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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棺发财[穿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老吉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颊,他脸上的肌肤非常放松,眼睛里满是温柔的情谊,他久在内宫之中,看惯了欺骗与背叛,可他知道玉良纨是真心的,因为他没有强行改变自己脸上的表情。
真诚,对他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他捧住他的脸,微微向上倾斜着身子,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唇。
“这样,你就不再是朕的东西,你是……朕的人。”
他看见少年的眼里燃烧着情|欲,如火烈烈,纨贝勒拉开了他抱住自己的胳膊,把他紧紧地按在了床上,他的上身非常迅速地压了下来,将两人之间距离拉得很近。
与他眼中的迫切不同的,他的行为非常悠闲,他吻着他的嘴角,似有若无地,一旦碰到了唇瓣还会小心地避开,这样撩拨戏弄的亲吻,反而把金文玲弄得心痒难耐。他不停地摆动着颈子,追随着他的唇,却始终都不能如愿。
就在金文玲有点儿恼羞成怒,快要放弃的时候,纨贝勒没有预警地直接张口把他的唇瓣含在了口中,他放开了他的身体,托住他的后脑,捏住了他的下巴,放肆地享用着他柔软的口腔,金文玲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分辨这个吻所蕴含的情谊,到底是温柔的怜惜还是侵犯和占有,他的心里也含混着矛盾的情绪,觉得自己很安全,却又焦虑得要命。
纨贝勒不停地吻着他,他们的唇纠缠在一起,却并没有影响他继续循循善诱。
“文玲,你不想摸其他的地方么?”
因为发出了声音,让他产生了他在变换动作吻着自己的错觉,他摸着少年的脖子,他厚实的胸膛,完美的腰线,那些地方在刚才的战役之中受了伤,可是现在,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伤痕,少年的皮肤温润光滑,好像内宫之中最上等的丝绸。
玉良纨让他摸得激动起来,他拉着他的手,强迫他为自己做下流的事情。
金文玲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抽回手,推拒着他,坐了起来。
“这里不行。”
他的表情有些局促和哀伤,指了指窗外,拉好了自己的衣服。
纨贝勒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借着茫茫的月色,远处的公路边上,是护林员小张的坟茔,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他是不愿意当着故人的面。
那种单方面的崇拜和付出,纨贝勒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他受了上天的眷顾,如今终于可以心意相通罢了,而护林员小张却没有那么幸运,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只换来了心上人的一滴眼泪。
金文玲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服,忽然摸到了口袋里面自己的照片和那一本卷册,小张说那是他们夜帝部落的传说。金文玲为了压抑自己的情|欲,就随手翻开来,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样的故事。
根据卷册的记载,玉太傅当年率领中原铁骑攻下了夜帝部落,女王接受册封,成为附属国领主,作为回报,玉太傅命人传授给夜帝部落的贵族阶级一些技能,比如生火、铸造、纺织和耕种,但是这些文明的火种只能由统治阶级所掌握,并不允许有启发民智的事情发生,也就是说他在本地实行的统治可以说是一种愚民政策。
这种统治引发了部落之中各个阶级不同方式的反抗,下层雪人有的不堪女王和宗主国的联合压迫,拖家带口远走他乡,看来如今喜马拉雅山脉屡次被人拍到的类人生物,应该就是这些夜帝部落的后裔。
还有一部分统治阶级的雪人也不同意女王这种卖国求荣的统治方式,他们已经具备了人类的心智,向往自由,纷纷出走,有的与当地牧民通婚,建立家庭,成为真正的人类,也有的远走他乡,足迹遍布神州大地。
玉太傅为了阻止夜帝部落人口的不断流失,对雪人族群施以诅咒,凡是体内流淌着夜帝部落血脉的人,无论走得多远,到了二十几岁左右成丁的年纪,就必须回到夜帝王国的领土,如若不然,他们体内的兽血就会沸腾起来,将他们燃烧殆尽。
看来小张所说的自己得了绝症,就是这个意思,他的祖辈为了逃脱这个邪恶的诅咒,世世代代都在年轻的时候惨死,小张很有可能在很小的时候目睹的父母为了自由而死去的悲惨景象,所以才想要回到夜帝陵寝去一探究竟,没想到即使是回到了出身之地,还是逃不开死亡的厄运。
恐怕那个死在异国他乡的女孩子蓝可儿也是死于这个恐怖的诅咒,她是在很小的时候被一对美国夫妇从中国大陆的孤儿院收养的,很有可能身上就带着雪人的血脉,到了成年以后,并没有机会回到夜帝部落的发祥地,所以身体就发生了返祖现象——眼若铜铃、血盆大口、井中倒挂,甚至在她死后都不得安宁,那种邪术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活生生地将她的魂魄从半个地球之外拘回了夜帝井口之中。
卷册的最后一页,画着玉太傅手持鬼玺重返夜帝部落的画面,上面记载着只有皇帝的圣旨加上鬼玺的印信,才能破除太傅的魔咒。他还是那样面容温和、举止娴雅,可是在金文玲看来,他的脸却越来越陌生,他合上了卷册,抬眼看了玉良纨一眼,分明是相似的面容,他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温暖的笑意。
“小张、蓝可儿是被我连累的,还有世上数不清的夜帝后裔,都会因为我而死吗?”
