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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权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井古柳
突然,大地一阵剧烈地晃动,就如发生了地震一般。
郭知言和小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相互支撑着。两人脸sè苍白,目光在雨中相互探询:“发生什么事?难道大坝垮了?”
正在办公室陪着郑致中的郭拙诚也是大惊,也以为大坝出事了,心里暗呼:糟了!历史上该发生的灾难还是发生了!老天爷,难道老子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他想都没想就从椅子上站起来yu往外冲出去,他要看看大坝到底是如何崩溃的。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阵低闷的声音。
脸sè苍白的郑致中略一思考,马上说道:“不是大坝本身。事发地点离这里至少七公里。从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很可能是野狗坡发生了大型山体滑坡。”
被郑致中这么一说,郭拙诚也很快明白了,说道:“声音的速度每秒三百四十米。你留意了时间?”
郑致中很赞赏地看着郭拙诚,觉得这个孩子反应很灵敏。他不知道郭拙诚心里很惭愧,都是成年人,为什么郑致中就能瞬间判断出原因,而我就慢一拍呢?不过,他心里还是异常高兴:只要不是大坝崩溃就好。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心里记挂着大坝,记挂着父亲的安危,自然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了。
但郭拙诚还是走了出去,因为外面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喊声,只是听不太明白,不知道喊什么,只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看见熊癞子、夏国荣依然站在走廊外,他解释道:“原来想喊你们来帮忙的,现在已经没必要了。走吧,下去看看。”
随着蒋主任的掏枪,一切行动都已经提前。郭拙诚安排的最后手段没有利用上。
熊癞子和夏国荣被刚过来看到的那一幕吓怕了。熊癞子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准备,夏国荣心里则完全颠覆了郭拙诚是一个孩子的印象。
两人不说一句话,急匆匆地跟了下去。
他们与郭知言和小王汇合了,相互交流着信息:
小王告诉远处的喊声是下坳大队的社员发出来的。他们要来找郭知言讨说法,要问他为什么为了上坳大队而不惜祸害下坳大队。现在那些人被马守仁带领的士兵挡住了。
郭拙诚则告诉父亲,说刚才的大地晃动和沉闷的声音是野狗坡发生了大型山体滑坡引起的,请他不要担心。旁边的夏国荣则激动地诉说着野狗坡的情况。
郭知言一边走,一边对郭拙诚问道:“你说下坳大队的群众会冲破士兵的阻拦过来吗?”
郭拙诚摇头道:“不会。要过来早就过来了。如果他们上了大坝,马上会明白父亲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郭知言点了点头,看着儿子分析得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心里很自豪。





功高权重 第一百零一章 省委组织部长发飙
此时,大坝的水位早已经超过了昨天的最高水位。由于泄洪渠被泥石流堵塞,水库的水无处可走,虽然大坝十个泄洪闸全部打开,但水位上升的速度很快,水面骤然升到离坝顶只有半米的位置。浪头打在堤上,飞溅的水花可以覆盖走在坝顶的人。
第一次来到大坝上的人也许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但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社员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看到这一幕,他们就明白郭知言的行为对不对。这么高的水位意味着大坝危险之至,意味着一旦垮坝,他们的家园将荡然无存!
他们哪里还有心思计较那些被淹没的田地?对郭知言感激还来不及呢。
果然,当郭知言等人走到大坝的尾部时,那里的农民早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几个持枪士兵矗立在那里。
看见他们过来,两个士兵同时举起了右手,朝他们敬了一个尊严的军礼,但更多的目光却落在郭拙诚的身上。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郭知言、郭拙诚他们做的对! 不对。
郭拙诚对郭知言说道:“爸,这里没事了。我到电信机房去看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把交换机设备修好。你上去陪郑致中老师吧,还有钱老师他们,这次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我是无法下这个决心,更不敢跟姓蒋的这么干。”
郭知言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等郭拙诚走后,他又对通信员小王等人说道,“你们还是去下坳大队,很多地势低的老百姓还要搬家具什么的,你们过去帮帮忙。这里的就不用你们cāo心了。”
他默默地呆在雨水中,脑袋被雨水淋得湿透后,心里也平静下来,仔细回想起刚才儿子的举动,良久之后他感叹道:“好狡猾的小子!”
