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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游泳之鱼
回到粮队,弥四郎发现队伍已经从酒谷排到了连尺门附近。
“出发!”弥四郎发出命令。山田八藏已经受命,于两天前出发前往武节城;他的另一个心腹仓地平左卫门正让下人牵着他自己和弥四郎的爱马,一脸严肃地候在那里。
“平左卫门,出发。”弥四郎笑了笑,翻身上马。
队伍出发了。表面看去是粮队,实际上藏着许多武器,是一支庞大的战斗队伍。弥四郎到城门时,只见另一个心腹小谷甚左卫门手持长枪,表情严肃地站在那里。他留守城内,只待弥四郎一声吆喝“主公回城”便负责打开城门,将今川家的大军迎进冈崎城。
“甚左卫,留守期间诸事拜托了。”
“小人明白。”
夕阳西下,护城河里倒映着河堤上的树木。无心的城堡。无语的箭仓。弥四郎出了城,在马背上缓缓回过头去望着冈崎城,哈哈笑了一声。
弥四郎实在太过小看女人的心思了,他原本以为被自己这么一责备,筑山夫人应该已经打消了杀死阿万的念头的了,但实际上。筑山夫人并没有就此派人叫停喜奈的行动。
就在当天的傍晚,侍女喜奈让两个下人挑着准备好的土特产,慌慌张张地来到阿万的住处附近。
离阿万的住处越来越近,喜奈的心一阵阵颤抖,这实属正常。筑山夫人密令她前去刺杀即将为德川家康生下孩子的阿万。但她仍然以侍女的身份,装作去向阿万表示祝贺,这令很多人都会理解,就连途中碰到本多作左卫门,得知她的目的后,他都勒住马道:“想得好周到。难为你一片真心。”
他表情严肃,但仍能听出慰劳她的意思。喜奈反复设想过刺杀阿万的情形,定不要出现意外。
过了美丽的松树林和海滨的白沙滩,即将抵达新城时,已见沉浸在安静黄昏之中的阿万的住处。望着那巨大的城池。喜奈使劲屏住呼吸,震颤不已。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刺客”的角色和任务过于沉重了。夫人曾夸奖她在侍女中出类拔萃,喜奈还为此暗自高兴,但现在,她后悔了。她毕竟太年轻,对失败的恐惧挥之不去。
城门显得十分坚固。身穿战服的足轻武士一脸严肃地站在门边,如临大敌。当喜奈通过第一道守卫。抵达通用门时,城内已华灯初上。
德川家康此时不在城内。他已于昨日开始攻打长筱城附近的城砦,目前驻守在久间的中山堡垒。
喜奈正要过通用门。四个侍卫立刻围了上来。
“冈崎的夫人派我前来看望阿万夫人。”
“夫人派你来看望阿万夫人?”
“筑山夫人听说阿万夫人即将分娩,派我来慰问。”
“叫什么?”
“我是筑山夫人的侍女喜奈。”
“等等。”他们好像不敢作出决断,其中一个立刻跑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侍卫们终于放她进去,又说道:“派个人领她去。城内已经变了样,一个侍女不可能认识路。”
喜奈跟在向导身后。穿过城门,内心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脚步却沉重起来。即使她按照筑山夫人的密令成功刺杀了阿万,又怎能从戒备森严的城池逃脱?不安死死地抓住喜奈的心。
穿过厚重坚固的城郭。一直到内庭的台阶,喜奈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她当然不能告诉两个下人。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不安和恐惧,但是喜奈的心理却没那么单纯。要刺杀的女人是德川家康的爱妾,还怀着德川家康的孩子。如果杀了她,喜奈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座城池。
内庭入口处已经有五个侍女等在那里,迎接喜奈。“长途跋涉过来,你辛苦了。”说话的正是德川家康的另一个爱妾阿爱,她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名分,但深受德川家康宠幸,并且负责管理内庭。喜奈不记得是如何回答阿爱的。她发现,阿爱身上正好具有筑山夫人所欠缺的平静、优雅,而且全身洋溢着温顺柔和的气质。这一切都震撼着年轻的喜奈,使她头脑发热。
“阿万身体虚弱,一直待在卧房,你有什么话,我会转告她。”
衣着朴素的阿爱将喜奈领进了客厅。她安静的言谈举止,仿佛一团柔和的空气包围了喜奈。喜欢比较是年轻女子的癖好,喜奈不禁惊叹。她比阿万更美!“奴婢来代筑山夫人昀慰问。”
“是。我洗耳恭听。”
“筑山夫人说,少主兄弟姐妹不多,忽闻阿万夫人临产,真乃家门兴盛之兆,故希望得见一面,衷心致以祝贺之意……”
“我会将你的原话转告。”烛影中,阿爱温柔地笑着,郑重地低下了头。
喜奈放下心来。但如果对方拒绝,不让她进入卧房,该如何是好?她不禁心慌不已。侍女们端上茶点。阿爱捧着喜奈带过来的礼单去了阿万房间。
“你累了吧。”一个年纪稍大的侍女体贴地对喜奈说,“冈崎的筑山夫人还好吗?”
