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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舰长道:“将军,请等一等,我试着再向前靠近一些。”
海军军官们不再发牢骚抱怨,一个个表情严肃,传达重复着舰长的命令,法兰克福号径直向前,以搁浅的架势冲向了奥马哈海滩。
驱逐舰一直冲到距离海岸只有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轰的一炮,打掉了德军一座火力点,水兵们兴奋的嗷嗷叫,在舰长的指挥下,军舰侧向海滩,舰炮火力全开,以密集的炮火支援登陆步兵。
“干得好。”陈子锟挑起大拇指。
舰长回他一个胜利的手势。
在法兰克福号驱逐舰的带动下,更多的驱逐舰抵近射击,海滩形势大为好转,但仍无力发起进攻。
陈子锟依然坚持乘救生艇登陆,舰长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他,并派四名水手给他划桨,橡皮艇投入水中,一行人攀着绳索下來,陈子锟正低头检查步枪,忽听上面一声喊:“将军。”
抬头看去,几名水手郑重向他行军礼。
陈子锟将右手举到钢盔檐处,潇洒的向前一挥。
在驱逐舰的火力掩护下,救生艇冲到了岸边,陈子锟趟着齐膝盖的海水走到岸上,他的到來令海滩上苦苦挣扎的步兵们为之一振。
因为他的m1钢盔上有一颗闪耀的将星,





国士无双 第二十七章 D日
奥马哈海滩上有游骑兵八个连,还有陆军29师的装甲兵和步兵、工兵等多个单位,冲下登陆艇的时候部队遭到德军岸防火力的极大杀伤,很多军官当场阵亡,部队建制都乱了,各单位的士兵混在一起,趴在沙滩上忍受着炙热的弹雨从头上飞过。
陈子锟跳下救生艇的时候,让那四个水手划回驱逐舰,可水手们却表示要跟随将军一起作战,看他们年轻而坚决的面庞,陈子锟大为感动,点点头:“ok。”
海滩上尽是死人,海水里也漂浮着尸体,脚下时不时会踩到东西,那是背负着四十公斤装备淹死的士兵,陈子锟深一脚浅一脚上了岸,吉米紧跟在他身后,那四个水兵很机灵的各自从尸体身上拿起武器和弹药,拱卫在将军周围。
陈子锟看到一个通讯兵趴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一台scr-536步谈机似乎正讲着什么,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帮我联系一下……”
通讯兵脑袋一歪,露出脖颈上的弹孔,原來早就死了,一双眼睛依然无神的瞪着天空。
陈子锟轻抚他的眼皮,将步谈机拿下抛给吉米:“帮我联系海滩上的指挥官。”
吉米抱着步谈机开始咋呼,陈子锟蹲在一架铁轨焊成的路障后面,仔细观察岸防工事。
海滩上有无数障碍物,铁轨拒马以及水泥墩子,这是阻止坦克登陆的路障,后面是一道铁丝网,想必沙滩下的地雷也不在少数,轻装步兵被铁丝网阻滞,将会遭到机枪火力的压制,再往后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混凝土浇灌的机枪暗堡、火力点、战壕密布,正不停喷射着火蛇,德国人经营多年,弹药储备充裕,想靠人命往上填怕是不能奏效。
目前登陆部队被压在海滩上,几乎是暴露在火力之下,任人宰杀,陈子锟心急如焚,忽然看到侧前方有一辆谢尔曼坦克,履带被打断,炮口无力低垂,舱盖打开,再看旁边,几个穿装甲兵夹克的士兵倒伏在地,已经阵亡。
陈子锟冲坦克指了指,一个箭步跃出去,吉米紧随其后,海滩上遍布残肢断体,到处血糊糊一片,从沒打过仗的吉米吓得小脸刷白,经历过淞沪会战与北泰保卫战的陈子锟却丝毫无惧,反而肾上腺素上升,精神高度集中,战术动作标准利索,看起來不像是一位将军,而是精锐步兵。
“嗨,快看,是一位将军。”
趴在海滩上的一个中士拍了拍他同伴的钢盔,指着陈子锟道,这群士兵被机关枪压制在这儿已经一个小时了,一英寸都沒前进,此刻看到一位将军亲临一线,士兵们顿时兴奋起來。
陈子锟戴着缀将星的钢盔,穿飞行员a2皮夹克,伞兵皮靴,手持步枪冲锋在前,德国人的机枪在他周围打起一串串烟尘,就是打不到人,美国大兵们嗷嗷怪叫着,自发地举枪为将军掩护,更有七八个英勇的士兵跟在将军身后向坦克冲去。
当看到陈子锟钻进那辆谢尔曼坦克的时候,沉寂已久的海滩一隅竟然响起了欢呼声和口哨声。
