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嫡子有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江影
“二爷,前面就是金陵了,要不要先去歇歇脚?”请示的是个中年男子,长的规规矩矩的,咋然一瞧,只以为是个顶普通的随从,谁能想到这人是当年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弯刀霸主朱奎。
为首骏马的马蹄未停,迎着风的呼啸声呼呼的作响。马背上一人穿着宽大的墨色斗篷,斗篷被吹的一晃一晃的,露出里面的云纹墨绿色锦袍。
“不去金陵,去下一个驿站再停。”
主人开了口,后面的随从们自是不再多言。
金陵的下一个驿站是元城。元城驿站修筑在元城外官道旁边,倒是方便许多,几人到达元城的时候,天已经朦胧黑。驿站的小厮们帮忙卸了马套,拿了行礼,又有几个穿着稍微体面的小厮领着贾琏一行人入了内室。
“呵呵,咱们元城驿站每日里来的达官贵人可多了,您若晚来一刻,只怕便没了空房间了。”说话的是位长的很是伶俐的小伙子。
贾琏掏出一小锭银锭子,扔给了小伙子,“送点热水来。”
小伙子眉眼顿开,笑的滋润,回答的爽快:“好嘞。”
几人跟着小厮走上楼梯,脚步虽轻,却也难免发出噔噔噔的声音。楼梯口左边的位置站着一个拿着宝剑的年轻后生,穿着青色的劲装,年轻秀气的脸上满是防备的看着贾琏等人。
朱奎见状,眼中也透着防备之色。“公子。”
贾琏轻轻摇头,嘴角淡笑。
身后几人放下防备,跟着贾琏一道往厢房而去。
待过了走廊,走到一间天字房间时,小伙子笑道:“几位爷,这旁边的几间房间都是给几位爷准备的,您几位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小的便是。小的张小二,只唤小的小二就好。”
“嗯。”贾琏轻应,随即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道:“刚刚看楼梯那边的房间有人守着,难道里面住着什么大人物不成。吾等初来咋到,难免不识真人,唯恐冒犯了。”
张小二闻言,警惕的瞧了瞧左右,方才小声道:“爷,您不知道,这里面那位爷来的时候是带着面纱的,平日里也不说话。他们来了这好几天了,也只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咳嗽声。本来小的想着他们大人物必定是要住的幽静些的,没想到他们偏偏要挑地字号房间,又让小的去把里面按照天字号的给布置了,可折腾死小的了。”
“哦——”声音上扬,贾琏笑道:“看来是为挑剔的主,吾等日后注意些便是了,还请莫要多言。”说着又递了银锭子过去。
张小二乐呵呵的接住,满眼星星样,嘴里笑道:“哎呀,小的可是省得的,爷放心吧。”
几人进了房内,朱奎四处查了查门窗,又看了看地形,见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贾琏倒了杯热茶,正要喝,一旁的瘦个子后生便忙阻止。“公子且慢,初来咋到还是注意些好。”说着便要拿银针试探。
贾琏笑着摇头避开,“你们莫要疑神疑鬼,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区区翰林院小官,谁有这份心思对付我。”
朱奎不以为然道:“只怕防不胜防,外面的宵小之辈太多了,林托如此谨慎也安全些。”
林托正是刚刚说话的瘦个子后生。
“呵呵呵,不过公子说的也对,是我习惯了。”
朱奎闻言笑道:“我到是觉得你是想起了你当年干的那些事,这才起了防备之心吧。”
林托满脸通红。当年为了生活,每日里专门给来往的富商贵人下药,然后盗其财物。没想到后来犯到了自家公子手里,原以为必定要送官严办,结果公子却说自己乃是可用之才,收留了自己,这才有了个正式的身份。
贾琏无视两人说笑,静静的听着一旁的动静。他的耳朵较一般人更加敏感,一些细微的声音也难逃其耳。虽然那几声咳嗽声很是低沉,但是他绝对没有听错。
这声音很是熟悉……到底在哪里听过?
