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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十七郎
“姜大人!”百里翼的声音,清亮的响在了空荡的大殿之中,带着不能抗拒的力量,“此事,还是孤来说吧!”
听着这话,皇帝的目光猛的抽回,落在了太子身上。目光如炬,一言不发等着对方的解释。
百里翼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猛的倾身,四肢贴服,跪倒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缓缓的开口,“父皇,此事,是儿臣做的冲动的。无论如何,作为皇子,首先得亲子爱民。可这件事,儿子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抵着地板,低低的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余少时居于南夏,为客之人自当是谨言慎行。可年岁渐长,生就了一副好容貌,倒是能过得顺畅些。期间,亦有不少南夏贵族风雅之士,欲与余携手进退。更有甚者,怀有男风之好,欲求亲近。”
“中有一人,酒后失德,轻薄了儿子,被儿子一怒之下失手废了。那人是南夏贵族权臣的爱子,自然是愤怒异常,可夏帝却未曾责怪儿臣,免了儿臣的罪责。”
她的话说道这里,悲切深深。跪在地上的旧臣,忽然想起了七年前从南夏传来的传闻,不由得心惊。将百里翼这话联系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膝盖底下跪着的大理石越发的寒凉,便是更加不敢多喘一口气了。
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看着底下跪着的单薄身影,只觉得心底有一团火在烧,怒不可言。
百里翼的声音越发的悲哀,“儿子以为,回到家中,便无人敢如此放肆。可不曾想,却遇上王大人那位好公子。那日儿臣大婚之上,大臣中的嫡子皆来观礼,且私底下,那位王公子跟着七弟,也是见了不少次儿臣。”
“可那日,却为何装作不认得儿臣,为何还能于青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说出要将儿臣带回去做男宠的话来!”
她猛的抬头,直直的看向了皇帝,“若是认不得儿臣,也应认得姜大人,那王大人的儿子,却又为何敢说出此等豪言壮语。”
“是谁给他的胆子!”
“是儿臣久处南夏,在这皇庭之中得不到一点尊重?”
“还是儿臣,生来,就该是被人如此轻慢的!”
她眼睛里闪着泪花,声音已然是撕裂了的愤懑,眼眶一片通红。
坐在皇位之上的皇帝,低头,看向一脸怒容,委屈而又愤恨的孩子,心头一滞。那张面容如此熟悉,眼底的愤怒又那么的强烈,只看了那么一眼,便鼻酸眼胀。
皇帝咬着牙,抬手,将案前的一排奏折猛的推了出去。哗啦的一声中,皇帝站了起来,踉跄着步伐,伸手,指着底下的大臣,已经是愤怒得全身发抖,“好,好,好,王宁!你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清羽gl 第44章 风雪人间
【四十四章】
谁也没有料到,朝堂之上,作为一国皇储的百里翼能够说出如此有损清誉的话来。被臣下之子当做男宠,普天之下,除了百里翼也不会有哪一个太子能够不要颜面说出来吧。
很显然,这一次的示弱非常的有效果。朝堂之上,皇帝愤怒得用放在一旁瓷瓶砸破了左少卿的脑袋,顺带着,也将御史罢免了。盛怒之下,皇帝要求彻查王家次子强抢事件,以正太子清誉。
东宫顺势而为,底下的人运作,倒是将左少卿好好折腾一番。因着守城将士与王家亦有关连,被皇帝用擅离职守革了职,顺带着,连守城禁卫军统领也被罚了俸禄。
至于罪魁祸首,则是被踢出黎州城,并且朝廷永不录用,前程尽断。
仅仅只是一件小事,原本想要借此抹黑百里翼的官员和皇子,都有折损。谁也没有猜到,太子的一次示弱,会让皇帝震怒至此。经此一役,朝堂都明确的知道一点,太子盛宠,东宫之威不可犯。
底下皇子的人手皆是震动,明面上再也不敢为难太子。除了坚定的保皇党,而一些保持中立或者摇摆不定大臣则是开始示好。至此,东宫势成。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秋至。
这一年的秋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便是南夏皇帝退位,把皇权交到了太子商博雅的手上。改国号为鸿盛,四方皆贺。
作为盟友,北华亦是派了人过去庆贺的,去的人乃是北华最年轻的一个皇子,百里涵。
就在南夏新帝登基的一个月后,溯北兵动,蛮族望月部大军兵临南夏断原关。中原边境,危矣。
驻扎在断原关的军队打了一个月的仗,接连失礼,就在大军撑不住节节败退之际,南夏新帝给北华皇庭发出了求救信号,请求断原关附近的澜州驻军共同御敌。
南夏主动示好,加之太子妃商秋原是南夏公主,两国结为姻亲,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故而,一接到南夏结盟的信号,北帝当即派遣了澜州五万驻军前去支援。以及,派遣大皇子百里鸿率一万黎州驻军,赶到前线,一共御敌。
从朝堂之上下来之后,百里翼回了东宫,亲近的谋臣跟在身后,则是皱着眉头,十分忧愁。自方才皇帝在朝上下了旨之后,太子一派明显感觉到大皇子一系的气焰明显的高涨起来。人心浮动,谋臣们不得不多多思量一番。
略微着急的谋臣们表示急急献计,如何让百里翼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心怀鬼胎的贵族们也在暗地里布置,让其族中子弟谋得更好的岗位。对于这一切,处在漩涡里的东宫之主则是只有一个字,“等。”
等什么?