德国人的火力都集中在这辆瘫痪的谢尔曼上,机关枪子弹打得装甲板叮当作响,如同暴雨下的铁皮屋顶,37毫米反坦克炮也开始轰击,不过这种口径的炮弹对付装甲车还行,却打不穿谢尔曼的钢板。
陈子锟曾经驾驶过美造克里斯蒂快速坦克,对装甲兵的行当驾轻就熟,他摸索一番就掌握了这门75mm坦克炮的操作,此时一名水手爬进了坦克,他说:“将军,我叫汤米,在驱逐舰上是炮手,我來帮您装弹。”
一颗穿甲弹填进了炮膛,陈子锟瞄了一会,果断击发,一直在咆哮的mg42机枪火力点顿时哑巴了,再來一发,一门反坦克炮也被击毁。
不过陈子锟的好运气也到了头,更大口径的加农炮加入到对他的围剿之中,而且这些大炮都是安装在极坚固的混凝土工事里的,坦克炮根本无能为力,一炮打來,谢尔曼周围弹片横飞,若是命中的话就会变成一摊肉泥。
正在危急时刻,一阵弹雨袭來,敌炮顿时哑火,陈子锟心有余悸,急忙爬出坦克,但见远处海面上法兰克福号驱逐舰炮口余烟袅袅。
岸防火力大大降低,登陆部队趁机冲锋,在付出一定伤亡后冲到敌人火力死角,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医护兵忙着给伤员注射吗啡,包扎伤口,随军牧师给重伤员做临死前的祷告,陈子锟问吉米:“联系好了么。”
吉米道:“是,将军,奥马哈海滩上您军衔最高,这些部队现在听你指挥。”
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聚拢了一帮军官,有游骑兵的,也有29师的,大都是年轻的尉官,正期待着自己的命令。
这让陈子锟有些意外,如果是在中**队里,一个外來的指挥官想命令本地军队无异于痴人说梦,大多部队兵为将有,还处于封建时期军队性质,而美军则是谁军衔高听谁的。
陈子锟身材高大,鼻梁挺直,和西方人固有思维中的中国人截然不同,再加上他英语娴熟,身先士卒,又是准将军衔,自然赢得了大家的尊敬与服从。
“好吧,大家听我指挥,收集武器弹药和一些有用的东西,有工兵么,我需要很多爆破筒和炸药导火索起爆器之类的东西,还要烟雾弹。”陈子锟指着远处被舰炮轰击的混凝土工事底部裂缝,“在那儿爆破,能打开一条突破口。”
数枚烟雾弹炸开,烟雾弥漫遮住视线,一名工兵拖着连在一起的爆破筒冲向工事,忽然一阵风吹散烟雾,十几米高的工事顶上机枪响起,工兵晃了晃倒在地上。
陈子锟端起伽蓝德步枪,砰的一枪,机枪手栽了下來,趁着这个空当,又一名工兵冲了上去,将爆破筒前移了几米,被上面丢下來的手榴弹炸死。
短短一段距离,付出了五条性命才将爆破筒安放到位,又有十几包tnt炸药被塞进空隙,电线拖了过來,一名上尉将起爆器送到陈子锟手中:“将军。”
陈子锟会意,猛然按下起爆器,剧烈的爆炸震天动地,士兵们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张大嘴巴,碎石砸在钢盔上当当乱响,尘埃还沒散尽,陈子锟站起來大喊:“冲啊。”
潮水一般的士兵涌进了缺口,德国人的机枪依然在疯狂扫射,但作用已经不大,美军冲进了防线,开始大肆屠戮守军,用手榴弹、冲锋枪和火焰喷射器挨个清扫碉堡。
这回陈子锟并沒有身先士卒,他现在是一线指挥官,身边跟着一群军官和通讯兵,无线电话筒递过來,通讯兵毕恭毕敬道:“将军,艾森豪威尔将军要和您通话。”
“艾克,我们已经打开了缺口。”陈子锟拿着话筒,意气风发。
艾森豪威尔向他表示了祝贺,并且建议他留在原地,由美军一个师长过去接替指挥任务。
毕竟越俎代庖不能太久,陈子锟欣然同意,不过还是带着他的临时指挥班子到德国人的防线上去瞅瞅战果。
据说大西洋壁垒的设计者是隆美尔,这条防线果然惊人,耗用水泥钢材无数,暗藏大量机枪火炮掩体,甚至还有305口径的巨炮堡垒,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得亏是美国人來进攻,换了别家,一百年也打不下來。
陈子锟无限感慨,如果中国有如此强大的物力,在淞沪会战时修建防线,日本人一定碰个头破血流,无功而返,不过再一想,以**的指挥能力,防线实力要大打折扣,最后怕是都便宜了日本人,就像当初清末的旅顺口基地一样。
正想着,忽然一颗子弹打來,他就觉得头部被一列火车撞上,顿时天旋地转,啥也不知道了。
军官们都慌了,摘下他的钢盔,陈子锟头上鲜血淋漓,人事不省。
“医护兵。”声嘶力竭的喊声回荡在奥马哈海滩。
……