金文玲的眼神有些空洞,他生长于世上最无情的家庭,可还是不能泯灭自己的人性。纨贝勒深看着他,那眼神带着怜惜和自信,他在他身边单膝跪了下来,一手撑地,温厚的掌心触摸着冰冷的地面。
他的眼底闪烁着漂亮的光华,被他触摸过的地面,一股强大的气场好像投石入水那样四散开去,冲破了房间的束缚,向着遥远的方向推开了涟漪。
“你在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下了圣旨么?我在帮你盖上玉玺大印。从今以后,中国大地上面的夜帝后裔都自由了。”
金文玲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办到的?”
纨贝勒有点儿自负地一笑:“我是天下龙脉的起源,万石之主,所有人脚下的土地都听命于我,你的圣旨,我的印信,不就可以破除那个残忍的咒语了么?”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那个骄傲得有些自负的少年的表情,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了床上,一手搂着金文玲,伸出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下,眯起了眼睛。
金文玲被他搂在怀里,觉得身下的土地似有若无地轻颤起来,那是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频率,因为他常年习武,感官远比一般人敏锐,才会有所察觉。
基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是非常简陋的,他们所住的房间只有石灰漫地,随着玉良纨的动作,他们跟前的那一块石灰竟然发生了龟裂,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从地底不断地顶上来,叮咚一声,最终跳出了地面。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原石,在顶灯昏黄的光线之下,还是闪烁出最耀眼的光华,还没有经过打磨的原石就这样夺目,它的成色可见一斑。
纨贝勒浑不在意地从地上捡了起来,托在掌心里捧到了金文玲面前。
“这个,是不是比所有女明星戴的鸽子蛋都要大?”他拉了他的手,将那颗原石放在金文玲的无名指上比划了起来。
腻歪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盯住了金文玲,他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起来,这男孩子向来冲动,这会儿拿了一颗钻石在手里,不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吧……
金文玲没由来地胡思乱想起来,就见纨贝勒认真地点了点头:“蜜蜜,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看我现在的经济大权呢还是攥在我们家老头子手里,这样就非常被动,有了这个技能,我就有了一条发家致富的新路子。”
金文玲长吁了一口气,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
纨贝勒紧接着说道:“我们有了钻石,就全部加工成了玻璃刀,你想啊,帝都现在的房地产业这么发达,每年需要使用大量的门窗玻璃,有了这个好物,我就可以专业干切玻璃的行当,将来即使我家不同意咱俩的事儿,我也能养得起你啦!”
金文玲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当真一点儿也看不出说笑的痕迹,直到他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纨贝勒才绷不住笑了出来。
“不是吧你真信了?”
