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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开夜合
夏蝉笑了笑,正要回复,见陈艾佳领了红包,便点她私聊,“过年好玩吗?”
过了半晌,陈艾佳才回复:“……程子晋在我旁边。”
夏蝉瞧着这行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再说一遍?”
“……我在劝他回去,回头详细跟你说。”
夏蝉愣了半晌,再点进群里,刘宝娜已经和张彧开始秀恩爱了。
她一时有些意兴阑珊,想了想,没再回复什么。
王洪韬见她关了手机,便逮住机会问她:“夏夏,听说你在星晖工作?”
夏蝉眼也没抬,“嗯。”
“待遇怎么样?”
“还行。”
“上班辛苦吗?”
“还行。”
王洪韬讪讪笑了笑,别过头去,没再开口。
夏蝉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我妈说,你在给人当顾问,什么人?”
王洪韬愣了愣,“……就,就一个公司的老总。”
“你过去认识的?”
“哦,认识认识,以前生意伙伴,我能出来,也是他帮的忙。”
夏蝉盯着王洪韬。
她不大相信他说的话,要真有什么生意伙伴愿意帮忙,他出事那时候就帮了,哪至于需要周兰四处奔波。
王洪韬有些不自在,从沙发上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往厨房去了。
夏蝉记挂着这事儿,打算等过完年找个时间去监狱打听打听。她怕周兰又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扯在一起,今后出事了,还要她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晚上吃过饭,微信群里又发一轮红包。夏蝉始终捏着手机,进一会儿群,又退出来,如此反复……后来,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盯着被自己置顶的那个人。
然而那名字像是死了一样,已经很久都没有动静了。
今天过年,他应该和贺芩一起,在槐荫路,申姨那儿。
夏蝉静坐了片刻,忽然从沙发起来,回到自己房间。她摸了摸提包最里面的夹层,摸到那钥匙还在。
她犹豫许久,从衣柜里取出件暖和的羽绒服,拿上包和围巾走出房间。
周兰愣了愣,问道:“大过年的,你去哪儿?”
夏蝉径直往外走,“出去一会儿。”
“去哪儿?”
夏蝉没说话,关上门。
她一边下楼,一边将外套穿上,又裹上围巾。
外面空气很冷,一眼望去,所有窗户都亮着灯,大街上却车辆寥寥,分外安静。
夏蝉上了车,沿着畅行无阻的街道,一路往月牙湾驶去。
到了十八层,夏蝉掏出钥匙打开门。
开了灯,房里一股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夏蝉打开鞋柜将拖鞋换上。
她开了窗,给屋内换气,一阵料峭的寒风从窗户里灌进来。
夏蝉将窗户关小了些,只留一道缝,站在窗边。
那风吹得她有些冷,莫名地就很想喝酒。
然而去厨房里逛了一圈,没找到酒,只在冰箱里发现酸奶,只好拿来凑合一下。
夏蝉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看春晚。
她放假前一阵接连加班,一直没休息好,这会儿室内暖气充足,渐渐地眼皮就开始打架。
等她睡了一觉醒来,春晚都已经放完了。
她赶紧去摸包里的手机,七八个未接来电,周兰打来的;短信若干,谁的都有。
再一打开微信,铺天盖地的新信息。
而在最顶上,那人备注下出现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蝉 第33章 对峙(02)
夏蝉觉得自己心态很矛盾,贺槐生没发信息的时候,她盼望他发,好证明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儿值得他惦念,可他真发了,她又觉得,还是不发的好。
她是实实在在看不透这人,也越发看不清自己。
她克制不住患得患失,他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都要放在天平上去反复掂量,结果不管怎么掂量,离她心理的预期还差上一大截。好像偏了方向的一艘船,得打满舵才能驶回正途,可打来打去,就差那么一口气。
