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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他从东极走到西极,测得长度为23.35万里又75步,他怕自己的脚步不准确,又发明了一种叫做“算”的约6寸长的竹片测量大地,结果从南极到北极的距离与东西长度完全相同。
所以,他认为人们居住的大地应当是方方正正的,自己处于四海环绕的正方形大地的中央,便合乎逻辑地自称为“中央之国”。
在他的探险之路上,往东到过扶桑,向南到过交趾,在西边遇到了西王母,最后又穿过茫茫风雪,来到了终北。
我的头顶,就是夏禹探索出来的当时的世界地图吧!
我的世界观有些模糊,就算图案上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曾经存在过,可历经了这么多年的沧海桑田,它们还在吗?
蓬莱这里是隐藏在了东边的大海中,躲避过了外界的时光磨砺,那么其余的山水异兽又能藏在哪里?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更仔细的看过去,突然有一种虽然见所未见,但有所耳闻的奇特感受。
就比如最上方的的那两座大山,按照周围的浪花图案能够看出,它是沉没在水中的。
“两座沉没在北方海里的山”,这条线索把我的思绪引入了梁阿婆最喜欢侃侃而谈的《列子?汤问》里去了:
龙伯巨人钓走了负载着五座仙山的大鳌,导致东方海洋里只剩下了蓬莱、方丈、和瀛洲,其余的岱舆山和员峤山却随着海水漂流到了“北冥之地”。
北冥之地指的是世界的最北端、终日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我想夏禹穿过茫茫白雪到达的“终北”,和《列子》里的北冥之地应该是同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说的应该是北极。
如果人们在秋分以后、春分之前来到北极,那么极夜也就跟着来了,北极的太阳会始终处在地平线以下,这不就是终日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吗?
这样看来,那两座水中山就是沉没在北极的岱舆和员峤!
再一看最南边,那儿显然是生活着人鱼的,但是他们和我所见到的陵鱼有着显著的不同,陵鱼的相貌很丑,身材也不符合比例,而同样是人头鱼身的南方人鱼就美观多了。
如果用手盖住鱼尾巴,他们与正常人类无疑,如果盖住人类的样貌,这又是一条逆流而上的大海鱼。大禹说最南边的陆地叫做“交趾”,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改名叫越南国了,那么图上的区域应该是南海附近,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属于古代最迷人的一个物种:南海鲛人!
至于蓬莱对面的西方,如果那儿出现了什么特殊人物,我不看图都能猜测到,一定是跟东王公相对的西王母。
那么西方所在之地,就一定是昆仑了!
世界是一个东起蓬莱,西至昆仑,上到北极,下止南海的整块大陆!
我激动的心脏怦怦狂跳,这真是太奇妙了!我被困在东方的一座三层楼阁里,却从这儿摸索到了它和世界的另外三个极点间的相互联系:
一、北极的海中山是从东方飘过去的,也许海神们的祖先还守护在那里;二、陵鱼这个丑陋的物种顶多算是鱼人,南海的鲛人才是真正的人鱼;三、西王母不仅是和东王公对应的人物,她也长着一条尾巴。
我被心头澎湃的浪潮拍打的死去活来的,我想我一定要活下去,全身而退、离开蓬莱,到自由的天地间去看看外面更为辽阔的世界!
“咣——”
远处传来一声极为洪亮的撞钟声,我飘远的思绪从神游中猛的被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里。
小妖童和小尾巴都被惊醒了,他们俩一个直挺挺的坐起身来,一个咧开嘴就哇哇大哭。
第一遍钟声还没消散,第二遍第三遍又接踵而至,好像撞钟的人非常紧急,恨不得让全城的人都听到这声音似的。
小妖童一脸恼火,他显然很不满意被别人从睡梦中吵醒,更何况小尾巴哭的天昏地暗的,听着就让人心烦。
我摇了半天的木篮也没让他闭上嘴巴,小妖童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脸,结果这孩子小腿一蹬,从半个指头大小的小*里喷出一股细细的尿流,浇了小妖童整条胳膊!
他气的抬起了巴掌,我赶紧挡在前面拦下他的手,这俩人都是孩子,脾气都不好控制,我如果真成了小妖童的童养媳,岂不是就成了两个儿子的妈了!
