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

现在好了，差点儿没被他给气死！我被冯振阳气的满腔怒火，他倒是平静了，抱着一双手臂在旁边还委屈得很：“没有就没有，生什么气呢。”
“我……我……喂！冯振阳，你到底有完没完！你是有病是吧你！”我忍无可忍，完全忘记我们在医院外面的公路上，更是忘记了我是个公众人物，叫那些记者拍到了又得徒惹是非。
冯振阳把我脑袋气糊涂了，他自己却清醒得不了。这厮见大声发火，赶紧把我往人少的地方拉，愣是整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老大叔样：“大庭广众的发什么火儿呢！叫人拍到了多影响形象，好歹你现在也还是人气女星，过段时间还有可能演朱导的电影儿，得注意形象。”
他怎么知道我要去试镜朱景夜的电影？也对，冯振阳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就连我不是我爹妈亲生的，我亲爹是厉南我亲妈是沈月他都知道。
我被他缠得有些无奈了，干脆直接告诉他：“刚才管我要钱的那个老头就是我亲爹，跟你小姨妈出轨害死我亲妈的混蛋！同时他也是韩潇潇的养女，韩潇潇让我亲爹压榨得太厉害，现在得了癌症，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就想见赵一承一面，但是赵一承认为她在说谎不愿意见她，所以我带着赵一承来见她！说完了，能放开我么？”
我盯着冯振阳的手，他正握着我的手，暖暖的，宽厚而有力的手掌。每一次他牵着我的手总让我觉得很安全，即便是高中时期，体育课上的无意，我依旧很踏实。如今却更像是枷锁，他握得很紧很紧张，也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其实，我是来医院看我堂叔的，刚刚那女的也就是各取所需罢了。”冯振阳双眸盯着我，言语透着凄凉：“有些东西并不像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我和冯振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了，光是这短短的一段日子里，同他传出绯闻的女星模特的就不少。我不知道冯振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他无论受了什么打击，也绝对不会做脚踏两条船这种事儿，即便他并不那么爱他的另一半，他依旧是个负责的男人。
看到此刻的冯振阳，我的心也跟着疼痛，隐隐作痛。冯振阳满脸苦笑，眼中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咱俩认识十多年了，你呢最看不上的就是靠着家里耀武扬威，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你有没有发现，我已经开始往你最讨厌的公子哥方向逐步靠近。”
“沈佳瑛你知道为什么吗？”冯振阳也没管我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也许是不想被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微微抬头，望着并不怎么晴朗的天空：“因为心空了，人的心都空了，你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告诉我，除了做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我还能做什么？”





刺骨 070你了解我
因为分手而颓废到处乱来这不是冯振阳的作风，他这个人再颓废，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和我分手的缘故？不对不对，我哪儿来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他冯振阳颓废到干他最鄙视的事儿？冯振阳嘴上爱说，可他的行为却是十分检点的，怎么着也不会乱来的。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把人都带医院来看他堂叔了，就他这样，还如何在他爷爷面前表现。
好容易当上了总公司的副总，他再这么作下去，指不定又打回原形了！他嘴上不说，我却很清楚，他终究是有野心的。身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他怎么会没有野心。
“呵……其实除了当公子哥，我还可以争家产，心空了总得弄点儿什么补起来吧，你说是不是？”冯振阳的话题转移得太快，我都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个花心公子哥，他忽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冯振阳的花心是装的！他是故意搞出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给冯家那帮想将他从利丰集团总公司副总经理上拉下来的人看的！可他做事又滴水不漏，职场生存守则有那一条，做人不能太完美，非得整出点儿什么显而易见的缺点，让人人都瞧见，偏偏这缺点又是无关痛痒的。
