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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开夜合
贺槐生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看见摆在餐桌上的早餐。
夏蝉坐在桌边,手肘支在桌上,手背撑着脑袋,微闭着眼。
贺槐生轻轻一拖椅子,她便立即睁开了眼。她这样迷迷瞪瞪,睡眼惺忪的时候,显得十分之可爱,贺槐生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夏蝉急忙伸手去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
贺槐生笑了一声,坐下吃早餐,“以后你别起来了,我出去吃。”
夏蝉打了个呵欠,“这么早,外面不一定有。”
等贺槐生吃完,夏蝉先没收拾东西,送贺槐生出门。
在门口,她替他整了整衣领,“真忙就不要跑来跑去了。”
“这点时间还是能抽出来。”贺槐生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走了,你回去再睡一会儿。”
听见楼下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夏蝉躺在床上,复又重新合上眼睛。
睡到上午九点,夏蝉接到陈艾佳电话,让她一块儿去看房。
“看什么房?”
“当然是婚房。”
“……”
陈艾佳忙说:“别挂电话!你迟早得面对这个事实!”
“谁说的,我还可以选择跟你绝交呢。”
虽这么说,夏蝉还是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陈艾佳。
房子都已经过程子晋初步筛选,陈艾佳要做的就是实地考察,从中选择一套。程子晋定了四个地方,陈艾佳看了一上午,看中了一栋山间的别墅,叫做槭园,据说一到秋天,漫山皆是红叶。这儿离市区也不算太远,往来都很方便。
陈艾佳站在槭园二楼的阳台上远眺,笑说:“我怎么到现在还觉得飘飘然,不大有实感。”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把那鸽子蛋套手指上,就有实感了。”
陈艾佳便说:“他家里状况很复杂,老实说,我不大有信心。也不是没见过嫁入豪门的,多数都没什么好下场。”
“……你真要往坏处打算,得这么想。反正你现在是一无所有,以后万一离了婚,还能拿不少的赡养费,白赚一笔。到时候拿着钱,找个青春洋溢的小狼狗,多好。”
陈艾佳笑了,“……有你这么安慰的人吗?”
“直指灵魂深处。”
中午,两人在附近找了个小餐馆吃饭,夏蝉便打算将陈艾佳先送回去,自己去崇山的菩提寺进一炷香。
陈艾佳便说:“我记得你不信这个的啊,怎么今天想起来上香了?”
“信一信,又没什么坏处。”
陈艾佳便决定跟她一起去。
崇城的大寺,古木参天,香火鼎盛。
大雄宝殿里寂静肃穆,只有香客进出时轻微的脚步声。
夏蝉跪在蒲团上,手掌平摊向上,搁在膝前,额头抵在手掌之上,闭着眼,心中默诵祈福。
早年的时候,周兰很信佛,在家里请了一尊佛像,朝暮进香叩首。但自打王洪韬出了事,她就再也不信了。
可夏蝉觉得,真因为善恶有报,所以王洪韬才非得经过这么一趟,周兰所求的“家宅宁静”、“举案齐眉”,才真能兑现。
夏蝉捐了香火,从大殿出去,陈艾佳正定定的瞅着前面的一扇月洞门。
夏蝉顺着看了一眼,来往皆是游客,“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见贺芩从那儿过去了。”
夏蝉一愣,“贺芩来这儿干什么?”
“跟你一样呗,为她哥哥祈福。”
夏蝉将信将疑,“真是她?”
“看着像,我不大确定。”
夏蝉便往那儿走,“过去看看。”
陈艾佳忙将她一拉,面色犹豫,“还是算了吧。”
夏蝉看她,“你怕她?”
“我倒是不怕,可是你夹在中间不觉得为难?”她将夏蝉一拉,“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打招呼。”
结果,两人看过天王殿、罗汉堂,在藏经阁门口的时候,却与贺芩正面撞上。
三人皆是一愣,最后夏蝉先打招呼:“贺小姐。”
贺芩却没理她,先拧了眉,将陈艾佳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来干什么,求佛祖饶恕你插足别人的感情么?”





