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逆道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堂前碧螺春
吱呀一声,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顶上射在了吕典的头上。吕典闭上眼低着头好一阵才缓缓抬头网上看。上面是两个年轻的修者穿着白服正站在阳光来处冷冷看着自己。两人各伸出一只长长的钩子探入吕典身后的水中,搅动一阵勾出了两根锁链。吕典这才发现这两根锁链竟然是从自己肩胛骨穿过去的,而那微微的铁腥味竟然是自己的鲜血混着铁锈的味道。
两个修者拖动锁链,锁链在石壁上卡卡吒吒的乱响。吕典直觉浑身一震剧痛,自己便被人用锁链提了起来。两个修者掏出钥匙把吕典肩胛上的锁链松开扔回水牢之中,但打穿吕典肩胛的钢钉依然狠狠插在上面鲜血淋漓。
“走!”两人一脚踹在吕典身上把吕典踹翻在地。
吕典回身运气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一丝气劲。两人看着吕典发怒的样子一阵发笑道:“魔道妖人,凶什么凶,一会儿有你罪受。”
吕典真元逆转陡然间一口鲜血喷出,脸色如金纸一般难看。
两修士见吕典不动更加愤怒道:“好你个妖人,看我不打死你!”
其中一个修士忙阻拦道:“好了,师父还等着我们带人过去,你打死了怎么办?”
“哼,先让你再活个一时半刻,一会儿要你千刀万剐。”那人说完一把揪住吕典肩胛的大钉直接把吕典提了起来。吕典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一路行来,吕典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每一处大穴都被钉上了一根巨大的钢钉,很多都穿体而过,无怪乎自己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
山气和雾霭让吕典明白了这里是云隐圣宗,但是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又变成这个样子?昨夜自己被人击昏之后的事情,吕典一点都没有印象。难道是自己的记忆被抽离了一部分?显然不是,那么一定是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穿过一处阆苑,吕典被两个修士推着踉踉跄跄进入了一处大殿。没有了外面刺目的阳光,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火烛之光。这大殿的径深很大,阳光难以照射到全部,所以内里只能使用烛火照明。这样的阴森之所仿佛住着冤魂的枉死城,吕典拖着锁链一步一步往里走。一个洪壮的声音冷冷道:“来者何人?”
吕典抬眼望向声音来的方向,那烛火之处有一面圆形八角的铜镜,那声音便是从铜镜中传出。
“白水书院画园弟子吕典。”吕典有气无力道。
“妖人,还敢自称圣门弟子!”话音落一道白雷从天而降劈在吕典身上。吕典身具钢钉顿时引雷电入体整个人瞬间像法了羊角风一样倒地蜷缩颤抖不已。“说,你的罗魔天道功从何而来?”
罗魔天道功!吕典内心突然回闪出无数念头。自己的斩我道早已将罗魔天道功根源斩去,这些人是如何知道自己修炼过罗魔天道功的?吕典一边忍受电击带来的剧痛和酸麻,一边思绪急转,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妖人好胆!说!”话音落又是一道白雷。这一次吕典直接僵直整个人彻底疼麻木了。
“我妻子被人杀死失去头颅,你们不问杀人凶手,却来审问我。我不知道什么罗魔天道功!”吕典咬牙狠狠道。
“好妖人,还敢狡辩!你亲手杀妻如此残毒竟然还想瞒天过海。我云隐圣宗就让你死个明白!”话音落,那铜镜一阵金色光晕闪动,光晕瞬间凝结成一个方脸阔目的伟岸身影。此人身着紧身儒袍高大威猛一脸正气,此时正一脸怒火地盯着吕典冷冷道:“妖人,你来看!”
