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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之段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苍山负雪2009
“不必夺回,你的实力不够,要将之趁机毁去才对。反正我们六人各自都记得一路剑法,待以后将之默写出来也算是没有丢掉六脉神剑的剑谱。”枯荣大师深深的叹息道,若不是段誉提醒,他根本就没想到若是一死了之,那么六脉神剑的图谱不久永远无法重现世间了么?
段誉虽然对于六张图谱都很熟悉,但尚未能融汇贯通,要将没一副原原本本的画出来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就好比读懂了一片文章,能够把握其关键,说得头头是道,但要将原文一字不差的背出,可就不一定做得到。
然后六位高僧和段誉在最后关头,堪堪从滔天的大火里逃出来,已经颇为狼狈,浑身都是黑黢黢的。
“可惜啊,几百年的古刹就这么毁于一旦,鸠摩智真是狼子野心。”枯荣大师深深的叹息道。
“事已至此,大师还请保重,勿要担忧。天龙寺虽然烧毁,但我可以拨款重建。”保定帝恭敬的道。
好在天龙寺并没有少林那么多的经书典籍,不然毁于一旦,那该有多么可惜啊!
寺院的外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有僧人的,也有大理皇宫侍卫,还有一些尸体则是吐蕃黑衣武士的。火焰还在蔓延,而这些殒命之人势必要被火焰化为烟尘,颇有些惨烈之意。
这时,还活着的侍卫过来拜见保定帝,首领朗声道:“启禀陛下,适才卑职等赶来之时,天龙寺的诸位僧人已几乎都遇难了,然后我们鏖战一番,许久之后见到一个高大的中年僧人带着一个蓝衣女子急速跃走,也没来得及追。”
“那么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段誉皱眉问道。
“往官道而去。”侍卫恭敬的道。
段誉也来不及更换这脏兮兮的衣服,从旁边牵过一匹马来,纵马疾驰。
鸠摩智急着逃出大理,因此往官道是最正确的选择,须知当时广袤的神州大地之上,路途崎岖,比较远的地方往往只有一条官道,这也是为何在原著天龙里经常会有那么多高手之间的巧遇。
借着雪地里的光辉以及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到官道之上有一行远去的马蹄印,可谓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段誉紧跟其后,待得听到前边马蹄之声,他就故意放慢速度,不能让鸠摩智发现他在跟着,否则以如今的实力悬殊,被擒住就麻烦了。
时值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呼出的白气下一瞬间就在空气中被冻结成了冰沫子洒落下来,犹如银霜。
段誉不得不运转神照经内功让四肢百骸不至于被冻僵,正在犯愁身上这黑黢黢的烟尘以及破烂的衣衫,忽然发现在马鞍边的一个皮囊里有一套武者劲装,里边还用棉衬底,段誉在地上抓起一团雪,将身上的烟尘擦拭掉,然后换下衣衫,继续赶路追去。
循着雪地的马蹄印,况且也只有一条官道,追踪起来并不费力。但是段誉明白,这次算是任重而道远,要许久的蛰伏着,一旦发现好的时机才能出来毁掉那大半幅“六脉之少商剑”图谱。
冷风如刀,刮面刺痛。雪地如砧板,众生似鱼肉,正可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个人在这样的雪地夜行,所感到的寂寥和苍凉之意远不是那些躲在屋子里烤火的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待得段誉纵马转过一个山坳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此人大约十六岁的年纪,穿着破旧的棉衣,披散头发,用一根绳子系在额头,腰带里插着一柄生锈的铁剑。
他的表情很漠然,仿佛一只在雪地里孤独前行的狼,只不过一个少年如此,真是让人感到很惊讶。
“难道这少年听说书人说的大侠事迹太多了,忍不住找了一柄锈剑就出来任意闯荡江湖了么?”段誉心里淡笑道。只是他敏锐的观察力却发现,少年所走过的雪地只有极浅的脚印,若不凝目细看,根本就不会察觉。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这少年的轻功挺好,其二则是少年的体重太轻了,以至于踩下的脚印很浅。
这少年算得是衣衫褴褛了,而且脸被冻得发青,段誉有些不忍,友好的笑道:“少年,你在雪地赶路甚慢,不如上马来,带契你一程?”
