虚空,保你性命”,分魂说完对着坟山又一抓,一个灰雾形成的小坟出现在我面前,“你坟技不俗,送你一丝坟灵慢慢感悟吧,万物皆有灵,有灵皆可藏,藏人、藏已、藏天、藏地、极至处,可藏道!”,归藏!内心轰鸣,大道至简,直指人心,归是技,藏才是道,藏而后才能易。意念一动,山坟、气坟现,坟灵融入,双坟合一,在虚实中变幻,分魂有点赞赏又有点凝惑。
“因果已了,你走吧”,阴王分魂说完对着墓碑一指,墓碑冒出的黑烟在碑前凝结成一个虚空通道,我还想惺惺作态,谁知他的一句话让我不管不顾嗖的冲了进去,“你身上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能不熟吗?天目!你的主魂也是万年前星空追杀的主角吧。
进去后才知道我错了,虚空通道不是传送阵,一个管道四壁光茫闪烁,如梦如幻,路在前面出现分岔,在我犹豫间,通道开始出现消散的迹象,吓得胡乱找了一条路狂奔,“梁山伯!你故意整我的吧,你丫法力不够直说啊,装什么高深”,我边奔边骂,反正他也听不见。然后呆住了,前面的路断了,漆黑的虚空如深渊,虚空乱流肆虐,一道道带着恶意和渴望的神念扫在身上,身后的通道在崩塌,完了!我如热锅上的蚂蚁,边跳脚边咒骂,“敢骂我的人都魂飞魄散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我一呆,“本是一个强者,天生一幅怂样,不逼你难成大器”,知已啊!可为什么非得要成大器呢?小器也不错啊,我喃喃自语,“有多远滚多远!”分魂大怒,不再理我,就算我滚也得有路吧,你老总得搭个路啊!看着漆黑的虚空我欲哭无泪。
没人帮自已来,心为桥、意为桥,道在掌中,没有路,我自已修,《道桥》诀第一次施出,虚空搭桥,玩的就是高难度,全身虚化,如巨人,虚空如小沟堑,可一步跨过,脚抬桥现,静静地走在桥上,意中只有脚下的桥,一道滂溥的意志冲了过来,桥巨裂摇晃,我停了下来,看着虚空深处,一条巨鱼现,利齿如山峰交错,鳞如一片片大陆,头顶一触须上吊着一灯,如一轮明月,鳍如帆在漆黑虚空若隐若现,游过来的过程中,无数星星和光茫进入其口中,带着嗜血和疯狂的意志在虚空中横冲直撞。
天目虚影在左目出现,再看过去,虚空如湖,其鱼如泥鳅,眼光不同,看到的世界不同。巨鱼一顿,几道不怀好意的神念出现畏惧,巨鱼一顿之后象受到刺激,瞬间就要冲到桥前,泥马哦,一根筋,泥鳅也想翻大浪,一指点出,一座灰色的坟在虚空出现,无声无息,恒古永存,死寂之气瞬间弥漫虚空,各种神念惊惶中急速退去,虚空真正虚空,只有被定格在坟中的巨鱼,嚣张而又惊愕的神情,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灰坟缩小停在掌中,巨鱼渐渐消散,坟中只留下它头顶上的那一只灯,现在象晶莹的沙粒,此鱼是虚空大妖,此灯是其精魂所在,能猎杀完全是机缘巧合,此物一出,在天蓝星必将引出腥风血雨,以后有大用,取出一只玉盒,贴上灵符小心收了起来。桥不长,十几息就走过,桥散天目隐去,我恢复如常,人被逼急时,真的可以发挥出想象不到的潜能。
前面是一道光门,不知通向何方,我转身对着虚空深深一拜,冥冥中我感到,阴王一直在关注我,象他一样对后辈关爱的大能,不多!抛开奇族的恩怨,造化之恩不能忘。
道之扉 第八十二章:好贵的歌。
走出光门我愣住了,太熟悉了,兰若岛的地下洞窟,看来我人品好的真是没话说,随便挑了一条通道就是最佳的路。原来此地是一个空间通道结点,空间通道要比传送阵高级复杂得多,或者说传送阵建立的只是暂时短距离的空间通道,只能瞬间维持。看着光幕有点遗憾,我的境界还不能打开空间通道,不然天蓝星任我行。
苦海有点不正常,在回帆岛的路上,急匆匆的修士一拨接一拨,空中大行飞法宝不时划过,海面上法船浩浩荡荡,好象忙着去赶考,居然没有争斗,苦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谐了,这还是苦海吗?
