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攻也要娶男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埃熵
沈子安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
冬然哼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说道:“我去准备马车,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喝完药!哼哼——今天谁也别想下山!”
大约是被冬然给吓得,沈子安死死地盯着上音喝完了那黑乎乎的药,然后看着上音按住了胸口休息了好久,半晌才缓过神来。
“冬然姑娘好恐怖……”沈子安惊魂未定地感慨。
上音点点头,然后有摇摇头,来不及研磨,只能拉着沈子安的手写:她也是好心,可是药……
好苦!
这个时候冬然正好进来,看见上音喝完了药,这才翻了个白眼,扶着上音上了马车,直接将缰绳丢给了沈子安,让沈子安驾车,自己在马车里面照顾上音。
马车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山下的音都——
音都建立在海边的山崖上,算是六国之中最为特殊的地势,从音都的城墙上,正好可以看见映海的波涛,晋国也是六国之中唯一可以看见碧海蓝天和沙滩的地方。
晋王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和燕王一样,都是律王萧鸾的亲子。晋国算作律国一半的属国,律国来的臣子,和晋王在礼法地位上也是一样的。
所以,晋王选择在王城之外接见了使臣。
沈子安想要看的是热闹,看看这个生而残疾、弱智的晋王是怎样的一个人。上音却是想要见故人,若非是颜妃当年的牺牲,自然也没有如今的上音。
无论怎样,晋王萧宝义都是颜妃亲子。
沈子安将马车尽可能地靠近了人群,他们坐得高,自然能够看得更仔细。冬然闭目养神,上音却隔着人群见到了坐在木制轮椅上的萧宝义。
算来,萧宝义和上音应该是一样的年纪。晋王萧宝义身边都是颜妃家中的几位娘舅,他们才是晋国真正的统治者——毕竟晋王是个痴傻,不能决定什么。
律国前来和使臣和几位颜家的大臣客气了一番,就说明了来意——律国要晋国派出白银万两,作为供奉,用以补贴律*用。
“真是无耻!”沈子安愤愤不平,“律国的军用关晋国什么事啊!再说了,当年律王杀了晋王他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如今会有想要向晋国要军用的时候啊?”
这话是说的没错,可是就算公道自在人心,晋国如今还是不得不向律国低头。
上音不能说话,想了想,他一动,伸手想要拍拍沈子安的肩膀。可是手才伸出去就被冬然拉住:
“公子,你可想好了!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上音点点头。当年若非颜姬护着他,将所有事情都揽上身,被赐死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颜妃了。如今世易时移,物是人非,颜姬已去,她的儿子遇见了危难,上音当然不能不管。
上音拍了拍沈子安的肩膀,在沈子安背后写道:沈公子此话说得好,不知公子敢不敢帮晋王?
“当然敢!只是我要怎么帮?”沈子安拍了拍胸脯,“我也打不过使臣啊!”
我写,你说。
沈子安点点头,感觉上音在自己身后写着字,待上音写完了,沈子安深吸一口气就冲着使臣喊:
“敢问律国尊贵的使臣大人,律王需要供奉军饷,是准备将你们的有功之臣凌衍凌将军赶尽杀绝吗?”
此言一出,激起千层浪,有些认得沈子安的晋国人更是暗中叫好。
律国使臣一愣,皱眉看着沈子安:“公子是晋国人吗?”
“不是,”这个问题不用上音写,沈子安自己就回答了,“我是律国人。”
“律人为何要助晋?”
“律、晋难道原本不是一体的吗?”这句话是上音教的。
“你——”使臣怒,可是还是勉强整了整衣冠对着轮椅上的萧宝义一拜,“晋王殿下,此处并非是接见使臣的最好去处,还望晋王能够在宫中正式接见臣下。”
“你是律国的使臣,晋王肯亲自见你已经是最高的礼遇。晋国并非是律国的属国,有什么资格能够进入王城之中?”沈子安继续追问。
这时,有胆子大的百姓也跟着开始起哄了,律国对晋国的不待见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都被颜家众人给化解了,后来萧鸾也对自己一怒之下就杀了颜姬的事情有所反思。所以对晋国也不再那么咄咄相逼了。
“再说,使臣大人,律王卧病、不接见任何外臣,你是听了谁的命令前来晋国要供奉的呢?”上音继续写,沈子安也依言所说,“律国的朝政不过是一个中丞在把持,敢问中丞之位的命令,如何能够让晋王一个君王听命?”