钟声一遍比一遍急躁,我意识到这应该是静谧之城的警铃,外头肯定出了啥大事了吧?
小妖童毫无顾忌的又一次脱光光了,他甩动着尾巴,将被尿湿的衣服换了下来,披上一件新长袍,准备跑下楼去。
刚走了几步台阶,他又皮笑肉不笑的回来了,他朝我勾勾手,指了指腰间的衣带,示意我去帮他系好。
我靠,还真把姐当家庭妇女了?哄哄孩子、收拾屋子、伺候更衣?
我回忆起头顶的画面,想着刚才那个周游四海的梦想,不禁感到非常沮丧,故意把他的腰带勒的很紧很紧,以解心头之气。
警报钟声还是没有解除,我听得一层的那扇黑熊大门不停的开合,好像每个人都很紧张似的。
这儿有铜墙铁壁的守卫,应该是发生什么内乱了吧,外面还能入侵什么危机情况不成?
我心头轻颤了一下:好像是海神来了!
我把迷你海神的头丢在了金砖围墙最为薄弱的突破口,他的五只陵鱼小分队还回去报了信儿,这会儿该是进城复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虫友线人他们等待的时机到了,推翻鸦片王朝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我快能得到解放了!
木篮里的小尾巴哭的更厉害了,我看着他心里紧缩了一下,这个还未登基的小东王公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如果虫友他们趁乱打到了这里,小尾巴八成要遭殃;如果海神占领了赤金楼阁,那我本人不就废了!
可如果不把这事儿闹大,我还会被困在这里,耗子还是要忍受金铃的煎熬,林医生脱不下白袍,虫友憋屈在废船舱里,冬煌和怪人也没有什么好方法离开蓬莱!
钟声戛然而止,好像那个撞钟人突然被害死了一样。
我心里虽然焦虑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来吧来吧,所有的势力都给我出来造反吧,咱们把蓬莱玩儿个天翻地覆,看看是谁才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王者呢?





地下秘藏 第六十一章 离开蓬莱的方法
这儿没有窗,我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只好先平复心情,想着一旦双方开始交战,我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全身而退。
对于我来说,虽然没什么打斗的本事,但是躲躲藏藏、浑水摸鱼还是挺有经验的。
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我的手链脚铐,还有那个该死的青铜链球!
我拨弄着杂物堆,希望能找出点什么有用的工具,先把自己从捆绑中挣脱出来。可是这儿大多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电锯之类的利器是不会出现的。
母麒麟这会儿也有些焦躁不安,它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轻鸣。
我回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它的主人是谁?
指引我把海神的头颅放在城墙突破口的,是楼下那只公麒麟。这样的灵兽显然很通人性,但它这么做是故意把蓬莱岛的命运推向一个不稳定的时局。
为什么?
它不想安逸的住在赤金楼阁中吗,它到底站在哪一派,它的主人是谁?
我看着母麒麟美丽的眼睛,有了另一种想法:我们脑海里对“主人”的概念,往往是人类对某些事物的供养和控制,比如我养了条狗,我是它的主人,我买了辆车,我又是它的主人。
可是也存在某些非人为的选择,比如中国古代就有“麒麟寻主”的这样一种说法。
伏羲、尧、舜,是我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圣贤君主,他们的出现和登基,都伴随着麒麟的现身。人们常说,麒麟是上天派下来辅佐圣人的灵兽,它寻找到那个人之后,那个人便成为了麒麟的主人,他会带领着世间民众扫清天下浊气,开创太平盛世。
那么按照这种说法,麒麟是无法被任何人所饲养的,它的主人要靠它自己来选择,一旦主人确定下来,他就会成为圣人、首领、王者!
现在的蓬莱摆明了是乱世,公麒麟的做法无疑是想引发更加混乱的场面,由此可知,当前的东王公小妖童,不是它要找的主人。
战争虽然刚刚开始,我就已经料到了结果:小妖童必败,赤金楼阁又要易主了。
但麒麟选择的那个人是谁?海神?人类?还是我们一直没有察觉到的某个人?
外面传来了很多敲击和碰撞的声音,城里的人都不能说话,我想那一定是一个诡异的厮杀场面,没有呐喊、没有指令,甚至没有惨叫,这恐怕是史上最沉默的战争了吧!