孤零零不慌不忙飞着的我反而有点另类,修为压制在塑神中期,变成大众化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土包子,扫过来的神识都带着不屑和讥笑,想跟他们答个话,要么是白眼,要么就一个字:“滚!”,我不和你们计较,我忍!阴王不是说我:本是一个强者,天生一幅怂样。怂就怂吧,怂可观人生百态,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趋炎附势还是心怀悲悯,修心正好。
无聊中我不由自主哼唱起前世的戏文:我站在城楼观山境-----,越哼越投入,也许潜意识中,我总会用过去的东西提醒自已,我来自何处,我只是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家!不敢忘。阴阳怪调终于惹人烦,一道飞剑从海中一艘大行法船中打来,我两指一夹,指间挣扎的剑碎,冷着脸降临法船,“谁扰人雅兴?出来!”,法船在我的喝问声中一抖停住,嘻嘻哈哈中,几个年轻男女围了上来,都是塑神后期修为,但一看都是世家子弟,没经历过风雨,当头的一个帅哥抛过一颗极品灵晶道:“卖唱的,来首喜庆点的,别象刚才那样鬼嚎,我师尊不喜”,泥马的,老子找点感觉,却被当成卖唱的了,好吧,就当一会卖唱的吧。我把灵晶收起来,认真道:“真想听?”,“别废话,快唱!唱到咱们满意为止”,说完招乎周围的人搬橙子,泡茶拿瓜子,不作死,不会死,这里是苦海,不知这帮人怎么长大的,还没等他们坐定,我一嗓子嚎出:热血在心中沸腾!却让岁月刻下伤痕!《英雄泪》刚唱两句,法船嘭嘭作响似要崩裂,那帮人口**血震得瘫软在船上,别人唱歌要钱,老子唱歌既要钱又要命。
一道雄厚的法力护住那帮人,法船防护法阵灵光闪耀,“道友口下留情!”,话音刚落一个瘦弱的中年人出现在面前,塑魂初期,看着我怔了几息,抱拳微微一拜:“多有得罪,见谅”,他身后跟来的修士赅然,塑魂拜塑神!“我还没唱完呢”,我满脸真诚道,中年人脸色一变,“道友过了吧”,“钱都收了,不唱完没职业道德,就几句了”,我作势又要开嚎,中年人法诀急掐,一片冰雪法界罩了过来,四周海水瞬间结了一层薄冰,我一动不动,拢在袖中的手双指一剪,冰雪中一把金剪虚影划过,滋啦一声,法界分成两半散开,中年人脸色一白,晃了一下,强撑了下来,“海天盟寒家见过道友”,中年人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抬出了家族的名头,唱不下去了,败兴!“刚才谁乱扔东西?”,我的话音刚落,那帮男女全离开那帅哥身边,孤零零的帅哥吓得差点跪了,中年老者也一声叹息,“小孩子家不懂事,请道友见谅,我愿赔尝损失”,这话我爱听,但仍装着严厉的样子道:“都上百岁的人了,还是小孩?乱扔东西很不好,砸到人怎么办,即使没砸到人,砸到小鱼小虾也不对,它们也是生灵,你还有没有公德心?!”,船上的人石化了,在苦海,还从没听过什么公德心,摆明了讹诈嘛,讹诈不丢人,丢人的是**裸的讹诈,太不讲究了,角落里出现了嘘声。
中年人黑着脸抛过一个储物袋,神识一扫,才一千块极品灵晶,你打发叫化子啊!“他的命就值这点?”,我把储物袋抛了回去,中年人脸色一变,但忍住了,又抛过一个储物袋,一万块,看来还有油水可榨,“不够”,我冷冷道,中年人勃然大怒,好逮是个塑魂,在我这个塑神面前低三下四的,已经憋屈到极点。想动手吗?你个普通塑魂初期,得瑟什么,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不知苦海有多深,我帆少有几只眼,坟气瞬间外放,死寂血煞之气拢罩法船,四周海面为之一静,中年人身体一抖,惊恐地看着我,颤声道:“这次没带多的灵晶,请道友行个方便”,“灵材灵药也可,比如妖丹”,现在腰包正瘪着,好不容易碰到个羊祜,不宰你们宰谁,何况我是受害者,理直气壮。
中年塑魂没法,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随从不一会儿从船舱里提着两只储物袋,恭恭敬敬送到我面前,神识一扫,二十几颗妖丹,还有不少灵材、灵药,差不多了,我一收,淡淡道:“我这人是很讲道理的,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么着吧”,走了几步,来到那脸无人色的帅哥面前,“以后想听歌记得来找我,老主顾我给你打折”,帅哥脸开始发绿了,估计这辈子听到歌声就开跑,有心魔了。
我飞出的身影还没在众人眼前消失,又折回船上,中年塑魂满脸紧张戒备着,怕我又出什么妖蛾子。我一抱拳笑容可掬道:“道友,你们是去哪儿啊?方便的话可否搭个顺风船?”,中年塑魂愕然望着我:“道友不也去那儿吗?”,“哪儿?”我有点呐闷,“归墟神宫”。
