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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香铜臭
金凌没抓到食魂天女,也怒:“不是你让我非拿下它不可的吗?!”
江澄真想一掌把这臭小子扇回他娘肚子里去,又不能自打脸,只好转向满地东倒西歪的修士们,讥讽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们杀得这么体面。”
这些身穿不同服色的修士里,有好几个都是云梦江氏的门人所乔装,奉江澄之命,暗中为金凌助阵,这长辈做得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一名修士仍在两眼发直:“宗、宗主,是……是温宁啊……”
江澄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那人道:“是温宁回来了!”
刹那间,震惊、憎恶、愤怒、不可置信,交错混杂着袭过江澄的面容。须臾,他冷声道:“这东西早就被挫骨扬灰示众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真是温宁!绝不会有错。绝不可能看错……”那名修士指向魏无羡:“……是他召出来的!”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魏无羡心下戒备,却并不怎么担心。他早已有了一个可以应对此般局面的抵赖法子。只要他死咬不认,就没人能断言他的身份。
江澄缓缓看向魏无羡所处方向。
半晌,他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左手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摩挲那只指环。
他轻声道:“……好啊。总算是回来了?”
他放开左手,一条长鞭从他手上垂了下来。
鞭子极细,正如其名,是一条还在滋滋声响的紫光电流,如同雷云密布的天边爬过的一道苍雷,被他牢牢握住了一端,攥在手里。挥舞之时,就如劈出了一道迅捷无伦的闪电!
蓝忘机翻琴在手,信信一拨,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琴音在空气中带出无数涟漪,与紫电相击,此消彼长。江澄方才“绝不贸然交手”、“不交恶蓝家”的考量仿佛全都被狗吃了。大梵山夜色中的山林上空,时而紫光大盛,时而亮如白昼,时而雷声轰鸣,时而琴音长啸。其他家族修士们退出安全距离,作壁上观,又是胆战心惊,又是目不转睛。毕竟难得有机会看到两位同属名门名士的世家仙首交锋,不免都期待打得更狠、更激烈一些,其中也包含着不可言说的期望,只盼蓝江两家从此真的关系破裂才有趣。魏无羡瞅准机会,拔腿就跑。
他这是要逃跑?!
众人心中嚎叫:自寻死路!
江澄一见他脱离蓝忘机护持范围,哪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扬手一鞭斜斜挥去,紫电如一条毒龙游出,正正击到他背上。
魏无羡被这一鞭子抽得整个人险些飞出去,还好那花驴子挡了他一下,否则就要撞树了。可这一击得手,蓝忘机和江澄却双双停手,都愕然了。
魏无羡揉着背,扶着驴子爬起来,咆哮道:“好了不起啊!家大势大就是行啊!随便打人啦!啧啧啧!”
蓝忘机:“……”
江澄:“……”
若是夺舍之人被“紫电”抽中,会瞬间身魂剥离,夺舍者的魂魄会直接被紫电从肉身里击出。绝无例外。可这人却在被抽中以后依旧行动如常,除了他并非夺舍之人,没有其他解释。
可紫电自然抽不出魏无羡的魂魄来。因为他不是夺舍,而是被献舍!
江澄心中不信,还想再抽他一鞭子,蓝景仪嚷道:“江宗主,够了吧。那可是紫电啊!”
紫电这个级别的仙器,断没有一次不行、两次才成的可能。若是这样,那就太丢脸了。没抽出就是没抽出,没夺舍就是没夺舍。
江澄心中一片混乱,指着魏无羡,难以置信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魏无羡,还有谁能召动多年不见踪影的温宁?!
这时,一旁有好事的观战者终于插嘴了。他干咳道:“江宗主有所不知啊,这个莫玄羽呢,是那个金家的……咳,曾经是金家的一名外姓门生。但因为修习不甚上心,灵力低微,再加上有那个……断袖之癖,骚扰同修,就被赶出了兰陵金氏。听说还疯了哈?依我看,多半是他修正道不成,心中忿忿,就走了邪路。倒不一定是那个……夷陵老祖夺舍上身。”
还有几句,他没敢当着江澄的面说。
纵然名声不好,但必须承认,魏婴在叛出云梦江氏之前,乃是闻名遐迩的美男子,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在世家公子里品貌排名第四,人语“丰神俊朗”——江澄刚好排第五,所以他不敢提这桩。这魏婴最爱跟美貌女子不清不楚,不知有多少仙子遭过他这朵恶桃花的祸害,情史怎一个乱字了得。但虽然轻佻风流,却从没人听说过他还喜欢男人。即便是要夺舍、要杀回来……依夷陵老祖的品味,也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个骑驴吃果、头先还涂得像个吊死鬼的断袖疯子!