自然是等百里鸿的军队到达望原关,再下手。
通州,大雪漫天。
雪白的颜色覆盖了大地,落在了漆黑的城墙之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巍峨冰凉的城门之下,士兵分成两列站在城门口,拄着武器,包裹在冰冷的铠甲之内,望着衣衫褴褛的路人,冷凝着面庞。
冷气从口中哈出,身穿盔甲的将军挎着长刀,望着城门面前络绎不绝的难民,皱紧了眉头。将军挎着长刀,年轻的面庞紧绷,开口道,“天气越来越冷,从望月关附近逃出来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看这情形,怕是望月关战事吃紧,败得厉害。估计回商州的路更加不太平,商公子还是等过了年,再回去吧。”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大雪漫天的城楼上,她裹着厚厚的雪白狐皮大氅,一张俊俏的小脸埋在雪白毛绒的领口中,只余一双黑亮的眼眸点缀了苍茫雪天。
女子并未说话,只将脸埋在了领口处,望着底下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皱紧了眉头。跟在女子身后,是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中年女人,她望着女子单薄的身影,面色忧愁,“这仗还得打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年能不能够打完呢。”
年轻的将军并不介意女子不借她的话,扭头,看向了女子身后的中年女人,凝着一张脸,“还有十日就到年节,北华的大军如今也到了望月关,两国联盟,很快便能将这些蛮族人赶回北川,安姑姑莫要太过担忧。”
安蓉叹了一口气,道,“愿我军常胜。”说罢,伸手扯住了眼前比她矮上小半个脑袋的女子,温声道,“公子,城楼上雪大,还是快些回去吧。”
雪白柔嫩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城楼,回眸,看向身后的安蓉,点点头。年轻的将军看着身旁女子柔嫩雪白的侧脸,心又是一跳,也跟着轻声言道,“商公子,这城楼风大,吹久了对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
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致意,默不作声的道别,跟着安蓉下了城楼。
年轻的将军扣紧腰间的长刀,看着少女的背影与城楼上厚厚的积雪融为一体,痴迷的神色一闪而过。
披着斗篷回了客栈,安蓉将女子送回了客房。进门,脱下了斗篷,抖落了身上的积雪。屋内炉火燃烧的热量绵绵密密的包裹住身躯,舒服得让人喟叹。
安蓉伺候着女子脱下厚重的大氅,一具消瘦轻盈的纤细的身躯便出现在眼前。看着眼前一身浅蓝色衣裳的女子,安蓉望着那张越发俊俏的面容,叹了一口气,“公子,今天外面那么冷,我真不应该让你出门的。”
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清丽女子,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并不答话。安蓉瞧她又是这幅乖巧的模样,摇摇头,跟在她身后,走到了书桌前。
眼见着女子提起书桌上的毛笔,摊开宣纸,安蓉急忙忙的说道,“这才刚回来呢,怎么又忙上了。手都冻红了,还是不要先忙了,我去厨房里给公子端碗热汤过来再说,先暖暖身子可好。”
似是感慨她太过着急自己的身体,女子抬头,看了一眼面露担忧的安蓉,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两个字,【无事】
安蓉被这不安分的小祖宗给气乐了,伸手,一把抓过她的笔,放回原处,没好气的说道,“无事你今天更加不能忙了。昨日还说要歇一歇的,我可不能让你再折腾了。去床边坐着,我去给你端碗汤过来,乖,公子要听话。”
“……”女子只能停了动作,呆呆的站在书桌前望着安蓉,一脸的无可奈何。安蓉也不理她,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安蓉离开的背影,女子站在原地,没一会又提起笔。刷刷刷不一会,一行漂亮秀气的小楷出现在了雪白的宣纸之上。
待到安蓉端着热汤回来之后,女子已然落下了最后一笔。望着那道正在放下毛笔,提起纸张的身影,安蓉摇摇头,将热汤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无可奈何的说道,“就知道你会不听话,又有什么事情要办了?”