我一惊,怎么把这事忘了,不对啊,在阴王坟我呆的时间绝对超过五年,神宫早该开启过了,问明现在的日子,离神宫开启居然还有半年,现在只是显出神宫虚影,看来空间不同,时光运转速度不同,阴王坟神秘莫测,我只是触及了表皮。
问明了法船去的地方,离帆岛不远,有船还飞什么,理所当然地住了进去,船是寒家的私人船只,对于我这个恶客莫奈何,还得强装客气,见了我都象见了瘟神般躲开,习惯了,我无所谓地东游西荡,神吹海侃,船上的人见我从不以势压人,开始接纳了我,想到那帅哥是财神爷,对他的修行指点了几句,让他惊喜得感激涕淋,中年塑魂叫寒山童,交流了几次修炼心得,让他佩服不已,在他心中我根本就不是塑神修士,而是塑魂,而且不是普通的塑魂,为了调节气氛,我开玩笑问他:“想不想听歌?有益身心哦”,他双手连摆苦笑道:“听不起,你的歌,好贵!”。
道之扉 第八十三章:犯帆岛,虽远必诛。
在船上向寒山童侧面打听了一下帆岛的情况,没想到帆岛如今小有名气,“岛上有一群自称和尚的妖人,到处给人做什么法事,装神弄鬼骗人罢了”,寒山童有点不屑,最大的妖人就在你面前,你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算了,不知者不罪,不好发作,“不过听说还有点道行,被几股势力攻打过,居然撑了下来”,寒山童总算给出一点正面评价。
一个月后,前方天空出现一个巨型的神宫虚影,雄据海天之上,气势滂溥如天威,密密麻麻飞过去的修士如蚁,下面海水如沸腾,无数的海妖在集结,划分着各自地盘,各种飞行法宝、法船分分合合,组合成各自阵营,抢占有利地形,静等神宫开启。见过大场面的我也有点目瞪口呆,那是怎样的一幅景致:如众神之车降临苦海,众生在膜拜,祈祷,渴求,争夺神赐下的一丝机缘、造化,虔诚而又疯狂,忐忑而又执著。一种狂热、血腥、杀戮、贪婪,狡诈、决绝的气氛在静静地酝酿,狂风暴雨前的宁静,孤注一掷前的等待,血流成海前的对峙。众生都在默默积蓄着一切能量,就等那一颗烟花,点燃这一场可怕的盛宴。杀或被杀,得到一切或失去所有,没有一个退缩。苦海,疯了!
气氛会感染人,何况是这么强大的气场,船上的寒家子弟激动起来,跃跃欲试,眼中只有归墟神宫机缘和造化,以为获取是轻而易举的,大呼小叫催法船加快速度,只有寒山童眼中出现了惊悚和沧桑。我悲凉地看着船上众人,不知,还有几人能回家。我也该回家了,帆岛也算是家吧,向寒山童道别,他有点不解问“快到了,你不去?”,“没想过去,我只是回家,那里不是我的家。”,“象你这样心境通达的修士很少”,“哪来通达,只是散漫而已,我不喜欢凑热闹,求道,何处不可求,何处没有道”,哈哈大笑中飞向帆岛的方向。
还没接近我就感到帆岛出事了,几个坐在妖禽上的修士挡住我的去路,“此处被十二连环坞接管,滚远点!”,一个壮得如牛的大汉骂到,“一个塑神中期就敢独自来往,不知死字怎么写吗?再不滚老子捏死你!”,有种,不过骂我的人都魂飞魄散了,这是阴王对我的交待,我记住了,压制的气息轰然爆发,妖禽一声嘶鸣中爆成血雨,几个修士肉身开始崩裂,惊恐万状向后急速飞逃,摄魂幡如天幕落下,几个修士挣扎几息被阴魂撕碎,残肢断臂如雨落下,生魂被摄了进去,我不要你魂飞魄散,我要让你永不超生。
站在庖丁上,向流星冲向帆岛,这次多半是池鱼之殃,帆岛离归墟神宫开启地不远,这个什么十二连环坞多半看中了帆岛,想作为基地,想作基地,我让此处成为你们的墓地,如果帆岛有死伤,我立马去端了你们老巢。我恨恨地想着,千丈之远时神识探测到,帆岛被围攻,各种灵器法宝砸在全开的防护阵上,四只巨型法船上,升起一道道法界,帆岛空间如经不起巨烈的灵力波动,出现了肉眼不可见的空间裂缝,这么多塑魂一起动手,如果不是想留下帆岛,岛早就打沉了。
让我心慰的是,帆岛的人没有一个求饶、逃跑、慌乱,沉默中苦撑着,誓与帆岛共存亡,这是一种意志,比境界更难得。意志来自于磨难,修不成,悟不到,只能经历,身受才能意到。
我的冷冽让刚出来的玄大锤都有点不适应,我没有一丝情绪问道:“大锤,他们叫我什么?”,“太上护法”,“叫你呢”,“护法圣兽”,“明白就好,前面两只船,一人一只,三息灭杀”,灰蒙蒙的归藏法界如凭空出现罩住巨型法船,法界中一座深灰色的坟静静矗立在空中,法船缩小被融入坟中,灰坟有点透明,里面的情境能看清,船中冲出惊恐万状的几百修士,拼命攻击着什么,其中三个塑魂法界护身左冲右突,一脸惊愕,还没搞清出了什么事,突然全都保持各种姿势不动,血肉消散成骷髅,最后法船、骷髅融解消失,坟的颜色深了些,随法界又凭空消失,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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