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呈墨
从灵自然察觉出来了,面不改色的从车里钻出来,然后立马有人上前对她进行搜身,一番从头到脚的贴身查验后,那人收手点了点头后退开。从灵见此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昂首挺胸的跟着领路的人进了楼。
“司先生还没到,你在这等会儿。”那人将她引到一间四面是金属反光的小房间后道。
从灵盯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说谎,可说了什么谎呢?
从灵朝四周瞥了一眼,心下隐约有了猜测,片刻后她扬声道:“司先生不必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吧,我虽然不至于像司先生那般见多识广,但双面镜这种小把戏,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见送他过来的那个男人瞳孔张了张,从灵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心里愈发沉静坦然,只是面上却故意泻出一丝不确定和紧张,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有一串脚步声姗姗来迟的从外头传来。
人未至声先到,显出来人此刻轻松畅快的心情。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们这些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你们年轻人给压死在沙滩上咯。”语落,司珵才出现在从灵的眼界里。
四十几岁的男人,肤色苍白,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鞋子擦拭得蹭亮,有说男人一头一脚最是凸显品味,如此观来的确如此。司珵儒雅英俊,自有一派气度,可眼里的笑意冷漠无疑,从灵在那刹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张爱玲笔下的易先生。
司珵仿佛就是那个男人的翻版。只是易先生还有点温度,而眼前这个男人,从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从灵从座椅上站起身,朝他点了点头,“司先生过奖了,从灵还差得远。”
司珵笑眯眯的走近,伸手示意,“坐吧,从灵。”
从灵闻言一怔。
“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司珵仿佛陷入了怀旧的回忆。
“是吗,可惜我出国得早,对于国内,除了家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了。”从灵冷淡应对,继而话锋一转,“司叔叔,很可惜,今天并不是我们对坐把酒言欢的时候,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情景,或许从灵可以陪您小酌一杯,回忆回忆往昔,但是今天,你我都知道,不是这个日子。”
司珵笑着笑着,笑意就从嘴角卸去了,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显得阴沉,“看来王朝真的对你很重要,这么迫不及待。”
“当然!他是我未来的丈夫,自然很重要。”
“重要到你都不惜背叛自己的家族吗?”司珵咄咄紧逼,“你知道的,你告诉我的这些,足以废了整个傅家。”
假面 第64章 心意相通
他果然是怀疑她的来意的,从灵想。像司珵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若是连这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了。
“我不说,王朝死定了,可我说了,傅家却不一定死。”从灵丝毫不回避的答道。
司珵闻言眯起眼,“你是在赌这个可能性吗?”
“我别无选择。”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司珵说,“但你要想清楚,机会往往都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从灵点头,强调道:“我要先见王朝。”
司珵盯了她半响,面色复又松泛起来,“你放心,他现在安好无事。”
“见到他,我才会说。”
司珵笑笑,下巴朝覆手站在他身后的人偏了偏。大约二十分钟后,王朝才被两人架着带来。看到他的那瞬间,从灵目光一缩,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到了他跟前又猛然顿住脚步,手伸了出去,却悬在半空中无从下手,他脸上有伤,是被打了?身上穿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昨天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震惊,王朝比她更震惊,只是千言万语全部卡在了喉咙口,半分也说不出来。他进来后第一时间辨别清楚了这小小的室内谁才是那个主宰者,目光扫过司珵,他脑中沸腾得厉害,从灵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绑来的,而像是……她自己要求进来的,这是一场谈判?
短短的时间里,王朝便分析清楚了眼下的状况,他选择不说话,因为从灵的眼神告诉他,不要说话。王朝努力抑制着胸腔里翻腾的心潮,打起精神望着从灵。
从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就算王朝掩饰得再努力,她也不难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对,这不仅仅是一般性质的折磨,他会不会已经……
她终是握住了他的手,手心贴着手心,紧紧的握了握,王朝轻轻一颤。他的手冰冷,那股凉意直传到她心头,反而使得心底的火噌噌噌地烧了起来,从灵努力压抑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脑子飞快的转动。
片刻后。
她瞪着王朝斥道:“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说着她手摸上王朝的脸,忽然变了话锋,“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火起来我立马报警!”她扭头,对着司珵:“报到上面,不信军警管不了这不成器的地方!”
司珵眉头一皱,觉得她话语的逻辑有点怪,但细思之下又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大概就是见到王朝这样心疼,语无伦次了吧。
倒是听着从灵的威胁,司珵觉得有些好笑,全然不在意的说:“假冒我的名头闯进军事禁区,你觉得我不应该审一审他吗?”
