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逆道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堂前碧螺春
他逡巡着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黑漆漆的竹简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吕典。吕典拿起一旁的书引(书引是藏书阁独特的藏书方式,将书籍编号和大致内容写在紫竹片上覆在所藏书籍一边,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像吕典这样前来查阅书籍的人,另一方面将紫竹片有字的一面盖着是防止一些弟子偷窥。)翻过来看了一眼。这书引写得很奇怪,好像并不是某某书籍的介绍,而是这竹简的来历。吕典细细看下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无字天书?抚冥镇?”
这书引上写着这书是这个人少年时代行走天下进入北原冒险时偶然发现的。在北原七镇所在的地区有大量的怪石,怪石临风变发出啧啧怪声。这个人因为径通音律发现这种怪声极有规律似乎是一种阵法,通过巡查北原七镇,他找到了一处荒庐,荒庐四周全是那种怪石,不过大多残破不堪不能再发出啧啧之声。这卷竹简便是他在荒庐之中所得,竹简似乎经历了无尽岁月,但是却如哪荒庐一般没有朽去,上面隐隐约约有一些修道痕迹却看不清内容,所以将它放在这里希望有一天能有能人替他解开这个秘密。
能把竹简放在藏书阁第三层的人在白水书院中屈指可数,吕典想着轻轻展开了竹简。
嘶!这一眼,吕典不禁凉气倒吸。那书引中所说看不清的内容,吕典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种很古老的汉字,吕典自己都不能肯定是不是完全认识。但是,上面的内容只需要看明白几个字就知道是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
这是《道德经》!
山海逆道图 第六十八章 老子之谜
吕典赶忙继续往下细看。他急需确定这部竹简究竟是《道德经》还是斩我道,这两者开头都是一样的,只是到了中间有一些变化。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吕典看得极为费劲,一方面这种先秦时代的文字只能连猜带蒙的看,另一方面这玩意儿没有标点断句基本上属于连连看的模式——感觉哪里点哪里。可是即便如此,吕典依然确认了这份东西。这是正版的《道德经》,而且是以汉字书写的道德经。这个世界的人看不到汉字。关于这一点吕典早在林舒语身上就见识过了。也就是说,这竹简是一个地球人写的,一个先秦时代的地球人写的,进一步来讲,是一个先秦时代来到这里的中国人写的。
先秦时代,中国人,《道德经》。
这三样东西加在一起这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嘶!吕典陡然吸了口凉气。佛道之事,一直以来他都只是猜测,现在他手中握着的恐怕是最直接的证据。是老子吗?是中国传说中一气化三清的太清道德天尊?
我的天!吕典觉得自己就像三流小明星一直想红想搞个大新闻,但一直都没有搞成功,现在突然搞了一个惊天大新闻,自己感觉好像有点承受不了啊!慢着,慢着,如果说老子将《道德经》带到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邪魔妖怪一般的斩我道?毋庸置疑,斩我道肯定是脱胎于《道德经》。
吕典在思考。突然,他觉得自己可能走入了一个思维盲区,自己先入为主总是认为《道德经》在先,而斩我道在后,如果这两者的关系是颠倒过来的……
吕典赶紧摇了摇头,不断否定自己的推论。如果按照斩我道在前,《道德经》在后来推演,那一切就反过来了。老子会不会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而穿越到了地球去传道?想想这种可能,吕典竟然发现是有可能的。老子这人在中国历史上本就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根据史书记载,他出生时已经是老者的形象,须发皆白,而且是生而知之。以前在地球的时候总是把他当个神话来听,不过细细想来,历史上却是确有其人。那他的来历就很有考量的必要。
吕典越想越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难道这个世界跟地球的世界一直都是联通的?那为什么地球不能修真?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吕典眯着眼把竹简放回书架喃喃道:“莫非老子西出函谷是为了回到这个世界?函谷关?门!”
忽然间,那堵巨大的石门出现在吕典的脑海中。吕典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问题是那堵想出现就出现,想不见就不见的门究竟在什么鬼地方?孤山,接龙山,再加上北原七镇,这个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北原地区。”吕典摇了摇头,这个世界虽然大的地名都清楚,但是真要去到那个地方,那真是千山万水,死不瞑目啊。
北原七镇,自己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够穿越北原吗?
