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两个特务上前,将鲁平身上的被子扯去,指着他腿间因惊吓缩成一团的家伙嘲笑道:“就这点本钱啊。”
鲁平双手十指插在头发里,痛苦不堪,刑场陪绑加上美人计,已经让他有所松动,当羞耻心被剥夺,人的最后防线也失守了。
徐庭戈又道:“怎么样,那娘们的滋味还不错吧,只要你招供,她还能陪你几个晚上。”
“给我支烟。”鲁平道。
徐庭戈知道计策奏效,掏出自己的大前门和火柴递过去,转身出门。
过了五分钟,他再次进来,鲁平低着头,沙哑着嗓子道:“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但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
徐庭戈道:“你放心,现在党国对**是宽大的,只要招供,在报纸上声明**,就会释放。”
鲁平道:“其实你们抓错人了,我只是党的外围,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掩护唐嫣,她才是你们要抓的大鱼。”
徐庭戈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鲁平凄然一笑:“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徐庭戈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早就怀疑那个叫唐嫣的女记者,这女人社会活动能力很强,相比之下,她确实更像是地下党的高级干部。
而这个鲁平,虽然嘴硬,但除了在杂志上说说怪话,确实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对于党务调查科来说,枪毙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对付**决不可只用单纯的杀来解决,必须攻心,从内心来瓦解他们的意志。
鲁平招供了,虽然没多少有价值的情报,但好歹也算了结一起案子,他写了保证书,申明退出**,并且在报纸上也发了启示。
徐庭戈用了一个妓女就摆平了铁嘴钢牙的死硬地下党,受到上峰嘉奖,鲁平也被释放了,他走出监狱,裹紧棉袍,顿有举目无亲之感,天下之大,却已经没了自己的路。
……
上海战事持续,日本再次换将,调派第九师团登陆上海,陆军终于参战了,他们的战斗力比第三舰队的带枪水兵高了何止十倍,十九路军的压力骤增,伤亡巨大,中央军第五军打得也很艰苦,全靠一腔热血和日本人死拼。
不过日本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神勇,他们虽然火力占优,但是指挥死板,打法僵硬,很容易摸到规律,双方交换比差不多,半个月打下来,日军也是伤亡惨重,号称劲旅的久留米混成旅团几乎被打残,不得已又增派十一、十四两个师团参战,中国方面急调江西剿匪的陈诚部第十八军入浙,战事有扩大迹象。
火线参军的燕青羽一天战场都没有上过,整天穿着笔挺的军装在后方参加各种酒会,宣传抗日,讲述他兄弟的英勇故事,由此又骗了不少纯情小姑娘,饶是他脸皮厚,每天自处的时候也觉得脸上发烧,这干的都是啥事啊。
陈子锟宽慰他说,前线不差你一个,你的战线在后方,多争取一块钱捐款,对前线将士都是支持,这样一说,燕明星的内疚感才减少了一些。
陈子锟也一样,自从上次以身犯险后他就再没上过一线,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又没有指挥权,堂堂上将跑到前线去只有给人家添乱而已,若是被打死打伤,对士气却有极大影响,所以还不如在后方老实趴着。
据三枪会反映,在战场上发现其他抗日组织,竟然是王亚樵的斧头党,询问陈子锟是否消灭之,陈子锟想了想说,抗日要紧,放他一马。
后方发来急电,要求陈子锟回京,上海局势日益紧张,租界周边沦为战场,闸北几成废墟,租界难民成灾,物价飞涨,陈子锟决定顺便将家眷撤出上海。
一家人简单收拾了行李,赶到虹桥机场登机,起飞不久,飞行员惊呼:“日本飞机!”
众人趴在窗口观看,侧后方果然有三架涂着鲜红徽章的日本战斗机呼啸而来,小孩子们不懂事,兴奋的大喊大叫,女人们的心吓得怦怦直跳,姚依蕾扑到驾驶舱颤声问道:“怎么办?”