陈子锟醒來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船的病床上,吉米在身边伺候,他支起身子,拿起自己的钢盔,只见上面一个洞,角度再偏差一点,脑壳就要变成烂西瓜了。
“我躺了多久。”陈子锟问道,摸摸自己脑袋,被缠上了一圈绷带,不过并无大碍。
“嗯……不到一小时,军医说是轻微外伤加脑震荡。”吉米看看手表道。
陈子锟立刻下床來到甲板上,战斗还在继续,远处的海岸线上浓烟滚滚,战斗机在头顶呼啸而过,海面上的战列舰每隔几分钟就怒吼一次,无数的运输船和登陆艇如过江之鲫般涌向诺曼底。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啊。”陈子锟感叹道,几十万人万众一心共赴战场,这场登陆战的规模可谓空前,但未必绝后,只怕日后人类战争的场面会更加壮观。
诺曼底登陆战持续三日,终于全面攻克德军防线,建立了滩头阵地,装甲部队向法国内陆挺进,而陈子锟却沒有机会领略法兰西风情,他接到华盛顿的命令,要迅速赶回中国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美国人终于决定派出代表团正式访问延安了,




国士无双 第二十八章 延安
七月,陕北延安机场,c47运输机缓缓降落,穿着美国陆军军便服的旅客们下了飞机,举目四望,黄土高原的壮美景色令人心胸豁然开朗,尤其是这些在雾都重庆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美**人來说。
“这儿让我想到科罗拉多。”美军观察组包瑞德上校这样说,本來是代表团规格,被蒋委员长改成了观察组,这才得以成行。
陈子锟第一次來延安,此前他读过埃德加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对这儿初步的了解,但距离斯诺访问陕北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这里的变化婴孩很大。
延安机场是一座简陋的野战机场,八路军沒有自己的飞机,建造这座机场的目的就是方便别人,跑道是土质压实的,修建时期巨大的石碾子还摆在旁边,远远的一群羊静静的吃草,放羊的少年抱着鞭子好奇的看着这些高鼻凹眼的洋人。
八路军仪仗队在机场列队迎接,沒有军衔,沒有皮靴和绶带,只有粗布军装和憨厚朴实的面孔,队形严整,士气高昂,看得出是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很强的部队。
周恩來亲自前來迎接观察组,他的英语依然流利,和观察组成员一一亲切握手,轮到陈子锟的时候握的更久一些:“陈将军,又见面了,这回终于轮到我尽地主之谊了。”
陈子锟笑道:“客随主便,我们在飞机上都说好了,观察组和八路军同吃同住,不搞特殊化。”
周恩來爽朗大笑:“恐怕想特殊也特殊不了啊,延安可不比重庆,物资实在贫乏,招呼不周,还希望你们谅解。”
一番寒暄后,观察组一行人上了汽车,这是一辆破旧的带篷卡车,据说是延安唯一的汽车,道路尘土飞扬,弥漫着羊粪味,观察组的成员们却莫名兴奋,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外面的景色。
机场边放羊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來到山坡上,高亢的歌声回荡在苍茫大地之间:“骑白马,挎洋枪,三哥哥吃了八路军的粮,有心回家看姑娘,呼儿嗨哟,打日本也顾不上,三八枪,沒盖盖,八路军当兵的沒太太,待到那打下榆林城,呼儿嗨哟,一人一个女学生。”
陕北腔鼻音重,使馆秘书谢伟思听不懂,便问陈子锟这山歌表达的是什么含义。
陈子锟略想一下道:“这是农民在抒发对爱情的向往,他爱上了一个受过教育的女学生。”
谢伟思恍然大悟:“西方童话里不乏此类故事,园丁的儿子和公主之间的爱情,真是太浪漫了。”
“呼儿嗨哟,一人一个女学生……”歌声渐渐远去,汽车也抵达了杨家岭,八路军总部为远道而來的客人们预备了丰盛的饭菜,与重庆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不同的是,饭桌就摆在露天院子里,大树茂密,凉风习习,鸡犬相闻,饭菜飘香,让人有种宾主如归的感觉。