“你怎么知道——”使臣脱口而出,可是说完了这句话,就自己后悔了,狠狠地瞪了沈子安一眼,回头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颜家的几位元老给挡了回去。
颜家人说话还是客气的,给使臣留下了面子,可是什么供奉的事情,大概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百姓们纷纷对沈子安表示感谢,沈子安也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些晋国百姓。冬然在马车里面冷冷地哼了一声,用石子打了马的屁股,马跑出去的时候。
冬然才冷冷的在马车里面开了口:“这是我们家公子的功劳,关你什么事,哼——”
中二攻也要娶男后 第六章 宣战
沈子安、上音和冬然三人是走了,可是他们没有发觉在晋国音都的百姓之中,有几个人一直盯着他们马车离开的方向。
“大哥,是不是我的错觉……”一个手中拿着长-枪的汉子犹犹豫豫地说。
“不,不是,我也有这种感觉。”凌衍摇摇头肯定地说道,“萧琛,我希望我们两个都没有感觉错。”
萧琛点了点头,立刻转头对着身边跟着伺候的几个人说了什么,等人都按着吩咐去办事了,萧琛在回头对着凌衍说道:“大哥,我们的探子回报说,陆老来到晋国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晋国如此大,我们……还要找下去吗?”
“找。”
怎么能不找,就算是将六国山河、这个天下一寸一寸的翻过来,我也要找到你,宁杭。
看着凌衍心意已决,萧琛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凌衍两个人先返回他们居住的客栈。这一次换了萧琛和郗微跟着凌衍出来,范云和陈庆之留在了祭龙山之中。
陈庆之在律军和苗人的几次大战之中所积累的声威,足够他带领着军中那些无家可归小孩子们奋勇杀敌,建成一支以半大孩子们组成的陈家军。
凌衍没有明说自己的意思,只是放手让陈庆之去做。
“嘿,我还真后悔!没和你们去看热闹——”郗微提着两罐酒就走进门来,“下次啊,萧琛兄弟,换你出去打探消息,我可要跟在我徒弟身边看热闹!哈哈哈——听说律国的使臣被气得不行,真是痛快!”
“郗微,”凌衍开口,“你还要尽早去信,告诉郗老将军,准备好。我看这次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妙。”
郗微挑眉,可是想了一会儿,立刻就明白了,将手中的酒甩给了萧琛,立刻就去给郗将军写信。
若是律国对晋国开战,凌衍就要准备对律国宣战了。小梁军的势力如今合宋、陈、梁三国之力,甚至还有律国不少的军民,加上萧顺之留给自己的铸铁、自己所创制的火器。
凌衍此生,第一次这么渴望战争,第一次希望,这一场盛世六国的争斗,从他始。
凌衍这厢准备着,冬然、上音和沈子安在音都找了酒楼用过了晚膳之后,这才回到了竹屋之中。
在竹屋之中,沈子安看着上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宝贝。
“上音公子,”沈子安在上音泡脚的时候,趴在上音身边,偏着头看着上音,“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上音笑,没有说什么。
“你管那么多!”冬然不客气,“知道得越多,活得时间越短。”
“嘿嘿,知足常乐!我懂的!”沈子安没脸没皮地冲着冬然抛媚眼。
上音却摇摇头,告诉冬然:风王后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不日就要对晋国开战。
冬然皱眉,看着上音:“所以呢?”
我担心,上音写了一半,却被冬然打断: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公子,你现在不是律国人也不是晋国人、更不是梁国人!这个天下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是要为了帮忙、解了你内心的愧疚!我告诉你,你今天让这个家伙出风头,你已经做的够了!”
沈子安不明白为何冬然忽然爆发了,立刻跳开来,躲得远远的。
“你能不能担心担心你自己?!”冬然戳了戳上音的胸口,“叫你喝药、你三次里面有两次都要偷偷倒掉,告诉你喝青春少女的血可以养颜、你说此法阴毒不要,我师门那么多用毒高手、你却讳疾忌医!公子,你、你、你真叫我生气!”
