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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樱雪待
初初坐在旁边歪着头看。
顾泽不但帮她规整了台词,还把她写的备注也誊了上去。他的字体清晰好看,看起来干净极了,只是稍显凌厉,与他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你练过书法啊?”初初问。
顾泽点了下头,道:“小时候跟外祖父练过。”
初初托着腮表示羡慕:“写的真好看。”
顾泽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跟你的比起来,是好看些。”
“……”初初不说话,就摸摸膝盖。
许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笑容还是如以往一般温暖,但看着初初地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审视。
初初尴尬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许映只跟她点了点头,便转向顾泽问:“我的剧本也挺乱的,顾泽你能帮我看看吗?”
没想到顾泽没有任何抬头的意思,手下仍旧在誊抄备注,说:“不能,我没空。”
许映咬着自己的嘴唇,把目光落在初初脸上。
初初见不得妹子委屈,但也没蠢到开口让顾泽帮忙,于是笑着打哈哈:“呃,他就帮我看看,主要我的划得太糟糕了,我看你的还挺整齐的,估计你平时习惯就好,这挺好的,挺好的。”
没想到许映一点不领情,反而问她:“顾泽为什么愿意帮你?”
初初看了眼顾泽,他似乎正专注于剧本,任何答话都欠奉,故而她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说:“可能……顾泽比较乐于助人?”
许映较起真来,索性把原本只想做一个安静美男子的john拉开,自己坐到了初初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在骗人,我以前跟顾泽拍戏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帮着谁。”
“是吗?”初初有点惊讶。
转念一想,估计整个剧组都没有跟顾泽还算朋友的人,所以顾泽就一直保持着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
见许映一副不问出答案不肯走的样子,初初只得又笑了笑:“嗯,那可能就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吧?你们之前剧组可能没有像我这么好看的人?”
john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泽也忍俊不禁,但他很快抬手掩唇,咳嗽了一声:“沈初初,你过来,看看这一段,你这写的都是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有当医生的潜质。”
医生的字都是龙飞凤舞,仿佛另有字体。
初初满心不好意思地凑过去,问:“哪段?我看看……”
她这一凑,顾泽恰好抬起头来,两个人距离极近,鼻尖都要碰上了。
初初一愣,许映在一旁急得跳脚:“你们!你们!”
顾泽淡定地侧过脸,指了指剧本:“愣着干什么,看这里。”
初初:“哦。”
许映被气跑了。
初初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这姑娘的心理素质有待提高。”
顾泽用笔敲了一下她的头:“看这里。”
旁边john的内心os:这两只是在谈恋爱吗?不对啊怎么会谈恋爱?也不对啊他们貌似本来就是情侣?还是不对啊为什么这对情侣现在会谈恋爱呢?不过话说不是谈恋爱了吗为什么沈初初这个囧货每天还是一副失恋的蠢样啊?!
其实觉得顾沈二人关系密切,甚至很可能就在谈恋爱的人,不止john一个。
原因其实很简单,顾泽对着其他人都是冷漠模样,生活习惯也跟剧组其他人不一样,聚餐或者喝酒的时候他永远不在。而这样一个人,偏偏待沈初初很是温和,并且一起吃饭什么的,只要沈初初开口,顾泽总会在思考之后答应下来。
“其实他俩看起来还挺般配的,”化妆师抱着双臂,从远处看着顾泽与初初,跟旁边的人说:“估计是现在两岸三地娱乐圈里颜值最高的一对儿了吧。”
他旁边的是一个负责道具的:“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沈初初,但我不得不承认,他俩在一起确实很养眼。”
直到8月15日。
向导专门叫了初初过去:“安宏那老头跟我沟通过了,你从今天开始休假,帝都那边还有一个宣传会需要你参加,之后就是首映礼。等到首映完了你就给我赶回来。我是看你最近感情戏有进步才给你放假的,回来要是再给我打回原形你小心点。”
他表情有点阴森,初初立刻道:“好的导演!是的导演!”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顾泽也一并被放假了。
拖着行李在酒店大厅看到他的时候,初初怔忡:“你怎么也要走?”