“是……还好。”
“夫人一定也很高兴。阿万夫人原来就在她身边服侍。”
“是……是。当然……”喜奈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一边用手碰了碰腰间的短剑,不禁屏住了呼吸。
许久,阿爱都没回来。天渐渐黑尽了。寂静的空气中隐约感觉得到紧张的战备气氛。不时传来战马的嘶鸣,噼啪作响的薪火声中夹杂着士兵的谈笑。显然,城内到处都布了兵。
“让你久等了。”阿爱终于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端着食物。
“阿万听说你到来,十分高兴。她虽然很疲惫,还是想在卧房见你一面。她稍稍梳妆一下,你用过饭再去吧。”
最惊心动魄的时刻终要来临了。见与不见的问题已无需再想,问题是,见面后如何顺利地杀死她。喜奈愈想愈不能平静。她一会儿觉得不能空腹前去,怕到时候没有力气;一会儿又怕吃过量。动作不灵活。所幸四肢还不觉疲惫。只要不致慌乱,应该能完成任务。但成功之后呢?喜奈不免担心起来。她肯定无法活着出城,既然已下定必死的决心,如何去死呢?
无疑,阿万到时会大声呼救。但最先赶到的应不会有男人。想到自己也许会连阿爱一起杀掉,喜奈顿时害怕起静静地坐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来。但让她更痛苦的,是在阿爱引领下到达阿万房间之后看到的情形。
阿万的房间十分朴素,和冈崎城的内庭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比起筑山夫人的房间,阿万的住处和侍女房没有太大的区别。阿万坐在被中,脸庞被烛光映得更显苍白,她高兴地迎接着喜奈。她看起来非常虚弱,腹部膨大。仿佛一个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让夫人牵挂,真是感激不尽,夫人还好吗?”
“是。夫人也特别挂念您……”
喜奈一边回答。一边偷偷斜了一眼门口的阿爱。阿爱施礼后站了起来,恐是嫌灯光太暗,去拿烛台。
多好的时机!不知为何,喜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前这个女子究竟犯有什么过错?想到这个,喜奈就不停地颤抖。
阿爱拿来烛台,放在二人之间。室内明亮起来。阿万的瘦弱和喜悦之情一览无余。她看上去毫无戒心。因为是筑山夫人派来的人,她满脸喜悦之色。还似有些受宠若惊。转达完祝贺的话,喜奈向阿万身边挪去。
“请你不要客气。”阿万根本不知喜奈在寻找下刀的地方。反而举起手劝喜奈。
“不,不行。不要那样……”喜奈起身拉住阿万的手。她感觉对方双手冰凉,不禁兴奋起来。她决定杀死阿万后当场自杀。
阿万站起来,顺从地任由喜奈牵着双手,踉踉跄跄向她胸前倒去。就在这一瞬间,喜奈突然拔出寒光闪闪的短剑。
“啊……”喜奈和阿万同时尖叫起来。阿万被刺中肩部,差点摔倒,短剑被阿爱抓在手里。阿万摇摇晃晃向里屋跑去。
“啊,放手!”发现短剑被抓住,喜奈发疯似的挣扎。实际上,刺过去的那一瞬间,喜奈已经忘记了阿爱的存在。她以为坐在门口的阿爱根本不可能听到她的心跳,故而很放心,但现在她绝望了。
“不要嚷!”阿爱紧紧抱住喜奈,在她耳边轻声训斥:“嚷起来对你没好处!”
