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春城

我听得一呛，吴双成更夸张，两根细粉条直接从鼻孔里给喷了出来，还是老项和刀福荣淡定，仍旧不动声色。
“难道你约我就真的为了告诉我那么一句话？”王书卫追问。
使劲咽下嘴里的一块肥肉，又把嘴角流出的油擦试一翻，打了个饱嗝后，我才抬头不紧不慢地回答：“就凭你这一声三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来这呀，真的没其它话要说了！”
王书卫才缓和没多长时间的脸上再次阴云密布，但没等他爆发，我便接着道：“这里面其实大有讲究，你如果再上盘哈尔滨的烤羊腿来，那我就把这里面的东西跟你解释解释！”
“哈哈哈……”王书卫这笑声不知道算不算怒极而笑，但我知道刀福荣等三个兄弟的笑声含义——笑我太二！至于王书卫身后那俩抬着冲锋枪装酷的家伙，我也懒得理会他们的意思，反正看他们憋得也蛮辛苦的。
“再上一盘烤羊腿，大点肥点的！”王书卫又拿起对讲机吩咐一番，等服务员将其上来后，他又对我道：“羊腿我给你上来了，要是一会你不给我说个一二三四，就算今天我不对你动手，那买单也要给你们几人连毛都拔光！”
吴双成拿起小刀麻溜地分别切了一片给我们后，自己也嚼着一大块边吃边问：“这么简单的几个菜，能值几文钱，你还真把我们当身无分文的人了！”
王书卫耐心也真算好的了，硬是强压住了火气回答道：“这菜嘛，看似简单，但烤羊腿一上后就有了个称呼，叫‘东北全席’。价格嘛自然也是因人而定，如果是帮派老大来吃的话怎么说也得8888，三哥在明月帮是仅次于杨二杨老大的大角，虽然没那么贵，但至少也得6666！”
吴双成笑道：“不贵不贵，不至于连毛都拔光！”
“我说的是万，不是元！”王书卫冷冷地插道，这家伙肯定听过上次我在这和祁天鹏斗嘴的事，因为他这个冷幽默虽然有水平，但却是模仿我的创意。
吴双成刚又塞了一块肉进嘴，听了之后连忙停止咀嚼，含混地问道：“这么贵，可以退吗？”
回应他的是王书卫身后那两支冲锋枪的枪口，惊得马尾辫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看斗嘴也差不多了，这江湖中人都有各自的性格，好多玩笑适可而止吧！所以冲吴双成叫了一句：“切肉！”然后抬头对王书卫道：“今天我约你，亲自给你带话要你留意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情面抹不开了过来给你当下挡箭牌！”
从王书卫脸上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也不难为他，向他示意让他身后那两支冲锋枪回避，并让他打开窗户透透气。
这次王书卫没犹豫，等那两人出了包房后，亲自起身打开了窗户。我等他回来重新坐下后低声道：“我得到消息，如果我和你碰面，那么这些人就会对你动手。”
“那你他妈还约我？”王书卫差点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幸好我让他使开了那两支冲锋枪，否则估计他要向我开火了。
我笑了一笑继续道：“你王书卫会怕有人向你动手吗？你怕的，不应该是所有人都怕的，是有人动手了还不知道，苍蝇就是吃了这样的亏才不幸遇害的。”
这个其实不算高明的马屁拍得王书卫冷静了些，我接着道：“之所以说我是来当挡箭牌的，是因为今天随我而来的这三位兄弟，都是我们明月最强悍的精英，只有这样我对你的安全心里才算有底。”
装腔作势半天，终于连哄带骗、半吓半抬说动了王书卫，这家伙点了点头后，又有些自信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相信在东北酒楼我们自己的地方，想要杀我恐怕也不……”
话音未落，坐我右侧的老项大声叫道：“小心！”，而坐在我左侧隔着吴双成的刀福荣则直接向王书卫扑了过去。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还未能开口便被老项一把拉到桌下，耳边同时一声似是经过消音的枪响。
刀福荣将王书卫扑倒后，立即起身跃起从那道开着的木格窗子直接跳出了包房。我抬头一看，窗外的另一幢房屋窗户上有一支枪管快速缩了回去，那幢楼房与东北酒楼我们所在包房只隔了窄窄的一个小巷道，显是有人事先埋伏在那，看来我这张乌鸦嘴还真给说中了，有人真的要算计我们。
王书卫也是聪明人，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起身后一闪背对窗台边的墙壁，慢慢从怀里摸出一支手枪，紧张地喘着粗气。
