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

戚小雨依旧没有回答，因此偌大的客厅了多了几分尴尬，来自沈世启的尴尬。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干脆起身，装模作样的找我，一抬头看见我和冯振阳，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姐，振阳哥。”
冯振阳见到沈世启，先是惊讶，继而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冲着沈世启打招呼笑道：“世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沈世启笑容满面的应道，眼神里疑惑不解，大约是在猜测冯振阳和戚小雨之间的关系。
冯振阳也没有解释什么，一如既往的随意语气同沈世启道：“今天我还有点儿事儿，改天咱们好好聚聚，可别说你到了北京我没好好儿招待你。”
“行！可得让你招待！”沈世启也没有多问，同样是笑着回应。
他们两个人都笑着，坐在沙发上的戚小雨却笑不出来，冯振阳的目光一转到戚小雨身上也是乌云密布：“是你自己走，还是我给你妈打电话？”
冯振阳的声音同他的表情一样，阴沉而压抑，使得客厅里的气氛蒙上了一层灰暗的压抑感。戚小雨原本就很压抑，此时的更为压抑，眉头紧皱，缓缓起身，那张俏脸煞白无血色：“我自己走……”
她的步伐沉重而颤抖，仿佛的看到了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我总感觉她不是心甘情愿回去的，这让我不由的怀疑照片上的内容。刚才被冯振阳拉出去，害我什么也没看见，不过……沈世启看见了啊！
于是冯振阳和戚小雨才踏出门，我就迫不及待的问沈世启：“沈世启，那照片是什么啊？”
“是个男的，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沈世启撇撇嘴，摇头叹气，犹如久居深山，看破红尘的老年人：“真是冤孽啊！年纪轻轻的一对小情侣非要当贼，如今被人打了，还发了照片来威胁！造孽啊造孽！”
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人？能是谁？居然能让千辛万苦逃出来的戚小雨自愿回去，我想，今天就算冯振阳不来，看到照片她还是会回去的。
人这一辈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譬如韩潇潇的命运，譬如我与冯振阳的分手，譬如沈世启生命里的那个她，沈世启的事业。
沈世启说，他和朋友们的工作室解散了，其原因是他打算北漂，而他的朋友们不愿意放弃已经在清河城稳定的事业。从小到大，沈世启从来都不服输，即便高中时代没完没了的打游戏，最后依旧考上了大学，选择了他感兴趣的软件开发，可以说是一步步走来。
走到如今，已经二十八岁，在清河城有了自己的事业，却要北上漂荡，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种追求梦想的的感觉，我很懂，其实想起来，我还是在追着梦想跑的那段时间最快乐，有梦想的人最快乐。这话听起来矫情却是真真儿的。北上的沈世启就很快乐。
沈世启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我们就像年少时那样互相鄙视，互相倾诉，他从自己组建的工作室回来说着一天的成果，而我则是向他吐槽女明星撕逼事件。但这种日子并不长久，沈世启长期住在我这儿也不是个事儿，让有心人拍了去，只怕还说我养小白脸。
他自己独立惯了，也不太乐意，于是在一切稳定之后，他便开始找房子。恰逢我没什么事儿就跟他一块儿去。五六月份，天气已经变得炎热，从停车场出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沈世启也热得不停抱怨：“姐，你说这找个房子怎么就这么难？哎呦，这简直比我高中时候跟同学挤学生寝室更痛苦。”
“行了，你就别抱怨了，你要实在嫌麻烦，大可给我房租，继续住我那儿，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我这是实话，我一个人无聊得很，晚上回去一个人吃饭。偶尔赵一承会找我吃饭，明知道他心里有鬼，我还去，我那不就是傻呀？还有冯振阳，时不时的问我最近过得如何，却又和女明星们搞暧昧，丫整的就跟中央空调似的！
这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最近他搞暧昧的对象前两年还跟我撕逼过！当时撕得可激烈了，她非说我靠睡上位，我一生气就把她鼻子打歪了！！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从此以后我和歪鼻子就老死不相往来，颁奖会上见了面也是互不搭理，但冯振阳不一样，据说他和那个女的关系还不错。
当时出于我是已婚妇女，他正是上升期，他就没表态，啥也没说，后来见了我问我为啥打人。我说她污蔑我陪睡上位，我气不过就动手了！冯振阳很鄙视的骂我笨蛋以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跟谁搞暧昧不好，要跟那满嘴胡说八道的歪鼻子搞，想起这事儿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于是我几乎不搭理冯振阳，也不感激他带走戚小雨的恩情。