沃野镇,怀朔镇,武川镇,抚冥镇,玄柔镇,怀荒镇,御异镇。七个震撼的名字在吕典心头涌动,去还是不去?那里可是北原重镇,即便是三公也不敢轻犯的地方,是北原人的底子。
本来是来查劫龙盘的吕典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中。既有北原的事,也有老子的事,甚至还时不时会想到红雾秘境中的摩诃伽叶。一团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搅在一起,吕典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些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吕典揉着眉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论断,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一系列的事件似乎都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有可能是罗魔天道,也可能是吕典目前都没有看到的东西。看不清,不管自己怎么看都看不清。
忽然,吕典感觉后面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吓得吕典急忙回身。来者竟然是山长李端。吕典手忙脚乱一阵急忙道:“学生见过山长。”
李端须发皆白没了那夜的慌忙显得慈眉善目。他微微一笑道:“子山让你来学习,你却来此发呆,可是有什么疑惑?”
吕典想了想道:“适才我见那里有一册无字天书,觉得奇怪翻看了一下,不就是一卷竹简而已,为何放在那里?”
李端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那件物事乃是老夫年少时所为,不知不觉都以过去百年,没想到它还放在那里,待老夫去看看。”李端从书架上拿下竹简放在手中轻轻展开,双目微闭似乎在回忆那年少时代的意气风发。“想当年,老夫以筑基的实力只身入北原,历经三年跋涉终至传闻中的北原灵丘。怀古当年颜圣大战太古妖魔,不觉入了囚笼风雪,整整一月被困荒野差点死在北原。”
李端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好在颜圣庇佑,风雪停息,我却来到了一处石林。那处石林与我平时所见不同,每一块石头高不超过九尺,圆也不超过七尺,颇有些人形,看起来就好似行军列阵一般。天一吹风就听见石林中传来啧啧之声。”
“啧啧之声?”吕典奇道。
吕典的好奇勾起了李端对少年时代的回忆。这一开口反倒让他更有兴致,他拉着吕典坐到一边的案几上道:“就是啧啧之声。普通石林风过之时多是呜呜的怪声,好像冤魂鬼哭,我曾去西境匹播城见识过那里的万方石林,当地凡人皆说其中有鬼魅,我自不信走入其中,得七日夜安然而返,那石林之中入夜起风,风过石隙仿佛人吹口哨,是分神奇,但是乃是自然造物,绝非鬼魅。但,灵丘的石林之声古怪至极,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蹭一样。这样的奇闻我当然不肯放过,回到灵丘郡休整数日之后,我再去查探,依然如此。我在那石林中住了一月也未发现其中奥妙,不过,我却发现了那啧啧之声的韵律。”
吕典看着眼前这个兴奋的老头子。这家伙恐怕是跟自己父亲一个路子的变态吧!独自一人在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住了一个月,不仅没疯反而还总结出了怪声的规律。这绝对是变态,毋庸置疑。
李端停了一下笑道:“你可知那韵律是何物?”
吕典摇了摇头。
李端闭着眼仿佛在享受什么美妙的音乐,食指轻轻在案几上极有节奏地敲动口中念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吕典皱起眉头。这个内容好想在哪里听过?对了,老秦的酒肆里面好像听一些歌姬唱过。
“山长,这个曲子有什么来历?”
“问得好。”李端兴奋劲头好像彻底激发了,须发微张道:“这曲子本来是没有词的,后世之人多手多脚给它填进去而已。但是,这曲子却是大有来头。相传数万载之前,还是战朝的时候,战朝开国天子战啸霆曾爱上一位妖族姑娘,可是人妖殊途,战啸霆最终没能跟她在一起,那姑娘后来隐于北原荒丘常做哀歌,引的北原高震一带冰雪千年。后来,战啸霆之子征战北原经过高震之时为冰雪所阻,风雪中听得此哀歌,长叹而合,弹剑轻吟一曲,正是这北方有佳人。之后,冰雪消融,天子得以继续北征。”
“这曲子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明白吗?此曲出于高震,这些石林说不定就来自那里。”
“高震?”
“高震就是如今的北原七镇覆盖范围。”
吕典吸了口凉气道:“那女妖冰雪之威竟然能覆盖北原七镇上百万里的范围!”