**的高级领导们就住在这儿,普通的窑洞,简陋的家具,连桌椅的规格也不一样,分明是四处拼凑來的,菜肴就是一般农家菜,不精致,但是分量很足。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走进院子,倒背着手,身边沒有随从,穿着一件崭新的中山装,衣服上还有折叠的痕迹,院子里众人正忙碌,沒人搭理他,他走到角落里坐着,拿出一支烟來点着,眯着眼看着满院子的客人,长着痣的嘴角浮起笑容。
这笑容陈子锟有些熟悉,当年在红楼图书馆,他的笑容带着年少轻狂和凌云壮志,如今却是睥睨天下和踌躇满志,他,就是毛润之。
“润之兄,我记得故人么。”陈子锟上前道。
**湖南乡音浓厚:“陈子锟,你我二十多年沒见了。”
两人相视片刻,不约而同的爽朗大笑,二十年來天下纷争,两人天各一方虽未见面,却互有耳闻,今日得见,万般感慨不言中。
陈子锟回头招呼包瑞德:“上校,这位就是**主席。”
包瑞德大为惊诧,在重庆参加宴会的时候,蒋介石入场要侍卫高声宣布,全场起立迎接,而**却是如此谦和随意,就像來串门的邻居一样。
开席了,大家各自落座,美军观察组被分在多张桌子上,延安的朋友们虽不懂英语,但彼此用手势交流,相谈甚欢,**和陈子锟、包瑞德坐一桌,谈笑风生,妙语连珠,可惜包瑞德不懂湖南话,丈二金刚莫不着头脑。
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哪位领导人家的孩子來了,在大人腿弯里钻來钻去,还有谁家的狗,摇着尾巴欢叫个不停,场面非常亲切而热闹。
坐在**身边的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穿着干净整洁的制服,话不多,笑容很灿烂,不时给主席夹菜,小鸟依人般,陈子锟一时间觉得似曾相识,但怎么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
美军观察组就下榻在窑洞里,陕北窑洞是在土坡上挖出的房子,冬暖夏凉,别具一格,延安的夜空,月朗星稀,空气纯净,比起烟雾缭绕的重庆,恍如另一个世界,这里沒有高低贵贱,沒有压迫抗争,宛如世外桃源,梦中的乌托邦。
白天,观察组参观了学校、机关、部队,和干部战士一起吃饭、上课、锻炼,抗大的学员们和美军一起打羽毛球,打扑克牌,彭德怀也來凑热闹,陈子锟曾看到《红星照耀中国》上说彭德怀是吃西瓜的冠军,开玩笑的提出來,老彭说,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不行了,抗大的学员们都比自己吃的多。
在延安的每一天,观察组的成员都被热情和友好所包围,**的高级干部们平易近人,丝毫沒有架子,党的会议就在窑洞里召开,大家盘腿坐在炕上,抽本地卷的烟,吃花生和烤红薯,就像一家人。
包瑞德被朱德总司令拉去打猎,陈子锟和谢伟思來到**的窑洞聊天,现在陈子锟才知道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女人竟然是主席的爱人,叫**,她的国语说的很正宗,总显得有些羞涩的样子,坐的远远的帮主席缝补衣服。
今天**沒穿那件新中山装,而是一件旧衣服,他抽着纸烟侃侃而谈,对国际形势的了解令谢伟思震惊。
“中国**是民族的党,独立的党,绝不是任何组织的分支或者附庸,我们的目的,是打破国民党的一党专政,成立民主的联合政府,真正做到五权分立,实现孙中山先生的理想,把中国建成和美国一样民主自由富强的国家。”
“德国和日本必败,大战结束以后,欧洲和亚洲的势力格局将重新划分,英法元气大伤,风光不再,主宰世界的将会是苏美中,中国的崛起势不可挡,中国的和平必将成为东亚发展的基石,中国乱,则东亚乱,东亚乱,则世界乱。”
谢伟思频频点头,若有所思,陈子锟却开玩笑道:“说到联合政府,贵党可有信心击败当权的国民党,组阁治理国家。”
**道:“结束一党专政不是目的是手段,国民党结束北洋军阀统治,在历史上是有功的,但一切事务独揽于手,人才不能得以重用,良好建议不能得以实施,所谓民主在独裁之下唯有空名,只有允许各党派参政议政,大家互相监督,互相学习,共同进步,面对其他党派的有力竞争,国民党只会更加廉洁勤勉,而不会被削弱,所以结束一党独裁,实在是利国利民,千秋万代的大好事。”
陈子锟道:“润之兄所言甚是,甚是啊。”
**风轻云淡,将烟蒂掐灭在炕头,披衣下床:“我们出去走走。”
巍巍宝塔山,滚滚延河水,三人走在杨家岭的土路上,一边抽烟,一边畅谈天下大势,何其快哉。