“哟，沈佳瑛，你怎么在这儿？”冤家路窄，我和沈世启刚刚出了停车场，便遇到了多年不遇的歪鼻子高沫熙，如今和冯振阳扯出桃色绯闻，她算是大红了一把，整个人格外嘚瑟。野模风的妆容，配上女王风的衣服，上下打量我身边的沈世启，阴阳怪气的：“呵，帮男朋友买房子呢？哎，真好，可不像我，只能让男朋友买房子。”





刺骨 075我不吃素
瞧瞧这嘚瑟劲儿？贴上个稍有名气，稍有点儿钱的男人就以为自己是国际大牌儿了。我打从心眼里鄙夷这种女人。冯振阳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榜上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一切都不事儿，叫别这么认真。偏偏我这人就喜欢认真，尤其是对这种事情更为认真。
认真是认真，通常情况下我也不会多嘴，只要别得罪我，我就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在这个圈子里，大部分也都这种态度，除却个别真性情。其他人的态度也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事儿到了我身上就大不相同了，高沫熙显然是在炫耀，连带着讽刺我倒贴给男朋友买房子。其中的讥讽我听得明白，沈世启也明白。
前几年网络上黑我的人不少，尤其是高沫熙雇的水军，简直把我黑的体无完肤。
沈世启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气的都要人肉搜索，说是要把那群阴暗的家伙都给拎出来打一顿。我让他别干那种无聊的事儿，那么多人，他能打得过谁呀？
沈世启深思之后，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不打人了，他上网跟人对骂，手撕高沫熙对手脑残粉，大战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黑心水军。其中最为离谱的是盗了高沫熙的号，然后下载了一堆av、gv，导致高沫熙形象受损。
虽然事后高沫熙解释说是被盗号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拿如今一句不太文雅的网络用语说，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那段时间之后，高沫熙就被热情似火的网友冠上了各种奇葩的绰号，从此一身黑，上个节目话少吧，被骂整容脸不敢说话。后来吸取教训多说了话吧，又让人说长舌妇就是话多。
那以后，直到一年多前，高沫熙才算是渐渐洗白。令人悲伤的是，他们公司查了好长一段时间，意图找出盗号者，但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沈世启忙的焦头烂额，居然还以时间盗号，上网手撕水军，脑残粉，撕得人都对他避而远之。可见我这个弟弟对我是‘爱’的十分深沉。
那么深沉，他怎么能容忍高沫熙污蔑连带着侮辱。脸一黑，当场就想撕了高沫熙。高沫熙见状，误以为沈世启是恼羞成怒，更加确定沈世启是我养的小白脸，继续冷嘲热讽：“这位小哥，我看你脾气不大好的样子，你可要好好对佳瑛，毕竟她是离过婚的女人，内心比较容易受伤……”
“喂！我说你这个女人，自己不检点就罢了，在这里瞎污蔑别人是怎么回事？好歹你也是个公众人物，拐弯抹角，冷嘲热讽的，你是认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脑残听不懂你在骂人，还是宫斗剧了看太多自我代入了？”高沫熙的话音还未落下，沈世启便愤愤打断，更是将高沫熙一顿痛骂，而且丝毫委婉，就那么硬生生的戳穿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高沫熙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什么也没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气的跺脚而去。沈世启本想拦住高沫熙告诉他她说，他是我弟弟，我却将他拦住了。倒不是我有多宽宏大量，看破世俗，又或者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当然，沈世启就这么以为了，他连房子都不看，气冲冲的同我理论：“姐！你怎么回事啊？人家都欺负都头上来了，你还一句话不说。而且那个长舌妇，不解释清楚，她肯定会胡说八道的！到时候观众怎么看你？我说你……你真是越活越憋屈了！”
沈世启比我更憋屈，大庭广众之下差点儿没喊出我名字，我立即阻止了他，叫他到了外面人少的地方。忍不住鄙视他的智商：“你以为解释清楚了高沫熙就不会胡说了么？在这个干爹干妈干哥哥横行的时代，也不缺乏干姐，我和她不合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儿，还跟她瞎解释什么？越描越黑不是？”
“那总不能让她胡说吧！”沈世启着急了：“姐！你别不当回事儿，舆论杀死人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遭受的舆论还少么？”我这个弟弟，长得倒是挺机灵的，平时也总是给人一种此人很机智的错觉，到了关键时刻智商却直线下降。