女子只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纸张,示意她自己看。随后,坐在了铺了毛毯的凳子上,伸手,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热热的鸡汤,喂进了口中。
温热的感觉烫着口腔,顺着喉咙滑下暖进胃里,一寸寸将体内的严寒驱逐,舒服的让她不自觉的眯起了眼。正在享受温暖之际,耳畔响起了安蓉的声音,“让附近两州的富商捐赠,把米粮运到通州?”
女子点点头,用瓷白小勺舀着热气腾腾的汤,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安蓉眉头轻皱,“如果是救济城中难民的话,也不必这么做,如今战乱,南夏新帝怕是不用多久就会开始赈灾,我们倒是不用……”
女子闻言只是摇摇头,提笔,在案前的一本小册子上写下三个字,【不一样】
安蓉皱着眉头反应了一会,方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因着战乱,朝廷的银子怕是不够用了,所以又会让商家捐赠,与其被动,还不如抢先……”
女子点点头,放下了笔。
安蓉看着面容沉寂的少女,思索了好一阵,好好的分析了眼前之势。
自前面雪灾始,南夏朝廷损失大半钱粮,这两年间缓了一会,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战事又来了。这几年,于南夏而言,乃是兵祸之年。此时此刻,倒是个好机会……
一直以来,她们行事都是用这商家的名号,如今……安蓉想着百里翼给自己的命令,心里比女子更快的完善了一个计划,好一会,才温声说道,“好,那就按照公子的说。”
女子见状,看向安蓉,露出了一个激励的笑容。安蓉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段时间到处奔波,就连她这个行走江湖三十年的人都累得不能思考,而这个看起来柔软的少女,却全都撑住了。而且,每走一步,都很认真的思索,定下计划。
真的是……长大了。
被人如此的欣慰看着,面容长开的女子微微有些羞赧,低头,拿起勺子,含了一口鸡汤。
晓得她怕人夸,安蓉轻轻一笑,道,“行,等会我安排人手就把信送出去。”
女子点点头,沉默的回应着对方。安蓉陪着对方坐在一旁,看着她喝汤,又看了她好一会,才道,“方才我出去之时,掌柜的说有人来邀,今天晚上,通州有个商会的聚会,公子打算去看一下吗?”
女子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思索了一会,摇摇头。
安蓉松了一口气,欣慰的道,“也好,今晚就好好休息,不出去也好。省得公子又勾走一群少年心。”
“……”女子抬眸,目光幽幽。
安蓉叹了一口气,道,“清羽公子不要怪我说实话,怕是大公子看到你这模样,也不舍得你出去的。”
眼前的女子,脱去了少年时的稚气,眉宇间隐隐有着青涩的成熟。温柔婉约,身姿婀娜,一如画中仙。怕是百里翼见了,会更加舍不得吧。
有谁,会不喜欢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眉目如画的女子呢?
清羽闻言,勾唇一笑,笑意含在眼眸中,隐约有光溢出,媚眼如丝。
抬手,执笔在宣纸上划下几字,
【北华领军的将军是】
安蓉有些惊讶于她问这种事,倒还是很快的开口说道,“左丞的长子,司徒凌。”
【还有呢】
“大皇子百里鸿随军。”
【像她吗】
“……”安蓉又看了她一眼,好一会,才失笑道,“大皇子与大公子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且大公子肖似她的母亲,他们二人自然是不像的。”
清羽若有所思的点头,托着下巴,提笔,墨色的笔尖在宣纸上晕开了一大点。
这幅有些失落的模样,落在安蓉眼里,则是让人心中泛起了疼惜。收起了笑容,望着女子精致的面容,有些怜惜的问道,“小公子,可是想大公子了?”
