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权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井古柳
黄副总工在旁边看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想什么,只是笑着跟着他。
车间里的这些主要设备明显用了好多年头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苏联的产品。
前世很多没有进过大工厂的人无法体会当年共和国成立后为什么一边倒地接近苏联,如果他们看到工厂里所有好一点的机床百分之**十都是苏联的产品,也许就会多少理解当年国家领导人的难处,也许会理解为什么采取那种似乎很傻的外交政策:
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国不拿出一点诚意,而是按照那些只在网络上无比“聪明”的网友的说法,在国与国之间大搞左右逢源,有可能得到另外一个大国的大力帮助吗?能在短时间内建立自己du li的工业体系?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领导是傻子,绝对不可能无私地帮助另一个大国崛起!
直到郭拙诚重生的时候,西方国家对中国还是歧视的,还有很多领域对中国设立了禁区,很多机密机床都是禁止向中国出口。
为什么西方国家还不平等地对待中国?原因一个,就是中国太大、中国人太jing明、太勤劳、太能吃苦耐劳、太有进取心、……,一旦让中国与西方国家的技术水平相近甚至超越,西方国家那些懒散的国民将只有屎可吃,“a”的标记不但打在所有产品上,还会打在所有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就在郭拙诚边看边感慨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前面惊喜地喊道:“黄总工回来了!黄总工,您回来了。……,太好了。”
声音之急切,心情之惊喜,态度之恭敬,从这句话里表露无遗。
立即,好几个人看着黄副总工高兴地招呼道:“黄总工!”、“黄总工!”
郭拙诚想不到这个黄副总工这么有人缘,他不由转头重新打量这个貌不惊人、和蔼可亲的男子。
黄副总工内心喜悦,但脸上矜持,淡淡地笑了笑,挥了挥手。但怎么看郭拙诚都觉得他有点装逼的味道。
这时,一个车间领导模样的男子快速走了过来,说道:“黄总工,真是巧啊。我们刚准备又派人到厂门口等你,你就来了,我们给四一厂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他们说你们今天上午会到,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双手老早就伸了出来,目光有意无意在郭拙诚脸上扫过,显然有点惊讶黄副总工为什么带一个孩子到车间来。
黄副总工依然不急不慢地走着,直到对方近了,他才伸出右手握了握,笑问道:“陶主任,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动静这么大?”
郭拙诚说不上他是在故意拿捏,还是因为技术权威养成的傲气。
车间主任陶主任苦笑道:“这不是上级分配了一台从美国引进来的铣床吗?我们将它拆解后,可怎么装就是装不回去。下午三点美国专家就会来试机,你看这……。黄总工,现在我们只得请你亲自出马了。你肯定能帮我们解决问题。”
自1971年中美通过“乒乓外交”建立两国之间的联系后,中美关系迅速升温,虽然现在两国之间还没有建交,但两国之间的商贸早已经打破坚冰,隐隐有联盟一起对付苏联的意图。
特别是中国在粉碎“四人帮”之后加大了设备、技术引进力度。在本来的历史上,明年——也就是1978年——将会签订22个大型引进项目,现款支付的金额高达78亿美金。因为国家外汇见底没有了支付能力,当时国家不敢将协议全部签完,否则的还得再支付50亿美金。
功高权重 第六十九章 政治事件
在这个氛围下,这个位于山角落里的军工厂里有美国设备也就不稀奇了。
从建国时候起,我们工厂的工人就有摸透国外进口设备的“良好习惯”:只要设备进来,首先的动作就是将其全面拆解,大家一起加班加点对设备进行分析了解,测绘图纸,让技术员完全摸透其原理。不但让他们懂得cāo作,而且懂得维修,必要的时候还能仿制——山寨。
很多时候设备刚安装不久,外国专家前来指导cāo作时,他们常常惊讶得跌落下巴:这些看起来实在没多少水平的中国人怎么这么聪明,刚开始培训就能灵活自如地cāo纵机器了?出了问题有时竟然还知道说出原因?
