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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谁?”
“猴哥死了。”我立刻改了口,“前面的陷阱全是暗箭,你的同伙孙大圣被戳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死透了?”
“对!像个烂柿子,你救不了的。”
“另一个呢?”
我加强了自己的语气:“他身手了得,应该逃出去了,尸体肯定是猴哥的!”
我想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我,停顿了一下,我想起来猴哥在腰上是藏了一把手枪的,我看到他在凤凰石门前的那个瞬间亮出来过一秒钟!
“我在尸体上看见一把手枪,可我们队里的人都没有枪啊,所以我想那会不会是你们……”
“行了,我知道了,找个地方捆绳子,我上去再说。”他呼了一口气,不让我再继续念叨下去了。
脑子里乱成一片,我甩下一捆长绳,抓起绳头半蹲在翘起的石板顶端。能固定他往上爬的地方只有凤凰石门了。我腾空一个猛扑跳到门口坚实土地上,这里最近也最安全,我需要好好理清楚其中缘由,和这些诡异寻宝者之间的关系。





地下秘藏 第二十三章 复杂的关系
倚靠着结实的凤凰石门,满地都是零散的暗箭和绳头,牛肉干正体无完肤的横在一边,眼镜兄的笔记本上堆着罐头壳和残渣。
我决定先放林医生在下面漂一会儿。
我一把扯下来绳索扔在地上,盘腿坐在耗子开门锁的位置,按他们所说的局外人模式思考着整件事情的过程:
两千多年前,项羽巨鹿一战大破秦军,刘邦入关,子婴交出国玺投降,秦朝灭亡。项羽一把火烧了秦宫和阿房宫,又令英布率三十万大军挖掘秦始皇陵,带走宝物深埋在徐州九里山下。鸿门宴后,刘邦率军东出,发动了长达四年的楚汉战争。而后,英布叛变,张良、韩信围兵垓下,霸王自刎乌江,尸分五块。
宝藏的秘密自英布之口传于刘邦等人所知。占领徐州平了天下后,刘邦挖开了九里山,不知何故最后又将其封起。他将秘密传于驻守徐州的历代楚王,他们修整了上层机关,修建了隐蔽的白玉螭龙入口,共守九里山宝藏。
到了东汉,张道陵手里有了开启宝藏入口的方法,那就是百年一遇的特大洪灾。
时过境迁,十年前的徐州城被洪水淹没了,我是看到白玉螭龙的唯一见证者。
应该在不久之前,张道陵的后代张小爷把宝藏入口的线索高价卖了出去,这个秘密首先落到了林医生和猴哥手里。
紧接着,张小爷又被冬煌他们灌醉,套出了消息,他们作为后来者却非常不道德的赶在前面先下了手。
在进入宝藏的前一夜,怪人来到图书馆找到了我,我上了贼船,把他们带进了这里。
旁边的绳索滑动了半米的距离又停下来,林医生在试探我的进程。
我没管他,接着耗费脑细胞梳理其间缘由。
如果按照这种顺序理清下来,这应该是一套正常的寻宝流程,可偏偏我们被猴哥和林医生给搭救了。
从上山到入地,我的身份是关键的唯一引路人,但我确实不认识林医生,也绝不可能提前透露给冬煌小队以外的人白玉龙的线索。没有我就进不来,而他们却匪夷所思的摸到了这里,还和我们同一条路线!
只有跟踪这一种可能了,我们与他们相遇、同行、走散,一切的诡异状况就也许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早就布置好的计划!
我们开辟了入口,扫平了障碍,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跟在后面,坐享其成!
如果我们没被缺水困住,他们还会悄悄的跟着,在我们出生入死的破解一道道机关后,一路顺利的混进藏宝室,轻而易举的就能窃取我们胜利的果实!
这么看来,他们早就知晓我们会先过来!正如耗子所说,张小爷的保镖被买通了,他们的本意是让我们充当敢死队,他们俩坐收渔翁之利!