上音笑了,无奈地摇摇头,将冬然拉过来,轻轻地写道:世间安得双全法。
“我不管你什么双全、单全,公子我就问你一句话!”冬然挣脱了上音的双手,认真地看着上音。
上音规规矩矩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认真地看着冬然。
“公子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沈子安在场,冬然没有说出凌衍的名字。
上音一愣,没有回答,却别开了视线。
“既然心里有他,为什么不去相见呢?!”冬然按住了上音的双肩,“与其一个人想着他相思入骨,公子你为什么没有胆量去见见他?!”
上音颤了颤,只是挣开了冬然的双手,什么都没说,也说不出来。
“你家公子是不想让心爱的人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朝不保夕,”颜惜阴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竹屋外,笑着说了这句话,“冬然姑娘,试想,你若真爱一个人,你舍得让他看着你死吗?”
冬然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上音,终于没有再说话了。
颜惜阴走过来,看了看角落里面的沈子安:“几日没来,没想到竹屋之中更热闹了,这位小哥,就是在音都帮大王解围的人吧?”
“哪有!都是……”沈子安正想要说上音,却发现上音拥眼神警告他不要说,于是沈子安咳嗽了一声道,“嘿嘿,都是我应该、应该做的。”
“在下,颜惜阴。”
“颜?”沈子安因为写书的缘故,较常人更敏感一些,“公子是颜家的人?”
颜惜阴点点头。
“哦,在下沈子安。”
“沈?”颜惜阴却有样学样,勾起了嘴角看着沈子安,“公子说你是律人,想必、公子是南阳沈家的人吧?”
“哈哈哈——”沈子安大笑起来,“我确实是南阳沈家的人,不过什么沈胤、沈约、沈懿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在家中不过是个无人过问的庶子,因此这才游历六国,听了奇闻异事。”
上音这个时候摇了摇头,取了桌上纸笔来,当着颜惜阴和沈子安两人写下来:
听闻南阳沈家是大户,家中旁支广布。早有沈家修史,以著述称的美名。子安你游历六国,虽言自己是庶子,可是文辞修养不比旁人差。可见,子安你大抵是出于修史之支吧。
“天哪,”沈子安眨了眨眼睛,“这你都知道!我还以为大家只知道南阳沈家里面很多人都是在朝为官呢。我们家修史也比不得官修的史书,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地位。”
沈子安说完这话,却和颜惜阴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才看着上音。
上音被他们两个人看的莫名其妙,不解。
“我们二人无论家族如何,到底出于高门士族,深知对方的家族并不是什么怪事。可是上音公子你——”颜惜阴笑了笑,“你浑身上下可都是谜团呐,真叫人好奇!”
这么快就将战火烧到这里,上音对眼前两人都是无可奈何——耸了耸肩,并不打算对自己的事情说些什么。
沈子安追问了几句,看着上音一如既往的不松口,也只能无奈的告辞了,相约几日后再来,而颜惜阴自然地就留了下来。
这会儿已经入夜,冬然将上音扶上床之后,在床边给上音留了一盏灯之后,自己也就退出去了。上音看了一会儿的书卷,也觉得倦了。
正吹熄了灯火,上音拉起被子准备睡的时候,却发觉自己面前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那人正好挡住了外面的月光,上音一愣,然后就听见了颜惜阴的声音:
“其实在音都城下那番话,并不是沈子安说的吧?”
上音口不能言,只能听着,想着要如何应对。
“沈子安虽然聪明也颇具文才,可是那样知晓其中厉害、各个击破的本事,却不是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能够拥有的,”颜惜阴说着,竟然坐到了上音的床边,“惜阴认识公子也算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公子还是不能对我倾心相交吗?”