“蹬蹬蹬。”
我听得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过来,小妖童紧咬着嘴唇出现在了我身后。
他也不顾责怪我翻弄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堆,匆匆忙忙扑到我旁边,抬脚把杂物踢的更乱,好一阵子才蹲下去,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是那个装着黄金面具的箱子。
他犹豫了一下,捧起那个青鸟面具,然后反过来卡在了脸上。
他招招手,我便凑过去帮他把面具的位置固定牢靠,他还没长大,脸比面具小一些,戴起来着实有些费劲。
他蹲下去,又翻弄出一把大大的、又生了锈的青铜剑,将它别在腰间,摸了一把我的脸,便急匆匆的奔下楼去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惊:东王公出征?
我想到了一个叫做兰陵王的皇子,他骁勇善战,但长相俊美异常,自认为不足以威慑敌人,便制作了一枚狰狞的面具,每次临战时佩戴。
小妖童带上了青鸟面具,是不是也需要它来遮掩住自己稚嫩的童颜?
我虽然非常憎恨小妖童的鸦片控制,还有他给我的那一巴掌,但是人家毕竟只是个孩子不是?管理静谧之城的那一套方法,肯定是上一任东王公传下来的,如果不是那条尾巴,他应该是个不错的小孩儿吧?
我觉得他那么小一个孩子,即将面对城里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故,着实是挺可怜的,但麒麟的选择如此,我恐怕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我拖着沉重的青铜链球站起身来,突然想到,趁着现在这个没人能上三层楼阁的空当,我可以打开通向露天平台的那扇小门!
我赶紧移过去,开始费力的将门口堵到半人高的那些砖堆挪动开来,想从平台上看一看下头的战况。
母麒麟不再踱步,它也很热心的停在我身边,用两只前蹄帮我把金砖往下刨。
这儿为什么要封住呢?处在这样的一个仙境中的高度,风景应该是格外迷人的,头顶图案上的那个东王公和他媳妇都能出去,这说明外头应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母麒麟踢开了最后一块砖头,我拉开门就满心期待的走了出去——
一阵清新的空气伴随着蓬莱特有的花香扑鼻而来,这对于憋屈在封闭小屋里不见日月的我来说,实在是一种奢侈。
但让我马上就屏住了呼吸的是,这样一个宽广的露台上,居然俯着一只巨大的青鸟!
我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青鸟,是因为除了体积之外,它和赤金楼阁最顶端的那个青鸟雕塑一模一样,也长着三只爪子!
如果说起三只脚,在我们常人的印象中,它们应该是像三轮车的构造方式一样,胸脯正中一只,腹腔下方并排两只。
可是,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中我才发现,它的三只脚是倒着长的,也就是胸脯下方并排两只,而腹腔后独有一只!
所以,我才能用“俯”这个形容词来描绘青鸟的姿势,一般的鸟类是做不出这样的动作的。
如果将它后面的那条独腿改成两条,我觉得它行走的样子和爬行动物的区分也不是很大。
不过,眼前的这个怪物的的确确是鸟类,它长着橙黄色的尖喙,身披柔软的羽毛,一双翅膀收缩在身体两侧,整体看上去,和一只巨型乌鸦倒有几分相似。
而在它的脊背上,铺着一块彩色缤纷的垫子,四个边角还向外垂下了华丽的流苏。
我猛然觉得,那一定是给人类准备的坐垫,而这只大青鸟,就是某个大人物的专用坐骑!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骑上一只鸟的背部,不就可以自由的翱翔于天际之间了吗?这是所有人类的梦想啊!
头顶图案中,露台上的那个女人正用惊奇的目光抬头仰望着天空,我想她所见到的,定是这只大鸟了!
那它……是一座标本,还是活生生的动物呢?
我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它是有呼吸的,我能感受到它缓慢呼出的气流。也许它正在沉睡而已,一旦有人将它惊醒,它就将展开双翅,冲破蓬莱的层层迷雾,飞到谁也不曾到达过的九霄天外去!
我激灵了一下,这不就是离开蓬莱岛最好的方法吗?