李端淡淡一笑:“这算什么?圣天子一怒,天地震颤,江河逆流,沧海倒涌,那才是惊天之威。”
吕典这才知道自己对修真境界所知不过沧海一粟。天子如此厉害,那自己丢失的天子赐印岂不是……
山海逆道图 第六十九章 赠书简
心痛,是真的心痛。就好像明明中了五百万,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给偷了!究竟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
李端没有理会吕典的心痛继续讲:“之后我到了北原七镇,一处一处寻找,还真让我找到了不少线索,逐一排除之后,在抚冥镇和玄柔镇之间的一处山谷中我发现了成片的石林,不过大都是破碎的。再往里就是那荒庐,孤零零立在山谷中间。我怀疑那可能就是当年女妖居所,荒庐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卷竹简放在书案上。我觉得内中定有妖族之事,结果没想到是一卷空竹简。”
“那您还把它放在这里?”吕典脸上是惊奇,心中却是惊喜,要不是李端对这件事是分执着自己恐怕没有机会看到这份写着《道德经》的书简。
“我总觉得这不应该是空简,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写在上面,只是我们没有办法看到罢了。”
是啊,这世界除了我恐怕也没人能看到了。吕典在心底嘀咕。
“之后我还收集了不少那种怪石,不过那怪石一旦离开原地就不能再发出啧啧的声音了。”
吕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李端的时候他那内堂天井两侧放满了怪石,当时他还好奇那是什么石头,为什么摆在那种地方,现在方才知道,原来是李端那变态爱好的收藏品。这种骨子里透着邪气的东西他都敢往家搬,真不愧是吕典亲情认证的变态。
“不知山长之后可还曾去过那荒庐?”
李端摇了摇头:“太遥远了,就算是飞都会累死。我也老了,早已不复年少时的狂傲,如今只是再看看那怪石聊以回味,已然不能再听到当年雪夜中的啧啧之声了。一生虚度百余载,及至老时空遗憾。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李端笑了笑仿佛放下了重担,道:“一直以来我就等着有个好奇之人来问我此事,今日你这一问也算是解了我的心结,他年你若是解开这个谜团也请不要吝啬与老朽分享一番,也不辜负老朽今日这一番苦心。”
吕典面部肌肉抽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活见鬼了,自己好好的去探你这个秘?也是自己手欠,非要去拿这个黑漆漆的竹简。一想到这里,吕典又感觉庆幸,若非自己好奇拿起竹简看了看又怎么会发现《道德经》?一饮一啄都是命啊!
李端将竹简地给吕典道:“它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把它教给你吧。是继续我的路,还是把它扔了都由你。”
“山长,你不是说放在这里等待解开他的人吗?”
“一百年了,看过它的人千千万,我也被人嘲笑了千千万万次。不想了,你愿意拿去给人看就拿去吧。”李端笑着轻抚竹简仿佛再向一个老友告别,竹简微微放光撤去了禁制。他将竹简放在案几上转身离去,行走间显得轻快了不少,看来那荒庐的秘密真的让他耗费了一生去解,到了最后依然无果。他把竹简交给吕典既是一种放弃的泰然,也是觉得自己将希望交托,能有得见秘密揭开的一天。
吕典揣着竹简离开了藏书阁,天色早已入夜。这一下午李端跟他谈得不亦乐乎,虽然大多数是李端在说,他在听,但是他的收货不少,至少知道了一些北原的事情,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朦胧的月光照着吕典有些清凉,怀里揣着的竹简却被焐热。千难万险自己都走过来了,北原又如何呢?不管那里是女妖的居所还是老子的驻地,他都必须去看一看,唯有此方才能放心。
穿过文园,吕典依然没有看到龙千玉,看来梦如的事情对她的影响不小。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书院了。再往前便是画园,吕典刚入园中变感觉到了一股凛冽之气。明明没有什么,为什么会感觉心里毛毛的!