“战斗机不会攻击民用飞机的。”副驾驶安学话音刚落,一串子弹打来,擦着机身飞过,陈子锟一拉操纵杆,飞机迅速爬升,日机紧追不舍,继续开枪射击,仿佛在挑逗这个逃不掉的猎物。
“坐稳。”陈子锟说道,他此时的脸色相当难看。
姚依蕾脸色顿时煞白,跌跌撞撞奔回机舱,帮孩子们系紧安全带,叮嘱他们不要害怕,可自己的眼泪却先下来了。
“将军,日本人是不是冲你来的?”安学问道。
陈子锟摇摇头,他不知道,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按说日本飞行员的素质较高,不会擅自攻击民用机,发生这种情况让他极为懊悔,早知道应该走陆路,明知道制空权被人家掌握,还坐飞机,不是找死么。
三架日机属于航空母舰舰载三式双翼战斗机,最高速度241千米,装载两架7.7毫米机关枪,大概是从凤翔号航母上起飞的,在三架战斗机的夹击下,客机被击毁只是时间问题,安学已经通过无线电发出求救信号,“mayday,mayday,mayday”
耳机里传出日本飞行员的笑声,机关枪继续扫射,子弹击穿了鸡翼,孩子们终于知道不是在做游戏,一张张小脸吓得面无人色,各自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妈们也是惊恐万分,信教的不停画着十字,信佛的念着阿弥陀佛,忽然陈子锟进了后舱,道:“准备跳伞!”
降落伞根本不够,女人和孩子们也没接受过跳伞训练,从高空往下跳还不如坐在飞机里等死,大人哭小孩叫,机舱内乱成一锅粥,突然小北趴在舷窗边兴奋喊道:“看,翠鸟!”
嫣儿也趴到了窗边,一架翠绿机身黄色机翼的战斗机从云层中杀出,如同神兵天将,一串曳光弹将紧咬住客机的一架日本战斗机打得当中爆炸,另两架日机迅速爬升,和翠鸟缠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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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 第五十四章 洗礼
客机抓住机会,开足马力逃离战场,飞抵南京上空时才有两架涂着青天白日的战斗机前来护航,飞机降落在大校场机场,一家人惊魂未定的走出机舱,陈子锟检查飞机,机身和翅膀上遍布弹孔,上苍保佑,没有打到引擎和传动装置,没有伤到家眷,真是万幸。
天边一阵轰响,那架翠羽黄翅的战斗机翩翩降落,众人停下脚步,看着翠鸟在跑道上滑跑,停稳后一个金发碧眼的飞行员跳了出来,脸上带着孩童般顽皮的笑容。
居然是个洋鬼子飞行员。
陈子锟上前攀谈,原来此人名叫罗伯特.肖特,美国华盛顿人,曾在陆军航空队当兵,现在是波音公司代理商的推销员,兼任国民政府军政部航空学校飞行教官,折价翠羽黄翅的飞机是波音218型战斗机,当天刚运到虹桥准备转场南京,就遇到这场空战,罗伯特当即发扬牛仔精神加入战团,挽救了陈家人的性命。
面对夫人们的感谢,罗伯特反而有些腼腆,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跑回战斗机准备入库,忽然看见一个男孩站在尾翼旁,轻轻抚摸着飞机,眼中带着虔诚,见罗伯特过来,男孩竟然将右手举到额边,学着大人的样子敬了一个军礼。
罗伯特肃然立正,向男孩还礼。
这男孩正是陈子锟的长子陈北,今年十一岁。
所有人都不敢再坐飞机,从南京转火车回江北,陈子锟留在南京军委会参赞军务,日理万机,根据淞沪战场的经验教训,陈子锟提出很多真知灼见,比如铁丝网的运用给日军步兵造成极大阻碍,我军缺乏反坦克武器和自动武器,应大量进口速射型毛瑟手枪,13毫米战防枪等,研发反坦克地雷,购买水雷、大威力高射炮等。
这些提案都得到蒋介石的首肯,但是经费紧缺,暂时只能纸上谈兵,回到寓所,陈子锟愤愤然道:“经费都拿去剿共了,若是多花一些在十九路军身上,也不会打得如此惨烈。”
当然这话也只是自己闷在家里说说而已,十九路军是杂牌地方部队,消耗在抗日前线再好不过了,老蒋又怎么舍得花钱给他们添装备。
电话铃响了,刘婷过去接起,原来是江东打来的长途,夏小青忧心忡忡的说,儿子自打回去之后就心不在焉,干什么事儿都没精神,莫不是吓出病来了?
陈子锟脑中灵光一现,儿子在战斗机前的神情,像足了自己当初站在火车头旁的样子,这小子怕是迷恋上了飞机。
“小青你别担心,儿子这是单相思呢,我有办法解决。”陈子锟笑道。
“放屁,儿子才几岁就单相思……你要帮他找个童养媳么?”
