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引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一暖
楚远卓在巡视的休息时,才将袖中的字条拿出来,明晃晃的只写了四个字,联系鸢王。他愣了下,眉目紧锁。这个字迹是玲珑的,她让他帮忙联系鸢王,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么?还是她遇到了什么困难?!
越想心越不安,可下一秒,他又懊恼起来,不安又有何用,他帮不了她,不过是一个御前侍卫,连进内宫都困难,又能如何?!拳握紧,不由的恨起了自己,在她无助的时候,他总不是伸出援手的人。
抄家灭族那会,是鸢王救了她回府,如今宫中遇难,也是求救鸢王。
他明白,他们之间必定达成了什么,但对于她用如此的方法,终究是心疼的。
掌心用力,将字条化作灰烬才拿起刀带着一众手下巡逻。
晚上,楚远卓不用值夜,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偷偷的穿上了夜行衣探访鸢王府。王府折明居里,笙箫歌舞,春光无限,而聂沛鸢正靠在软椅上,拥着美貌的舞娘寻欢作乐,女子勾唇,将水果喂入聂沛鸢的口中,他吞咽了下去,下一秒,吻直接落在了舞娘的脸上。
简直看的楚远卓愤怒不已。
正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轻佻的声音传来,“这位壮士,既然来了就现身喝杯水酒吧,本王自当好好款待呢。”说罢,还在舞娘的脸上摸了一把。
楚远卓见他将话点破,索性的推门而入。众人见他一身夜行衣,自是惊吓连连,尤其是聂沛鸢怀中的舞姬,身子都带着颤抖,“王爷……”
“都下去吧。”聂沛鸢吩咐着,众人如蒙大赦般的离开,门关上那刻,聂沛鸢拿起酒杯,自顾的仰头喝着,此时,他长衫领口微开,长发飘散,仰头的时候,喉结滚动,丝丝的酒水从嘴角溢出,端的是妩媚风流。
“不喝一杯么?这可是京城里上好的女儿红。”聂沛鸢半靠在软榻上说,激的楚远卓根本不想和这个人多呆一秒,他扯下面巾,丝毫不说废话,直言的,“她让我来找你。”
聂沛鸢愣了下,才明白楚远卓口中的‘她’是谁。
顿了顿,他道,“本王知道了。”淡漠的语气,让楚远卓拧了眉,但他却无法问什么,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玲珑的谋略心计并不在他之下,何况还有一个聂沛鸢,这人虽是表面轻佻,不阴不阳的,却城府极深。
他在厅中站着,聂沛鸢也不说什么,只是自顾的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完全把他当做了透明的,良久,在红烛爆了第三次火花的时候,他突然半膝跪地的说,“请王爷庇护玲珑和楚月,楚远卓自当誓死追随。”
“哦?”聂沛鸢终于丢下了酒杯,他坐好,半眯着眼睛,“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用处?”
楚远卓隐忍下心头的怒火道,“我知晓许国的边防布局。”
“这个你早该给我的,当初救你的命就是因为这个,不就是因为这点用处么?”
楚远卓笑了,“可边防图依旧在我心中不是么?”
“所以,你想威胁本王?”聂沛鸢挑眉说,但语气中明显已经带了冷冽。
“楚远卓不敢,只是和王爷谈个交易。”
“好,好,好……”聂沛鸢大笑了起来,“不愧是名动天下的骠骑将军,有胆有识!只是,你不怕我拿到图后杀了你?你要知道,这是在齐国。”
“怕,不过我相信我的衷心对王爷更有用些,王爷应该知道皇上心中的宏图伟略,而我,以后绝对不会只是个御前侍卫。”楚远卓看着聂沛鸢,眸子里闪烁出坚定的光芒,然后听到他说,“好,但我要你的绝对忠诚!”