金文玲有点儿恼怒地推了他一把,纨贝勒一点儿都没有反抗,就顺势倒在了床上,他本想伸手把金文玲拽进怀里,伸手在床上一撑,就摸到了方才那一片帛画,他的力气太大,一失手扯坏了它,只听刺啦一声,扭头一瞧,那帛画里面,好像还暗藏着什么玄机。





升棺发财[穿越] 第44章 坟井夜啼
第十二章.来自星星的太傅
帛画的背面,还有另外一幅刺绣,这是一幅双面绣,两面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图案,简直是巧夺天工。
纨贝勒此时仰面倒在床上,手里托举着那幅刺绣细看,从金文玲的角度,虽然看不到图画的内容,但是却发现他的眉目越来越紧蹙,他觉得不对劲,伸手要抢,谁知纨贝勒先他一步,将那幅帛画藏在了身后,脸上依旧是嬉笑的神色。
“没什么,一幅春宫。”
金文玲当然不会相信,伸出手来摊开掌心,对着纨贝勒做出一个“交出来”的姿势,纨贝勒叹了口气,一咕噜爬起来,把床上散落的被褥都堆在炕柜的前面,做好了一个比较舒适的窝棚,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金文玲知道那上面的东西只怕不会让他好过,深吸了一口气,爬上床去紧挨着玉良纨坐下。
他展开手中的帛画,一副叙事风格的刺绣作品展现在两人的眼前。
第一幅图画上面画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虽然面目姣好,表情却十分冷漠,眼神里还带着怨毒,她身旁画着一个道装模样的人,手上托着一把酒壶,两只玉杯。
金文玲只看了第一幅图,泪水就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微微别过脸去,把头往纨贝勒的肩膀上靠了靠,双手紧紧地捉住了他的胳膊。
他是在害怕?
纨贝勒和金文玲一起下斗次数不少了,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也早就见怪不怪,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流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他的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好像完全失去了身份的庇护,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见到令他恐惧的东西时,那种本能的反应。
纨贝勒丢开手里的帛画,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伸手摩挲着他的后脑,他的侧脸。
“别看了。”
金文玲缩在他怀里不作声,身子剧烈地战栗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神已经坚定了许多。
“这件事我一定要弄明白,让我看。”
“……”
“你陪着我。”
他的眼睛里带着信任和依赖,自从相识以来,纨贝勒多半都只见过他那种面沉似水的镇定表情,好像世间的一切都不能使他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他很会演戏,简直是个颠倒众生的妖精,但是一旦没有工作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
如今这张面具在纨贝勒面前逐渐碎裂崩塌了,他的各种秘密、弱点,都在逐渐放心地向他袒露出来,做出一些外人从没见过的表情和反应,让玉良纨觉得莫可名状地心疼,心底里又带着亲密的感觉。
他如此信任着他,他可以在他面前哭出来,纨贝勒觉得自己必须做他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他点了点头,重新把那幅帛画捧在手里。
第二幅图画当中有两个人,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穿着内宫常服,还没有加冠,应该就是金文玲的前身,他的手上还牵着一个孩子的小手,那孩子的服色也非常华贵,看样子是个小皇子,纨贝勒刚才看到这幅帛画的时候,就猜测这孩子就是金文玲说起过的幼弟,担心触动他的伤心事,才企图藏起来。
果然金文玲看到第二幅画,就非常急迫地伸手捉住了帛画,他不断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画中那孩子的脸,动作轻柔得仿佛那个小男娃真的感觉得到来自长兄的抚触。
第三幅图上面画着饮宴的场景,好像是一场内宫家宴,因为两个孩子都没有成年,所以并不是特别严格地分开座次,金文玲好像非常疼爱自己的幼弟,并没有单开一桌,反而把弟弟抱在膝头,与他一起用膳,那个凤冠霞帔的女人端坐在上首,正在命令司膳太监将一种乳白色的饮料端过去给他们享用。
前面三幅图画都描绘得栩栩如生,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一片祥和欢快的气氛,然而从第四幅图开始,连续好几副画的内容却是非常诡异的,这几幅连接成片的图画里,所有的背景、人物、动作,完全是一模一样的,而且都是只用烟灰色的虚线表示出来。
只有当中的一个人是用彩色丝线刺绣出来的,连续看起来,他从座位上面徐徐站起,缓步走向金文玲的条案,将桌上的两只玉杯调换了位置,然而又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座位上。