女子托着腮帮子,望向了窗外。紧紧关闭的窗外,依稀听得到北风的呼啸。双眼迷离中,仿佛看到那年风雪喧嚣中,她抱着自己坐在马车上的场景,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好一会,她才轻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思念。
两年零一个月,她没有一天没有再想她,很想,很想。




清羽gl 第45章 望月战乱
【四十五章】
临近年关的时候,南夏商家与两年前一般的捐赠,再一次让九州动容。茫茫大雪之中,一个女子的名字在衣衫褴褛的难民中广为流传。
商清羽,这个与两年前那个纤细却又绝代风华的少女相似的名字,在让上流贵族之中引起感慨之时,却又引起不少人心底的迷蒙。
这个南夏皇商的少主人商清羽,会不会就是……结合了一下这个女子出现的时间,众人心中思量了片刻,最终也只能置之一笑。
不管是不是那个女孩,终究是与他们无关的人了,不是吗?
远在北华的百里翼接到从通州传来的消息时,捏着那张薄薄的宣纸,站在书房门口,望着满庭院厚厚的积雪,勾唇轻笑。
这雪,快要下完了。因着冬日短缺粮食,南下从边境掠夺了不少边塞城池的溯北蛮族,该是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吧。
南夏边境,望月关。
自沧州被段家把持得严严实实之后,溯北蛮族进入中原腹地唯一的捷径,便是望月关。
从北川深处而来的北风撕裂了科石山脉的屏障,席卷了干枯的草原,穿过山谷呼啸的席卷了位于峡谷中间的城门。
漆黑的望月关城楼,在一片苍茫的风雪之中巍峨伫立,一如立于群山之中孤独的旅人,隔着一道狭长的山谷,眺望着无银的草原。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山谷之中,三三两两的立着几个人,顶着歪斜的帽子,收拾着满地的残骸。呼啸的山谷之外,北风凛冽,无情的风收割着枯黄的草,于铅灰色的天空之下疯狂的翻滚,将蛮族人留下的马蹄声和仓皇败退的脚印掩盖。
两个时辰之前,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战役。久攻不进的蛮族人再一次被南北联军击退,仓皇败退。
年轻的将军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底下收拾残骸的士兵,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地方。泥泞的山谷之中,留着蛮族人的车辙,黑色的泥土夹杂着白雪,显得十分狰狞。血腥味随着北风散尽,而今只余下一点,淡淡的逸在鼻尖。
这种血腥味漾在鼻尖之时,并不难闻,可年轻的将军还是轻皱了眉头。他回神,望着城门下那斑驳深刻的血痕,抿紧了唇。
厚重的军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他听到来人说道,“秦王阁下,日日都看着这些蛮族人撤退留下的东西,难道不腻吗?”
来人停在秦王商洛的身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眺望着山谷之外的远方,“听说望月关之外,有南夏七城,独有一份旷野的美貌,不知秦王想看的,是不是这七座城?”
商洛扭头,看向了来人。对方比他高上半个脑袋,显得异常魁梧高大。穿着一身精致的盔甲,穿得一丝不苟,丝毫没有一点战场之中狼狈的模样。看着那张与记忆中有两分相似的容貌,商洛勾唇一笑,道,“这蛮族人一向喜欢佯攻,吾来此,不过是看着他们重新布置罢了。”
看着底下已然重新布置好的防线,百里鸿轻哼一声,“哦,这几日他们连连战败,哪里还会有心思再来,秦王真是多虑了。”
商洛只是一笑,不可置否。
百里鸿看着对方对他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由得轻哼一声,颇为自傲的说道,“吾北华大军来此已有十日,期间蛮族军队来袭皆败。如此一来,何不乘胜追击,将蛮族人赶出南夏七城。时日许多,军粮渐少,若不快一些,怕是秦王阁下耗不起。”
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商洛一眼。
商洛面上不动声色,只说了一声,“此事,还需与司徒将军商量一二。”
百里鸿闻言,只轻哼一声,面色颇为不岔而后转身离去。
商洛站在城楼之上,扭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影,看着那套在灰蓝色的天空下泛着凛凛白光的鲜亮盔甲,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这位陈王,纸上谈兵倒是多,却从来不见他下战场。还好大喜功志得意满,如何能破这诡秘的战局。
