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

林清音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些，勾起了嘴角笑笑。
“哥哥生病了？”
陆覃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开了门，林清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陆覃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了头，手指动了动，伸过去牵住了林清音的手。
林家的别墅在h市偏北的方向，而他们要去的医院在南区，陆覃开着车带着林清音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才到市医院。
两人一路无言，陆覃今天的表现与平时截然不同，林清音低着头思索了良久，确认了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之后，才微微放下了高悬的心。
时隔大半年，兜兜转转，林清音又来到了这家医院。
一切的故事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林清音站在医院门口，神色有些复杂。
仔细想来，人生也不过是蜉蝣一瞬。
“清音。”
陆覃停完车回来，站在林清音的身后，轻声的出口。
林清音被喊得一愣，掩去脸上所有的神色，笑着回过了头。
“哥哥。”
“……走吧。”
陆覃望向林清音静了片刻，自眼底泛起了一丝波澜，然后走近，牵起林清音，向医院里走去。
陆覃走进医院，没有去前台，也没有去挂号台，带着林清音直接往三楼，林清音扫了一眼三楼楼道的类别牌。
神经内科。
林清音的心底突突的一跳，就被陆覃牵着走近了一间问诊室。
那间问诊室在走廊的最末端，房门紧闭，外面挂着医生的姓名和担任职务。
柯新国。
心理内科科长。
陆覃在门上轻叩了两下，内里就传来了一道中年男子浑厚沉稳的声音。
“请进。”
陆覃扭开了门把，进了门。
里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背对着他们在洗手池里洗手。
显然他也是才到医院。
陆覃牵着林清音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房子没有一个人开口，只有房间角落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柯医生洗了足足几分钟的，才把手从水龙头下拿起，从旁边拿来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带上了医用手套，走回了他自己的座位坐下。
林清音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体有些微微的发福，剃着小平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脸上挂着和绚的微笑，和林清音认知当中的医生没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有些什么不同。
“陆先生，您好。”
柯医生从桌前拿出一个病例本和一只笔，朝陆覃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陆覃也朝他点了点头。
“您好。”
柯医生翻开了一页病例薄，提起笔，开始询问。
“姓名。”
“陆覃。”
“年龄？”
“28。”
……
两人之间的对话对答如流。林清音低着头不知所谓的玩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对两人的对话完全不感兴趣。
“有没有药物过敏史和家族病史？”
陆覃听到这，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了林清音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
“好的。”柯医生一边听着，一边拿着笔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什么，写完之后对着病例薄沉吟了一下，又把目光扫向陆覃。
“陆先生，您是一个多星期前在我这儿预约的看诊时间，对吧？”
“嗯。”陆覃没有疑虑，点了点头。
“那么……”柯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看向陆覃，“你可以再给我描述一下您的病症吗？”
陆覃听到柯医生的问话，止不住一顿，神色之间露出了犹疑的神色。
柯医生用手指抵在镜框架上，镜片上闪着反光。
“陆先生？”
陆覃放在膝头的手僵了一下，他抬起头，抿了抿唇线，黑沉的眼对上了柯医生。
“柯医生，我记得，我已经在电话里和您详细的描述过了。”
柯医生笑了笑，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露出温和的眉眼。
“事事总在变化，医者父母心。”
“陆先生，既然您来了，就代表您已经做好决定了。”
“何必再执着呢？”
这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陆覃听了，眸色止不住更加暗沉。
柯医生只是自顾自的笑着，把温和的目光扫向了一旁的林清音。





偏执狂 第52章
陆覃抬眼看向柯医生，唇线紧绷着，伸过手就去抓身侧的林清音。
“我们走。”
他紧紧的攥着林清音的手，手心微微用力，抓得林清音有些疼。林清音挣了挣，想要甩开，陆覃愈发用力了。
林清音扯了扯嘴角，抬头看着已经站起身的陆覃，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陆覃，别装了。”