蝉 第43章 槐与蝉声(07)
陈艾佳当即便有些不高兴了,但碍于夏蝉的面子,隐而未发。
贺芩便又将目光投向夏蝉,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物以类聚。”
夏蝉见惯了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真正的战争,从来都不是放在明面上的那些,贺芩分明不谙此道,连拿捏出来的这么一点儿“狠毒”的劲,都显得十分孩子气,她便有些好笑,也不接这茬,只问:“贺小姐回去是否方便,需不需要我顺便送你一趟?”
“你别想拿这点小恩小惠来收买我,我不吃这一套。”
夏蝉笑了笑,与陈艾佳对视一眼,便说:“那好,不打扰贺小姐接着逛了。”
她挽着陈艾佳便要走,结果走出去几步,却又被贺芩叫住。
夏蝉回头,贺芩往她跟前走了两步,“你见过申雪霏吧?”
“见过。”
贺芩微微扬起下巴,“她才是一直是我心目中嫂子的人选,我永远不会承认你的。”
“我以为,这还得你哥哥自己做决定。”
贺芩皱了皱眉,“你是觉得我哥会听你的吗?”
夏蝉笑说:“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有点信心。”
贺芩瞪着她,紧咬着牙,“我真是十分讨厌你们这样的人,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夏蝉一点儿也生不起来气,笑说:“谢谢,我就当是你在夸我了。我们比不得贺小姐家境优渥,生来就顺风顺水,人活一世,当然什么资本好用就用什么,还有张脸能用,何妨拿来试一试?”
“靠脸是不可能长久的。”
“是。但我既然和你哥在一起了这么久,那显然我就不只这样一个优点。除非你觉得,你哥哥是一个肤浅的人。”
贺芩自然不会认为自家哥哥肤浅,便问:“那你有什么优点?”
夏蝉笑了,“等你跟我相处以后,你慢慢就会发现。”
贺芩这才意识到夏蝉是在引导她说话,轻哼一声,“我对你没兴趣,不想跟你相处。”
夏蝉笑一笑。
陈艾佳将她手一拉,“走吧。”
夏蝉便对贺芩说,“我们走了,贺小姐慢逛。”
车停在路边,夏蝉上车之前,四下看了看。陈艾佳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卡宴,“那是她的车。”
夏蝉笑问:“她没开程子晋的兰博基尼了?”
“当然,”陈艾佳一扬下巴,“那车我已经让程子晋卖了。”
夏蝉大笑,“至于么。”
两人上了车,陈艾佳说:“贺芩人真不坏,就是有点儿死脑筋。估计也是让贺槐生宠的,从小到大没受过挫折,所以凡事别人都得依着她。程子晋从来也只是拿她当妹妹看,毕竟跟她差了十几岁,压根不会往爱情这方面去想。按程子晋自己的说法,即便他真有这个想法,恐怕贺槐生先把他腿打断。”
夏蝉“哈哈哈”笑起来。
“你还笑,真是没一点危机意识。要是贺芩真一辈子不接受你怎么办?贺槐生又那么宠爱自己妹妹,他夹在中间,能坚持多久?”
夏蝉不以为意,“我压根就没幻想过能跟贺槐生一辈子。”
“为什么?你俩现在不是很好么?”