静夜流转,楚远卓已经离开了折明居,聂沛鸢不禁的摸上肩胛的位置,几天过去了,那处依旧在动作过大的时候犯着疼痛。
唇轻动,念着她的名字,不由的勾起笑容来,这个带刺的女人啊!下一秒,他从怀中掏出特制的短笛,悠扬的曲调起,在外人听来不过是一首伤春悲秋的曲子,可对于有些他手下的几大暗卫来说,却是命令。曲调起,他们随身带着的铃铛就会晃动,无论多远。聂沛鸢手下一共三大暗卫,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身份,就连命令的曲调也是不同的。
不多时,寂安已经来到了屋子里,他拱手做揖,“主子……”
“这些天,霍玲珑在宫中的行为一一禀报。”聂沛鸢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吩咐。
寂安敛眉,将这些时日收集到的都禀报上去,后宫的女人,无非是争宠,而霍玲珑的路似乎太过顺风顺水了,一进宫,皇上就许以六宫侧目的盛宠,尤其是病中承宠……可说着说着,寂安发现不对劲了,主子的身上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冷冽,已经是发怒的征兆。
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颤颤幽幽的说完,聂沛鸢便说,“联系线人通知她,明晚柔妃生辰,本王会过去。”
寂安领命,跪地说是,然后闪身步入黑暗中,无影无踪。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聂沛鸢独自走到窗边,推窗,将之大开,任由冷风进屋,冷热交替间,他头脑越发的清明,深沉的眸子在暗夜里熠熠生辉,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唯有风袭过衣诀翻飞……
凤引天下 第十一章 :御前斗舞(1)
接到聂沛鸢消息的时候,霍玲珑闪过些许光芒,她不曾想到她身边的内侍居然是他的人,看来聂沛鸢的手段果然高明啊,连宫中也遍布不少眼线。
她看了眼禀报的人,“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心中却是已经有了计较。
话落,穗玉就匆匆的进来禀报,“小主,虞嫔娘娘过来了,正在前殿坐着呢。”霍玲珑闻言,连忙的往前面走去,见到虞嫔,施了一礼道,“娘娘怎么过来了?”
虞嫔挽了她的手笑道,“今夜有宴,我就顺便来看看妹妹这边有什么缺的,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开口,我宫中有的,自然拿给妹妹应急。”
霍玲珑知道她是怕她在意当日份例上的事情,只展颜一笑,“多谢虞嫔娘娘关心,嫔妾这边什么都不缺。”
虞嫔扫了一眼,果然屋中焕然一新,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羡慕来,“也是我多事了,妹妹如今盛宠在身,怎么会却什么呀。”
霍玲珑听出她的语气,连忙道,“娘娘言重了,您这般的关心,嫔妾十分感激。当日嫔妾来云水殿,还是您提点要柔妃娘娘的生辰的事情,若非如此,嫔妾自是要被责罚了。”当日,穗玉跟着绿珠送礼物过去的时候,柔妃还特地问了下她的是什么,只因说是云水殿一起送的,才没有责难下来。虽说虞嫔打着不责众的心思,却也给她避了一场灾难。
虞嫔看她面上的恭谨虔诚,这才笑了。转着眼睛看了下霍玲珑,她一身鹅黄素服,装饰全无,只在腰间配一个同心结,淡然风雅的,说不出的清丽无双,不由的感慨起来,“几日不见,妹妹是越发的出落的标志了,今夜怕是打扮起来,要艳压群芳了吧。”
霍玲珑笑着,亲自扶了虞嫔在主位上,“娘娘可是说笑了,嫔妾是懒怠的惯了,成日躲在屋子里倒腾打发时间,不像姐姐,一宫的主位,操劳的多了。”
虞嫔一听这话,不由的拿了帕子按住脸上的粉,叹了口气,“是啊,这云水殿说大不大,却也说小不小,好几个姐妹住在这里,又要照顾这个,又要考虑那个的,就怕照顾不周啊。”
霍玲珑接口道,“是啊,虞嫔娘娘辛苦了。”
虞嫔和霍玲珑又说了几句,她都一一对答,颇为恭谨,也不想为难什么,看了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突然间,她开口道,“妹妹是南来之人,对于齐国的天气可适应?我瞧着这日子越发的冷,脸上都越发的不舒服,倒是妹妹脸上一点儿冻疮之类的都没有呢。”
霍玲珑心下了然,“哦,这个啊,是妹妹依照上方子熬了一些花膏擦在脸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娘娘不嫌弃,拿一些回去试试?”