她猛地击中了喜奈。喜奈手中的短剑叮当掉在榻榻米上,阿爱用力将短剑踢开。阿万好像还不清楚喜奈究竟要千什么。她呆愣着,全身发抖。
“阿万也不要做声。”阿爱一边死死按住喜奈,一边说道,“本多作左卫门大人已经料到此事,让他来裁决。”隔扇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接着,一只大手从走廊左侧伸出,捡起喜奈的短剑。那人正是本多作左卫门,他身披战服,头戴方巾,脚穿草鞋,来到灯下。他没有看阿万,单是对阿爱说道:“好了,放开她吧。”
说完,便默默地在门边坐下,加重语气说道:“你是藤川久兵卫的小女儿吧?我连你父亲是何人都知道,更不用说你来此的目的了。你要从实招来,不许隐瞒。”
喜奈被阿爱放开,身体摇晃起来。她被作左和阿爱夹在中间,不禁伏倒在地,失声痛哭。
“此事难办。”半晌,作左向阿爱努了努嘴。他显然想查明真相,但又不愿意让阿万知道,于是递个眼色。示意阿爱带阿万离去。阿爱心领神会地扶起阿万。阿万如在梦中,恍恍惚惚,全身颤抖,而且有些发热。“她究竟想干什么?她……”
“稍后就会弄清楚,先到我房里去吧。”阿爱说道。搀扶阿万出了房间。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枭的叫声。好像是一个信号,喜奈顿时停止了哭泣。她双眼通红,苍白的嘴唇猛烈颤抖,似极度亢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哦,你说什么?”作左靠近喜奈。“你姐姐好像在服侍筑山夫人吧?”
喜奈听到这话,情感忽如泄闸之水。“杀了我吧。杀了我这个不忠之人吧!”
“噢,你说自己不忠?”
“是。因为我要杀大人的爱妾。”
“既然想死,我自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作左轻轻地呵斥着。无可奈何地咂了咂舌,“我想听听你怎么辩解。是谁派你来刺杀阿万夫人的?”
“不要问了。杀了我吧!”
“不行。你若是不说,我会立刻抓捕你的姐姐和父亲。”作左道。喜奈呆呆地喃喃自语起来。作左装作毫无用心地说着:“你不是可以做刺客的女子。派你来杀阿万的,也决不会是筑山夫人,她不会那么糊涂。对吗?”
“是……是。”
“你父亲一向忠心耿耿。他不会知道你的行动,是吗?”
“是……是。父亲……父亲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筑山夫人处见过你姐姐两三次。虽然我不能明辨忠奸,但她颇有教养,看上去是个忠心耿耿、认真纯洁的女子。所以。应该不是你姐姐的指使。”
喜奈向作左膝边靠去。看得出,她十分害怕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对家人不利。“是。姐姐决不是不忠之人。”
“哼!”作左重重地点了点头,突然变了语调。“你知道筑山夫人和主公不和吗?”
“这……这……不知道。”
“到底知还是不知?你的回答将直接影响我的判断。你要冷静下来,老老实实回答。听着,这将是你的遗言。”
听到这话,喜奈悄悄从作左膝边移开。她不再颤抖,似已作好赴死的准备。苍白的宁静,让她的脸看上去非常冷峻。“奴婢知道他们关系不和。”
“若不知。你便是蠢货,是当不了差的。你认为他们究竟谁对准错?尽管说心里话。”
“对不起……”喜奈悄悄伏下身子。“奴婢认为大人也有过错。”
“我不那么认为!”作左突然道,好像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你才决定服从夫人的命令?”
“是。大人的所作所为,对于夫人太残酷了……”
“是吗?好,我明白了。如果我放过你,你会怎么做?你会跑回冈崎城,向筑山夫人汇报已失败?”
喜奈并未意识到已经说出了主谋,“不,奴婢不能那么做。”她清楚地回答,“我会在途中自杀。”
“哦。”作左看着庭院,“你听好,我有话让你转告筑山夫人。”
“是……是。”
“你先冷静下来,听好……你就说自己到了阿万的住处。”
“是。”
“但你到达时,阿万已经不在了。”
“正因为她在,我才……”
作左突然瞪大眼睛,大声怒喝道:“闭嘴!头脑简单的女人!”
“是……是。”
“你在途中一度被我超过吧?”
“是。在赤坂。”
“那时我已知你的来意。你的草鞋破烂不堪,说明你内心慌乱。如果是普通的使者,草鞋怎么可能从前头开始破裂?”