吴双成反应没那么快，我们起身时他还仍旧坐着，呆呆看着被击了个缺口的桌沿，随后才骂得声“我操”，赶忙闪身靠在窗台的另外一侧后习惯性地往怀里摸去，发现没带枪后又有些尴尬。
我有些担心刀福荣，这里毕竟是二楼，并且这二楼层高不低，从窗台跳下至少有五米左右，所以爬起来后便想过去查看一下。
“三哥小心！”老项大呼。我心头一惊急忙回头，却见这位老哥握着把切烤羊腿的那小钢刀向我用力甩了过来。
我还来不及惊呼，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声，但这次没打进我们包房。
“把枪拿来！”老项冲过来一把夺过王书卫的手枪后，也是一头向窗外跳下，身子落地大叫一声：“阿成，保护好三哥！”然后便快速钻进了对面屋子。
包房里的动静终于让东北帮在外间的兄弟听到了，大力轰开房门后一股脑地涌了进来。王书卫见状大声叫道：“别乱动，赶紧去对面支援那两个老兄，点子在对面房里。”
那一众人又连忙一窝蜂地回头往外，见他们没有老项和刀福荣那种直接破窗而出的身手和勇气，我不由暗自得意。
吴双成听了老项的话后过来将我拉到窗子旁的墙壁边隐蔽好，嘴里向王书卫骂道：“王书卫，你奶的还牛皮不，在自己窝子里都有人下手，你他娘咋混成这泡逼样！”
王书卫估计也有些紧张，没有接吴双成的话，反而向我道：“三哥，现在怎么办？”
遇上这档子事，我能有什么主意？幸好我那两个身手了得的黑月兄弟已经出马，我相信只要对方不是同样了得的人或者特别多的话，应该是能抓到凶手的，况且王书卫的手下荷枪实弹赶去增援了。听王书卫问起，便故作镇定地回道：“好好躲在这就是，等他们抓到真凶再说。”
此时的王书卫对我可是服服帖帖了，真的就这样靠在那一动不动。吴双成不依不饶地接着道：“自己搞不定也就算了，偏偏耍威风让什么警察来搜我们身，害老子们家伙也没敢带，不然用得着龟缩在这？”
王书卫听后问道：“什么警察？我没让警察来搜你们呀！”
看着他一脸的茫然，我知道他应该不像是在说谎，这王书卫有那么多兄弟拿着家伙在这等候我们，想起来其实也用不着大费周折先搜查一番。看来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我约王书卫的事情还是泄露了。
这让我实在找不到头绪，除了我们四人和王书卫，也就只祁天鹏知道此事，难道是他？但怎么想也不可能，这老大不至于为了让我难堪，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人开刀吧！
“你这里早就被人埋伏了，你把吃饭地点定在这还有谁知道？”我先回答了王书卫，然后又盯着吴双成看了几眼，但这兄弟正自气鼓鼓地瞪着王书卫。
我心里一颤后有些自责，关键时刻怎么有些没来由地怀疑起自己最信得过的兄弟来了。
王书卫听我发问，想了一下后道：“绝不会是我这走漏的消息，我带这些兄弟都不知道要去哪，我也没有提前预定，带着他们绕了一大圈后临时决定来这，到了后才打电话通知你的。”
我们呆得这一阵子，也没听见对面楼房里有任何动静，但却始终不敢乱动，直到老项在楼下扯着嗓子大声叫道：“三哥、三哥！”
吴双成慢慢起身确认安全后，才向我和王书卫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起身。我从窗台向下看去，只见两个东北帮兄弟抬着一个人放在小巷的路上，刀福荣和老项则好好地站在一旁。有几个从小巷路过的人想上前看热闹，却被东北帮的人给轰开了。
看着事情应该有个水落石出，我心头一放松，整个人都趴在了窗台上，但想着不能让王书卫这家伙笑话，又赶紧撑起身子，带着吴双成和王书卫走出包房。





惊情春城 第四十三章 神枪手蝙蝠
看见那个真凶的时候，我是十分地惊讶，不是因为那人长得帅，而是对老项的功夫又多了一分敬佩。这是个有真功夫的人呀，一把切割烤羊腿用的不锈钢小刀，竟被他直接飞到了那凶手的脖子上，硬生生地将那人的脖子给捅穿了。要知道那可是仓促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不说，刀也不是他用顺手的小竹叶型专门用飞刀呀！
同样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还有王书卫，他有些不相信似的问老项：“这是你刚才扔出去弄到的？”
老项点了点头应道：“事出紧急，只得借贵酒楼的刀子一用，本想射他手的，却不想给飞了脖子上，倒差点误杀了这难得的线索。”他说这话是面带愧色，浑无一丝炫耀和做作，反倒让我等更加钦佩。