以至于他们回去的时候,最常说的词就是:神秘。神秘的国度,神秘的人,神秘的……
媒体上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报道,说外国人因为什么什么又向中国工人竖起了大拇指,衷心夸赞中国人了不起。
这台从美国引进的铣床自然遭到了同样的命()运,被工人们肢解了!一台好好的设备现在成了一堆零件。
让工人尴尬而焦急的是,现在无法将它们装配回去,试了好久还是一堆零件。这下所有的人都急了:万一下午美国技术员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咱们工人的脸往哪里搁?这不是给党和国家抹黑嘛。给中国人丢脸,这可是政治事件啊。
黄副总工的技术在厂里是一流的,曾经参与过多次国外设备的拆装,大家都盼望着他能早点回来,早点出手。
黄副总工没有马上冲上去,而是镇定地问道:“你们的测绘图画好了,流程图正确吗?”
陶主任脑袋如小鸡啄米,连忙说道:“画了,画了。可那个套筒就是装不上去,公差配合太紧,又是一个活动件,怎么也不行。我们从昨天下午就开始装配,结果到现在还没有装好,真是着急啊。”
黄副总工又问道:“你向厂领导汇报了没有?”
陶主任又连忙说道:“汇报了。总工办的人也来看了,他们试了好久也没办法,都说必须等你回来。我们正担心你们在路上吃饭休息呢,可把你给等来了。”
听说向厂领导汇报了,黄副总工这才加快了步伐,从工人让出的通道走了过去:就算自己出马也没有装好,领导也无话可说。
郭拙诚感觉到这个黄副总工做事很稳重,不完全像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
他也跟了上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车间的人见他是黄副总工带来的,都没有说什么,就让他这个小孩站在人群中看着。
站在零件旁边的一个老工人满脸惭愧地指着油纸上的一个零件说道:“黄总工,就是这个东西。套筒与轴之间的配合太高了。套筒只有零点三丝的偏差,轴的测量值就在标称值上,几乎没有误差。……,你看,最麻烦的就是这里面镶嵌的这九个半球。它们不在同一平面的,强行按下去也会被里面的弹簧顶住,一动也动不了。我们试了无数次都不行。”
一个中年男子气愤不过地从地上拿起那个里里外外都如镜面一般光滑的套筒说道:“黄总工,你看看这美国鬼子多yin损。它里面还加工了三条凹槽。我们就算按下去上面的三个半球,等套筒下去五十毫米就卡死了。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看他气愤的样子,郭拙诚感到有点好笑,好像他们偷偷肢解人家的设备是多么光明正大似的,好像人家设计的零件复杂了就犯了错误。
他的气愤,让其他工人很认同,一个个发表着对美国佬的愤慨:
“妈的,美国佬太yin毒了。”
“没有这么做的嘛。这怎么可能装进去?简直是不可理喻。”
“就是神仙也不可能。除非它能钻进去。”
郭拙诚暗笑:或许人家就是为了防止别人仿制而设下的技术陷阱呢。
黄副总工小心地接过那个套筒,稍微一看,眉头就紧锁起来。
大家都是技术人员,自然一看就知道了难处:套筒和轴配合如此紧密,几乎没有间隙,如果没有这几个半球,没有弹簧,就是过盈配合也能装进去,可有了这几个半球就麻烦了,它们能通过内部的凹槽将套筒死死卡住。
“黄总工,有办法吗?”陶主任担心地问道。真要丢了国家的脸,第一个被处分的就是他这个车间主任,虽然他的行为得到了厂领导的支持,拆解机床也是厂里的惯例。
黄副总工没有说不行,而是问道:“你们采取了哪些办法?”
那个老工人说道:“办法是不少,可没有一个实用的。黄总工你看,这里是我们设计的几个装配工具,想用半圆夹套将半球夹住,可没有用。”
就是郭拙诚这个局外人也觉得这个办法想的很巧妙:先车一个内径与套筒相同的圆筒,然后将其切割成两半,两边焊上用于固定的螺孔。先套在那些半球上,拧紧螺栓螺母固定,等真正的套筒插到位置后,再松开夹具下移。
黄副总工刚才脑海里也是想的这个办法,只是没有老工人想的这么全面。他挠了挠头发,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拆下来的?”
