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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宗师在现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微风唐唐
慕容灰气得连新买的衣服都忘了试:“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向来护食,怎么能容忍小雁被人妄加非议。
雁游倒是看得开:“裴先生已经说过要再次鉴定,事实如何,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何必急于一时。而且,你以为就你着急么?”
事实上,雁游自己也同样在意。这件事情若不处理好,于他在业内的名声、乃至即将进行的计划有很大影响。不过,想通某处关窍后,他便不再着急。
被气定神闲的雁游感染,原本怒气冲冲的慕容灰慢慢冷静下来,桃花眼闪了闪,露出一个狐狸似的狡黠笑容:“没错,英教授肯定也急。嘿嘿,他一定会催裴修远。有这尊大佛在,我就不必当马前卒了。”
两人正心照不宣地偷笑间,隔壁正同老友话别的英老话说到一半,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头,他疑惑地说道:“莫非是热感冒?”





古玩宗师在现代 第73章
小巷这一片的年轻人都去上班了,午后,看家的老者幼童因为耐不住酷热,要么早早去外头另寻地方纳凉,要么躲在家里拼命摇蒲扇。
整片民居一片寂静,甚至连树上的知了都停止了鸣叫,独有常家进进出出地往巷子另一头搬东西,忙个不休。
常家老大重伤新愈,只能做些轻巧活计,常叔又上了年纪,最重的体力活儿自然都落在了老小常洪盛身上。
记着下午还约了梁国足等人一块儿去看某社区的足球赛,生怕误了点的常洪盛格外卖力,每趟都死命地多搬东西。
呲牙咧嘴地把一只及腰老楠木五斗橱扛到目的地,刚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儿,见有道人影挡在自己头上。打量对方衣着陌生,常洪盛还以为又有生意上门,便挥了挥手:“要请我们帮忙搬家,先到我大哥那儿登记排队。”
“是我。”
常洪盛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青年,随即漫不经心地又低头擦汗,嘟囔道:“你谁啊——”
一语未了,想起什么似的,他猛地又抬起了头,嘴巴顿时张得比动物园里等投喂的猴子还大:“慕容灰,你和雁子回来啦?哈,你穿得没有以前花哨,我一时还认不出来了。”
“……哼,没品位。”听到花哨二字,一身改良中山装、背着大包小包的慕容灰不爽地嘀咕了一声,再没心情去问常洪盛是在折腾什么,为何突然搬到雁游的隔壁来。
这时,雁游拿着几瓶桔子汽水走了过来。他们中午乘火车回到四九城,先将英老送回去,才折返回家。刚才慕容灰一路嚷着口渴,包揽了所有背囊,催雁游去买饮料。他不知慕容灰其实是不愿他累着才找的借口,还真去买了汽水。
看看整个人都冒着热气的常洪盛,又看看面前的一堆杂物,雁游惊讶道:“洪盛,你们也另买房子了?”
“没啊,是最近东西收得太多,家里放不下了。刚好这里空着,就找他家商量着把房子租了过来,好堆东西。”
常洪盛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朝地上的那堆破烂呶呶嘴:“入这行之前,打死我也想不到破衣烂裳还能卖给老布鞋店裱鞋底。每月单是卖这个,就足够我们一家子吃饭了。现在等我们帮忙搬家的人都排到月底去了,他们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每次收工还请我吃饭。哪里想得到,他们眼里的垃圾要是卖对了地方,那可是比工钱高出不少呢。嘿嘿,我哥老是说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之前的开导,他还不知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你大哥太客气了,我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而已。”一听常家将生意做得不错,雁游也觉得开心。摔伤的事情对常茂云对击不小,对将来的生活也有很大影响。他既然已重新找到目标,那可是件好事。
旁边的慕容灰听到常茂云的名字,神色不免有些微妙。刚要催雁游快走,就见一人远远从巷子另一头走了过来:“是小雁回来了吗?”
雁游没注意到慕容灰的表情,欣然答道:“常大哥,是我。”
这条巷子不长,说话间,常茂云已走到几人面前。
卧床数月,他以前玩命晒黑的皮肤又白回了几分,衬着剑眉星目显得更加英俊。美中不足的是,走路时步子里透着虚浮,没有以前来得精神。
不过,这已比刚刚受伤时好得太多。见他神彩奕奕,当初眉宇间那股悒郁之色早已无影无踪,雁游微笑道:“常大哥,还没恭喜你康复。你气色很好,看来恢复得不错。”
还没等常茂云回答,常洪盛就急不可耐地炫耀道:“雁子,你是不知道,在那些女同志眼里,我哥可不止是气色不错,模样还比以前更俊了。自打受伤后,他原单位的几位女同志就轮流过来看他。有天她们撞到一块儿,站在我家门外嘀嘀咕咕了老半天,说的什么我也没听太真,就听到一句‘公平竞争’。嘿嘿,大哥,你说他们要竞争谁呀?”
