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捕不快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瞳师
素娘咳了两声,未抓拐杖的手轻轻搭在风溯指上,“我此行并无恶意,只是想看一眼我的……女儿。”
记忆中那个一心护女的美丽妇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两鬓斑白的沧桑老人。不到半月,素娘竟瞬间苍老下来,像是度过了数年的光阴。
风溯与她对视片刻,狠心道:“抱歉,恕晚辈难以从命。”
说话间,听到声音的方璐和景茫已经赶到,景茫在外盯着素娘,免得她做出些出格之事,方璐则迅速进屋关门,保护许牧。
看见一闪而过的方璐,素娘抓紧了拐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她恨到骨子中的人,如今保护的,是她亲手害到这等境地的女儿,这是何等的讽刺?
素娘缓缓闭上双眼,又道:“我只看她一眼,求……求你!”
说着,她竟有下跪的趋势,令风溯怔愣了下,随即扶住了她,“万不必如此,您请回罢。”
“那、那你告诉我,她现在是不是……是不是不行了?”
风溯深深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算是默认。而一旁的景师父,却忽然想起了那年她得知方璐行程后,追随她到许牧府上,看见的那个温柔女子。
那时,她虽饱受苦难,却心怀希望;虽深陷谷底,却有意挣扎。不像现在,她与魔同行,已成一汪死水。
素娘见此,身子登时一软,拐杖“咚”地倒在地上,滚到门边,轻轻撞了下门沿,这才停了下来。而在那拐杖滚圈的时候,她禁不住身子,险些摔在地上。
“事情并非全然怪你,是纪芷筠给你的药,她自是知晓忘忧丸那功效,只是未告知你罢了。”
风溯边说边扶住了她,景茫替她捡起拐杖,放在她手中,补充道:“她是你女儿,亦是我徒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对她的感情比之你的,丝毫不差。”
她对这徒弟一向放养,教她武功,也教她喝酒吃肉享受人间快活。后来,她把她留在标县当捕快,不过是为了磨练磨练她,让她心境开阔些。
她这徒弟哪儿都好,偏就这个心境陷入了死胡同。她年纪虽是不大,可总是心中藏满了事情,有时一眼看去,她的目光似是穿破了时间,留在长久的过去。
或许她在别人眼中不是个合格的师父,但在她心中,许牧这徒儿恐怕比方璐都要重上一分。
素娘颤抖着双手,流泪道:“是我害惨了她,是我……”
她这副模样委实可怜,景师父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对风溯道:“不如,就让她看上一眼吧?”
风女侠抿唇片刻,这才拉开了门,冷声道:“只能远看,不可近她的身。”
素娘抹了把泪,进了屋子,目光直穿过有些不知所措的方璐,落在了她的女儿身上。
那一天,她找上门去寻她,母女俩久别重逢,皆是喜极而泣。她送她香包,那时候,她脸上的关切不是假的,许牧脸上的喜悦也是情真意切。
看着命悬一线的女儿,素娘似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目光从混沌状态忽而变得明亮。她对着许牧不知嘟囔了些什么,再次深深看她一眼后,转身直接离去。
景茫心中难受的紧,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连她都能找到此处,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免得那纪芷筠找上门来。”
“不必,素娘此次前来,并无异心,仅是为了看一眼女儿。若纪芷筠想来,想必她早就来了,不用等到现在。”方璐望着窗外,淡淡道。
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景师父想着怎样才能缓解尴尬,忽听自家小徒弟虚弱无力地道:“我刚才……好像看见娘亲了……”
重生捕不快GL 68|药引
风溯曾经无比希望她多想起一些事,希望她能早日醒来,但现在,她最怕的便是许牧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以及她突然的苏醒。
每一次苏醒,都意味着她要承担极大痛苦,而再陷入沉睡时,她几乎是双脚踏入阎王殿。
醒来的代价太大,风溯承担不起,不过,一旦小捕快醒了,她仍会无比珍惜这些清醒的时光。
风女侠闪身到她面前,柔声道:“傻丫头,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咳……不过,我娘亲应该早就离世了罢,那她这次可是来接我了?”她边说着,边闭上眼睛,“那也好,又能看见娘亲了,有她保护……唔……”
说话间,她竟又睡了。
方璐早已叫来了岚青萍,杜婴也急匆匆地跟了来,手里端着时时用火炉温着的热水,肩上还挂了条手巾。
大家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难得的是,许牧这次只是平静地睡去,没有引起什么反应。
岚青萍松了口气,回去继续翻医术和药典,杜婴端着水,眼泪在眼眶打了个转儿,也跑了回去。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如此难熬,杜婴在心中反复道:阿牧,你不是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吗?那你怎么还要这样睡下去呢?