“狡猾”是一个贬义词,但现在的郭知言毫不犹豫地用在了儿子身上,他甚至想将“jiān猾”这个更糟糕的词也套给他。
郭拙诚刚才之所以激怒蒋主任,是因为他看到了外面普降暴雨,更看到了蒋主任嚣张的表象下出现了一丝意志动摇的迹象。也就是说如果郭拙诚不这么做的话,蒋主任自己也很可能因看到情况不对而下令开闸泄洪。
如果让蒋主任自己下令开闸泄洪,大坝固然可以保住,但郭知言父子的作用就大大地打了折扣,他们最多就是一个建言的人而已,几乎谈不上什么功劳。因为作为水库的最高领导,郑重是应该的甚至是必须的,在水库这种单位慢一拍永远比快一拍要好。
等这件事平息之后,蒋主任很可能啥事没有。而不按规矩出牌的郭知言却势必会被人责难,有人会说他们是刺头、说他们无理取闹、说他们为了升官而不顾原则捞政绩、说他们危言耸听、说他们人为制造恐慌。
其中最要命的就是有叶副省长批示将郭知言停职检查的文件。根据省水利厅下发的这个文件,郭知言甚至有可能被撤职、判刑。毕竟这个世界不缺落井下石的人,不缺渴望别人倒霉自己爬上去的人。
可现在郭拙诚这么持枪威逼,xing质就不同了:他在蒋主任改变主意前的一瞬间暴起,就意味着郭家父子是在不顾自己的政治前途、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来强迫顽固的蒋主任开闸泄洪。无论最后蒋主任如何表现积极,都无法改变他是在郭知言他们强硬命令下才行动的事实。那么保住大坝的功劳就百分之百地落在郭知言头上,蒋主任只能以小丑的形象来衬托郭知言的伟大。
“我这个儿子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有想到蒋主任竟然拿出枪来吧?”郭知言在感慨之余也不免心惊肉跳。当时他听到枪响,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
不过,郭知言知道现在离最后成功还差点远:首先必须保证大坝不出事。其次必须让人知道,特别是让上级领导相信,如果不是他们采取断然措施,大坝就会出事,几千上万人就可能死亡。
一旦上游没有大量的洪水过来,或者上级领导不认为上游来的洪水会对大坝有致命威胁,不认同无数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就被动了,最坏的情况连枪毙都有可能!
攀甸县县委书记唐成贵肯定是第一个会告状,要郭知言为攀甸县因开闸泄洪受受到的损失负责。
同样,如果大坝没有保住,他和大坝一起灰飞烟灭,水利系统的人肯定会借故推脱,甚至会说就是因为郭知言父子的乱搞才导致大坝工作人员人心惶惶、没有了统一指挥,也就无法克服遇到的困难,导致事故发生并一发不可收拾,郭知言父子应该负主要责任。
无论如何开枪事件发生后,他们父子只有华山一条路可走了,只有朝前冲。
……
省委组织部部长褚国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岂有此理!这种人简直就是土匪,完全是无法无天!为升官制造谣言,危言耸听!”
旁边站着的手下被这一巴掌吓了一跳,马上站直后问道:“褚部长,我们怎么办?”
褚国平扬起手里的纸厉声吼道:“对如此大胆妄为的人,你还不知道怎么办?你还是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吗?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你首先是国家干部,首先是党和人民的干部,然后你才是某个人的部下。
你难道一点原则xing都没有?你看看他,为了一点点私yu,竟然将本职工作全部抛到一边,将有副省长批示的文件视同废纸,还纵容儿子拿枪伤人,这哪里还是一名党的干部?哪里是一名**员?下游千千万万的农民、工人,难道就比上坳大队几十号人还轻贱,几万亩几十万亩土地包括攀枝县县城难道还比不过那本来就应该淹没的一百多亩土地?”
说到这里,褚国平又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吼道:“马上给我起草文件!我要立即将他撤职!必须立即开除他的党籍!另外,你在文件里要求司法机关马上介入侦查,必须将这种害群之马坚决清除掉!”




