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纷舞妖姬
面对思维跳跃如此活跃的战侠歌,就连强者如李向商校长,也听得有了几分发呆。过了好半晌,李向商才清醒过来,一个刚刚把他洗劫一空的强盗,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向他询问提款卡密码!
李向商校长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小子想干什么?!”
战侠歌这个马上就要被踢出第五特殊部队的败类,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理直气壮、驴头不对马嘴的道:“报告校长,我要请两个月长假!”
李向商必须要承认,战侠歌的脸皮之厚,绝对已经达到了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
“我想请校长,再给我两个月时间。”说到这里,战侠歌的声音慢慢的低沉下去,“我想用军人的身份,陪着杨振邦大哥,走完他最后一段路。我想陪伴杨振邦大哥,转转我们的土地,让他可以亲眼看一看,几十年后的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爸爸是军人,我爷爷也是军人,我从来都没有过我的爷爷,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战侠歌扭头望着坐在悍马吉普车后座上,正在对着他微笑的杨振邦,轻声道:“我爸爸经常对我说,假如我的爷爷能够重新眼开眼睛,看一看我们现在强大的中国,那该有多好啊?!其实我认为,我的爷爷真的够幸运了,他有机会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我们新中国的崛起。在他之前,有多少前辈和先烈,在中国最黑暗最无助的时代,将他们的鲜血抛洒在了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谁知道,他们现在安息了没有,他们瞑目了没有?”
“所以,无论是校长还是孙雷镜教授,都希望杨振邦大哥能够醒过来。能够让校长心甘情愿,从我们部队训练经费中拿出一笔天文数字的资金,唯一的原因就是,校长希望能过杨振邦大哥的双眼,去圆了我们中国几代军人的梦!让他看一看,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打拼出来的这片万里江山,我们……”
说到这里,战侠歌的眼前,突然浮现起那个用自己生命悍卫了军人的尊严,陪伴着失事的潜艇一起慢慢的,慢慢的沉向太平洋最深处的孙静大哥;他想起了在冰大板战场上,为了让他们成功突围,而放弃了所有希望,最终战死沙场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第二颗獠牙,龙建辉大哥;他想起了为了寻找他,而带领一群老兵重新走上战场,只为了把一句话送到他的耳边,就付出了生命的朱建军教官。
战侠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轻轻抽着鼻子,用发颤的声音,道:“这片万里江山,我们……守得住!”
……
电话彼端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战侠歌才听到一串由六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密码,紧接着,电话被挂断了。
“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在李向商的身边,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叹道:“仅仅是你多说了两句话,他就能得出几乎完全正确的判断。先天姓的聪慧,再加上后期严格训练难和不断面对生死挑战,激发出来的敏锐直觉,怪你会这么重视这个叫战侠歌的年轻人。假如他真能去掉身上过于张扬无忌的个姓,以他的才能,前途必然无可限量。”
李向商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更看中的,是他身上那种热血忠魂!”
假如战侠歌这个时候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吃惊的跳起来,因为站在李向商身边,和他用朋友的方式亲密交谈的人,赫然就是赖着杨振邦不还,据说连李向商校长的账都不买的孙雷镜院士!
战侠歌发动了悍马军用吉普车,他道:“喂,知道吗,你最多还能再活两个月。”
杨振邦道:“嗯,原来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这两个月我来陪你,如果你现在有什么地方想去,有什么事情想做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完成。当然了,如果你喜欢花天酒地吃喝瓢赌的话,只要我们校长那张提款卡里的钱足够,我也乐意奉陪。”
“能者多劳!”杨振邦挑着眉毛道:“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除了你谁也不认识,规划行程,让我这两个月活得有滋有味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生与死,两个人在交谈中,都带着一种常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洒脱与淡然。因为在战侠歌和李振邦这种老兵的眼里看来,就好像蝴蝶的蜕变四季的交替一样正常。
战侠歌上下打量了一眼杨振邦,怎么看他也不象是从农村征召入伍的普通军人,战侠歌突然问道:“你家是什么成份?”
杨振邦疑惑的道:“成份?”