这少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段誉叹道:“原来你竟然是个聋子……”
“你才是聋子呢!”少年冷哼一声,继续前行,根本不理会段誉。
“既然你不愿意上马,那么我这有一皮囊的酒,请你喝酒好么?”段誉笑道。
“不是我的酒,我不喝。”少年淡漠的道。
段誉仰天大笑一声,也不去勉强,况且追踪鸠摩智要紧,就继续纵马疾驰。





天龙之段誉 第六十一章老坎客栈,黑白双狼
第二天清晨,当段誉纵马行至川滇边界的时候,风雪愈发的大,整个天地都充斥在飘飞的雪花里。
在如此天气,是万万不能再继续赶路了,除非某个人不把自己的小命当作一回事儿。
正好在官道旁边就有一家两层楼的客栈,一杆酒旗招子上写着“老坎客栈”四个大字,客栈旁边搭着一个比较大的棚子,里面停着几辆马车,还拴着几匹马。
段誉所追寻的鸠摩智所乘马蹄印也是延伸到老坎客栈里,他就将马栓在棚子里,然后在旁边的墙壁边找到一个斗笠戴上,大步走进客栈。
大门是虚掩着的,还悬挂着棉被,以抵挡风寒。
客栈里边的人有一百多个,畅饮烈酒,颇为热闹。仿佛在屋子里,寒冬腊月已经远去,一股久违的暖意弥漫着。
段誉的目光明锐,一下子就看到了鸠摩智和蓝月剑姬孙菲月,他俩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正在吃着馒头和咸菜,至于天气寒冷,喝一点酒倒也无妨。
周围不少的人都被孙菲月的美貌所吸引,但鸠摩智渊渟岳峙的坐在旁边,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人。
令这些人始终不敢过来找茬,只能在那里观望,暗自流口水。
段誉在另一个角落里很低调的坐在一个空位置上,桌子不是很多,因此同桌的几个汉子也没介意。
由于他戴着斗笠,鸠摩智也没认出他,然后段誉向店小二点了一斤熟牛肉,半斤花雕酒。
然后段誉没有盯着鸠摩智那边,而是望着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
片刻之后,店小二就端着熟牛肉和花雕酒,笑道:“客官你的酒肉来嘞!”
段誉一边吃着熟牛肉,一边品尝着花雕酒,很耐心的等待,这风雪天气也不错,让忙于俗世事务之人都留了下来,体会一下久违的清闲。
“估计要雪停了之后,鸠摩智才会再赶路,在这个过程里,我可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就难以毁掉少商剑的那大半幅剑谱了。”段誉心道。
客栈里的环境其实也算不得很完美,毕竟这里聚集的是来自于五湖四海的人,有武林豪杰,也有贩夫走卒,说不定这其中还有江洋大盗,十分的嘈杂。
段誉并不去理会这些,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同桌的人聊得正起劲,也不管段誉这个看起来很冷漠的人。
许久之后,门帘被掀起,进来的人居然是昨天夜里,段誉在雪地上看到那个孤独前行的少年,他穿着破烂的衣服,腰间悬挂一柄生锈铁剑,剑柄之处是由两块竹片绑成,让人不由得心里好笑。
人们瞥了他一眼,都觉得这少年估计想当大侠已经走火入魔了,因此装扮成这样出来闯荡。
少年并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只是很淡然的找到一个位置,然后小二过来询问要点些什么的时候,少年面无表情的道:“五个馒头,一碗热开水。”
听到他说话的人都不由得发笑,少年也不嗔怪,只是目视前方,镇定自若,当他看到段誉的时候,尽管戴着斗笠,他还是觉得很熟悉。
段誉点了一下头,那少年亦复如此,为了低调办正事,段誉没有过去打招呼,毕竟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
少年现在的反应,至少比昨天夜里在雪地之上要友好得多,或许当时他认为段誉是不怀好意的坏人,如今再次相遇,就没有那么多防备之心了。
在段誉看来,这个少年能够一个人在大雪天坚韧不拔的赶路,意志坚定,不是寻常之人。
“客观呐,这是你要的馒头和热白开水,本客栈还额外奉送一碟小咸菜儿,敬请品尝。”小二笑嘻嘻的将东西端来。
少年此刻正在一边大口啃着馒头就小咸菜,又咕嘟嘟的喝一大口热白开水,原本被冻得发青的脸终于缓和,有些血色了。
这时,少年并不是焦点了,而是在客栈最中间那张桌子的人,他们的嗓门极大,说话的语气很狂妄,属于江洋大盗。
“黑狼司马庆,听说你在蜀南一带连续做下人命大安,两洲九府的捕快都拿不住你。”有人乘着酒兴道。
“大哥我已经达到了一流武者的实力,在俗世里想怎样便怎样,官府的那些捕快根本不被我正眼相瞧。”一个高瘦的黑脸汉子得意的笑着,端起酒碗,将里边的烈酒一饮而尽。
此人应该就是黑狼司马庆了,段誉在远处打量他,这人双手的骨节突出,气息很强,至少是一流武者中期的水平。
而他旁边还有一个白脸矮胖的汉子嚷道:“我才是大哥好么?司马二弟,难道你已经醉了,将我这白狼司马阳大哥忘了?”