一般来说能拆就能装,最多是要注意很多条件而已。
那个气愤的中年男子说道:“拆很简单,在铣床上直接用卡夹往外用力就行。可能是因为这些半球和弹簧在接通里面的压力油回路之后,它们被液压油压回定位孔,不会卡住凹槽。可是这个空间太小,只能伸进卡夹,不事先将它们装配好的话,完全进不了这个小空间。”
这几乎是一个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套筒和轴进入小空间之后有可能能装好。但它们必须装好了才能进入小空间。
如果说这个说法让黄副总工还有一丝侥幸,接下来老工人的话完全摧毁了他的一点点信心。
那个老工人摇头说道:“就是进去了,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xing装好。因为它们的配合间隙太小,只能强行压到轴上。可是,若是这么做一定会损坏套筒。装好了就算它能够运转,其加工jing度至少减少一个数量级。这台床子也就成了废物。”
一个数量级就是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功高权重 第七十章 发飙的领导
旁边一个工人似乎觉得这些话还不足以“打击”黄副总工,他插言道:“除非将这个机架全部锯开,把空间扩大了,咱们再做一套液压阀辅助系统,这样才能将它们安装好。可是,这机架要复原就难了。我们厂绝对做不出这种机架来,再说,时间也来不及啊。”
最后的话完全是用调侃的语气说的,但话里的道理却都明白。
黄副总工这下傻眼了,脸上的镇静早已经消失到九霄云外,心里唯一庆幸的就是幸亏自己才过来,用不着担太大的责任,同时也后悔自己来这里。
想到这里,他瞥了人群中的郭拙诚一眼,眼里有着一丝怨恨。
他收回目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大家想想看,他们美国佬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搞得这么复杂,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大家都摇了摇头。那个脸上依然保留气愤的男子说道:“我看他们纯粹是为了刁难我们。就是为了阻止,不让我们拆解。……,黄总工,你也没办* 法了?你以前不是很厉害的吗?”
显然这话说得很没礼貌。一向以技术自傲的黄副总工脸上不由红一阵白一阵。
其他人似乎没听到,一个个如丧考妣地看着一地的零件,心里却在想:原来黄副总工也是本领有限啊,这可怎么办?
这时,一个派头十足的男子在一小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这个留着分头的男子刚进车间就大声问道:“同志们,问题解决了吗?我相信同志们一定能找到办法。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呵呵,同志们,你们不会让组织失望吧?”
那笑声怎么听都觉得是装出来的,很虚。
陶主任连忙迎上去,说道:“戴书记,我们正在想办法,正在想办法。这不,我们把黄总工请来了。”
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可不敢擦。连对方伸出的手都不敢握。
戴书记先看了心神不宁的黄总工,然后走到那堆零件旁边,虎着脸说道:“你看看你们,是什么工作态度?我命令你们,必须在二个小时内装好复原,否则,我处分你们,哼!”
这个戴书记刚才装出来的镇定和和蔼一下不见了,剩下的全身狰狞,鼻子里哼了一下后,又用肥粗的手指一个个指着面前的人厉声说道:“无论是你陶主任,还是总工办的人,都要处分。既然没有绝对把握,我们就事先不要拆,完全可以等美国人走之后再拆,可你们呢?一点也不听领导的招呼,这是什么?这是个人英雄主义,是你们想要出风头!……,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听好了,……,你们必须给厂党委做深刻的检查,一个个写出书面检讨!将来再视事情的严重程度进行处理!”
杀气腾腾的话让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但他们脸上都不服气,心里都在咒骂:“玛个逼,以前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如果不在外国佬在的时候拆解,不在他们走之前装配好,到时候拆解出了问题,机器装配好之后jing度变差了,谁来调整,谁来修理?到时候一台jing密机床变成了一台普通机床,责任还不是落在我们身上?”