从灵推开王朝,冷笑着讽刺道:“审?有这样的审法吗?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地方竟然比国安局的分量还要重了,国安局尚不敢私审嫌犯,谁给你的权利肆意妄为、目无尊法的?”
司珵不可思议的笑了笑,“真想不到沈小姐帮fbi办过案还会那么天真。尊法?我们就是尊法,我们就是国家。”他摊手道,紧而变脸,“人已经带到,你看也看过了,撒气也撒过了,沈小姐,咱们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吧?”
从灵看起来正努力的平复心绪,“你先让人带他出去,去医院立即做检查,我不希望他到这里一游以后落下任何的后遗症。”
司珵的眼危险的一眯,“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在我的地盘,没有你商量的余地。”
从灵仿佛被激怒了,却又强自压下来,“我拿这样的条件来跟你交换,难道你叫我换回去一个不健全的人吗?”
片刻的静默。
司珵示意手下,“带他去医务大楼。”
王朝一直不作声,司珵等他们出去了,才道:“可以开始了吧?”
从灵缓缓吸气,“我承认,王沣和王勋是我设计的。”
“继续。”司珵的神情叫人捉摸不定。
一路交代下来,她没有半点停顿,只是说到当初毒品来源的时候顿了顿。
司珵看起来很是上心,身子微微前倾,问道:“哪儿呢?”
从灵报出了一串地址。
“哦?是吗?”他顿时冷了下来,复又往后靠,姿态闲适,“可是我不相信你。”
从灵垂下眸不动声色。
“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很擅长甄别谎言,同样的,这类人也很擅长说谎。”司珵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说的话吗?”
“来人!把她带下去。是不是实话,一针下去就都明了了。”
……
在那之前。
限制区外。
沈正则的脸色因为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而变得煞白,“不好!cheryl有危险!”
“怎么了?”傅老神经一紧。
“她想自己上!”沈正则又气又急,说得语无伦次。
从灵的话语中有所隐瞒,差点把他都给蒙过去了。
激怒司珵后有很多种可能性,绝不能保证司珵一定将她送到那群实验者中间。可却有一种方法可以一击必中,就是以身试险,引诱司珵对她用药,那样就百分之百能拍摄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可她想过没有,这样做有多危险?又有多得不偿失?
……
限制区里实验室内。
“注意控制药量,别又跟上次那样一针就昏了过去。”他说的是余微言。
很显然,司珵之前虽然人未到,消息却是一个都没漏过的。
吩咐的档口,着白袍的医生已经奉命拿了几个棕色防光的小药瓶和针管过来了,从灵目光无波的看着在做准备的医生,问道:“这是什么?”
司珵仿佛来了兴致,“沈小姐从事特别的工作,想来对硫喷妥钠这种成分不耳生吧?”
硫喷妥钠可以削弱一部分大脑活性,消除它的抑制作用,使人不由自主的就开口说真话。【1】
从灵当然知道,她盯着司珵说:“硫喷妥钠在二战结束后就已经被禁了,就算审战犯都是不允许用它的!”
“那又如何?世界禁世界的,我研究我的。”司珵语气寻常,话语却嚣张。
“你研究的远远不止吐真药吧?”
从灵已然是笼中之鳖,司珵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话匣子打开,“那当然。这只是小case,用来审讯我们想要审的人而已。而军队,你知道吗,军队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是备战!钻研出战争中摧毁敌人的药物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现在不允许又怎样?等到要用我的研究的时候,那才是我荣耀的时刻。”
“什么药物?”从灵以引导的口气缓声问。
“其中一个标志性的研究代号ipa,迷幻类精神药物,投放后会使人产生幻觉,进而自残以及残杀身边的人。你知道这在战争中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整支队伍!”说到后面,司珵的眼神都有些癫狂了。
从灵低下头,她明白她想要的目的达到了。
“所以我不怕,一点都不怕。如今世界不太平,总有用到我的这项研究的时候。”说到这里司珵收了话头,下巴一点命令道:“开始吧。”
“我倒要看看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你还能不能完美的掩饰住自己。我们的天才少女.到底是你的意志厉害,还是我研究的药物厉害!”司珵绕着她不停的转圈。
果然这就是他的目的,从灵没有料错。司珵本质上就是一个疯狂的人,放着她这个自己送上门的绝好实验品,司珵必定忍不住不做的。接下来她能做的就是等待,从灵估算着外面外公应该已经行动了,从限制区监控范围外冲到这里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在这个时间里,她能控制自己的神智多久?限制区被倾入后,她会成为人质吗?