夏蝉笑了笑,“等事情都结束了再说吧。”
对贺槐生而言,与贺启华的战斗,恐怕才是他摆在第一位的问题。
和陈艾佳吃过晚饭回家,夏蝉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夏蝉看了会儿财经新闻,觉得无聊,正要关上去干点别的,画面一转,下一则新闻里忽然蹦出张贺启华的照片。
夏蝉立即坐直身体,紧盯着电视。
“……我台记者得知,前两天星晖罢工事件中的主角之一,星晖集团ceo贺启华过去十年间多次出入澳门、拉斯维加斯的各大赌场,欠下多达两亿的赌债……”画面跳转,一段画质不甚清晰,但依然能看出人物是贺启华的视频,视频里背景便是在赌场的牌桌上,贺启华似是输红了眼,正破口大骂。
“……赌债数额巨大,其中是否全是贺启华的个人资产,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夏蝉心脏砰砰直跳,急忙拿手机上网搜索相关新闻,那几张照片已扩散得铺天盖地。她看了数篇报道,已十分确定这是贺槐生组织放出的料。照片最早的一张拍摄于十年前,那时候贺槐生不过弱冠……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收集资料,策划今日的反击之战。
第二天凌晨,本已沸腾的局面又一次炸开锅,新一轮照片放出来,这次是针对贺启华的私生活——照片多达二十张,其中不乏尺度颇大的,甚至男女都有。比起赌博,这样的丑闻更能吸引大家的眼球。
当日,星晖股价大跌。
夏蝉没敢联系贺槐生,所有新闻反反复复看了多遍,再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便给张彧打了个电话。张彧告诉她,公关部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事儿生死攸关,公关部以前从没遇到过。据说,贺启华打算马上召开董事会议,打算让董事会通过他进军软件产业的提案,借以转移外部的视线。
最后,张彧感叹道:“小贺总这一招真是狠,都是一家人,下起手来怎么没一点儿顾忌……”
挂了电话,夏蝉脊背发凉,越发替贺槐生担心。
贺启华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要是狗急跳墙,保不准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身,或者,当年贺启华既能在刹车上动手脚,如今又何尝不能如法炮制?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贺芩。
她给丁永贵打了个电话,委婉地提及此时,丁永贵说:“贺总早就想到了,大小姐现在有人二十四小时全程保护,出不了什么差错。”
夏蝉松了口气,是的,贺槐生从来心思缜密,不至于把弱点漏给敌人。
丁永贵又说:“还有,夏小姐,其实也有人在保护你,虽然贺总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希望夏小姐尽量呆在屋里不要出门,以免给安保工作造成不必要的漏洞。”
夏蝉一震。
过了片刻,她问:“他这两天好吗?”
“还好。
丁永贵这人一贯公事公办,夏蝉知道问不出什么细节,只得挂了电话。仍旧放心不下,便给贺槐生发了条信息,“一切保重。”
很久以后,贺槐生方才回复:好。等我。
夏蝉便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只在小区周围活动,去趟超市,或是买个菜。
三天下来,相安无事。
夏蝉一直跟张彧保持联系,被告知后天公司便要举行董事会议。如今贺启华丑闻热度未停,星晖股价还在下跌,这么下去,恐怕将要伤及根本。
正这时,夏蝉又收到一则噩耗,谢星洲的妈妈手术之后引起并发症,去世了。
夏蝉看着谢星洲发来的信息,手心发凉。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跳出来:她生前说了些过分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如果我知道她是这个意思,就不会让你来了。
夏蝉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回复:节哀。
许久,谢星洲没再回复。
凌晨,夏蝉突然接到谢星洲的电话。
她这人骨子里就不是残忍的人,实在不忍心不接这个电话。
谢星洲在那边,喊了一声“夏蝉”便不再说话。
夏蝉也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她听见谢星洲声音黯哑地说:“我买了点儿啤酒,我现在你楼顶上,你能不能上来,陪我喝两杯。”
夏蝉沉默片刻,说了声“好”。
她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出门。
城市光污染,即便到了晚上,天色也非完全黑沉。夏蝉一推开门,便看见谢星洲坐在天台的护栏上,白色衬衫的衣摆被风刮着,那背影似要随时坠下去。
夏蝉心里一惊,“谢星洲。”
片刻,谢星洲回头,看她一眼,从护栏上下来。
谢星洲把搭在臂上的外套往地上一铺,“坐。”
夏蝉看了看,还是坐了下去。
谢星洲开了一罐酒,递给夏蝉。
夏蝉接过,先没喝,只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谢星洲喝了口酒,“在超市遇见你那次,没忍住跟到了楼下。”
夏蝉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悦。
谢星洲声音发苦,“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就那一次,我保证。”
夏蝉不至于非得挑这个时候往他伤口上撒盐,便也就没说什么。她抿了口酒,酒液冰冷发苦,不知怎的,就想到给谢星洲践行的那次。
谢星洲也没说话,只闷头喝啤酒,很快,地上便散落一堆的啤酒罐子。
夏蝉叹了声气,“少喝点。”
谢星洲笑了笑,忽然问她:“你有没有烟?”