顾泽帮她拉过箱子:“我的戏大都要跟你一起拍,你不在了,我留着也没多大用,导演就给我也放了假。”
初初正色道:“按照这个说法你真的应该请我吃饭。”
顾泽点头:“看完电影请。”
初初没反应过来:“什么看电影?”
顾泽停住,问:“你不是说要请我去《吴越》首映礼?沈初初,忘恩负义不是好行为。”
她立刻告饶:“少侠饶命!说你想要哪一拍的座位?我给你承包了!”
顾泽把两人的箱子放上保姆车,帮初初拉开车门,说:“最后一排吧。”

因为众星云集,《吴越》的首映礼格外热闹,几乎所有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来了,嘉宾阵容也强大得令人瞠目。
毕竟主演们和配角们总有几个亲友乐意来捧场。
相比之下,初初有点“孤立无援”。
她中午就到了场地,跟工作人员了解了整个流程,然后换上了礼服,化妆。
化妆师和造型师忙碌的时候,john在一边焦躁地踱步:“我好紧张啊,上次我陪你出席首映礼还是《虚凤》,电影播完之后不少影迷都在吐槽你,还有人拦着你不让你走,你记得么?这次不知道能不能一雪前耻啊,诶你怎么看起来特别淡定?”
初初通过镜子看着他:“因为片子已经剪好了,马上就要播了,就算着急也没有用,不如放轻松,来,喝点水压压惊。”
john几乎抓狂:“就算知道没有用还是会急啊,要是到时候有人说你演得太差辜负了安导,你一定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手!你最近拍武打戏拍的太多,我怕你一时忍不住……”
初初无语:“……亲,冷静点,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你带的明星非常给力。”
“这么自信?”
“没错。”
“诶,话说那个谁也要来,是吗?”
“嗯。”
“你看起来突然有点紧张啊初初。”
“……别说话了。”

顾泽确实已经到了。
他并没有以嘉宾的身份前来,甚至没有跟安导打招呼。这样做其实颇为失礼,但是考虑到如果做嘉宾,就必须身穿西装坐在嘉宾观影区,全程都不方便离开,所以终究还是效仿初初,装成记者的模样混了进来。
不过他一贯做事认真,连记者证都配好了。
首映礼大多相差无几,主持人提的问题都没什么新意,在问到初初的时候,说:“我记得你在开机的时候曾经说,怕自己美不过杨之文,现在你觉得呢?”
初初笑意嫣然:“我觉得我自己说了不算,还是希望等会儿观众看了影片之后,由他们来回答这个问题。”
主持人笑道:“看来还是蛮有自信的了。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相信也是不少网友很想问的,你跟杨之文已经合作了两部戏了,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产生火花?”
初初只道:“刘以靖和谢子临是夫妻,西施与夫差也算是夫妻,我跟杨之文……杨之文你来说好了。”
杨之文拿起话筒:“那我就说实话了……初初是我大哥。”
众人哈哈大笑。
杨之文自己也强忍笑意,道:“有一次拍戏,道具特别沉,但是管道具的人当时去吃饭了,导演让我去挪,我没抬动,没想到初初当时拍拍我的肩,特别淡定的说:你让让。
我以为她就是看看,没想到她竟然不声不响地一个人把那个道具推走了……那之后我就叫她大哥,没错,我是她的小弟、跟班。”
初初也笑。
实际上,她虽然在跟台上的人互动,眼神却一直在悄悄搜索下面的记者和观众,想要从中找出顾泽来。
可能真是运气好,看了没一会儿,就在左半边区域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很像顾泽。
她正打算细看,主持人就问话了。
答话的时候她仍然看着那个人,那人抬起手,将自己的帽子抬了抬,正好露出眉眼。帽檐下显露出的脸一如既往地英俊,剑眉星眸,好看得让初初忍不住扩大了笑意。
两个人隔着几十人互相对望,顾泽也勾起唇角,面色温和。
女主持人仍在台上说话:“初初笑得有点甜蜜啊。”





花瓶的自我修养 第六十章
电影开始前,所有人都有序入场,包括主创们。因为人多,会场显得有些拥挤,人声吵杂,所有观众都在交流着对于电影的期待。
初初跟安导打了声招呼,又在杨之文好奇的眼神下对他比了一个“有事离开一下”的手势,便趁着灯光暗下的时候逆着人流走出了大厅。
不想耽搁一秒,初初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之前化妆的房间。她提着裙子、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跑步的时候,有一个十分好笑的想法:似乎自己是十二点钟的灰姑娘。
幸好礼服裙摆小,不至于在跑动中摔倒。初初四下观望片刻,平缓了呼吸,从手包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因为是化妆间,屋子里有一种化妆品和香水香气混杂的、奇异的味道,几面大镜子映出她浓妆的脸。初初吐吐舌头,躲在帘子后面换下礼服,迅速将自己佩戴的所有首饰摘下,然后换上了牛仔裤和短袖。因为怕放映厅里冷气太足,她临走时还不忘抓了一件外套,胡乱披在自己身上。
再走出来的时候,光彩照人的大明星消失不见,留下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和帽子、面目模糊的女生。
初初转身锁门,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一直低着头。
旁边有人经过,恰巧停下来,问她:“请问《吴越》首映的放映厅在哪边?”
