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难求

楼海话音防落，云兮便也冷不防的笑了起来，好似听见了什么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放肆！”还为等脸色骤变的楼海说话，站在云兮身后的仙兵就已经将利刃架在了她的脖颈上，抵着她莹白如血的肌肤。
云兮笑声略收了收，两指夹住那细嫩的刀片向旁边推了推，口中说着“抱歉”，脸上不见一丝诚意。
“仙君，小女子不过笑了一笑，就要被这般对待，到底是仙君，好大的气势，小女好怕怕哦。”
楼海眼角跳了跳，挥手让那个把剑的仙兵退下。当然也没有错过之前云兮用手指挪开剑锋的那一幕。神情更加慎重了起来。他的仙兵，不管是天仙还是玄仙，再不济那也都是仙。所用之剑也都不是凡品。
凡人的都觉得仙器好、威力大，却不知道仙级法宝到了他们的手上未必是他们能受用的住的。
别的不说，就是铸造最低级仙剑所用的玄金精铁手指大小就重逾千金，一柄仙剑所用的玄金精铁至少万余斤。这种重量的仙剑架在脖子上对于一届凡人——即便是离飞升只差一步的凡人却也不是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就移开的。
“你到底是谁？”楼海问道。
云兮将那盛着半杯茶水的白玉杯圈在指间晃了晃，头也不抬地道：“仙君，我云兮虽不是大能，却也不是任人哄骗、任人宰割之辈。在这种时候，我只身一人冒着被误认为是叛徒的风险来到这里，给您带来可以让令公子复生的消息，却被您又哄又骗的，若不是这茶水还不错，我早就想一走了之了。”
楼海苦笑：“小道友说笑了，楼某何时对你又哄又骗了呀？”
云兮笑道：“小女子年纪虽小，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的道理还是懂的。况且，就算仙君大人方才猜错了大半，总有一样是猜对了的，我是带着目的来的。当然，作为达成为我目的的交换条件，我会告知令公子复生的方法。”
楼海的脸色沉了沉。对于哄骗一说云兮并没有透露只言片语，但其中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楼海沉声问道。脸色虽不太好看却直接忽略了关于哄骗的话题。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真的有点被看透的心虚。他提出的条件看起来不错，可也就是看起来而已。如果云兮真的被升仙一事遮了双眼迷了心窍从而答应了楼海的条件，那么真到了升仙天劫到来的那一天，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有一只灵兽，从我修行开始就陪着我。但是一年前它不见了，听说是仙君的人带走了。我那灵兽身怀谛听血脉，想来如今仙界也很难见到身负神兽血脉的灵兽，仙君令人将它请去指点一二也不足为其。但我和我那灵兽感情十分好，如今都已经一年了，我很想它。所以借此时机，还请仙君开恩，让我将我那只灵兽领回去罢。”
云兮见好就收，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灵兽？”楼海乍一听说此事还真的有些云里雾里，他身侧的仙兵俯身就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他的脸上便划过了然之色。他问道：“你问的，是那只叫做辩善的灵兽？”
云兮点头道：“正是。”
楼海哈哈笑道：“小道友，还真是不巧，若是别的什么要求我还真的都能应了你，只恰好，这个要求我没有办法答应。”
云兮皱眉，问道：“为何？”
楼海摇头，并不愿意说出原因，只道：“不管为何，这个条件我是没有办法答应的，你换一个罢。”
云兮摇头：“我只有这个条件。若是谈不妥，那便罢了。”说着，便要拂袖而去。
只不过刚站起来，脖间就是一阵冰凉，数把仙剑交叉抵着她的脖颈。
云兮站住，动也未动，扬眉看向楼海，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怎么？仙君大人可是瞧上小女子，所以舍不得我走了？”
楼海面皮抽了抽，掀了掀眼皮，回了一句：“是呀，怎么着？虽然小道友的条件我答应不了，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呀。不如，我将小道友送去与你的灵兽作伴吧。”
云兮似是没想到楼海这么无耻，面容覆上了一层薄怒，愤愤道：“你这是想要囚禁我？”
楼海微笑着抚了抚自己的长须，道：“小道友怎能如此想我呢？我这里虽不如仙界好，但琼浆玉露、天材地宝是不会少的。小道友且安心住一段时间。”
“你这样关着我，是不打算要令公子复生的办法了吗？”云兮问道。
只要人留下了，有的是办法撬开口，何必一时强求呢？楼海但笑不语。