紧接着后面的图案,画风陡然一转,整个儿画面都是嫣红色的基调,显得阴森恐怖,昭显着世事无常。那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娃此时已经七窍流血,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长兄的怀里,他的眼睛圆睁着,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只小手里还吃力地攥住了一只酒杯,并没有放开。
而金文玲面前的条案上面也有一只已经喝过了的空杯倒在上面。上首席面上端坐的女人此时双眼空洞地凝视着眼前发生的惨剧,微微抬起袖子来,掩住自己因为仓皇而扭曲的表情。
整个帛画到了这里就完全没有了下文。
纨贝勒看了又看,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怀中的金文玲一直在不停地战栗,他把下颌抵在他的头上,双手不停地在他的肩膀上面抚触着,帮助他缓解焦虑的情绪。
可是他的身子却越发颤抖得厉害,忽然非常激动地扯过了纨贝勒手中的帛画,拿在手里狠命地撕扯起来。
“玉生烟!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人面兽心的……”金文玲的怒意在胸口喧嚣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可是自幼的仰慕和依赖,却使他始终没有办法说出“畜生”这两个字。
纨贝勒没有完全看懂那幅图的玄机,听金文玲的语气,“玉生烟”应该就是平时所说的自己那个先人玉太傅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他的雷霆之怒。
金文玲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怒意,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指了指那几幅烟灰色的画面。
“这几幅图应该是表示时间的凝固,你看,画中所有人的表情动作完全都是一样的,只有这个人……”
他指着图画中唯一使用彩线刺绣的人物说道:“他是彩色的实线描画出来,说明他是可以掌握时空的人。他将时空凝固起来,趁着这个空子,调换我和幼弟之间的酒杯,那杯有毒的醪醴,原本应该是被我喝下去的,可是这样一来,就变成我的幼弟替我……”
金文玲说到这里,紧紧攥住了帛画的双手都在发颤,指节泛白,指甲都快要嵌进掌心的嫩肉之中。
纨贝勒捉住他的手,摊开来握在自己手中,他知道这层窗户纸迟早是要捅破的,如果让他自己承受,将会是更大的痛苦。
“这个人,就是太傅吗?”
金文玲的身子在他的怀中一下子泄了气似的放松了下来。
“嗯……”
“既然他可以凝结时空,为什么又会被人发现,还刺绣在帛画上面,做了夜帝女王的陪葬呢?”
纨贝勒一方面是真的好奇,另外也试图挑起金文玲的好奇心,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我恍惚记得,当年那一场家宴,几个番邦的遣使也曾经应邀参与,夜帝王国的使者应该也在其中,夜帝部落本身是有自己的原始巫术的,他们的贵族阶级也都是部落里面最有本领的巫师,这个遣使很有可能是看穿了太傅的障眼法,才会偶然之间得知了这个秘密。”
玉良纨只觉得肺腑里面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无奈和愤怒,他对于自己先祖的行为感到羞愧,可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让他在心上人和一个无辜的孩子之间做出抉择,他只怕也会犯下同样令人发指、不可饶恕的罪行。
“那个女人,是我的庶母,她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是我的幼弟,所以容不下我,主少国疑,外戚拥兵,我在内宫的生活简直是如履薄冰。”
金文玲紧紧靠在纨贝勒怀中,人生的前十几年简直步步惊心,穿越而来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为了维护这具美艳而残破的躯体,这几年他也算是疲于奔命了,如今缩进这个少年的怀中,忽然觉得世上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为他遮风挡雨,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那件事发生之后,内宫舆情全都指向了我,左史记言、右史记事,已经有了‘某年某月,帝于武英殿鸩杀清河王’的记载,事后太傅为了肃清舆情,将左右史官抄家灭门,使得此事成为一桩悬案……”
金文玲知道自己即使不对他解释,纨贝勒依然还是会无条件站在自己一边的,可是他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出了当年腥风血雨的宫廷斗争,夭折的幼童、狠毒的嫔妃,都在他非常短暂的人生之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污点。
纨贝勒听了这段过往,长吁了一口气。他原以为自己骨子里的杀性不过是来源于当过绺子的太爷爷那一辈人,如今却明白玉家打从先祖那一辈就是这样的性子,看来自己不但继承了玉太傅的容貌,就连他的性格也不遑多让,倒也多亏了自己的相貌,才使得这桩多年之前的悬案得以浮出水面。