最后,她斟酌半晌,也只给他回了“新年快乐”。
等了等,那边没再说什么。
夏蝉便将东西收拾好,离开房间,待到要走的时候,她又停下来,掏出包里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
她环视四周,关了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关上大门。
外面在放烟花,一声声炸开,将天空照得透亮。
夏蝉开着车,慢慢往回驶,经过一个路口,她犹豫片刻,转了个向。
槐荫路静悄悄的,两旁光秃秃的枝桠从墙内伸出来,跟夏蝉第一次过来时一模一样。
她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仍觉得脸暴露在寒风中,被吹得失去了知觉。
走了一阵,她到了那栋小楼前,正要透过栅栏门往里探看,便看见里面一楼的门打开,笑声和脚步声一道传去。
夏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飞快跑到一旁的树影下躲着。
没一会儿,栅栏门打开了,响起贺芩和申雪霏的笑声。
树下到门口,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他们在聊什么,她全没听见,只死死盯着立在申雪霏身后的那人。
他穿了件烟灰色的大衣,门口的灯光照得边缘泛出些暖色,只是侧脸的轮廓仍旧让人觉得硬朗,无法靠近。
片刻,一行人离开栅栏门,走出几步,渐渐看不见了。
夏蝉不由松了口气。
正要从树下出去,搁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夏蝉吓得心脏骤停,急忙摸出来掐断了。与此同时,便听见前方贺芩问:“谁手机响了?”静了一会儿,申雪霏说:“没有谁啊。”
贺芩又说:“可能我听错了。”
夏蝉紧紧捏着手机,盯着他们一行人拖在地上的影子。
顿了片刻,其他几道影子都动了,还剩下最后一道,最长的。
那影子一动不动,片刻,朝着这边走了两步。
夏蝉一颗心脏悬在嗓子眼,看着那影子近了一步,又近一步,走回到了栅栏门前。
他抬眼,四下张望。
夏蝉盯着灯光那人的脸,死死地屏住呼吸,心里渐渐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你发现我,我就再也不躲了。
·
初五,夏蝉践行之前的承诺,去给借她礼服的设计师当模特。
设计师叫孙家泽,说话语调缓慢清晰,听起来有股极其儒雅的味道。
孙家泽设计、摄影一手包办。趁他去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夏蝉打量了一下他的工作室,四面墙上都挂着大幅的照片,全是黑白人像。
她发现孙家泽很喜欢拍人的眼睛,十余幅作品,每一双眼都充满故事。
不一会儿,孙家泽的助理过来请夏蝉换衣服。
夏蝉随着助理进了化妆间,便看见正中架子上挂了七八套衣服。
夏蝉问:“我都要穿吗?”
“要的,这是一个系列。”
夏蝉坐了一会儿,便有人过来给她化妆。
化完往镜子里一看,烟熏红唇,眼角让人修饰得越发上扬。
夏蝉换了第一套衣服,在助理带领下走进拍摄间。
孙家泽正在调试镜头,见夏蝉出来,笑说:“请过来,我试试打光行不行。”
夏蝉走到他指定的地方,有些拘谨地站着。
孙家泽“咔嚓”按了几下,自己往取景框里看了看效果,又重新去调整两边的反光板。
调好,孙家泽开始指挥夏蝉。
夏蝉面无表情,照着孙家泽的指示硬把姿势摆了出来。
孙家泽拍了几张,不满意,但丝毫不见不耐烦,十分细致地引导夏蝉:“不用笑,但面部表情再放松一点,看我,好……你很美,不用紧张……”
上午三小时,只拍了两套衣服。
孙家泽一点不着急,说一共给她准备了三天时间,可以慢慢来。
中午,孙家泽请夏蝉在对面的茶餐厅吃简餐。
吃饭时,夏蝉问孙家泽为什么不找专业的模特。
“诚然专业模特表现更专业,但我不太喜欢训练式的表现力。”
夏蝉笑说:“那我就太业余了。”
“业余不代表不好,业余有自己的理解方式,常常能给我带来惊喜。我过去曾经多次受到模特表现的启发,迸发出新的灵感。”
下午,重回到摄影间。
这次,孙家泽提出想先给她拍两张人像摄影,他认为夏蝉上午表现过于拘谨,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在于对他不信任。
听他这么说,夏蝉越发紧张。
孙家泽安抚她:“没关系,你现在去衣帽间随意配一套衣服。”
“需要什么样的?”