我有些胆寒,不敢确定这个结论的正确性。现在是生死关头,怎么活下去才是重点,这些勾心斗角的故事只会让我们从内部分裂开,我不信林医生,我就出不去,他不信我,他就上不来,那我们谁也别想走到最后。
我起身把绳子嵌在石盘的凹槽里,又绕着凸起的石盘打了个结实的死结。我往回拉动了一小段,回应林医生可以开始攀爬了。
林医生在下面用力扯了两下,试探着,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自己信任他。
绳子在他体重的作用下绷成了直线。我突然想到,自己只有这一个机会掌握主动权了,如果他是坏人,我迟早还是要被害死的!
这么想着,我掏出怪人的小刀在手里握紧,蹲在石板张口处,看着他用尽力气、咬牙切齿的借力拔出浓痰中的双腿。
“你先等等!”我把刀刃架在绷紧的绳子上,努力做出镇定坚决的表情,“按我说的来,不然马上就割断!”
林医生显然累的够呛,满身的黄泥沙,喘的像将要窒息一样剧烈。他又一次悬在空中,狼狈不堪的抬头瞪着我。
不能输在气势上!我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顶着他冰冷的眼神回瞪过去,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把你沉下去,你永远也出不来!”我亮了亮小刀,“但是你可不准骗我!”
我后一句话刚出口就后悔的要命,这分明是废物的语气,电视上哪有这么威胁别人的!弱爆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接着故作冷静的验证耗子的推测:“我先问你,张小爷的保镖被你们买通了?”
“是。”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我,这下我倒惊慌失措了,他怎么这么痛快这么干脆就承认了?这是敷衍还是坦白?
虽然这应证了我们的假设,但这个结果着实让我毛骨悚然!我宁愿相信这是我的臆想。
我尽量保持住气势,紧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事先就知道他们几个是谁,长什么样,有什么背景?”
“不想说。”
“你……你不想活了?不说切绳子了啊!”我举着小刀晃了晃,做出要下手的动作。
他丝毫不为之所动,眼睛不眨一下的紧盯着我。
“看什么看!我真敢切!”我被盯的心里发虚,又做了几个吓唬人的假动作。
“你可以试试。”他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扭过头去,但还是回答了一句:“孙大圣能查到他们所有的底细。”
“猴哥?”我楞了一下,他一路表现的很自然,我都以为林医生才是主犯。
“你们都把他想简单了。”
我回忆了一下两拨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好像他对我们的存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连我都不相信耗子编造出来的谎话,他们俩却那么理所应当、顺理成章的相信了,可谁能无意间盗墓盗到这儿来啊?
原来他们只是见到了自己的棋子!
我想了想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身份,又问道:“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万一摸错了地方,你们不是白跑一趟?”
“有你。”
我着实吃了一惊:“你也认识我?”
“如果朝闻道那天下午没进图书馆,现在的你是和我们一起的。”
我震惊之余又觉得很泄气,人家知道我们所有人的来历,我现在还妄想反过来成为强势的一方威胁他!而且,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底细!我的户口本又没登在报纸上!
无论是谁找到我,我都逃不了和宝藏扯一起么?
但现在知道了他的来路,我心里反而踏实下来,总归是不用疑神疑鬼的猜测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坏人就坏人吧,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惜你们的进度实在太慢,猴哥太看得起他师弟一行人了。”林医生又抱怨了一句,“早知道他们实力不行,猴哥就该去抢你了。”
“但他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你再也算计不了我们了吧!”
“无所谓,不同路,我没打算一直和他同伙。”
我盯着他脏兮兮的脸,嘲弄似的问了一句:“怎么?你要倒戈?”