“这可怎么好,来妹妹这边又喝又拿的……”虞嫔客气着,眼底的笑意却愈发的浓郁。
“娘娘客气了。”说罢,霍玲珑便吩咐楚月去拿几份出来,顺便的又备一些小礼物用红纸封了一并拿出来。
虞嫔见东西拿了,打开一闻,清香四溢,比宫中御制的还要好闻几分,面上欣喜更甚了,不禁的开口道,“妹妹真是手巧呢,这可是用鲜花做的?”
“是呢,这是玫瑰膏,之前在宫外采的做的。”
“我就说嘛,妹妹前些日子怎么总是往御花园跑,感情是惦记御花园的花了吧。”说着,抿嘴一笑,霍玲珑却是心中一冷,原来在这里等着她饿,但面上更是笑语盈盈的,“娘娘说的我好像采花大盗似得了。”
虞嫔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才出了她的院子,霍玲珑亲自的送着她出去,直到她回了主院的时候才回转过来,回了屋子,她问楚月,“选的礼物可仔细看过了?”
楚月点头,“都看过了,就连那花膏,也是王府里的。”
“这便好。”霍玲珑看着愈渐黑的天色,不由的吩咐上妆换衣服吧。今日,霍玲珑挑了一件紫色的缎面长裙,虽然薄里面却是有夹层,穿在身上暖和又不累赘,外面套一件绣着浅水绿的披风,妆容刚整好,虞嫔便来了。她见霍玲珑好了,不禁的催促道,“走吧,晚了可不好。”
说话间,俩个人已经往柔妃的芸香宫去。一行人紧赶慢赶的,总也不算太晚,此时宫妃已经来了不少,帝后以及那今日的最耀眼之人柔妃都还没到。虽说宫中此类宴会不会按照位份来坐,但众人如不是盛宠在身,根本不会越级往上。霍玲珑到了殿中,便和虞嫔分开,往下首走去。
她和宫中无相熟的人,自是无人和她打招呼,自然的,她也乐的清净自在,一个人对着银盏饮酒,一边赏花。芸香宫雕梁画栋,唯美婉约,很是有许国的江南水乡的格调,而今夜的宴会就摆在这回廊中,一桌桌的,延绵下去。正中央的是皇上皇后还有几位品级高的妃子,庭中更是以鲛纱围起,既能挡风御寒,又不妨碍观赏摆放错落的花。
就算是她们这些在后面的宫妃,也觉得如同身处花海。
“都道是借酒浇愁的,霍贵人在今夜,可是有什么烦愁么?”不知何时,锦贵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和她隔席而坐,霍玲珑拧了拧眉头,旋即又舒展开来,“锦贵人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烦愁呢,不过是美酒当前,贪杯罢了。”
“是么?”锦贵人似笑非笑的问,霍玲珑索性的不回,锦贵人见她神色泱泱的,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和熟络的人说话。
不多时,帝后同到,明黄挺拔的身影,头戴紫金龙簪,面容在天光下,俊逸明朗,他含笑扶着皇后的手,慢慢地向众人走来。皇后也穿上明黄的凤服,十二支沉甸甸的金钗插在两鬓,犹如凤凰的翅膀,熠熠发光。
众人连忙跪下,三呼万岁。