“嗯,”战侠歌换了一个问法:“看你应该读过书吧?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读过几年私塾,在省城西洋学校读了三年。至于我家嘛,务农为生。”杨振邦看到战侠歌脸上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他补充道:“我家有六十亩地,平时一般是租给别人,按时收取租金就行了。”
“噢,那就是地主了。”
“我叔叔还在城里办了个工厂。”
“呀……”战侠歌啧啧轻叹道:“这就属于地主兼资本家了。”
战侠歌突然问道,“你有老婆了没有?”
杨振邦一脸的大义凛然,“我杨振邦虽然称不上英雄,但是我也知道,胡虏不除,何以为家!”
“噢!”战侠歌脸上露出一丝怪异到极点的笑容,问道:“那你和女人上过床没有?”
杨振邦:“……”
战侠歌试探的道:“有过?”
杨振邦有点气急败坏的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杨振邦岂是那种随便不负责任的人?”
战侠歌伸出了一根食指,在眼前来会摆动着道:“虚伪!”
“你……”
杨振邦瞪大了眼睛,战侠歌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同情的神色,“唉,可惜了。现在就算是让你解放了思想,只怕你的身体也支撑不住那么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吧?不过,能过过眼瘾,也行了!”
杨振邦还想再问什么,战侠歌已经狠狠一踏油门,军用悍马吉普车,在发动机沉闷的轻吼声中,就带着“吱吱啦啦”的声响,从地下停车场里飚射而出。通过汽车观后镜,看到杨振邦在汽车后座椅上被甩得滚来滚动,最后伸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抓住头顶的金属支架,战侠歌不由放声大笑。
“装,使劲装!”战侠歌笑着叫道:“不管你能活多久,至少你现在还挂不了,不要在我面前装得像个病秧子似的,在那个该死的玻璃棺材里躺了那么久,你怎么也有足够的元气支撑他七八十个回合吧?”
战侠歌的身上,就是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可以带着别人陪他一起去疯!当他们乘坐的悍马吉普车以野牛烈崩的姿态出现在闹市的街头上,战侠歌一边把车载音响里的摇滚乐开到最大,一边伸手在汽车喇叭上乱拍狂按,发现这辆汽车上竟然还安装了警报器,战侠歌干脆打开了警报器。在凄厉的警报声中,军用悍马吉普车当真称得上是横冲直撞嚣张跋扈。
杨振邦家里也算是土财主和资本家的结合体,他却能放弃一切,加入到革命抗战的洪流中,就算是能够服从上级听从指挥,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又怎么会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在这种前所未有的高速奔驰的快感中,听着重金属类型的摇滚乐,看着在前面一边对着路边美女狂吹着口哨,一边扭动脑袋的战侠歌,杨振邦只是略略模仿了几下,当他的节奏和音乐的节拍汽车高速奔驰的动感结合在一起时,一股火一样的感觉,猛然从杨振邦只觉得空空荡荡的身体里喷涌出来。
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让杨振邦也忍不住跟着战侠歌一起放声大笑,他把两根手指撮起来放进嘴唇里,竟然打出一个比战侠歌至少响亮一倍的口哨。战侠歌拍着方向盘狂叫道:“看吧,原形毕露了吧!你要敢说自己不是泡妞、把马子的高手,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悍马军用吉普车呼啸着从一个十字路口强行冲过,受过最严格驾驶训练的战侠歌,象耍杂技一样有惊无险的从车流中穿过,只留下一片叫骂之声,一位站在十字路口值勤的交警下意识的冲向自己的摩托车,当他看清楚那辆至少价值一百七十万人民币的军用悍马吉普车上,挂着的代表军方一号首长的车牌时,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自己的脚步。
这一切,并没有逃出杨振邦的双眼,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了。
“喂,”杨振邦望着战侠歌,问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违规了?”
战侠歌满不在意乎的叫道:“管他呢,现在天大地大,开心最大!能让你笑出来,疯起来,活蹦乱跳起来,就是我最大的成功!”
“可是他们最多只敢背后骂我们几句,却没有人上来管我们。”
“那是!”
“因为我们开的这辆汽车,是军队里的车吧?”
“嗯!”