话音落,他手中铜镜闪动着紫色氤氲,忽然画面呈现正是吕典昨夜的婚房所在。
吕典看着这类似手机的圆形铜镜,不知所谓。
那人冷冷道:“好妖人,谅你也不识得此宝。此宝乃是云隐正天镜,可观过去诸因未来诸果,只要因缘一滴血便可知一切。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可以欺天吗?”说罢,他一掌拍在吕典背上。这一掌之毒辣,直接让吕典五脏破损,一口鲜血喷在了铜镜上。
婚房场景快速闪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吕典看着内中如走马灯一般显示着自己昨天昨天宴请宾客的景象,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甚至他还看到了自己最后和林若溪的对话。镜中光阴流转迅速,转瞬间就到了洞房之内,只见一个黑色的背影在烛火中缓缓摇曳。吕典看到了林梦如的脸,最后她的表情竟然是含笑的。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色背影在笑!不对,她的眼睛似乎并不是在看眼前的人而是这个人的背后,可是那背后什么都没有。正天镜画面一转,林梦如的脸正对着镜面,吕典陡然发现那双迷离魅惑的眼睛竟然在看的是“自己”。不是那个画面中诡异的人,而是画面外的自己。
吕典缓缓喘着气继续向铜镜内看,那诡异的黑影突然抱住了林梦如。林梦如并没有反抗,两人翻到在了床铺上。突然,吕典发现那人从绑腿上抽出了一柄断刃!吕典愣了一下,急忙眨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是自己的断刃,为什么会在这个人身上!只见这个背影抱着林梦如断刃一挥,随后起身便只余下吕典进屋之后看到的无头尸体。只见黑影轻轻将红被覆在尸体上只露出了那双可爱的小脚。
他怀里抱着头颅,头颅的脸紧紧贴在他的心口上。他缓缓转过了身,这一张脸顿时凝固在铜镜中,不是别人,正是吕典最熟悉的那张脸,自己的脸!
山海逆道图 第七十五章 背叛之心
那张脸仿佛凝固了,吕典也凝固了。
你所见不一定为真,你所闻不一定为真,但时间不会等待。龙千玉的话在吕典的脑海中急速闪现。吕典一直无法理解,这一刻瞬间觉得这句话意蕴深藏。时间不会等待?当吕典在准备解剖林梦如的尸体的时候听到洞房外的呼喊时脑海中也出现了这句话。
为什么时间不会等待?究竟是谁的时间不会等待。吕典感觉到这张巨大的网带来的窒息感。如果这是一张随时可以致人死命的网,那么自己为什么可以一直活着。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一定有自己不可知的原因。
“妖人,还要狡辩吗?”那人冷冷道。
吕典缓缓闭上了双眼,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淡淡道:“不知道这个和罗魔天道功有什么关系?”
那人负手站立对冥顽不灵的吕典完全失去了信心。只听得一声推门,吕典回头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无法忘记的身影。她就站在门口的阳光之中,是那样的璀璨夺目光彩熠熠。吕典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林舒语摇了摇头。林舒语咬着嘴唇从光明走向了黑暗。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吕典哇的一声怪叫向林舒语冲去,想要撞开她身后的门,让她远离这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泥沼。她不该来,她既然走了就不该回来。吕典满心悔恨,却又丝丝窃喜,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中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紧身儒袍的高人自然容不得吕典猖狂,铜镜一挥便是一道白雷。白雷临身,吕典顿时被击飞浑身抽搐不止。他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林舒语,他恨自己明明可以斩断一切却给林舒语留下了一点复仇的希望。而这个傻妮子竟然如此急于复仇,把自己留给她最后的退路都斩断了。
吕典瘫软在地喘着粗气,看着泪眼晶莹的林舒语。林舒语也在看着他。她没有动,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对吕典有恻隐之心,这一步已经跨出,如果吕典能够不死,她发誓一定要用尽三生三世对吕典好,以此偿还她今日站在这里的罪。
“师父,是他用罗魔天道功引诱我的。”林舒语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吕典看着她的脸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妖人,你还有何狡辩之言?还要舒语背诵你传给她的经文吗?”那人浑身陡然散发出绝强的白金气劲。这是云隐圣宗最为正宗的雷炁,不用猜测此人定是云隐一脉张氏嫡系传人。林舒语为了更快报仇选择了出卖吕典来换取张氏的帮助,而不是顾云天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吕典轻轻咳了几声道:“如果我依然说不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能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吗?”
“你只要能说出罗天妖孽所在,我张道远允你。”那人一脸正气决然道。
吕典看着林舒语又看看张道远:“说不出来,我只能带你去。”
张道远眉头一皱冷冷道:“妖人,从实招来,不要在我面前戏耍心计。”
吕典淡淡苦笑道:“信与不信在你,我告诉你那个地方在秦州,随时变化,你能找到吗?若能找到,你又何必来问我?”
