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所有人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这时候,秦始皇的使臣大叫一声从马车里滚了出来,那条小龙咬死了车里束缚着他的人们,一下子蹿出来就往水里钻!
领头的将士立刻开弓射箭,将小龙的尾巴击穿,定在了地上,哪知他突然一个用力的甩尾——把半截尾巴留在那儿,本体却逃跑了!
这时的龙母老太太突然惊叫起来,她牵着狗儿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那一瞬间,大地开始了剧烈的摇晃,铺天盖地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进县城里,顷刻就将这个小村子淹没了。
原来,在龙儿子断尾保命的时候,他的血飞溅出来,喷到了城墙的大门上,这样,那个“城门当有血”的条件就算是成立了,那么接下来,邛都县所要面对的,便是后半句“城陷没为湖”!
邛海便在那个时候产生了,可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
邛都县里无辜的百姓们亲身经历了那场陷地为湖的灾难,却依然有幸存者活了下来,当时秦始皇那位使臣的手下有个叫“干”的主簿官,他眼看着洪水把他的身躯都淹没了,赶紧在官员人群中找到当时的县官,想问一问邛都还有没有小船,结果,县官看着主簿官的样子,惊奇的说了一声:“你怎么变成一条鱼了?”
主簿官看看手里抓着的县令,也诧异道:“太爷为何也是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原先的小县城早已没入大水中了,城中的居民们都泡在刚刚形成的湖泊中,很多人都变成了鱼虾。
说到这儿,冬爷的一根烟抽完,邛海的故事也告一段落了。
我们这一干听众心说好扯好扯,却也难以提出反驳的理由来,流传下来的民间故事肯定要夸张一些,旅游景点为了吸引游客肯定也得捣鼓出点妖魔鬼怪,可是,这个陷地为湖的故事和帛画上的内容太贴近了,让我们有种“这就是历史还原”的感觉。
邛都县我们没去过,可冬爷去过邛海,卵里孵出的小龙我们没见过,可大家见过和描述差不多的蜥蜴和鳄鱼,人类看似不可能变成鱼虾,可三层楼阁的世界地图南边,也画着同样的内容!
至于故事里秦始皇赐给龙母的黑色玉圭,在帛画上摆明了就是玉牒的样子!
如果眼前的这副锦帛画是写实派的,那么我们所要寻找的造化玉蝶碎片,其中一枚不就在画上的老太太手中吗?
大家掰着手指头重新算了一遍:
造化玉牒有五片花瓣,小卷毛见过张天师手里存有其一。
东王公一族有两块,一块在麒麟身体里存着,一块被赐给了草稿壁画上那个辛苦劳作的男人。
秦始皇有两块,一块在徐福出海的时候交给了老大臣,一块在交换邛都县那条小龙的时候,给了白头发的龙母。
我们目前所需要知道的,一是壁画中的男人是谁,而是帛画上的老太太是谁。
林医生肩膀上睡着高小雅,他不敢动弹,只得歪着脖子向我们说道,其实在这中间,还有个不能被忽略的年代问题。
帛画我们知道是秦朝的,可草稿壁画的年代谁都不能确定,不过看起来,他的年代要更为久远,他身上没有多么复杂衣袍,装饰更是少之又少,他手里拿着的各种工具看起来也是最原始的那种,说不定秦始皇手里的某一块玉牒就是流传自壁画上的男人。
我们知道着落的玉牒已经有三块了,那么先除去壁画上的那个年代不明身份不明的家伙,帛画上的老太太还有点儿研究价值。
我们都仔仔细细的盯着画卷,几个人灼热的目光都快把锦帛烫出几个窟窿来了!
一定……一定还有什么细节是我们没发现的,从之前徐福出海图、和皇帝赴约图的风格来看,这卷画肯定也是写实派的,画中出现的所有东西都是如此的严谨,这就等于是古代的一张相片。
如果按照“神话”这种说法,龙是可以呼风唤雨的,那么一瞬间就能让大地陷为湖海的,当然是那条逃走的小龙儿子。
而他的龙母既然已经拿到了玉牒,她也看到血迸溅到城门上的情况了,那她应该牵着狗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要么,就在水灾来临前离开的村子,要么,就来不及走便被淹没,可画上的她怎么会带着狗返回来,还蹲在那么高的屋檐顶上呢?
洪水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迅猛劲头,是势不可挡的,一个老太太,哪儿有那么敏捷的身手,能飞速的从楼房外侧爬上去呢?
