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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捕不快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瞳师
怕自己吵到徒弟,景师父乖乖跟着她回了屋子。
方璐安顿好那醉鬼,便去洗碗。正收拾时,忽而感到院子里有人闯入,当下扔了酒碗,飞身来到许牧屋前。
来人一身鹅黄宫纱裙,飘然而立,发间松垮地别着一支玉镂鱼纹雕花簪,楚楚动人。
方璐放下戒备,迎上前道:“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此次可是来寻我那徒弟?”
“非也,”岚青萍对前辈盈盈一拜,“晚辈此番特来看望许捕快,不知她情况可有好些?”
以岚青萍的身份,想打听到风溯的事,自是不难。风溯那些眼线有一多半都认得她,这一路打听,便可以打听到许牧这里。
方璐客气地笑了下,“人没事,现下里倒是和她师父喝醉了,正睡着。劳岚小姐挂心。”
“我进去看看她罢。”岚青萍抬脚欲走,方璐却拦住她道:“是我徒弟教你来这里的?”
她收回脚步,摇头道:“是我擅自作了打算,她应是不知。”见方璐眼中有着若有若无的防备,她只好又道:“听说许牧失踪,我便出门寻她二人,没料想被事情耽搁,今日才到,未帮上溯溯,我心中亦是有愧。”
由此,方璐不再多想,客气了几句,便让她进了屋,但以防万一,她仍远远看着她们。
岚青萍一进屋,便闻见了浓浓酒香。她走到榻前,微一犹豫,将手搭在了许牧脉上。
半晌,她从自己怀中掏出个瓷瓶,递给方璐,“前辈,这是我炼制的养气丸,许捕快的身子亏了不少气血,经脉微有受损,此丸可滋养经脉气血,可缓她身体之痛。”
方师父谢过她,又听她道:“她服用忘忧丸时日一长,而且,若我没看错,约是十年前,她已被人喂过一次忘忧丸。所以此毒不易除,我还需想想法子。”
送岚青萍离开后,方璐喂许牧吃了两粒养气丸。随后便一直守在这屋子里,免得纪芷筠等人又来抓人。
这一坐,便是三个时辰。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漫天星子点缀天空,月亮却不知去了哪里。
方璐撑着下巴,看着仍未醒来的许牧,幽幽叹了口气。
若不是自己年少不懂事,怎会有眼下这等糊涂事呢?
她那徒弟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许牧如今这般模样,与自己关联最大。
若不是她当年一心逃离皇宫追杀,怎会和那些官员缠斗起来?当时她下手颇重,伤了不少二皇子手下的人,那其中,便有一人是素娘的父亲,且她当时脱身心切,最后一剑,竟失手杀死了他。
此事她也是过了数十年后才知晓,否则,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让素娘为自己这个杀父仇人办事!
素娘父亲去世后,她们一家便开始逐渐衰败。说来也巧,那时,素娘孤身无助,几乎动了去青楼卖艺的念头,鼓起勇气一出门,便看见了方璐。
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由此开始,却也是一场灾祸的源头。
方璐清楚,素娘应当是狠极了自己,因为,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素娘自从开始不受宠,便想方设法找靠山保护女儿。方璐得知后,便常常来看她,教她些武功和心法防身,却不知这更害得素娘陷入深渊。
方璐会找上素娘,纪芷筠自然也能找到。她令素娘为她打探方璐的种种消息,素娘不从,她冷笑一声,威胁她“你若不做,我便将你女儿折磨到生死不能”。
素娘起初还有抵抗之意,直到纪芷筠生生挑断她一条脚筋。
纪芷筠提剑,居高临下地对她道:“你若不想你女儿变成废人,乖乖与我合作。”
她的声音嘶哑怪异,犹如地狱深处小鬼们的嘶叫。
再之后,素娘打断自己这条腿,去做了下贱的婢女,总算护住她女儿一条命。那时,她还未完全心向纪芷筠,直到后来,素娘从纪芷筠处得知,家父乃是为方璐所弑……
方璐只恨自己将一切知晓的太晚,这才造成了眼下无法回头的局面,是她亲手将素娘推向了地狱深渊,与魔同行。
救出许牧那日,素娘遭到了严重的反噬,口吐鲜血,摊倒在地上。方璐一路追随风溯而来,自是看到了这一幕。
犹豫些晌,她仍是出了面,走到了素娘身边。
她说了很多话,但素娘只反问了一句:“若你是我,你肯甘心吗?”除此之外,还有她始终充满恨意的眼神。
人活世上一遭甚是不易,本来,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可素娘,她的一生都被不相干的人彻底扭转了。
方师父又是叹气,她此生欠素娘太多,还是还不尽了,唯一还可做到的,便是从现在起,护许牧一生平安无事。
“师母,您……怎么在这?”许牧醒了酒,睁眼问道。
“自然是护你周全,”方璐收回思绪,为她倒了杯水,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许牧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伸手接过了杯子,自己小口地喝了起来。
方师父温柔道:“你饿了罢,可要吃些什么?”