又有人嘀咕道:“怎么看也不是吧……而且笛子吹得这么难听……学也学得这么蹩脚,东施效颦就是这样了。”
当年“射日之征”中,夷陵老祖于战场之上,横笛一支吹彻长夜,纵鬼兵鬼将如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笛声有如天人之音,又岂是这个金家弃子刚才那呜呜咽咽两下鬼吹可比的?就算夷陵老祖人品奇差,也不能这么个比法。太侮辱人了。
魏无羡略感郁闷:……你十几年不练,三削两砍做出一只破笛子,吹一声来给我听听?吹得好听我给你跪下!
方才江澄认定这人就是魏无羡,周身冷血都沸腾了,可现在手中紫电又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是。紫电绝不会骗他,更不会出差错。
他极快冷静下来,思忖: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找个借口把人带回去,再用尽一切手段敲打,不愁他不招出点什么。还有这莫玄羽在金家骚扰过的那个同门也可以抓来一起拷问,若真有鬼不信漏不出马脚。反正以前类似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
他想通此节,比了个手势,下属明白他意思,围了上来,魏无羡忙牵着驴子跳到蓝忘机背后:“干什么干什么!”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忍受了他这种十分无礼又聒噪的浮夸行为。
江澄道:“蓝二公子,你是存心和江某过不去吗?”
修真界无人不知江家这位年轻的家主戒备魏无羡已到了接近疯魔的地步,宁可抓错、绝不放过,看到疑似魏无羡夺舍之人就会带回云梦江氏严刑拷打,若是让他把这个人绑回去,必然要教他去半条命。蓝思追道:“江宗主,事实摆在眼前,莫公子并未被夺舍,您又何必为难一个籍籍无名之徒?”
江澄冷冷地道:“那不知蓝二公子又是为何从刚才起就一直要护一个籍籍无名之徒啊?”
魏无羡忽然噗噗笑了两声。
他道:“江宗主啊,那个,你这样纠缠我,我很为难哪。”
江澄眉头跳了两下,预感他接下来不会说什么让他舒坦的好话。
魏无羡道:“你太热情了,谢谢。但是你也想太多了。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喜欢的,更不会是个男人招招手我就跟着走。你这种的,我就没有兴趣。”
魏无羡这是存心恶心他。江澄最讨厌被人比下去,无论是多无聊的比法,只要有人说他不如另外的某某,他就会心中生气,茶不思饭不想,非要赢过去不可。果然,江澄脸都青了:“哦?那请问,什么样的你才喜欢?”
魏无羡道:“什么样的?嗯,含光君这样的,我就很喜欢。”
蓝湛则是最不能忍受这种无聊又轻佻的玩笑,被恶心到之后,他绝对会主动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一次恶心两个人,一箭双雕,极好极好!
谁知,蓝忘机听了这句,转过身来。
他面无表情道:“这可是你说的。”
魏无羡:“嗯?”
蓝忘机回头,不失礼仪,却不容置喙地道:“这个人,我带回蓝家了。”
魏无羡:“……”
魏无羡:“……啊?”





魔道祖师[重生] 第11章 雅骚第四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只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
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
这份寂寥,却突然被长长的嚎哭划破,让不少晨读与练剑的子弟和门生一个哆嗦,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山门处张望。
魏无羡在山门前抱着花驴子哭,蓝景仪道:“哭什么哭!是你自己说喜欢含光君的。现在都把你带回来了,你还嚎什么!”
魏无羡愁眉苦脸。
大梵山一夜后,他根本没有机会重召温宁,也没有机会探究温宁为什么失去了意识,更不知道他又是为什么会重现人世,就被蓝忘机提了回来。
他少年时曾和其他家族的子弟被送到蓝家求学过三个月,切身领教过姑苏蓝氏的沉闷无趣。对他家那密密麻麻刻满规训石的三千多条家规仍心有余悸。刚才拉拉扯扯被掳上山,路过规训石壁一看,又多刻了一千条,现在是四千多条。四千!
蓝景仪道:“好啦!别吵了,云深不知处内禁止喧哗!”
正是因为不想进云深不知处,所以他才这么大声喧哗!
