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师尊大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温家九公子
小晴笑道:“像我才不好哩,小顾是要考状元的人,他还说以后让我当状元娘子呢。”
童言无忌让顾凌波又是一笑,嘴角却沾染了苦涩的味道。状元是那么好考的吗?先不说三年一科举,数万学子中能登三甲的不过百余人,但是他的出生……□□之子,连寒门都称不上。
“哎,你找什么呢?”戚少商抱着剑站在一旁,看小顾跪在墙角似乎在刨东西,好奇得开口问道。
小顾不离他,没过多久从墙角挖出一个小帆布袋子。他解开袋子口,从里面翻出一个粗制的小木瓶,扭过头看了戚少商一眼:“你转过身。”
“干吗……什么宝贝东西啊,还不让人看。”戚少商嘀咕一声,转过身去。
身后先是一阵窸窣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戚少商心里一惊,心道不会出事了吧,立刻调转过身体,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淡淡的月光下,小顾半紫的鞭痕,有些结了疤,有些正在往外渗血。他倒吸口凉气,失声道:“这是谁下的狠手?”
小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怕了吧,怕了就快滚。”说完再不看他一眼,低下头用牙齿咬开瓶塞,倒出一些液体就往身上正流血的地方抹去。
戚少商见他疼的小脸煞白,心里不由得跟着一抽,他将手中的长剑系回腰间,走上前道:“我帮你上药。”
小顾张口便回绝道:“不用。”
戚少商脚步一顿,问他:“你上面上好了药,后面怎么办?”
小顾抬起头,月光下,戚少商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分明的怜惜,他突然间便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真心想对他好,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综武侠]师尊大人 第60章 养成一只大侠(九)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沿着小巷慢慢往回走,眼看角门就在近前,小顾出声叫住了戚少商:“你等一下。”
“怎么?”戚少商转过头看他。
小顾犹豫了片刻,小声道:“你别跟我娘说。”
戚少商看进他眼里:“是说你跟别人打架这件事吗?”
小顾猛地仰起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威胁道:“不许说出去。”
“好。”戚少商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他见小顾脸上一闪而逝的微微错愕,抿唇一笑,颊边的酒窝一深一浅冒了出来,“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我就答应你。”
小顾张了张嘴巴,看着他的样子,脑海中无端浮现‘无赖’两个字。
“不答应就当我没说过。”戚少商见他不说话,转过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叫顾惜朝。”身后的小孩果然急急开口了。
戚少商脚步一转,抱拳道:“在下戚少商。”说完朝他眨了眨眼,“敢问顾小兄弟今年贵庚?”
对方一派磊落的样子,他若不说,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于是顾惜朝便道:“我十一了,你呢?”
“我十三了。”戚少商爽快的道,顺便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
似被他脸上的过于灿烂的笑容刺到,顾惜朝低下头越过他继续朝前走,没走两步,便听见后面的人自言自语道:“原来十一岁了,瘦瘦弱弱跟根豆芽菜似得,看起来还没我当年九岁的时候高。”
发育迟缓一直是顾惜朝的心头刺,谁知道居然被戚少商大大咧咧说了出来,他随即扭过头讽刺道:“总比你长了张包子脸好。”
“我的脸是包子脸?”戚少商迟疑地指着自己的脸。
顾惜朝义正言辞道:“你的脸又白又圆,上面还两个小孔,不就是街口苏记的肉包子吗?”