怪人突然伸手戳了一下老太太的屁股,把我顶着她脖子上玉石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眯着眼睛仔细一看,我发现虽然在两千年前那时的洪水现场风很大,却也不至于把她的衣服吹拂成那样一个古怪的褶皱。
老太太的衣服和屋檐上的砖瓦是同一个色系的,帛画的上色效果又不是很好,所以我们是靠着她一头长长的白发分辨出来她的身形,没有怎样的盯着人家屁股看过。
我立马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徐福出海图的画面来:他在船头迎风站立,神情自信满满,长袍像一片云彩似的飘扬在他身后。
在他的屁股后头、长袍之下,是鼓起来一层跟海风的方向不相符合的皱褶的,那是因为他把长尾巴藏在了里面。
既然如此,这位秦朝画家是不是用了同样的手法,诚实的在告诉我们,这个蹲在屋檐上,还撅着屁股的老太太,也藏着一条尾巴在里面呢?
这下,疑惑就变得多了起来,长着尾巴的人形种族应该是东王公,可画上的却是个老太太。
“谁断言过她是老太婆了?”林医生说道,“她看起来身形佝偻,满头白发,可有的人,天生就是白发。”
我们都明白林医生的意思,他是在推测,画上的这个主角,压根儿就不是孤苦伶仃的人类老太婆,而是混入邛都县的一位女性东王公!
“龙女盗了神鞭……龙母得了玉牒……”我重复着这两个词,脑子里有很多乱糟糟的信息在滚动播放着,“我们所知道的女性东王公的形象是:白发、有尾巴、长的漂亮、身材很棒、个头与人类无异,这好像符合两个故事里所有的描述!”
“龙女异于常人的容貌,还有她盗走神鞭的举动,都把她的原型和女东王公串在了一起,再说这个龙母。”我整理着思绪,简直就想列一张表格出来!我接着说道,“冬爷在故事开头是这么讲的:‘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从外面迁入邛都县,肚子居住在小河边,然后一天她从河里捞出了一枚卵’,这说明画中的女人来历不明,如果她屁股后面真的是尾巴,那她一定是想把它遮盖住,以普通人的身份藏在村里,而白头发她又盖不住,所以只好扮成老太太的样子了!”
“说的在理,你们想想,哪有人会把河里捞出来的卵带回家孵化,还跟奇怪的小龙一块儿以母子的身份生活在一起的?”小王爷也赞同道。
我盯着那个一开始被大家都小看了的女人,提出来一个大胆的假设:“她们俩……龙女和龙母,都出现在秦朝,都和秦始皇扯上了点儿关系,外貌描述也差不多,她们不会指的是同一个人吧?”
“是么,那秦始皇给她那块玉牒可就不一般了。”冬爷站起身来踱了两三步,他的烟瘾似乎被勾了起来,他点着了r6香烟盒中的最后一根,幽幽说道,“有奸情!”
地下秘藏 第九十三章 R6的隐情
我们这一大拨人,瞬间变得很八卦,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千古一帝秦始皇和一个女性东王公之间,到底是存在着什么样的故事?
我在脑海里拼命搜寻着关于这种野史八卦的记载,我发现,历史上记载过秦始皇的书卷古籍实在是数不胜数,他后宫中的女人也是多如牛毛,扶苏公子的母亲是郑妃,胡亥的母亲是胡姬,千古一帝却一直都没有立下一位皇后。
因为秦始皇修建了一座阿房宫,很多现代的电视剧和小说中,都出现了一个叫做“阿房女”的美人儿,大家对于叱咤风云的帝王爱上一个平凡民女的爱情故事都是喜闻乐见的,可事实上,这个人存不存在都是个大问题,至少,在历代的正式书籍中,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么一回事儿。
因此,秦始皇的女人中,最著名的倒不是某某嫔妃,而是一位骊山神女!
比如在《太平御览》之中,关于秦始皇骊山戏神女的事情,就记载的十分详细:
秦始皇在游览骊山的途中,遇到了一位面容姣好的神女在游乐,这位神女完全不同于凡间女子的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了秦始皇,使他一见钟情,情不自禁的接近神女身边。
神女自然和凡人不同,她不仅完全不买皇帝的帐,而且还向这个霸道的帝王脸颊上吐了一口唾沫!