小捕快却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担心道:“风女侠出门这么久,莫不是遇上了衙门的人?”
“便是十个衙门的人,她也不放在眼里,你且放心,她肯定会回来。”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了开门声。许牧抿了抿嘴,从榻上跳下来,跑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风溯,身上颇有几分狼狈。原本淡蓝色的细纱外衫被割出无数裂口,颜色已变成了棕灰色,向来干净整洁的内衫也沾满泥土,冷眼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落魄乞丐。
许牧愣了一下,忙跑过去,接过她手上的一包东西,责怪道:“你这是去修城门,还是去盖房子了?怎么把自己弄得像个泥球。”
泥球风女侠表情依然不善,“无妨,我去换身衣服。”说罢,抬腿便走。
然而,她刚走两步,忽然听身后的小捕快道:“你脏成这样,不如清洗一番,我可以……咳,帮你。”
风溯先是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将自己手腕和手上的伤口遮挡住,“我一个人便可以。”
“可是你手伤成那样,遇水的话,说不定要化脓、染上风寒……”
小捕快的话似乎突然多了起来,风女侠回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颔首道:“好。”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请求,可真看女侠未着片缕地坐入木桶后,许牧还是想一跑了之。
好不容易替她洗净长发与身子,小捕快刚松了口气,木桶中的人却忽然站起身,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阿牧,我很开心,你会这般关心我。”
小捕快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脸,脑袋里似是燃起万千烟火,噼噼啪啪地炸开了……





重生捕不快GL 66|忘忧
那一次轻吻后,许牧总觉得有些难以面对风溯,明明和师父说好第二日启程去江州,但她一直窝在屋子中不想出门,任谁喊她,都不出来。
她并非刻意躲着风溯,她只是……隐约想起了些事情。好像在很久以前,这人便这般轻吻过她,且是在吕季面前。
可这怎么可能呢?
记忆和现实对她不断地撕扯,头疼欲裂,如此一来,她干脆待在屋子里,免得别人看见她这副鬼样子。
若是师父问起来,她总不能说是被人亲了下,导致这般头痛吧?
如此过了两日,风溯不顾景茫劝阻,端着药,一脚踹开了门,把药放在了桌子上。
许牧抱着双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诺诺开口道:“我……我不喝药。”
“这是我攀万丈悬崖为你采的药,你当真不喝?”