作为他的高智商姐姐，我怎么能看他继续下降，于是我干脆把心里的想法直接告诉他：“以高沫熙那张嘴，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会胡说八道。索性就不解释了，让她去胡说，等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再发张咱小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矫情一番说点儿什么今天见到弟弟诸如此类的，接着让公关在下面搞点儿气氛，说她高沫熙胡说八道，非要把人亲弟弟说是小白脸，用心歹毒，居心不良，外加智障！咱就走着瞧，看看到时候哭的是谁？”
我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让沈世启目瞪口呆，他似乎被我的高智商给折服了，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嘴巴张得像鸡蛋那么大，过了还一会儿才震惊无比：“卧槽，你这也太歹毒了！”
“最毒妇人心嘛，没听过么？”我冲他挑眉：“你当你老姐是吃素的？别憋屈了，该干什么感干什么，这种事儿你姐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瞎操心什么呢？”
沈世启摇摇头，那表情简直是毛骨悚然：“女人太复杂了！我以后可不能得罪你，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歹毒了！太恶毒了！我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心机深沉的女人！简直太可怕了！我好害怕……”
“沈世启！你够了啊！”我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的话，用我阴沉如地狱使者的恐怖眼神吓得他立即闭了嘴。
沈世启说，他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生成我弟，小的时候被我欺辱，长大了还得被我鄙视智商，被我威胁。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那一份根深蒂固、坚不可摧的亲情，别说是我恐吓他了，他不恐吓我就不错了。他没恐吓我，网友恐吓我。
第二天我刚刚醒来，就见大批的黑子婊子还有直男癌狂奔而来。黑子说我本身作风就有问题，婊子说我是婊子，直男癌又说我作风有问题，又说我是婊子，最可笑的是，居然还说我养小男人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就算我真的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儿吧！我一没男朋友，二没老公的，怎么就不能养了？这些人也是够搞笑的，看见如此不堪入目的言辞，我以前会生气，现在却是没有半点儿感觉，只觉得这群人可笑又可悲。
这世上，有那么多单身白富美搞姐弟恋的，他们忙的过来么？唐小美认为他们是忙的过来的，因为他们日子过得无聊，每天无所事事，闲的蛋疼就上网骂人以此获得存在感，以及那种伴随着自卑的满足感。
对这种悲哀的人，有什么可生气的，自然不生气。容芳生气，她以为我真养小白脸了，打电话过来正经的事儿没说，先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
我鄙视她臭脾气的同时又慢条斯理的跟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接着面目阴沉的同容芳说了我的解决方案，手机那头的容芳发出阴险的笑声，贼兮兮道：“哎呦喂！沈佳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果断了！我告诉你，这高沫熙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你不知道这女的多作！就一在三线边缘的臭*丝，还非得拿自己当女神。最近跟冯振阳闹了绯闻就更是嚣张了，连咱们高总她也敢讽刺，含沙射影的说什么咱们高总潜规则她，她不愿意，高总就为难她！明明是她倒贴高总好么！”
容芳越说越激动，但凡是有人做出对高进不利的事情，她就是这副激动的女汉子样儿。对此，我早已习惯，与她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看微博。
哎呦呦，啧啧啧！这才几分钟呢，就上万条评论，真够搞笑的。最搞笑的是高沫熙居然还转发了！嘚瑟得厉害啊！就这种智商，难怪除了丑闻就没别的东西！让你丫老想算计我，让你丫雇水军黑我！让你丫嘲讽我！明天就让你死翘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不是她高沫熙整天在背后搞些卑鄙无耻的小动作，我也不想做的这样绝，其实说起来也不算太绝，我可没把她往绝路上逼，顶多让人觉得她是傻逼中的战斗机。她最近的确是够过分的，和冯振阳暧昧之后更是对我各种污蔑！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她自己非得作死的，可不能怪我。
默默的看着高沫熙的转发，我发自内心的感想笑。沈佳瑛啊沈佳瑛，你可是个善良的人，不能笑！别笑！你要默默的看着高沫熙装逼……
我终究还是笑了，我含笑入眠，希望高沫熙这次长了教训，往后能安分点儿，别整天不做演员该做的事儿，净做一些长舌妇的勾当。