朱奎见贾琏一副深思,唤道:“公子,您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贾琏温笑着站了起来,右手放在后背,左手敲着左面,几声之后,方才吩咐道:“你们也去歇息吧,不过今晚警醒些,只怕隔壁旁边住着的不太安生,难免殃及池鱼。”
二人自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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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嫡子有为 第二十五章
`p`*wxc`p``p`*wxc`p` 深夜的元城是宁静的,偶尔几声报更的声音和犬吠声传来,显得夜深人静。
几名腰背宽厚的黑衣人在这黑夜中时隐时现,慢慢接近了驿站。
此时驿站中的小厮们都已经关闭门窗,熄灭了大厅的灯火,独留一盏光芒微弱的油灯,整个厅内显得很是昏暗。近日守夜的正是给贾琏等人带路的张小二。
张小二点了一盏灯笼,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捂着嘴打哈欠,“唔,困死老子了,那帮没脸皮的,尽欺负老子。”
“哐嘡。”一旁的椅子突然倒了下来。
“娘呀。”张小二惊的一跳,躲着老远的柱子后面,瞄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磕磕巴巴道:“是哪位爷啊?”
黑暗处无人应答。
张小二壮着胆子往那边挪动了几步。
“喵呜——”一只大黑猫从桌子上跑了下来。
张小二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原来是大黑啊,吓死老子了。去厨房里捉老鼠去,没事来吓人,小心明天煮了你!”
大黑猫可怜兮兮的跑了出去。
“哼,大半夜的,连只鬼影子都没有,守什么夜啊。”
张小二边抱怨着,边往后院走去。
身后一串黑影从刚刚大黑猫出来的地方走了出来,手上的刀闪着锋芒。
其中一人对着身后之人抱怨道:“怎么拦着我。”
“他们警觉的很,莫要打草惊蛇。”
“哼。”
若是贾琏在此,肯定会发觉这几人的中原口音说的极为不地道,甚至带着浓浓的柔然口音。
在这暗夜中,总有些人是睡不熟的,例如贾琏一行人。
贾琏向来浅眠,特别是这暗夜之中藏着刀锋的声音,自是更加警醒。
早在张小二被惊的时候,贾琏便已经清醒过来,轻轻的坐了起来,按着床边的青锋宝剑。
果不其然,才片刻,便听到隔壁传来打斗的声音。伴随着一群人惊叫慌乱逃跑的声音。整个暗夜的宁静被刀光剑影所打破。
朱奎和林托慌慌忙忙的进了房间,“公子,我们该怎么做?”
贾琏摇了摇头,“这些人来路不明,莫要多事。”
话音刚落,便听到走廊外传来叫声。虽是一瞬,贾琏却听出这是柔然人的声音。
此时这种敏感的时候,能被柔然人盯上的,必然是朝中重要人物。
林托常年行走四方,自然也听过柔然人的口音,咋然听到外面传来这声音,惊道:“公子,看来事情不简单。”
贾琏面色清冷,皱了皱眉,“看来此次要多事了。去帮帮忙。”随即拿着青锋宝剑走了出去。
“是。”二人得了吩咐,往门外冲去。
此时黑衣人和之前守门的青衣侍卫已经打成一团。不过虽然黑衣人众多,却也没有在青衣侍卫的手上得到半点甜头。
朱奎叹道:“好俊的功夫。”
贾琏随手用剑挑着走廊里的黑衣人,随手之处,只听剑身相撞的铿锵声和剑入体内的闷声。
青衣侍卫所守护的房间门窗已经尽毁,房间内没有灯光,只有窗外的月光洒入几点,隐约可见中间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人,看不清容颜,却也让人觉得身姿清俊。那人似乎显得很是虚弱,扶着桌子,传出沉重的踹息声。
外间的青衣侍卫已经被拖住,其中一个黑衣人趁着混乱想要接近房间,贾琏暗眸一沉,青锋宝剑已出。
只听着闷哼一声,黑衣人已经倒地。
贾琏趁着机会冲进房内。
房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却不同于普通的浓苦之味,反而是淡淡的清香。贾琏通识医理,自然知道这药味不是从药里散发出的,而是常年累月里用药后,药性已经倾入肌理中而发出的味道。
看来此人有顽疾。
“你是何人派来的。”那人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沉重,明显是个男子的声音。
贾琏笑道:“兄台放心,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只不过偶经此地,路见不平而已。”
边说着边往前走进一步。
“不许伤害我家主人。”话音刚落,青衣侍卫已经跃进房内,拿着剑指着贾琏。
朱奎和林托拍了拍手,从门外走了进来,边道:“真是没良心,刚刚要不是咱们,你们主仆二人早就被剁成肉酱了。现在还对着我家公子刀剑相向,早知道就不管这闲事了。”
林托边点着灯,边道:“闲事都管了,现在说什么也后悔了。”
灯光一亮,房内瞬间通明了许多。
贾琏等人这才看清楚桌边坐着的人。顾盼便妍,墨发白衣。肤色很白,白的有些近乎透明,却越发的显得眼眸深邃。 透着灯光,贾琏可以看到那眼眸闪着琉璃的光芒。
柔然人?不对,应该是有着柔然血统的中原人!