这一拖进去,再出来可就难了。当年来听学,各家子弟人手发一只通行玉牌,配在身上才能出入自由,否则无法穿越云深不知处的屏障。十几年过去了,守备只会更严,不会更松。
蓝忘机静立山门之前,充耳不闻,冷眼旁观。等魏无羡声音小下去一点,道:“让他哭。哭累了,发不出声了,拖进去。”
魏无羡抱着驴子,哭得更伤心了。
苦也!被紫电抽了一鞭子,应该什么怀疑都洗清了,他一时飘飘然,再加上这张嘴从来轻佻爱调笑,便顺口恶心了他一句,岂知蓝湛不按着以前的路子来。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一别经年,他修为高了这么多,心胸还反而变狭窄了不成?
魏无羡道:“我喜欢男人的,你们家这么多美男子,我怕我把持不住。”
蓝思追给他讲道理:“莫公子,含光君把你带回来,其实是为你好。你若不跟我们走,江宗主不肯善罢甘休的。这么多年来,被他抓回江家莲花坞拷问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从来没人被放出来过。”
蓝景仪道:“不错。江宗主的手段,你没见识过吧?毒辣得很……”说到这里,他又想起“背后不可语人是非”,偷看一眼蓝忘机,见含光君没有责罚的意思,才大着胆子嘀咕下去:“都怪夷陵老祖带起的一股歪风邪气,学他玩那一套而不正经修炼的人太多了,这个江宗主又疑神疑鬼。全都抓回去,抓得完吗?也不挑一挑,就你这个样,笛子吹成那个德行……呵。”
这一“呵”,胜却千言万语。魏无羡觉得很有必要辩解一下:“这个,其实,说来也许你们不信,我平时笛子吹得还可以的……”
尚未辩解完,自大门之中,迈出几名白衣修者。
这几人身穿蓝家校服,个个素衣若雪,缓带轻飘。为首之人身长玉立,腰间除了佩剑,还悬着一管白玉|洞箫。蓝忘机见之,微微俯首示礼,来人亦还之,望向魏无羡,笑道:“忘机从不往家中带客,这位是?”
这人和蓝忘机对面而立,竟如照镜子一般。只是蓝忘机瞳色极浅,淡如琉璃,他的眼睛却是更为温润平和的深色。
正是蓝家家主蓝曦臣。不愧为一宗之主,看到魏无羡抱着一头花驴子,也没露出半分不自然的神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姑苏蓝氏,向来公认是美男子辈出的家族。这一代本家的双璧更是格外出挑。这两兄弟虽非双生子,容貌却有八|九分相似,难以分出确切高下。然而,一种颜色,两段风姿。蓝曦臣清煦温雅,款款温柔,蓝忘机却过于冷淡严正,拒人于千里之外,失之可亲。故在作仙门世家公子排行中,以前者为第一,后者为第二。
魏无羡笑容满面地放开驴子,迎了上去。姑苏蓝氏极重长幼尊卑,他只要对蓝曦臣胡说八道几句,一定会被蓝家人乱棍打下云深不知处。谁知刚准备大显身手,蓝忘机看了他一眼,他上下两片嘴唇便分不开了。
蓝忘机回头,继续一本正经地与蓝曦臣对话:“兄长可是又要去见敛芳尊?”
蓝曦臣颔首:“金麟台有清谈会。”
魏无羡张不开嘴,悻悻然回到花驴子身边。
他琢磨:敛芳尊便是现任的金家家主,金光瑶,也就是金光善唯一承认的一个私生子。说起来算他这具肉身的异母兄弟。同样是私生子,却是天差地别。莫玄羽在莫家庄睡地砖吃剩饭,金光瑶则坐在修真界最高的位置呼风唤雨。清谈会想开就开,蓝曦臣想请就请。金蓝两家家主私交甚笃,果非传言。
蓝曦臣道:“你上次从莫家庄带回来的东西,叔父要与你商议。”
听到“莫家庄”三个字,魏无羡不自觉留意,却感上下唇一分,蓝曦臣解了他的禁言,对蓝忘机道:“难得你带人回来,还这么高兴。须好好待客,不可如此。”
高兴?魏无羡仔细看了看蓝忘机那张脸。
怎么看出来高兴的?!
目送蓝曦臣离去后,蓝忘机道:“拖进去。”
魏无羡便被活活拖进了这个他发过誓此生绝不再踏足的地方。蓝家以前登门的都是望族要人,从没有过他这样的客人,诸名小辈推推搡搡拥着他,都觉得新鲜好玩儿,要不是家规森严,沿途必然洒满一片嘻哈之声。蓝景仪道:“含光君,拖到哪里去?”
