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萌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潭
方明的目光微移,看着不过半月明显更消瘦的老父亲,心头一软,唤了一声:“爹。”
方德一愣,定定地打量方明半天。
“让父亲操心了!都是儿子不孝!我会好好养病,听你的话不出府门,还请爹宽心。”
如果忽略方明一脸病容的话,只听他平静的声音,真会让方德误以为前些日子跪在牌位前三天三夜,依旧固执地不肯向自己认错的方明,是他的错觉。
在他身上,这一刻居然找不到任何固执的影子。
“爹请回房休息吧!”
方明的声音再起,方德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朝外走,只是转身时看了李贵一眼。李贵一震,跟着出去了。方明看在眼里,却像没有看到一般,乖乖地喝了药,躺下休息。
“你对他说了什么?竟令他吐血!”方德这不是迁怒,他只是想知道原因。
李贵躬身道:“回老爷,只有一句钱姑娘让带给公子的话:‘我和他,有缘无分’!”
方德皱眉沉思片刻,道:“难怪难怪!若不是她这句话,想必这痴儿也看不清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也好,只要这孩子能想通就好。你去吧!好好照顾公子!”
“是!老爷!”
方德伫立良久,终于长叹,离去。
李贵折回,看着方德离开后才打发了房间里的下人,方明也适时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李贵关上房门,笑呵呵道:“公子!这可不像平常的你!怎么才听了老朽一句话就沉不住气了?”
“还不快说!”
方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笑容却多了三分。听这话就知还有后情,他就知道钱多多不会对他这般绝情的。
李贵于是将査府一行所见所闻,一一说来。他发誓绝没有半点添油加醋,可是自家公子怎么笑容又不见了?
“澹远他,对钱姑娘倒是极好!”
嗯?这语气怎么有股醋意?
李贵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公子,你也知道的,钱姑娘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哪里去管对方是什么身份?那个,她连査大公子都敢吼,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至少,她跟公子说话一向是柔情似水的,不是吗?再说了,钱姑娘吼査大公子,也是因为担心公子的病情。”
方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目光柔和起来,问:“她,过得好吗?”
这……
到底是说好,还是不好?
李贵为难地望着自家公子,一犹豫道:“应该不好不坏吧!除了不知道什么原因,钱姑娘答应不出府门半步外,在府里的生活似乎过得还可以。而且被钱姑娘收容的那些人如今都在査府,听说都归钱姑娘调教,钱姑娘每日还教他们认字呢!”
方明一直静静地听着,半晌问道:“李叔你说,钱姑娘为什么退了婚却又会选择回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钱姑娘是被迫的!若是她和査大公子两情相悦,就不会主动退婚!既然退了婚,那两个人就没什么关系了,只不知道査大公子拿什么威胁钱姑娘不得不听他的。”这也是李贵苦思不解的地方。
方明苦笑道:“之前我一直病着,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细想来,倒是我误会钱姑娘了!”
“难道公子知道原因?”
方明反问:“试想若李叔是钱姑娘,在与我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有什么是她最担心而澹远又能拿来威胁她的?”
李贵猛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赐婚!”
“没错!正是赐婚!圣旨一下君命难违,钱姑娘想必是担心这一点,才会委曲求全。”想到这一点,方明的心如刀绞一般难受,咳了数声,才缓过气来。
“公子!公子!唉!还是要先调养好自个的身体才是,否则岂不是辜负了钱姑娘的一番情意?”李贵劝慰。
方明点点头,躺了下去。
天赐萌夫 242.第242章 242 李代桃僵
距离方明吐血那日,已然过了八天。在这八天里,却发生了一件惊动整个海宁城的事——査瑜成亲!