沈佳瑛你想什么呢？电视剧拍多了脑袋拍出毛病了是不是？一旦遇到冯振阳，我就仿佛是脑子出毛病，我左看右看，眼见没人注意到我们，便佯装得很随意的去探他的口风：“大哥，填归填，还是得悠着点儿，现在有多少贪官污死在二奶手里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也指不定闹出点儿什么祸端来！”
马路上人来人往的，漫天尘土，一阵风吹过，冯振阳抹了抹脸，忽然笑了：“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可不像那些媒体胡乱猜测，说我要结婚了，心里不乐意就在外面乱搞！”
“你可不就是这样么？”太久不见，我与冯振阳之间除却相互讥讽，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
明知他是害死我亲妈仇人的儿子，却始终对他恨不起来，按着电视剧走向。我俩仇深似海，老死不相往来，分手以后相爱相杀，相互折磨。最后其中一个弄死另外一个，本想殉情不再苟活于世，却为了拯救世界而痛不欲生独自游走江湖。
还有我们说好的永远不再见面，永远不再联系呢？都他妈见鬼去了么？冯振阳好像忘记了这事儿，边说边走：“沈佳瑛，到底还是你最了解我。”
“我哪能了解您啊！我就是瞎猜猜罢了！”我立即否认我了解他，诚然我是真的挺了解的，可我也不能承认，我隐隐感觉我让他带沟里去了，因为现在我正紧跟着他的脚步走。
我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不想被人看见，得换个地儿说话。
于是我俩就换了个地儿，医院附近的水吧，水吧不大，好在还有包厢。我跟冯振阳各自戴着墨镜，一前一后进去，喝杯茶弄得像是做贼一样。
“沈佳瑛，我听说你亲爹名声可不太好，你这算是摊上事儿了！”冯振阳今天想必是不用上班，丫看完他堂叔，送走小情人还能空出时间跟我喝茶聊天儿。
许多事情我不知该和谁说，憋久了也就想找个人聊聊，以前遇到烦心事儿还能和沈世启说说，现在这事儿可是谁也说不得。除了冯振阳这个原本就知道事实的人，我还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说到厉南我就满腹无奈：“那又能如何，他再怎么坏，他也是我生父，我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吧！”
“管他？你怎么管？这个厉南啊以前可是圈子里出了名儿的无底洞，你说这种人怎么会生出像你这样正常的女儿呢？”冯振阳说的煞有介事：“这种人生的小孩儿不都该是神经病么？”
嗨！拐弯抹角的骂我，当我听不出来呢！我喝了口热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随我妈行了吧？”
“我想也是，你跟你亲妈一样，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眼睛瞎！”冯振阳嘴真的很贱，我们两人的关系再怎么转换，依旧转换不了他这张贱嘴。
我不想跟他吵，也就附和他：“对对对！我是眼睛瞎，我就是眼睛瞎才会跟你做朋友。我要早知道你妈害死我亲妈，我告诉你，我绝对是看了你都恨不得一脚踩死你的！”
“你现在想踩死我也不迟啊！”冯振阳说的挺好听，我要真把他往死里踩，他还不得把我揍成千年王八。说完这话，他又接着道：“其实我觉得，你和我妈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你那些事儿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打我亲爹那儿听来的！”我毫不隐瞒：“我亲爹是个混蛋没错儿，可事情也是你妈妈亲口承认的，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事实竟然会这样残酷。我原来还以为……”
我本想说，我还以为冯振阳妈妈是菩萨心肠待谁都好，所以待我才那么好，但我最终却没有说出口。说起这个事儿，我就会莫名的看冯振阳不顺眼，于是我岔开了话题：“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和戚小雨结婚了，你怎么打算？还是像现在这样装模作样，花天酒地蒙蔽你们家里那帮人的眼睛？”
“我不会和戚小雨结婚。”冯振阳对这件事尤其的抗拒，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即便咱俩没有结局，我也绝对不会随便找个人结婚，之前是被我五叔给骗了，他说什么，你是他女儿，还打你你亲爹那儿拿了头发和你做了亲子鉴定，以此威胁逼着我和戚小雨联姻。”
呵，原来是这样！豪门啊，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我了解冯振阳，可要放在豪门里的冯振阳，有的时候我又不太了解。我不知该发表点儿什么意见，便点点头：“额……”
我和冯振阳之间，或许是最不像前任的前任，更是最不像仇人的仇人。那天，冯振阳同我说了许多，从家里那些破事儿到公司里的刀光剑影，再到他的渣男姐夫。唯独没有提到的，就是他那些数不清的女朋友。