王书卫见那人昏迷不醒，上前想将那小切刀拔下来，手还没碰到刀，便被一旁的刀福荣阻止道：“千万不能拔，除非你想断了这条线索！”
王书卫赶紧缩回了手，抬头问道：“这家伙是哪条道上的？”似在问我们，也似在问他自己那一二十号兄弟。
东北帮那些兄弟一个看一个，但最后所有人都默默地摇了摇头。我看向老项，但他同样也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于是又看向刀福荣。
见我眼中满是问询之意，刀福荣轻声应道：“此人真名不知，但有个很响的外号：蝙蝠！”
“什么？他就是传说中的超级阻击手蝙蝠，不会吧！那他为什么两次都没能击中目标？”王书卫肯定听过这蝙蝠的名号，一惊一乍地问道。
“要是他击中了目标，你此时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刀福荣冷冷地应了一句，把王书卫给呛得呆愣住。
我补了一句：“那是因为我们这老项大哥发现及时，提前出声提醒，最关键是这位刀哥冒着生命危险奋不顾身拉了你一把，否则的话，后果还真难料。”
安全以后，我的思路变得比较清晰，于是便向王书卫先抢个人情来自己受着，因为这样便足以显得我之前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王书卫只当自己听不懂我和刀福荣的话，继续充当老憨问道：“那你们知道这蝙蝠是谁的人吗？”
“蝙蝠行踪诡秘，江湖上传言很多，有说是镇雄帮的、有说是五省庙的，甚至还有说他是我们明月帮的，虽然众说纷纭，却谁也不能肯定。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肯定不是我们明月帮的。”老项接口应道。
王书卫还待说什么，但刀福荣已经走到我身边道：“三哥，我查过了，这家伙是个独行侠，没有同伙，我看还是先将他送医院再说吧，如果让他死了，那线索也就断了。”
我点头同意，转身对王书卫道：“人我们先带走，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但前提是你得先自个保护好自己！”说完后对还在看着蝙蝠伤口处的飞刀对老项啧啧称奇的吴双成喝道：“愣着干啥，还不帮忙把这家伙背上车！”
王书卫在一干兄弟的簇拥下追着我道：“三哥，多谢此救命之恩，还请三哥赶紧查出线索，祁老大那边，我会为你尽量解释的。”态度与之前在包房里简直大相径庭。
“多谢就免了，为了苍蝇，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这顿上千万的饭算你的了，还有这里的一摊子烂事，统统与我胡贰无关！”我一边上车一边回道，机会难得，可要说话封住这东北仔的嘴。
车子飞驰在华灯初上的路上，我有些不放心地问刀福荣：“这肚子都给杀穿了，还能活吗？”
“他受的不是致命伤，只要不流血过多，保证死不了！”刀福荣回答之后，接着向我解释道：“他脖子上插着这刀还差点跑掉了，是被我给击昏过去的。”
开车的老项笑了一句：“也是这家伙活该倒霉，我是真想甩他手部的，但他估计是防止我们用枪反击打他头部，所以第二次枪口才一探头后便将身子一低才伸出头来，那时我刀已脱手，不偏不倚正中他脖子，还好看样子不但没刺破他的大动脉，连气管和食管也没伤到。要再来一次，就算我比划着在眼前刺下去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了。”
我觉得这也许就叫命不该绝吧，也幸好这蝙蝠命不该绝，否则我的这计划又落空了。
和刀福荣一起坐在后排看着蝙蝠的吴双成忽然问道：“这家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这也正是我想询问刀福荣和老项的，所以赶紧侧着耳朵细听。
老项先道：“这人的名声很大，虽然我之前从没见过他的真身，但对其名号简直就如雷贯耳了。据说此人的枪法甚好，甚至已经达到了追风连环弹的水平。”
“什么又叫追风连环弹？”吴双成好奇地追问。
“追风连环弹是枪神田建明发明并赖以成名的杰作，就是一长一短双枪齐发，后弹追前弹同时击中同一个点。”老项解释道。
老项接着道：“江湖传说这蝙蝠的子弹从未虚发，他要枪杀的人从未有活命的记录。”
吴双成笑道：“这牛吹得也怪好意思，估计多半是他自己给吹出来的，看他今天这表现，身手实在太菜了。”
我接口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江湖上流传的未必就是假的。这蝙蝠今天之所以大失水准，只是因为他遇到的你刀哥和项哥是比他更牛的人，而且一遇就是俩。”