秦始皇悻悻的返回了咸阳城,脸上居然生出了严重的毒疮来,他请来各种太医、药师,却都无能为力。无奈之下,有个方士进谏道,皇帝这是惹恼了下凡的神女,需得斋戒沐浴,回骊山请求人家的原谅才行。
因此,堂堂一个帝王,头一回向一个女人低下了头,他求得了骊山神女的赦免,脱光衣服在温泉中浸泡了几日,毒疮才渐渐消退下去。
那位神女在此以后,便不愿以原本的面目示人了,她打扮成了一副老太太的样貌,住进了秦始皇为她修建的骊山老母殿里。
“既然咱们多次提到了‘异于凡人’,而东王公一族向来都被视为神明,那么无论是龙女还是龙母,女性的东王公都可以被叫做‘神女’了。”我总结道,“我在想,莫非这一连串跟秦始皇有关的故事,故事中的女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略有些狗血……”冬爷皱眉道,“如果那些‘异于常人’的女人,都是女东王公,那事件发生的顺序是什么?”
我心说果然老爷们儿对这种情情爱爱的感情戏不够敏感,我回顾了一下三段故事,整理道:“既然说到一见钟情,那骊山肯定是他们的第一面。”
我发觉自己以后有成为导演的潜质,绘声绘色的说道:“自骊山一别,陛下再也忘不了神女的容颜了,他扫荡了*戎马一生,见过的场面太大,见过的女人太多,但只有这位神女是与众不同的。”
“无奈神女对咱们陛下没有感觉,陛下辗转反侧想到了拜神求仙,如果自己从凡人的躯体中挣脱出来,不再受到衰老和死亡的束缚,是不是神女就能看他一眼了呢?于是秦始皇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求仙活动,只要能长生不死,花费再多的人力物力也值得!”
“他扬起赶山鞭要填平通往蓬莱的东海,可惜愤怒的海神把工程摧毁了。在他决定再动用神鞭尝试一次的时候,他的神女出现了!”
“卧槽……龙女盗神鞭开始了。”耗子听得津津有味儿。
“我想了一下,什么样的女人能只在秦始皇的视线范围内走动一圈,就会被纳为嫔妃呢?要么特别漂亮、要么是老情人。”我接续道,“但是东王公全是白头发,如果这么一个人物突然出现在人堆中,一般人的第一反应,一定觉得她是妖魔鬼怪,不乱箭射死就不错了!所以秦始皇喜滋滋的收了手,会在洞房花烛夜会被灌醉、会被盗走宝贵的赶山鞭,是因为他日思夜想的神女回到他身边来了!”
怪人嘴里的肉干都忘了咀嚼,他拖着腮帮子听得入神,我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大家在霸王宝藏里,第一次称呼我为故事大王的时光。
“然后,神女带着赶山鞭跑了,她扮成了一个老妇,隐居在邛都县的小河边。直到秦始皇打听到了某个消息,便遣派使臣带着一块玉碟找到了过着平静生活的神女。”我的思绪到这儿卡了一下,接着说道,“东王公一族在收集天下间的玉牒碎片,如果神女真的是那一族的人,自然会被使臣手里的东西吸引,秦始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人家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只有用玉牒作为引诱了。”
“所以,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神女带着玉牒跑了,那条小龙丢下一条尾巴淹了一座县城,秦始皇竹篮打水一场空,热脸贴个冷屁股空欢喜一场?”小王爷说话的语气像极了还在跟二毛说相声,俗语用的相当流畅。
“没错,看起来咱们陛下也是个情圣呢……这样,秦始皇手里的玉牒就一块都不剩了,几个老大臣在那个时期已经带着另一块跟随徐福去了蓬莱,他再也没等到三千童子们换回来的仙丹,所以,他三条长生法则中的第二条也没用了,他死在了第五次东巡的路上!”
我长出一口气,终于是把我们所遇到的所有关于秦朝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这个世界太有意思了,这么渺小的我居然被卷到了如此复杂的长生之术的追寻路上来了……果然长生不老是所有人的共同愿望,玉牒这种极为抢手的物件,是决定很多重大事件的关键点啊!
“这下……可以跟老板娘交差了!”冬爷如释重负的也跟着长叹一声,弹了一下烟灰,他光顾着说话,点着的这根烟都烧到一半了,他还没吸上一口呢,他站起身来单手叉腰说道,“还算是不虚此行,咱们带着这么多劲爆的线索回去,大掌柜的如果不给我补工资,我带头罢……哎?”