许牧心头一暖,原来,她那日乃是为自己采药,才落得那般狼狈的地步。这么想着,她从榻上勉强坐了起来,“你从哪里得到的方子,需要这等难得的药材?还要去那等危险的地方采摘……”
“自是安全的方子,你且放心喝。”她双唇动了动,又道:“不会喝死人。”
许牧轻笑一声,心里虽对她还有忌惮,手却是伸了出来,“我喝。”
风溯这才缓和了脸色,将木盘端来,在她喝药时,为她准备好蜜饯。
这是她抓了皇宫御医所得来的方子,那御医为了荣华富贵,在宫中害了不少人,得到方子后,她便顺手杀了他。
风女侠对此心安理得,觉得自己还算为他积了一份德,他应该感激自己。
小捕快乖乖喝了药,面前之人立刻将剥好的蜜饯递给她。俏脸一红,许牧接过蜜饯,咕噜一下吃了下去。
这个武功高强叱咤江湖的人,不仅悉心照顾自己、为她冒险采药,还……还亲过她。
许牧这么一想,脸更红了。
风女侠现在已明白过来,此事急不得,万不能紧逼于她。于是,为了不再吓到她,收好药碗便走了。
那药倒也真是有些效用,服下不久后,许牧便觉得丹田发热,很快,那热度直传头顶,不多时后,头顶又漫出一股清凉,滋润着每个痛楚的地方。
头不痛了,许牧人也欢实了些,犹豫了下,起身出门寻师父去了。
她头疼恢复,亦不再躲避风溯,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四个人神色各异地一齐吃了一顿饭,即刻启程去了江州。
方璐道,她们四人若是同行,实在是招摇。于是,风溯易容成了车夫,景茫扮成身患重病的母亲,许牧装成忙着去江州找亲戚投奔的丫头,而方璐自己,则在暗处尾随,免得她们遭人暗算。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即便是遇上官府盘查,也未出半点岔子。进了江州后,四人直奔杜府,一到地方,风溯便去打听消息。
然而,她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个不省心的杜家小姐,又离家出走了。
许牧听闻后,一脸震惊道:“阿婴那等乖巧温顺的人,怎么会离家出走?”
三日后,风溯从江州边界把杜婴抓了回来,顺便还带了坚持要跟来的岚青萍。
说来也是蹊跷,杜婴和岚青萍仅是在小筑见过几面,竟会在偶遇后同行玩乐。杜婴一见许牧,便和她倒苦水:“阿牧我和你说,风女侠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我和青萍遇上才不过一日,她竟然说人家小姑娘带着我乱跑……”
客栈中,许牧愣怔着,瞧着一身紫色薄纱的杜婴,无数话在嘴边,却都说不出来。
她从上辈子嫁人后便再没见过的人,现在俏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且那气质和模样都和前世大有不同。
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杜婴拍拍她的肩膀,“我路上听风女侠说了,不就是失去一年记忆嘛,我们陪你找回就是了。”
许牧心情复杂,一把抱住杜婴,竟轻声哭了。
对于杜婴来说,她们早就重逢过一次,可对于她来说,她们已有近十五年未曾见面,如今重逢,思绪良多,自是难以控制情绪。
旁边的风溯瞥了两人一眼,抿唇不语,袖子里的手却是攥紧了。
两人叙旧说了好一会儿,杜婴才开始给她讲先前发生的事情。许牧惊讶于那时她和风溯的交集,却又奇怪,为何风溯那挚友会和杜婴同行。
杜婴对此解释道:“嘿,其实是我见到她后十分欢喜,偏要和她一同耍玩,她才应下的。”
许牧不记得岚青萍,还是风溯重新为她介绍了一番。奇怪的是,那位岚姑娘模样和气质都乃上佳,自己第一眼却不大喜欢她。
难道是因为她唤风溯“溯溯”?
小捕快在江州住了近七日,和杜婴每日相处,心情甚好,但记忆却丝毫未得恢复。而岚青萍虽在此处,风溯却鲜少和她打照面,更别提让她帮忙看病。
在场人中,方璐和风溯皆不会对岚青萍开口,而另外三人皆不知她会用毒,亦不会问她什么。
第八日时,方璐照例给她吃养气丸,恰好岚青萍过来找她,许牧这才知晓,养气丸出自她之手。
小捕快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不想再吃甚么劳什子养气丸了……
这些日子里,纪芷筠和素娘那边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动静,景师父颇有几分担心,时不时便去外面打探消息。风溯倒是安然自在,很少离开,大多数时间都在暗处保护许牧。
但许牧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情,常在江州走,怎能完全避过吕家和许家?到江州半月后,她正与杜婴在外面挑选簪子,忽然便被人唤了声:“三小姐。”
许牧心情复杂地看向那人,竟是许府的辛管事。
辛管事见到她也颇有些惊讶,只是面上不曾显露,“三小姐回江州所为何事?”