倘若他从不曾说过他爱我，倘若我们从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倘若我们不曾相爱过。冯振阳大概会像几年前那样和我谈他的工作，谈他的同公司的艺人，以及他的女朋友。现在，却是刻意避开女朋友这个话题。不说也好，说了我们两个人都不舒服，即便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即便知道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只当朋友之间聊聊天儿，仍然会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和冯振阳聊得差不多，接到赵一承的电话，我便匆匆赶回了医院。电话里赵一承很着急，说是韩潇潇快要不行了。我早知道韩潇潇会走，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也许是因为见到了赵一承，心愿已了，便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动力。
我赶回医院的时候，病房的门紧闭着，赵一承在门口来回走了好几圈，眉头紧蹙，眼眶有些发红。我原以为他是没有良心的，如今看来，他也不像嘴上说的那样铁石心肠。人啊，总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痛。
“先坐下吧。”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便叫他坐下，然后拨通了厉南的手机号。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韩潇潇的养父，韩潇潇现在还在急救中，能不能救过来还说不准。只要他不胡说八道，只说他是韩潇潇的父亲，那便是没有什么的。其实比起一个将死之人与家人的最后一次见面，让赵一承知道了也没有什么。
但赵一承不知道，直至韩潇潇死他也没从厉南的嘴里听到半个字。因为厉南根本没出现，不知道怎么搞的，手机也不接。我想，韩潇潇虽然恨透了厉南，终究还是在乎他的。
直到她合上眼的那一瞬间，眼睛依旧不忘朝着门口看，眼泪顺着眼角浸湿了苍白的面庞。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亲自送走一个人。在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亡真的离得我们太近。生与死，不过是一线之隔。
我曾在电视剧里体验过无数次生离死别，却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感触颇深的。
那天之后，厉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韩潇潇的丧事是赵一承在操办。短短的一个多星期里，韩潇潇就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不再转动，赵一承忙着跟他朋友一起壮大他们的公司，而我则是忙着去试镜。
朱景夜一向是严格，试镜我也得上妆换衣服，搞得像是正儿八经的开拍似的。
“这种鬼天气，老是换衣服也真够麻烦的！”唐小美替我把抱着几件衣服，慢吞吞的跟在我后面抱怨道。
她才不是认为我换衣服麻烦，她是生怕去换衣间附近碰上了曹砚。看她那么纠结，我也不难为她了，自己拿了衣服就进门。
刚刚一进门，我就看见一坨什么东西蹲在角落里，定睛一看哪里是一坨东西，那分明是一个人！




刺骨 071她无亲情
变态！在换衣间遇到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我只能想到变态，这种地方，除了演员和工作人员谁会进来！要是演员又或者工作人员，又怎么会躲在角落里。
“有人在追我！你别告诉别人好么？”缩在角落的人忽然开口了，这个声音是戚小雨！
“戚小雨！”我当时就惊得脱口而出，戚小雨怎么会出现在换衣间里，而且还躲在角落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变态或者偷窥狂呢！
戚小雨神色极其慌张，几乎是哀求：“沈小姐，我求求你，别告诉别人我这里，有人在追我！”
有人在追她？能有什么人追她，她堂堂的景润集团三千金，谁敢追她啊！于是我相当不近人：“你在这儿妨碍到我的工作了，我看外面也没什么人，你还是赶紧出去吧。要真有人追你，你就赶紧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派个人来接你就行了。”
他们戚家不是豪门么，那些豪门大户的，派个保镖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被奇怪的人追，打个电话给家里就解决了，做什么非得畏畏缩缩的躲在个阴暗角落里。
戚小雨的姿势的确是畏畏缩缩的，她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就是我家里人在追我，我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我不能回去，就是死我也不能回去。”
死！多大点儿事儿啊，怎么就扯上死了呢？这什么人啊，冯振阳不和她结婚，她也犯不着这么要死要活的吧！于是我就纳闷了：“我说你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有那么严重么？”