陆覃握着林清音的手瞬间僵住，林清音轻轻一甩，就挣开了他。
“呵。”
“都已经知道了，再装下去有意思吗？”
陆覃伸过去想要再抓林清音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林清音坐在长凳上，昂着头看着他，目光里是冰凉的一片。
“看着我装傻讨好你，是不是很好玩？”
陆覃怔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林清音的眼角扫过他，把目光转向露出尴尬神色的柯医生，昂了下头。
“说吧，他想给我治什么病？”
柯医生是一片好心，他只以为林清音是讳疾忌医，想要出语点醒他，既然选择来了医院，就要直面自己的病情，选择及时医治。却没有想到眼前两个人的关系如此怪异，他的一番话，捅破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的窗户纸，让三人都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林清音坐在长凳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柯医生，令他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他转头看了陆覃一眼，见陆覃只是低垂的脑袋看着手心，也叹了一口气，如实的说道。
“陆先生说……您患有双重人格……”
“呵。”林清音轻笑了一声，转头又看向了陆覃。
“陆覃，你还真是喜欢那个傻子。”
陆覃震惊的抬起了头。
“你……”
你记得那段记忆？
“呵，不要想太多，那个傻子是那个傻子。”
“我——是我，林清音。”
“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与我林清音——毫无瓜葛。”
林清音用眼尾扫了一眼陆覃，掸了掸衣角，站起了身，把头凑向陆覃的耳边。
“……扮演游戏，结束。”
“陆覃。”
“以后我们真刀真枪的见。”
说完话后，林清音迅速的抽离，双手插着兜跨过陆覃，推开了问诊室的门，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陆覃站在原地，愣愣的看来一眼空了的手心，在虚空之中抓了抓，转过身，外面已然没有了林清音的身影。
他有很多的话想对林清音说，可是全都憋在了胸口，连张嘴都似乎十分困难。
陆覃褪去了冰冷的伪装，就是一个连话都不敢说的懦夫。
他慢慢的靠在医院的长椅坐下，把头埋在腿间，双手痛苦的抓住了头发，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根根暴起。
陆覃，开口。
对那个人说，不要走。
林清音一路走到大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林家，还好他什么都有备份，没有陆覃，他想要进入林家并不难。
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必备的一些用品之后，又搭着那辆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林清音自己的卡里面有二十万现金，他前一阵子买东西花去了十来万，现在身上也只有十万左右的存款了。
林清音把东西放在了酒店，来到酒店旁边的中国银丨行查了一下卡内余额，止不住嗤笑了一声。
他没想到他林清音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
9万。
还不够他以前一个月挥霍的。
他摁下退卡键，收回了银丨行卡，把手插在兜里就上了楼。
时间还很长，他有的就是时间。
夜幕降临，h市白天的繁荣匆忙换了个模样，华灯初上，h市中心区域一片灯红酒绿。
陆覃坐在吧台前一口一口的闷着酒，混合的酒水从喉咙直直的灌入胃里，刺得他的内里一阵烧疼。
“哟，陆总？”
有认识陆覃的人搂着一个年轻的姑娘走近吧台，惊讶的睁大了眼。
他看见谁了？
圈子里出了名洁身自好清心寡欲的陆覃？
在酒吧？
那人推了推粘在自己身上的姑娘。
“去，帮我好好照顾陆总。”
那姑娘起先窝在那人的怀里还有些不乐意，这一抬头，对上陆覃那张清俊深刻的面孔，心下微微一跳，别说是要她去陪陪人家，这要她倒贴她也愿意啊。
那姑娘瞬间从那人怀里离开，站到陆覃的身旁去扶他，柔弱无骨的小手趁机在陆覃的背脊上游走。
“先生，您喝醉啦。”
“我扶着您……”
陆覃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把杯子放下，没回头，就抓住了贴在自己身上的手，轻轻的一推，将姑娘推回了那人的怀里，眸色深沉，微侧过头。
“多谢赵老板好意了。”
旁边的赵老板看见被甩回自己怀里的那个姑娘，姿势有些别扭的倒在自己的怀里，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当下也有些嫌弃的推开了那个姑娘。
“回房间去。”
那姑娘娇俏的嘟了嘟嘴，看向赵老板，想向赵老板撒娇，赵老板忙着巴结陆覃，也没空搭理那姑娘，直朝她挥手，那姑娘见没戏，在原地跺了跺脚，有些不甘不愿的用眸子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荡，最后还是泄了气，垮着脸回了包间。
包间里人声鼎沸，一众人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好不热闹。
坐门口的一个姑娘立马就看见了垮着脸进门的那人，有些惊奇道。
“雅欢，你怎么回来了？”
“赵老板呢？”
她们一屋子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她黏黏腻腻的跟着赵老板出去的，这回只有一个人回来，便不由得惊疑。
叫雅欢的姑娘撇撇嘴，道。
“赵老板碰上认识的人了，叫我先回来。”
离雅欢最近的一个老板见了，伸手就搂过了她的腰，调笑道。