许牧先前苏醒后,一直都想着失去的那些记忆,却忘了,她失去记忆的这一年,正是吕季迎娶她的一年。
如今她孤身在外,显然是和吕季没沾上瓜葛,这让她甚是欣慰。但她不知这一年究竟发生何事,所以不敢轻易应答辛管事。
这人在许府多年,上下打点,城府和眼界都不是一般人可抵,失了记忆的许牧怎会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身边有个常年离家出走的杜家千金,许牧更是谨言:“有些案子须得到这边调查。”
辛管事又问了她几句,许牧都转着弯儿地避过了重点,他自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当下便也不问了。
“若无事,我便走了。另外,辛管事以后莫要再叫我三小姐,我已不是许家人。”
许牧这话说的决绝,她对许家终究还是怨恨在心尖上的。
杜婴悄悄掐了下她衣袖中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辛管事看到这个小动作后,扯出笑容道:“既然杜千金与三小姐在一起,杜老爷也应当放心了。”
杜婴一怔,忙叫道:“你莫要告诉我爹!”
许牧怕杜婴多说,立刻拉住她,对辛管事道:“告辞。”
两人离开的极快,辛管事亦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许牧松口气,对杜婴道:“下次再出门,定要让风女侠为我们易个容。”
杜婴撅嘴,“就算易容,声音也难变。风女侠和景师父她们都会变声,你我可不会啊。”
变声?许牧蓦地想起那个以变声而闻名的音宏帮,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划过,她不但没有抓住,还惹得自己头痛起来。
好久未头痛,许牧自己也有些无措。好在风溯一直在暗处看着她们二人,一见情况不妙,立刻闪身而出,抱住了几近昏迷的许牧。
杜婴随便找了个茶馆喝茶,风溯则带着许牧快速离开,不多时,景茫不情不愿地过来把她接了回去。
景师父不满地絮叨道:“你说你这姑娘,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闯荡什么江湖,偏偏又难以自保,每次都被家人抓回去……”
杜婴听她滔滔不绝地数落自己,心口甚是郁结。
路上气氛还算愉快,但一回到暂住的客栈,景茫的脸色登时变了,直奔到许牧面前。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许牧,这时气若游丝,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额头和颈上尽是冷汗。
景师父急匆匆地问:“我徒弟这是怎么了?!”
为她诊脉的岚青萍叹气道:“她应是忆起了什么,引得体内残毒进一步侵蚀……”
风溯抿紧双唇,忽然拉起岚青萍,将她带到屋外,逼声成线道:“青萍,你说实话,是不是我给她吃的药出了岔子?”
“怎会?你那药仅是缓解了她当时的疼痛,于她身上的毒并无什么作用。”
“如此便好,”风溯攥紧了手心,轻声道:“我知道,你可以解忘忧丸之毒,但万不得已时不可勉强。”
见她有所担心自己,岚青萍欣慰不少,“我自有分寸,只是这次,我若不出手,你的小捕快,很有可能命丧黄泉。”
风溯心中“咯噔”一声,“仅是忘忧丸,何以这般严重?!”
“忘忧丸这种毒,若只在人身之上用一次,自是没有问题。但许牧儿时便已中了忘忧之毒,如今又中了更大剂量的毒,心肺和脑部必是受了损伤。这种毒用的多了,便会潜移默化,许牧想起的事情越多,离丧命越近。”
岚青萍说完这些,安慰地看向风溯,又道:“不过,我确有救她之法,只是现在我还未能决定……决定要不要做。”
她既会这般说,定是有她的难处。风溯深深呼吸,随后颔首道:“青萍,我不强求你救她,但求你……”她话说到这里,竟是说不下去了。
岚青萍嫣然一笑,“你且放心。”
说罢,她转身又进了屋子,看起来无甚蹊跷,可风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面是至交好友,一面是心上之人……
想到青萍所说的“命丧黄泉”,风溯闭上眼睛,终是落了泪。




重生捕不快GL 67|不测
风溯不知道,如若自己失去了小捕快,会变成何等样子。
她根本不敢想那场景,仅是想想,她的心便痛的皱成一团。
平静下来后,她咬紧下唇,进了屋子,蹲在许牧身边,轻轻唤了声:“阿牧。”
榻上的许牧呼吸一直微弱,可风溯的声音一出,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岚青萍忙上前查看,感受着指下的脉象,暗道声“不好”,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只针盒,迅速打开,从中拿出三根银针,手迅速起落,将其扎在了天灵盖上。