在海宁有査、苏、方、陈四大家族。査家乃文宦之家,一门皆文官。苏、方两家皆世代经商,富甲一方。海宁陈氏号称海内第一望族,素有“一门三阁老,六部五尚书的美誉。在海宁,还有一个不成规矩的规矩,那就是査、陈二家联姻,但凡陈家这一代有女儿,是一定会嫁入査家的。
査府要办喜事,自然是广发喜帖,诚邀亲朋好友于十月十八前来观礼。
昨日得知此事,可是方明并没有收到査府的喜帖,只是听到了风声。如今他卧病在床,若是他再不去阻止,他很担心等査瑜真的和钱多多拜堂成亲,只怕会追悔莫及。
方明心急如焚,坐在书桌前看似平静,实则手心里全是汗水,浸湿了一直握在掌心的红色扇坠,心底只剩下一个声音:不可以成亲——他要去阻止——
他霍然起身,朝门外走去,刚一推开门却见门外直直站着一人,正是他的父亲方德。父子二人隔门对望,眼神都有些复杂。
方明突然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方德长叹道:“雨生!时至今日你还不能放手吗?天下好女子多如过江之鲫,你何必非她不可?何况她今日即将嫁入査府,成为他人之妻,你就算现在去也阻止不了。凭你手无缚鸡之力,想要硬闯的话只怕连大门也进不去。”
“爹,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方明脊背挺得笔直,仰头道:“孩儿此时若不去阻止,必定会抱憾终身。没有她,孩儿生不如死。”
“什么?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活活气死为父是不是?你怎么……”方德太过震惊,一时气得语不成句。
方明深深一拜,起身,快步向外跑去。
“孽子!孽子啊!”
方德再怎么生气、震怒,却也知拦不住儿子的脚步,也不能拦,拦了可真就失去了这个儿子。想到了这些,方德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罢了,罢了……
十月十八,对査府来说是大喜之日。府里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大红花轿从査府出发,在海宁城绕了一圈又回到,一身华美喜服蒙着鸳鸯喜帕的新娘,款款走下轿子。
一身红衣的査瑜,亲自上前,牵起新娘子的手引领着一步步登上査府门前的台阶。
“且慢——”
方明孑然一身,不疾不徐地走来,不早不晚赶在一对新人进门拜堂前,适时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査瑜一个眼神,青龙、白虎立时跑过去将人拦在数米之外。早料到他会来,也早有防备,是以査瑜一点也不惊讶。
方明的目光从二人紧握的手上滑过,定格在自他出现后一直无动于衷的新娘身上,眼神中不无受伤,却站在原地不动,扬声说道:“我有几句话要当面问钱姑娘!”
査瑜回身冷笑:“方兄若是来喝喜酒的,澹远欢迎之至!若不是的话,就此请回,我不希望在大婚之日节外生枝!”
方明跨前一步道:“如果我坚持呢?”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四周宾客更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方家与査家乃是世交,这两兄弟的交情也比旁人要深厚一些,可眼下却为了一个闹过丑闻的女子,当众争风吃醋起来,也真是奇闻!
方明恍若未闻,眼光死死盯着那一对身穿喜服的背影,心底在呐喊:钱姑娘!你真的要嫁给澹远吗?心甘情愿嫁给他吗?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之间又算什么?我来救你了呀!为什么你不肯揭开盖头看我一眼呢?
他不可能不紧张,不可能不在乎。
那个女子是他心爱的女人,他岂能容忍她和别的男子拜堂成亲继而洞房花烛?这是任何一个陷入情网的男子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方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阻止这场亲事,可他必须前来阻止!无论结果如何!
在心底即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想过若是钱姑娘和澹远真的……洞房了,他是否还能不改初衷?是否干冒天下之大不讳娶一个被休的女子进门?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愿去想,只希望来得及……
“来人!严守门户,今日不许任何闲杂人等扰乱本公子拜堂成亲!关门!”
査瑜一声令下,査府大门开始关闭起来。査府几十个侍卫鱼贯而出,分列两旁,把守住査府大门。
闻言,方明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青龙白虎手忙脚乱地阻拦,却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真的伤他,竟被他冲到了大门口。
“不要——钱姑娘!钱姑娘!你不可以拜堂!你快出来!钱姑娘——”
方明忽然冲过去一把揭开了新娘盖头,露出一张如花娇容,却不是钱多多!