这个地方,处在谁也想不到、谁也摸不到的海面以下。我们没有鱼鳃和脚蹼,不可能像海神一样,直接从某个入海口跳回大海,游到外面的世界去。鲨鱼号在深渊之上,我们也很难不借外力的回到船上去,再说那条船早已残破不堪了,就算让吴锦城亲自驾驶,逃出晨雾之海的可能性也小的可怜。
最好的办法,就是像那些爱晒月光浴的白孔雀一样,长出一对翅膀来,飞出深渊,飞跃海洋,到达外面世界真真正正的土地上去!
翅膀我们人类长不出来,白孔雀又太娇弱,眼前的这个大青鸟刚好符合所有离开蓬莱的条件!
但是,就像耗子那个孪生弟弟王亮所说,这儿一次只能离开一个人。因为青鸟不是飞机,它背上的那点儿空间只够放下一张坐垫,也就意味着它如果起飞,只能负载着一个人离去。
我心里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浇灭了,我们有那么多那么多人,如果最终只能离开一个,我们的选择会是谁?
耗子他们上一次来这里,就为了这个逃脱蓬莱的唯一名额而自相残杀了,那我们呢?我觉得鲨鱼号上那些自私的变态们可能会重蹈他们的覆辙,冬煌小队里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吧!
但是,每个人都想好好的继续生活,谁会舍得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其实趁着现在静谧之城的混乱,我大可以偷偷的爬上青鸟的脊背,远走高飞。
什么鸦片仙丹,王位争夺,只要在此刻唤醒青鸟,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我想着徐州城的山山水水,不自觉的向前跨了一大步。
赤金楼阁以外,传来了海神的喉咙里所发出的那种独特的喊声,我知道他们已经突破城墙,攻进城来了。
如果我走了,就意味着怪人要被留在这里,我一想到他呆呆的样子,心里突然难过的要死。
不要,我不要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就这样分离!
我在外面无亲无故,没有存款,我回去又将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底层打工妹,我该把机会让给他们那些有用之才的。
冬爷是队里的老大,他在外面还有着保密人的重要使命没完成。
林医生外头有神秘的老婆需要救治,龙的心脏还在他那里,那个高小雅也在等着他。
就算是毒瘾未戒的耗子、无欲无求的怪人,他们也都比我有离开蓬莱的资格。我不是鲨鱼号上的人,我绝不能那么自私。
远处的雾气中,呈现出了红色的火光,我换了个方向,轻手轻脚的从青鸟身边迈过去,伸头去看了看海洋和陆地的战争。




地下秘藏 第六十二章 交火
微风带来了一丝火药的味道,远处的那片红光正在逐渐蒸发干城内稀薄的雾气,视野清晰后我可以很轻松的看到,那儿是一片灿烂的火海。
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了城里老童子们的战斗力,他们和海神、玄蜂、甚至水森林中的鳄鱼比起来,都显得那么脆弱。可是这样脆弱的人类是使用什么样的力量建立起静谧之城这个小国家,又稳定的成为了三方势力的其中一支呢?
这会儿我才明白:人类靠的是智慧!
海神需要用嗅觉来辅助他们并不敏锐的视力,而城中的老童子们不仅用火药引燃了一面火墙,还将火药洒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火药刺鼻的味道遍布了整个城池,把一切人类的体味全掩盖了。
这种做法是很冒险的,一旦有火星蔓延到火墙以外的位置,这帮子老头很容易就会被点着了头发胡子,成为火墙的燃料。
但他们似乎胸有成竹,分成几个横排站在火墙之后,不少人的手中还握着拉满的弓箭。
早在鲨鱼号头一回遇到海神的时候,我发现过海神根本对受伤很无所谓,吴锦城他们对着海里露头的大海神有过一次群体扫射,距离虽然远,但他也流了不少蓝血,可是人家连个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优哉游哉的就游走了。
带着我跳海的那个小海神也是,他明明被冬煌的霰弹枪击中过手臂,却好像毫无痛感似的,甚至在水底还对我笑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箭头创伤,那么无论谁来也挡不住海神,他们愈合的速度似乎比人类快很多倍。童子们也深谙这一点,他们的智慧就是:将箭头上包裹着浸满火油的布料,这样,当箭支穿过火墙的时候,就自动引燃了。
冲在前面的海神被烧的哇哇乱叫,这不仅能造成简单的出血口,还能造成烧伤和灼伤,他们似乎没有痛觉的身体在抗议,说明海神这个物种显然是怕火的,对待这个全面封锁的火墙,他们就算是徒有一身力气也无法通过。
这也难怪,虫友喜欢称他们为“水里的东西”,既然是生活在水中的,当然见不得熊熊烈火了!