常茂云受伤之后,常家夫妇愁完了大儿子的前程,又开始操心他的婚事,生怕儿子的终身大事因伤情受到影响,再找不到靠谱的好姑娘。为此,常母甚至整夜整夜地失眠流泪。
家长的态度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孩子。受老妈感染,常洪盛也挺为大哥犯愁。后来见大哥依旧受欢迎,大大松了一口气之余,少不得要拿出来说道说道。
却没想到,常茂云的反应竟异常激烈。还未等弟弟说完便斥道:“闭嘴!”
“哥,别害羞嘛。这可是——”
常洪盛还想再说,却见常茂云竟已铁青了脸,语气比刚才更加严厉:“我叫你闭嘴!”
“不说就不说,凶啥凶。”虽然打小对大哥言听计从,常洪盛还是觉得有点委屈:这个玩笑开得还少吗?平时对其他人说大哥都不以为意,怎么偏偏对雁子说不得?
见两兄弟间气氛有点僵,雁游赶紧来打圆场:“看来常大哥是想先立业,再谈成家的事,不知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见雁游神色不动,显然刚才那番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常茂云眼神微黯,飞快瞟了一眼旁边笑得分外可恶的慕容灰,沉声说道:“先不说这个。小雁,我之前在破烂堆里翻出了几件古物,看那样式应该有些年头了。我想请你有空时,去帮我看一看。”
这年头大众对古玩的价值认知还不够深,除了精心保存的传家宝外,往往将一些破旧不堪的老物件当成不值一钱的废品给扔了。但常茂云记着雁游的话,知道哪怕外表再不堪,只要是古玩就有一定价值,便将偶然得到的几件东西保留下来,准备等雁游回家后请他去掌掌眼。
对此,雁游自然毫无异议:“好啊,等我回家先见过奶奶,休息一下就过去。”
殊不知他刚刚答应,慕容灰脸上的得意瞬间全变做悻然:他知道小雁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而常茂云又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不敢放肆,便看不出种种端倪。但迟钝归迟钝,任谁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盘里的肉,只要是个男人,心情都不会太好。
说不得,只有想办法子,让这家伙知难而退了。
想到这里,慕容灰不着痕迹地瞪了常茂云一眼,借口奶奶一定等急了,把还想说话的雁游拉了回去。
将慕容灰的敌意看在眼里,常茂云表面不动声色,背后的拳头却是几度放松又再度捏紧,显然心情起伏不定。
但看了一眼被四周老旧民居衬托得越发简洁漂亮的雁家新宅,他眼里的不甘又慢慢沉淀为阴郁。现在的他,论财力远远比不上慕容灰,有些话还不适合说。
等雁游回了家,在慕容灰的刻意渲染夸大下,心疼孙子外出受累吃苦的奶奶根本不许雁游再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他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知轻重又出去忙活。哪怕是在厨房炖补品,也要孙子坐在小脚凳上同她说话,不许乱走。
如是这般,雁游过了三天足不出户,每天进补好几顿的日子。直到原本的尖下巴变得线条圆润,奶奶才满意地放行。
原本刚回来时,英老说让雁游先休息几天,不用急着到学校去。当时雁游虽然口头应着,却并不准备休假,打算隔天就去报道,再去陈博彝的店里看看有没有新活儿。
结果被奶奶强押着在家待了三天,“躲懒”的雁游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等奶奶松口之后,自然只得将常茂云的请求靠后,先去处理别的事情。
对此,同样蹭了三天好吃好喝的慕容灰表示很满意。
回校办了手续,雁游的外出作业就算正式结束了。虽说他的学识底蕴甚至比老师还要深厚,但仍然需要上课,否则考勤天数不够,对学分有极大影响。
对别人来讲,课本上那些佶屈聱牙的术语、层出不穷的文献,需要花很长时间去记诵学习。但凡有点上进心的学生,除了课堂之外,差不多课余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里。个中辛苦,自不待言。