可人家是领导,嘴在他们身上,怎么说都有理。他们只能在心里骂骂而已。
余怒未消的戴书记踢了一下地上的一个齿轮,又开始鼓气道:“不就是一台进口的破机器吗?我们人造卫星都能上天,还怕装不好这么一台机器?只要你们加强政治思想教育,只要你们心里想着祖国,心里时刻不忘自己的责任,问题一定能够解决,也一定必须解决。当然,如果你们思想落后,纪律xing不强,才会束手无措。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ri月换新天。嗯——”
这话就很yin毒了,完全是上纲上线。大家都心虚地相互对视着,目光将心里的担忧暴露无遗。
让一幕让站在人群中的郭拙诚心里非常反感,重生来的他特别反感戴书记这种有责任将往下推,有问题就给人戴高帽子的做法。看着这一堆零件,他心里快速地思考着。
这时,一个青年人急匆匆地跑过来,那戴书记说道:“戴书记,省科工委办公室打电话来说美国技术员已经出发了,最多三个小时就会到这里。”
“知道了。”戴书记恨恨地扫了众人一眼,又问道,“朱主任他们去餐厅吃饭去了吗?”
青年人低下了头,惭愧地回答道:“王厂长没有拦住他们,他们正在往这边来了。我比他们快……”
话音未落,几个人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明显趾高气扬。
郭拙诚心里寻思道:“这个厂的厂党委书记和厂长都是地师级干部,还有谁的权力比他们还大?难道有省级干部来了不成?”
还没想明白,那个趾高气扬的领导就很不满地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到这个时候还想瞒我?你们能瞒我,能瞒得了美国人吗?能瞒得了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吗?戴书记,我问你。你们还要多久才能装配完?我jing告你们,你们不能为我们工人阶级丢脸,不能为我们川昌省广大军工人员抹黑,更不能给全中国人民抹黑!在美国人到来之前装好这台机床是一个政治任务,必须完成,没有任何价钱可讲。”
郭拙诚冷笑道:“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吗?大家不都在努力?”他蹲下身子,伸出手将放在轴和套筒旁边的弹簧拿起来,用力压了压。
戴书记连忙走上前,陪着笑,说道:“朱主任,你先别急。问题一定会解决的。刚才他们都向我保证了,一定会把机床完好地装回去,绝不会丢我们六一七工厂的脸。”
敢情是只要别人保证,他自己一点责任没有。
突然,朱主任厉声问道:“戴书记,你们工厂的管理也太松懈了吧。堂堂的军工厂车间里竟然有小孩。你以为这军工厂是幼儿园还是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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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权重 第七十一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开始的时候郭拙诚站在人群,朱主任等人因为心里着急并没有注意到他,但当他蹲在地上拿弹簧时,一下显眼了,被朱主任逮了个正着。
戴书记大惊,顺着朱主任的目光寻找,看到郭拙诚后,脸sè一下变得铁青,看着面前的人群大声问道:“谁!谁!这是谁的小孩?谁把小孩带到车间来了?给我站出来!”
可怜的黄副总工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嘴里低不可闻地嘀咕道:“我……我不是……”
郭拙诚挤出人群,说道:“你们的行为真是好笑!比演戏还好看。你们这些领导到底是来督促装配机床的,还是来吓人的?你们这么搞,工人师傅就是有办法也不被你们吓得不敢动。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戴书记和朱主任身边的那个领导满脸的义愤填膺,但眼里却明显有着一丝激动和解脱,显然他们都以为自己找到了替罪羊,找到了一个解除自己责任的倒霉蛋。
现在的他们很默契地开始寻找承担责任的人了| 。
戴书记大声喊道:“来人——!”
朱主任似乎迟钝了一些,看着郭拙诚若有所思。
郭拙诚也大声喊道:“慢!”
这一声喊,把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吃惊地看着他:
“这是谁的孩子,胆子这么大?好像是黄总工带来的。”
“黄总工的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快结婚了。他哪里来的?”