如今不过是小胜几场,便如此这般好高骛远。怕是……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商洛凝望着远处狭窄山谷,似是看到了驻扎在七城里的偌大蛮族军队,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情况,怕是远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复杂。
许是百里鸿进攻的心思太过急躁,而南夏的将领又被最近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当夜的商议之中,超过七成的人选择了反攻。商洛思量了一番,保持着试探的心思,命大军深夜从望月关出发,迅速攻下了临近的一个城池。
颇为快速的取得胜利之后,士气空前高涨。一连胶着几日,南北大军出动了一半,取得了第二座城池。
大军取得第二座城池的第二日,溯北的大军迅速撤离了第三座城池。狼狈不堪的撤回了草原深处。追逐着蛮族大军的将士看着零散逃离的背影,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一路杀戮。
起初商洛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蛮族的士兵会突然撤退了。第二日便收到了前线探子的消息,却原来是溯北大君于两日前病逝,率领大军进攻南夏的二王子古漠河于大君病逝之时赶回了溯北,杀掉了自己作为世子的年幼弟弟,登上了大君之位。
其叔父等人不满他的作为,此刻正在率军反叛,溯北蛮族内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证实了消息可靠的时候,望着这几日节节败退的蛮族军队,南夏将领拍碎了一张桌子。就连谨而甚之的商洛也按耐不住热血沸腾,下令进攻,一鼓作气的拿下了四个城池。
彼时,恰是中原的新年,火光荣盛,一片灯辉。
南北大军驻扎的军营里,一片喧嚣。战士们喝着热酒,围在滚烫的锅炉前,捞起煮在里面的大块羊肉,不怕热的大口嚼着。
滋滋的火声中,战士们唱着各地的民歌庆祝着新年。连日来的得胜,让他们欣喜得有些疲乏,一旦放松下来,便醉成了一团烂泥倒在营地之中。
商洛坐在温暖的营帐里,看着对面揽着自己将领劝酒的百里鸿,唇边带着笑。而火光葳蕤,淌在年轻的面庞上,却皱了眼眉。隐约的忧虑从心底泛起,他抿紧唇,想了一会,趁着喧嚣悄悄的走出了大帐。
寒风刺骨,他裹紧外大氅,迎着面如刀割的北风,徐徐的走上了城楼。城楼之上,北风凄厉的呼啸,将堆在一起的火吹的七零八落。守城的将士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喝着酒吃着肉,谈笑声消在一阵又一阵的寒风中。见着商洛上来,纷纷打了招呼。
商洛摇摇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摸黑来到了城墙上。这座立在苍茫草原里的城池,没有山座屏障,一到夜里,被寒风□□得十分凄寒。他扶着城墙,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不清眼前浓厚的黑暗。
风吹着他的面,没有斗篷遮挡的地方几乎要冻僵。在城楼之上站了一会,只看到浓厚的黑,眉头轻皱,这才淡下了心中的隐忧,转身下了城楼。
城中喧嚣了一夜,直至天明方歇。半数的战士们嘴角带着笑,抱着对归乡的期待,渐渐沉入了梦想里。
清晨,寒气笼罩着城池里的每一个角落里的草垛。静谧的城墙之下,一群披着雪白长袍的人动了一下,纷纷抛出铁钩,借着勾绳爬上了城墙。他们动作迅速,雪白的刀刃藏在宽大的白袍之下,无声无息的伸出。一如幽灵一般,无情的将刀刃搁在士兵的脖子上,一刀划下,血液迸发之时却又快速凝固。
一条又一条生命,还来不及发出呼喊,就死在了幽灵的刀刃下。刀刃下的血被白袍抹尽,身穿白袍的人一跃而下,迅速从城楼离开,深入城池中矮小的巷子里。
雪白的人影融进城池里,所到之处,火把点燃,在寒冷的草原清晨带来了一点点温暖。火油泼下,一把火投掷在干枯的草垛里,剧烈的火舌随着风疯狂的舔舐着每一寸有木头的地方,大火熊熊燃起。
禁闭着城门的城中,从四面八方升起了大火。刚从这座城池撤退五日的溯北大军在所有人都无法预料之下折返,无声无息的包围了这座被火光笼罩的城池。他们手里紧紧握着武器,一双在寒夜中冷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每一个城门口,宛如等待收割生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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