话音未落,只听见咕噜噜两阵阵雷鸣似的响声从对方肚子里传来,两个人对视一眼,禁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多年后,顾惜朝于暮春时分的一个午后,想起幼年时这一茬。他骑在马背上,忍不住莞尔一笑。荒山上杜鹃花开得正盛,大片大片的红恍若火焰般,映入他眼底。
红豆喻情,杜鹃思归。彼时大厦将倾,山河破碎,天下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他策马立于山头,远望东南,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心有所属,便不孤独。他心想,若有生之年再见到那英雄气概的戚大侠,必要叫他明白,何谓莫欺少年穷的道理。
夜半时分,月明星稀。
舒烨从房间里蹑手蹑脚溜了出来,也不叫人,从厨房里拎起两大桶清水便脚不沾地的房间。房间里没点灯,黑乎乎的一片,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象就清晰起来了。
将两大桶水倒进浴桶,他将两根手指插|入水中,念动三遍口诀,片刻钟后,浴桶里的水上面便热了起来,上面甚至冒起白烟。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扭过头顿时被骇了一跳。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玉罗刹不知何时下了床,身上随意披着一件不知是他二人谁的外袍,身体半|裸着,脸上面无表情,赤着脚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舒烨心道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像西门吹雪,视线从玉罗刹锁骨上的红印飘到双腿间,然后像被黏住了般,定住不动了。只见结实的大腿内侧,一道白色的浊液,顺着腿根蔓延而下……不知想起来什么,他的脸猛然一下子红的发烫。
玉罗刹低下头瞥了一眼,抬起一张黑如锅贴的俊脸,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从口中憋出一句字:“你、好、的、很。”
舒烨脊背一凉,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试图向他解释道:“我真不知道那东西有催情的效果……啊——救命啊,杀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戚少商在院子里练剑,见顾惜朝拎着饭盒走进院子,便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他:“哎,小顾,你昨天晚上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顾惜朝扫了他一眼,道:“听见你磨了一晚上的牙。”
“啊?”戚少商不好意思的张大了嘴巴,“我晚上真的磨牙?”
“骗你的。”顾惜朝别开脸,将饭盒拿进厨房,放在桌子上。
“你真没听见什么声音?”戚少商紧跟在他身后,靠在门框上问他。
“没有。”事实上有了戚少商这个天生的火炉,天生体寒的他昨天晚上睡的很沉。
“咦,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我做梦?”
正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戚少商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他师父顶着两只熊猫眼,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精神不振的走了出来,细看之下,似乎嘴唇也破了个口子?
“师父……您这是?”
舒烨扯了扯嘴角,立刻疼的直抽冷气,他努力端着一副尊长的架子道:“咳……那个,为师昨晚从床上摔下来,磕着了。”
床离地面不过两三尺高,到底要怎么摔才能摔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正好面朝下来了个五体投地?戚少商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对了师父,”他想起一件事,“昨天站在你旁边的那男人是谁?阿玉呢?”
舒烨刚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还没喝进去半口,立马被水呛着了:“咳咳咳!”
“不好了,姑娘被官府的人带走了。”小晴急匆匆跑进院子。
“你说什么?”顾惜朝几步从厨房窜出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道,“你说我娘怎么了?”
小晴喘了口气,急声道:“刚刚官府来了衙役,将姑娘押走了。”
顾惜朝一把推开她,二话不说猛然朝院外拔足狂奔。
“小顾!”戚少商急忙追了上去。
舒烨见那小丫鬟也要走,忙拉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衙役可留下什么话?”
小晴红着眼睛抽泣道:“赵……赵老爷……死……死了,官差说……说是我们姑娘下的毒。”
“讲清楚。”不高不低的一声冷哼传来,玉罗刹缓步走了过来。
小晴看见他,身体不由的一个哆嗦,吸吸鼻子道:“赵……赵老爷昨天半夜暴病生亡,他家下人说打从赵老爷从我们姑娘这儿回去,身体就一直不舒服,仵作又验出赵老爷是中了毒……”
“所以官府就拿你们姑娘问罪。”玉罗刹瞥了舒烨一眼,警告道,“别忘了外面的告示。本座跟过去看看,你好好呆着。”
舒烨就像个鼓鼓的皮球一下子被扎露了气,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早去早回。”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注意身体,别随便跟人动手,也别动不动就打死人。”
玉罗刹冷哼一声:“就你那点伎俩,本座还不放在眼里。”脚尖一点,动作如常的越过院子不见了身影。
被轻视了的某人:“……”
几个人这一去,折腾到晚上才回来。进了院子,玉罗刹脸色铁青,戚少商垂头丧气,顾惜朝神色恍惚,小丫鬟哭肿了两只眼。
舒烨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救回来?”
顾惜朝仿佛猛地惊醒过来,喃喃道:“不是我娘下的药,是我给赵老爷下的药,是我,是我!”转身就朝门外跑。
玉罗刹如老鹰捉小鸡般把他抓住,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冷冷道:“疯够了?”