“额,对的,你才是大哥。官府如今张贴通缉榜文,悬赏三千两银子取我的首级,三千五百两取大哥你的首级,你确实比我还要厉害那么一些。哈哈,不过试问有哪位江湖朋友敢向咱们动手呢?估计一听到咱们黑白双狼的恶名,就吓得逃了吧。”黑狼司马庆狂妄的大笑道。
周围的人极尽奉承之能事,对于这两个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们不仅是拍马屁,而且还不断的敬酒,好像很交心的好汉豪杰一般。
段誉虽然很看不惯黑白双狼,以及周围的那些谄媚之人,但别人都没惹他,而且也没有在眼前为非作歹,段誉不打算出手。若是这两个家伙要在这里杀人,段誉敢肯定自己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阻止。
而那些谄媚之人在世上岂非是数之不清?况且这只是别人的性格取舍罢了,又怎能管得着?
这些人由于酒兴太过高涨,甚至将酒碗往周围乱摔,人们纷纷避开,客栈里的情况有些微妙,店小二早就躲起来,根本不敢过来收拾碎碗。
至于鸠摩智,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人,他就算要招揽高手,也看不上这黑白双狼这种层次的,估计随手发出一记火焰刀就能将他俩秒杀。
“嘿,你们说咱们黑白双狼的项上人头就只值三千两和三千五百两银子么?”黑狼司马庆很不满的抱怨道。
“当然不是,黑狼二爷你至少要值九千两,而白狼大爷估摸着得值万两白银!”有人应和道。
“好,二爷这里正好有九千两银票,你们谁有本事,今天来取二爷的项上人头?一旦成功,这九千两银票就属于他!”黑狼司马庆发酒疯道。
他此言一出,客栈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许久之后,没有人回应,黑白双狼相视一笑,然后笑得更大声了,道:“就知道你们没这个胆量和本事。”




天龙之段誉 第六十二章生锈的铁剑
黑白双狼不仅恶名昭彰,而且还狂妄无比,乘着酒兴就询问这里有谁能取他俩的项上人头,而且自己还先拿出了九千两的银票。
这好比就是俗世街头的**在挑衅的时候,指着自己的脸,冷笑道:“你不是要打人么?来吧,往这儿打,不打你就不算是一个男人。”
及至没有人站出来对付他们,黑白双狼就更狂妄了,周围的人也愈发的奉承有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放肆。
段誉在角落里静静的吃着熟牛肉,喝着花雕酒,他没有选择出手。因为他早就在心里定下了原则,除非这两人在客栈里当面行凶,否则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
“哎,这江湖上的好汉是越来越少了,看来也只好让咱哥俩继续逍遥法外了,今天放开了喝!爷就是高兴。”黑狼司马庆大笑道。
就在他们疯狂的畅饮烈酒,高兴不已的时候,一个淡漠而青涩的声音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嘿,二爷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你这小子有趣,问的是哪句是真的?”司马庆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忽然站出来说话的少年,也就是那个衣衫褴褛,腰间别着一柄生锈铁剑的少年。
“就是那句,取了你的人头,就可得到桌子上的这九千两银票。”少年很平静的道。
而且他的目光与凶恶的司马庆对视,并没有一点躲闪,尤为镇定自若。
“大伙儿都听到了吧,这小子简直是疯了,肯定平时听说书先生说的大侠故事太过着魔,现在竟然要取我黑狼司马庆的人头,真是滑稽。”他难以置信,嘲讽笑得更为起劲了。
其他人也都数落着这个少年,有人问道:“这小子凭什么能杀黑狼二爷?他这是想得银票已经想得发狂了。”
“依小老儿我看,他很可能要用牙齿咬。”一个头发斑白的矮小猥琐老头嘿嘿笑道。
“不过仔细一看,少年的腰间不是别着一柄剑么?就算生锈了,也好歹是一把削泥如铁的剑吶,他何必用牙齿咬,我看还是用剑罢了,反正结果不都一样么?”