蓝忘机道:“静室。”
“……静室?!”
魏无羡不明就里。众人则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那是含光君从来不让其他人出入的书房和卧房啊……
静室内陈设甚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折屏上工笔绘制的流云缓缓浮动变幻,一张琴桌横于屏前。角落的三足香几上,一尊镂空香鼎吐露袅袅轻烟,满室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气。
蓝忘机去见他叔父商议正事,魏无羡则被摁了进去。他前脚走,魏无羡后脚出。在云深不知处晃了一小圈,果然不出所料,没有通行玉令,就算翻上了几丈高的白墙,也会立刻被结界弹下来,并迅速吸引在附近的巡逻者。
魏无羡只得又回了静室。
他遇任何事,心里都不会真急,负着手在室中来回踱步,相信迟早能有对策。那股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气冷冷清清,虽不缠绵,自有动人之处。他闲闲瞎想:“蓝湛身上便是这个味道,想来是在这里练琴静坐的时候,香气沾到了衣服上。”
想着,忍不住靠得里角落那只香几更近了些。这一靠,便觉出脚下一块木板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
他心中一奇,附身开始东敲西敲。
生前刨洞挖坟的事做多了,类似之道也无师自通,不消片刻,竟让他翻起了一块板子。
在蓝湛的房里发现了一个藏私秘地,光是这件事就足够魏无羡吃惊了,岂料看清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他还能更惊。
木板翻起以后,另一股原本混在檀香里不易觉察的醇香弥散开来,漆黑的五六只小坛挤在一个方形的小窖里。
这个蓝忘机果然是变了,连酒都藏!
云深不知处禁酒,就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他俩就打了一场小架,蓝湛还打翻了他从山下带上来的一坛“天子笑”。
而从姑苏返回云梦后,魏无羡就再没机会喝到这姑苏名家独酿的“天子笑”了,而这里藏的,正是“天子笑”。想不到蓝湛这样一个恪守成规、滴酒不沾的人,竟然也会有一天被他发现在自己房里挖了个坑藏酒,真乃天道好轮回。
魏无羡一边啧啧,一边喝完了一坛。他酒量极好,酒瘾又大,想了想,这么多年了总得收点利息,便又喝了一坛。喝得兴起,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要通行玉牌,又有何难。云深不知处内,有一片冷泉,奇效甚多,供本家男子弟修行沐浴所用。人在沐浴的时候总得脱衣服,他衣服都脱了,还能用嘴叼着那块玉牌不成?
魏无羡一拍手,喝完手上这坛里的最后一口。往坛子里灌满白水,原样封好塞回去,放上木板。一番活干完,这就出去找玉牌。
虽然云深不知处在“射日之征”中被烧毁过一次,但重建后的格局依旧与从前无异。魏无羡在通幽曲径中凭记忆一阵穿行,不久便寻到了那片落在幽僻处的冷泉。
守泉的门人隔得甚远。蓝家从来没人做在冷泉附近窥伺这种无耻之事,仙子们也从不使用它,因此守备并不严苛,极好糊弄,刚好方便魏无羡去无耻。巧极妙极,兰草交叠后的白石上,放着一套校服,已经有人来了。
这套校服叠得十分整齐,令人发指,仿佛雪白的豆腐块,连抹额都卷得一丝不苟。魏无羡把手伸进去翻找通行玉牌,弄乱它时几乎感觉可惜。越过丛丛兰草,他随眼一扫泉内,忽然定住了目光。
冷泉泉水冰冷刺骨,不比温泉,没有热气弥漫,迷人眼帘,因此可以把泉中之人背对着他的上半身看得清清楚楚。
泉中之人肤色白皙,长发漆黑,湿漉漉地拢在一侧,腰背线条流畅,优美而有力。简而言之,当是个美人。
但魏无羡绝不是因为什么看美人出浴被震撼了因此移不开目光。再美他又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实在是这人背上的东西,教让他移不开目光。
数十道纵横交错的伤痕。
这是戒鞭留下的痕迹。仙门之中,用以惩罚族中犯下大错的子弟的戒鞭,打上之后痕迹永远不会消退。魏无羡虽没挨过戒鞭的打,但他亲眼看到江澄挨过。穷尽心思也无法使其消退,他绝不会记错这种伤痕。
通常用戒鞭打上一两道,已是严重的教训,足够叫受罚者铭记终生,不敢再犯。这人背上的戒鞭痕,少说也有三十多道。不知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被打成这个样子。
可要真是足够大逆不道,又何不直接杀了他清理门户?