“你不用替我操这么多心。”他提起脚来,往上攀爬了两步,“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独身一人而已。”
我苦笑了一下,把小刀丢在一边平躺在地面上。原来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他说的没错,以我的实力根本离不开这里,我不可能真的把他沉下去。
林医生吭哧吭哧的喘着,费劲的爬上来,像一头怪兽一样跪在一边,手肘撑着地面休息。浓痰干成了泥块贴在他身上,手电将他变形的影子巨大化投射在墙上。
事到如今,我只能选择让他决定我的出路:是扔下这个拖油瓶,还是留到后面试试看有没有其他作用。
话说开了更好,谁也别掖着藏着了。
这个夏天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累过,如果可以,就算是九门功课的试卷,就算是清理图书馆的吊扇,我都愿意用此刻去交换。
林医生和我各自沉默着,就这样静静的休息了很久很久,我脸上的泥块都干燥的开始往下掉渣了。




地下秘藏 第二十四章 密室之下
“起来,要想办法走了。”迷糊中他踢了我一脚。
“不和你走。”我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着他像大猩猩一样抠着咯吱窝里灌进去的泥块,“我不能信任你。”
他把满手的泥往地上抹了一把,起身把我的背包砸过来,幽幽的说:“我要的东西,是龙的心脏。”
龙的心脏?我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是我听错了?
林医生又开始清理指甲缝里的泥污,我再追问下去,他就装聋作哑不再理睬我。我默默的管住了嘴巴,接着躺倒回复体力。
我认为他的举动是表示一起往下走,他主动说出这个信息,目的应该是换取我的信任。耗子被戳死的事实我不敢说出来,眼下,我们接着走一定会找到没死的那个人。他现在认为那个人是耗子,而我是耗子一伙的,在势力上他稍微也会有所顾忌,甚至真的倒戈。而再不济,我也能当个人质啥的。
就怕没找着逃生办法前就遇到猴哥,那我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你说的容易,往哪儿走啊?你能保证不再掉下去?”我有点担心他会看到那具尸体,但现实的情况是只有我才能安全走过去,“铜球都沉了,翻板全是打开的,连条路都没有!”
他吹了一下指尖的沙粒,结束了全身泥沙大清理,说道:“不进则退吧。”
我心想这一路进进退退好几回,照这个速度,走不到藏宝室我都该开学了!
林医生蹲在牛肉干旁边,不停用手指戳着它仅剩的几片肌肉,我发现他的手其实伤的挺严重,应该是切割铜链那会儿磨的。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里的温度发生过剧变,不然尸体早该腐烂了。”
“你错了,它是放干自己的血死的。”我做了个划手腕的动作,“上面的房间要用液体打开,它没水只有放血啦。”
“放干血身体里也有水份,只要再和空气接触,尸体里的肠道、肝肾中就会滋生大量细菌进行繁殖,势必会分解尸体造成腐烂。”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里不见日光曝晒,尸体里也没有灌入松香,它能脱水就只可能在这里,出现了高温干燥的环境。”
“得了,你是专业的行了吧。”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验尸报告:“可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说的那个房间,有猫腻。”
“没有吧?我们待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什么,不然早就抢先一步拿到宝藏了!”我对他的说法很不服气,凭一具尸体就能判定我们缺水的那段时间是白白等死?
“那你说,消失的几个人去了哪里?”
他不给我回答的时间,直接掏出头灯戴上,不再多言,顺着密道回去了。
对啊,耗子死了还剩下三个同伙呢!我不敢再多嘴,急忙拎起背包跟在后面。
头灯的款式很像一条倒放的三角内裤。我盯着他的后脑勺,觉得冰山顶内裤的画面实在是有莫名的喜感,沉重的脚步稍微轻快了一点。
记不清是第几次回到螭吻的密室里了,我几乎闭着眼都能摸清门路,机关解除后,小螭吻都沉在地下,大螭吻分开了密道,哪儿还有其他的猫腻呢?在心理作用的影响下,我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子尿骚味,它们有些残留在我的头发上,有些喷洒在地上,而它们的源头非死即消失,我有些担心这是螭龙神兽的惩罚。
林医生没经历过那永生难忘的一幕,他正戴着三角裤似的头灯四处敲击着墙面和底板,我在房间中央席地而坐,往咯吱窝里浇了点水,和开干燥的土块,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往外抠泥。
我身上的泥沙真的太厚太多了,光一个腋窝就抠了老半天。我把身上的稀泥块一把把抹在地上蹭掉,似乎怎么也弄不干净,我简直恨不得用刀背搁在皮肤上刮,浑身都不得劲不过瘾。我不敢想象自己在林医生眼中的形象,他是洁癖患者,而我只是个玉米面馍馍。
林医生在前面那面墙上一无所获,转过身往对面走去。
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不幸踩中了我抹在地上的一片稀泥。
我来不及提醒,他“啪”一下就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没事吧?!”我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过去扶他。
他纹丝不动,瞪着眼睛张大嘴巴躺在那里。
我的妈呀,不会是摔坏了吧!