如此,又过了两日。
但是,在这第八日里,岚青萍那边传来了喜讯——说是找到了能够救许牧的方法,只是需要两天时间配药。
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立刻赶往许牧休息的屋子。
除了风溯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笑容,景师父更是夸张,她性格一向刚毅无惧,先前顶多为了方璐那个没良心的哭一哭,这次,倒是在听闻消息后,竟喜极而泣。
到底是个女儿家,性格再强势,心思里总归还有几分细腻柔情,更何况,这回可是她那宝贝徒弟得救,哭一哭也不丢人。
景师父这般安慰着自己,猛地把眼泪一抹,直接出门找好酒了,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方璐在后面责备她几句,说牧丫头身子还弱,醒来后可喝不得烈酒,最好弄些西域运来的葡萄美酒,或是小作坊自己酿的果子酒。
景茫连连应着,杜婴一笑,跑到许牧身边对她小声道:“小牧,这次你可真要醒了,睡醒后不准再惹祸啦,莫要再惹这个帮那个派的,好好保全自己才是重要的。”
她原本就不喜欢小牧这个捕快的职业,再加上方璐说她是被人寻仇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杜婴可是恨极了捕快这营生。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岚青萍拖了起来,“不要打扰她,你随我去配药。”
“我?”杜婴反指自己,“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无妨,在这里,仅剩你可为我跑腿,不找你找谁?”岚青萍见杜婴还在犹豫,当下拖着她出了门,干脆利落。
风溯没有喜悦,只是静静地看着昏睡的小捕快。待夜深人静时,她亲自去了岚青萍那草药房。
见她前来,岚青萍没有丝毫惊讶,手上切着要用的草叶,温柔轻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救你家小捕快,你倒像是不高兴了。”
风溯沉默片刻,问道:“这可是你先前说的那个法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放下手中草药,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盈盈笑道:“她能活下来便足够了。”
风溯蹙眉道:“她醒来后会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不会,”岚青萍无奈道:“你竟这般不信我的医术吗?”
“我信你,但我更了解你,”她依然蹙眉,“这法子定然是有问题的,你告诉我究竟是何问题,可好?”
她说这话的语气轻柔,满是不忍伤害自己的意味。岚青萍叹气,柔声道:“我怎会欺瞒你,这法子没有问题,乃是我这几日在一本千年古籍上查找而出。”顿了顿,她又道:“你若不信,等我用了这法子便知。”
风溯反复观察她的神色,青萍笑道:“你这般多疑可不好,将来许捕快只要和谁走的近些,你恐怕就要吃好久的醋。”
她话已至此,风溯再不好说什么,最后只好道了句:“你有何事需要我,尽管唤我。”
待她出门走远了,岚青萍才慢吞吞地走到窗边,推开木窗,目光温柔地望着那轮明月。
她就像个行走的路人,月亮永远都会陪伴她,可一旦星子想要露面,那月亮便会藏起身来,让星星肆意玩耍。论到底,它们才是始终在一起的——因为它们一直都在天空之上,她却是在地上。
在她心中,那月亮是风溯,而星星,是许牧。
岚青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只愿风溯安好无事,至于其他事情,她哪里还想得到?
转眼,便是一夜。
杜婴牟足了劲为岚青萍跑腿,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她就跑到了草药房,却见屋子里仍闪着斑驳烛光。
她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声,她才开门走了进去。
“你来的够早。”岚青萍语气淡淡,全然不似和风溯言语时的温柔。
杜婴吐了吐舌头,“为了小牧快点醒来,自然要早些起来。”她跑到案台前,好奇问:“你昨夜都未睡?”