“这老赵放着我们雅欢大美人不要，真是不识好歹，待会儿他回来了，我们帮你一起罚他。”
雅欢就势贴上了那人的怀里，一直垮着的嘴角总算牵起了几分。
“唉，说到底，赵老板在外面究竟遇上谁了？”
有听到的人起了疑问，雅欢从身边人的怀里撑起，转了下眼珠子，思考了一下。
“一个很年轻的，姓陆的老板。”
“哦？陆总？”搂着雅欢的那人反问道。
“嗯。”雅欢埋着脑袋，点了点头。
雅欢想起陆覃那张好看的侧脸和充满力量的脊背，不禁觉得有些可惜，她悄悄抬着眸子看了一眼坐在沙发最里面的那个人。那个人和屋子外面那位陆老板身材样貌相当，可是每次来这里只一个人坐在最里面喝酒，从来不屑于与她们这些人为伍。
不过一想，他们这种人什么时候缺过倒贴的姑娘，哪里还看得上她们？
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雅欢倒回身边人的怀里，正准备喝酒，一个人影就慢慢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先入眼的是一双擦得锃亮的定制皮鞋，款式简单，线条流畅舒适，雅欢顺着那双笔直的腿慢慢的往上看，直到对上一双带笑的琥珀色眸子。
“你说，”那人端着一个酒杯，带笑的眸子盯着雅欢，晃了晃里面金黄的酒液，“你在外面碰到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姓……姓陆。”雅欢被许高珂盯着，瞬间有些结巴，她不知道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话题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她的手紧张的捏着裙角，等着许高珂接下来的盘问。
许高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低低的笑了一声，没继续提问，收回了盯着雅欢的眸子，把手中的酒杯塞入了她的怀里，直起身，跨着步子朝门外走去。
陆覃依旧坐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保递上来调制好的酒，赵老板坐在陆覃旁边的一个座位上，讨好的朝他笑着，嘴巴不停的开合，一直在说着些什么。
陆覃不搭理他，连一个眼色都不吝给他。
赵老板锲而不舍，一个人说得自得其乐，他说着说着，感觉到有人接近，就抬起了眼，这一抬眼，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刚刚还开开合合不停的嘴瞬间闭上，“噌”的一下直起了身，想要张嘴喊站在陆覃身后的那人，却被那个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立马闭上了嘴，朝那人点头，然后就被他挥退了。
陆覃察觉到了身边的异状，喝完了手中的一杯酒，这才慢慢的回过了头，黑沉的眸子对上了那人带笑的眼。他没有说话，径自把空了的酒杯推给酒保，又拿来一杯满的。
“陆先生。”
许高珂琥珀色的眼睛笑得眯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没想到还能有在这里碰上你的一天。”许高珂的眸子弯的更加厉害了，“幸会。”
陆覃侧过头喝了一口酒，不搭理他。
许高珂笑笑，走到另一侧空了的位置坐下，一直盯着陆覃。
“我听说，清音的病好了？”
陆覃闷了一口酒，当他不存在。
许高珂发出低低的一声笑。
“陆覃，我说过的，只要你拥有林氏，他就一天都不会原谅你。”
许高珂的手指在吧台点了点，从里面挑出了颜色最浓烈的一杯，端到了自己的跟前。
“你知道的。”
许高珂闷了一口眼前的鸡尾酒，深不可测的眸子扫向陆覃。
“我要的从来不是林氏，而是你。”
许高珂望向陆覃的眸子里蹦出痴迷的神色。
与其说，他当初看上了林清音，不如说是看上了林清音足以配的上自己的优秀。
到后来，他发现了比林清音更加优秀的存在，便顺其自然的移情别恋。
许高珂的爱情，从来爱的不是一个人。
他爱的，是那个人身上比他人更加优秀的，才能。
以前的那个人，是林清音。
而现在，是陆覃。




偏执狂 第53章
许高珂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手去碰陆覃，手指还没接触到陆覃，就被陆覃偏头躲开。
“滚。”
陆覃的眼睛依旧直视着前方，声音低沉。
许高珂轻笑了一声，收回手指，缓缓的握成了拳，抵在唇间。
“陆覃。”
“林清音他是不会……”
许高珂的话还没有说完，陆覃就站起了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甩在了许高珂手边的位置，然后缓缓的回过了头，黑沉的眸子盯上了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许总。”
“博仁电子计划的总策划人，你最好查查——是谁？”
许高珂的瞳孔止不住一缩，脸上露出了些微震惊的神色，陆覃收起钱包跨过他，脊背挺直，跨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高珂从震惊当中回过神，阴郁的眸子盯向早已空无一人的酒吧门口，半晌之后慢慢的发出了低沉的笑。
此时已经是深夜，外面的街道一片空旷，偶有一排路灯孤零零的立在路旁。陆覃出了酒吧，直接去了车库，开了车就回了家。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从胃里深处翻滚出一股浓烈灼烧的感觉，陆覃掌控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抖，车子迅速的往街道的旁边撞去，陆覃一脚踩下刹车，整个人微微的往前倾，胃里的感觉更加难受了。
陆覃熄了车，打开车门下了车，外面的冷空气灌入身体里面，让他身上的灼烧感褪去了些，可是胃里的感觉却越发的明晰了。他靠在车门上，用手微微抵住了胃的地方，却还是止不住里面不断翻腾的感受。