贾琏已经开始猜测着眼前之人的身份来。
却听到对方道:“是你。”
贾琏微惊,“你认得我?”
那人弯着苍白的薄唇笑了一下,笑容透着冷意,“当年少年状元打马游街,何人不识?”
虽是如此说,贾琏却并不十分相信。
只听对方道:“留夏,放下剑,此人既是当朝状元自是不会与那些歹人一道的。”
唤作留夏的后生方才放下了手中的剑,静静的退至自家主人身边。剑虽放下,眼中却依然透着戒备。
白衣人咳嗽了几声,方才道:“本欲前往金陵会友,没想到被贼人盯上了,幸亏几位相助,日后定当相报。”
林托单手托着腮部道:“奇了怪了,怎么就打劫你们,没打劫咱们了。”
白衣人闻言,眼眸中暗光一闪即逝。
贾琏挑起眉脚,淡笑道:“吾等轻衣减行,自然没有此番劫。”又对着白衣人道:“今日相遇,也是缘分。不知兄台大名,日后也能结交。”
“郁争。”
“原来是郁兄。这个姓氏可少见,看来郁兄非常人。”
郁争淡笑,“见笑了。贾姓才是大姓,真正的世家大族。”虽是这么说,但是面色却丝毫看不出对世家大族的推崇,眼中反而带着丝丝的讥笑。
贾琏也不点破,顺着话道:“都是萌祖上之德。反倒是郁兄人中龙凤,身边的这位青衣兄弟也是身手不凡,只怕非常人。
留夏闻言手已经放在剑柄上。
郁争轻轻咳嗽几声,方才讽刺道:“非常人?确实非常人!在下生来便有顽疾,不能行武,身子骨连常人都比不上,倒真是非常人了。”
贾琏见状,方才一脸诚恳道:“贾某失言。”
“无妨,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
对方未有再交谈之意,贾琏亦无再深聊的打算,自是寒暄了几句,便双双告辞。
如今驿站经此一劫难,自是不便再留,几人拿了行礼,牵了马,连夜往扬州方向行去。
这半宿的折腾,终于平静了下来。驿站的管事们安抚着客人们继续入睡,又连夜拿着木板将破碎的门塞好。幸好那白衣公子和锦衣公子走的时候都留了银两,明日一早找几个上好的匠人将这从里到外整整都是搓搓有余的。
远处,通往京都的官道上,听着一亮普通的马车。赶车的正是刚刚的青衣侍卫留夏。
“主子,那些人往扬州去了,看来果真对咱们无不利。”
车内传来声音,“哼,贾琏。看来四大家族中果然有后起之秀了,倒是有趣。”
“需要属下安排人继续跟着吗?”
“不必,早些赶路回京。”
“是。”随着一身鞭子的响声,马车哐当当的在京道上行驶起来。
元城外的官道上几匹骏马趁着夜色慢慢行走。
林托有些不满的憋着嘴,道:“公子,那两人一看就古怪,你怎么不多问问。”
贾琏淡笑道:“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到底是谁啊?”
贾琏却未再言语。随即抬手扬鞭,马儿嘶鸣一声,撒蹄前行。
另外二人见状,纷纷打马紧跟。
马蹄声噔噔噔作响。
黑夜中透着月色,贾琏的眼眸却透着清冷的暗光。随着嘴角的冷笑,更显得冷冽颤人。
那人虽然极力掩藏,但是贾琏仍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前世的自己也具备的,长期处于高位之上的王族中人才有的气质。天下间的王族众人不少见,有着柔然血统的中原人亦是不少,但是此人不仅是有着柔然血统的王族,而且他还姓郁。若是没记错,当今的忠顺亲王的生母便是柔然公主郁久闾氏。
郁争,元帧!