吕典皱皱眉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一张冰冷似铁的脸和一张柔媚入骨的脸同时出现在吕典的眼眶之内的时候,吕典终于知道那种不详的预感因何而来。自己竟然忘了跟梦如说冯子山的事!可以想见冯子山见到梦如在自己房间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一定是想杀自己的心都有了。
“师父!”吕典赶紧走到冯子山身边鞠躬行礼。
“夫君,你怎么了嘛!”梦如揉着身子就贴了上来。
吕典赶忙推开她道:“你干什么!”
梦如嘟着嘴显得很委屈道:“人家就是想你嘛。”
我天,这女的是疯了吗!怎么一天一个样,搞什么鬼?吕典红着脸看着冯子山。
冯子山冷哼一声站起身道:“明日一早随吾进圣宗。”说完,冯子山冷眼瞥了吕典一眼向门外走去,吕典刚要跟上去说明一下,却不想冯子山一下子停住了。吕典闷头撞在冯子山背上吓得赶紧后退道歉。
冯子山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了夜色中。
梦如赶紧上来抱住吕典的手臂摇摇晃晃道:“夫君快给人家弄吃的,人家饿了嘛!”
吕典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甩开梦如道:“你发什么神经!”
“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吗?”梦如站定又恢复了媚态内敛的样子。
“喜欢?问题是你能不能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后就喜欢咯?”梦如两眼放光又娇滴滴地黏了上来。
吕典真是想扇自己一耳光,完全就是口误:“我我,算我说差了行不?得得得,你是我姑奶奶,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你等着,我给你弄东西吃去。”
梦如嬉笑道:“要我给你打下手不?”
吕典忙抬手拒绝道:“姑奶奶,您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哪能让您亲自动手。”吕典说着赶忙出了房间,一溜湾就进了林若溪的院子。
“哎呀!”当头一张死人脸吓了吕典一跳。这疯子怎么还在这里扎马步,这究竟是疯子还是傻子啊!吕典推了他一下还挺稳当,苦笑道:“你继续。”说完赶忙去到林若溪房间敲响了门。这还是他第一次登林若溪的门。
林若溪有些疲惫地站在门前看了看吕典道:“这月夜,你来我这里干嘛?”
吕典知道林若溪也误会了。我天,这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若溪姐,你救救我吧!”
林若溪皱了皱眉道:“你有什么需要我救的?”
“就是我房间里那位!”
“那不是你未婚妻吗?”林若溪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的?”吕典记得自己好像没跟林若溪介绍过梦如啊。
林若溪打了个哈欠道:“今天下午李端带着林家姑娘来过这里,可能是想找你没找着人,我听那姑娘亲口说的是你未婚妻啊。要不然你们怎么住在一起?女孩子的清白难道不当回事?”
“舒语来过?”吕典惊了一下。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遭了,舒语肯定也误会了。不对,不应该啊,她应该知道梦如的,比武招亲的事情龙千玉是当着她和自己一起说的。应该不至于,吕典相信林舒语,也相信她相信自己。
林若溪见吕典发呆淡淡道:“行了,我看你跟你师父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古板,一个花心。疯子,别蹲了去前院睡觉吧。”林若溪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合上了门。院子里的疯子得了她的令龇牙咧嘴走到吕典身边两手伸着呵呵傻笑。
吕典脸都绿了。
“我上辈子是欠了什么孽债,遇上你们这两个吃货!”吕典扭头出了院子进了南院的厨房。傻子一路走得摇摇晃晃但是依然能跟上吕典。吕典不禁在心中感叹真是流年不利,沾上狗皮膏药不算事儿,还黏上了牛皮糖。
山海逆道图 第七十章 云隐圣境
次日清晨,吕典从柴火堆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昨晚上为了给俩人弄吃的折腾到了下半夜。梦如可劲的挑逗弄得吕典压根不敢在房间里呆,只能去柴房里睡了一晚。
吕典弄了些简单的菜粥把两个姑奶奶糊弄过去,至午间冯子山便来找他。吕典跟着冯子山进了后院,穿过山长的明堂。吕典下意识看了看那天井两侧摆放的石头,除了高矮比较一致以外并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明堂之后是一处空旷的宅院。院子的地下用石板铺平。石板的地面上立着九根形状特异、大腿粗细、雕花刻字的石柱,石柱围成一个圆形,根与根之间距离相等显得极有规律。
吕典看着冯子山。冯子山却不说话。只见冯子山轻轻撩动儒袍伸手向前一探,空气中瞬间荡起层层波纹。冯子山右掌一转仿佛捏住了什么东西,只听他一声轻喝:“开!”