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升棺发财[穿越] 第45章 半夜梳头
第一章.潜规则
“那姓玉的大概知道夜帝女王私藏了你弟弟死亡的真相,所以才把这里作为留给你的宝藏之一,因为当年来不及对你日后的生活做出安排,所以在送你到了这里之后,很有可能在一些陵寝之中留下对你有利的东西,而这些地点都与你当年心心念念不能释怀的人事物相关。”
金文玲不说话了,他分析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玉太傅确实是那样的人,明知道自己会恨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对他好。
他想起小时候生母去世,悲伤过度不肯进食,那时候他还不能明白生与死的界线,他摔碎了东宫几乎所有的陈设,哭着要去找母后。
所有的宫人,包括他的父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太傅对他说,要找到往生的人,就要去西方极乐世界,他轻装简从,背着他上路,一路往西方走。
他们走了很久,当时的都城西边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在往前走就会进入象征着死亡的沙漠,玉太傅背着金文玲的小身子,在戈壁滩上好像苦行僧一样艰难地跋涉着,金文玲趴在他的背上,看到他被汗水湿透的衣领,被风沙刮破的脸颊,他没有了往日温润如玉的从容,颜色憔悴形容枯槁,那样子非常狼狈。
他叫他停下来问他,如果再走下去,他会不会也像母后那样死去。
太傅点了点头,笑得非常温和,他告诉他,要见到往生的人,必须要在现世中死去。他还说这么做是自私的,因为人死之后并不会痛苦,却让活着的人饱受煎熬。
金文玲抱住他的脖子哭了起来,让他把自己带回了东宫。
到了日后也是一样,自己想要什么东西,想做的事情,玉太傅都会为他办到,他并不像一般的臣子那样,用文死谏武死战来逼迫他,他默默地按照他的意愿做事,哪怕许多次战争让他的周身都变得伤痕累累,因为他知道金文玲总会心疼他,因为心疼他,他就会暂时放弃对外的侵略。
金文玲抬头看了看纨贝勒的脸,除了轮廓之外,他们的气质并不相似,玉良纨的脸上没有太傅的温润和隐忍,相反还带着一点儿飞扬跋扈的少年意气,但那样的自信并不会使人反感,相反的,他眼底的纯真会让人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
“太傅给我留下了什么并不重要,你也看到了,当年对我来说珍贵无比的东西,军队、武器、权力,到了现在都变得虚无缥缈了不是吗?”
纨贝勒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没办法的表情:“要说我们玉家的人没溜儿,还真是黄鼠狼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我这个祖宗万般好处,就是做人不实在,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卵用,直接把当年的国库往地下一埋,不就什么都有了?”
金文玲给他逗得笑了起来,这几天他的心情都在压抑之中度过,以前没有纨贝勒的时候,他也并不觉得寂寞,但是现在多亏了这个少年的陪伴,让他觉得比自己单独面对要轻松了许多。
“不过没关系啦,小爷自带挖矿技能,以后咱们也不用总是出生入死的倒斗儿,小手一挥,钻石一堆。”说着,还伸手做出了一个挖掘的动作。
金文玲连忙拉住了他的手。
“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别再做了,你是天下龙脉的起源,随意更改地脉,轻则影响风水,造成古墓起尸,重则山崩地裂海水倒灌,仔细伤了你的阴鸷。”
纨贝勒身子一软,吐了吐舌头。
“哦,合着我还是得靠劳动致富啊?”他有点儿自暴自弃地倒在了床上。
金文玲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这一回他没有划定两人之间的三八线,就好像一对恋人躺在一起那么自然。
“这是自然的,要做我的金主,你就加油吧。”金文玲不再与他交谈,将身子转过另一边睡下,不出片刻,就感觉到男人的手臂缠了上来,亲密地搭在他的腰间,他觉得他睡在身后非常安全,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
等到一行人回到帝都,这边的天气也早就已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纨贝勒本想到了帝都就扒下m65野战大衣甩在澹台流光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结果见识了今年的冷冬,本着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鸵鸟心态,乖乖地穿回了身上。
小金子落地一开机,手机上就显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他一手拖着金文玲的两大箱行李,还要腾出一只手来回复短信,显得非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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