“你不抽烟的。”
“我想试试。”
“……我戒了。你别抽,那不是好东西。”
“你告诉我,那是什么味道,会让你忘掉苦闷吗?”
夏蝉沉默片刻,“那只是一时的,太软弱的人,才会借助于烟酒。我很软弱,但你不是。”
谢星洲低笑一声,“不,你这人其实比谁都坚定。我记得你说的话,做了决定,就绝不回头。事实上,我做不到。”
夏蝉拿起易拉罐,又喝了一口,“回头没用。”
谢星洲抬眼看着她,扣在啤酒罐上的手指猛地捏紧,“……如果我说,有用呢?夏夏,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蝉 第44章 槐与蝉声(08)
夏蝉想也没想,“谢星洲,别说这种让我会看不起你的话。”
当年,他说要离开崇城奔赴帝都,他说“夏夏,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不敢耽误你,我们分手吧”。
她没做挽留,只问了他三遍“你想好了吗”。
每一遍,他都说“是”。
谢星洲低声一笑,笑得眼眶湿润,“看不看得起,这些都是虚的。”
夏蝉抿着唇沉默,凌晨的风吹得她身体有些凉,心里却是平静的,再也不会因为这个人泛起波澜。她突然觉得,给谢星洲践行那晚,出来便遇到贺槐生,兴许就是一种冥冥注定,此后,她被裹挟着卷入他的人生,喜他所喜,忧他所忧,失恋的空落和苦楚渐被填满而不自知。
她打小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从小幻想着能够受人庇佑,却总在生活的路途中颠沛流离。所以,她崇拜强者,强大得能够让她仰望,她才会倾慕。
从前,她以为谢星洲是这样的人,直到他弃船而逃,留下她一人独自迎对风浪。
夏蝉将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从地上站起来,“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还有弟弟需要照顾,节哀顺变。”
谢星洲跟着起身,却突然伸手将夏蝉手臂一抓,往自己跟前一带,紧接着急促逼问,“夏夏,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给过你机会,我曾经问过你三次。”夏蝉使劲一挣,然而谢星洲握得紧,她一下没挣开,便有些恼了,“你放开我。”
谢星洲直视她的眼睛,“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夏蝉斩钉截铁,“没有。”
静了片刻,谢星洲从鼻子里笑出一声,“你看上了贺槐生哪一点?”
夏蝉没想到他竟会提起贺槐生的名字,愣了一下。
“能送你车,送你房子,还是能给你用不完的钱?夏夏,我以为你不是这种肤浅的人。你当年怎么说的,你说你有一个不幸的家庭,令人羞耻的母亲,所以你只想找一个普通人,过安稳的生活。这话,你还记得吗?”