他说的正激动呢,突然卡住了。我一看他的架势,他大约想表达自己被欠了工资还在为工作卖命的英雄气概,想吸完最后一厘米的香烟,然后把烟头掷到地上,再狠狠的说出“罢工”两个字呢,结果,那截惭烟已经自行熄灭了。
不给面子嘛……我替冬爷责怪着那颗烟,看到冬爷愣了愣,把烟屁股塞回嘴里,又使劲啜了两口:
“不对劲啊,这是我第一口,咋是吸不动的?”
他把烟头反过来,刚将外面一层烧焦的土耳其烟丝搓掉,我就觉得有个东西在其中闪了一下。
冬爷蹲下去,撕开卷烟纸,把烟丝全数抖落了出来——
这个东西既然能塞进香烟之中,说明它的大小不过也就相当于一粒黄豆,能是啥玩意儿?还不会是钻进去一只小潮虫吧?
可对着探照灯,我们能看到有一枚很闪亮的小光点正躺在那里。
“玻璃渣子?”我伸手去拨弄了一下,觉得它很坚硬,表面有许许多多个棱角,经过我这么一移动,它所反射出来的光面更多了。
耗子哥一个箭步冲过来,捏起那东西,对着探照灯神采飞扬的一阵打量,他的脸颊上都被映照的熠熠生辉了。
只见他突然扭过头来,目光逐一扫过大家疑惑的表情,慢慢在嘴角露出一个有点儿贱的笑容来:
“发了,冬爷,发了发了,小六一,这他妈是一粒钻石!”
“我……日!”
冬爷也跟着双眼一亮,凑过去把那东西接过来,摊在手心里给大家展示着。
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压根儿不知道钻石长什么样,弄不清楚它在外面市场能值几个钱,但我知道这东西老珍贵了,既然耗子哥说我们发了,那我们有可能就是真的要发财了吧……
耗子哥又打开一只手电筒,从另一个方向照射了一下,这枚小小的黄豆粒瞬间闪亮成了一个刺眼的小光球,它晶莹剔透的质地被光晕包裹在其中,我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女人都爱这么个败家的玩意儿了——它也太漂亮了,把这种东西佩戴在身上,是可以吸引全场的目光、是可以给自己添加争奇斗艳的资本的。
“我说……这个匣子的主人是要走私还是怎么着?为什么要把钻石藏在香烟里?”小王爷问道,他原本油光锃亮的脑门现在彻底的被比下去了。
耗子哥伸出他的小娘们那只青葱小玉手,用指肚摆弄着那个小光源,跟我们报告道:“摸起来,细小的分割面特别多,有一头故意凸出来一个尖锐的角,另一头在平滑的面上故意刻下了俩凹槽,不知道是想干嘛用的?”
“把匣子和戒指给我拿过来。”林医生支撑着肩上的高小雅,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们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始终相信他的头脑。只见林医生打开匣子的翻盖,把那个挺丑的指环摸了出来,然后,他小心的捏起钻石来,往指环上一块光秃秃的小槽里一扣——
一枚大钻戒诞生了!
地下秘藏 第九十四章 钻戒
林医生捏着那枚钻戒,我们都看傻了眼,这玩意要不要太值钱啊……
“我给她准备过一个小的,可惜还没用上。”林医生轻叹了一口气,瞥我一眼,把戒指交还给了冬爷。
我想起来,那个刘晚庭还没跟他领结婚证呢,他这是求婚未遂,而女朋友就患病了吧?
“没事儿,她肯定能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都给你架势去!”
小王爷想安慰的拍他肩膀一下,又怕吵醒了肩头的高小雅,只好尴尬的把手停在空中,他挺失落的低头愣了一会儿,居然跟着红了眼眶。
我知道他又想起二毛来了,赶紧想把眼下这个话题结束讨论,一群人在业务上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一提到感情上的事,大家全都心碎成了渣,这难道是这个职业的诅咒么?
我又开始发挥想象说道:“可能……可能那个红十字皮箱是个漂亮女护士的,她怕结婚戒指在战场上丢失,才这么小心的藏起来的吧……”
“圣女啊……如果她老公有钱到能买得起这么大一颗钻石,还让她到前线打仗去?”冬爷摇头道,“你来试试这枚戒指就知道了,它不太可能是婚戒。”
我听罢,心里还蛮激动的,我这一穷二白的高中肄业打工妹,还有戴上大钻石戒指的一天?