新娘是同为海宁大户的陈氏之女!
事实上喜帖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査、陈二家缔结良缘!只不过他没有收到请帖,没有看到这句话罢了。这桩亲事,是两家长辈早就订下的,只不过査瑜一直在南书房陪伴圣驾,婚事才拖到今时今日。
方明当场愣住了!
不!这不可能的!钱姑娘去了哪里?
査瑜冷哼了一声,拉着由始至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新娘起身,抬手制止査府守卫,斜睨了方明一眼,笑容带了一丝诡异。
“我与表妹指腹为婚,希望方兄有成人之美。”
这最后四字,似乎别有深意!
方明微皱眉,却一时也不知他打什么哑谜,只能愣愣地看着一对新人入府,三拜天地。
这一场喜宴,差点变成一场闹剧。
方府。
一间厢房内,方明不时走来走去。
怎么回事?
钱姑娘不是新娘?査、陈两家联姻,本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査瑜怎么会和别的女人成了亲,那钱姑娘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来找他?
方明在房中踱步,半晌愁眉不展。
“来人!”
不过盏茶功夫,厢房里里外外挤满了人。众人集思广益,可这事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若兰呢?怎么没看到她?”
方明猛然想到一个可能,小武一愣,回道:“没看见!好像在査府的时候人也不在。”
“不对!这事不对!”方明喃喃道:“若兰与钱姑娘虽是主仆,却素来情同姐妹形影不离,她断不会离开钱姑娘身边太久。”
众人齐齐色变!
李掌柜声音颤抖道:“难道是李代桃僵?”
“一定是査府搞的鬼!我找他们去!”小武恨声道。
花伯喝止:“回来!你去有什么用?”
方明道:“想必此刻人已不在査府,去了也是空跑一趟。”
众人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透,不约而同地想到査瑜敢用假的钱多多蒙骗他们,又怎么会不留后手呢?只怕他们前脚刚离走,后脚他就带着真的钱多多离开了吧?说不定早几日钱多多已经被提前送走了。
是夜,微雨。
杜牧诗云: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方明却只能站在窗前,独自望着灰蒙蒙的夜空黯然神伤。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钱姑娘!你在哪里?何时你我才能相会?可知……百花已残……泪,难干。
方明轻轻吟哦着,一滴清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千里之外!
雁门关!钱多多一行四人,于十月十九傍晚抵达此地。接连数日坐着马车赶路,吃睡都在上面,让钱多多十分疲惫。
海宁城发生的喜事她一无所知,只因早在那日之前的数日,也就是十月十三,査瑜便命朱雀玄武秘密带着钱多多北上。
点穴、下迷药什么的最讨厌了!
等钱多多迷迷糊糊醒来,她已然在赶往雁门关的路上。回是肯定回不去的,她不认识路啊!而且身无分文!只能听之任之。
雁门关,群峰挺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素来是咽喉要塞。历史上北宋国力不强,几次北伐均以损兵折将告终,基本上是寸土未得。这里。辽人擅攻,宋人善守。雁门关即是两国边界,也是北宋的边防要地,于是集结数十万重兵“把守三关”,以期遏止辽军铁骑由燕云十六州疾驰而至的威胁。到了后来,大清朝的地域已经扩展到有史以来最大最辽阔,钱多多自是知晓这段历史的。
山风吹来,衣袂飞扬。
望着眼前蜿蜒于山巅的内长城,犹如玉带联珠,跌宕起伏的山峦,在缓缓落下的夕阳中巍然屹立,钱多多不由惊叹连连!
“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凉州。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置身此地,方能感受到西北重镇的气派和风光。”
朱雀玄武站在钱多多身旁,亦有同感。他们是粗人,不会吟诗赋词,只是觉得回到这里便觉得无比亲切。战场才是一个战士该待的地方,虽然大清自入关后,久无大战事。
“姐姐!很冷啊!”