夏蝉心里怒火中烧,紧咬着牙,扬手便是一巴掌。
谢星洲动也没动,笑,“生气了。”
夏蝉再不想跟他纠葛,扭着手臂,使劲挣扎。
谢星洲却就势将她一揽,两条手臂钢铁似的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他呼吸里一股浓重的酒味,声音沉冷,似是从深渊底下发出:“夏夏,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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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酵多日,星晖的股价一度跌停,一时之间,人人自危都知山雨欲来,星晖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董事会召开当日,整个写字楼里,除了键盘和鼠标的声音,所有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大气都不敢出。
会议室已经准备就绪,九点半正式开始,会议结果,将极有可能决定星晖是否改朝换代。
陆陆续续,董事步入会议室,贺槐生是最后一个。
会议室大门一关,所有人开始屏息等待。
贺启华在会议桌首席上施施然落座,连日来的网络上不断疯传的丑闻似乎没有对他造成分毫的影响,隐匿多日,他今天再次现身,依然精神抖擞精神焕发。
作为董事长,他自然率先发言,“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想起以前,多少次风雨兼程,大家一道过来了。十多年,不容易,今天星晖又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希望这次,我们依然能够同舟共济。”
在场无一人应答。
贺启华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那会议开始吧,资料各位董事都看过了,今天,咱们就来讨论讨论我这份提案。”
“贺董,”忽有一人开口,“董事会需要你对近日流传的新闻做出一个合理解释。”
贺启华摊手,笑说:“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清者自清。人这一世,总要遭遇一些莫须有的诋毁。”
“视频和照片又怎么说?”
贺启华逼视这人,皮笑肉不笑道:“你如何知道没有造假?”
这人语塞,“两亿赌债怎么解释?”
“全在我个人名义之下,我既然欠得起,就能还得起。各位今天过来开会,自然就已经对这事儿做过详细调查了,如果有什么详实证据,大可摆上台面,咱们光明正大地讨论,可要是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这话,贺启华却是向着贺槐生说的。
一时之间,又无人发言。
过了片刻,贺槐生坐直身体,整了整衣领,沉声道:“贺总既然行得端坐得正,那不如先来讨论讨论我的提案。”
他招了招手,便有秘书过来,给各位董事下发材料,材料上明晃晃几个大字:关于罢免贺启华总经理一职的提议。
贺启华瞧了一眼,极为不屑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贺槐生不疾不徐道:“总经理的考核标准,公司章程里有明文规定。近日,贺启华的行为已给公司造成了实质性的名誉损失和经济损失,已不继续担任星晖总经理一职。”
各董事翻阅材料,一时,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贺启华冷笑道:“身居高位,总有些喽啰使些下三滥的招数,想拖人下水。好,你想讨论,咱们就讨论讨论。照董事会章程,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同意,提案就算表决通过。咱们不来阴的,公事公办,举手表决吧。”
董事会多半都是贺启华一手扶植起来的人,过去无论任何提案,只要是贺启华想的,便没有不通过的。
贺槐生神情殊无变化,“那就举手表决。”
贺启华盯着他,见他这会儿气定神闲,立时心生警惕,“不如这样,这事儿毕竟伤人情,我也怕有人碍于情面,不敢表达真实想法,咱们这次不如匿名
投票,同意的人要是超过三分之二,我一句话不说,立即让贤!”
贺槐生仍是神情平静,吩咐秘书准备纸条。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写完了。
秘书将纸条收拢一处,看向贺槐生,“开始唱票吗?”
贺槐生点头,
秘书便将收上来的纸条一张一张展开,“同意。”
贺启华微微蹙眉,拿了只笔,在面前的a4纸上画正字。
“不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
贺启华笔尖一顿,面色渐而凝重,不由地向贺槐生偷去一眼。
贺槐生仍和方才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同意。”
“同意。”
……
贺启华手一抖,汗出如浆。
董事会一共十七人,眼看着便要超过半数。
“同意。”
“同意。”
……
“等一下!”贺启华突然出声。
秘书吓了一跳,下一个“同”字还没说出口,立即咽了回去。
会议室里,一时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贺槐生看向贺启华,“贺总有什么疑义?”
话音刚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贺启华看他一眼,又盯着他的手机,“小贺总有新邮件,不如看过以后,咱们再接着唱票?”
贺槐生心里一个激灵,急忙拿起手机。
确实是一封新邮件,发信人匿名,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段视频。
贺槐生暗自镇定呼吸,捏着手机从位上站起来,“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
贺启华笑说:“不急,你慢慢看,看清楚,我们等你。”
贺槐生退开椅子,大步走出会议室,穿过走廊,他脚步越来越快,越快越快……
他一把甩上洗手间的门,用几分颤抖的手掏出手机,点开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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