上音默然。
“唉……”颜惜阴竟然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上音的脸颊,“也罢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颜惜阴起身来,帮上音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子中,留下上音一个人躺在床上,反而有几分睡不着了——窗外夜色正好,明月高悬,偶尔传来一两声夜的鸟鸣。
第二日,上音因为半夜都没有睡着反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上音正觉得身上软软的没力气、并不十分舒服的时候,冬然正好推门进来了:“公子你醒了,正好。”
“律国、燕国对晋国宣战,”冬然放下了东西,“那个蠢女人以为联合了燕国就能够顺利铲除了晋国、好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上音摇摇头,叹气,家和万事兴,风王后始终不明白。
“公子你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呢?”冬然走过来奇怪的看着上音,“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上音笑,在冬然手上写:你都骂一国王后为蠢女人了,我还着急什么呢。
冬然哼了一声,知道自己说漏嘴,干脆直接一股脑告诉上音:“她是宣战宣得可高兴了,可是没有想到这边才宣战了,那边小梁军就说律国多行不义,列举了律国的欺上瞒下的罪行八条、逾矩违礼的事情九,在祭龙山誓师,这就要讨伐律国了。当然了——梁国和律国是世仇,梁国也宣布对律开战。”
此时、时机正好,上音点头,看来凌衍已经懂得了把握。
“哈哈,”冬然说到了兴头上,“真想回去看看那个蠢女人是怎样一副惊慌失措的脸,哈哈哈,出身低贱、还想着要学人筹谋天下,真是愚不可及!”
冬然太高兴了,以至于,她和上音都没有发现,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颜惜阴正好站在了门口,放在门上想要敲门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中二攻也要娶男后 第七章 释怀
虽然被冬然很不客气地嘲笑为“蠢女人”,风秀容到底曾经是天下第一美人,也还是律国的王后,一个大国的国母。而且,风秀容筹谋储君和这个天下,也用了八、九年的时间,一点不比律王萧鸾和沈胤差。
甚至,风秀容只是一个徒有美貌、并没有家世的女子,能够在律王眼皮子地下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甚至如今取而代之、掌握了律国大权。
这样的本事,也并不是一句“蠢”就可以概括的。
如今,风秀容站在延庆殿之中,冷冷的看着呈上来的梁国文牒和不少大臣的奏折,天下第一美人终于动了真火,狠狠地将这些奏折摔在了地上,指着跪着的那个人说道:
“梁国凑什么热闹!本宫没有去找他们的晦气!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发难起来了?!”
“王后娘娘您突然对晋国要求供奉本就事出突然,”沈懿跪在地上回答,“加之前日又有凌衍的事情发生,如今百姓对大王颇有微词。人心皆在梁国、小梁军和晋国之中,只怕对我军无利。”
“无利你不会去想办法吗?!”风秀容恼火,可是才发了一通脾气,转念一想,就换了温柔的脸孔,“对不起,本宫太害怕了,所以才无端发脾气,沈大人不要见怪。”
“臣自然不会,王后娘娘若想着要燕王继承王位,还心腹大患还是梁国。晋王痴傻,王后无需赶尽杀绝。”沈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所以,臣想要娘娘和小梁军的首领凌衍和解、并且同梁国约盟,这样才能在百姓中获得支持,不至于律国内生乱。”
“凌衍?”风秀容想了想,咬咬牙道,“本宫会考虑的,沈大人你先下去吧。”
“此事不可拖延太久,”沈懿神色忧虑的看了风秀容一眼,“王后娘娘您要考虑还需尽快。”
说完,沈懿像是预料到风秀容的滔天之怒一样,转头飞快地离开了延庆殿。
留下风秀容一个人非常恼怒地一甩袖子,摔了整个桌子上的所有茶盏。看着满地的碎片,风秀容一张俏脸都气得发白,等下人进来收拾好了碎片,风秀容这才坐会了床边,将躺在床上的萧鸾扶起来,摘下了堵住了萧鸾的嘴的口-塞。
“大王,都怪你要放那个凌衍一马,还真是给妾添乱!”风秀容靠在萧鸾的胸口,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女子,找自己的情郎在诉苦。
然而,萧鸾脸色惨白、手脚上都有重重的镣铐,唇边还因为长时间带着那些赘物、落下了一串银丝。
曾经也算得一代枭雄的萧鸾,如今双目都凹陷了下去,看着反而正如外界所传的那样——
重病缠身、恐不久于人世。
稍微喘息了一会儿,萧鸾抬起自己被铁链绑着的手,轻轻抚摸着风秀容的后背,正正经经的安抚自己的妻子。
不一会儿,风秀容才笑了起来:“大王,你知道吗?如果那小子是个女子,我相信你会罔顾伦常,从八岁开始,就将他骗上床。”
萧鸾不置可否,他对上音的情分,别人看不出,和他朝夕相伴的风秀容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可惜,那孩子永远只把我当叔王和父亲看待。他口中的等他长大,也只不过是想要长大、帮他分忧解难而已。
萧鸾明白,所以从没有对上音说过他的感情。萧鸾用自己所有的情谊宠爱那个孩子,哪怕年幼时候的上音,残忍、冷漠,视人命如草芥。
“浮生一场梦,”萧鸾淡淡叹气,“只是秀容,你太心急了。”
“心急?”风秀容听了笑起来,摇摇头,伸出了食指在萧鸾唇上轻轻一点,“不、不、不,一点也不急。我已经三十六岁了,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等着宝卷成人吗?”
