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她越是这样,大家越是难过,叶雪峰道:“小唯,子铭的父亲是我的义父,我俩相交多年情同手足,从今以后,你们娘俩我來照顾。”
叶唯只是淡淡点头:“谢谢了,叶政委。”
此刻她还不知道,将來叶雪峰终生未娶,只为信守这一句承诺。
……
南泰县依然笼罩在恐怖之中,参与设计捕拿赵子铭的人陆续离奇死去,死的一个比一个惨,就算是躲在深宅大院里也沒用。
为此桥本少佐很头疼,但却无计可施,对方极其机智,身手利落,如同一只狡诈的独狼,他数次设伏都被对方识破,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掌握之中。
“他不是狼,更像是猎人,而我就是他的终极猎物。”桥本少佐终于明白了。
宪兵队位于南泰老县衙大院内,是一栋民国二十五年建成的两层小楼,日军进驻以后重新装潢,铺了木地板和榻榻米,能让士兵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一丝家乡的温暖。
电话线经常被游击队割断,南泰和北泰之间的联系要靠通信兵,桥本少佐写了一份手令,按了按桌上的铃铛,想把勤务兵叫进來,可是半天沒人回应。
桥本不耐烦的走了出去,发现自己的勤务兵小野俊正坐在角落拿小刀削着什么,神情极其专注,仿佛忘却世间一切,顿时大怒,骂了一声八嘎,勤务兵急忙跳起來敬礼,一只手藏在身后。
“小野君,你手里拿的什么。”桥本隆义皱起眉头,厉声喝道。
宪兵一等兵小野俊迟疑着拿出一个木刻的火车头來,还未完工,手艺挺不错,据说这家伙在入伍之前是个木匠,本來分配到步兵部队,后來不知咋地就当了宪兵,桥本曾经问过他,小野君,你为什么当宪兵,他说,步兵每月只有八日元零八十钱的军饷,宪兵每月有一百日元,当然要努力当一名宪兵了,这种不正确的态度让少佐很是不满。
桥本隆义将火车头踩在脚下,用力践踏,脸色铁青的质问:“混蛋,你知道目前的严峻形势么,还有闲情逸致搞木刻。”
小野俊不敢顶嘴,不住点头:“哈伊,哈伊。”
木头火车被踩成碎片,桥本隆义还不解气,劈脸给了小野俊四个耳光,打得他东倒西歪,依然站直了:“哈伊。”
发完了脾气,桥本隆义继续往前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道:“小野,听说你老婆怀孕很久了。”
“哈伊,我昨天接到家书,老婆给我生了一个儿子。”鼻青脸肿的小野俊脸上居然洋溢起幸福來。
“这样啊,名字取了沒有。”
“想好了,就叫耕作。”
桥本隆义明白了,那小火车是小野俊给刚出世的儿子预备的,心中略有愧疚。
“把这份命令送到北泰司令部去。”桥本递上命令,小野俊毕恭毕敬接过,出门骑上摩托车走了。
桥本隆义回了办公室,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精致的铁质火车头模型來,这是他的父亲老桥本在南满铁路株式会社担任路警队长的时候买的,把玩一番后,他准备将这个东西送给小野俊的儿子。
可是小野俊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桥本隆义亲自侦查了现场,终于在公路边的树林里发现了小野俊骑的摩托车,人大概已经死了。
连宪兵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桥本少佐简直气得发疯,宣布全城戒严,四下搜捕,抓了上百人严刑逼供,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得到一条线索,屡屡作案的可能是赵子铭的贴身护兵,一个猎人的儿子。
桥本隆义是中国通,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对方神龙不见首尾,根本沒法捉拿,况且战局僵持,自己只是个宪兵军官,又不是野战部队指挥官,无法发起大规模请教,只能静待时机,报仇雪耻。
他在等待,程栓柱也在等待,大青山里的年轻猎人沉得住气。
赵子铭的首级和遗体都被栓柱请回了老家程家寨,就在当初他们爷俩一起练武的地方掩埋起來,那些暗算他的鼠辈被一一处决后也都用人头祭奠了赵司令在天之灵,不过始终还欠一颗人头,就是桥本隆义的首级。
程栓柱一直盯着宪兵队,一个日本宪兵骑着摩托车去送信,被他打了伏击一枪撂倒,故意沒打死,只是打伤了一条腿。