“好胆,你是找死!”张道远刚收的雷炁再次释放,整个房内顿时烛灭,只能看到一尊金光闪闪的怒目金刚。
吕典悍然不惧。张道远既然如此重视这个罗魔天道功自然不会弄死自己,自己还有价值不是。果然,张道远只是发了一阵飙缓缓将雷炁收回,淡淡道:“你若骗我,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决不食言。”说完转身离去,推门阳光进来的一刹那他似乎想起吕典浑身大穴被封,肩胛被废根本无法带他去找罗魔天道功,于是冷冷道:“舒语,替他疗伤,三日之后出发秦州。”
门快速掩上,大殿陷入了黑暗中。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吕典的脸,手有点冰凉,吕典知道那是因为她的紧张。他淡淡道:“你不该回来的。”
林舒语没有说话,吕典也看不清她的脸。忽然,他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一根钢钉被拔了出来。
“这是破魂钉,寻常人被刺伤便会流血不止而死。修士用来刺封穴位官窍以达到长期封印的效果。既是一种修真手段,也是一种极为残毒的酷刑。伤口很不容易好,你要小心养伤。”林舒语似乎用说话来克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感。吕典忍着剧痛听着她喃喃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根一根拔掉自己身上的破魂钉。
当最后一根肋骨上的破魂钉被拔除的时候,吕典长出了一口气,浑身的汗水早已将破烂的衣衫湿透。他伸手去摸林舒语的脸,湿湿的,温温的。“你既然做出这个决定,我支持你。”这一刻,吕典忘记了家乡,忘记了地球。他知道自己的支持意味着什么。罗魔天道在这个世界又意味着什么。自己这条命或许就要在此结束了吧。
林舒语没有回答吕典的话,颤抖的手抚摸到了吕典的肩胛,触及的疼痛让吕典浑身颤抖。那是真的很疼,加上刚刚的雷击,吕典几乎昏死过去。
林舒语转到了吕典身后喃喃道:“伏龙锁,以千年玄铁铸造,专用于穿凿修真者的脊骨和肩胛骨以达到控制的效果。千年玄铁虽是铸造灵剑的好材料,但是却也是富含玄气的伤人之物。一旦玄气入体必然阻碍真元运转,非长时间难以化消。一定要好好养伤。”说着,林舒语扣动肩胛锁,吕典一声闷哼,左肩肩胛锁一下子被拔了出来。
吕典尚未能回顾那透骨的剧痛,便感觉到一点点温热顺着肩背一点一点化开。他正要细细感受之时,右肩传来剧痛,另一只伏龙锁也被取了下来。
那温热的感觉,是林舒语轻轻的****。吕典浑身大汗淋漓,来不及品味着一番难明的温柔,一下子晕了过去。昏迷的一刹那,吕典仿佛听到了林舒语的呼喊。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林舒语可爱的脸颊淡淡道:“我没事,别让人看见你哭。”
山海逆道图 第七十六章 自投罗网
接龙山苍苍茫茫连绵不绝。吕典望着绵绵的青山,远眺云海中的万里边城。这是去秦城的必经之路。吕典此时站在一叶扁舟之上,脚下云腾雾绕。扁舟行于空中穿云破雾,仿佛海浪中的巨舟破浪而行。张道远独自坐在舟内的乌篷之下盘膝养气,对于吕典没有一丝言笑。
吕典双手双脚被锁链捆缚坐在船头看着滚滚云海不觉痴了。这几日的记忆让他恍如隔世,仿佛人声瞬间经历了无数个阶段,喜怒哀乐,全都聚集在了短短的时间中彻底释放,让人感受到的不是五味杂陈,而是茫然失措。他知道林舒语的想法。他明白自己内心的情感,也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个巨大的迷局一直笼罩着吕典,仿佛一个庞大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人可以阻挡,甚至只是想要看清它的样子都成为不可能。
船行至秦城外,张道远忽然化作金光一带将吕典捎落在地,随手一招那飞行的乌篷瞬间拢入他的衣袖之中消失不见。这样的手段吕典并不是第一次见,之前他在伪无生秘境中也见顾云海使用过,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
张道远冷冷看了吕典一眼道:“秦城到了,指路吧。”
吕典点了点头,随即顺着他熟悉的街道穿过城墙向秦城中最繁华的所在走去。从东市到西街,吕典拖着一身的锁链招摇过市,张道远就在他身后跟着,仿佛并不担心吕典因此给同伙以提醒。他似乎对吕典的所作所为尽在掌控一般。
吕典摇晃着缓缓来到了西街。他突然停在老秦酒家的门口。本应繁华人烟昌盛的老秦酒家竟然紧紧关着门。吕典心头咯噔一下,难道是因为收留自己被牵累了?老秦酒家另一边几个工人正在给房子大梁上彩,想来是那一夜的火灾留下的祸患。吕典拖着铁链疾步走过去问道:“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在修房子?”