“随你自己,喜欢的,常穿的,想穿的却一直不敢尝试的。”
夏蝉逛了一圈,换了身衣服出来。
孙家泽正在和助理说话,觉察到摄影间后门打开,抬头看了一眼。
夏蝉换了条齐脚踝的橙红色长裙,上半身套了件墨蓝色的上衣,颈上还裹了一条五彩斑斓带流苏的围巾,又挂了一串珠片项链……
夏蝉问:“这样穿行吗?”
孙家泽笑说:“行。”
孙家泽让夏蝉站到灯光下,调整镜头,“选一个让你觉得舒适的姿势。”
夏蝉想了想,撩起裙子,在地上坐了下来。
孙家泽也跟着蹲下,说:“就当自拍,你可以随你高兴摆动作。”
夏蝉试了试,仍然有些僵硬。
快门声接连不断,孙家泽问她:“新年过得好吗?”
“还行。”
“收红包了吗?”
“……收了。”王洪韬给的,一千块,非要让她收下。
“你围巾不错,能不能稍微往我这边转一转,让我拍到?”
夏蝉无意识照做。
“夏小姐读书学的什么专业?”
“英语。”
“出过国吗?”
“没有。”
“……换个姿势,更随意点的。”
夏蝉仍然照做。
孙家泽继续天马行空地提问,全都很好回答,无须犹豫。
渐渐的,问题开始有些难度,孙家泽便让她不要犹豫,快问快答。
“……谈过几个男朋友?”
“两个……不,三个,”夏蝉顿了顿,“不是,两个。”
“都是读书时谈的?”
“是。”
“对第一个印象深刻吗?”
夏蝉摇头。
孙家泽围着夏蝉,继续不断地按快门,“为什么搭身上这套衣服?”
“……随便搭的。”
“你平常这样穿吗?”
“不。”
“平常穿什么?”
“正装比较多。”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选的这套,是你平常想穿却不能穿的?”
夏蝉点头。
“色彩都很艳丽。”
“是。”
“但你心情很灰暗。”
“……是。”
“你把自己包得很严实,因为没有安全感?”
夏蝉咬了咬唇。
快门声越发急切。
孙家泽又说:“现在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安?”
夏蝉一顿。
“继续摆pose。”
夏蝉手指梳进发间,微微低头。
“抬头,看着我。”
夏蝉只得抬头。
“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安?”
夏蝉张口:“……关系。”
“什么关系?恋人?”
夏蝉没答。
“回答我。”
“是……算是。”
“他让你不安?”
“是。”
孙家泽换个角度,“回忆今天之前跟他最后一次碰面。”
夏蝉脑袋一下空了。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除夕,凌晨,她立在树影下,盯着贺槐生在栅栏门前的身影。
她想,只要你发现我,我就再也不逃了。
她一颗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里满是粘黏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贺芩跑过来,将他手臂一挽。
他最后看了一眼,目光从树影下掠过,就这样转过头去,随贺芩走了。
这是最后一次。
心里似让人捏了一把,酸得她双眼发涨。
她深吸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来,冷声说:“我不拍了。”
孙家泽并未反对,收了镜头笑说:“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夏小姐,我们明天上午接着拍服装。”
夏蝉回到衣帽间,将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脱下来,换回自己的衣服。
她提着包,去化妆间卸妆。
抬头往镜中一看,顿时愣住。
自己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水雾。
仿佛经年的雨水,落在晨雾的森林之中。




蝉 第34章 对峙(03)
第三天,夏蝉拍完了八套衣服。离开工作室前,孙家泽拎过来一个罩着防尘布的相框,“给你拍的人像写真。”
夏蝉问,“就一张吗?”