“当然不是,你就等着吧。”
陈子锟挂了电话,让人从航空学校找了几个飞机模型,派专人送回江东,果然小北爱不释手。
……
一周后,噩耗传来,罗伯特.肖特在保护难民专列的空战中寡不敌众,被日本战斗机轮番攻击,击落于吴县郊外。
日本大本营再度换将,陆军大将白川义则担任司令官,三月一日,日本陆军第十一师团一万人在长江的七丫口登陆,占领了中**队背后的浏河镇。
第五军军长张治中闻报,急派兵增援,兵贵神速,我军缺乏交通工具,急切之中想到欧战时期法国人利用出租车调兵之先例,欲效法之,可是上海汽车大都在租界,洋人不会伸出援手,华界汽车本来就少,又遭战火摧毁,仅征集了十一辆车,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日军登陆。
十九路军和第五军腹背受敌,伤亡惨重为保存力量只能退守至第二道防线,即黄渡、嘉定、太仓一线。三月三日,日军占领真如、南翔后宣布停战。
六日后,废帝溥仪在长春就任满洲国执政,年号大同,国联调查团抵达东北,经过一番所谓调查,提出和稀泥的方案,即在中国名义下保持满洲自治状态,实际上还是日本占了实惠,这个方案遭到日本的断然拒绝,三月下旬,日本退出国联,而一直指望国联撑腰的中国并未得到任何实质上的帮助,也黯然丧气,国联从此威信大损。
战争终于停止,闸北损失惨重,数千商铺被毁,上万房舍倒塌,人民流离失所,中国最富裕的所在变成一片焦土,中日双方都号称取得了胜利,对中国来说,这是甲午以来第一次敢于和日军正面交锋,证实了日军并非坚不可摧,在月余战斗中毙伤日兵三千余人,虽然自身伤亡更大,但也是一种进步。
对日本来说,东北三省就算妥妥的吞进肚里了,虽然损兵折将,但颜面未丢,战略目的达到,再加上英美反应强烈,也就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四月,牺牲美国飞行员罗伯特肖特的家属从美国赶来,中国方面在上海举行了规模宏大的葬礼,陈子锟带儿子参加了追悼会,
小北穿了一件仿制的飞行夹克,戴着配风镜的飞行皮帽,庄严肃穆的站在祭奠人群中,追悼会由一位空军上校主持,宣布授予肖特中国空军上尉的荣誉军衔
望着肖特的遗像,小北问陈子锟:“这不是上次救咱们的人么?”
陈子锟道:“对,就是他,他牺牲了,今天我们举行仪式悼念他。”
小北道:“他怎么死的?”
“被日本飞机击落了。”
“为什么,他那么厉害,小日本不是他的对手啊。”小孩子心思单纯,想不通这个问题。
陈子锟摸着儿子的脑袋道:“咱们国家会开飞机的人太少了,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被小日本偷袭,他才牺牲的。”
小北认真的点了点头,望着肖特的遗像道:“我以后要学开飞机。”
陈子锟道:“开飞机和练武可不一样,不掌握科学知识,看不懂仪表是不能开飞机的。”
学习成绩一贯极差的小北顿时不吭声了。
这只是陈子锟带儿子参加的第一场葬礼,接下来是税警总团战死将士的集体葬礼,这支部队的前身是北洋江东军特务团,后来演变为禁烟执法总队、财政部税警团,现在的番号是中央军第五军87师独立旅,但不管怎么转变,都是陈子锟的兵。
鏖战月余,牺牲人数比以往八年还多,日军的战斗力远超国内对手,将士们打得很苦,经常被敌人的炮弹和空袭压着打,每天都有人阵亡,驻守的吴凇一带,全部房舍被毁,遍地尸体,恶臭难闻,惨烈至极。
薛斌的部队阵亡三百余人,轻伤重伤五百,伤亡率超过半数,基本上打残了,很多战友的尸首已经找不到了,因为吴凇被日军占领,营地再也回不去了。
这次葬礼是为军医院中不治而亡的十名士兵举行,十口薄皮棺材,一支仪仗队,枯死的树上蹲着一只乌鸦,在军官的口令声中,仪仗队举枪朝天射击,乌鸦抖开翅膀直冲云霄。
号兵鼓起腮帮,鼓起了熄灯号,十口棺材被放入坑中,战友们默默无语用铁锨铲着土,堆起十个坟头来。
在场军人,都举手敬礼,久久没有放下。
经过这两件事情之后,陈子锟觉得儿子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或许他能明白,生在这样一个苦难深重的国家的悲哀与责任。
停战了,就有时间处理耽搁下的事情了,燕忌南伤势严重,依然躺在医院,据洋人医生说这种烧伤起码恢复个一年半载,因为大面积重度烧伤,内脏也有损坏,右臂截肢,身体烧伤痕迹是没法复原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张脸没被烧坏。
燕家把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交到自己手上,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成了独臂残疾人,这让陈子锟很是内疚,一心想帮燕忌南找个老婆,实际上确实有不少热血女青年自告奋勇要嫁给他,可燕忌南说啥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唯一的心愿是回老家沧州去看看。
陈子锟答应了他,找了一个烧伤科的医生和两个护士陪他回去,并且让铁路局挂专车护送,自己没时间同去,就让燕青羽陪弟弟回去。
安排好了燕忌南的事情,陈子锟又想起战争爆发时唐嫣曾经找过自己求救,现在有空不妨过问一下,青锋说我这就去把唐记者找来,陈子锟想了一下说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找老情人这种事儿不能兴师动众,大张旗鼓,陈子锟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个随从前往法租界唐嫣的寓所。
汽车开到唐嫣家门前,双喜和青锋留在车里,陈子锟下来敲门,一推门,竟然开了,门内站着一个青年男子,一只手藏在背后,微笑着说:“请问侬找谁?”