那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浑身皮肤黝黑看起来耿直可信。他看了看吕典一身的行头皱眉道:“你是什么人?跟这家有什么关系?没事儿别瞎打听,小心招来祸事。”
吕典想了想道:“不瞒大哥,我虽是犯事之身,但是之前在秦城的时候曾经受过这家秦掌柜的恩德。现在虽然镣铐在身,但路经此地也想一偿恩义,至少给秦掌柜磕个头,也好来世有个见证。”
那憨直的汉子打量着吕典放下了手中的泥灰桶,小声道:“哎,小哥,我看你也不像个坏人。在这秦城讨生活的哪个手上没个案子。小哥,不瞒你说,这秦掌柜可真是好人呐。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前不久让人给杀了,听说这动手的还是个修真者,还跟屈家有点瓜葛。哎,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可怜了好好的一家酒馆呐。”汉子说着摇头叹气。
吕典急道:“那这家的姑娘呢?”
汉子愣了一下撇撇嘴笑道:“我说合着你是看上人家姑娘来的。早就不见啦!那天屈家来了这里抓人,没曾想半路来了个黑衣人把人给夺走了,屈家老家主都没拦得住。你说这是什么样式儿的人,这么厉害,把这周围一片打了个粉粉碎,着不我们都在这儿干了一个把月了,都还没修好。”这汉子是个健谈的人,一旦打开话匣子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那这家姑娘究竟去哪儿了?”
“不都跟你说了不见了吗?找不着了。说不定早就被打死了扔在城外乱葬岗子里喂狗了。可怜见的小姑娘还没嫁人,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哎,可惜了了,可惜了了啊!”汉子说着直叹气,恨不得阿市就是他媳妇儿似的。
吕典回头看了一眼张道远,张道远却还是那张死人脸一言不发。吕典此时却心乱如麻,看来老秦和阿市是被自己连累了。当日自己带着顾云海和林舒语来此落脚,本以为没人发现,恐怕这城中的眼睛依然发现了自己,引来了麻烦害死了老秦和阿市。吕典望着老秦酒家的招牌悔不当初,明知道秦城对于自己而言乃是是非之地还来老秦的酒家,是自己的恣意妄为害死了老秦啊。
张道远看了吕典一阵突然走上前一脚踹开了老秦酒家的门板。四周街市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使劲一拉缀着吕典的锁链把吕典也拖进了老秦酒家。
“此处便是罗天教的窝巢?”张道远在乱七八糟的酒家大厅里转了两圈扶起一张长凳坐下,接着道:“大隐隐于市,果然是邪魔外道的思维,说吧,这些人都跑哪里去了?”
吕典抚摸着酒家内的陈设,心中不禁愧疚感怀。他曾经常来此地,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张道远见吕典不言语冷哼一声道:“说,这些妖人都跑哪里去了?”
吕典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知道,如果不在这里恐怕只有去孤山了。”
张道远听完不多话直接起身就走,刚到门口便被成群结队的铁面武士给堵住了。吕典心中不知是苦是乐,自己的计谋得逞本应快慰,可是没想到此来却亲眼得见老秦和阿市的亡故消息,不禁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张道远看着成群的铁面武士丝毫没有一丝畏惧和紧张。他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吕典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座雄伟的高峰。这是绝世强者的自信。吕典知道张道远可能很强,但他一人能强过驻扎秦城千年的屈氏吗?自己为什么要来秦城?因为只有来这里,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没二话,铁面武士直接拔刀向张道远攻了上来。只见张道远一声冷哼,浑身雷炁爆裂,仿佛炸弹爆炸一般瞬间将冲上来的武士全部震飞出去。他扥了扥吕典的锁链冷冷道:“我们走,去孤山。”
话音未落,一道黄光闪过,六根土柱拔地而起瞬间结阵,之听一声沉重若土的声音淡淡道:“我秦城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说话间,那六根土柱放出层层应力轰然如山崩向张道远压去。张道远眉头一皱,吕典第一次看到他谨慎若此的表情,只见他浑身一震双脚分列双掌如排浪一般,一道白金色的雷炁直接向压来的土黄应力拍去。