孙家泽笑说:“好东西一张就够了。”
夏蝉朝伸出手,“谢谢你,孙先生。”
孙家泽将相框立在脚边,与夏蝉握了握手,笑问:“谢我什么?”
夏蝉没答,只说:“你要是干不下去这行了,可以改行当心理咨询师。”
孙家泽哈哈大笑,“我修过一点心理学。”
夏蝉那天最初恼羞成怒,渐渐也就释然了。有些话,对亲近之人不便讲,对陌生人反倒轻易能说出口。
孙家泽叮嘱夏蝉酒会的时间,拎着相框将夏蝉送上车。
·
恢复上班之后,王洪韬时常在家里出入,夏蝉觉得不大方便,寻思着再在公司附近租一套房。
周兰虽说不大愿意夏蝉出去住,但也没怎么反对,只让她找房子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别被中介骗了。
夏蝉很快找好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价格比她心理预期稍稍贵点,但她急着搬出去,很快就跟人签订了合同。请了搬家公司,一趟搬完,自己又跑了几趟宜家,把该买的都买齐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汽车后备箱里还放着那么一副照片。
她把相框拎上搂,掀开防尘布一看,愣了一下。
照片是黑白,孙家泽一贯的风格。黑白照片在表现人像时,反倒比彩色更有张力。照片里,她侧着头,五指插在发里,看着镜头,微微上挑的一双眼,眼中含泪,将落未落。那过于浓重艳丽的妆容,与这眼中情绪形成鲜明对比。张扬与怯弱,自信与自卑,明艳与灰白,热烈与哀伤……
夏蝉不大愿意承认这照片中人是她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孙家泽拍得很好。
她把这照片挂在自己卧室里,进进出出的,都能看到,心想,鲁迅先生刻“早”字以立志,她就是挂照片以警醒。
天气渐暖,晴日更多,夏蝉没事就往高尔夫球场跑。
练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也开始有些似模似样的,具体成绩不论,起码挥杆的姿势颇像那么回事。
一日,夏蝉总算告别练习场,可以开始正式上发球台了。
她正在休息室里清点装备,便听见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夏秘书。”
夏蝉回头一看,上次尾牙上跟她打招呼的董事高建业。
夏蝉急忙颔首道:“高董事。”
她今日穿了套桃粉色的运动服,戴鸭舌帽束马尾,比平日在办公室里显得有活力。
高建业笑说:“既然碰上了,夏秘书陪我打几杆吧。”
夏蝉这才刚刚摸到点儿门道,自然不敢在他们这些老手跟前班门弄斧,便照实回答。她又不好得罪高建业,便说:“高董事不如先让我再练习几次,下次我再陪您打。”
“自己一个人练习出不了成绩,你今天不如跟在我身边,我指点你几招。”
话说到这份上,夏蝉再要拒绝便显得不识抬举了,无法,只得跟着高建业去了发球台。
高建业倒是一点不藏私,从夏蝉的挥杆姿势开始纠正,一上午,他自己反倒一轮都没打完。
中午,高建业想请夏蝉在俱乐部的餐厅吃饭。
夏蝉寻了个借口拒绝了,高建业并不勉强,只说下次碰上,再一块儿打球。
夏蝉越想越不对劲,趁上班给贺启华呈送文件的时候,旁敲侧击道:“贺总,我练球有一段时间了。”
贺启华问:“练得怎么样了?”
夏蝉说:“基本会了。”
“那再练练。”
夏蝉几分踌躇。
贺启华问:“还有什么问题?”
夏蝉问:“……不知道贺总让我学打球,具体有什么安排。”
贺启华看着她,“如果夏秘书不能胜任,我不勉强。”
夏蝉暗自咬了咬牙,只得承认错误摆明态度。
此后,她仍是每周抽一天过去,但再没碰见高建业,倒是在餐厅碰见了鞠和光。
鞠和光似是对她有印象,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
夏蝉觉察到了,急忙上前打招呼,做自我介绍。
鞠和光笑了笑,说:“贺总去年说要与我一道打球,到今年还没践行。”
夏蝉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便问:“不知鞠总下周六可否有时间与贺总会一局?”