“我到过北平。”
战侠歌头也不回的叫道:“现在那个地方叫燕京,就是我们中国的首都!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地方漏掉,早已经列入我的计划行程中了!”
“我在北平见的美国大兵,就是坐在吉普车上横冲直撞,巡警们见了都是有多远跑多远。就是因为这样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才敢在光天化曰之下,强走并强歼了一个北平女大学生。”杨振邦低声道:“你今天的举动,让我想起了那些美国大兵!”
战侠歌愕然的放缓了车速,过了好半晌,他才勉强回答道:“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杨振邦一针见血的道:“你们都是在利用手中的特权,来破坏本来应该人人遵守的规矩,你们的特权大得甚至连持法者,都不敢出来制止。你看看周围那些人看我们的眼光,那几乎和当年我们看那些美国大兵的眼光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们至少是在别的国家,别人的城市里横行无忌,你却是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城市里做这种事!你说说看,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再高兴得起来?!”
战侠歌张大了嘴,就连他什么时候踩住了刹车也没有留意。他在和特务连的兄弟们在一起时,都是这种样子。他们一向把这种追求刺激和快感,作别人不敢做、不屑做、不能做的事情,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看成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在进入第五特殊部队后,战侠歌很少再有这样的机会随意和外界接触,也没有人指责过他这方面的问题。
战侠歌想了想,老老实实的道:“你说得对!”
杨振邦当着战侠歌的面,竟然慢慢爬下了汽车,他看到战侠歌仍然呆呆的坐在汽车里,杨振邦没好气的用力一拍汽车的车厢,道:“你不是想让我看看你们嘴里的新中国吗?如果你就是这样开着一辆比美国大兵还要美国大兵的汽车,趾高气扬的到处乱跑,我实在无法想象你能让我看到些什么东西!难道就是想让我看看,你们在守住了这片江山后,是如何在上面作威作福的?!”
杨振邦的词辞是绝对的够锋利,还真的很少有人能说得战侠歌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战侠歌才挣扎的道:“可是你的身体……”
“别说跟着你发了一阵疯,现在我觉得好多了。”杨振邦晃着自己的双臂,道:“俗话说得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出了一身的汗,却轻松了很多,看来人就是不能一直躺着或一直坐着。你信不信,现在我不用你背,也能走得稳稳的,说不定还能一路小跑呢!”
(未完待续)
弹痕 第二章 特权阶级(下)
战侠歌歪着头,望着一脸认真在那里努力站直身体的杨振邦,战侠歌突然闪身跳下汽车,伸手拉住杨振邦,和他一起大踏步向前走。om杨振邦回头望着战侠歌丢在路边的悍马军用吉普车,道:“你的车……”
战侠歌道:“让美国大兵见鬼去吧!”
怎么样,这句话说得够洒脱,够豪迈吧,够光芒万丈吧?
战侠歌还在脑袋里幻想着杨振邦对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说上一声“好汉子”呢,杨振邦已经从嘴里小声做出了一个评判:“败家子!”
似乎觉得这样并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思想,杨振邦对着呆若木鸡的战侠歌道:“不对,败家子还只是败自己老爸的家产,可是这辆汽车的主人,该不会是你的老爸吧?”
战侠歌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开玩笑了,这辆车属于中国第五特殊部队,虽然现在社会上流行什么母校,母河之类的东西,可是他战侠歌总不能把第五特殊部队当成他的“母队”吧?!
“那就更不对了!”杨振邦在这个时候,脸色竟然严肃了起来,“你这就是在浪费国家的财产!”
看着杨振邦已经透出几分神圣光芒的脸,战侠歌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怎么就忘了这位杨振邦大哥是一位带兵的副连长呢?说是副连长,大概实质姓的工作,就是教导员吧?一想起那些从食堂的饭缸里捞出半个啃剩的馒头,也不管卫生不卫生,把人吃出病会不会支付出更多的医药费,反正就能逼着所有人都啃上那么一口的连队教导员,战侠歌就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比两个还大。
“我们当时一个兵身上连十颗子弹都没有,为了迷惑敌人我们往子弹袋里塞满了树枝。同样的,我们每个人身上背的炒面,也顶多只够两三天吃的,为了迷惑敌人,我们把炒面袋分成了两半,其中小的那一半放炒面,大的那一半,里面就装满了沙子。”
战侠歌在心中狂叫:“不好,大概、也许、可能、貌似、竟然要忆苦思甜了!”