从胃里面翻腾起来的灼烧感一波浓过一波，陆覃终于受不住，靠着车门微微弯了腰，对着旁边的花坛吐出了些许清淡的酒水。
吐过了之后整个人舒服了很多，陆覃进了车里，打开了车窗，躺在驾驶座上微微喘气，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这里的每一处都寂静得可怕。陆覃躺在驾驶座的椅子上，启动了车子电源，摁下了车子自带的电台播放器。
属于深夜舒缓轻柔的音乐声轻轻的从喇叭里流淌出来，然后就是电台主持人特带的充满磁性的声音。
“各位观众朋友你们好，欢迎收听零点情感收声电台，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知烨……”
陆覃听了这个开头止不住有些想笑，电台里主持人的播音依旧在继续，他躺着听了一小会儿，然后直起身，准备换过一个电台频道。可电台里接下来传出来的声音却让他住了手。
“好的，接下来向我们电台求助的是一位署名为‘小吴’的先生，请帮我们连通小吴先生的电话。”
“小吴先生，欢迎来到我们零点情感收声电台，请问您在情感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和困惑吗？”
“……”
“喂？小吴先生，请问您听得见吗？”
“……”
“喂？小吴先生？”
“……”
“哈哈，看来今天我们的接线出了些问题。”主持人略带欢快的声音调侃道，“那我们就来接线下一位……”
“……您好。”电台里突然传出了一道有些轻微的男声，打断了男主持的话语，“我在。”
“小吴先生？”主持略带疑问的出声。
“嗯，是我。”
“哈哈，好的，既然小吴先生在的话，我们就继续我们的采访。”主持人略带低沉的声音发出悦耳的笑，“小吴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情感上的问题吗？”
“……”那边又陷入了沉默。
“小吴先生？”
“……我在。”那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一直都在。”
“小吴先生，你可以向大家讲一讲您的心事了，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帮你解决。”主持人的声音温柔而富满磁性。
那边传来了微微哽咽的声音。
主持人正犹疑着该怎么开口安慰，那边却传来了那个男人轻微却又温柔的声音。
“我和他相识在一年前，我爱他，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
“……可是我胆小，我懦弱，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他是那么耀眼的存在，而我……我以为……我们是不可能的。”那边的男人发出轻微的笑声，“后来，我们因为机缘合租到了一间房子里。”
主持人陷入了微微的沉默之中，似是在认真的听着电台那边男人的倾诉。
……
“我很开心。”
“我开心得近乎疯狂，可是离他越近，我就越压制不住自己心间的喜欢。”
“我刻意保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装出很讨厌他的样子，可是每当他碰到困难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靠近他，帮助他。”
“到后来，他居然先向我表白了。”
“可是我拒绝了。”那边的男人声音带上了沙哑。
“因为我胆小……”
“我不敢承认。”
“我还和他说，他——恶心。”
“明明是我刻意接近的他，先喜欢上的他，可是……”那边的人微微吸了吸鼻子，“你说，如果我现在敢站出来，承认我对他的喜欢，他会不会……会不会原谅我……”
电台里面陷入了一阵死寂的沉默。过了半晌，才有人微微发声。
“会的，他会的。”主持人的声音也带上了些微暗哑，“他一直在等你。”
“真的吗？”男人的声音带上了颤抖。
“嗯，真的。”主持人的声音极近温柔。
……
“我喜欢你，知烨。”一阵沉默之后，男人轻柔的发声。
“我也是。”
主持人的声音刚刚落下，电台的直播迅速的被掐断，电台里强行转入了插播广告的声音，广告的声音欢快而节奏迅速，与这静谧的夜格格不入，像是活生生插入黑夜的一把利刃。
陆覃刚刚感觉好一些的胃又疼了起来。他把头抵在方向盘上，空空如也的胃生生的绞在一起，带出火灼一般的疼痛。
男人和主持人阅尽千帆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我喜欢你。
我也是。




偏执狂 第54章
陆覃几乎快忘了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家里的，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到了第二天早晨的7点，按时睁开了眼。
洗漱、换衣、做早餐。
做好了一切，他上了二楼，敲了敲紧闭的卧房，里面没有人应，他站在门口笑了一下，扭开门把，推开了门。
房间内的窗帘大大的拉开，房间内一片通透，床上白色暗纹的床单和同套的棉被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没有丝毫褶皱。
陆覃放在门把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走进了房间，带上了门，门锁扣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陆覃走到床边坐下，手贴上了白色暗纹的床单，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滑动，过了半晌，才收回了手，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打开门直接下楼开车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