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并且听起来有几分耳熟,初初来不及多想,只压了压帽子,无言地朝左边指了指。
男人说了声“谢谢”,随即离开了。
初初呼出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因为已经有些距离,她只看到对方是一个个子很高、身材不错的男子,穿着黑色西服,走起路来不缓不急,有一种上位者的风度。
她心里默默道:对不住了兄弟,死道友不死贫道,您就多找会儿吧。
而后她迈开大长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终于在电影临开场前摸黑到达了最后一排。
屏幕上正是审核总局的标志,初初弯着身子找座位:相比于前面,最后一排比较空,但还是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她怕被人发现,一路只垂着脑袋。
一个女生抱怨她:“开场了才来,真烦。”
她旁边的男生细心安慰:“亲爱的别生气,生气就不好看了。”
初初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立刻离开,还是等他们秀完恩爱再走,因为她一直认为,毕竟情侣秀恩爱的时候总是需要观众的,并且这个观众最好是一只单□□。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管清越的声音:“我在这里。”
是顾泽。
即便是在冷气十足的放映厅,这样的音色仍旧如清泉一般,显得微有凉意。她出神地想:如果顾泽多参加综艺节目,估计不少女生都会因为他的声音爱他许多年。
胡思乱想间,她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两步,顾泽骨节分明的手便伸了过来:“小心摔着。”
初初握着他的手,顺着劲儿一步跨过去,然后在他旁边坐下,小声说:“我视力特别好,才不会摔倒。”
顾泽拉她过来之后便松开了手,从旁边取了一盒东西交给她:“视力好也架不住你方向感差——来,吃吧。”
盒子里是爆米花,小份装,正适合她当零嘴,初初丢了一颗到嘴里,非常自然地忘记了还要争辩一下,自己的方向感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差这件事。

影片开始于一场战争。
公元前496年的五月,正是天气转暖的时节,草长莺飞。
而越国的君王允常却因病去世。
整个越王廷因此笼罩在一片混杂着茫然的悲哀中,士大夫满面愁容,后妃啼哭不止。连宫殿后院里花树都因为花匠疏于照顾而未能繁花满枝。就在越王新丧之际,前线的士兵传来战报:吴王吴王阖闾率大军攻越。
同年,两军会战于槜李。
这场战事并未在历史上留下太浓的笔墨。
彼时吴国国力强盛、军队严整,排兵布阵均有章法,水战也极为擅长。在许多人看来,这就是一场胜负毫无悬念的对战。
对越国积愤多年的吴国君主立于大军阵后,看着远处兵力薄弱的越军,仿佛看着蝼蚁挣扎,故而笑得有几分讽刺。
越国的主帅正是嗣王勾践。勾践不是傻子,他深知以自己军队的实力,硬碰硬实属不智,于是下令让冲锋军先行冲锋试探,企图战得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并未能如他所愿:两次冲锋战均未成功,吴军严正以待,将所有越国的前哨生擒。
双方僵持两天后,越国士兵人心涣散,勾践便令军队中犯了错的罪人排成三列,走到吴军阵前,持剑于颈上,言道自己因畏惧战事,在阵前不果敢、不勇毅,感念愧于越国,理应受罚。
一秒前仍活生生的人,在下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志,纷纷挥剑自刎,鲜血四溅,尸体横陈。这些人有的眼神麻木,有的则满面泪水,但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吴军大骇。