想我刚到北京的时候，惨得天天吃馒头咸菜，我还想活呢。这人整天锦衣玉食的，反倒是不想活了。离家出走而已，犯得着说那么严重么？
“如果我回去，我妈妈就会把我嫁给龙光集团董事长的大儿子，他的年纪大的都可以当我爸爸了！”戚小雨缓缓起身，语气里伴着无奈与悲伤：“而且……他还是个变态，是个老变态！本来之前可以和振阳哥结婚，可是现在……我不想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毁掉！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唯有离开这里，我妈妈才找不到我！振阳哥说的对，以前是我不够勇敢……，我若是知道反抗，也许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了。”
天底下还能有这样的妈？我再一次震惊了，震惊过后却又觉得很正常，这世界上能厉南那样的存在，怎么就不能有恶毒亲妈的存在。不过再怎么恶毒，也不会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吧，毕竟养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顾念半点感情，只当做是工具？
我还是有点儿不相信：“我说你编故事能不能编点儿现实的，能有那样的亲妈么？”
“她不是我亲妈！”戚小雨的声音很沉重，她的呼吸也跟着变得沉重：“她不是我亲妈，所以她根本不会在乎我的幸福。”
什么？林雪静不是戚小雨亲妈？不对！这该不会是戚小雨编的吧！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何况还是豪门出生的戚小雨。要真是那样，也难怪戚小雨非得要和冯振阳结婚了，冯振阳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自然是要牢牢的抓住。
换作是我，恐怕也会牢牢抓住。肯定有人会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被当做工具就逃啊，别贪图那点儿荣华富贵。豪门里荣华富贵不足为奇，缺的是自由。逃从来都不是说的那么容易，尤其是京润集团如此豪门中的豪门，说的夸张一点，普天之大，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到哪儿去。
逃出去了找工作都是个问题，一旦递交了身份证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得被逮回去，毕竟戚小雨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并不是什么十多年前走失的小孩儿。要想找到，实在是很容易的事儿。
换句话说，她要是逃出去了，可能连生活都是个问题，没有身份证找工作可是个大问题。离家出走这种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起来，我倒还真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我会帮她，但我可不能糊里糊涂的帮人，我还是得问个清楚。
哎，要林雪静不是戚小雨的亲妈，一猜就知道戚小雨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难怪她不是很喜欢冯振阳，那么点儿好感还得死拽着冯振阳不放。
“佳瑛，快点儿，快到你了！”戚小雨正欲开口，门外传开唐小美急躁的催促声。
我这才想起，我今天是来试镜的啊，我得赶快换衣服。于是我赶紧的换衣服，边换边同戚小雨说：“我先去试镜，这里我会让唐小美注意的的。”
“沈小姐，谢谢你。”戚小雨其实许是感激，许是感伤，又或者是紧张过度，她的眼睛里缀着泪花：“真的谢谢你，你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得的。”
“行了行了，你还是别发出声音了，省的引人注意。”我换好衣服边说边开门，心里捉摸着这姑娘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嘴里冒的都是些什么狗血台词呢。
出门的时候我简单的把情况和唐小美说了一下，告诉她死活都不能让人进那换衣间。
唐小美的确是死活不让人进去，我回来时，只见唐小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活像是一尊门神，在她面前站着个女演员，我不认识，像是刚刚出来的90后小姑娘。小姑娘的眉头都皱出了个川字，满脸愤愤：“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你是沈佳瑛的助理又怎么样，这里又不是她家，凭什么不让人进，大家都平等，她凭什么玩儿特殊？”
“真不好意思啊，我有东西放在里面，所以才让助理站在这里，谁知道她曲解了意思。”我得不让人发现戚小雨，还不能让人觉得我耍大牌搞特殊，于是无耻的把一切罪过都推到了唐小美身上。
唐小美那张圆圆的脸顿时变得满面阴雨，眼睛瞪得老大，简直恨不得冲过来一巴掌抽死我。我心虚的将目光挪到小姑娘身上，愣是装出一副热心助人大牌风度，清廉老干部作风：“对不起啊，你要急着换就赶紧吧，真对不起啊，她就是这样的，做事也不经过大脑。”