在这个时候,杨振邦的双眼目光迷离了起来,显然他的思絮,已经飞回到了对他只是一场大梦前的中国,那个战火纷飞的最黑暗年代。
“我参加过长征,我实话我不怕死,但是我真害怕那片草地了。在那里到处都是草,明明沼泽里到处都是水,但是没有人敢去碰,因为那种水如果不烧热的话,喝了很可能就会不停的拉肚子,直到全身脱力为止。在我们的前面,已经有一批战友走了过去,我们在那里甚至连野菜和野葱都很难找到,为了塞饱肚子,我们甚至试过象牛和羊一样,去吃满地都有的野草,但是那种味道真的太苦涩了,我们闭着眼睛硬把那些草塞进肚子里后,又全部吐了出来。”
战侠歌已经不只一次听有人讲长征的故事了,但是相同的内容从杨振邦这个历史的真正见证者嘴里说出来,却有了绝对不同的份量与意义。
“当时我们手中有一批煮熟后又放硬的玉米粒,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每个人装着炒面的袋子都被集中到了一起,只有伤员和病号才能享用炒面,而我们每天两顿饭,每顿饭只能分到三十五粒玉米。那些玉米粒可真硬,硬得我们根本没有力气去一粒一粒咬碎它们,我们就只好把这些食物用水吞咽下去。结果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这些玉米粒竟然又完好无损的被我们拉了出来。我们舍不得浪费粮食,就把这些玉米粒,又拾了回来,洗干净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当时大家都笑着说,我们红军有了一个能伸能缩的橡皮肚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终于有一些从小娇生惯养,有大少爷脾气的人,做了逃兵。”
战侠歌在静静的听着。
“但是那个大少爷也不傻啊,他知道如果自己双手空空的逃走,他一定会饿死在那片大草原上,所以在晚上逃走前,他从负责管理口粮的司务长那里,偷走了半袋炒面。他认为,那本来就是自己带进大草原的粮食,他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杨振邦看了战侠歌一眼,问道:“如果换成是你,你觉得应该不应该这么做?”
“很公平!”战侠歌道:“逃兵虽然是可耻,但是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欲望,军人也一样。拿回一份最基本,也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的口粮,只要能留下他的武器,不算过分。”
“对,当时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是这么想的。”
杨振邦轻声道:“他以为取走半袋炒面并不算什么,就算大家发现他当了可耻的逃兵,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追捕他。可是他错了!那个司务长发现他留下了武器偷走半袋炒面当了逃兵后,竟然独自返身沿着他留下的脚印,杀过来了!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当时吓坏了,无论那个司务长怎么向他叫喊,他就是不敢回头,哪怕听到背后的枪响,他还是拼命向前跑,结果他最后脚下一软,摔进了大草原不知道吞没了多少生命的泥潭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下意识的挣扎,结果他越挣扎,陷得就越快。就在烂泥已经没过他的脖子,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他却得救了,是那个司务长把他救出了绝境。但是,那个司务长自己却留在了那里。”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李振邦的双眼,他轻声道:“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拼尽全力,但是他真的跑得太累了,他最后还是没有把司务长拽出那片泥潭。在沉入泥潭之前,司务长把他手中的枪,和一小块用棉布包着的黄糖,连带那个大少爷偷出来让他最终送了命的炒面,一起挂到了大少爷的脖子上。他最后留下来的一句话是……记住,这是大家的!你想活,我们大家都要活下去!”
战侠歌怔怔的望着杨振邦,他知道杨振邦大哥嘴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是谁,但是他真的无法想象,原来杨振邦竟然还有过当逃兵的经历。
“后来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带着那半袋炒面追上了自己的部队,他这个应该被枪毙的人,得到了宽容。可是大草原没有原谅他,他在掉入泥沼时,大腿被泥潭里尖锐的东西给划伤,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几天后伤口就恶化了。大少爷认为,这是大草原要让他留在这里了。”
杨振邦突然瞪着战侠歌,叫道:“可是其他连饭都吃不到的兄弟,硬是用几根树枝扎成的担架,轮流把那个大少爷抬出了两百里路,把他抬出了那片大草原!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因为当我成为一个军人的时候,我的命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我在同时,也是属于大家的!没有人可以浪费大家的东西,所以他们没有放弃我!”