勾践看时机已到,便令越军趁其军心散乱动摇之际,突然进攻,因着战友牺牲后的悲愤,所有越国士兵气势如虹、拼死一战,竟大败吴军。
吴王阖闾也在混战中为越人所伤,不得不率军退于陉地,最终重伤不治,客死他乡。
新任吴王即位,是为夫差。
比起越宫的精巧雅致,吴王宫显得更加肃穆辉煌,大殿前的台阶极长,似乎可以通霄汉。步于其上的新君主的背影挺拔,仿佛一座沉默的山。
主要工作人员一如领衔主演、出品人等都已在开场的时候被陆续列出,屏幕上的颜色逐渐变浅,最后融为一片纯白,墨色的“吴越”二字缓缓出现,是手写的书法字样,颇有气势。
几秒后,标题一点一点隐去,白色的背景上出现了淡淡的、十分清新的花朵的影子,仔细看去,那是一抹春意盎然的的紫色,有些浅,但却看起来似乎将日光剪裁得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等镜头清晰,才看出那颜色来自一大片紫藤花。
是花开的时候,阳光正好,清晰得仿若透明,淙淙溪水畔的紫藤开了,有的是无瑕的白,有的则是如梦似幻的紫,旁边衣着朴素的少女正在水中濯洗裙衫,她双手素白,一如柔荑,在水中显得格外好看。
“夷光,你阿娘唤你呐!”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那姑娘抬起头来,正要答话,却看到了不远处立着的陌生男人,继而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那是范蠡。
或许西施从未能想到,自己因为淡淡的爱慕而跟着范蠡离开村落、告别平静的时候,会是自己一生中另外一个故事的开始。
公元前494年,施夷光到达王都后仅仅三个月。
作为范蠡府上的一位“身份未明”的客人,夷光总是呆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偶尔能见到范蠡几次,更多的则是无所事事。平日里因为没有熟人,她也没机会在城里走动几回,故而也未能没有熟悉这座繁华的、与她似乎格格不入的城市。
一日傍晚,府中几个扫地的仆从聚在一起,说着让她惊讶又疑惑的话:“怕是又要打仗啦!”
施夷光是从“远方”来,越国虽不大,她却总觉得战争是距离她十分遥远的一个词。可能是因为村里永远宁静安详,有如世外桃源,所以哪怕是听了这话,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事实上,越王勾践因听闻了吴王夫差正在训练军队,只为报父仇,准备攻越的消息。于是,纵使范蠡多次劝阻,仍旧一意孤行,决定与其等待被攻打,不如先发制人。
同年,越国攻吴。
这次的战场在夫椒。
那是一场大战,不但有陆上两军相逢的惊险,亦有水上作战的精彩绝伦。
吴越两国地处江南,水域广阔,两国战船制造技艺出色,两支军队也都十分擅长水上作战。故而双方在一开始势均力敌,各种阵型、列队、战术层出不穷,令人拍案叫绝。战火纷飞、水面上波涛汹涌,四处是因战事而溅起的巨大水花。
然而吴国原本兵力就强盛,夫差又再近几年训练有素,越军难以抵挡,节节溃败,最后只剩下五千余人。勾践无奈,不得不下令退守越国都城会稽。
夫差率军乘胜追击,占领了越国会稽城,勾践再退,最后被围困于会稽山。

“安导实在是个大胆的人。”顾泽低声跟初初说:“在他之前,没有一个导演敢拍水战,也没有一个导演能拍出这样精彩的水战。”
初初脸上带着观看3d的眼镜,方才看到战争场面的时候,因为逼真生动的场面,她在几个瞬间甚至有一点心悸,此时闻言,不由得使劲点头赞同:“拍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看起来真的好震撼,之前我看的战争片都没有这样,特效良心,3d也良心。而且群演的素质也是真高,我刚才看到那个士兵临死前流泪的样子,觉得很是心酸。”
顾泽道:“这就是安导最让人觉得佩服的地方,他可以做到场面恢宏、史诗般的波澜壮阔,也能做到细腻柔情、令人心中感动——我一直以为这部片子里你的角色负责感动,难道不是吗?”