泉中之人转过身,锁骨之下,靠近心脏的地方,还有一个清晰的烙印。
看到那枚烙印时,魏无羡的讶异之心霎那冲上了顶峰。




魔道祖师[重生] 第12章 雅骚第四2
那枚烙印夺去了魏无羡的全部注意力,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连对方的脸都无暇分心去看,呼吸也跟着乱了两拍。
忽然,他眼前一白,仿佛落下一片雪幕,旋即雪幕劈开,一道蓝色剑芒挟着冰寒之气袭面而来。
“避尘”威名赫赫谁人不识。要命要命,竟然是蓝湛!
逃命躲剑魏无羡乃是轻车熟路,就地一个练滚打开,竟给他险险避过,冲出冷泉时还有闲暇顺手拨下一根沾到发上的草叶。无头苍蝇般一头撞上夜巡路过的几人,被一把抓住,大喝:“你乱跑什么!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
魏无羡见是蓝景仪等人,大喜过望,心说这下可以被乱棍轰下山了,忙把自己送了上去:“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绝不是来偷看含光君的!”
几名小辈一听,登时被他的狗胆包天震得瞠目结舌。蓝忘机在何处不是高山仰止、不可亵渎的名士,家族中的晚辈门生对其更是敬若天人。在冷泉附近窥伺,这种事光想想都怕是罪大恶极。蓝思追声调都吓变了:“什么?含光君?含光君在里面?!”
蓝景仪大怒揪他:“好你个死断袖!这、这、这也是能偷看得的?!”
魏无羡趁热打铁,给自己坐实罪名:“我才不是来偷看含光君沐浴的!”
蓝景仪:“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说你没有,你没有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你看看你,羞得都没脸见人了!”
魏无羡双手掩面道:“你不要这么大声嘛,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
正鸡飞狗跳,蓝忘机身披一件白衣,散着长发,从层层叠叠的兰草之后走了出来。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竟然已穿得整整齐齐,避尘尚未收入鞘中。众小辈连忙行礼。蓝景仪忙道:“含光君,这个莫玄羽,实在可恶。本来瞧在他莫家庄相助的份上您才带他回来,他却……却……”
魏无羡以为这次一定会被忍无可忍地踹出山门去,谁知,蓝忘机扫了他轻描淡写的一眼,静默片刻,铮的一声,便把避尘收入了鞘中。
他道:“都散了。”
平平淡淡的三个字,然积威之下,绝无二话,众人立刻散了。蓝忘机则从从容容地提起魏无羡的后领,一路往静室拖去。
怎么这么爱用拖的?!魏无羡踉踉跄跄地要叫,蓝忘机冷冷地道:“喧哗者禁言。”
扔他下山那是求之不得,禁他言却是敬谢不敏。魏无羡百思不得其解:蓝家什么时候对窥伺本家名士沐浴这种不知廉耻的罪名这么宽容了,这样也能忍?!
蓝忘机将他拎入静室,直奔内间,“咚”的一声,摔在榻上。魏无羡被摔得哎唷一下,一时爬不起身,本想娇嗔几句,瘆他一身鸡皮疙瘩,抬眼一瞄,蓝忘机一手提着避尘剑,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看惯了蓝二公子束着抹额和长发、一板一眼、一丝不苟,这副乌发微散、薄衣轻衫的模样倒是从未见过,魏无羡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拖来摔去一番动作,蓝忘机原本紧紧合着的领口也扯开了些,露出了明晰的锁骨,和锁骨之下那片深红色的烙印。
一见那枚烙印,魏无羡便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枚烙印,在他还没有成为夷陵老祖之前,身上也有一块。
而此时蓝湛身上的这块,无论是位置还是形状,都和他生前身上的那块毫无二致,不由得他不眼熟、不奇怪。
而奇怪的不单止这烙印,还有蓝湛背上那三十多道戒鞭伤。
蓝湛年少成名,评价极高,乃是最最正统的仙门名士。要罚他,只能是他的长辈。可蓝湛从来都是姑苏蓝氏引以为傲的双璧之一,一言一行,更是都被诸家长辈视为仙门优秀子弟标杆。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受这么重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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