冰冷的针头贴上她上臂的皮肤,从灵生理上不受控的泛起鸡皮疙瘩,针头送入不过微微一刺,她却能感受到凉凉的液体缓缓的被推入她的血管,和她温热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她感觉到一阵眩晕,从灵知道药效没那么快,这只是心理作用。
末了她脑中晃过王朝低头而去的模样,她印在他手心的信息,他看到了吗?他明白她的意思了吗?
thenumber.
——从数字开始。
什么意思呢?
王朝在厕所里,翻开手心,反反复复的看着这行字。
方才他没有反抗,没有要求留下来,就是因为悄悄看到了从灵手心贴手心时印下的这行字。他知道了从灵有计划,并且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完成。
他相信她,所以他离开了。
现在他努力的回忆着刚才从灵举止奇怪时说的那段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脑海里复原——
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
火起来我立马报警!
报到上面,总有军警能管管这不成器的地方!
话语变成了字符跳跃在他脑中。
这是一个——忽然,王朝猛地瞪大了眼,福至心灵,这是一个跳跃密码!
第一个密码是从灵说的‘从数字开始’,那就是从“20”那里开始!王朝快速的试着隔两个字、隔三个字……一直试到隔六个字。开始怎么试都不对,直到他把20分钟连在一起。
出来了——
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
【火】起来我立马报【警】!
【报】到上面,总有军【警】能管管这不成【器】的地方!
20分钟-后-打-破-火-警-警-报-器
王朝猛的吸了口气!从坐便器上骤然起身。
假面 第65章 获救
一直试到隔六个字。开始怎么试都不对,直到他把20分钟连在一起。
出来了……
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
【火】起来我立马报【警】!
【报】到上面,总有军【警】能管管这不成【器】的地方!
20分钟-后-打-破-火-警-警-报-器
王朝猛的吸了口气!骤然从坐便器上起身。
触发火警报警器,目的无外乎是想要引起骚乱,为什么呢?王朝脑子快速的运转,心惊的想到一种可能性——傅家也在这次行动中?他们是想趁乱做点什么?
不得不说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没再怎么多想,即使他全然不知道从灵的后招是什么,但此刻王朝只能选择相信从灵,按她的意思去做,一旦他自作主张,他担心会一环扣一环的,出现更不好的后果。
王朝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早就被收走了,包括手表,眼下王朝不知道具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可心算差不多也有20分钟了。
没有时间了,但他没有贸然行动。王朝在思索该怎么绕过门口两个士兵,不动声色的打破火警警报装置。
若是被他们发现是他打破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必须避开他们的眼线。
王朝目光睃到一侧的窗上,凝住了。
一分钟后,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忽然听到里面一阵的异响,两人对视一眼,即刻冲了进去检查一番,每一间隔间全部踹开查看过后,果然,已经没人了。
大开的窗户和窗台上的脚印都让他们立即认定了王朝是跑了,虽然这里是三楼,正常人应该没能力从这里跳下去后毫发无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们都是军队里培养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办不到的事,因此他们也就没考虑王朝或许根本做不到。
两个士兵没丝毫怀疑的转身走人。
而王朝则躲在洗手间那储存打扫用具的狭小隔板里,直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迅速远去,他才小心翼翼的从那里面跨出来。
探头到门口望了望,见无人才出去,潜行到实验室换了一身白大褂,又顺手捞了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神态正常的走过走廊,到拐角处时,手肘一击打碎报警器的玻璃,启动报警开关。
刺耳的警报声立即响了起来,走廊里的应急灯一闪一闪,惊呼声和慌乱无序的脚步声随即响起,王朝低头随着人潮往楼外走。
这栋楼是医务楼,同时也是实验楼,万一有闪失,后果非同小可,因此尽管这很可能是一个假警报,他们还是必须要立即通报给上头。
***
另一边,注入从灵身体里的药物药效开始发作了。
她不像余微言他们那般受过特训,她不会给自己催眠,她擅长的东西全部需要靠清晰的大脑操控,而眼下她的大脑罢工了,她也就完完全全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目光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重影。
“差不多了。”医生在一旁低声说。
司珵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从灵的面前,双指捏住她的下巴,猛地抬起,“说说看,如果我去了你刚刚告诉我的那个地址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从灵试图对焦目光,可半点用都没有,“那里是…大毒枭…猎豹的根据地。你去了,不仅讨不找好,说不定还会折在那。”她无意识的说出这些。
啪——
司珵反手一个巴掌挥在从灵脸上。
从灵只是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吐真药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她感觉不到有多痛,然而半边脸颊快速的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血丝,发丝黏在血渍上,她瞬间变得蓬头垢面。
司珵对于她的狼狈视而不见,继续冷声问:“然后呢,我见不到证据不会放你和你的情人出去,更别提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俩更是一个都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你的打算是——?”
