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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男主他压力山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曲奇碎可可
不,或许确实是顶替了罢。
只不过并非是通常意义而言的“顶替”……
孙悟空觉得自己已经猜出了点对方的身份,但实际上又没有,时间倒也消磨得快,他本以为在这五行山下会度日如年,可没想到仿佛只是眨巴个眼睛的功夫就到了冬天。
五行山并没有他想象中结合得紧密,近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重新挣出来,至少将脑袋露在了外面——当然,也就仅限如此了。此时已然是瑟瑟之秋,满眼只能见得一片金黄,从秋转冬的变化让这金黄也逐渐染上了白色。这地方的气候比花果山严酷得多,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石猴可不觉得这有什么。
……可惜他也不总是感觉这么良好,最为严寒的时候,他也多少觉得有些难捱。他心里又开始赌咒骂着如来老儿,心道他肯定是故意选了这么个环境。
哪知道,身上压着的这座山比他自己还紧张,那语气的忐忑再怎么掩盖也没办法瞒过齐天大圣的耳朵。
这样好像也不坏。
直到这时,他还没发觉到自己的想法与一开始相比的变化。
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感觉到的呢?
孙悟空侧过头往后睨了一眼和猪八戒交谈甚欢的家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在他被压在五行山后的第十年的春天,某一日的清晨,他是被从头顶上落下来的桃子给砸醒的。
他假装自己一直都没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也假装自己一直都没察觉到对方为了栽培起一棵树所手忙脚乱费的劲。等到他闻到桃果的香气儿的时候,他可就没法再装下去了。但这一次,他还是装着毫不在意地开口问道:“你在鼓捣个什么玩意儿?”
“桃子啊,大圣。”
她喜滋滋地答道,接着就开始叙述她是怎么在后山腰上发现了个被咬去一小半的桃子,又是怎么费了老鼻子劲把它滚到了这边来,又是怎么折腾了很久才逐渐找到栽培的要领。孙悟空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应上两声,自己都好奇自己怎么来的如斯耐心,听她在这儿絮絮叨叨半天。
同一年的冬天,每当土地他们不在时,他头顶上总是会多出一块造型丑陋的石板,曾称号作“美猴王”的孙悟空对其嗤之以鼻,却也知道这是对方花了多少力气才勉强弄出来的东西。他领了对方的好意,另一头,心里却有点微妙。
无缘无故地,又有何必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可还记得她打从一开始就口口声声地冲他“大圣”、“大圣”地叫,这一点也让他生出不少疑窦。虽说他长年不与人间来往,可初来此地时也见过些因为突降此山而来探查情况的附近村庄的村民,这“山”的谈吐措辞可与他们大相径庭。
而且,声音倒还挺好听的。
事情是从观音自此地经过时所改变的。
观音菩萨要去东土大唐寻个取经人,这一路上便在为此人挑选他未来的徒弟以助他顺利取得真经,彼时,孙悟空高傲的心气已被磨平不少。尽管从本质上来说,他还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可这五百余年的时光,已经足够他沉淀下自己的心性,仔细反省自己当年究竟是哪里做了错事。
他自认反省到位,在观音经过并念诗时出声叫住了他们。
他听得出在观音与其弟子离开后,她声音中所包含的失落,这被孙悟空刻意忽略过去了。
——他在乎吗?
不,当然不。
他本来就是不应该在乎的。
这么想着,他却鬼使神差地在某一天开了口。
“五行,你愿意跟俺老孙一起离开此地吗?”