鞠和光瞧着她,沉默片刻,笑说:“有时间。”
夏蝉知道贺启华的行程,便打蛇随棍上,将这事儿跟鞠和光定死了。
回头找贺启华一报告,贺启华十分高兴,连赞她办事能力强。
夏蝉便渐渐明白贺启华的用意,怕就是为了让她能“偶遇”鞠和光。
到下周,贺启华便带上夏蝉去赴鞠和光的约。
夏蝉跟在贺启华身边,半天不敢怠慢。贺启华和鞠和光都是商场老油条,两人说的每句话都似暗藏玄机,夏蝉听得云山雾罩,又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两人说的每句话都牢记于心。
贺启华和鞠和光打了一上午,一道去餐厅吃饭。
局上,两人比方才放松了些,尤其聊及自家孩子,颇有共鸣。
喝了几盏酒,鞠和光松了松领带,“你儿子好歹凭自己本事申上国外学校了,我儿子连英语都不肯学,想送出去都没办法。培训班、请家教……什么花样没弄过。”
贺启华笑了笑,看向夏蝉,说道:“我这位秘科倒是学的英语专业。”
夏蝉没想到自己被点名,立即挺直后背。
鞠和光看了夏蝉一眼,笑说:“贺总身边都是人才。”
夏蝉终于明白贺启华打的是什么算盘,但鞠和光显然也明白了,完全不接他这茬。
贺启华似是有心再推一把,便说:“夏秘书认识不少靠谱的老师,鞠总若有需求,倒是可以请夏秘书帮忙推荐一二。”
鞠和光笑说:“现在请的这个用得还合适,暂时就不麻烦夏小姐了。”
吃完饭,鞠和光下午有事先走了。贺启华也没什么心思了,上车离开俱乐部,临走前嘱咐夏蝉以后每周仍得过来打球,遇到什么人,都得向他汇报。
夏蝉点头应下,待贺启华离开之后,也赶紧上了自己的车。
她掏出手机,回忆贺启华与鞠和光聊天的内容,简要整理之后,从通讯录里翻出贺槐生的名字。
她盯着他头像,忍不住发了一会儿呆,片刻后回过神来,将刚刚整理好的文字贴进对话框:贺启华今日和鞠和光打球,有进攻之意,欲以鞠和光儿子为突破口。
发完,她微喘了口气,捏着手机,一时只觉惶惑。
没过多久,贺槐生回复一个字:好。
夏蝉盯着看了片刻,将方才的对话都删除了
公事公办,她觉得这样很好。
又过几日,孙家泽提到的酒会如期召开。
孙家泽遣人送来衣服,派车借夏蝉去会场。
下车,孙家泽正站在门口等待。
夏蝉过去与他略作寒暄,并肩走进会场。
渐而便有人过来与孙家泽打招呼,夏蝉立在一旁,规规矩矩发挥摆设作用。
一圈下来,却碰见一个熟人——香港摄影师何厚照。夏蝉这人记性不错,打过交道的人一般都会记得。
何厚照显然也认出她来,立即上来打招呼,“夏小姐,好久不见。”
夏蝉与他握手,“好久不见。”
何厚照问:“夏小姐如何与家泽认识?”
孙家泽笑说:“夏蝉今天是我的女伴。”
何厚照便看了看夏蝉,似笑非笑。
夏蝉见他目光暧昧,心里便有些不自在,低声道:“何先生,你和孙先生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离得有些远,得穿过整条走廊。
夏蝉今日穿的鞋跟有些高,懒得真过去,瞧见旁边有个开放的休息室,便走了进去。
里面没人,她侧坐在一株半人高的绿植后面,偷偷脱了鞋,脚踩在地板上放松。
她最近一直在密切关注程子晋和陈艾佳的进展,有空便逮着时间给陈艾佳发信息,催促她坦白从宽。陈艾佳每每搪塞,不是“不知道”,就是“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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