这个世上，除了长舌妇，还有一种讨人厌的生物，闲事男。管闲事就管闲事，还要大半夜的打过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手机响随手摸到接通了，口齿不清：“喂……”
“沈佳瑛！你是不是而疯了！居然找个小白脸当男朋友！还帮小白脸买房子！你是脑袋进水了是不是？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马上开门！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好好谈谈！”电话里的男人像个神经病一样暴跳如雷，声嘶力竭。
简直有病！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有气无力道：“你谁啊？”




刺骨 076蒙蔽众目
“我是谁？呵呵你问我是谁？”男人听上去很生气，搞得好像我应该知道他是谁似的，发出冷笑：“沈佳瑛，你行！你养小白脸养到连我是谁都听不出来！”
男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好的声音越来越越大，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他那河东狮吼吓得瞬间精神抖擞，然后细细一听，这是冯振阳的声音吧！
我伸手按了下床头台灯的开关，橙黄昏暗的台灯照耀，窗帘上映出一道影子。随着我起身的动作，窗帘上的影子也跟着动。我坐起来靠在床头，冷静如斯：“冯振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骚扰人做什么？我养不养小白脸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一不是你女朋友，二不是你妹妹，你瞎操心什么呢？你闲的无聊是吧？”
这人就是闲的蛋疼，咱俩已经分手了，他现在不是和这个女的有一腿，就是那个女的搞暧昧。无论他是真喜欢还是假暧昧，我俩如今都仅限于朋友。介于他妈妈的关系，没什么事我基本都不联系他，尽管我心里其实还是在意他的。正如他可能还念着点儿旧情，难以忘记曾经的时光。
可是有一点，我们都明白，我与他是没有结局的，连做朋友也有那么一层隔阂。表面我们一如过往的随意，心里却都知道我们是回不到过去的。而我们谁也没有有资格管对方的感情生活，在许多年以后，我们兴许会逐渐变成陌生人。
夜深人静时，人总容易胡思乱想，将未来的一切都预想一遍，而我现在就不由的预想了许多不好的结局。倘若我与冯振阳之间不再有什么感情的牵扯，结局大抵会好一些。
冯振阳不是不明白，所以有的时候我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他是一个自控力极好的男人，不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以及出格的行为。
“对！你不是我女朋友，但咱俩到底是朋友吧！小白脸是什么东西！那和二奶没什么分别！都是没感情的交易！这是你沈佳瑛应该做的事儿么？”冯振阳这会儿同我打起了友情牌：“作为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是在自毁前途！开门，咱俩好好谈谈！”
这人，提醒就提醒，大半夜的跑到我家里来是想要怎样？还要和我谈！我将手机拖在耳边，脱口而出：“谈个屁！有什么好谈的！沈世启你都认不出来，还有什么脸谈？”
手机那头静默了片刻，冯振阳尴尬开口：“你说那个小白脸是沈世启？”
“不然你以为呢？我还能陪谁去看房子？你真当我异性缘那么好？”我心里极度不舒服，认识十多年，我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么？居然真把虚假绯闻当真，呵呵，指不定是高沫熙告诉他的。
到底，他和高沫熙关系还是不错，至少跟别的女明星比起来，冯振阳和高沫熙关系还不错。尽管高沫熙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野模风，总是和我过去。但到底，高沫熙和冯振阳是大学校友，她比冯振阳第一届，也就是传说中的学妹。
而我，只是他的高中同桌，我从不知道他的大学时代，谁知道他大学时代和高沫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关系！女人疑心病重，嫉妒心也重，一想到这些，以及冯振阳对高沫熙稍有不同的态度，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于是我的态度也极差，不冷不热道：“你有空还是多去管管高沫熙吧！行了，赶紧走吧冯振阳，我要睡了。”
“沈佳瑛你……在吃醋么？”冯振阳愣了半响，意味深长的问道。
“吃醋？冯振阳你还能再自恋点儿么？”我冷声嘲笑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死心眼？还是觉得你自己太有魅力，大半夜的发什么疯？我要睡了，别再来烦我。”
“等等！”冯振阳一听我要挂电话，急忙阻止：“沈佳瑛，我说你是不是吃炸药了？枪药味儿这么重？我关心关心你怎么还成招惹你了？”
“我不用你关心！关心高沫熙去吧！”我打断了他的话，满肚子的气儿，睡意全消。