岚青萍抬眼看她一眼,“恩”了声。
杜婴知道自己又犯了聒噪的毛病,连忙闭了嘴。
天亮后,方师父送来了早饭,两人简单用过后,继续配方子。
各式各样的草药被岚青萍随手丢进煎药的砂锅中,杜婴在一旁看了半天,看的眼花缭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干脆跑出去砍柴。
她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但总归是个会三脚猫功夫的武林中人,力气还是有上一些。一堆柴火,很快便被她砍成小块,她捧着木头一溜烟地跑进了屋子,塞到了煎药的灶台下。
做完这件事,她又闲了下来,绕着屋子走了两圈,实在忍不住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煎药?”
今日已是第九日,而这人还要两日配药,时间上看,怎么瞧怎么都有些匆忙。
岚青萍又扔进去三种草药,不紧不慢地道:“不急,我还未取药引。”
“药引?”杜婴来了兴致,“什么药引?”
岚青萍瞥她一眼,沉默不语。
摸了摸鼻子,杜婴讪讪地后退,“我不扰你,你……你继续……”
呸!她怎么这般不懂事理,明知道时间不够用,还要在这耽误岚姑娘配药!
她深深嫌弃自己一番后,蹲到旁边,认真装蘑菇。
蘑菇装到正午,方师父又来送饭,杜婴趁机说要出去和大家一起吃,岚青萍也未拦她,直由得她去了。
饭桌上的气氛比前几日好上许多,得知徒弟有救后,景师父脸上整日带着傻笑,吃饭时,比平时还要絮叨几分。
杜婴看着景师父这般能说,自愧不如。
风溯吃的不多,草草拨了两口,便又去看顾许牧了。杜婴叹了口气,如此痴情的人世间难得,怎么偏就是个女子呢?
她倒不是不能接受这等感情,她只是怕小牧醒来后不接受风女侠啊!
痴情女侠对病重捕快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捕快苏醒后对其表白遭到残忍拒绝……想想都觉得万分虐心啊!
听多了戏折子的杜千金,深深陷入了这段悲惨的暗恋情深中,全然没听见有人唤她,最后还是景师父用筷子戳了她,她才反应过来。
岚青萍在门口站着看她,杜婴一缩脖子,把最后一口饭吃了下去,一抹嘴巴,蹦跳着来到了她面前。
颇有些嫌弃地瞧了她一眼,青萍提着一只背篓道:“你出门为我寻来三颗梁燕心,一颗林中果,七滴狼背血,药明日便可配完,届时需要这药引。”
方璐和景茫听罢皆是一愣,景师父道:“梁上燕和林中果都容易找寻,但那狼背血实在难取,杜婴武功一般,不如由我去取。”
江州附近就有片山林,山上常有猎人打猎,听说除了野兔等野味,还有几头狼。杜婴拍拍胸脯道:“我去便可,不就是头狼嘛,我又不是杀它,借些血而已。”
岚青萍默认不语,杜婴“嘿嘿”一乐,又道:“景师父、方师父,劳烦你们保护小牧,等我回来,喝过加了药引的药,她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不疑有他,杜姑娘欢快地拾起剑和背篓跑了出去,一举抓了三只梁上飞燕,来了个开门红。
把三只燕子小心放入背篓,一边听它们叽叽喳喳地叫,一边去了那有狼的山林。
林中鸟兽居多,杜婴怕身后燕子吵到野兽,这才拿出了岚青萍放在背篓中的三枚银针,狠心扎进了燕子体内。
三只燕子又叫了几声,忽然便没了声。
走了约有一刻,眼前终于现了一颗果树,只是这果树长得笔直高耸,颇为奇异,树干虽粗,却没有个能落脚的坑洼处。杜婴咬咬牙,将背篓背得紧了些,搓了搓手,开始爬树。
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当初肯定要好好练轻功啊!她可是要成为一代女侠的人,如今却在这里艰难爬树……
杜婴默默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
所幸她还有些武功底子,一盏茶的功夫,好说歹说,总算是爬进了树冠。树冠之中枝桠甚多,倒比刚才轻松得多。
她踩住一根较粗的树枝,身子靠在树干上,重重喘着气。
歇息片刻,杜婴拨开层层树叶,小心踩着枝桠,终于够到了一枚果子。她松口气,把果子狠狠揪了下来,却不小心带动了整片树枝抖动,一个不稳,她抓着果子,人已经掉了下来。
杜婴痛心疾首地叫出一嗓子,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不死,接下来也难以取那狼背血了啊!