柔妃出来,款款的迎上去,今夜她刻意的打扮一番,梳着惊鸿髻,斜插金步摇,按品大妆,一身云锦华服十分耀眼,长长的裙摆摇曳在身后,行走间摇曳生姿,堪堪的是人比花娇。
“皇上……”柔妃盈盈一拜,还未真正的行礼,聂沛溟已经将之扶了起来,“不必多礼。”说罢,才让众人起身。
灼灼天光中,聂沛溟走向主位,皇后柔妃尾随,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
歌舞起,笙箫逐,霍玲珑停了手上的杯盏,一心的看着殿中的歌舞,不知怎么的,竟然走了神,神思恍然间,目光竟然带了些苍茫。胳膊上轻轻的碰触,才让她回了神,以目光询问楚月,楚月使者眼色往主位,她不解的看过去,恰好和聂沛溟对视。
霍玲珑一愣,旋即笑了开来,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只是这样的对视,完全的被柔妃瞧在了眼里,她搅着手中的锦帕十分的不甘,今夜,是她的生辰啊!想着,不由的将杯中的酒喝尽。
一双明眸闪动,似笑非笑的道,“皇上,臣妾听闻霍贵人在许国是有名的才女,当初更是以一舞动天下。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今夜不知可否有幸能目睹霍贵人的舞姿呢?”
此话一出,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将目光挺在霍玲珑身上,显然的是想看她的笑话。
柔妃显然是要她当众献舞。
霍玲珑知道,她这是迁怒,想着,便站起来走到一旁微微躬身道:“娘娘繆赞,嫔妾愧不敢当。”
柔妃听她话里的意思,是要拒绝,正想开口讽刺,不想霍玲珑突然抬头,她目光清冷,却笑得妖娆,“但为了不扫娘娘雅兴,嫔妾到了有一个好主意。”
“什么?”柔妃傲然的道,霍玲珑接着说,“听闻娘娘在闺中素有才名,是精通歌舞的女子,不知可否请娘娘和嫔妾一起向皇上献舞一曲?”、
柔妃不想她如此伶牙俐齿的,竟然让她与之一同献舞!她想要发怒,但聂沛溟正在身边,她却不得生生的忍下去。
皇后瞧着这一出,抿唇笑着对聂沛溟道,“皇上,今夜可有眼福了ne呢。”
聂沛溟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心柔从进宫后就没有跳过舞,可不是有眼福了么?”
柔妃听聂沛溟如此说,知道今夜这舞不跳是不行了。咬了咬牙,也不在忸怩,下了位子道,“那臣妾就献丑了。”说罢,转身离开,霍玲珑亦跟在后面。
俩人走后,席间便恢复了热闹,但言谈间,都是对于接下来的斗舞十分期待,皇后也不能免俗,“皇上,倒不是臣妾偏心了,臣妾更加看好霍贵人,且不说别的,这舞技是要日日练习的。”
闻言,聂沛溟也想起了那夜高台上她舞起的凤舞九天,身姿卓美,举手投足见风华无双。正想着,声乐便起,他听了一会儿,有箫声合奏,婉转凄凉的带着压抑,手中杯盏一顿,诧异道,“她们居然要跳飞天?!”