我伸手把那戒指攥在手里,发现钻石虽然是镶嵌在其中了,但整体上这个钻戒的造型依然很古怪,它如果带在手上,会非常的不方便,太高了呀,很容易会划伤别人的!
“笃”的一声闷响突然传过来,我觉得有一股什么力量从头顶传来了,它带来了细微的一丝震动,旁边那张案几上的砚台盖子都“咔咔”的颤动了起来。
“日他仙人的,又出什么症了?”冬爷警惕的反手就要摸枪,接着他又放松了胳膊,把手掌握成了拳头——他已经没有子弹了。
我感觉是这座冰山的外壳遭到了某种撞击,引来趋光性大鸟、独角鲸放水,还有巨门打开、两边海底隧道对接的那几次,动静都和这次类似。
还来不及去思考是什么东西敢在东王公的私人地盘上放肆,我隐隐的听到了一段哨声。
这声音很轻很轻,当我再想去捕捉这个声音,确认它到底来自哪里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分辨不出来那声音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了。
就像……你突然得了耳鸣,这个声音在你的大脑里一闪而过,然后渐渐渐弱,你觉得没事了的时候,好像还能听到点儿余音。
从这个房间靠里面的那个位置,传来了被锁在金丝鸟笼里的大青鸟的一声鸣叫,它好像在回应着什么。
然后,林医生肩上的高小雅嘴里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呢喃,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睫毛颤动了两下又安静下来了。
“要不我去看看吧!”
怪人只要吃饱了肚子,体力就恢复的很快,他掏掏耳朵晃悠着站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走。
耗子哥脸色很不好看的一把拦住了他:“别自己离开这个房间,你忘了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我心里一咯噔,另外一个人?对了,这儿还有个活着的东王公呢,刚才那声响是他发出来的吗?
耗子说过,他不会轻易的在我们眼前露面,那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我们老这么霸占人家的地盘,导致他按捺不住要杀出来了?
“看来咱们墨迹的时间太久了……”冬爷赶紧盖上小匣子,又帮我收好那幅锦帛画,他很为难的看了看林医生,说道,“外面不知道怎么了,我们都到了这份上,再休息一会儿也没有必要了,关键看你是怎么安排的,你给个主意,她怎么办?叫醒赶紧开路吗?”
林医生侧过脸去看了看额前有一大块伤疤、眉头皱的紧紧的、在梦中也在流泪的师妹,很是无奈。他顿了顿,轻轻把肩膀从她的下巴底下抽出来,想不吵醒的把她背起来。
可是,姿势刚一换,高小雅眼睛就睁开了。
我们见状,都运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迎接她即将爆发而出的惨烈哭声——
五秒钟的对视过去,空气都快凝固了,我们堵起来的耳朵啥也没听见,倒是看到高小雅嘿嘿一笑,她活动两下脖子伸了个懒腰,然后视我们所有人为空气,自顾自的从手腕上取下一圈橡皮筋,把乱糟糟的头发逐边捋整齐,扎起了一个很贤良淑德的低马尾。
这……这改变也太大了,难道昏厥过去这一次,高小雅那颗破碎的心就自我愈合了?
不对不对,看她还跟林医生暧昧的笑了一下呢,是不是跟耗子哥一样,大脑承受不了刺激,便自我封闭,把某段记忆跳过去了?
我觉得她刚才那笑着实太诡异了……大家都不敢说话,我悄悄转过头跟冬爷和怪人对视一眼,他俩表情比我更茫然。
“呼——好了,咱们走吧!”
高小雅弄完了头发,居然又回头朝着目瞪口呆的我们嫣然一笑!她站起身来,揉了揉脖子,便目标十分明确的往门外走去了!
“小雅,你去哪儿?”林医生慌忙跟在后头,扯住了她的衣角。
“到他那里去。”
高小雅简简单单五个字,把我们大家的心都惊凉了。
“他”,是谁?林医生就在后头呢,她要走向的那个人,莫非是东王公?!
我们愣了一愣,赶忙都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陪着她向外面走。
高小雅目前的状态描述起来,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样,这里的房间那么多,我们进来的时候都是全靠着耗子带路,而她却非常有方向感的左拐右拐,带着我们一大拨人很快就走到了外面去。
她甚至抄了近路,她走了连耗子哥也没有摸索出来的暗门,飞快的就将我们都不愿意看见到那个冰冻坟场又展现在眼前了。
她还没有停下脚步,她毫不犹豫的就一个人从最外围的那一圈冰棺中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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