但对雁游而言,课业不过是将他早已学到的东西重新再梳理一遍罢了。所以相较同窗的辛苦,他显得很是轻松。既有闲暇,不免又开始琢磨,该如何在古玩界崭露头角一事。
这是个兼具了运气与实力的圈子,想一夜成名,其实也非难事。比如他可以到潘家园大肆捡漏,以他的眼力,必定件件不落空,届时不怕业内不知出了位少年高手。
可这么做太急进,太贸然。而且世人皆有嫉妒心,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那个时候,他收获的刁难与非议,恐怕将远比认同与赞赏来得多。
再者,这么做得来的名气,看似响亮,实则虚妄。旁人提起他,多半会强调运气好,并非真正认可他的实力。
但雁游想要的,除成名立足之外,更要紧的是业内的支持,前世经历让他再清楚不过业内泰斗话语的权威性,只要份量足够,大师所说的话哪怕是学术意见不同、三五不时搞搞学术掐架的对家,都不敢等闲视之。学术对手尚且如此,更不要提支持者与普通人。
而且说到底,他扬名的目的并非为了利益,而是想在与钟家对上时有舆论支持。所以,他必须展现出绝对的实力让众人信服,忘记他的年龄,只注重他的实力,从而站到他的这边。
实力的展现,必须有一个合适的平台,否则就是唱独角戏。早在广州时,雁游就想到了某个契机。回四九城后经过几天的考量规划,他已是成竹在胸,接下来只看对方肯不肯配合了。
这天傍晚,在自习室写完本周该交的功课,雁游收拾书包,去了即将关张的潘家园,将陈博彝请到家中。




古玩宗师在现代 第74章
在雁游去通州野外作业、到广州参加会议的这段时间里,陈博彝也为了个人收藏瓷器展览一事,忙得脚不沾地。联系场地、布置展厅等等,直到雁游一行回京前夕,才大体搞定。
到底是上了年纪,忙活完这一堆事儿,陈博彝累得够呛,当下在家闭门谢客,准备好好躲两天清静,养精蓄锐。免得等展览正式开始时精力不济。
不过,别的客人他可以不见,雁游却是不能不理。毕竟这次展出的好几件东西,都是雁游帮忙修复的。
尤其是那只精仿的蓝釉描金燕耳尊,经陈博彝几位圈内好友之口传扬出去,早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就等着一睹究竟。如果不是出于种种顾虑,雁游没有公开用燕耳尊“钓鱼”、诱得豹哥及其同伙落网一事,这件古物只怕早在四九城的古玩圈内引起哄动了。
当下雁游亲自上门邀请,陈博彝自然无有不允。一老一少溜溜达达地来到雁家,同罗奶奶、慕容灰一起吃了晚饭。席上老爷子不断询问雁游此次出行的经历,听一回叹一回;雁游也趁机打听了一些展览的事。
等端出饭后果盘时,见火候差不多,雁游便将打算说了出来:“陈教授,如今您店里积年的东西已经修复了大半,剩下的约摸一两个月就能做完。这次展览肯定有不少您的老朋友来捧场,我想沾沾光,借机露个脸,多条挣钱的路子。您看方不方便?”
在潘家园,古陈斋的生意至多只能算中等,人脉更算不得一流。但职业使然,陈博彝结交的基本都是知识分子,其中更有几位出身书香世家的人物。这一类人在古玩界的影响,却是不容小窥。而英老虽然出身不凡,但这几年已经不怎么买卖古玩了,雁游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老人家,便趁陈博彝出个展的机会,提出这个要求。
雁游知道,若能与这些圈内人结交,以后关键时刻,他们只要肯出面为自己说上一句半句,那份量可是其他人的几十倍。
而且,他并非古陈斋的专属雇员,而是计件领酬,所以不会对店里的生意造成影响。想来陈博彝不会不答应。
果然,一听这话,正在续杯的陈博彝马上笑了起来:“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哪,值得你这么郑重其事。小雁,哪怕你今天不开口,我也会这么做。你是不知道,我那几位看过燕耳尊的老朋友都很想见见你,看看是哪路高手做出的宝贝。我若敢藏私,那可是犯了众怒。届时不等你骂我小气,他们就要先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话音刚落,慕容灰顿时眉飞色舞:“那先谢谢陈教授了!”