柔然人竟然开始对忠顺王动手,只怕这其中又另有隐情。难道东疆那边又会有新的变化?此时柔然太子刚殁,储君之争只怕不比边疆的战场平静多少。这忠顺王生母柔然公主又是如今柔然王的亲胞妹,这样看来,这其中倒是存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思及此事,贾琏心神一动。
“林托,你先去邺城那边联系柔然那边的人,打探清楚柔然皇室与忠顺王之间的事情。”
“是。”林托受命,马蹄未停,在岔路出调了个头。便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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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三章搞定,亲们,以后更新为稳定的,请亲们支持哦
红楼之嫡子有为 第二十六章
不管是朝堂的明争暗斗,还是边疆的刀光剑影,都与扬州的林府隔绝开来。在这片大宅里弥漫着弄弄的哀伤和沉闷的气息。
下人们都踮着脚尖走路,生怕吵着自家主母的浅眠。
贾敏的贴身大丫鬟端着药碗从房内走了出来,碗中还剩下半碗黑漆漆的药,散发着浓浓的苦气。
林家内管事林耿皱着眉看了看碗中的药,“太太还是没用?”
大丫头摇了摇头,“没呢,太太乏了,要歇着。”
林忠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太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这整日的困乏,只怕是油尽灯枯之兆。偏偏老爷前几日照顾太太,结果也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二管家在外面。”里面是贾敏虚弱的声音。
“回太太话,是奴才林耿。”
房内顿了一下,又传出话来,“林忠可回来了?琏儿可有来?”
“这……”林耿犯了难。这京都一去一来的,怎么着也要月余的,这林忠估摸着还有个十来天才能到呢。“太太,林忠只得几天便回来了。”
“嗯。”声音轻柔,又没了声响。
大丫头偷偷抹了眼泪。
林耿见状,叱责道:“哭什么哭,晦气得很。”
小丫头这才被吓得收住了声音,声音带着哽咽,“太太这几日的一直交代着小姐和老爷的事情,我,我总是不踏实。”
“不踏实也得忍着!”说完便往前院走去。
前院此时也是一片萧瑟,林如海让人将原先幼子所玩的物件都收了起来,以免触景伤情。那棵幼子出生之日中下的小树也已经连根拔起,原先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小圈,圈里明显是被新土填埋过的。
林如海这些日子也不好受。作为这个府上的掌权人,他不止要忍受丧子之痛,还要照顾宽慰病妻幼女,再加上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的也要招呼些,身子骨便越发的不行了。
“老爷,您好生歇息歇息吧。”林耿担忧的问道。这连续这么多日子,都没有好生歇息过,便是铁打的,也难熬得住啊。
林如海握着拳顶在唇边,忍着咳嗽了几声,“夫人如何了?”
“太太现在药也不用了,整日里都念着小公子。今儿个小姐去请安,太太也没让开门。”想到大小姐瘦瘦弱弱的小摸样,林耿心里一阵酸涩。
“她,不该如此的。”林如海何尝不知道贾敏心中所怨。玉儿自幼便身体不足,这些年来亦是一年到头离不开药。敏儿为了她废了些心思,难免忽略了儿子,如今儿子病逝,她有怨无处发,便都算在了玉儿身上了。只可惜她如今这般精神,自己多说无益,只得好生照顾玉儿,以免她伤心伤身。
看着天际的灰白之色,林如海心里疲惫到了极致。常言道顶门立户,可自己连这独门都难支,不是最无用之人吗
贾琏一行人到达扬州的时候,正是清晨。
林府的下人刚刚开了大门洒扫门口的石狮子,两个青衣小厮看似还没有睡醒,打着哈欠。
另外一个稍微胖一些的小厮伸着懒腰,“咱们府上什么时候会好啊,这几日里老爷夫人吃不好睡不好的,小姐又犯了几次病,这一府上的人跟着受罪。”
“啪”的一声,说话的小厮后脑勺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哎哟。”小厮受痛,痛呼出声。回过头刚要骂两句,便看到林耿黑沉沉的脸。
小厮立马收了话,战战兢兢的哈着腰,“二,二管家。”
“哼。”林耿背着手,沉着脸训斥道:“你们这些小子,这几日没管着你们,便越发的懒散了,一大早的就没个精神气,还在背后议论主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们,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奴大欺主呢!”