“你说什么呢,大圣?”对方的声音理所应当地颇为诧异,“我怎么可能离开这里,就算我想,也没法啊。”
“‘想成精’之类的劳什子的话,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你还记得啊。”
她讪讪地说:“但是仔细想想就知道怎么可能嘛,而且以我的程度,再过上一千年都做不到吧。”
他们俩都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观音已经东行,取经人到来也不过是数年后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已经极为有限了。
“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他急躁的个性又占了上风,“如若真有这么一天,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听她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虽然她是如此回答了,可孙悟空也清楚,对方不一定会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假使这一天真的成真,可就不止是这么简单了。
当然,这想法他从没有表露出来,连半点透露给对方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擅自加强了指导她的强度。
可惜依然是赶不及的。
最后,他还是选了舍弃对方、跟着取经人一起走的这条路。
破山而出的瞬间,尽管他已经尽可能放轻了力度,对方的痛苦他仿佛也能感受一二。五百年的相伴,如今换来这么个结局,孙悟空心中的可惜是有的,但这还是抵不过他对他自始至终在追求的那个目标的渴望。约定本就是他自顾自定下,照理说,打破也没什么可惜。
他未曾想过自己还能见到这般的景色。
和师父一同再从这两国交界处走过时,身上不再负着重压,孙悟空五百年来头一次真正打量起自己身处的这片景观,惊讶于身侧那座山上一片片红染的枫叶。于是,他又想起师父来之前她才说过的那些话。
于是,他漫长的生命中的头一次,心里压上了一分重似一分的负担。
他也未曾想过,自己还会见到对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
“大圣。”
她的声音头一次真正在他跟前响起。





[西游]男主他压力山大 第112章 大圣番外(中)
她自称名叫柴溪。
直到这时候,孙悟空才意识到,相处了五百余年,他竟不曾知道她的名字。尽管他们都心知肚明她并非真的五行山,她却总是以“五行山”自居,他多少也听得出她对于自身身份的迷茫,可从未深究,只是就那么唤她“五行”。
已经这么称呼了五百多年,现在改口也不现实,更何况,他也懒得那么做。
在那之后,他看着师父总是以一副不想与其扯上多少关系又毕恭毕敬的样子称她为“女菩萨”,而猪八戒似乎是从高老庄那时候带来的习惯,始终叫她“柴姑娘”——他记得自己听高老庄的那些下人们也是这么称呼的。
就这么叫“五行”也挺好的,反正只有他自己这么叫。
尽管五百余年都是相安无事地度过来了,但到了这取经路上,他俩之间的矛盾才终于爆发出来。邀她一起上路的是他,他却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就该接受他所做的一切,唐三藏肉体凡胎,被那点慈悲蒙了双眼,他手上沾过的人命早就让他不会对这区区几个山贼的性命感到可惜,可惜这两人偏偏相反。
孙悟空想起那时不满于师父对他的指摘,带着她一同离开,准备径直回去继续称王。哪知中途却被她说教,一怒之下,他赌气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处海滩上,这就要自己重新上路回他的花果山,哪知道正在他徘徊许久整理自己心情时,偏偏撞上了观音。
“你这猢狲。”
号称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捧着那净瓶笑骂道:“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如今倒是走的爽快,留你那师父一个人在那儿怎么取得真经?”
“他那架势便是不消俺老孙护着他了,”孙悟空毫不在意地顶了回去,他一不求人二不心虚,就算几百年消磨下来,他的傲气到底还在心底儿里留着,“我又如何走不得?我不过遂了他的愿,成全他一人去取那真经。”
观音冷笑一声:“你既拜他为师,如今又说甚么遂了他的愿,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当时事情的起因经过不成?这回确是你做的有过,那山贼早已丧了斗志,你又追上去将他们逐个打死,你师父斥你几句我也觉得应当。”
见孙悟空不答话,观音又软了语气:“你师父如今正等你回去,你只需护他去了西天,将来必有正果待你消受。”
观世音这一番话说下来,孙悟空心中也有些许动摇,他又想了想他那五百多年未曾回去的花果山,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都变了个甚么样子。待到他日修成正果,再回去让那群儿孙瞧瞧也无妨。
他默认了南海观世音的话,正打算就此动身,忽然想起了被他一气之下撇在海岸边的人。孙悟空抬头看向面上带笑的观世音,对方的意思明显是让他就此赶紧回去保唐三藏,可那海滩偏巧就在反方向,若是观音发觉不对——
“你若是在寻那五行山,我已将她送到别处了,”观音却如是开口道,对方瞧见他的眼神,接着说道,“你只管去保你师父,路上必然能见到她。”
这南海观世音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依观世音所说回去见了唐僧,对方却骗他戴了个嵌了箍子的花帽,还念起咒来咒得他满地疼得打滚,帽子被他抓破后只剩下个金箍。孙悟空只听唐僧讲是个老妇人将这箍子与咒法教与他,便知这定是观世音干的好事,可如此这般也没了法子,他还当真只剩下了老老实实保唐三藏去取经这一条路可走。
数月后,他在高老庄重新见到了柴溪。
自此,事情开始向他愈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
就连孙悟空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他自认为本应不会有的情感,索性他也不是个会在这上过于计较的性格,只是在后来有一天忽然就明白,或许是在那个桃儿砸到他头上那天。
那时,据他们第一次接触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千年。
就他一贯率性而为的性格而言,他也未曾想过他竟会如此长情。
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这么想过,到底是哪里值得他齐天大圣这么等?