陈子锟道:“我找唐嫣,你是?”
男子道:“我是她报社同事,唐记者正在楼上整理资料,请进吧。”
陈子锟走了进来,男子随手关门,亮出藏在背后的勃朗宁撸子来,压低声音道:“不许动!”
陈子锟道:“你是巡捕房的还是党务调查科的?”
那人喝道:“少罗嗦,老实点。”很娴熟的在陈子锟身上搜了一下,从他腋下拽出一把柯尔特手枪来,顿时眼睛亮了,对楼上喊道:“副组长,抓到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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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 第五十五章 捣毁特工总部
楼上探出一颗大脑袋来,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粗声大嗓道:“带上来!”
陈子锟被押上了二楼,他从没来过唐嫣的新家,但感觉唐嫣绝不会把家搞成这副邋遢模样,本来光洁的地板上全是鞋印和烟头,甚至还有痰迹,四条大汉正围坐在小桌旁打牌,旁边丢着烟盒和酒瓶,窗帘拉上,密不透风,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形的。
不用问,这五个人是国府情报机关派来守株待兔的,而且素质不高,属于行动部门的人员。
“你们搞错了,我是军委会的陈子锟,唐嫣被你们弄哪去了?”陈子锟当即亮明身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特务可不比那些坐办公室的情报官,出手狠着呢。
副组长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被陈子锟迅疾抓住。
“身手不赖嘛,肯定是红队的!”副组长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拔出匕首:“按住他,先把大筋跳了。”
几条汉子上前爱按陈子锟,没按住,守门的年轻人举起枪柄朝他后脑勺砸了一下,钢质手枪柄如同敲在铁块上一样,陈子锟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一激灵:“副组长,这货练过。”
副组长正要掏枪,陈子锟却服软了:“几位,别动手,你们求财是吧,我给。”
“搜他身上。”副组长道。
年轻人上前摸陈子锟的西装内兜,掏出一个皮夹子,里面有一些纸钞,还有一个花旗银行的现金支票簿。
“好汉,需要多少钱,我直接开支票给你们。”陈子锟道。
副组长犹豫了一下,道:“开五万块!”
“五万太多了,账上没这么多钱,银行会退票的,三万可以吧,你们每人六千。”陈子锟讨价还价,反而让特务们觉得更放心了。
“少废话,快填,填完了让老二去银行领钱,领的出来就放了你,领不出来有你好看!”