一声令下，云兮虽未被五花大绑，但被两个仙兵死死看守着押解向外走去。
云兮没有过多的挣扎，但是愤愤的神情已经显示了她的不满和不甘。
“进去！”两名仙兵将云兮带进一座小院，猝不及防的伸手将她推进门中。云兮跌坐地上，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大门重重阖上的声音。
院中一片安静。
“呵。”一声低笑从她的唇间溢出。





上仙难求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云兮站起身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环顾四周。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子，景致也十分别致。可云兮知道这里依旧没有脱离那一方空间之术所化的芥子空间中。
这方芥子空间不用多问，必是楼海所有，作为芥子空间的主人对于此方空间有绝对的控制权，所以楼海并不担心云兮会逃离这里。
逃脱这种事情暂时也不在云兮的计划之内，她漫步走过回廊，通过莲池上放的半月桥，踩过碎石铺成的小径，最终停在小院正厢房的门口。
门是紧闭着的，门口还放着一份食物，但食物并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辨善？”云兮开口轻声唤着。
半晌，里面没有一丝的动静，她上前几步，轻轻的推开了门。
屋子里面光线很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氛围。
“辨善？”云兮探进脑袋去，视线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角落里那一团白色的绒毛上。
听见云兮的声音，那一团白毛似乎颤了颤，但依旧看不清深埋在那毛发中的面容。
云兮将门完全拉开，大步跨入其中，来到那一团白色的身影前。
“辨善。”云兮放柔了声音唤道，伸出手，轻轻的抚上白色的茸毛。
那茸毛下的身影剧烈的颤了一下，随即不可思议般的抬起了头，一双湿漉漉的黑色大眼看向云兮。
“主——人？”瞧见云兮的容貌辨善下意识的开口，但下一刻它又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站起身后退了一步，警戒的看着云兮：“你是谁？”
云兮放下落空的手，半蹲在原地，目光平和的看着辨善，说道：“我是云兮。”
“不、你不是！”辨善十分肯定道。它和云兮之间是有契约相连的。强大的守护契约自它还是一只普通的连灵兽都算不上的狗时就一直跟随者自己，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而不久前，这一道烙印消失了。
契约的消失意味着什么，辨善十分清楚。所以它才十分肯定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气息、样貌和自己的主人十分相似，但她不是那个人。
“我是！”云兮坚定的说道，“你有神兽谛听的血脉，又得紫气提纯后获得了传承，为什么你不自己看看我到底是谁？”
辨善有片刻的茫然，旋即才想起来对方说的一点不错。它身负神兽谛听的血脉，接受了谛听的血脉传承，如今的它可以辨别世间一切善恶，勘破一切迷障。
这种辨别是一种本能，所以当辨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它再次看向了云兮，片刻后讶异的出声：“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她真的是云兮，她还活着！
“你是说，为什么明明我应该死了，却还活着？”
辨善点了点头，双眼中带着无比的期盼。
云兮瞧着那双眼睛，她抬手按在辩善的脑袋上。它的体型比云兮记忆中的要大上了五六倍，此刻坐立着都比半跪着的云兮要高出一个头。可以想象若是它此刻站起来，会有多高大。
心里涌上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随即又泛起一丝淡淡的哀愁——为了那个逝去的云兮。
“节哀。”云兮道，“我是云兮，却不是你的主人。”
辨善不明所以，但并没有开口询问，许久，它哀哀的叫了两声，黑色大眼中盛满了泪水。
云兮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沉默的伸出双手抱住它的脖颈，静静的陪着它。
死亡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亲者痛、仇者快。这种道理谁都懂，但不是谁都能看见自己死亡后各位亲者的反应。