从灵眉头蹙紧,停顿了很久,仿佛此刻迟钝的大脑需要额外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个复杂的问题,可末了,她却只是摇头。
“说话!”司珵冲她吼道。
从灵张了几张嘴,才摇头小声道:“不会,不会的。”
“什么不会?”他弯下腰凑近了听。
“不可能的,你,无论怎么选择,都没用的……”
司珵听出来了一点端倪,伸手掐住她的两腮,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报告!”
来人急促高昂的声音打断了司珵的逼问。他缓缓松开手指,站直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才回头,冷然道:“什么事?”
“实验楼的火警报警器响了。”
“实验楼?”司珵皱眉重复道。
“没错。”
实验楼里有诸多重要的数据以及进展到关键时刻的研究,司珵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从灵交给手下,先亲自去那里看一眼。
就当他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快到实验楼时,派去看着王朝的两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跟他来了个对撞。
“怎么回事?让你们看着的人呢?!”司珵盯着他们问。
“正要去跟您报告时碰上了火警警报,王朝不见了!”
司珵猛地顿住了脚步,不对,不对劲。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调虎离山!
他狠狠骂了句国骂,然后即刻转身往来的方向快步而去,跟在司珵周围的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知道眼下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能颠颠儿的跟上。
调虎离山计,司珵没有料错,只是进来救从灵的不是王朝,而是傅家暗中安插在限制区内的人手,只有三人。司珵御下严格,因此能够安□□来的人非常非常少。
以少敌多,只能智取。
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迷雾放倒了一众人,然后再进去带从灵出来,只是从灵意识不清,无法自理行动,因此救援有些滞缓。
但按理时间也是足够的,他们唯一没料到的是司珵会回来得这么快!
三个人一人探前、一人垫后、一人架着从灵往外撤的时候,就这么巧,碰上司珵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面对面的撞了个正着。
他们迅速被拿下。
司珵脸色阴云密布,他敏锐的意识到,这几个人不可能是王朝的人,而有能力在他的秘密地盘安插人手的、还要救从灵的,只有傅家。这么说,从灵在他这里傅家是已经知道了。更甚者,是不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局?
司珵的感觉非常不好,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仿佛刚刚听到什么消息,满脸震惊。虽然手下清楚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但却耽误不得,不得不说。
“司令,限制区外被军队包围了,现在暂时还能抵一阵,可是……估计也抵不了多久了。”
确定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至此,司珵怒极反笑,他明白他们一定是手握证据才敢堵上门来,他知道自己完了,于是三两步过去一把扯过从灵就走。
傅老就带兵静静的止步于限制区的大门外头,一动没动,他没有收到从灵被安全带出来的信息,不敢轻举妄动。
年过花甲的老人一直精神矍铄,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外孙女被挟持着,远远的出现在他已不清晰的视线里时,他的腰背第一次伛偻了寸许。
“傅老,别来无恙?”司珵笑着打招呼。
他表现得越是轻松,傅老看了就越是心惊。从灵昏昏沉沉的在他手上,他不敢做任何举动。“我可以把记录下来的证据还给你,但她,不能有任何闪失。”傅老沉声道。
“听起来不错。”司珵笑道。
“可是众目睽睽的,就算你还给我,又还能怎样?我能把今天在这儿所有的人都封口了不成吗?”司珵道,“其实很简单,你们都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既然今天把柄落到了你们手里,我认栽,可你们也总得付出点代价。”说到后面,他笑得狰狞。
傅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与此同时,傅琮明自后贴到他耳边轻声道了一句什么,傅老背在身后的手暗暗做了一个手势——狙击手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司珵不知从哪掏出一支针管,猛地朝从灵的后颈插去,可下一瞬,她的身子被斜刺里冲来的人影骤然扑倒,针尖穿过她的发梢,与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就在从灵被扑倒时,司珵的膝盖猛然一痛,整个人都因为那波冲击波倒在地上,针管从他手心脱落。
他的膝盖中木仓了。
傅老再无所顾忌,抬手一挥,武装人员迅速上前制伏住司珵和他的一干手下,医务人员将掉落在地的针管收入密封袋……
混乱的现场一边,从灵倒在王朝的怀里,依然无什么知觉,他却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轻轻吻着她肿起的脸颊。他的手还在发抖,无法控制,嘴里却在不停默念着,感谢主、感谢上苍,他感谢了一切他曾经不信、如今却感激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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