当然,彼时他早就习惯于不用这个封号来自称,唯一还想得起来自己曾经号称过“齐天大圣”的时候,也就只是回花果山时被那些小猴口口声声、毕恭毕敬地叫着“大圣爷爷”。也有过不长眼的小猴,趁着别人没注意时,偷偷问了一句“听说当年爷爷带奶奶回来过,现在怎么没见着”。
于是他也想起来了,他当初确实是有过这么一次。
在被唐僧——如今已是旃檀功德佛了——误会之后,又像当初初次打死了那几个土匪时那样,带着柴溪一起走了。只不过那次与前一次多有不同,他至少再没在半道上做出那么蠢的行为,两人的关系在那时也已经大不相同了。
他们那时一并回到花果山时,却发现在孙悟空不在的时候,山头早就被些猎人占了,不时还来捉些猴子去卖钱。他嘱咐她躲在山洞里莫要出头,孙悟空清楚他不想让她瞧见他大肆杀戮那些猎人的行为,更不想让她瞧见血染了满山的景象。
她应是知道他在做些什么的,却也真听了他的话,老老实实地在山洞里待着,据那些小猴报告,连一眼也没往外面看过。
孙悟空想,他俩大概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共识,在某条线外,任他如何做都是他的事,她也不会去过多干涉。
然而,他却并不为此而感到满足。
孙悟空不知道凡人男女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他直到那时才意识到自己对人世间的了解其实也并不算多。而尽管行为想法处处与这个时代的凡人格格不入,对方也毕竟是由凡人而来的,他只能勉强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试着去一步步接近。但无论近到什么地步,他总觉得他俩之间还是隔着些什么,这种感觉在复又离开花果山后就越来越明显。
他本来打算在救出唐僧后再同她一起回花果山,哪想到又送他们走出一程后,他因为那支突然冲着唐僧射去的箭矢而独自前去搜寻。就在他踏入树林里没多久的时候,他似是踏入了谁设下的结界,施法者的法力甚为高超,他甚至完全找不到可以破除的方法。那结界在半个多时辰后突然消失,孙悟空这才看到就在他不远处的唐僧等人,可唯独少了柴溪。
她在不一会儿之后从树林中出现,确如猪八戒等所言是去寻他,但在孙悟空眼中,言语举动中总多了些奇怪之处。
在那之后,他们开始渐行渐远。
他能明显感觉出对方对他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想法,他也始终不明白她到底在担惊受怕些什么,直到他终于重新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她现在的命可不是她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在拿命来赌。
会对她做出这般警告的家伙也不必多猜,人选自可以浮上水面。
观音如何?
如来又如何?