云兮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从某种意义上体验了一番这个过程。心中对于生死，隐约有了一种别样感悟。
顿悟是一种机缘。当你想要时，可能费尽心机都无法获得一次，但有时它又不分时间、地点的落在你的头上。
只不过云兮隐约觉得此刻时机并不成熟，就算有所顿悟所得也会有限。所以当她察觉到时很快就从那种顿悟的玄妙感觉中脱离了出来。
“辨善，我这次来是要带你走的。”云兮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她轻声说道。
“可是，主人不在了，我去哪里都是一样。”辨善还为从失去主人的哀伤之中脱离出来。数万年相伴的时光，虽然辨善时时都称云兮为主人，可实际上它和云兮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主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她不在了，但是她的伙伴、爱人、弟子都还在。”
辨善愣了愣。
“她不在了，你还在，你既然还活着，就不要浪费生命，去寻找些有意义的事情做吧。”云兮近乎冷酷的分析着情况。
“爱人？”辨善敏锐的察觉到了云兮话语中不同寻常的词语，语气尖锐的问道：“韩衍还活着？他们之间不是有同生契？为什么他还活着？”
“因为，她用神魂尽灭的代价消除了同生契。”这件事情云兮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毕竟她也十分奇怪，肉身虽然是继续修行必不可少的条件，但实际上他们重生修炼神魔诀的几人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几十年内修为如同坐了火箭一般的上升，最终依靠的还是他们重生之后依旧是仙帝境的强大神魂。
换句话说，对于七人来说，肉身才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束缚。不然仅凭神识降临在凡界，凡界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七位仙帝境大能的神识从而崩塌爆炸了。
而契约的力量，不管是什么契约都是受制于天地法则，被天道监管的。都说神仙重诺，这种说法也并不是说神仙又多好的人品，所以不会出尔反尔。最直接的理由则是因为不管你是人是仙，只要你承诺了，就等于立了一道言契。这种言契是出口即成，被天道以独特的法则所记录。修为越高的人则收契约的约束越强，毁约的反噬越强。
到了仙人这种层次的修为，想要毁诺，恐怕这边话刚出口那边天劫便劈头而下了。
云兮当初那么轻易就和韩衍立下了同生契，看起来似乎是被韩衍激将法激得。但融合了本我之后的云兮却明白自己曾经丢失了一段重要的记忆，直到最近才得以找回。有一点无法否认，不管她面上看起来怎么都是将那一段过往忘了个一干二净，但在她意识的最深处，还是对他有深深的挂念。
不然，当初在仙界也不会明明和他身为两个对立的阵营，交手无数却从未有真正无可挽回的伤害发生。




上仙难求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叹了口气，云兮无意多说太多别的琐事，只拿眼神去询问辨善的意见。
“她总是为别人想的多一点。”辨善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云兮：“？？？”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无私的人，却没想到在辨善心里会有这样一句评价。
“有什么问题吗？”瞧见云兮那一言难尽的眼神，辨善问道。
“不，没什么。”云兮摇头。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出去？”辨善收拾起自己的悲伤。它不是没有经历过刀霜剑血，即便再难过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而且，有些情绪只能自己独处的时候慢慢释放。
“唔，来都来了，捞一票再说吧。”云兮眯了眯眼睛，回想自己先前喝过的那杯仙茶，颇有些回味地舔了舔唇。
“计划是不错。”辨善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迟疑的道：“这里是芥子空间吧。就算是捞了一票又怎么跑？”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办法还是刚才突然想到的，既然可以悄声无息的离开，不干一票再走就真的太对不起自己跑这么一趟了。