重生捕不快GL 69|尽力
糟了糟了!杜婴忙胡乱念起修炼轻功的心法口诀,却也只是减缓了落地的速度,没等她把最后一句念完,人已经掉在了地上。
哎哟喂……她的腰……
所幸地上有多年积下的腐叶,厚厚累积了一层,加之她落下速度减缓,总算没受重伤,只是手肘擦破了皮。
杜婴扶着地坐起来,看了看手中毫发无损的果子,咧嘴一笑,把它裹在一片大叶子里,放入了背篓中。
现在,药引只剩狼背血,可那狼,要去哪里寻呢?
杜婴敲敲自己的腰,从地上站了起来。
要不,她学两声狼嚎?
杜千金觉得此举颇有些丢人,红着脸调整了气息,憋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嚎出一声。
“嗷呜——”一声完毕,她觉得此声嚎叫相差狼嚎距离颇远,于是又叫了两声。
这次有几分相像了!杜婴喜上眉梢,扯着嗓子,闭上眼睛,又嚎了三、四声。
然而,等她睁开眼睛时,却见身前二十余米处站了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白衣,满脸惊愕,女的被他紧紧牵着,双颊微红。
杜婴:“……”大兄弟,我若说自己是在唱曲,您可信我?
岚青戎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挑的这个静谧林子中,会有一个这般的人物,一时间脸色又青又白,不知如何开口。而他身边的女子,贝齿轻咬下唇,垂着头,一副被人撞破奸|情的模样。
杜婴无语,她又不认识这两人,那姑娘脸皮也忒薄了。
岚青戎以看疯子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拉着女子走了,留下杜婴一人在原地,甚为尴尬。
她好想叫住这两人,向他们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这样更显愚蠢。
杜千金心痛地继续找狼,暗暗对许牧那丫头道,若是她醒来,必须好好谢谢自己。
她的脸在今天都丢没了!
话虽是这样说,一想到许牧很快就会痊愈,杜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脚下的步子也不知不觉地变大了不少。
这一找,便找到了晚上。
她很早就听闻狼群乃是在夜晚出没,狼性多疑,聪明狡猾,只有极富经验的老猎人才能躲过它们群潮般的追捕。
月上枝头,月光倾洒,今日竟是满月。
杜婴“咕咚”一声吞咽了下口水,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揽的活计,这还是没遇上狼,等她遇上狼,她非得吓死不可。
她刚刚这般想完,便听林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狼嚎,真正的狼嚎。
杜婴一打哆嗦,忙跑到棵粗壮大树的后面躲了起来。
狼嚎还在继续,起初只是一声,很快便是数声齐响,她听了一会儿,心里只觉得——她白日里那根本就不是狼嚎!是鬼叫!
杜婴真想一晚上都在这里躲着,可一想到马上到十日限期的小牧,她吞了下口水,拔出宝剑,循着狼声,小心翼翼地前进。
她运气当真不错,在山腰处,竟遇上了一头独行的小狼。
小狼应是和狼群走散了,此时不慌不忙地循着气味找回家,不料出现了杜婴这个不速之客。
狼终归是狼,虽是年幼,但利爪和尖齿一样都不少,尤其是它那凶恶的目光,即便是在满月的月光下,仍泛着莹莹绿光。
杜婴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提起剑,飞身而起,在空中堪堪翻过了身子,将剑戳入小狼的后背。那狼受了惊,伏下身子一声嚎叫,顿时,山头四周都响起了响应的狼嚎。
唉哟,狼大爷,您别叫了!
杜婴拿出岚青萍准备的琉璃瓶,持剑抖了抖,顺着剑尖落下了三滴血。
血显然不够,她咬了咬牙,再次纵身上前,然而,这次,那小狼也同时跃起身子,露出獠牙,直扑向她。
杜婴勉强翻身躲过,就地打了两个滚,旋即躬身跃起,反手又是一剑。
小狼痛的嚎叫,她趁它未动,连忙继续滴血。
一……二……三……还差一滴。
杜婴也想跟着这狼嚎一声,她这也太凄惨了些罢?