“三哥过奖了！”刀福荣谦虚一句后道：“话说回来，今天要不是老项这一飞刀，我一人能否制住他还真不好说，而如果我不先冲过来截住他，老项赶过来时他也肯定负伤跑了。”
“杀猪刀，你怎么会认识这蝙蝠？”之前只有刀福荣认出此人身份，所以我便问道。
刀福荣看着仍旧昏迷的蝙蝠，慢慢地道：“这蝙蝠年纪虽然轻我好几岁，但成名很早，据说警界也不敢开罪于他，除了他一般情况不给警界增添麻烦外，还因为他当时也是警界遇要案随叫随到的御用阻击手。多年前的我年轻气盛，听腻了关于他的传说后心头不服，所以决定前去寻他比试。经过多方打探及圈内的人介绍，终于得见了他。”
吴双成听了后来劲了，有些八卦地问道：“你们比试过了吗，谁赢了？”
“表面看是我赢了，但其实我输得很惨！”刀福荣幽幽地答道。
我本来也想问他们是怎样比试的，但听了刀福荣的话后又自打住。不过这杀猪刀本来就是爽朗之人，并不因为自己失败而有所遮掩，顿了一下后接着道：“当时我俩是在部队的移动靶场进行枪法比试，本来说好一人十枪的，但只同时各开了一枪，蝙蝠便弃枪认输。我一看他竟然脱靶了，所以也就洋洋得意地以为他真的输了，却不想因此而错过了与一个高手结交的机会。”
“不怎么样，看来这蝙蝠真的不怎么样，简单的一个移动靶而已，就算是我上也不可能脱靶。”吴双成摇着头不以为然地道。
“呵呵，你以为吹点牛皮就能有那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名气？”老项忽然插道，似在告诉吴双成蝙蝠并非虚有其名，也像在戒他做人要谦虚。
刀福荣赞同地道：“是呀！且不说这蝙蝠在江湖中做过很多轰动一时的事情，就说那次我们比试，事后我仔细查看自己的靶牌，正为自己命中靶心而暗自骄傲时，却发现那靶心的弹孔有些异样，仔细一看后不由大吃一惊！”
吴双成不敢插话了，老项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刀福荣讲起此事，和我一样静静地听着。
“那个弹孔比平常的要稍大一些，但不明显，不仔细看的话就算是高手也不能察觉。不过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刀福荣看着窗外，似在回忆当时一幕，过了一会才接着解说道：“我想了半天才明白，只有子弹连在一起先后钻进同一个地方，才可能出现这种效果。江湖上传闻的追风连环弹并非传说，而且已经被他给改良了更胜一筹，因为他已经达到追别人子弹的境界。”
老项听得有些神往，连吴双成也是一声赞许的长叹。
本来我还欲再向刀福荣和老项问一些关于这蝙蝠的事迹，却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穿金游戏室前，这不是要急着送蝙蝠上医院的吗，老项怎么会……
没等我发问，刀福荣便吩咐吴双成道：“赶紧下去拿绷带和止血药来！”
我明白了，刀福荣和老项是想自行将蝙蝠脖子上的刀给拔出来，于是不放心地问道：“这样行吗？他伤得可是很重的样子？”
“上医院又要惹出好多事情，我觉得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能自行处理了。反正这家伙即使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谁让他不长眼来招惹三哥你！”老项解释道。
吴双成进游戏室找来一个急救药箱上车后，我赶紧阻止刀福荣道：“杀猪刀，还是上医院吧！这蝙蝠怎么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算他冒犯了我，但我们也不能失了对他应有的尊重。”




惊情春城 第四十四章 被窍听了
“来不及了，这刀留在肉里时间长了会导致感染。”刀福荣一边将一瓶消毒液一样的药水倒在蝙蝠伤口处一边回应。
老项下车从中门上来帮忙，口里也安慰我道：“三哥放心吧，我们荣哥除了会杀猪外，对疗伤方面也不亚于专家，他在圈子里的医术可是有名气的哟！”
看着刀福荣专业的手法和娴熟的动作，我没有丝毫怀疑，但还是叮嘱道：“一定要保证把他治好，这人既然是江湖前辈名人，不管他的目标是我胡贰还是那王书卫，都理应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尊严。”
刀福荣点了点头后，小心翼翼地两个指头捏住刀柄，猛一下便将刀子拔出，老项两手早已各抓了一小把粉沫状的药粉，在刀子拔出来的瞬间分别按在了蝙蝠脖颈前后的伤口上。
见没有太多的鲜血流出，特别是蝙蝠的口鼻内均不见有血，我知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等刀福荣用纱布和绷带将其脖颈团团包住后，我和吴双成便帮助着两人将蝙蝠横抬着上了穿金游戏室二楼。