况且，她似乎和楼家的人似乎天生不对盘，从儿子到老子都已经得罪了个光，如今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这，也算是缘分吧。她摊了摊手，想到。
一番简短的商议之后，云兮和辩善二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打家劫舍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只不过好多年没做过，突然重新开张了，想一想心里总有那么些小激动。
如同之前云兮和萧行远分析一般。辨善之所以被抓是因为楼四风发现了辨善和自己之间的主仆契约的存在。
但因为辨善对此并不太了解，所以错过了用契约来约束楼四风的最佳时机。
这么丢人的事情楼四风想要处理却并不愿意对别人详细说明。毕竟自己有一个主人存在这种事情若是传到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耳朵中就是现成的把柄。对于他自己来说就是实打实的耻辱了。
可辨善的存在又十分的烫手。不能杀，不然辨善一死他也只能跟着陪葬，可他更不敢直接同辨善说要解除契约。他命人刚将辨善抓来时自己就试探过，辨善对契约的事情一无所知。可作为立场对立的两方，楼四风肯定自己一旦将实情说出口，等待他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更要命的事，为了掩盖这个事实，让辨善无从发现自己和它之间的联系，他就只能将辨善关着，还要忍着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对方。
所以，辨善才能呆在暂时阻隔契约之力的芥子空间里还被奉若贵宾般的对待。说实话，直到此刻恐怕所有人都以为辨善只不过是楼四风看上了想要驯养的灵兽而已。就连楼四风开口拒绝云兮，也不过是为了留存大儿子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仅此而已。
这一年的时间，辨善缩夹着尾巴做兽，一脸憨厚之像骗了这里不少人，虽然自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并不妨碍它将这里摸了个遍，各种丹药法宝的存放处也是透熟。
此刻有了云兮这个搭档，辨善几乎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两人满载而归的景象。
那画面实在太美，只不过楼海的脸色要难看咯。
…………
两人商量一番之后，辨善站身来甩了甩自己洁白亮丽的毛发，雄赳赳气昂昂的跨出门槛向外走去。
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去了，听云兮大概说了一番最近的战事情况它还是决定先去踩踩点，勘察一番。
如果仙界真打算谈和的话，恐怕最近大家都要忙碌起来，也不知道之前自己四处闲逛时踩点过的那些宝贝是否要挪移地方了。而且，踩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也想私下里探查一番仙界在谈和的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云兮说的对，这个世界的她已经死了，它就算是悲伤也不能忘记她关心、爱护的其他人。既然她不在了，她在乎的那些人就由被她关照了数万年它来继续守护吧。
短短的时间内，辨善的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踏出一步，它的内心都要比刚才更坚定！
“仙君有令，此处院落被封，进出都要通行证。”刚走到门口，辨善就被人拦住了脚步。
不知何时，门口已经站了两个仙兵。辨善还未跨出大门，那雪亮的刀锋就已经闪着寒光映入它的眼帘。
“为什么？”辨善不解的问道。
“仙君之令，我等也是遵令而行。”另一个仙兵说话相对温和，但他手中的剑却没有便宜半分。
辨善没有再问，点点头调转方向返回屋中。
“事情有变，现在进出都要通行证了。”辨善有无精打采。他的天赋神通只是听万事，辨是非、明善恶，却无办法有益于打架这种事情。刚才还踌躇满志的，现在只剩下一肚子的窝囊气。
“既然a计划行不通，那就来个plan b吧。”云兮笑着安抚道。
“什么plan b？”
plan b其实很简单。云兮的肉身现在不过神魔诀四层，堪堪比拟大乘修士的修为，和这一芥子空间的仙兵相比，硬碰硬肯定是干不过对方的。
可是，有捷径可走，哪个傻子又要来硬碰硬呢？
她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上那枚黑色的戒指，目光顿了顿，将其取了下来放在了辨善的掌中。
“这……”