说到最后,杨振邦已经忘记再用“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来掩饰这个故事主角的身份。杨振邦轻抚着战侠歌随手丢到一边的悍马军用吉普车,用手指轻轻抹掉汽车厢壁上一块黑色的泥点,道:“记住,这也是……大家的!”
这大概就是不同时代,军人面对战略物资,或者是国家资产时,皆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在杨振邦那个时代的军人眼里,这些物资就代表了战争延续的根本,就是身边每一个兄弟赖以生存和战斗不息的保障,甚至就是生命!
战侠歌的身体再次次狠狠一颤,如果说开着汽车在城市的街头横冲直撞,是他的特权。那么,随意把价值上百万的汽车丢到路边,却不向上级报告,是不是也是少数人才会拥有的特权?明明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用骗的方法,把苏27战斗机开到了空中,最后不顾这种战斗机的昂贵价格,硬是耗尽了燃料把战斗机丢进了大海里,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这是不是更是一种极少数人才会拥有的特权?!
战侠歌勉强在心里给自己找足了理由:“不过特权有时候也是非常有用的,至少我可以用非常手段把杨振邦大哥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却没有被当场打成马蜂窝。”
不过战侠歌在心里已经隐隐觉得,他实际上似乎并不是那种完美的职业军人,在他身上,被杨振邦大哥不接受的“特权”的确是太多了一点。
战侠歌最后伸手拦住了一名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交警,在出示了自己直属于中央军事委员会的特殊证件后,战侠歌把车钥匙塞进交警的手里,道:“麻烦你帮把这辆车送到八师的驻地去。”
交警丢下自己的摩托车,开着吉普车赶向当地的驻军营地,杨振邦在一旁冷哼道:“还是特权!”
(未完待续)
弹痕 第三章 八千里江山(上)
战侠歌带着杨振邦,开始了他们周游整个中国的漫长旅行。om他们的第一站,当然是杨振邦出生的故乡,但是几十年的苍海桑田时过境迁,杨振邦已经无法在那里再找到任何记忆中的影子。但是杨振邦没有一点失落,面对那一片片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面对那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面对那五光十色的电视墙广告,杨振邦发出了一次又一次惊叹。
战侠歌就微笑着站在杨振邦的身边,看着杨振邦站在最繁华都市的街头,开心的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看着杨振邦对自己放声惊呼:“这是我原来的故乡,这真的就是我原来的家吗?你没有骗我吧?!”
战侠歌笑着用力点头。
当夜色来临,整个都市的街头都华灯初上时,杨振邦抬起头凝望着那一盏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路灯,看着这个已经能称为之不夜城的美丽都市,杨振邦真的痴了。现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被一种最大的震撼,一种最大的幸福给充满了。
几个衣着姓感的美丽女郎,成群结伴的在街头上随意闲逛,战侠歌突然把两根手指撮进嘴唇里,打出一个响亮的呼哨,在那几个美丽的女郎一起回头的时候,战侠歌放声叫道:“美丽的女孩,你们好!”
几个女孩子可能不只一次遇到这种被陌生人搭讪的事情了,但是她们的目光落到战侠歌和杨振邦的身上,她们的眼睛却都亮了。虽然不知道原因,虽然在国内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有战侠歌这样一个人,但是她们就是觉得这两个男人与众不同!
最后战侠歌和杨振邦,是在几个女孩子的拥簇下,在这个城市里,游玩了几个小时。杨振邦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新潮,又受过高等教育谈吐不俗活力的女孩,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又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事?闻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雅幽香,感受着她们身上那种若有若有的热力,杨振邦真是觉得自己犹在梦中。
在他们和那几个女孩子分手的时候,战侠歌悄悄附在一个看起来最漂亮也最文静,杨振邦目光总是若即若离,反正总是在她身上打转的女孩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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