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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雪小朵
她的那一眼,郑重的仿佛是在托孤。
凤止的手从她肩头垂落,道:“阿朱,本君在殿外等你。”
行到大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留在那里的少女,她的拳头一直紧握着,没有片刻松开。
待大殿上的人走得只剩白泽,沉朱才疾步走到他面前,扯住他的衣袍问他:“白泽,可有办法救墨珩?”
白泽乃通晓万物的上古神兽,只有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她才能死心。
白泽垂目望着她:“沉朱,吾若有办法救他,便不会等到百年之后。”
沉朱闻言,手不禁颤了颤,颓然地松开他,眼眶又红了起来。
白泽见她表情,略有些无措,抬起手想碰她,中途又缩回去,道:“沉朱,墨珩的三魂皆已亡逝,七魄也早不存于世间。”又道,“吾没能救他,对不起。”
她的眼睛更红:“三魂七魄亡逝,就没有办法了吗?”
白泽以沉默回答她的质问。
她的手垂下去,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被掏空。
白泽能够感受到她的哀伤绝望,却无力让她恢复豁达开朗的模样。只要墨珩尚有一息留存,他都可以想办法,可是,他要怎么唤回一个三魂七魄都不在的人?
不,也许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个办法无人能够做到罢了。
沉朱却没有漏过他眼中泛起的细微情绪,问他:“白泽,你可是有话没有说完?”
他避开她的目光,道:“并无。”
沉朱却道:“白泽,为何不敢看我?你果然有话瞒着没说吧。”
他顿了顿。他表现的很明显吗?可他明明是个面瘫啊,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世上,的确存在可以唤回魂魄的办法,可是,那个方法却是一条死路。弄不好,就要拉整个六界陪葬。就算告诉她,也只能为她多添绝望。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白泽把脸转回她,真诚道:“沉朱,吾没有说谎。”
沉朱默下去:“是么……”姑且信了他的话。
却在此时,听到一个慵懒的男声:“明明已瞧出端倪,为何这般轻易就信了?”
她怔了怔,有些惊慌失措。浮渊,她为何会听到他的声音?
难道是……体内的蛊虫。
他似是听到她的心声,轻笑:“聪明。你我体内种了相同的蛊,你的所思所想,都逃不过我的掌握。”又道,“劝你莫要动它,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否则,它会立刻咬断你的心脉。”
沉朱极力定下神,在心中问他:“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浮渊只道:“你只需问白泽,知不知道引魂灯。”
沉朱的手不自觉握了握,把脸转向白泽,问他:“你……可知道引魂灯?”
听到引魂灯三字,白泽兀然怔住。是谁,告诉她的?
见白泽不说话,沉朱目光灼灼,又问了一遍:“白泽,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引魂灯?”
白泽默了片刻,点头。
沉朱继续问他:“此物有何用?”
白泽道:“点燃它,置于体内七七四十九日,可引失散的魂魄回归本元。”
沉朱眸子霎时被点亮:“此物可还在六界?”
白泽知此事瞒不过她,只得道:“引魂灯如今悬于幽冥兰若界上空,用于镇压兰若界的恶鬼亡灵,乃冥界的镇界之宝。”
听到引魂灯的用处,沉朱的眉眼渐渐沉下去,问他:“若我欲取引魂灯,为墨珩引魂呢?”
白泽望着她,淡淡的眸子里有哀伤漫开:“沉朱,引魂灯不可离开冥界。”
冥王将兰若界封存,数十万年一直隐瞒引魂灯的存在,便是害怕有朝一日它会为人所觑觎,除自己以外,六界之中知晓此事的人只怕寥寥无几。
是谁将此事告诉沉朱,不可饶恕。
他的眼底多出一抹阴影,补充:“冥界若乱,人界也不能幸免,人界一乱,就是六界之乱。”
沉朱听到此话,身子重重晃了晃,是啊,如今六界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能如此冒险。
她颓然地撑上额头:“浮渊,这便是你放我回来的理由吗。”
对方的语气里有蛊惑的味道:“一个六界大乱便可换回墨珩,于你而言,当真不值得吗?”