功高权重 第一百零二章 暴怒的军区司令
褚国平的样子不可谓不大义凛然,他的话不可谓不掷地有声。
但他的手下却知道自己的上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这种大义凛然是有针对xing的,针对他的政敌,他可以时时刻刻摆出这幅为国为民、一心为公的样子,但针对他的同党却什么都可以变通,什么原则都可以放弃。
此时,他的手下什么都不敢说,只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等待。等狂怒的褚国平稍微平息一些后,说道:“部长,这事涉及到水利厅,要不要跟水利厅通一下气?”
褚国平怒道:“我们省委组织部是管全省干部的,难道水利厅的干部就不归组织部管了?”不过,说到这里,他语气缓了缓,说道,“……,这样吧,我到叶副省长那里去谈谈。你尽快把处分意见拿出来。”
感觉自己的话太软弱,他又提高声音说道:“哼!对这种为了个人名利而不顾一切的人,我们必须坚决打击!”
也不等手下有什么反应,褚国平就出了办公室。--叶副省长是常务副省长,与省委组织部部长级别相同,但叶副省长在排名上却排在褚国平的前面,自然由他去拜访对方。
看到褚国平过来,叶副省长连忙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一边请褚国平就座,一边忿忿不平地说道:“国平部长,现在下面的干部怎么这么缺乏素质,这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嘛。”
褚国平苦笑着问道:“你也接到水甸县有关郭知言的报告了?我正要向你汇报呢。”
“我们两个就别客气了,什么汇报。”叶副省长愤怒的说道,“国平部长,你说说,这个干部到底是怎么提拔上来的?难道就因为他破获了一个案子就应该如此破格重用吗?”
褚国平装着思考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主要是因为这个干部胆子大。当时他还没有当上县委书记,仅仅是代理主持全县的工作就把全县的右派的政治待遇全部改善,将他们组成一个个什么‘专家综合调研组’,安排他们分赴各地进行调研。这些右派俨然成了不是钦差的钦差,在全县上下作威作福、为所yu为。就是因为这件事符合某些人的胃口,所以……”
叶副省长大怒:“我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竟敢如此专横跋扈,不是有人撑腰,他敢吗?”
叶副省长之所以如此震怒,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签署了意见的文件被郭知言无视,一种被蔑视的愤怒让他有些失态。
褚国平立即点上眼药:“这次为了夺取水库的领导权,竟然还抢夺枪支,用枪逼着同级干部下命令开闸泄洪,这简直就是过去的军阀、就是一个为了升官发财而不顾一切的政治流氓!……,老叶,这次幸亏还有一位同志机灵啊,知道坐车出来打电话向上级汇报,否则的话我们还不蒙在鼓里呢。真不知道水库的电话联系通道是不是他人为切断的,或许为的就是在那里称王称霸。”
叶副省长余怒未消,大声说道,“国平部长,这事必须严肃处理!该撤职必须撤职,该判刑必须判刑,必须通报全省!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后台!”
……
就在叶副省长发怒的时候,一个身穿军装的健壮男子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省长办公室,嘴里大声囔道:“你们zhèng fu到底是怎么搞的,什么狗屁人都可以当领导?”
省长的秘书尴尬地跟在这个军人的后面,有点无奈地看着省长。
省长看见来人脸sè铁青,不由一愣,连忙笑了一下,挥手让秘书离开,一边快步走出来,一边说道:“呵呵,什么风把韩司令吹来了?请坐,请坐。”
韩司令将军帽一扯,重重地摔在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瞪着眼睛说道:“什么风?台风!你以为我韩豹子愿意来找你们?愿意来找你高国辉?不是!如果阳铭同志在,我就去骂他了。我是对事不对人!”
高国辉亲自给韩豹倒了一杯水,说道:“韩司令,先喝杯水消消火。你要批评我们zhèng fu,我接受。但你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我现在可是糊里糊涂的。”
韩豹接都没接高国辉递来的杯子,睁圆眼睛反问道:“那你高省长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了?”