若兰一句煞风景的话,顿时破坏了当前的气氛。钱多多解下身上的披风,顺手披在了若兰身上。
“是有点冷!走吧!我们住哪?”
“姐姐,还是你披着吧!”
若兰哪里肯让自家小姐挨冻,正要推让,被钱多多一瞪,顿时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朱雀一言不发地在前带路,玄武只得跟在钱多多身边回答:“今夜只怕要委屈少夫人在马车上歇息,明日午时便可抵达太原府!”
钱多多哀呼:“什么?还要睡马车?”
“这个,快到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说辞?”
天赐萌夫 243.第243章 243 思君,君不知
月光倾洒,山风刺骨。
钱多多终于体会了边关苦寒四个字的真谛!真的很冷!可看朱雀玄武二个人穿着单薄,坐在大树下面闭目养神,却像没事人一样,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边关气候。
这才十月啊!真不知道寒冬该怎么度过!
钱多多缩在马车里,冻得瑟瑟发抖,哪里睡得着觉?索性带着若兰走下去绕着马车开始跑步。朱雀玄武对“晨练”这一项运动并不陌生,闲着无聊竟也跟在后面跑起来。
跑了几十圈之后,四个人身上都暖和起来。
钱多多让朱雀玄武捡了些干柴,升起篝火,四个人便围坐在一起烤火取暖。
钱多多渐渐地开始走神,若兰几次问话她都没反应,若兰自顾说的高兴也没在意,朱雀也玄武却看在眼里。
那望月出神的女子,分明是在想着谁。
会是他们的主子吗?还是……方家那位?
被他们猜对了!钱多多确实在想人。
李掌柜那日拿来的账册,她早已派人还回去了,里面藏了一句她对方明“我心永不移”的回复:随缘!
只能随缘!
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勉强在一起,是自讨苦吃!不是她不去争取,不是她心意不坚,而是她很清楚自己早已心有所属。
私心里,她当然希望能和査瑜走到一起,可是连她自己也知査瑜身份特殊,这又是她封建奴隶制度下的大清朝,他与她能不能终成眷属真的很难说。钱多多并非自轻自贱,也非自卑,她只是站在更高的角度看清了她和査瑜的未来。
理智让她远离査瑜,情感上却又情不自禁地思念着他,思念那个她曾为了救他豁出性命的妖孽男子,可他却已不记得与她之间的一切……
想到此,钱多多心头一阵抽痛席卷而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动人的诗词,究竟藏着几分心酸几分苦楚、几分深情不悔、几分刻骨铭心?月儿弯弯,夜色撩人。
情之一字,总是如此困扰人心。
与方明上次一别已有月余,不知他的病情可有好转?可曾看到她的回复?可曾放弃他的执念?还有那个顶着査瑜容貌的妖孽少年,她该如何才能走进他的心里,如何才能与他携手一生?
钱多多秀眉轻蹙,怎么也挥不去脑中的身影,忍不住轻声吟咏:“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一开口,旁边三个人齐齐愣了。
愿我如星君如月……月?方明?丫鬟若兰如是想,心直口快问道:“姐姐是在想方公子吗?”
“胡说什么?要想也该是我们公子!”玄武一怒而起。
“哼!才不是呢!”
“就是!就是!”
若兰猛地站起来,不甘示弱反驳:“我是姐姐的贴身丫鬟,姐姐喜欢谁难道我会不清楚吗?她明明喜欢的就是方公子。”
“你!”
找死!这是对他们的挑衅。朱雀也怒了,腾地起身和玄武一起怒瞪着若兰。若不是因为她是少夫人的贴身侍女,真想掐死这个让人讨厌的小丫头。
“少夫人喜欢的是我们主子!也只能是我们主子!听到没有?再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小命!”玄武声色俱厉地恫吓,和朱雀一左一右把若兰围在中间。
两个彪型大汉,一个明明吓得不轻却依旧拿眼瞪回去的小丫头,这一幕落入钱多多眼中,顿时让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别欺负若兰!”
这等于是在为若兰撑腰!