那家伙又矮又瘦,还带副眼镜,乍一看像个教书的,不过胳膊上带着白底红字的宪兵袖章,这帮货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绝不能被外貌欺骗,栓柱将宪兵嘴堵上,跟捆野猪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硬是走了几十里山路背回了赵司令坟前,他要活人献祭。
那家伙吓得瑟瑟发抖,泣不成声,喋喋不休的嘟囔着什么,栓柱才不听他啰嗦,抄起鬼头大刀,一倒砍下去,小鬼子人头乱滚,污血满地,栓柱一不做二不休,用匕首把他的军装剥开,想要掏心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化学夹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张照片,穿便装的鬼子和一个温和的妇人合影,大概是他老婆吧。
栓柱最终沒掏他的心,而是把他摆在了赵司令坟前,让他谢罪守灵,
国士无双 第二十五章 屠村
赵子铭牺牲的时候,陈子锟还在重庆忙的不可开交,蒋介石和史迪威之间矛盾日深,几乎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美国逼迫云南远征军进攻缅北,又不予物资支援,蒋介石强硬反击,声称美国之做法有违同盟之道,中国对在华美军之费用将不再负担,中美关系频临破裂。
罗斯福给了陈子锟一个美军准将的军衔,就是想让他充当蒋介石与史迪威之间的缓冲桥梁,夹缝中做人的滋味很难过,况且陈子锟本來就不是那种八面玲珑之辈,协调工作难以为继,美援物资骤减,那还有多余的去武装江北八路军。
已经是1944年了,战争进入了第七个年头,老百姓逐渐习惯了生离死别,艰难困苦,军政大员们也对各种头疼的事情习以为常了。
几个月來,苏联的触手伸到新疆各个角落,据说要把新疆变成加盟国;甘肃回人暴动,号称西北各民族抗日救**,剧中五六万,波及二十余县城,刚被平息,四川、西康又有造反;河南***,饿死百万人;延安方面与美国人眉來眼去,满口民主自由,要搞联合政府,偌大一个中国,就如同千疮百孔的大船,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
日本占领区的日子也不好过,南洋战局不利,皇军损失惨重,虽然民间的短波收音机都被收走,报纸也是报喜不报忧,但老百姓可以从很事情看出局势的恶化。
上海燃煤供应日紧,每家每户限购煤球若干,煤球是用煤炭和黄泥做成,以前含炭多,一块煤球能做一顿饭,现在煤球里尽是黄泥,连一壶水也烧不开。
战争耗用大量钢铁资源,日本人虽然占了许多铁矿,但开采困难,运输困难,只好从大城市里搜集废铁,首当其中的就是上海,电车钢轨,铁质门窗,铁锅,甚至连抽屉把手也要征收,最先倒霉的是南市的电车轨道,被拆下來堆到码头上等待运回日本国内,可是一等就是半拉月,据说是轮船都被美国潜艇打沉了,沒有船拿來运输废铁,捐献运动只得草草收场。
伪政府的官员们消息灵通的很,罪大恶极的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理,整天醉生梦死,狂饮滥赌,赌场里彻夜笙歌,赌资都是美元黄金,手笔大的惊人,落水比较晚的,在汪政府中职位不算太高的人,早已开始联络重庆方面,争取弃暗投明。
众所周知,文化部燕次长和重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人托他的门路,想寻一张保证书,燕青羽也不含糊,找了个萝卜刻了一方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只要拿出真金白银,就给一张委任状,证明此人系军统潜伏人员,一时间赚了个满坑满谷,金条装满一口大皮箱。
就连特高课的日本特务也來拜访,起初燕青羽吓了一跳,以为是來抓自己的,寒暄起來才知道,日本人也在筹划后路,免得战败之后无路可退,不过他沒黄金美钞,手头值钱的只有一份名为“一号作战”的军事情报。
原來美国空军利用中国基地作战,已经严重影响到战局进展,汉口、新竹、海南岛的机场被炸,损失飞机无数,连第三飞行师团的中将师团长都被击落身亡,为摧毁美空军基地,大本营决定发动打通大陆交通线的作战行动,动员兵力数十万,规模空前强大。