我扑上去左右开弓拍打他呆掉的脸:“快起来!别吓我啊!”
他任由我继续拍打着,突然冒出一句话:“摔的好。”
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把脑子摔坏了!我暗自懊恼着那滩稀泥,他傻了我还怎么出去啊!
我正想站起来,林医生一把拉住我胳膊往地上一拽——我顺势倒在了他手边,他接着举起手往上面一指:“你看。”
内裤头灯的光斑打在天花板的正中央,那里镶嵌着一只熟悉的方向盘!
方向盘与锁住大螭吻的那道机关一模一样,我隐约想起来耗子说这叫铺首,也就是古代的门环。
我注视着头灯那道垂直的光线,心说还真是摔的好!如果不是这一跤,林医生很难抬头照射到天花板的这个位置,而我更是想不到这间房除了螭吻连环计,还存在一个隐藏的机关!
“这是一扇门,我们之前打开过另一扇!”我难得有机会给林医生作解释,“不过凭咱俩是打不开了,这上头还有个锁。”
“谁会开?”
“耗子呗!”我话一出口就感到一阵难过,我们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唯一会这项技术的人已经死掉了。
林医生撑着上身起来,从瑞士刀里掰出各种倒钩、镊子、螺丝刀、启瓶器,他头灯正对着我的脸问道:“他是暴力砸开,还是用什么工具?”
我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眯起一条缝接过螃蟹一样的瑞士刀,种类是不少,但这些和耗子金属盒里的工具截然不同,我记得他当时是用了一根极细的金属棒操作的。
“都不行,而且有了工具你也不会开啊,哪儿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人死百怨消,我愈发的怀念起那个满嘴脏话的开路先锋。
“你上去看看构造,研究研究试试看。”林医生摘下内裤头灯,调节了一下大小套在我脑袋上,他又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脖子。
“我上去?”我简直弄不明白他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这天花板少说也得3米高吧!连你都够不着,我怎么研究!”
他平静的指了指自己双肩。
我忽然觉得他是搞杂耍的,而我就是被耍的猴,我总得按着他的指挥、听着他的命令爬上爬下,干这干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半蹲下来背对着我说:“来吧。”
“我只能帮你看一眼,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啊!”我叹了口气,抓着他的后领子爬上去,骑在他脖子上。
在我们徐州,这种玩法土话叫“骑尿脖”,意思是大人把小孩放到脖子上坐着,孩子年纪小,玩开心了通常会直接在脖子上开尿起来,大人的脖子就成了“尿脖”。
小时候我和老爸也常常这么玩,尤其是乡村剧团巡演到我家附近时,老爸再累也会一把扛起我,任由我占领制高点观看两三个小时的柳琴戏。
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还能享受一次这样的待遇。
林医生晃悠着直起身来,我努力挺直后腰,伸长了手臂,但拼了老命累到胳膊发酸都还没碰到圆环。
这什么馊主意!我甩甩胳膊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个头显然不够啊!放我下去吧!”
他抓住我满是泥巴的脚往上托了托:“站起来试试。”
“别!太高了,站不稳我会摔死的!”我心里一阵恐慌,真玩儿杂耍呢?
林医生完全不为之所动,铁了心把我训练成猴。
得,不研究出个一二三来,恐怕今天是下不去地面了!
我只好一手按着他脑袋,一手保持平衡,哆哆嗦嗦的蹲起来。我摸到他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看来刚才那一跤摔的不轻。我一点点直起膝盖,他扶着我的腿,慢慢往上举。
我头一回站如此贴近天花板。这扇门上的铺首也雕刻着精致的纹路,耗子生前是用撬锁的方式开了门,我微微抬了点头,让灯光对准这巧妙的机关。
果然我找到了能插入金属棒的小孔,但在小孔四周,却明显的出现了几条擦痕。
这扇门是石质的,那几条白色的道道很像石块与金属碰擦留下的痕迹。
难道已经有人动过了手脚?!