怒火又在他心头升腾而起,直到他听见耳边又响起一声带着惊讶的“大圣”,这声音让孙悟空下意识以为是某个再熟悉不过又再陌生不过的人忽然现了身,回过神来却看到是刚才问了他那个问题的小猴。
他手里的石杯早就变了形,里面的酒水也洒了满地,孙悟空将杯子放在一边,示意那小猴退下,看着他带着满脸以为惹怒大王的惊恐与不安出了洞。
如今已是多年之后,他不过在如来那里挂了个名头,时不时受他差遣替他去做些事,而如来给他职权去做他想做的事,这是他们当年取完真经便谈好的交易。不过,尽管他们各取所需,每每想起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他依然无法忍得住心头之火,尤其是在回忆起最后一个他们还有所交流的夜晚时。
失而复得的欢喜过后,他也发现事情远非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尤其是当他问起他那时曾说过的那句话,看到她那茫然神情的时候。
他故意混淆了时间,并非是在五百年前,而不过是在观音离去至取经人到来的那短短的时间段内。
近乎同样的对话曾发生在他们从高老庄启程后的时候,那时还是她纠正了他的口误,并笑言要是那话成不了真还好,到了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忘。
两相比较之下,他自然明白是哪里出了疏漏,无非是眼前人的记忆出了问题,而可以想见的是,这绝不是以她惯常作风会允许发生的事。
在还没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孙悟空也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想等到西天的时候再去质问如来。哪料得根本没机会让他详细了解状况,他到底还是轻信了如来,在对方以自己的名头保证不会加害于柴溪后,他将信将疑地被八大金刚与唐三藏他们一起被送回了东土大唐,待得他回转来,不过几日,却已得到她已不在此处的消息。
他险些闹了如来的大殿,也差点又要被如来的右手压上五百年,不过这次可真没人陪他。
“我问过她自己的意愿,便送她回了她该回之处。”
孙悟空终于安定下来之时,如来开口解释道。
“她肉身并不在此,得以在此存活如此之久也全托了我残余的法力,无论你如何想法,你们都得不了长久。不如便如你师父师弟一般皈依我门,如此也得正果。”
“俺老孙不稀罕。”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所作所为皆如我方才所言,你应当也明白她未生于此。”说到这里,如来话锋一转,“你也该明白你护送取经人之功抵了当年大闹天宫之过,如今我也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他听出如来话中隐含之意,冷笑一声。
“倒也不是不可,你得给俺老孙想要的东西。”
如来同意得爽快,而孙悟空自己,内心虽依旧不满,可他到底也明白这话在理。
如来所说之事他早有猜想,在这番商谈过后,他又去找了托塔天王的三子,侧面证明了他的想法,甚至可以确定了大致的时期。
“俺老孙当然等得。”
对着空无一人的山洞,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将杯中剩下的那丁点酒水一饮而尽。




[西游]男主他压力山大 第113章 大圣番外(下)
“柴溪”可不是个稀罕名字。
他冷眼旁观着世事变迁、朝代更替,看着人类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发起战争、大打出手,他们当年徒步经过的各国分裂后又重新统一,这些全都与孙悟空无干,他所需要做的只有护好他的花果山。而除了在花果山消磨时间,孙悟空也就真如他当初向如来承诺的那样时不时替他去跑跑腿,至于剩下的时间会做些什么,地府的生死簿都快被他翻烂了。
尽管从那只老鼠精处已经打听到了大致的时间,可事关重大,他总是不那么放心,那时代越是临近,他越是会常常跑到阴间去转上那么一圈。时间久了,那十代阎王也不胜其烦,请孙悟空在一边坐着,十王自己去商议了一番,又请示了地藏王菩萨,最后决定每年派小卒递上份名单任他随便翻阅。
天下同名同姓者多,可孙悟空也还记得她那五百年间泄露出的对东土大唐的关切,于是也划定了名单的范围,仅限于出身自东土大唐那边的同名同姓的女性。当然,随着朝代的更迭,那里也不再是“东土大唐”,但总会规整成一个国家,世世代代繁衍下去。
孙悟空便也时常去那里溜达,一方面是为了一一排除了限定了那范围的寥寥数个名字,另一方面则是终于又对凡人的行为生出了些兴趣。他有自信一眼便能认出那些同名同姓的人的神识是否与他熟悉的那个相符,做到这里本就可以了,可原本在对凡人这边天性凉薄的他若是真见到其中的一些人家过得捉襟见肘,还真忍不住悄悄帮上一把。
这若是让如来听去,准会又说些劳什子的福报,孙悟空可以说是信,也可以说是不信这些的。他曾经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如今想的却只有一件,如若真是能积福德,做些随手可得的小事也未尝不可。