燕青羽搜集情报的渠道多了去了,关于一号作战的事情他早有耳闻,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完全不泄密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此详细的作战计划轻易到手未免太简单了些,且不管真假,先送回去再说,他将情报装在一麻包法币里面,用走私飞机运回了重庆。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中日双方都精疲力竭,大规模的作战已很少见,经济战则占了主要地位,日军强制使用伪政府的储备票,使用法币者格杀勿论,留在沦陷区的无数法币一夜之间变成了废纸,而这种钞票在大后方还是通用的,于是日本人用废纸的价格收购法币,派特务去后方抢购物资,人为制造通货膨胀。
重庆方面见招拆招,也派员用黄金在沦陷区抢购物资,但成效明显不如日方,一些军统和中统的特工人员反而走私法币回去谋取暴利,变相帮了日本人的忙。
燕青羽也做收购钞票的业务,他是和军统之间联系的,沈开由于办事得力,已经被提拔为军统组长,军衔也升成上尉,每周都有一班飞机从沦陷区过來,满载收购的棉纱、药品、古玩玉器字画和成麻袋的法币。
沈开从麻包里翻出了一号作战的情报,急忙交到戴笠那儿,戴老板相当重视,亲自上报蒋委员长。
数月后,日军果然进犯,本该早做戒备的**却一溃千里。
……
日军在河南、湖南、广西发动大规模进攻,江北日军也主动出击,寻找八路军主力进行决战,江北军分区决定,避敌锋芒,化整为零,江北纵队化为数十支小部队,四面出击,到处开花,打击敌人,保存自己。
桥本隆义少佐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他亲率一队宪兵,在一个大队的步兵协同下进山清剿抗日力量。
以往皇军在大青山地区多有损失,那是因为步兵不习惯山地作战,如今调來的这支部队非同一般,乃是台湾师团下属的山地步兵,兵员在台湾山区整训过,熟悉山地情况,更有一部分兵员是高砂族人,从小在大山里成长,爬山都不穿靴子,赤脚前进,到了大青山就跟回了家似的。
八路军一个连伏击了鬼子兵,却沒收到预期效果,这些鬼子和以往的鬼子截然不同,在山地行走如飞,体力过人,迅速绕到八路军背后展开攻击,若不是指挥员当机立断撤退,搞不好要吃大亏。
初战告捷,桥本少佐很满意,但他的目标不是八路军,而是大青山深处的程家寨。
战争爆发以來,很多百姓携家带口逃入深山,程家寨收留了许多,人口暴涨,开垦山地种植苞谷,小日子过的其乐融融,因为地处深山老林,又有虎跳涧天险,所以不必担心什么。
凌晨,村里的狗突然狂吠起來,有人披衣出屋,只看到月光下无数黑影,当即大叫示警,村民们慌忙起床,一个汉子举着马灯想看看是不是八路军进村了,结果却看见日本膏药旗,吓得他丢下马灯狂奔:“乡亲们快跑,鬼子來了。”
还沒跑出五步,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凄厉的惨叫如同彗星划破夜空,程家寨笼罩在恐怖之中,有猎户藏在屋里用火铳开枪,打倒了一名日军,立刻遭到机关枪扫射,几名日军冲进去用刺刀将猎户全家捅死。
等天明的时候,程家寨三百多号人已经被集中在打谷场上,四周架着机关枪,狼狗吐着血红的舌头,连眼睛都是冒着红光,小孩子们吓得哇哇哭,却被大人捂住了嘴。
桥本少佐慢条斯理的摘下白手套,跳上一张八仙桌,俯视着村民们开始讲话,先是皇道乐土、大东亚共荣圈之类的套话,然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县城的多起惨案。
“据查,这是贵村的人所为,我今天到此,就是想请你们交出凶手。”
下面噤若寒蝉,沒人敢言语。
“老乡,你说。”桥本指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道。
老头站了出來:“长官,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干的您就抓谁去,俺们村都是良民,外面的事情不清楚。”
桥本冷笑:“良民,请问这些是什么。”
几个鬼子抱着一捆步枪过來,都是日式三八大盖,还是当年陈子锟赵子铭和程石一起伏击鬼子兵缴获的战利品,村民们拿來当猎枪用,子弹打光了就藏在家里,如今尽数被搜出,成了罪证。
老头昂然道:“兵荒马乱的,村子里有几把枪不算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刁民。”桥本少佐忽然拔刀,口中喝的一声,刀光闪过,老头肩胛处被劈开,人踉跄两下倒在地上。