初初想到西施的剧情,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她不是负责感动,而是负责悲剧。”
吴越之间的这次大战之后,越国大夫范蠡与文种出谋划策,一个提出议和,一个则贿赂了吴国大臣太宰嚭。而原本要灭越的夫差似乎因为被战后的胜利冲昏了头,没有听从伍子胥的进谏,反而根据的建议,与越国议和,并以越王入吴为质当作条件,退了兵。
勾践入吴没多久,越国为了讨好和麻痹吴国,训练了几个绝色美女,当作礼物送给了夫差。
西施正在其中。
她走之前见到了范蠡。或许因为在宫廷里懂得了不动声色,她原本天真的神情全然消失,只留下了冷漠的的注视:“我以为你带我来,只是为了你自己。”
范蠡并没有躲闪她的目光,朗声说:“原本是,但我是个越人,越国没了,哪还有你我。城破那天你可害怕?所有越国人,哪怕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士兵,都与你一样害怕。我不想让越国人每天都生活在这样惶恐的日子里,夷光,你也是个越人,你若是能,总该为它做些什么。”
施夷光悠悠道:“满口国家大义的人都仍在了会稽城中,我这等不识礼节的乡野村姑却要去为越国做些什么,这委实可笑。”
范蠡只看着她,良久后说:“我会尽快让你回来,你会回来。”
施夷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她没有告诉他,其实城破那天她并没有特别害怕。即便她从来都是一个胆小的人,但那天想到他在守城,又想到纵使城破,也不过跟他一道死去,这结果她亦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她没有如他所说一般,恐惧惶然。
但这样的话,再没有机会说。
秋高气爽,施夷光跟着几个美人一道入了吴宫,成为了夫差的妃子之一。
她对“妃子”这个角色其实很不能理解。之前生活的村子里,人人都只有一个妻子,若有听说想要娶第二个的,一定会被全村的妇人打到爹娘都不认识。
之后有同来的姑娘告诉她,之所以他们只有一个妻子,原因也并不难讲,只是因为穷。虽然夷光在思考之后接受了这个原因,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富人”的众多的妻子之一。
哦不,恐怕连妻子都算不上。
因为互相存有猜忌和不满,夫差与夷光一开始相处的并不好。
夫差虽然长相俊美,甚至有些清秀的模样,但他性子霸道,从来不喜别人忤逆他的命令,而偏偏夷光虽然柔弱胆小,但有时候却很是刚强,对方愈强迫她,她愈非暴力不合作。
久而久之,她就被“打入冷宫”,再也没能跟夫差见上面。
直到第二年春天,她闲得无聊,专程挑了一个人烟罕至、繁花盛开的好地方散步,走了几步又觉得想要活动活动身体,恰好身旁服侍她的小丫头早就不耐烦,寻个由头自己跑了,她也并未在意,反而乐得自在,十分自然地跳起舞来。
偏偏夫差当天吃多了糕点,走到花园的时候正看到她的舞姿。
吴越多美人,会跳舞的美人也不在少数,夫差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美人跳舞,亦未觉得那舞姿有多么惊人的美丽。
但他似乎从来没有在别人脸上,甚至是她本人脸上,见到那时候她的神情:欢喜的,愉快的,自由自在的。
似乎她不是一只笼中鸟,还是那年溪边浣纱的小姑娘。
夫差开始不动声色地待她好。
宫中最好的布匹衣料,送往夷光处;膳房新做的美味菜式,亦送往夷光处;工匠制作的最精美的首饰钗镮,还是送往夷光处。
半个月后夫差去找施夷光,对方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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