她为此话心旌大动,那个表情映在白泽眼中,惹他眸光一晃,双手落到她肩头,紧紧握住,语气难得的严厉起来:“若取引魂灯,必要与六界为敌。沉朱,你是崆峒上神,不可有任何动摇,墨珩上神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沉朱的神智被他的这句话召回,精致的脸上漫开一片深沉的绝望。从未有一个时刻,如此刻这般让她为难。
脑海中响着浮渊事不关己的冷淡语调:“我不过为你指了一条明路,如何抉择,全凭你自己的意愿。”嗓音寒彻透骨,“阿朱,就算你不背叛六界,总有一日,六界也会背叛你。”
沉朱肃然而立片刻,突然失笑:“浮渊,你莫不是以为,为了墨珩,我什么都会去做?你不要忘了,我与你不同。墨珩想要的,是六界的朗朗乾坤,是崆峒的江山万里,他走了,我便为他守着这乾坤和江山。”冷冷道,“你死心吧,本神绝不会成为你扰乱六界的棋子。”
男子听后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好,好一个为他守着江山万里。我很好奇,如果将你的身世公诸天下,这六界之中,有谁会念你的这颗赤诚之心。”
白泽见面前的少女眼睛突然睁大,一抹凌厉的煞气自她身上散发而出,漆黑的眸中有一浪又一浪的暗潮,仿佛要将她自己侵吞,不由得唤她:“沉朱!”
唤了好几声,她的眼神才恢复一缕清明,她攥住他的衣袖,将眸中情绪掩去,语气疲惫:“白泽,我累了。”
白泽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沉朱,你需要休息。”
凤止等在殿外,听到动静后,回头。安静地走在白发泽身边的少女,眉宇间是深深的疲惫。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凤眸中泛起幽冷光泽。浮渊,你放她回来,便是想看她为墨珩肝肠寸断吗。还是说,你有其他打算……
少女行到他身边,仰脸看向他,眼里一片黯然。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伸手将她扯入怀中,轻柔地抱住,温声安慰:“阿朱,没事了。”





凤皇在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凤止,今日不行
沉朱回来之后,没有提及雾隐山中发生的事,众人照顾她的心情,没有多加询问。
成碧最近有些为她的状态担忧,打从她自雾隐山归来,整个人便沉默了很多,而且变得不大与人亲近。不光是夜来和白泽,就连凤止都受到了冷遇。
有一个多月,她总是独自在观星殿,对着墨珩上神的棺木一坐就是整日,不发一言,亦不让人靠近。夜来和白泽轮番过去陪她,都被她冷淡的赶了回去。成碧只得去请示凤止,对方垂下文静秀雅的眉眼:“成碧,本君这个月,已被赶出来二十九次。”又道,“这几日,本君总是等她睡着,才将她抱回房间,可是第二日醒来,再去敲她的门……”低眉苦笑,“人就又不见了踪影。”
成碧默了默,对凤止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沉朱的这种状态又持续了半个月,让成碧欣慰的是,她终于不再对着棺木发呆,也不知是脑子里搭上了哪根筋,转而对墨珩书房里的古籍残卷生了兴趣,每日都见她抱着一摞书卷研读,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近日还听她吩咐夜来和白泽将六界能搜罗到的古卷都送过来。成碧心里直犯嘀咕,帝君这是怎么了,从前不是最不喜欢看书的吗。
不过,她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自然是一件好事。
托福于那些永远研究不完的古籍,凤止仍然处于受冷落的状态。
云初殿外的桃林中,白袍少女沉静的身影坐在桃树下,正握着一卷书闭目沉思。微风袭来,少女的宽大衣袖和握在手上的书卷轻轻晃荡,书页声显得更加安静。
凤止在十步开外的地方顿下,将那道清寂身影望了一会儿,才轻脚行到她身边。桃色花影里,青年低头将少女手上的书卷抽走,对方感受到他的动作,睁开眼看向他,眼眸幽沉冷寂,夹着点点茫然。回神之后,眸中才多出一些暖意:“凤止。”
他握住书卷在她面前坐下,目光扫了扫那一页的文字,问她:“你在研究镇压恶鬼的方法?”
她将书卷抽回掩上,淡淡道:“恰好翻到此页罢了。”看到他的脸色,问他,“你昨日没有睡好吗?”问完之后,才想起昨夜之事,有些自责,“凤止,你其实不必陪着我的。”
昨日,她不知何时在书房伏案睡去,醒来的时候已躺在被窝,想来是凤止把她给抱回去的。
她朝他的脸伸出手,想了想觉得不妥,半途想缩回去,却被他及时握住。
他拉着她的手贴到他的脸颊处,呼吸清浅:“阿朱,为何缩回去?”