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年轻后生眼睛冒火,和日军警戒士兵厮打到了一处,桥本一挥手,机枪响了起來,惨呼和枪声混在一起,无数老弱妇孺倒在血泊中。
桥本隆义转过身去,用白绸布仔细擦拭着他的军刀,这是桥本家祖传的刀,名叫橘之丸,桥本家的祖先在关原之战中曾经用它斩敌立功,可谓历史悠久。
枪声响了很久才停下,士兵们走进血流成河的打谷场,用刺刀将沒死的人捅死,十几个高砂族的士兵兴奋起來,将死人脑袋割下,又唱又跳,还将烈酒倒进脑袋的嘴里,从斩断的颈子下面接着带血的酒水痛饮。
“野蛮的生番。”桥本隆义嘀咕了一句,仔细将橘之丸放回刀鞘,高砂族的士兵有出草斩首的民族习俗,当年台湾雾社之乱,生番杀死数百日本人,费了很大周折才平息叛乱,而高砂族的勇武也给日本殖民者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才在生番中征召了一批山地步兵,据说还有些生番加入了空挺队,在太平洋战场上为皇国效力呢,所以桥本少佐也不好过多指责他们。
他只是将一杯清酒洒在地上,淡淡道:“小野君,我为你报仇了,你可以瞑目了,你的妻儿,就交给我吧。”
国士无双 第二十六章 诺曼底
日军将程家寨屠戮殆尽,鸡犬不留,房舍一把火烧光,苞谷地也烧成了白地,这才满意而归。
部队行进到虎跳涧的时候,忽然遭到猛烈火力打击,一颗子弹将大队长阁下击毙,部队群蛇无首,一时间乱了阵脚,桥本隆义在加入宪兵之前,曾在关东军里当过小队长,有丰富的基层野战部队指挥经验,他迅速接过指挥权,沉着冷静的下达命令,组织反击。
从交火声中可以分辨出起码敌人有五支掷弹筒在开火,轻机枪的短点射短促有力,桥本隆义知道遇上敌人精锐部队了,他让高砂族士兵迂回到后方去牵制敌军,等战斗打响后命令宪兵率先突围。
虎跳涧上有一座铁索桥,桥上铺着木板,人走在上面左右摇晃,看得见下面万丈深渊,由于桥太窄,只能容纳单人通过,桥本少佐让士兵们跑步通过,不要耽搁,第一个士兵飞速奔过,把铁索桥踩的乱晃,眼瞅就要抵达对岸,一枪飞來,士兵脑袋开花。
有狙击手。
此时此刻,一个狙击手也挡不住部队突围,在桥本少佐的催促下,士兵们猫着腰继续过桥,机枪和掷弹筒疯狂射击,但那个不知身处何处的狙击手依然一发一发的收割着生命,开始还专打脑袋,到后來也顾不上爆头了,身躯,胳膊腿,只要能打到的地方就不放过。
十分钟后,桥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沒有一人踏上虎跳涧对岸的山崖,桥本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他哪里知道,对面山头上,栓柱身后跟了一个班的兵,半个班帮他压子弹,半个班帮他拉枪栓,年轻的猎人只需端枪瞄准,扣动扳机,将一个个鬼子兵送进地狱。
栓柱心如冰封,父亲死了,赵叔死了,程家寨浓烟冲天,想必娘和乡亲们凶多吉少,此刻他沒有时间悲伤,因为他是一个猎人,他是一个士兵,他要做的事情唯有猎杀这些闯到家园烧杀抢掠的野兽、强盗。
桥本隆义猛推一个士兵:“冲。”
那士兵瑟瑟发抖,憋了一阵子,忽然大叫一声,端着步枪猛地冲了出去,连蹦带跳冲上铁索桥,桥本少佐趴在草丛中端起了望远镜仔细观察对岸的动静,忽见火光一闪,桥上的士兵胸膛飙射血箭,仰天而倒。
“开火。”桥本指着远处大喝,掷弹筒和重机枪一起打过去,草叶四溅,乱石飞溅,栓柱中了一枚弹片,当即昏了过去,他一倒下,狙击队就丧失了一多半的战斗力,日军重整旗鼓,一鼓作气冲过了铁索桥。
……
当栓柱醒來的时候,已经躺在八路军野战医院里了,叶雪峰坐在床边关切的看着他:“栓柱,你躺了整整三天三夜啊。”
“鬼子消灭了么。”栓柱急切的问道。
叶雪峰摇摇头:“鬼子火力太强大,我们不能全歼敌人,被他们逃了,不过这一仗也打死了几十个敌人,算是为程家寨的乡亲们报仇了。”
叶唯走过來道:“栓儿,躺了这么久一定饿了,你想吃点啥。”
“婶子,我沒本事,沒杀了桥本。”栓柱羞愧无比。
“这回杀不了他,还有下回。”叶唯给他加油打气,自从赵子铭牺牲后她就变得成熟多了,工作照顾孩子两不耽误,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就睡几个钟头,吃饭都是胡乱将就,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大家知道,她这是借忙碌來驱走悲伤。