高国辉笑了笑,将杯子放在韩豹的前面,说道:“如果你不说理由,恐怕我只能这么认为。”
韩豹抓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口水,手在嘴巴上一抹,说道:“宜贡地区那个狗屁攀甸水库,你知道不?”
高国辉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有印象。前年我和人一起去那里调研过。可水库与你们军队、与你韩司令有什么关系?”
韩豹瞪着眼睛说道:“怎么没关系?我现在有两个军工厂都快淹没了。不知道是你们zhèng fu的官员蠢还是太贪财,竟然这个时候还不泄洪,现在我省西南部普降暴雨,又遇上山洪爆发。你们那个水库到底泄洪不泄洪?不泄洪,我们军队就派飞机去炸了!”
高国辉连忙说道:“谁说西南地区降暴雨了,我怎么没收到灾区通报?”
韩豹说道:“是局部地区下暴雨。就是我那两个军工厂附近。你自己掂量吧,一家是生产飞机部件的工厂,一家是生产步枪的工厂,对了,还有一个军粮储备库,都他玛的是重点军工厂,现在这三个单位都向我告急。你们到底是为了多发一万度电来淹没我的工厂,还是让我急了派人去炸了你们的水坝?”
高国辉愕然地看着韩豹,说道:“怎么可能?”他走到对面墙壁上的全省地图,看着左下角的方向,说道,“这事我还真不清楚。但水满则泄这是最普通的道理,哪里还需要惊动你韩司令?”
韩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让高国辉面前一拍,说道:“你自己看!”他喝了一口水,说道,“好不容易有一个jing明人看出问题很严峻,劝说水库管委会的人开闸泄洪,可是我们某些领导竟然下令将这个人停职反省。哼!”
他掏出的纸正是那封由水利厅下发的、有叶副省长签署意见的传真电报。
高国辉扫了一眼传真电报,立即对外面喊道:“祝秘书,马上将叶副省长、水利厅厅长召集到我办公室来!”
等祝秘书答应后,高国辉不解地问韩豹道:“你们军工厂离水库大坝这么远,军工厂又在山里,这水怎么可能淹进去?”目光扫向墙上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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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权重 第一百零三章 杯具的水利厅厅长
韩豹冷哼一声,说道:“我说高省长,我的高大人,你到底懂不懂水利常识?下游的水位高就托住了上游的水,会大大减缓上游洪水的下泄速度。……,现在我们军工厂那里山洪爆发,如果下泄太慢,洪水就会倒灌进来。……,呃,我说你老高,不会以为我和这个姓郭的有关系,现在是拐弯抹角地替他求情吧?”
“你韩豹是这样的人吗?”接着,高国辉开玩笑道,“呵呵,怎么听起来你有点做贼心虚似的?不会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对于高国辉活跃气氛的话,韩豹只是瞪了对方一眼再次冷哼了一声。
高国辉收住笑,关心地问道:“韩司令,军工厂的情况怎么样?怎么水大到可以淹没工厂的程度?当时水库设计的时候肯定考虑过这个洪水的问题吧,你别说什么倒灌,玄乎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下之意是有点不相信这么重要的军工厂能被洪水淹没。如果真是这样,不是当时设计大坝的人员该枪毙,就是设计军? 工厂的人该枪毙。
韩豹眼睛又瞪圆了,说道:“我的老搭档,你难道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妖?”
他噌地一声站起来,大声问道:“我问你,工厂的那些男男女女要不要结婚,要不要生娃娃,生了娃娃要不要结婚,要不要住房子?原来那些地方怎么能够用,他们能不向四周、向下面平坦的地方发展建房?
再说了,这次是你们水库的水位保持得太高,超过jing戒水位一米多。结果天一下大雨,山洪一爆发,这些水就被托住了,流不下去啊。现在连老厂都快要进水了。”
怎么听怎么都感到他有点心虚,老脸也有点发红:被高国辉问出实情实在有点尴尬,实际上现在淹没的区域都是军工厂工人搭建的“违章建筑”。可以说是军队管理不严格造成。只是这种违章建筑情有可原,是领导默许修建的,现在若被淹没工人的损失也不小。
韩豹此时难得地放低了声音,说道:“职工的住宅区也属于军工厂的范围吧?我可没有借势压人的意思。”
对于军工厂的困境,省长高国辉心里很清楚,心里确实没有埋怨军工厂工人的意思:人家一辈子生活在那种穷山沟里,够苦了,搭建几间房子实在情有可原。
他摇了摇手,语气低沉地说道:“韩司令,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了解情况。……,老韩,你们军队完全可以发函给水利厅,也可以直接给水库下令,要他们立即泄洪啊。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出马?”