轰隆一声炸响!土黄褪去,白雷不存,一道凌厉的剑光从天而降。张道远侧身皱眉双指一并一道惊雷自指尖轰然炸响,迎上了那凌厉的剑气。由于准备不及,一瞬之间,张道远虎口崩裂急退两步显然是受了伤。
凌厉剑光散去,罗天站在大西街正中手执长剑正冷冷看着张道远,表情十分谨慎,显然偷袭之下张道远并未重伤让他感觉到面前之人不好对付。另一边,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从一家成衣铺走出,拄着长长的拐杖也盯住了张道远。
“张天师的雷炁。后辈,把你锁链中人交于我们。秦城你自可离去。”屈魂钟老而成精哪里认不得这四圣家族的绝技,之所以刚才没有趁罗天偷袭得手之机再次出手,便是给四圣家族以面子,希望张道远不要冥顽不灵。
张道远看着眼前两人冷冷道:“秦城屈氏?你们也配插手隐圣之事!人是我带来,生死来去由我,轮不到你们说话。”张道远说完向前一跨。罗天长剑一抖,屈魂钟也捏紧了虬杖,一场高手之战一触即发。
山海逆道图 第七十七章 高手之战
张道远显然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一拱手浑身雷炁奔腾,白金光气中隐隐有游龙电闪窜动,光是看便知道威力非凡。罗天的剑未动,但凛然肃杀的剑意已经将四周落叶绞得粉碎。三人中,屈魂钟最为隐而不发,他只是捏着虬杖,仿佛一潭死水,但另外两人心里头都很清楚,一旦动起手来,这个老态龙钟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将是最不可控的变数。
吕典站在一旁心若明镜。这样的局面乃是他一手造成,三方最好两败俱伤,自己便可以趁乱脱身,既成全了林舒语也可以保得性命。时间只是一瞬,却仿佛千万年一般漫长。张道远一声暴喝手持一团白光向最大的变数屈魂钟拍去。屈魂钟老而成精根本不与他对碰,开什么玩笑,跟十万载传承以奔雷擅攻著称的青山隐圣张氏正面刚,他疯了不成!只见他虬杖轻点,一道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瞬间将他推开,同时向张道远砸去。
轰隆一声巨响,张道远掌中奔雷与屈魂钟的石柱相撞炸裂开来,霎时间漫天滚石砸坏了四周无数房舍。张道远一击失手身形一转雷炁化作一道闪电向屈魂钟劈去。屈魂钟虬杖一引将闪电引到一边一桩酒楼顿时炸成齑粉。张道远不得手还要再攻,却见罗天一闪,一道剑光向他斩去。
眼见利剑临身,张道远丝毫不慌,另一只手掌早又准备,一道劈天掌心雷向罗天轰去。罗天见状只得将剑锋一转引开这大名鼎鼎的掌心雷。
三人交手一轮,谁也没占到便宜,只是轮着交换了一个位置。现在罗天守在了老秦酒家门口。他冷冷看了吕典一眼抬手便要抓。张道远岂能容他雷炁一动,一道轰天白雷向他劈去。罗天只得暂避锋芒退到了屈魂钟身边。
张道远缓行两步回到了老秦酒家门口守住了吕典。吕典心下紧张万分,刚才这三人的战斗依然有所顾忌,想要伤筋动骨怕是困难,一旦张道远放弃自己,自己的计划就会付诸流水。不过,罗天和屈魂钟对自己一定是志在必得。看来想要脱身得给这三个人加一把火才行。
张道远冷冷看着眼前的俩人。修真世家和地方郡守勾结在一起要擒拿这个魔道妖人,看来他们也知道了罗魔天道的秘密想要分一杯羹。可是云隐张氏是跟人分杯而食的家族吗?简直是笑话!念及此,张道远气势一横,浑身雷炁再攀升一个量级,白金色的雷炁中隐隐有几条小金龙在游动,方圆十米的房屋瓦舍但凡接触到这种霸气绝伦的雷炁顿时响起滋滋声化作黑色粉末。
“张家雷炁第七重——天罡雷火。好厉害的年轻人。未请教名号?”屈魂钟言语清淡,似乎也没有尊重的意思,看张道远的架势是准备跟自己硬抗倒底。他自然也不会因为仅仅是一个张家人就把自己的家族置于危险的境地。眼前之人便是那杂货铺的老板,自打帝血阵图和天子赐印被盗之后便消失无踪,显然是与此有关,即便不能从他手中讨回那两宗宝物也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秦城,更甚者,眼前这个可能已经知道秘密的张家人也不能留。
屈魂钟瞥眼看了看罗天,只见罗天满眼杀气,显然他压根就不打算让这俩人活着。这家伙自打尝到了权力的甜头之后,心是越来越歹毒了。
“云隐张氏行走天下何人敢问名号?尔等连天师都不会叫了吗?”张道远一身雷炁狂绝天下道。
“好个张天师!素闻天师雷法天下无双,老朽不揣冒昧,今日倒想领教一二。”
张道远冷哼一声道:“天下想领教天师雷法的人多了,但真正领教过还活着的可没几个。”
“好大的口气!”罗天一声吼,利剑一闪向张道远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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