说话的小厮闻言,立马跪在地上,磕着头,“二管家,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你——”
“林管家,别来无恙。”
林耿训斥之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转过身来,便见到几步台阶之下,二人牵着骏马直立在大门前,其中一人一身墨绿色的白霏织丝锦衣,玉带束发,面若冠玉,眉目温笑。
“琏,琏二爷?”虽然已经认出,林耿却仍然不敢相信,毕竟以京都到扬州的行程,这消息一去一来的,也不该这么快到的才对,况且也没见着林忠。
似乎看出林耿的想法,贾琏笑道:“唯恐姑母久等,便先行一步了,林大管家估摸着还在路上。”
“琏爷,奴才失礼了,快快进府,奴才这便让人去禀报老爷。”
林府的摆设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就连厅里那个斗彩莲花瓷瓶都摆放在原位上。贾琏心里倒是对林如海这般的持家之道很是敬佩。林家财富之巨,比不亚于荣国府,但是能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确实很是难得了。
林耿引着贾琏入了座。朱奎自是不与贾琏同坐,只站在旁侧,就着下人手上的茶托牛饮了一口茶水。这几日倒是极其辛苦了。
贾琏刚抿了一口茶,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外检传来脚步声。这声音显得有些弱,贾琏抬头看去,便见到林如海穿着一身灰色缂丝长袍走了进来,脸色显得有些虚弱。
“侄儿拜见姑父大人。”贾琏站起身子行了一礼。
林如海虚扶一把,“贤侄不必多礼,一路上劳累了,先坐下再说吧。”
二人方才坐下,林如海便叹了口气。
“你能来的这般快,我亦是放心了。你姑母这些日子里精神极不好,时而念着小哥儿,一会又念着你。我是如何的劝也没有办法。昨儿个晚上闹了一宿,刚刚才歇下。她浅眠,估摸着还未到午时便又醒了的。”
贾琏闻言,脸色有些沉重,“大夫如何说?”
林如海摇了摇头,“说是心病,须得宽慰些。也只是开了几服药调理身子,至于病根,倒是不好除了。”
“侄儿观姑父脸色亦是不佳,可也曾不适?”
“我倒是无事,都是些小病痛,一时半会也不碍事。倒是你姑母,眼看着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心里念着娘家人,偏偏娘家又离得这般远,这才让林忠去报了消息了。”
贾琏站起身子,对着林如海躬身行了一礼,言辞恳切道:“姑父爱重姑母之心,实令侄儿敬佩。”
贾敏确实如林如海所说,还未到午时,便醒了过来,确切的说是半梦半醒。流着眼泪,说着胡话。
一旁的老妈子和丫鬟们都小心翼翼的劝慰着,无奈贾敏充耳未闻。
“姑母。”隔着帘子,贾琏轻轻的唤着病榻之上的贾敏。
犹记得三年前初临异世,亦是在此地,隔着以面帘子,姑母关心询问,慈言慈语犹在耳旁,如今再见,却是如此场景,不得不令贾琏唏嘘。
病榻上没有反应,只听得里间的小丫鬟轻声说:“太太,京都的琏二爷来看您了。”
“姑母,侄儿来给您请安了。”贾琏再次道。
“琏儿?”
病榻上终于传来加冰虚弱的声音,细如蚊音。
“姑母,是侄儿。”
“呜呜呜,真是琏儿来看我了啊。”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快扶我起来。”
待一阵折腾后,贾敏终于面色清醒了些,靠坐在床上,墨色的发披散下来,细细看来,里间夹杂着几根银丝。
“听你姑父说你很是出息,姑母亦是欣喜。”
贾琏谦逊道:“亦是多亏了姑父姑母的栽培。”
“你这孩子,便是这般谦逊有礼。倒是和你母亲一般的品性。”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又变得低沉起来,“我原是想着我的哥儿日后长大成人了,若是能像你这般的秉性,我亦是欢喜了,谁曾想他这么早早的便抛下我了……呜呜呜……”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旁人忙拿着帕子擦着泪,一边又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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