萧鸾沉默了一会儿,放开了搂着风秀容的手:“寡人说的并非是现在。”
“秀容,你今日所招致的一切,都是你多年前害死了颜姬的果报。”萧鸾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天空,可惜延庆殿的宫殿坐向是坐北朝南,从窗口并不能看见西边六宫。
西边六宫,那里、曾经有清音殿,有颜姬。
“哈哈哈哈哈哈哈——”风秀容闻言大笑,站起身来,指着萧鸾道,“你终于明白了么?过了八年,你才知道是我,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晚,也不晚。”萧鸾抿着嘴唇回答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一直憔悴的面容,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情,之后他就一直看着窗外的云,聚散无常。
流云飘逝,转而又聚拢。众云齐聚,却转眼积雨。
夏日青山之中的暴雨,往往夹杂着电闪雷鸣。这样的日子不宜出行,所以上音面色不算很好的困在桌前,随意的拨弄着桌上的一卷书。
竹屋中的书就那么几本,开始的时候,上音央求冬然,冬然还愿意给他买来,可是到了后来,冬然渐渐想要上音出门走走,书反而买的少了。如今翻开一本自己快要背下来的书也觉得无趣,上音长叹了一口气,只好拿出了纸笔墨来,想着不如画点山水,聊以打发。
这会儿山水才画了一半,颜惜阴却正好从外面回来,脱下了蓑衣、放下了纸伞,看见上音抬头看着自己,颜惜阴自然地冲上音笑了笑:
“今日怎么有兴致画画?”
上音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对方一个笑。
颜惜阴呢也不在乎,自顾自地去房间换下了湿的衣衫,这才将长发放下来,走到了上音旁边。上音一回头,看见的正好是颜惜阴长发披肩、一身绿色布衫的样子——
颜惜阴确实是个俊朗公子,初见的时候上音就承认,然而现在上音终于明白为何凌衍会在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那样的失态、而且后来还高声地喊“看脸有什么错”了。
看脸是没错,唉……上音摇了摇头,咬咬牙,平白无故的想那个学渣做什么。
上音空手画景,所画的不过是一株桃花树,青山之中都是翠竹、松柏,来这半年之中上音都画遍了,如今却想起桃花来。
可是这画纸选大了,只画桃树显得太空,可是若是再加其他树木却又太满,上音皱眉想了一会儿,却回身正好看见了颜惜阴,于是,上音在颜惜阴手心写:给我当形神可好?
颜惜阴一惊,竟然傻愣了半晌,竟然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
不愿意?上音又问。
“不不不,愿意!愿意!”颜惜阴笑起来,立刻站在了上音桌案的对面,“上音公子竟然想要画我,我可是十二万分的荣幸!”
上音嗔怪的看了颜惜阴一眼,便不再和颜惜阴胡闹,只是用笔定了定,然后才开始下笔。上音是重生的,可是重生成为河东顾家的顾宁杭。顾家祖上确实和这画,是有脱不开的干系。
顾家有子恺之、尤善人物,更提出“以形写神“之言,传以后世画家。
上音想要画颜惜阴不过是刚才那一眼太过惊艳,颜惜阴平日里是束发的,没想打一场雨之后,颜惜阴随意披散着头发,倒是让上音觉得这个人要是入了画中,定然极美。
画人需要的时间长,况且是摹人。颜惜阴坐着不能动,便开口和上音说话:“上音公子,你也不必答我,只管听我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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