我心里一惊,想着耗子一路都和我在一起,直到死在翻版下,他什么时候爬到这里开过锁?
我几乎全站了起来,我必须近距离的看清楚那些划痕!
林医生的肩膀有些摇摆,我想稳住身形冷静下来,赶忙去抓住铺首垂下来的环作为支撑,可我刚刚用了点力气一拉,脚下就突然空了!
风声“呼”的一下掠过耳边,我的头灯快速扫过房间的墙壁就脱离了下来,我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上面!




地下秘藏 第二十五章 匍匐的叫花鸡
“啊哟……”
我和屁股下的林医生同时惨叫了一声,我是被吓的,他应该是被痛的。
“什么情况!”
我赶紧翻了个身,刚想起来从他身上下去,结果一抬头就撞上了坚硬的石板,我痛的直哼哼,边捂着头,边摸索着爬下去。
我捡起滚落在旁边的头灯戴上,借助光线,我发现我们根本就不在刚才的房间里了,这里是一条完全陌生的,又矮又狭窄的通道!
林医生挣扎着坐起来,痛的直抽气,我看他一直紧捂着右脚,连忙帮他解开鞋带,也顾不得扑面而来的脚臭味褪下他的袜子一看——他的右脚肿起来好大一块!
糟了,这恐怕是崴着踝关节了!
我有过崴脚的经历,深知那种动一下就牵全身的疼痛。林医生紧皱着眉头,冷汗都从发际线里滴了出来。他的脚面高高鼓起,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动弹了。我小心翼翼的把鞋子扯掉,按照经验给他的袜子浇上水,盖在上面敷着。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他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说:“你牵动了机关,这块地板翻了个个儿,我们掉进了密室之下。”
我揉捏着太阳穴回顾起这一路的遭遇,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又是那该死的先入为主!”
这个地下宝库的设计者有个惯用而且及其有效的伎俩,那就是利用人们先入为主的观念设置二次陷阱。
我们逃脱了蝙蝠的袭击后,耗子顺利的开了第一道门,于是在面对凤凰石门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那是故伎重演,谁也没料到会飞出暗箭;在第一次中了大螭吻的迷幻计后,我们得到了水满门开的信息,所以在后面见到相似的神兽时,我们毫不犹豫的将其逐一灌满了,结果险些脱水而死;之前没发现天花板上的铺首,首先是因为它隐藏的很好,其次就是有那么多只螭吻诱导着我们按照先前的观念,只关注关于水的线索;而在我的观念中,见到铺首就意味着它是一扇可以打开的门,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扇门的入口就是脚下的地板!
我懊恼着自己的惯性思维,但又对此无可奈何。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已至此,现在我可以确定铺首的锁是被打开过的。但耗子死了,按理说没人有这技术,更何况天花板那么高,什么人能满足开锁的条件呢?
耗子的鬼魂。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把思路拉回眼下的处境中来。
“你包里有没有什么药?”我觉得用湿袜子敷肿块的方法起不到什么作用,林医生不仅崴了脚,还被我当肉垫狠砸了一次,这个通道的空间如此狭小,他只能半躺半坐的靠在背包上,可想而知他正难受成什么样子。
“24小时以内只能冰敷,给我点时间休息一下就好了。”他正把浸湿的棉袜往墙壁上贴,说话都有气无力。
地下的石室里冰凉冰凉的,我幸好是披着怪人的冲锋衣才不至于冻得发抖。林医生自制的冰袜虽然达不到冰敷的效果,但这些发着凉气的石板多少还有点作用。
想到怪人他们的消失,我明白林医生所指的猫腻就是这条隐藏的通道,先不管是谁打开了铺首,他们三个都极有可能顺着通道前往了其他地方。
这样的话,通道里的危险应该早被他们破除了,我们只要跟着向前,就一定能与他们会合!
我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耗子的死终于没有那么沉重了。我如果摒弃先入为主的误导,再头脑灵活手脚利索一点,还是很有希望活到开学那一天的!更说不定临走时可以蹭点金砖宝石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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