虽然雁游没有和他明说,但他早隐隐猜出了几分雁游的心思。毕竟天下各派门道相通,武林里新人想出头,多半也要靠老人的引荐。雁游这么做,顺理成章,无可厚非。
倒是雁游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干过这么急功近利的事,却为钟家破了戒。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真正开口时还是觉得别扭。好在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小小纠结了一下也就平复过来。
刚想向陈博彝道谢,却听墙头猫叫鸟叫响成一片。认出那是书生的声音,慕容灰顿时坐不住了:“我去看看,要是它被猫咬伤就惨了,爷爷肯定要揍我。”
“我的猫很乖,不可能咬书生。”雁游也跟着起身一起往外走。那只猫与其说是乖,不如说是面。照他看来,猫猫被书生欺负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听着外面的动静,陈博彝也来了兴趣,摇头晃脑地说道:“敢和猫打架的鸟?奇哉奇哉。都说宠物肖似主人,看来慕容灰你也是好战之人,咱们一起去看看。”
但院墙上的情形却远远超乎三人想像。月光如洗,将一掌多宽的墙头照得清晰无比。只见新贴的瓷砖上,雁游带回的那只小猫正和一只体态肥硕的花皮大猫对峙。
小猫怯生生地刨着后爪,一副随时准备后退的模样,偏偏顶上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不停聒噪,死活不让它逃跑:“既是兴兵来打仗,就该与我动刀枪~大马猴,上啊!咬它!撕它!抢它的小鱼干!左勾拳!右直拳!侧踢!ko!”
也不知是习惯了听从书生的号令,还是真被激起了热血。小猫毅然伸出前爪,给体型数倍于己的大猫颔下来了一下子。但那力道比挠痒痒大不了多少,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示好。大猫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受到鼓励的小猫又给大猫挠了几下。眼见对方眼睛越眯越细,惬意无比,大概觉得讨好得差不多了,再次伸爪的小猫,爪子拐了个弯,直接去拍大猫嘴里的半拉鱼干。
这下子可惹怒了大猫。舌头一卷把鱼干吞下肚,随即危险地冲小猫亮出白牙。小猫吓得尾巴一炸,喵嗷一声直接窜下了墙。
速度太快,原本趴在它头上的书生差点儿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扑扑翅膀在即将大脸着地的前一刻飞起,恨铁不成钢地大叫:“大马猴别走!打它!咬它!抓——唔唔!”
慕容灰板着脸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捏住嘴提好,又向笑得直打跌的陈博彝说道:“陈教授,它的主人是我爷爷,我只是代养。就算宠物像主人,也不是像我。”
言下之意,他才不是为了半块鱼干就煽风点火把别人推出去当炮灰的小人。
话音未落,却听雁游接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只猫很像我?”
虽然他的语气还是一如继往,但相处了这么多天,慕容灰怎么听不出雁游有些生气。冷汗当即就下来了:“小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顺口一说……哈哈,宠物怎么会像主人呢,宠物就是宠物嘛,哈哈。”
除了原则性问题,雁游一般不会往心里去。但他没养过宠物,刚才陈博彝那番宠物肖似主人的话言犹在耳,转头慕容灰又声称鹦鹉是爷爷养的,相当于认可了陈老的话。小猫胆小又耳根软,岂不就是说他这主人就像小猫一样无能懦弱?
无能可不是什么好话,无论是谁得到这个评价都免不了要生气。于是,向来冷静的雁游难得郁闷了,发火了。
见雁游依旧不为所动,显然自己刚才的话不管用,慕容灰赶紧搜肠刮肚找说辞:“都是书生害的,把可爱的小猫教成这个样子。小雁,我这就惩罚它。你觉得是把它的呆毛拔光好,还是把嘴绑起来不让它唱歌?”
雁游还没回答,原本听着呆毛无动于衷的书生,听到后面又扑腾起来,用变了调的嗓子不屈不挠地控诉:“野蛮,粗鲁!大马猴救命!”
“闭嘴。”慕容灰切齿道,“看你干的好事,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
“哎哟,小灰,你这是干什么,快把书生放下。怪不得大马猴急的,一直挠我的裤腿。”
奶奶手上拿着才织到一半的毛衣,小猫吊在她裤管上晃来晃去,明显是被请来救场的。
“……”
慕容灰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悻悻将书生放下,无力地问道:“奶奶,怎么您也叫它大马猴?”