她道:“被人看到,多不好。”
凤止打量着她:“被谁看到?”
她咳了一声,道:“成碧有时会来奉茶,她那个人最八卦了,还是小心为妙。”
说完,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布了茶盏,捞起冒着仙气的茶水饮了一口,听凤止似笑非笑开口:“所以,阿朱是怕被成碧捉奸吗?”
沉朱冷不防呛了一口,凤止及时化出一个帕子递过去给她,她捏了帕子的角边擦嘴边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凤眸弯了弯:“你与本君的私情,早就闹得六界尽知,此时才想着避嫌,不嫌太晚了吗。”捞起一盏茶水润喉,恢复淡淡的语气,“阿朱,你最近,有些冷落本君。”
此处是崆峒,不是离凰山,她让他与她分房睡,他遵命照办,可是,这些日子,她竟连独处的机会都甚少给他,就有些折磨人。
而且,看她的样子,好似还有事瞒着他。
沉朱望着面前青年清秀白净的脸,顿了顿,选择转移话题:“你打算何时回凤族?”
凤止的脸上尚留有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渐渐冷下去:“阿朱这是在,送客?”
沉朱望了他一会儿,朝他疲倦地笑:“凤止,我们本来说好,待我解开大哥与墨珩之间的心结,便与你离开六界,做一对平凡夫妻。可是,现在看来,我做不到了啊。”虽然很努力,眼底却还是流露出一抹低落,“凤止,阿朱做不到了呢。”
如今的她,已经无法兑现那个承诺。墨珩不在,大哥的敌意又那般露骨,放眼六界,她哪里还有可以托付之人?
凤止语调轻缓地确认:“所以,你想要放弃本君吗。”
沉朱的目光微晃,手在衣袖间缓缓合拢,直视他的眼睛:“凤止,沉朱此生只爱过一个人,除他以外,只怕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让她放弃他,她做不到。可她……却也无法再朝他更近一步了,也许,她永远也走不到那个终点了。”她脸上的表情孤寂冷清,“你到底……明不明白?”
话刚说完,就被男子拉入怀中。
凤止的声音温柔入骨:“阿朱,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站在原地,等着本君就是。”耳畔响着他有力的心跳和低缓的嗓音,“剩下的路,本君会把它走完。”
上一刻在心中筑起的固若金汤的防线,下一刻就因他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溃散,眼睛刹那就红了一圈。
凤止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刚刚移到她唇边,她就往后撤了撤,摇头:“凤止,今日不行。”
温淡的眸中掠过一抹不悦,下一刻就做了个决定——不理。
唇贴到一起时,沉朱轻微地颤了一下,仍要撤开,后脑勺却被他以手掌稳住。落到唇上的力道渐次加重,男子的气息愈发霸道热烈。
理智渐渐被磨去,像是节节败退的将领,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很快就退无可退,只剩下垂死挣扎。
清风拂过,青袍少女与白衣青年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如同一副缠绵悱恻的画卷,渐渐在落花中模糊。
唇舌纠缠片刻,自心口处突然蔓延开锐利的疼痛,惹沉朱身子一阵痉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重重将凤止推开。
凤止还愣着,她就撂下一句“我去找成碧”,落荒而逃。
清风之中,青年沉默片刻,缓缓蹙起好看的眉头。
耳畔传来清风翻动书页的声响,凤眸偏过去,落至桌案上的书卷上,眼底有幽冷色泽泛起。不由得沉吟:“阿朱,你究竟想做什么?”
沉朱奔出几步,听到脑中响起男子调侃的语气:“好一出郎情妾意。”
她扶上身畔的一株花树,缓了缓,道:“浮渊,把虫子从我体内拿走,你这般监视着我,很好玩吗?”