她善于用毒,但制毒仍需制解药,以及配制其解毒的治疗,如此一来,倒也成就了她的医术。
杜婴心疼地不敢再看,无声地流着泪。向来大大咧咧的景师父攥紧了拳头,眼眶发红,被方璐轻轻拥住。但方师父本人也未好到哪儿去,明明决定护好牧丫头,如今,她却是命悬一线……
风溯却是直直看着许牧的脸,不愿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岚青萍猛吸一口气,从盒中再取数只银针,迅速扎在了几处穴道上,很快,许牧的呼吸减慢,渐渐趋于正常。
长舒一口气,岚青萍喂她吃下一枚药丸,与针灸同时压制毒性。
如此双管齐下的法子,仅是让许牧的呼吸正常,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岚青萍收回银针,沉声道:“我已尽力,如此法子,可保她十日不死,十日之后,能否吊住她最后一口气,便看我的医术是否会快速精进了。”
风溯等人知道她并非言重,心中各有戚戚,等岚青萍匆匆出门后,几人皆围在了许牧身边。
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前还毫发未伤的小捕快,现在会病怏怏地躺在那里,脚已踏入鬼门关半步。
风溯贝齿紧咬,抓着许牧的手道:“阿牧,你若当真不测,我为你报仇后,亦会随你离去。”
听闻此言,方璐一怔,心中顿时抽痛起来。景茫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随即,便觉一股暖流淌过心底。至于那梨花满面的杜婴,此时微张樱唇,眼角的泪落下,直滑上了她的唇瓣。
风女侠方才所言,可是在对阿牧表白心意?!
杜婴人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出不对了。自从上次分别,她便没再见过这两个人,自然是不了解她们发生了什么,这几日相处,她只是觉得风溯对阿牧格外的好,却不想是……
然而,震惊过后,她的胸腔中亦是涌起充满凄凉悲壮的温暖之感。
阿牧,你这傻丫头,我不知你和风女侠一年里皆经历过何事,但求你此番平安无事,好好看清这人对你的心意啊……
她一心以为着风溯只是暗恋着许牧,于是,一面难过风溯这难以被人接受的感情,一面悲痛昏迷的许牧。
在场之人,此时无不只有一个想法——愿许牧度过此劫。
而门外还未走远的岚青萍,亦听见了这句话,脚步一顿,随即大步离去。
五日后,几人为避人耳目,转移到江州一处私宅,乃是岚青萍名下的宅子。她在这里存有些许医书和草药,还有些炮制草药的工具,更方便为许牧解毒。
但这解毒之路并不容易走,第六日,许牧难得醒了过来,听大家对她说了些话后,又骤然倒了下去。这一次,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岚青萍不断为她施针,才挽回了她的一丝生气。
救治途中,仅是为岚青萍擦汗,便浸湿了三条手帕。杜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她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离十日只剩不到五日,若这五日里,青萍还是不能决定用那似是有些问题的方法,许牧便会……
始终守在她身前的风溯长长叹了口气,拾起她蜡黄的手,贴在脸上,侧首吻了吻。
青萍有自己的底线与道义,无论如何,她都是国公府的人,也就是和朝廷关联的人。她愿意陪自己出生入死已是难得,她风溯怎会逼她违背道义呢?
只是可惜了她的阿牧,她们在一起的时日尚短,她还不曾体会被人娇养的生活——她儿时明明受了那么多苦。
夕阳西下,火红染满上空边际。风溯为许牧擦着胳膊,心口一痛。
她身材虽是一向苗条,但何时这般削瘦过?
风溯接着为她擦手,同时道:“小捕快,你爱吃那栗鹊楼,等你醒了,我们每日去吃,好不好?对了,京城那边的酒馆极多,美味也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听说没有吃不到的。等你醒了,我们吃遍京城,再去熹州,芩州……你不喜欢江州,那我们便不吃江州……你放心,我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不少,保证让你吃个圆滚滚的肚子来,到时候你可不要叫嚷我喂胖了你。”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半天,说完后,正好为许牧彻底擦完了身子。她将手巾放在铜盆边上,忽然察觉道空气中一丝异动。
风溯目光犀利地盯住门外,不待外面那人有所反应,她已经冲到了此人面前,同时双指压住了她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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