若兰一听,立刻推开朱雀玄武,跑过来红了眼圈,委委屈屈地告状:“姐姐!他们就会欺负我。”
玄武顿时满头黑线,他们可没动这丫头一根指头,哪里欺负她了?居然恶人先告状。朱雀脸色一沉举步跨前,玄武急忙一把拦住他。
“少夫人!我这位兄弟比较冲动,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少夫人最好能管好你的丫头,别再让她口无遮拦说出什么激怒我兄弟的话。否则,咱们自然不敢对少夫人不敬,可一个小丫头的死活那就另当别论了。”
闻言,钱多多的笑容渐渐变冷。
玄武若不说这番话,她只当这三个人在玩闹,可他们如此轻贱若兰的性命还敢当面威胁,她想不生气也难。哪怕他们的性命如今在这两个人手里。
她缓缓起身道:“我喜欢谁是我的事,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替我做主。若兰不能,你们也不能,你们的主子自然更不能。我这个人素来比较护短,若兰如果有任何意外,你以为你们两个还有命在吗?”
朱雀玄武惊愕的发现,这个仅比若兰高半头却还不到他们二人肩膀的柔弱女子,眨眼之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傲然而立蓄势待发,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淡淡朝他们望来的目光中,一闪而逝的杀机,绝对不是他们的错觉。
眼前女子一身凌厉气势,令朱雀玄武震惊地发现,自己仿佛看到了他们主子的影子!二人对视一眼,为看到彼此眼中同样的震惊,错愕不已。
“呜——”
“呜呜……”
便在这时,一声类似狼的嚎叫声,在寂静的夜空响起来,随之像是一呼百应般,一声连着一声同时响起,当场吓得若兰朝钱多多身边一缩。
“什、什么声音?”
“是……狼群!”玄武脸色一变,立马朝篝火中多添加了几根柴木,抽出随身佩刀和朱雀严阵以待。
钱多多脸色也是一白,以她的身手遇上三两只自然不成问题,可要让她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对付不知道有一群狼,只怕她要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怎么办?”
“我哪知道?跑吧?”
“好!上车!”
玄武本是随口一答,见朱雀居然赞同,而且已经朝马车跑去,一愣之下随即也跟着跑过去。钱多多和若兰眼见,当然不敢迟疑,一起冲了过去,手忙脚乱上了马车。朱雀不等三人坐稳,已然一抖缰绳驾车而去。
“呜——呜呜呜——”
朱雀挥动马鞭,狠狠抽打在两匹骏马臀上,马儿吃痛发足狂奔,马车在夜色中一阵疾驰。明明是朝着狼声相反的方向跑的,可前方不远处从地上匍匐而起的一只只野狼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大爷的!这群畜生居然也懂埋伏?怎么办?我们好像被狼群包围了!”玄武连连色变。
“废话!”他有眼睛难道会看不到吗?
朱雀一边控制住躁动不安的骏马一边查看四周的情况。被颠得七荤八素的钱多多,也从车厢里露出脑袋,四下一望,看见那一双双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饿狼眼神,脸色又白了三分。
“这么跑不是办法!狼怕火!掉头回去!”
玄武一听,立即附和道:“对对!前面过不去,我们还是快点回到火边!快!掉头掉头!”说着来抢缰绳。
“你闭嘴!”
朱雀挥开他,调转马头朝原路返回。
“你凶什么凶?有本事你冲着那群畜生凶啊!小爷今日要是丢了小命,死前肯定要拉你一起陪葬!谁让你选这么个破地方?”玄武没事可干,只能借着耍嘴皮子来掩饰恐惧感。
朱雀斜睨一眼,丢给他一句:“死了好!耳根清净!”
“你这个混蛋!少在这里幸灾乐祸!等狼群发动攻击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惨烈地死在小爷前面。”
“就凭你?”
朱雀轻蔑一眼瞥来,玄武顿时哇哇大叫:“你那什么眼神?我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公子的四大亲随之一,武功不比你差!你保护少夫人,看小爷今日大杀四方,怎么教训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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