男子轻哼:“你当我很乐意看你与凤皇你侬我侬么?记住,他碰你一次,蛊虫便咬你一口,若是想被咬死,下次就再对他投怀送抱试试。”
“你……”
正待骂他,他就单方面斩断了与她的联系,好似心情不佳,只撂下冷冷的一句:“你好自为之。”
她扶着身畔树干半晌,渐渐皱起眉头。看来,只能暂时与凤止保持距离了。
雾隐山中,绯衣袭身的男子神色懒淡地坐在九曲回廊下,望着廊外桃花零落,衣袍松垮,自一侧肩头滑落,底下的衬袍亦有些凌乱不整,他的侧脸轮廓清冷,整个人好似自骨子里透着清贵之气,又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和桀骜狷狂。
他伸出手,将落至自己掌心的花瓣捏碎,血色的汁液刹那便染红苍白的指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深漆的眼眸渐渐阴翳无比,只听他自鼻子底发出一声冷哼:“凤皇,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白发神君抱着一摞书简,走在通往云初殿的路上。及腰白发在发尾处绑起,身上一袭古旧的纯黑长袍,一眼看去并不华贵,却无一处不透着精致。青年身材颀长,五官漂亮,本该桃花朵朵开,可惜的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为他在华阳宫挡掉了许多桃花——众宫娥纷纷表示,那张看上去冷冰冰的脸,实在是让人不敢上去搭讪。
名唤成碧的女官远远看见他,却弯着眼睛凑上去:“白泽神君,又来为帝君送书吗?”
白泽自高出他视线的书简后,看了少女一眼:“嗯。”
成碧乐呵呵地伸出手:“我来帮你。”
他却避开,道:“不必。”打量她的身板一眼,道,“很重。”
成碧没理会他的拒绝,仍然为他分了一半的重量,与他并肩而行,开口:“白泽神君……”
却听男子淡淡道:“白泽。”
“嗯?”
“吾名唤白泽。你从前如何唤吾,日后便如何唤吾,不必有所忌讳。”
成碧愣了愣,杏眸浅浅转笑,白泽还没有晋为上神时,她的确直呼他为白泽,不过,那时的白泽还是软绵绵的一团,可以缩在她身上懒洋洋的睡觉,如今身份地位都不同,她也就随其他人一起唤他一声神君,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想到此处,忍不住笑道:“你变成这副模样,倒让我忘了从前那个好吃懒做的白泽兽。”边笑,边往前走去。白泽顿了顿,跟上她的脚步。他好像留下了不得了的黑历史。
到了云初殿,成碧把书简还给他,告辞离去,他一进沉朱的房间,就见少女满脸喜色的朝自己奔来:“白泽,来得正好,我找到可以替代引魂灯镇护兰若界的方法了!”




凤皇在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本君却是最后知道的
沉朱感觉到白泽的气息,立刻握着书卷朝他奔过去。
青年把抱着的书简在近旁的魑纹长案上放好,眼中流光微动。
这几日,她醉心于研究古籍,原来是想从古籍中找出代替引魂灯镇护兰若界的方法吗?
复活墨珩的执念,竟已在她心间深种至此吗……
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世间不可能有替代引魂灯的方法。就算有,也一定不会比覆灭六界更简单。
少女的眼中却带着一抹狂热,把手中的残卷给他看:“白泽,此处有记载,兰若界是六界至阴至邪之地,需要以至阳之力镇护,引魂灯之所以能够镇住兰若界的鬼气,便是因为它的灯芯是太初的至阳之火。所以,只要能炼化出同样的至阳之火,便可暂时取代引魂灯,镇护幽冥。”
沉朱想,她与冥王季曜因为紫月之事结过梁子,对方定然不会轻易答应借镇界之宝给她,可是,即便是抢,她也要抢回来。
谁料,她的话音刚落,就被白泽泼了冷水:“炼化至阳之火,谈何容易。沉朱,做不到的。”
沉朱眼中有不悦掠过,下一刻,却眯了眯桃花眼,往他面前凑了凑:“所以,你其实知道炼化的方法?”
白泽为自己的多嘴默了默,别过脸去:“吾不知道。”
少女却命令他:“白泽,看着本神。”语气里夹杂着稍有的危险气息。
白泽没有动,脑袋却被一双手给扳正,面前是一双幽深的眼睛,眼底弥漫着清冷高贵的光泽,微微扬起的眼角,让他的心莫名动了动。
“还记得你曾经是怎么对我发誓的吗,‘吾之神力,愿为崆峒帝君沉朱所用,除非九州山崩,四海水枯,否则,不违此誓。’”她对着他念出曾经的誓言,淡淡道,“白泽,只要四海九州还好好的,你就是本神的奴仆,现在,本神命令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得隐瞒。”
望着她的眼睛,白泽生平第一次觉得,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叹口气,乖乖道:“至阳之火,需集齐上古的四种本源神力同时炼化,才能够炼得,这四种本源神力的宿主早已不在六界,唯今能想的办法,只有找到他们生前以神力炼化的器物。这四样器物,早已由不同的主人继承,想要全部夺取,绝非易事。”
沉朱的手自他脸颊滑落,垂下眼,又抬眸,问他:“是哪四样器物?”