但之所以这么做,更多的应该还是因为心底里隐约想为这没有限期的等待再增加那么点渺茫的希望。
总有人为他不值,诸如如今已是净坛使者和金身罗汉的两个师弟,然而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在佛前碰巧相遇的时候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师父见了他常会唠叨几句,孙悟空心不在焉地听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个声,师父也不傻,见他这反应也自知是说什么都没用,也就由他去了。
孙悟空私交甚广,而其中,托塔天王李靖的三子哪吒在取经时就有些交情,两人合作得也算愉快。虽说那次确乎不是他通的风报的信,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是近了一些,他在取完经后也偶尔会去造访,顺便打听些更详细的事情。
终于察觉到自己有可能结束这样的等待时,他甚至还没做好准备。
他早就习惯了失望归来,所以在真的得到某种意义上他想要的结果时,心里反而五味陈杂起来。
他确实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元神。
——然而对方还是个婴儿。
柴溪,年方四个月,刚刚学会翻身,将于二十年后的某一天——这不过是他大概猜测的时间——魂魄离体依附于如来右手化作的五行山上,以及——
他想起那个小吏送来的消息。
终年二十七岁。
这其实没什么,他当年也曾被勾死人勾了魂去,大不了不过再一笔浓墨了事,可他至少需要确定一点,这是不是真的他要找的人。
尽管已然隐去了身形,孙悟空依然谨慎地选在对方父母正好不在的时候探头往儿童床里看去,他半靠在床边,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正打算将手收回时,照理说本应感觉不到他存在的小孩子却用又小又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甚至于咧开嘴笑出了声。
异样的情感从他心中渐渐升腾而起,昔日的齐天大圣或许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
看着对方成长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最初找到时还残存的那些狐疑在几年过后已经因为她隐约能看出来熟悉模样的样貌而日渐消除。他依然有时会被如来叫去做事,可他基本上能推就推,实在推脱不得的才紧赶慢赶地办完再赶回来。如来似乎也已经知道了他目前的状况,却睁一只闭一只眼地什么都没问,酌情减少了让他帮忙的次数——也本该如此,孙悟空对此还算满意。
他还未勾去生死簿上的名字,眼前之人是他所等待之人,又不是他等待之人,反正时间还长,总不至于着急。
发觉情况有异是在又五年之后,他因为自己在的时候从未发生过这类事而没太在意,偶然间听见对方的父母谈论此事才有所发觉。
柴溪的八字本来就轻,他的阳气又过盛,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的时候就未免过于压制对方,反使她阴气过重。
兴许后来魂魄离体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孙悟空这么想着,觉得这也不无可能,于是每当自己离开时,总会捏诀设个结界。
后来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找个人能在他不在的时候看着点,就在这个时候,三太子家那只老鼠精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哪吒本人虽不大乐意,可禁不住她自己软磨硬泡的坚决要求,早对这两人相处模式有所了解的孙悟空哼了一声,心想这可能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就拜托你了,”他托付道,“在我不在的时候护好她。”
原因不仅限于单纯的安全问题,还有另外两点。
——那个这些年来依然对找他麻烦乐此不疲的家伙。
以及,另一个原因。
他暂时并没有要出现在柴溪面前的打算,特别是在看到尚且年幼时的她趴在电视机跟前看《西游记》的时候,这种想法就尤甚。当然,其实还有更重要的理由,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面对着一无所知的她,他仿佛就已经回到了近一千五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对于他是最不愉快的回忆。
他在等的到底是谁?
无论如何,绝不是现在这个完全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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