“还不是你家书生起的。它一叫,小猫就跟着跑,正好省得我再起名字——你们两个过来,哥哥们在谈正事,别来捣乱。”
随着奶奶的责备,书生从小主人虚握的手里挣脱出来,一蹦一跳地蹦达到不知何时落地的大马猴头顶,趾高气扬地指挥道:“爱卿,起驾——”
小猫立即况且况且地托着它跑远了。
“……”
这下轮到雁游无言以对。慕容灰说得对,要真信了宠物像主人那句话,认真计较起来,他迟早会被这只傻猫给活活气死。
慕容灰不知雁游已经转过弯来,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将火气撒到了那只还趴在墙头看热闹的大猫头上:“走走走,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大猫慢条斯理地品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小鱼干,闻言不屑地抖了抖尾巴,踱着方步迈上另一家墙头。那冷艳高贵的姿态看得慕容灰将牙磨得越响:“哼,是谁家养的猫,别让我知道,否则……”
一语未了,忽然有人敲了敲雁家的大门。发现是虚掩的,马上自来熟地推开进来,边走边嚷嚷:“雁子,你们都在啊。有没有看见只肥猫,把我今天刚炸的鱼干偷走了,我非要好好教训它不可——哎哟,慕容灰,你踢我干嘛?”
“我在练功,谁让你正好撞上来。”慕容灰冷冷道。
不知前因的常洪盛听不懂他的双关语,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今天还有正事,回头找你算账——小雁,今晚有空吗,我大哥想把上次说的东西拿来给你看看。”
“那几件古物吗?没问题,拿过来吧。”雁游爽快地应道。
一听要看古物,原本笑够了准备告辞的陈博彝顿时又不肯走了,准备留下看个热闹,雁游则去准备点心茶水,独有慕容灰不高兴地生着闷气:老大觊觎小雁,老二又间接让他害小雁生气,常家果然和自己不对盘。老二还能忍,老大却不能忍,等下得想个法子把那厮同小雁隔远些才是。
慕容灰正打着鬼主意,常家兄弟已经带着东西来到雁家。
尚未落座,听到常洪盛提着的布袋子里一阵瓷器相撞的声音,陈博彝有点心疼,忍不住说道:“你们带了瓷器来?还全装一块儿了?”
常洪盛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还没回答,旁边他大哥常茂云已从陈老的神情里品出什么来,连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对?”
虽然雁游还未将陈博彝介绍给他们,但仅凭刚进门时慕容灰那声教授,哪还不知道对方身份,常茂云自然愿意受教。
听他这么一问,原本有些心疼的陈博彝反而乐了:“你去百货公司买碗,人家是怎么包装的?几毛钱一个的粗瓷碗尚且用报纸麻绳裹得好好的,怎么古物反而享受不到这待遇?”
“哎哟,都怪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常洪盛拍了拍自己怕脑袋,懊恼不已。老哥让他把东西拿上,他随手扯了一只有破洞的面布袋子、一股脑地往里一塞就带过来了,根本没想到要仔细包装一下,以防磕碰。
他连忙向面有愠色的大哥保证道:“哥,我都记着了,下次一定注意。”
经过这段小插曲,众人不知不觉提高了对瓷器的期待度。但等常洪盛将东西一件一件摆到桌上,仔细一看,不只雁游与陈博彝这样的行家摇头,连慕容灰这门外汉也大失所望:“虽然形制看着蛮像那么回事,可这质地也太粗糙了吧,准是哪家产鸟食盅的厂子随手烧来玩的。”
慕容灰的爷爷很喜欢书生,鸟食器具均是亲手采买。慕容灰时常跟着祖父去唐人街晃悠,加上家里有年头有来历的东西不少,从小看惯。哪怕对古玩不了解,也练出了几分眼力。当下立即看出,面前这几件形制复古的瓷器,乍眼看着大体不差,实际质地却是肉眼就能看出的粗糙,釉上彩纹的水平也是惨不忍睹,让他一眼就想起了价格最便宜的鸟食盅。
雁游也说道:“都是近年制造的,徒有其形,但本身没什么价值。不过,常大哥,洪盛,你们也别灰心,照现在的情形,你们只要坚持下去,总可以找到真正的好东西。”
陈博彝本以为雁游的朋友,带来的东西必定不差,结果却是大失所望。等问清了常家兄弟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不禁苦笑道:“四九城是天子脚下,大家伙儿眼界都高,想捡他们的漏,谈何容易。”
常洪盛原本在雁游的安慰下不住点头,等听到陈博彝这番话,却是犯了倔性。雁子这么说他肯听,因为两人是兄弟。可一个初见面的老头子端着架子来抹自己的面子,他可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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