“咱们还有机会。”叶雪峰附和道。
老肖恩來给栓柱检查伤口,愈合的很好,基本上无大碍,他感慨道:“小伙子你健壮的象一头豹子,真是天生的战士。”
栓柱下了床,左顾右盼:“俺的枪呢。”
叶雪峰道:“栓柱,回來吧。”
栓柱沉默了一会,道:“不,俺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队伍上不自由。”
叶雪峰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杀不了桥本的,有八路军帮你报仇,你何苦这么折腾自己。”
栓柱脾气极倔,一言不发,收拾东西蹒跚而去,拿着烤山芋回來的叶唯惊讶地问道:“栓儿,哪去。”
“打仗去。”栓柱的身影渐渐远去,六月的大青山,满眼都是映山红。
……
五月底,陈子锟乘机抵达英国伦敦,作为中华民**事观察员参与登陆法国的“霸王行动”。
这个月份在中国已经很热,但欧洲的气温却不高,再加上连日阴雨,让所有人心情烦躁不安,恨不得立刻放晴,杀奔法国。
作为盟军的高级观察员,陈子锟获准参加艾森豪威尔主持的军事会议,对作战部署有了一定了解,盟军动用数百主力战舰和数千架飞机,几十万兵力强渡英吉利海峡,登陆诺曼底,洗雪当年从敦刻尔克逃亡的耻辱。
整个战役规模之大,动用兵力和武器之多,令人惊叹不已,尤其是來自中国的陈子锟,简直为之折服,美国的军事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短短两年间就生产出无数的军舰坦克飞机大炮,武装了几乎全部民主国家的军队,这些力量如果放在亚洲,岂不是摧枯拉朽一般,日本焉有还手之力。
六月五日下午,陈子锟带着他形影不离的勤务兵吉米怀特登上了一艘美国驱逐舰,本來艾森豪威尔为他预备的是一艘吨位大得多的战列舰,但陈子锟认为驱逐舰更便于接近海滩进行观察,所以才上了法兰克福号。
傍晚军舰离港,在大洋上整队,海风瑟瑟,夜空下的舰队气势磅礴,天上黑压压的机群飞过,那是满载伞兵的滑翔机,美军82师和101师奉命敌后空降,夺取重要桥梁要道,这些英勇的士兵中将会有许多人死在今晚。
黎明时分,舰队接近法国海岸线,远远的已经可以听见轰炸机狂轰滥炸德国人的大西洋壁垒的爆炸声,战列舰和巡洋舰的大口径舰炮也加入到对地支援的行列中來,炮口闪烁着巨大的橘红色膛口焰,声音震耳欲聋。
法兰克福号上,陈子锟拿起高倍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奥马哈海滩,这是盟军登陆点之一,无数登陆艇乘风破浪驶向海滩,距离海岸还有几十米的时候,舱门打开,步兵背着沉重的装备跳进海里,很多人还沒爬上岸就被机枪打死,短短二十分钟,浅滩处的海水都变红了。
登陆部队沒有任何进展,被压在海滩上任人宰割,德国人的mg42机关枪响个不停,声音如同撕裂麻布,可见射速之高,各种口径的平射炮、迫击炮在沙滩上炸起一团团血肉,而盟军沒有任何可以反击的武器,坦克和装甲车大部分都被摧毁在登陆艇里,步兵丢盔卸甲,很多人手上连武器都沒有。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成千上万小伙子命悬一线,陈子锟坐不住了,要求法兰克福号的舰长抵近射击,支援步兵。
舰长是个海军中校,他同样也很着急,但军舰不比登陆艇,可以驶到距离海滩很近的地方,只能隔着几海里隔靴搔痒的打两炮。
“必须再近一些,再近一些。”陈子锟在舰桥指挥室里大声催促,海军军官们不满的瞪着他,舰长更是不客气的拒绝:“对不起阁下,您无权命令我。”
陈子锟苦笑,自己只不过是军事观察员身份,就算拿出美军准将的资格來,也无法对海军发号施令,他旋即道:“好吧,请给我一条救生艇。”
舰长狐疑道:“阁下,你要作什么,。”
“我要登陆,和小伙子们在一起。”陈子锟并不是开玩笑,他喝令吉米:“把钢盔戴上,还有我的步枪。”
“是。”吉米一溜烟跑回舱室,拿了两顶钢盔,一只珈蓝德步枪和一支卡宾枪,陈子锟戴上钢盔,勒上下颌带,将手榴弹挂上,哗啦一声拉了枪栓。
一帮海军军官都傻眼了,他们完全料不到一个中国人竟然有如此勇气。
“救生艇预备好了么。”陈子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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