“陈将军,我请你吃红烧肉,配上辣子和高粱米饭,那叫一个香啊,吃饱饭再來一跟边区生产的卷烟,快活似神仙哦。”**指着远方道,“那是南泥湾的方向,359旅在那边开荒种地,自给自足,根据地不但出产粮食,还有羊毛和烤烟,我们冬天都穿自己生产的呢子制服,国民党想封锁我们,掐我们的脖子,我看他们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谢伟思哈哈大笑,陈子锟却唯有苦笑,毕竟他现在代表的是国民党当局。
……
延安的考察很快结束,观察组乘机离开陕北,临走前包瑞德上校感慨的说:“八路军给予美军的衷心合作和实际协助几乎是尽善尽美的。”
面对如此赞誉之词,八路军也予以热烈回应,八月中旬的《解放日报》发表社论,标題是《欢迎美军观察组的战友们》,据说战友们这个词是主席亲自修改加上的。
重庆依然是老样子,天气酷热,物价飞涨,不过由于中美空军的英勇奋战,日本轰炸机已经很久沒有光临山城了。
陈子锟风尘仆仆回到家里,夏小青迎出來道:“你猜猜谁來了。”
“总不会是燕青羽从上海跑來了吧。”陈子锟道。
屋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姐夫果然神机妙算,不过不光是我,还有一位老友也來了。”
随着话音,燕青羽和御竜王走了出來。
“陈桑,很久不见。”御竜王一鞠躬。
陈子锟赶紧回身关上门:“御先生,你來所为何事。”
御竜王开门见山道:“小矶国昭大将接替东条英机成为新的首相,我是奉了内阁的密令前來洽谈议和事宜的,日中和平系于将军一身,所以,拜托了。”




国士无双 第二十九章 和谈
陈子锟得知御竜王的來意后并不惊讶,美军在太平洋战场连战连捷,盟军统帅麦克阿瑟上将即将收复菲律宾,日本人就像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但他颇感奇怪的是,自918事变以來,中日战争持续了十几年,可谓血海深仇,日本人到底是怎样的奇葩脑袋,居然会在中国面临胜利之际前來和谈,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他还是很客气的接待了御竜王,两国交兵不斩來使,况且双方私下的交往颇多,各有所需,自然要以礼相待。
客厅里,四叶吊扇缓慢的转动着,空气潮湿而闷热,陈子锟道:“御先生,想必此番重庆之行,并非你的本意吧。”
御竜王道:“阁下何出此言,为帝国效力,是我的职责和荣誉。”
陈子锟道:“我印象中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也做起了傻事,此时和谈不觉得太晚了么。”
御竜王脸上浮起自信的笑容:“都说阁下睿智过人,我看也不过尔尔。”
“哦,此话怎讲。”
“阁下对当前战局了解多少。”
“呵呵,基本上全盘我掌握中。”这话可不是陈子锟吹牛,他可以接触到中美最高层面的情报,和那些只能从报纸和广播中获取信息的老百姓不可同日而语。
御竜王冷笑:“是么,那么阁下可知道,一号作战在贵方提前得到情报的情况下依然获得大胜,皇军攻克郑州、长沙,摧毁江西境内美军机场,几十万中**队望风而逃,一泻千里,就凭这样的战斗力,我就有和谈的资本。”
陈子锟道:“你说是豫湘桂作战么,我军将领机智不凡,知道你们气数已尽,故意诱敌深入,保存实力,亏你还号称中国通,这点都不明白么。”
御竜王无语,陈子锟这话都说的出,实在是厚颜无耻,他憋得沒话说,低头猛抽烟,过了一会,脸色和缓过來,又道:“那么阁下可知道,日本元气尚在,本土还可以生产坦克、飞机、大炮,东南亚的油田出产丰富的石油和橡胶,大陆有充足的粮食和兵员,如果你们愿意继续打下去,我们也可以奉陪,只不过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
陈子锟道:“你说的都对,日本这些年來占了不少地盘,捞了不少好东西,但可惜的是你们是个岛国,不错,你们的资源还很丰富,可你们拿什么來运输,太平洋上到处都是美国人的军舰和飞机,潜艇都快开进东京湾了,沒有海运能力,资源就是画饼充饥,猴子捞月,看着挺好,吃不到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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