但光是这样对峙着肯定不够,我看童子们很有经验的样子,就知道类似的战役也发生过多次了,海神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的。
果然,海神本人过不来,但他们的陵鱼部队就可以。
这些恶心的东西对海神惟命是从,即使是穿过火墙有被烤熟的危险,它们还是前赴后继的冲过来,用通红滚烫的尾巴四处乱扫,企图打散老童子的队形。
戴着青鸟面具的小妖童此刻就坐在后方一栋平房的屋顶上,他翘着二郎腿不住摇晃着,上身前倾,单手托着下巴,好像根本不是在打仗,而是在看戏!虽然面具遮掩住了他的表情,但是从动作能够看出来,他的内心肯定是充满了自信的,这孩子长大了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一只近乎烤熟的陵鱼垂死挣扎了一番,把几个老头布满火药的麻布白袍一下子引着了!
我以为他们肯定会痛苦的满地打滚,接着害死更多的同伙。谁知他们就算死,也是那么的沉默、那么的僵硬、那么的有组织有纪律!
被引燃的老头非常自觉地放下手中的弓箭,我看到他们做了一个从袖口掏东西放进嘴里的动作,然后就带着烧着的衣袖翩然起舞,直接穿过火墙,朝着另一侧的海神们扑过去了!
好家伙,他们在经过火墙的那一瞬间,白眉毛白胡子白头发全都喷出了火!他们根本一点儿也不怕死,就算死,也要给海神带来点什么伤害才行!
我知道这不是小妖童爱国主义思想贯彻的好,而是临死前的那颗丹药发挥了功效。按照目前的情景来看,再这样耗下去,陵鱼和童子早晚都有用尽的一刻,这样的对峙式战斗,对两边都没有什么好处。
但这儿毕竟是在静谧之城里,总体上来看,还是小妖童一方占了些优势,我觉得海神也是有判断力的,再过不久,他们就该一无所获的离开了吧。
随着薄雾以火墙为中心,成片的散去,我看到了溶金池旁黑发的线人前辈。他带着一队人马,扛着一个大口袋,身后队里的人有的搬了一些金砖,有的扛着几口大锅,正向着战争前线不紧不慢的靠近。
这时,从火墙边的白袍人群中,有个没长胡子的老人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那好像是个难得一见的老太太,她颤巍巍的走到陵鱼满地打滚的空地上,把怀里包起来的东西轻轻滚到了地面。
我还以为那是小妖童故意设置的什么计谋,但是他马上停下了二郎腿的抖动,从屋顶上站了起来!
我和战场的横向距离并不算远,那边海神突然传出来的几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差点把我惊的从露台上掉下去!
原本要打退堂鼓的海神们突然之间就爆发了,他们发出了相当相当难听的叫声,又蹦又跳,好像恨不得马上从火墙上跨过来似的,身后所有的陵鱼瞬间全部发动了!
站在前面一排还没缓过来神的老童子,全被撞翻在地,整整齐齐的白袍方队完全四分五裂开来!
没想到那个闯了祸了老太太,身手突然灵敏起来!她以一种年轻人都不太可能达到的速度,转身就躲过了陵鱼的致命一击,然后从七零八落的人缝之间穿梭出去,转眼消失在了我看不见的雾气之中!
这样的举动不可能是静谧之城的人干的,逃走的那个老太太,她一定是混进来梁阿婆!
我对她之前的成见马上一扫而光,太牛逼了啊!真不愧是当过保密人的女人,这身手、这胆量、这时机的把握,都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如果不是站在这个制高点统看全局,我是绝对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虽然不知道梁阿婆把什么东西扔了出去,但是她挑起了海神极大的敌意,她白发白袍身披火药,和静谧之城里的人一模一样,这下海神可就要把仇恨转嫁到所有的城中人身上了!
小妖童的视线没跟上逃跑的梁阿婆,他气的跺了一下脚,摇起了金铃,站在房顶上指挥刚好赶过来的溶金小分队顶上前线,将那些金砖沿着防卫火墙丢出去一些,然后又把那几口冒着气泡和热气的大锅倾斜着摆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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