韩豹气愤地说道:“现在攀甸水库成了孤岛,电话电话不通,路也被山体滑坡而阻塞。派人找到你们水利厅,你们这里的官老爷倒好,就给了我的手下这个传真电报,上面有常委副省长签字呢。……,你说我手下的小兵哪里敢跟这么大的官斗?他们没卵子,怕领导,只好把我这个老家伙喊出来。你以为我愿意丢下老脸跑到你这里来哭求?”
高国辉听了两道眉毛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叶副省长和水利厅龙厅长联袂而来。祝秘书没有通报,直接将他们带了进来,只在进来后才说道:“首长,叶副省长和龙厅长到了。”
高国辉劈头问道:“龙厅长,宜贡地区攀甸水库目前的情况你熟悉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问话的时候,他示意叶副省长入座。对同级干部,必须保持必要的尊重。
而旁边的韩豹却眼睛炯炯地盯着龙厅长,就如一头豹子待机而噬。
龙厅长见得几个大领导都在这里,不由有点慌乱,心道:果然是攀甸水库的事情!那个姓郭的王八蛋真是不省心啊。区区一个县委书记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把省里的高官都扯出来了。
他马上回答道:“报告高省长,攀甸水库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主要是前段时间那一带干旱严重,去年过年的时候连发电的水都没有,攀枝县的干部群众对此意见很大,而且我们也收到了当地军工厂发来的批评意见。
考虑到现在雨季将要结束,水库领导班子认为应该趁目前下雨量大的好时期多蓄积一些水源。根据他们的请求,我们水利厅经过分析论证,基本同意他们保留较高的水位的建议。
而水甸县县委书记郭知言同志却从个人私利出发,强行要求水库方面泄洪。最为恶劣的是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竟然夺取枪支威逼管委会主任,不顾下游水位高的情况而强行命令开闸泄洪。我们水利厅就此情况已经向省委组织部门提出请求,请求有关部门对该同志采取必要的处分……”
突然一声巨响在旁边响起,龙厅长一愣,慌忙住了嘴。
韩豹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然后指着龙厅长大声咆哮道:“放屁!真是一派胡言!大白天竟然有你如此颠倒黑白,真是咄咄怪事!”
叶副省长张口结舌地看着愤怒的韩豹,可怜的龙厅长更是双腿颤抖着。
最后还是叶副省长先反应过来,不满地问道:“韩司令,龙厅长是根据事实向领导汇报,我认为他的汇报是实事求是的。你怎么如此……生气?”
“态度”二字临时换成了“生气”。如果说“怎么如此态度”,那就有了明显的责问之意,有上级批评下级的意思。
韩豹怒极而笑:“哈哈,实事求是?那好,我问龙厅长,我们八零三厂即将被水淹,全体军民放下生产去抗洪救灾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五四九厂已经进水又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军粮基地危在旦夕又是怎么回事?”
龙厅长脱口问道:“怎么可能?”
韩豹一下窜起来冲到龙厅长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又不可能?你是说我这个省军区司令在你龙厅长面前说谎话,你以为我这个省委常委没事干专门来诬陷你这个水利厅厅长?”
龙厅长脸上冷汗直冒,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看着自己的手下吃瘪,叶副省长心里很恼火:玛个逼,大家都是省委常委,你甩什么身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老子就是这么好欺负的?
他大声说道:“韩司令,无论是八零三厂受灾,还是五四九厂受灾,与攀甸水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在当时设计水库建设的时候,各相关单位可是签了字的,即使……”
韩豹可不管你是谁,除了买省委书记、省长几分面子外,其他人都怎么看在眼里。见叶副省长又要长篇大论地分析道理,他怒了,大声对外喊道:“江参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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