冯振阳这个混蛋，认识沈世启十多年，居然还认不出他的身影，人家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我沈佳瑛像是包养小白脸的人么？不是……就是我包养了又碍着谁了？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开心么？要养小白脸能让我开心，何乐而不为呢？允许男的养二奶，凭什么不让女的养小白脸！
我就要养小白脸！明天就去养！养一百个！气死冯振阳！呵呵，我不用养小白脸也能气死冯振阳，明天就让高沫熙上头条，让丫好好享受享受站在微博顶端被人唾弃智商的耻辱感，她不是一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么？她不是老想算计我么？咱就好好算算！
跟冯振阳嘚瑟是吧？让丫嘚瑟，明儿个嘚瑟死她！
但是我这样做会不会太恶毒了？冯振阳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毒妇？管他的！我又不嫁冯振阳！再说了是她高沫熙自己找事儿，可怪不着我！网络暴力也暴力，她用网络暴力袭击我，我正当防卫，我没错！
冯振阳说做事要斩草除根，可他又说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我从未想过要将谁往绝路上逼，在无论哪个行业，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把人逼得万劫不复的。谁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掉进相同的坑里。
我紧闭着眼睛，直接关了手机，调整好情绪继续入眠。有的时候冯振阳就像个疯子，我关了手机他就按门铃，吵得我脑袋疼。真不知道他精力怎么那么旺盛，大半夜到处跑，第二天早上照常上班，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没有猝死！
但我被刺耳的门铃声吵得快要猝死了，猛的从床上跳起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套上，衣衫不整的就冲出了卧室，风驰电掣，风风火火猛的拉开门，满肚子的火气：“冯振阳！你他妈的有毛病是不是？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沈佳瑛，火气别这么大行不行？”冯振阳的有些无奈：“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再说了，来都来了，你总要让我见一面才算是礼貌吧！”
“见完了！可以走了么？”我一只手推着门，只探出半个身子，以防冯振阳突然挤进门，这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丧心病狂的事儿他又不是没干过。
活了大半辈子，遇上这么个人，我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说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也不搭理谁，结果这厮老得搭理我。不是招得我春心荡漾，就是气的我脑袋冒青烟。
而他总是在招惹了我之后，又若无其事：“沈佳瑛你有没有点儿礼貌？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有什么好坐！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明天没事可做了是不是？”我果断拒绝，再了连番轰炸：“滚滚滚！没事儿别联系我！”
我和冯振阳相互讥讽，相互嘲讽已经许多年，他显然没有被我的轰炸给炸伤，反倒是炸开花儿了，笑得像朵儿开残了的喇叭花：“沈佳瑛，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吃醋？”
“我吃醋又如何？不吃醋又如何？我承认我吃醋了咱俩就能回到过去？冯振阳，我拜托你，别瞎折腾了行么？”我依旧是探出半个身子，尽量显得严肃又有气势，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着门，生怕一个不注意闪到了腰，毕竟我已经三十出头，一把老骨头要为了和冯振阳吵架闪坏了多不值得！
冯振阳一堆废话，意图入侵我家，聪明如我，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于是我捷足先登，抢了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有屁快放！放完赶紧走人，省的让人瞧见了说我小三水性杨花！”
“沈佳瑛，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话音刚落，冯振阳一本正色，严肃凝重。
“什么怎么处理？”我佯装不解，呵呵，冯振阳不傻子，一听我这么说，就知道是高沫熙在胡乱传谣言，他也深知我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当下就替高沫熙打听起我的计划来了。
我又不傻，我怎么会告诉他。人家俩人现在正热恋，我这前任算个屁！就算他是在利用高沫熙蒙蔽众目，到底她也算是他现任，再不济也是个暧昧对象小情人。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也好，为了高沫熙也罢，他都会打探我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