……
客栈里的人们议论纷纷,也有人呼喝尖叫,在那里起哄。
段誉凝目看着这个少年,淡笑着继续品尝花雕,其实他对这个少年充满信心,因为他的勇气让人佩服。
退一步讲,若是少年真的只有勇气,而没有足够的实力,段誉就要出手救他。既然心中有了计较,段誉也就显得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在意了。
蓝月剑姬孙菲月的眼力也不凡,她看出少年非寻常之人,低声对鸠摩智道:“师父,这少年可是极好习武的面子,你老人家难道不考虑一下么?”
“哎,收那么多徒弟作甚,以前收的四个弟子,在天龙寺一战之中死了三个,就剩下你了。我已经懒得再收徒了!”鸠摩智叹道。
他所收的徒弟,资质不可谓不高,都是带艺投师,结果还是不堪大用。
白狼司马阳笑道:“这小子腰间的那根本不是剑,只不过是小孩子玩的烂铁片而已,你们看柄部不是由两块竹板绑成的么?”
“他既然说出这样的大言,那么去自当教训他一下,让他明白行走江湖,没有本事,就不能想怎样便怎样。”黑狼司马庆摇摇晃晃的上前几步,道:“先让你这个乡下小子,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犀利的剑法吧!”
一声清越的剑吟,白光闪过,黑狼司马庆的手中赫然抽出了一柄软剑,轻颤晃动,如同灵蛇一般。
然后他对着旁边的几株蜡烛飞快的舞剑,缭绕的剑光忽明忽暗,已然将蜡烛斩成了十几段,都很均匀整齐的停在软剑的剑刃上,在其内力的灌注之下,软剑变得笔直,并没有使哪怕一截蜡烛掉下去。而且那几个蜡烛头还兀自燃烧不熄,仅凭这一手剑法,已经将快、狠、准发挥得很不错了。
“少年,你看黑狼二爷的剑法怎么样?是否有叹为观止的感觉呢?”黑狼司马庆很得意的笑道。
“我只会杀人的剑法,不会斩蜡烛的剑法。”少年没有评价他的剑法,只是说了一句很乏味的话。
但这无疑是对黑狼司马庆的又一次狠狠的挑衅,这让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抖落软剑之上的许多截蜡烛,阴沉着脸,厉声道:“你小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刚才我还只是打算揍你一顿算了,现在你还不认错,那么我就只好一剑斩了你。”
少年淡然道:“我可以让你先出手。”
黑狼司马庆怒不可遏,挺剑就刺去,化作一道雪白的流光。
“噗~”一声清晰的声音忽然想起,在这个已经很安静的客栈里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大伙儿定睛看去,缭绕的剑光已经消失,而让人们震惊不已的是,黑狼司马庆的喉咙已经被生锈的铁剑刺穿。
没有人能看清这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段誉刚才没有用眼睛去仔细看,而是用心去看,这样迅捷绝伦的快剑可不只是出手的速度快那么简单,没想到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就有了很深厚的内功修为。
真可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少年的剑法没有繁复的变化,也没有普遍情况的格挡反击,有的只是简单直接的直刺。
“你……怎么可能?”黑狼司马庆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喉咙里咯咯作响,眼里满是惊恐和不甘的眼神。
下一瞬间,生锈的铁剑骤然被少年撤出,一道血箭从黑狼司马庆的喉咙里迸溅而出,然后他就无力的倒下了。
周围的人都被深深的震慑了,不由得往后边退开几步,少年抖落锈剑之上的鲜血,然后一步步的走到桌子边,将千两银票装进破烂的衣衫里。
待得他转身的时候,白狼司马阳则手持两柄吴钩,拦住去路,喝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过你这小子命太贱,终究是你占了便宜,留下小命吧!”