说这话时，我感到背后阴风阵阵。然而，小姑娘这会儿却雨过天晴了，听我一个老前辈一个劲儿的道歉，她倒是不好意思了：“佳瑛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说的那些话……”
小姑娘战战兢兢的，她不怕得罪了我的助理，却是很怕得罪我的。要知道一个没权没势的年轻女孩子，独闯娱乐圈是很不容易的。初出社会，她们一方面执着的追求着梦想，不愿意被世俗玷污了纯洁而美好的梦想，另外一方面为了更加靠近梦想，又不免变得世故。
她们在孤傲清高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就好像，许多年前的我，试镜一个小小的配角，第一集就领便当的炮灰，我依旧是那么的谨慎小心，说错了话的时候那种害怕丝毫不亚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不过那个时候我比较倒霉，我遇上了脾气不好的前辈，被欺负得差点儿都没哭。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很害怕，我笑了笑道：“没有什么，都是误会，你要是着急的话，先进去吧。”
“还是您先吧，我其实也不着急，我看那个换衣间里的人也快出来了，我过去就好了。”小姑娘起先是受宠若惊，继而又生怕我口蜜腹剑的为难她，慌忙的迈步就走。
我也料到这小姑娘会慌着走，所以才故意那么说，当然，其中也真的是有感同身受的成分在其中。岁月如梭啊，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如今回想起来，其实追梦的时候才是最幸福。
我满心感叹的去开门，唐小美用十分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人嘛，总是有犯错误的时候，我长得这么可爱，你就原谅我咯！”
“你可爱个毛！”唐小美愤愤的爆粗口，俨然一个女汉子的姿态把衣服塞我手里道：“赶紧的换了，我真是……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会遇上你这种老板！天啦！倒霉！”
然而，更倒霉的却是我。我刚进换衣间，戚小雨就哭哭啼啼，看起来像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心：“沈小姐，我现在……恐怕是出了不了北京了，如果被我妈妈抓回去，她肯定会把我送给荣家那个变态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那个……”
“那个什么？”我看她满目泪水，支支吾吾，便急躁的问道。
戚小雨抹了抹泪，看着我的眼神精明得就像是我老家阁楼上的小老鼠，小老鼠结结巴巴，装模作样：“你……能不能收留我啊！就收留几天，等我找到了去处，我就立马搬走！我是说真的！”
“干嘛找我啊！你找冯振阳啊！我觉得他更能帮你，你们不是一起长大么？”我再慈悲为怀也还没傻到带个无亲无故还满身麻烦的人回家，我又不傻。
“我帮你联系他吧！”我迅速的摸出手机，寻思赶紧的联系冯振阳，要让戚小雨缠上我，那当真是个大麻烦！
戚小雨的的确确是个大麻烦，我这还没拨出去，她就十分激动地夺过我的手机，声音也不觉放大：“不要打电话给振阳哥！”
“为什么？”我很不能理解，冯振阳虽然不喜欢戚小雨，也还不至于不愿意帮她。这戚小雨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刺骨 072带来麻烦
戚小雨眉头紧蹙，支支吾吾：“振阳哥，他说他不想见到我，他说他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他肯定不会帮我的，否则我也不会躲在这里。”
冯振阳永远也不想见到戚小雨！长期和冯振阳相处的我，逐渐也有了补刀的爱好，于是我当时就脱口而出：“不可能吧！你对他做了什么事儿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振阳虽然不喜欢戚小雨，到底还是把她当做小妹妹，戚小雨真想逃走，他哪里有不帮的道理。难不成他是怕得罪戚家，所以任由戚小雨自生自灭？
我十分费解：“冯振阳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赶紧的，赶紧给冯振阳打个电话吧！”
要不给冯振阳打电话，我看戚小雨今天就缠上我了，好歹我也算是她曾经的情敌吧！这人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是几个意思？她当我是会怜香惜玉的翩翩公子么？拜托我只是内心受创的更年期猥琐大婶好么？我可是没有半点同情心的！
我小心翼翼的制止想要靠近的戚小雨：“戚小姐，我不是慈善机构，能帮你躲着就不错了，别的甭想了！要不给冯振阳打电话，你就出去吧！别影响我换衣服，我待会儿还有事儿呢！”
“沈小姐！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现在就拿你的手机发微博说你和赵先生复合了！”被我拒绝的戚小雨一改刚才女那副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子，手里捏着我的手机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