正当她要再来一剑时,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周遭十丈外,竟已匍匐了三、四头狼。
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杜婴心中发凉,迅速在小狼背上抹了一把,坚持收了最后一滴血。
等她落了地,那些狼瞬间一拥而上,她这才看清,哪里是三、四头狼,这明明是六头!
成年狼的皮毛在月光下漾出一*月白色的光晕,但这美景丝毫抵不上那獠牙对杜婴目光的吸引。她四下躲闪,可不仅速度远远慢于野狼,力道也远弱于它们。
她大概……要命丧狼口了……
杜婴心里戚戚然,只希望别人寻她时,能把她找来的这些药引完好无损地交给岚青萍,也算她没有白白丧命。
她将身后的背篓抱在胸前,顺手将那琉璃瓶塞了进去,随即闭上双眸,蹲下等死。
然而,她接下来感受到的并非狼口的撕咬之痛,而是鼻子被人捂住的窒息感。
杜婴迷茫地睁开眼睛,见到一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子,此时手中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在两人周遭一洒,那些即将扑来的狼瞬间都后退了一步。
为首的狼谨慎地看着两人,在那等浓烈的味道下,终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狼嚎。
一头母狼叼起受伤的小狼,跟着大家迅速撤离。
岚青萍看它们的确走了,这才松开了杜婴的口鼻,淡淡道:“你倒是能耐,这些东西竟都被你弄到了手。”
杜婴临死关头获了救,虽然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好歹扯出了一个笑,“我也是要当大侠的人嘛!”
“呵,”岚青萍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扔了,“你说的倒是轻松。”
那东西一落地,空气中的味道顿时更加浓烈,呛的杜婴眼泪几乎落了下来,忙用脏兮兮的袖子捂住了嘴巴和鼻子。
“谢谢岚姑娘救命之恩,既然药引已全,不如我们快些回去罢。”
岚青萍瞥她一眼,不知为何,她的脸在月光下颇有几分慎人,“你就不奇怪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杜婴被她问的一怔,“为何?”
“因为……”岚青萍突然呵气道:“还有一味药引,我没有说。”
杜婴急了,“你快些说,说不定我还来得及去取。”
月光倾洒,山林中忽而刮起大风,吹的周遭味道淡了不少,远处的狼群又传来了声声嚎叫。
岚青萍在这风中,声音极轻地道:“最后一味药引,只有你才有啊……”
杜婴面上仍是迷茫,下一秒,她忽然闻到空气中多了一丝奇特的味道,那味道带着浓重的泥土味,却仍然能嗅出其中危险的气息。
她怔愣了下,忙屏住呼吸,可一切已经晚了,瞬息间,她已骤然倒在了地上,手中的背篓骨碌到岚青萍脚下。
一把匕首,狠狠插|进杜婴的胸口,不多时,新的琉璃瓶便被装满了。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乃是人的鲜血之气,还有一股奇异草香。
岚青萍做完这一切,在那染了狼血的地面滚了一圈,随即拾起背篓,平静地走了。
林中,两双眼睛目睹了杜婴被杀的过程,而其中一双眸子,竟渐渐涌起了泪光……
翌日。
太阳升起时,岚青萍已配好了药。她仰首看了看日头,将药碗放在一旁,起身去换了件干净衣服。
风溯昨夜未睡,清晨时才堪堪合上了眼睛。所以,岚青萍一进屋,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衣服皱巴巴的风溯趴伏在许牧身边,静静地睡着。
但只一瞬,风溯便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丝毫不像刚刚睡醒之人。
岚青萍淡淡笑道:“我替你照看许牧,你先去清洗一番罢。”
阳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肩头上,有着说不出的温暖。风溯轻轻颔首,道:“麻烦你了。”
“你我还需要这般客气吗?”她又笑了下,拢了拢长发,“快些去吧,说不定一会儿许牧醒了,那你可就瞧不见了。”
被她取笑,风溯也只是和善地笑笑,随即起身,出门清洗。
屋内只剩她和许牧二人,岚青萍缓步走到她面前,问道:“若你醒来,发现很多事都和曾经不一样了,你还会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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