凤引天下 第十二章 :御前斗舞(2)
飞天,是古代的战舞,后来流传开来,成为女子要练舞的初级舞蹈。所以,只要会跳舞的女子,都会跳飞天。然,她们俩个人居然什么都不选,居然跳起来这样人人都会的。
且不说聂沛溟惊讶到了,在场的人都被惊到了,熟悉的人对视着,皆明白接下来定然有一场好戏。萧声渐弱,琴声渐强,却又在破天云霄之势气时戛然而止,只见舞台的俩旁分别的飘出丝带来,长长的水袖漫开,紧跟着是柔妃和霍玲珑跃然台上,俩个人一样的装扮,一黑一白,鲜明的对比。
霍玲珑身穿墨黑色的舞裙,装饰全无,唯有额间画有一朵红色的三瓣花,黑红对比越发的衬托着她的妆容精致妩媚,唇角轻勾,转眼间目光中便流露出一片肃杀之气来,夺人心魄。柔妃身穿白色的舞裙,三千青丝垂落在肩后,唯以一根发带轻挽,她眉目悲怆,如同为亲人送行的悲怆。
舞曲起,俩人开舞,这飞天的第一部是离愁悲怆,曲调缓慢,俩个人皆跳的缓慢,但举手投足间的凝重深沉都呈现了出来,加上这俩人皆是容颜绝色的女子,所以舞起来格外的好看,一时间,叫人都不知道看哪一个好,真恨不得再生出一双眼睛来。
曲声加快,第二部开始,霍玲珑一抖水袖,漫天的黑如同乌云压城,直有金戈铁马的浓烈之势,柔妃不敢示弱,也抖起水袖,她转身回转,一抹白从那浓重的黑色里穿梭开来,吸人目光,同样的姿势、舞步,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聂沛溟看的是连连点头,皇后和佟贵妃在一旁也是含笑着看着这俩人。
也不知道是怎么控制着三米长的水袖,它们跟着她们随意翻飞,似乎有了生命一般,纠缠的难舍难分。
琴萧和奏,第三部开始,霍玲珑正舞到激烈处,听到舞曲转变,立刻的收了手势,转身下腰,游刃有余的,将舞曲里的神韵演绎的栩栩如生,直叫人看到了战场上好郎儿的决然的一腔热血,而柔妃,三年的养尊处优,已经渐渐的凝滞了下来,虽然勉强的跟上了,却舞不出其中的感觉了。她瞥了眼身旁的人,一*的水袖翻飞,如同席卷而来的乌云,渐渐的似乎要将她淹没一般。
咬了咬牙,拼着最后的气力跟上,舞曲已经要结束了,她也不算输。正在琴声扬起曲调加快的时候,霍玲珑勾起手中的水袖,往高台之上的柱子上砸去,她手勾起,一点点的旋转开来,然后柔妃跟着转圈的刹那,竟看到霍玲珑的脚尖离地了,整个人脱离了地面在空中飞舞。
一圈圈的墨色掩盖住她的白,如黑云压顶的架势将周身围绕住,让她根本看不到霍玲珑的面目。柔妃终究吃不消停下来了,她却还在舞动,一个接着一个的动作出来,行云流水间只看到那一抹黑色中的艳红。
如果柔妃不是还站在台上,她一定会惊呼出来。
这霍玲珑究竟跳的什么飞天,这样的舞步几乎不像常人。
一番番的好从唇边溢出,柔妃再也没有面目再台上呆着,眼睛溢出泪水,掩面的退了下去,在走下台的时候,目光移到聂沛溟的身上,他一双眼睛都定在了霍玲珑身上,神采异常。心中难受,加快了脚步退下。
此时,舞曲结束,霍玲珑松开手上的丝带,往后仰着慢慢落下,舞裙散开,如乌云般的降落,喘息着吐了一口气,这才站了起来。
万籁寂静,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还算是聂沛溟拍手叹道,“好,果然是一出精彩的飞天啊!”才打破了沉默,霍玲珑福了福身子,对着他展颜一笑。
皇后跟着赞叹,“果然是让臣妾们饱了眼福呢,这第一美人的名头果然不假。”
聂沛溟笑着点头,然而,却看到刚刚才翩然笑着的人已经晃动着要倒下去,眉目一缩,还好楚月及时的扶住了她。
霍玲珑握住楚月的手,稳定了心神后对着聂沛溟又是一拜,“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聂沛溟流露出担忧来,知道她是大病初愈,当即便准了。
出了芸香宫,霍玲珑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气息入了肺腑,这才觉得头脑清晰了起来。正走着,长长的袖摆下楚月已经搭上了她的脉搏,霍玲珑勾了勾唇,用另一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
楚月无奈,只得劝说着,“病去如抽丝,切不可再如此耗费心神了。”
霍玲珑点头,刚刚她只是想和柔妃斗舞,却不想在第二部舞曲起来的时候,竟然将心神交付了进去,那一刻,她眼前浮现的是这些时日受的苦,不知不觉的人悲怆决绝的气息就流露了出来。
满目苍瘠,最是伤。
霍玲珑回到殿中,屏退左右,刚踏入屋中,腰间忽然一紧,还不来及惊叫,整个人就被拖入了屏风后。
“救……”还未喊出声,在她腰间的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是本王。”慵懒而又熟悉的熟悉,霍玲珑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心脏又恢复跳动,她停止挣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凑着他放在她唇边的手就咬了下去。
聂沛鸢一时不妨,直疼的倒吸一口气。
正想用力甩开她的时候,她却先松开了口,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她眸子里的挑衅,不由的笑了起来。
“霍玲珑,你给本王的见面礼还真独特呢,怎么的,是想要在本王身上烙上你的专属印章?”