那波纹扰动的空气处顿时荡开气浪,九根石柱顿时飞起旋转一周没入空地上空空气中,只剩一半露在外面。石柱之间有一股星光一般的能量连接,相互如水晕一般荡开瞬间形成了一个浮在院子上空的透着星光的镜面。吕典满眼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冯子山挥手再动道:“天为引,地为灵,接天引地,开!”
话音落,那九根石柱顶部放出光来射入地面,瞬间形成了一个九芒星阵。冯子山抬腿跨入,吕典紧随其后。入阵之后的冯子山挥手一扫,星光散去四周已然变作青山绿泉的一处山坳,山坳口上立着一方巨大的青石牌坊上书着——青山隐圣。
冯子山缓缓走过牌坊,吕典也赶紧跟上。这里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云隐圣宗的山门。
拾级而上,云蒸雾绕,雄日之下,霞光万丈,好一派仙家气势。这是吕典第一次感觉到修真是不染凡尘的仙境。穿过云雾,云海仿佛在脚下滚动,吕典极目远眺,雄山绵延万里,不知其所终。
“师父,这里好辽阔!”吕典本以为所谓秘境就是一处不大的修行之所,有几处亭台,有几处院落,更甚者有白鹿仙鹤的山谷,可是这个地方一眼望不到边,山势雄浑,气吞万里,显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冯子山缓步道:“此地乃青山圣境,乃十万载之前王氏先祖化圣开辟,绵延数千里,青山十万重。云隐圣宗立身于此,种植灵药,养气修真,独得一方灵睿。”
吕典不禁感叹,所谓圣人境界真是凡人难以望其项背。说话间,吕典抬头便见隔山山顶金光缭绕,云霞环抱,气运非凡。冯子山站定道:“在此稍待。”说完,他走到一处界碑前,身前便是云雾缭绕的山崖,那界碑上写着两行古老的篆字——云隐修真途,问心不问路。那界碑旁有一根拱弯的杆子,杆子上吊着一只簪花的铜铃。
冯子山伸手摇动铜铃,四周山雾瞬间散尽。隔山山顶之上一道金光撒下,将冯子山和吕典笼在其中,转瞬之间两人便到了另一边山顶。亭台院落盘山而建,青松山柏遒劲盘绕。一个小童站在阶梯一角躬身道:“两位请入内。”
沿着阶梯往下,穿过亭台山泉,吕典突然觉得这样的所在才配得上修真,而之前自己见过的所谓修真世家跟这个比起来感觉就是一帮乡下土豪。小童引着冯子山和吕典到了一处院落便躬身站在门前道:“两位,请。”
吕典随着冯子山进入其中。此处院落显得瑰丽宏大,世俗气比较严重。刚进院子,吕典就看到了林舒语从中门走出,顾云海紧随其后正在跟林舒语说什么。林舒语抬眼看见了吕典,忽然愣了一下,随后便冷眼往院子西边的房间走去。
吕典看林舒语的样子知道她一准是生气了,赶忙上前拦住林舒语道:“舒语,这么不乐意见我?”
林舒语冷哼一声道:“都是坏人!”说完,钻进房间猛地关上了门,把吕典和顾云海都挡在了外面。
吕典抬起手想要敲门,手停在门上却没有敲下去。他了解林舒语的性子。现在的她刚刚遭逢大难,自己不仅不帮她报仇反而阻拦她。她想求助其他人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帮她,所以现在她看谁都像是坏人。现在与其火上浇油不如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吕典见顾云海要上来敲门赶紧拦道:“好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冷静一下。”
顾云海看了吕典一眼道:“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吕典皱了皱眉。自己有事情都还没跟顾云海说,顾云海却找自己有事?
顾云海带着吕典到了一处松柏之下,巨大的松柏将两人隐匿起来。顾云海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小声道:“吕典,我堂叔死了。”
吕典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莫名其妙,顾道行的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淡淡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亲眼看见你砍下他的头。”顾云海狠狠道。
“那不是你的堂叔。”吕典是分确信,因为现在那个人就在自己画园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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