“……”
“听着。当你抵达阿万的住处之时,阿万已经移到城外家臣的住所。因此,你无可奈何地将礼品交给了内庭的侍女和我,便回去了……就这样回禀,听清楚了?”
“是……那么,您如何处置我?”
“我本该杀了你。但那样将祸及你的家人。真是浑蛋!”说完,作左漫不经心拍了拍手,叫来下人,“去叫阿爱来。我已经作出判决。让她带阿万过来。”喜奈此时方才哭了。
阿爱和阿万来到房间,喜奈半晌没有抬起头。“鬼作左”虽然严厉地呵斥着她,但他想方设法挽救喜奈的生命,终于打动了十八岁少女的心。
“阿爱夫人和阿万夫人,今天也都听我的。”作左对坐在喜奈身后的阿爱和阿万道,“无论什么事,都要为主公着想,为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着想。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到主公的耳朵里。”
阿万好像已经在隔壁呵爱的房间里听到了一切,轻轻说道:“任凭作左大人处置,我没有异议。”
阿爱也静静低下头:“本多大人,请你继续指示。”
“一生一世的战斗,就在这一月之间。主公日理万机,早巳疲惫不堪,不能让他知道此事,更不能让其他侍女们知道。所以,我决定,今天夜里将阿万夫人转移到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
“是,我无须重复。这种事不允许再发生。我会陪着她离开……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阿万呢?”
听阿爱一问,阿万双手护住腹部,用眼神表示赞同:“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吩咐吧。”
作左卫门缓缓立起身。“你也要采取相应行动。”他对喜奈道,“你与此事如此关联。你回去后,就说你在我们转移后才抵达阿万的住处城。”
“是……是。非……非常感谢。”
“阿爱夫人。这是老实巴交的藤川久兵卫之女,她接受了一个愚蠢的任务,因为害怕而全身发抖。在途中耽误了些时候,到达阿万的住处城时,阿万已经转移了。这都是她运气好……或者说是即将出世的孩子有好运气……你就照这样说。”
“是。”
“今天夜里,喜奈就留在你处过夜。明日一早,你便将这位筑山夫人的使者送出阿万的住处。”
“是。”
“其他事情稍后处理,但首先要保证孩子的安全。轿子和随从由我安排,这期间,阿万夫人就拜托给阿爱夫人了。”说完,作左卫门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光影斑驳的绿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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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按照部分读者的要求,这几章是临时刻意加入的关于战国女人以及小豪族、小人物的描写,希望喜欢。所谓众口难调,该剧情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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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鹰 第1157章 稳定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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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禄六年六月十日,就在武田家开始撤离三河地区,以及德川家开始迅速占据武田家撤离的地区之时,政良却是在骏河国骏府城招待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是一位和尚,法号为命泉。这个和尚可是当地寺庙神社势力的代表,不久前,政良刚刚接见过三河国地区的一向宗代表,在再次与今川氏真以及次子罗氏信良等人了解了东海道当地的寺庙神社势力情况后,政良决定遵照此前次子罗氏信良对待寺庙神社的方针,那就是实行度牒政策。
而当初次子在远江地区局部实行这一发度之时,正是初步得到了这一位命泉和尚的大力支持的,为表感谢,政良还专门送出了一些钱币等礼物给对方,并且在今天再次邀请对方前来会面,为在骏河、远江地区全面推展寺庙法度的而商议。
双方见面以后,政良招命泉大师于茶室点茶。刚一坐下就政良就说道“大师此前在本家的感谢当中,只领两千贯于法度不和,本家再出四千贯,请大师为我佛铸造金身,刚好抵尝两千石加增,可否。?”