将蝙蝠平放在沙发上后，刀福荣跟老项先洗手去了，吴双成向我道：“三哥，明星那边今天有几个重要的人要过来，你看我是不是先过去准备一下？”
“是谁要来，比我的事还重要？”我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五省庙重庆堂的堂主杨俊，据说他要介绍个新成立的帮派老大给我们认识下。我怕兄弟们搞不定！”吴双成低低地道。
我要引的人还未出现之前，我是不想让任何人离开我身边的，包括老项和刀福荣，更别说吴双成了，不是我不信任他们，主要是现实情况不容许我轻信任何一人。想了一下后我道：“这样吧，今天也累你了，午觉都没能睡，干脆你先在这沙发上休息一下，等那俩大神把这个江湖前辈的事处理好后，我们一起过去见识见识。我还从来没跟那杨堂主打过交道呢，再说也想看看新的帮派老大是个什么角色。”
吴双成确实是累了，得我指令后躺在另一张沙发上没到半分钟便发出了鼾声，我怀疑他想提前离开只是想回去休息偷懒的借口。但其实也能理解，每天在场子里都要熬到凌晨两三点，今天又那么早便被我给叫起来，真是难为了他。
四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开始转热，但对春城昆明来说，早晚还是比较凉的，我看了一眼伤员蝙蝠，见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心中不忍，便把我早上挂在这里的那件夹克拿过去给他盖上。
起身之时，我被吓了一大跳——蝙蝠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竟然睁得大大的瞪视着我！
随即我又有点鄙视自己：纵然这蝙蝠有多逆天，现在也不过是个不能动弹的伤员而已，我竟被他给吓着了，这是得有多胆小呀！还好刀福荣和老项还未收拾好出来，而吴双成也已睡着了。
不过我的心跳还未回复正常便又再剧烈地跳动起来，因为蝙蝠竟然坐起来了，还从我外衣里把我一直装在内袋的那支枪给掏了出来对着我。
我知道如果蝙蝠真的像老项和刀福荣讲的那样厉害的话，此时我做任何事都是无用的，虽然我知道那支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但如果他要杀我的话已经足够了。
三秒钟后，蝙蝠还未开枪，我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对于职业的枪手来说，要杀我的话不会有任何犹豫。
正要开口，蝙蝠忽然举起枪摇了摇手，并说了个“不——”字，他应该是想讲什么，无奈脖子受伤后说话好像很是痛苦，又急忙摇手，并将枪递向于我。
我刚接过枪，身后一长一短两声轻呼后，风声响起，只见刀福荣和老项如两只大鸟般一左一右从我身边掠过扑向蝙蝠。
“且慢！”我急促地喝了一声，还好刀福荣和老项都及时收住了手。刀福荣的右手成爪离蝙蝠脖子只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停住，而老项左手成头也离蝙蝠鼻梁不远。
俩人收了手后，蝙蝠接着向我打起哑语，弄得我莫名其妙不得其解。刀福荣见状，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支笔和一本信笺递了过去。
“谢谢三哥”，这是蝙蝠写的第一句话，看得我脸上一烫。
“你们千万别说话”，这是蝙蝠写的第二句。
蝙蝠还在写，但我见老项眼睛转了一下后，开始在宽敞的房里四处查看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蝙蝠写的第三句话是“放我走”。刀福荣看了后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刀福荣说话之时，蝙蝠又开始摇手示意，这下我终于领会了，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讲话。而此时老项也走了过来，向我和刀福荣比划着。
看着老项手指的地方，我总算明白为何老项也跟着蝙蝠打起哑语了，因为在那茶柜的一个角落不起眼处，粘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盒子，咋一看有点像个传呼机的样子。那东西我认识，是个高科技的东西：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