看不出来这帮特务还是行家里手,想必绑票勒索的生意没少做。
陈子锟表示站着没法填支票,很自然的坐到了书桌后面,从笔筒里选了一支很秀气的派克牌女士自来水笔,这支笔还是当年送给唐嫣的,笔尖是白金的,价值不菲。
“快填!”副组长喝道,用枪筒敲打着桌子。
陈子锟笑笑,慢吞吞的拧开笔帽,突然发难,以笔为刀,插进了副组长的右眼框,顿时惨嚎一声,捂住眼睛,手枪被陈子锟抢到手中,顺势滑到桌子下面,椅子靠背上已经挨了三枪,特务们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陈子锟从桌底开枪,击中特务们的腿,人砰然倒地,紧跟着身上头上中弹,当即打死两个,剩下的两个靠门比较近,仓皇下楼逃窜。
楼下汽车里的双喜和青锋听到枪声,如同弹簧一般蹦起来,拔出手枪跳出汽车,双喜先冲过去,青锋掀开后备箱拿了一支汤普森紧随其后,踢开门就看见两个特务下楼来,举枪就是一顿狂扫,当场将前面一个打成马蜂窝,后面一个迅速退却,又被赶上来的陈子锟一枪托砸在脑后,昏死过去。
副组长还在地上哀号,双喜想给他一个了断,被陈子锟拦住:“带走,我有话问他们。”
当即打电话给李耀廷,不到五分钟,两辆汽车开到门口,下了一群劲装汉子,将尸体和伤员抬走,血迹擦干,动作麻利的很,等巡捕房的人赶到,一切如常,地上连子弹壳都没有。
仅存的两个人被押到了李公馆的地牢里,陈子锟亲自审问,那个在门口诱捕他的年轻人交代说,他们是党务调查科第八分组行动小组的特工,奉命捉拿所有和唐嫣接触的可疑人士。
“大哥,我只是调查组外围,你们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年轻人苦着脸说道。
双喜上前一脚踹翻他:“放屁,合着你娘六十岁才生的你!”
陈子锟道:“唐嫣被关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
青锋上前将他放倒在桌上,脸上盖了一条毛巾,拿起水壶开始倒水,年轻人疯狂挣扎,无奈被绑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毛巾揭开,年轻人大口喘着粗气:“真不知道。”
“再来!”
“我说,我说。”
没用皮鞭,没用火筷子,一条毛巾一瓶清水,特务就招了。
原来唐嫣被抓到调查科的总部去了,位置在龙华附近,靠近警备司令部,人员众多,设施齐全,有审讯室有地牢。
陈子锟和调查科的积怨已深,通过正当途径已经无法解决,今天又闹出这种事来,差点把性命都丢了,若是一般官员肯定要找蒋委员长申诉,但陈子锟却不喜欢那样,他深知蒋委员长和国联一样,只会和稀泥,想报仇救人,还得指望自己。
税警总团现在调到苏北休整去了,暂时用不上,不过还有三枪会的人马。
一个电话把苏青彦叫来,让他组织一批精悍枪手。
苏青彦道:“早该对他们下手了,这帮狗特务!我建议夜间行动,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的老窝端了。”
陈子锟道:“名人不做暗事,要端老窝也是正大光明的端。”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一队汽车开到了龙华调查科总部门口,打头的是一辆插着将军旗的梅赛德斯防弹轿车,后面跟了五辆卡车,载满了穿军装和便衣的枪手,卡车顶棚上架着轻机枪,步枪都上了刺刀,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双喜带人上去砸门,咚咚敲的山响,门一开,一群人便涌了进去,二话不说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特工总部里都是一些情报分析人员,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哪经得起这份暴捶,被打得哭爹喊娘,叫苦不迭。
徐庭戈正在审讯室和唐嫣聊天,唐记者是女流之辈,又是上海滩的名记者,用刑这种低级的招术是用不上的,只能慢慢撬开她的牙关。
正聊到马克思和列宁,忽然外面嘈杂不堪,徐庭戈脸色一沉,出门刚要质问,一枪托砸来,他门牙就飞了,眼前金星直冒,晃了晃瘫在地上。
一个便衣走进审讯室,问道:“贵姓?”
唐嫣迟疑道:“我……姓唐。”
“找到了!”便衣大喊一声,外面进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七手八脚将唐嫣架走,一路上狼藉不堪,特工总部被砸的稀巴烂,经过大门口的时候,唐嫣看见了那辆梅赛德斯防弹大轿车和车前的三星旗帜,心头便是一暖。
近在咫尺的警备司令部发现这边情况不对,一个上尉带了十几个士兵过来查看,被毫不客气的拦在外面,告知军事委员会陈上将正在办事,不得干扰。
碰巧有一支调查科行动组的人马赶回总部,看到这一幕都很自觉的绕道而行,假装不认识里面正在挨揍的伙计。
三枪会的弟兄们把特工总部彻底捣毁,地牢里关押的犯人也全放了,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去,等他们走远了,特务们才敢进去收拾残局,好在对方下手有分寸,都是些骨折之类的伤,没打死人,不过却有三具尸体摆在院子里,正是在唐嫣家蹲坑的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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