极其轻佻的语气,让霍玲珑的脸色红白交加。
这个人,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啊!
愤恨的转身,拿了火折子点燃烛火,瞬间的,屋子里被光明笼罩,她这觉得有了安全感,不由的又恶毒了起来,“王爷若是每次都以这种神出鬼没的方式来,玲珑倒不是介意用这样的见面礼来款待……”
聂沛鸢滋滋的摇头,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搬了椅子竟自坐下,他说,“本王……”才开口,眉头就紧蹙,霍玲珑听到他没了话音,不禁的转头,然后只觉得脸上微微一凉,他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掠过她的脸颊,“你哭了?”
轻微的问,让霍玲珑很不自然,她往后躲了躲,不去看他,“没有,风沙大,迷了眼睛。”
聂沛鸢眯着眼睛打量她,此时才发现她穿着舞衣,眼底掠过一丝阴霾,却是转瞬即逝,有些事,她不说,他也能知道。
收起了轻佻的姿态,正色道,“说吧,你费尽心思拖人找本王,是有什么事?”
霍玲珑见他恢复了正襟危坐,才敛了敛心神道,“王爷知不知道,齐、许俩国要联姻?”
聂沛鸢点头,“本王知道,许国公主的銮驾已经出发了。”
霍玲珑闻言,恨不得叫嚣起来,他知道,他居然知道而瞒着她?!冷笑着,美目里带着恨意的道,“王爷答应过为玲珑报仇,如果许国公主进了宫,玲珑还报什么仇?”和亲只是名目,背后一定是有一定的交易,而这,是霍玲珑万万不想看到的,她不能让齐、许达成协议,她要报仇,她要齐国的铁骑踏平许国,她要拿许国的皇帝来祭奠她霍家上百口人的命。她一把扯过聂沛鸢的衣袖,“王爷,不能让许国的公主活着,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聂沛鸢便紧紧的握住她的双臂,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疯魔若妖的女人,“霍玲珑,你清醒些,俩国的邦交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安定下来的。”
“但能换几年的平静不是么?而且万一皇上顾忌着又该如何?”霍玲珑紧盯着聂沛鸢,“王爷,我不想去赌,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俩国平息战事,我也不愿意!”
“霍玲珑……”
她毫不在意他的怒火,打断着道,“杀了许国的公主,是最便捷的方式不是么?思云是许国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她要是在来齐国的路上被人刺杀了,许国的皇帝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到时候,到时候……”
俩国交战,多么大块人心的事情啊!
霍玲珑心口一窒,话都说不完整,整个人要不是聂沛鸢抓着,就要倒下去了,她头晕目炫的,脸色刹白,看的聂沛鸢满目阴沉,他搭上她的脉搏,眉目里阴霾更甚,似凝结了冰霜,手腕轻微的用力,内力源源的输送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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