“拿好，一会儿我元神出窍，肉身就放在这戒指中保管，你将戒指再放入你的空间之中。待到出去了再拿出来。”云兮一脸轻松的交代道，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随随便便将肉身交给别人保管是一件多随性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不还给你了？”忍了忍，辨善还是没有认住，开口问道。
云兮却直接回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这肉身又不是唐僧肉，你吃？”
辨善惊恐的摇头，还一爪子捂着嘴巴：“我吃素。”
“那不就是了。”耸了耸肩。云兮身子一软，便倒了下来。还好辨善反应及时，一个虎扑过去，将自己垫在了云兮肉身的下方，妥妥的接住。
“谢啦！”元魂模式的云兮飘在半空中，笑眯眯的看着辨善道谢。那元神看起来轻飘飘的似乎没有半分重量，仿佛风一吹就能散开在这空气之中




上仙难求 第二百七十四章
辨善叹了口气，很是有些无奈。看着那张熟悉中透着一丝陌生的面容，心底涌上一层层的涩意，却又慢慢的压了下去。
“快些，不然要被发现了。”云兮发现辨善有些出神，催促道。
虽说脱离了肉身，元神是比楼海要强大许多的仙帝境，只要做好了伪装，楼海是不太能够发现自己的踪迹。
可，这也只是理论上的。
事实上，元神出窍这种事情，身为仙帝时的云兮鲜少干过。每一次元神出窍也不需要掩人耳目。所以元神出窍那一瞬间仙帝境修为的威压会不自觉的泄出。
云兮敛息的速度很快，但这芥子空间毕竟是楼海滴血认主后的法宝。那一瞬间的异动是没有办法瞒过楼海的神识。
果不其然，在威压泄出的那一瞬间，楼海心口一震，旋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会儿楼海正在和他的部下们相聚开会，讨论下一步和凡间众人谈和的事宜。那一口血吐的莫名其妙，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只焦急的唤着“仙君大人！”
楼海皱着眉摆了摆手，掏出帕子擦去唇边的血迹，唤道：“来人，去给我看看关在芳庭苑的人有没有异动。”
虽然不可思议，打从心底里觉得这样的阵仗不会是云兮或者辨善搞出来的，但从来心性多疑的楼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派了人前去查看。
也就是云兮以元神之力裹了辨善一道离开那小院之后几息的功夫，院子门就“嘭！”地一声被推开。
一队仙兵踏着纷乱的步伐闯进了院中，四处搜查。
当他们打开正厢房的门是，便见了已经化作云兮和辨善身型的替身草人似模似样的坐在其中，面露惊讶之色。
仙兵的队长开口问了几句话，云兮操纵着替身草人也都回答的有模有样，彻底排除了自己和辨善身上的嫌疑。
“替身草人只能有半个时辰的效果。我们要抓紧时间了。”等到那一队仙兵去向楼海复命的时候，云兮对辨善道。
经过刚才的异动，整个芥子空间都戒备了起来，院落之间的道路上随处可见仙兵巡逻，一些路口也有人在站岗。此刻两人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却没有任何人瞧见他两的身形。
这、这、这——太刺激了！
辨善紧张万分，想要开口却又不敢，生怕自己一张口便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只有沉默着装死。
云兮问了几遍辨善该怎么走都没有得到回答，不由地疑惑晚饭，仔细看去，却发现它眼睛睁的老大，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云兮顿时就悟了，呵呵笑道：“笨蛋，你现在被我的元神所包裹，直接神识传音就可以了。”
以前他两之间有守护契约的存在，沟通从来不用多余的考虑，直接心神相连，一思一想都能够直白又简单地传递给对方。
辨善松了一口气，动了动神念给云兮指路。
这一人一灵兽互相配合，在这芥子空间里如入无人之境，又如蝗虫过境一般，所过之处一片鸡毛都不留。
路过丹药房，挥挥手收割了一大茬的仙级丹药，云兮看了看自己的收获，撇撇嘴道：“之前听他牛都吹到天上去了，还以为有多少好东西，也就灵茶还不错，但是量也太少了，其他的还没我储物戒里的能看呢。不过这些低级的东西以后分出来留给弟子们用用还是不错的。”
辨善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楼海不过一个仙君，东西再好能好过仙帝？仙君还是仙帝给的封号呢。一个仙帝就有七十二仙君，以楼海率军打了五百来年还没见过支援的情况看来，这个仙君的分量还不知道排在倒数第几位呢，能有这么些东西显然已经非常不错了。
更何况这个楼海还是妖族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