“大善,立下法度必要遵守,反倒是贫僧着相了,谨受教。”命泉和尚宝相庄严,气度平和,自然就能让人生出好感。合适说‘受教’时,连政良都被他影响,心中有股暖流飘过,?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这就是禅静之意吗?政良体会半刻,说:“大师修为日进,政良敬佩。”
“大人过誉了。”
客套完。政良心神收束。面色一凛。命泉和尚也聚神凝听。之后言语必是大事。
“大师,我欲效仿明国给领内僧侣发放度牒,厘清寺社,你看可以推行么?”政良说完直视命泉双眼。这等大事泄露出去,领内一定蜂拥一揆。命泉和尚是高僧又是当地寺庙神社的重要代表,他不同意,很难推行下去。
果然,在听完政良的话后。命泉和尚一时半会也没有回答,仿佛先入空寂。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政良以为他坐化西去了。茶室内寂静如夜。
“贫僧佩服!”几刻后命泉和尚终于打破无声,“大人要做的事,战国恒古未有。当中有大机遇,也有大风险。贫僧受了大人恩遇,拼得九生也要帮大人开道。”
“大师!”政良惊喜地半坐而起,“有大师支持,大事可行!”
以命泉和尚的修为,在佛教中地位一定不低。有他帮忙稳住佛教力量,先清理神社能顺利很多。
“大事宜缓不宜急。大人可有腹稿章程。”
“有一些。”政良把先前想到的步骤和命泉托出。稳一边,理一边。以更换田产安堵的名义,划清神社地界,发放度牒。顺则褒奖,逆则驱逐。完成之后,大大加强领内控制力。
“嗯,可行,不过细节把握上还当好生谋划。”命泉听完后说出自己的见解章法。政良一边听一边点头,厘清计划在茶室中丰满扩充,不久后就将实行。
两人出来茶室,面带微笑,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了两句,命泉和尚告退,政良回到天守阁。
不久后,寺社计划第一步开始时实施。永禄六年六越十五日,今川家请帖发往四方,邀请神社主人和寺庙住持前往骏河参加茶会,并且请众人共赏今川家家宝千鸟香炉。
中国的瓷器在文化匮乏的战国被当做神物。特变是官别出品,通常都称之为大名物。意义是非强力大名不能享用。千鸟香炉属于名品中的名品。
“能亲眼欣赏那样的名品,此神可以无憾。”许多社主、主持抱着同样的期待聚集到骏河。只是今川家的请帖只发了二十份,没有得到请帖的人千方百计都想要得到一张。骏府城下町忽然又熙熙攘攘,多少恢复了些气象。
“那些主持和神官,聚集骏河,俾人的生意好了不少。”裁缝商人喜滋滋的和邻居说道:“定制的礼服新衣比往常多了一半。”
邻居是买卖金银首饰的,生意也比往常好了不少,回道:“社主和主持都是一方名人,不想在盛会中被人比下去。仪表上花费自然比往常要多。”
“国主能拿出千鸟香炉开展茶会,英明果决比上代国主好多了。只可惜我们没有机会一观。哪怕是付出一生的继续也值得。”
“我们只是小商人,只有罗氏屋或界町豪商那样的商家才有机会吧。”
小民自有小民的乐趣。远江、骏河两国凡是有点雅骨的人们都被政良的茶会撩拨起兴趣。旁观者迷,当局者清。今川家的茶会有岂是那么简单的。不是局中人,不知道关窍所在。
“今川氏真开办茶会恐怕是另有深意吧?”受邀的修行人具有此感。
“前日我等要辛殿引荐,茶会可能就是由头。”八幡源四郎,东海神社修行人的笔头和同道说着,“今川家提出要求是肯定,无外乎安抚领民,祈祷赐福什么,我等礼敬便好。乘机请今川氏真承认我等地位,好借此凭依他的气运。然后各位云游山河的云游山河。潜心修炼的潜心修炼,就如义元公在位时一样。待到今川氏真气运耗尽,我等再改换门庭,另投他主。”
“只是,今川氏真恐怕没有义元公好相处,不肯平白承认我等地位。那时如何应付。”一位看上去三十多,风度翩翩的男子说道。他是天神社的社主。
“不怕!只要团结一心就行,佛教那边也一定有和我们一样的想法。”八幡源四郎说道。
骏府城下町、另外一处别院中,本证寺明心恭敬地和命泉和尚说道:“今川氏真大人,修寺庙。树金神。礼敬我佛。贫僧等会支持今川氏真大人的决议。”
“阿米佛陀。明心禅师高义。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请笑纳。”命泉和尚拍手,小沙弥奉上每位主持金判二十枚,本证寺明心那份特意用黑漆涂鸟竹香盒装盛。
因果大道,深奥玄妙。今日应下,日后果报好坏全在一念之间。命泉和尚会客完毕,走在回城路上,心念祖师:“弟子今日终于明白什么是修为越高。越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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