他道:“妖界的皓月枪,天族的碧落伞,东海的定海珠……”顿了顿,“还有,凤族的凤血玉。”
沉朱的身子微微一晃,神情渐渐凝重,皓月枪在琉光手中,夺之不易,碧落伞乃天帝所有,即便以崆峒上神的名义请他割爱,以他的肚量,料想没有那么简单,定海珠乃东海的镇海之宝,若轻易取走,东海定会动荡,她又怎好向水君开这个口。忍不住沉吟:“能够拿到的,就只有凤血玉吗……”
凤血玉是凤族之物,只要向凤止开口,他应该不至于舍不得吧。
想到这里,稍稍定了下心。
白泽却道:“沉朱,凤血玉如今并不在凤族。”
她眸光微晃,皱眉:“不在凤族,又会在何处?”
白泽道:“在天族的锦婳长公主那里。”
沉朱的眼睛里有点点茫然:“怎会在她那里?”话说完就隐约记起,那位天族公主的身上似有罕有的凤族血统,凤止对她好似也有些不一般……
白泽淡淡解释:“锦婳长公主的姑母本是凤族上神,那凤血玉便是由她的本源神力炼化,因她生前无儿无女,天帝兄妹是她仅有的血亲,又加上她平生厌恶男子,所以吾推断,凤血玉十之*是在锦婳长公主那里。”
沉朱听罢沉默良久,才敛下眉,道:“所以,本神势必是要与天族为敌了。”
白泽望了她一会儿,问她:“沉朱,你要取这四物吗?”
她的神色复杂,眉宇间写满了迟疑与为难,若是其他四物,她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为墨珩取来。可是,皓月枪代表的是妖界的权威,权威被撼动,妖界势必大乱,碧落伞高悬于仙界上空,不仅能保证仙界风调雨顺,还能使仙界免遭煞气入侵,天帝自然不会轻易将此物交给她,定海珠就更不必说了,弄不好,人界就会成为汪洋浩泽……
为了她的一己私欲,当真值得吗?
她的表情渐渐变得苍凉冷寂,嘴唇抿成一条线,内心的纠结全都写在眉宇间。一只大手朝她压下来,揉了揉,白泽的嗓音虽淡,却在一瞬间定了她的心:“沉朱,有些事无需多想。你要什么,吾便替你取什么。”
沉朱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感受着头顶的温度,缓缓问他:“白泽,我的决定,是否过于自私?”
“你不过是,遵从自己的本心罢了。”
沉朱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已恢复从前的清明透彻。
“你刚刚说的对,人生在世,无需顾虑那些条条框框。这四样东西,先取了再说。”
白泽点头,又拍了拍她的头,道:“不可鲁莽,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转身欲走,“吾去知会夜来。”
沉朱忽然唤住他:“且慢。”
他回身,见她避过自己的眼光,敛眸道:“此事,暂时不要告诉凤止。”
白泽向沉朱告辞以后,略作思量,抬脚朝百翎的厢房而去。
唤作百翎的女子听罢他的话,猛然立起,总是波澜不惊的脸带上了点点惊骇,“你说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敛了敛,沉声道,“不行,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向君上回禀。”行出两步,又道,“多谢白泽神君直言相告,不知夜来神君知不知晓此事?”
白泽道:“沉朱吩咐,不可将此事告知凤止上神。”
百翎点着头,了然:“所以,神君才来这里寻我的吗。”不由得露出钦佩的表情——通过她来转述,的确算不上抗旨。白泽神君的脑子,竟然这般好使。
他饮干了一杯茶,面瘫着脸起身:“吾与你一起去。”
一道赶往凤止那里去的路上,恰好遇到夜来。立在一旁,听唤作百翎的女子向青衣神君转达适才的那番话。
夜来听罢,神情亦是一顿,而后,满脸凝重地转向白泽:“百翎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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