“你还没付之前所说的赏银,我懒得杀你。”少年淡然道,对这个凶恶的江洋大盗根本不屑一顾。
“操蛋的,还要赏银?看钩!”白狼司马阳怒吼一声就挥舞两柄雪亮的吴钩冲来。




天龙之段誉 第六十三章鸠摩智出手
面对司马阳繁复而又凌厉的两柄吴钩,淡漠的少年仍然如图对付黑狼司马庆一般,没有去拆解招数,更不会去闪躲。
他浑身散发的内力也并不如何强横,估计勉强达到后天一流武者初期的程度,就在众人不解而又惊骇的目光中,他拔剑了,是那柄简陋而又生锈的铁剑。
剑刃破空之声如此的凄厉,如图厉鬼冤魂在嚎叫,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但也极为短促,让人心灵震撼。
白狼司马阳手里的两柄鲜亮而细长的吴钩仍然在翻飞舞动不休,看起来颇为绚丽,不过他此刻的眼睛睁得极大,就快要掉出来似的。
他的心口已经被少年的生锈铁剑刺穿了,他感受到了刺痛与冰凉,手中的吴钩也不由得哐当两声跌落在地上。
“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白狼司马阳极为不甘的道,他想不到自己兄弟俩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身经百战,没想到却是阴沟你帆船,今天栽在了这个小子手里。
“跟谁学的不重要,关键要看自己怎么练。最后说一句,你没有将取你首级的赏银拿出来,那么我也不勉强你了。”少年很淡然的说完,就转身,看似很轻松的随意一扯,那柄沥血的生锈铁剑就被拔出,然后他抖落剑刃之上的鲜血,就好整以暇的将生锈的铁剑插在腰带上。
就从这个样子看起来,少年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就连一个像样的剑花都舞不出来。
但在场的一百多个人,没有谁再嘲笑他一句,有的人甚至还胆战心惊的退到极为后边的地方,他们认为这个看似衣衫褴褛,而且很傻气的少年,其实比起黑白双狼这江洋大盗还要凶狠,而且还要出手无情。
有的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少年根本面无表情,就仿佛刚才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段誉仍然坐在窗边的一个角落里,静静的吃着熟牛肉,一口一口的品尝着陈年花雕酒,他心中了然,其实这个少年并非是冷酷无情,而是在一种很极端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他的思维应该很简单,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或许在他看来,这两个江洋大盗既然给出了其首级的赏银,那么这银子也是取之有道,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就有人拍手赞叹欢呼,其实他们在不久前还在不停的向黑白双狼连番敬酒,而且还说尽了许多拍马屁的话,现在变脸还真快。
这本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武林,只有活着的高手才给人震慑。
忽然,那个白狼司马阳睁开了眼睛,他瞄准了少年的后心,然后手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枚墨绿的毒镖,凝聚最后残余的内力,打算死也拉这少年垫背,也算是为兄弟两人报仇了,他这一镖的水准比之于他平时发挥得还要厉害几分。
那少年其实临阵对敌的经验很少,正面战斗尚且不怕,因为他的剑法很快也很独到,让敌人始料未及,不知如何招架。
但是现在,少年分明听到了这枚索命毒镖的破空之声,但在这么短的距离,这么仓促的瞬间,来不及闪避了,他向来只对手中的剑有信心,但反手出剑,他还没怎么练过。
“难道刚进入江湖闯荡,还未扬名立万,就要这么殒命么?哎,我的运气还真是差啊!”少年的心里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瞬间,却听到一声很清脆的“叮铃”一声,他侧目一看,居然是一块木板将索命毒镖的势道击偏,然后砸在了旁边的酒坛上。
酒坛立即碎裂,其中涌动出来的烈酒也因为索命毒镖,而变得如同沸腾了一般。
客栈里的许多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都是明眼人,很显然看出毒镖里这剧毒是很厉害的,酒都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若是攻击到人的身上,那么多半就是见血封喉的下场了。
少年惊怒交加,心里情绪也很激动,不再那么冷漠,而是怒不可遏的把剑斩杀了还在弥留之际的黑狼司马阳。他怒意未消,如同愤怒的小野狼一般怪叫着一边挥剑,场面惨不忍睹,司马阳尸体的表情尤为的扭曲。
忽然一道身影闪过,却是鸠摩智,他随手挥出“火焰刀”,赤红的刀芒斩出,将少年手中的生锈铁剑击落在地。
“干嘛阻止我?你这么厉害,刚才是你救的我么?”少年不由得皱眉道。
“此人已经被你斩杀了,何必继续挥剑?小僧看不下去,所以还是出手阻止你了,还请见谅。至于救你之人,实则并非小僧,而是窗边在喝酒吃肉的那个斗笠客。”鸠摩智显得很温和,双手合十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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