“我没见过。胆子真大?我见了书记、厂长都吓的腿打颤,他一点都不怕。”
郭拙诚见大家安静下来,问道:“各位领导,你们现在到底是想把机床装配好,还是要等美国佬来看笑话?”
陶主任脱口说道:“当然是要装配好。可现在没有人能想出办法啊。”
郭拙诚问道:“谁说没有人想出办法?你们每一个人都问了吗?”
在场的人气得差点吐血: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想办法,脑袋都快炸了,还用得着每个人每个人地去问吗?到这个火烧眉毛、大家开始推卸责任的时候,谁有办法还能不说出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黄副总工身上。
刚站稳的黄副总工双腿颤抖着,慌忙否定道:“我没有办法,我想不出办法,时间太短了……”
王厂长似乎心有所动,他看着郭拙诚问道:“小朋友,你说谁有办法?”
这也是王厂长抱着死马当着活马医的心态问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觉得这个小孩说的也对,如果领导们再继续采取这种高压态势,工人都吓坏了,不但想不起办法,就是有办法也实施不了。
郭拙诚拍了一下胸口,说道:“我啊。”
所有人气极而笑,几个工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
戴书记更是对听命跑来的两个士兵大声命令道:“把这个小孩关起来,等他父母来领。我倒要看看他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
郭拙诚看着戴书记问道:“戴书记,我还没有说出我的办法,你怎么就知道不行?也许我的办法真不行,至少能给各位工人师傅一个启发吧?”
后面这句话让所有人一愣:这孩子这么会说话,不会真的有什么办法吧?
朱主任对那两个yu上来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两个士兵把目光落在戴书记脸上。戴书记脸微微一红,有点恼怒地看着两个士兵道:“没听见?朱主任是省科工委的主任,他的话就是命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出去!”
朱主任对郭拙诚和蔼地问道:“小朋友,你说的对。我们几个领导刚才的态度实在不好。我代表他们和我自己向你、向工人师傅道歉。你先说说你的方法,然后大家都说说方法。我们现在就开一个诸葛亮会,众人拾薪火焰高。也许今天的问题真的能解决。”
郭拙诚如大人般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办法总比困难多嘛,没到最后时刻不能轻言放弃。”
对于郭拙诚的老气横秋,大家都笑了。虽然笑的时间很短暂,笑完之后又都愁眉苦脸的,但毕竟心情放松了不少。
被一个小孩评价说得不错的朱主任心里郁闷急了,但他还是耐着xing子说道:“那你说说具体的办法。”
郭拙诚对那个老工人说道:“老师傅,你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敢情人家做事还一套套的,并不轻易说出自己的办法。
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冷笑道:“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几个总工办的人都想不出对策。真是乱弹琴,完全在故弄玄虚。”
朱主任转头瞪了那人一眼,说道:“你说谁乱弹琴?我看你在乱弹琴,你以为你是总工就了不起?就不相信人民群众的智慧?”
郭拙诚说道:“朱主任,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戴眼镜戴久了,把你看成了我。他骂的是我呢,不要生气。”
众人哭笑不得,人家不骂你难道真的骂朱主任,就是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
那个戴眼镜的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没说好,急忙说道:“朱主任,我不是骂你,真的不是,我是……”
老工人忐忑不安又战战兢兢地走到郭拙诚身边,问道:“小朋友……小师傅,你想问什么?”
在老工人心里也认定这个孩子没办法,但是有这么一个小孩在这里打岔,大家的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那种恐怖惶恐的感觉。经历过无数次运动的他,很害怕像以前那样犯一点错误就被抓起来批斗。
此时的他对小孩还是充满感激的,连小朋友的不好意思喊了。
郭拙诚连忙笑道:“老师傅客气。我姓郭,你叫我小郭就好了。我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有烘箱,有冰冻室吗?”
老工人立马说道:“有!”接着迷惑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用得上吗?”
郭拙诚又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物质,在常温下是固态,但加热到一百多度、二百度时就变成液态。”就在老工人想回答“蜡烛”时,郭拙诚又说道,“蜡烛不行,硬度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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