顾惜朝白净的脸上骤然肿起一大块,他被这一巴掌扇蒙了,直到戚少商走上前将他拉进怀里,他才拽住戚少商的衣领,失声大哭道:“是我做的啊!他们要抓,应该抓我!为什么要抓我娘?!”
玉罗刹一挥袖子,坐回椅子上,舒烨紧挨着他坐下,顺便给他倒了杯茶。玉罗刹喝完了茶,脸色缓和了不少,舒烨这才小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玉罗刹皱了皱眉道:“姓赵的中毒死了,他死之前恰巧来了销金窝,从销金窝回去就开始上吐下泻,官府顺藤摸瓜,摸到了顾凌波身上。抓她问罪了。”他看向顾惜朝,“你前天晚上给姓赵的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他……”顾惜朝双拳紧握,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他颤抖着嘴唇道,“他是个畜生……”
小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不关小顾的事。”
玉罗刹被她哭的头疼,喝道:“闭嘴。”
小晴身体一抖,不敢哭出声来,呜呜咽咽的站着抹泪。
玉罗刹的视线转向顾惜朝:“把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讲清楚,不然谁也救不了你娘。”
“小顾,”戚少商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揽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别怕。”
顾惜朝睫毛轻颤,缓缓讲了起来。
那赵老爷全名赵大安,做的是珠宝玉石买卖,是江南一带有名有姓的大商人。那天赵大安约了几个同行,到销金窝里谈生意,找了顾凌波作陪。
顾凌波是销金窝十年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赵大安当年见了顾凌波一面,惊为天人,心心念念想一亲芳泽。谁知道顾凌波出道没多久就搭上了当年苏州云太守的二公子,这下子,赵大安的愿望也就落了空。
赵大安心绪难平辗转反侧之下,厚着脸皮求见了云二公子,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并表示愿意出一百两银子,只求摸摸顾凌波的小手。
云二公子闻言讽刺他是癞□□想吃天鹅肉,命小厮将他乱棍打了一顿,剥光衣服套上麻袋丢在了销金窝外面的大街上。
这下子,双方的梁子可就结大了。
赵大安丢了这么大个脸,深恨云二公子的同时,也把顾凌波恨上了。可当年云二公子是太守公子,赵大安不过是个小有资本的古董店商人,远没有他今天这般有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作怪,神仙难防。赵大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云太守曾以同乡的身份拜见过哲宗年间的丞相司马光。实时正值蔡京上台,将司马光、文彦博、苏轼、黄庭坚、秦观等三百零九人列为元祐党,大肆残害元祐党人。
赵大安借着这一噱头,不仅害得云太守和云家两位公子惨死狱中,还成功搭上了蔡京这根通天线,一跃成为江南一带的大商人。
他原本想着将顾凌波弄回家好好玩弄,谁知道这事被赵夫人知道了,赵夫人是蔡京府里一个管事的侄女,赵大安得罪不起,只好歇了这心思。
[综武侠]师尊大人 第61章 养成一只大侠(十)
久而久之,时间一长,再加上赵大安悄悄在外面养了几个戏子,软玉温香娇声浪语之下,这件事就渐渐被他抛到脑后了。要不是半年前他陪同几个老主顾上销金窝,只怕这一生都想不起顾凌波来。
一般来讲,花魁最好的年龄莫过于十五六岁,赵大安再遇见顾凌波的时候,顾凌波已经快三十了,又偷偷生了个儿子,在销金窝里处于昨日黄花的状态。
可架不住顾凌波实在长得好,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找不如偷不着。赵大安绮念一起,欲|火难灭,找来老鸨,花了大价钱,
这本来没什么,顾凌波早不是当年的清倌人,这些年来也接过不少客。可赵大安有个特殊的爱好,他喜欢性|虐,喜欢用器具折磨人。顾凌波身上的伤口,好死不死被小晴看见了。小晴转头就告诉了顾惜朝。
那头赵大安照常招来顾凌波在一旁作陪,喝醉酒后‘偶遇’顾惜朝,醉眼迷离之下,见到一个酷似当年凌波仙子的少年,哪里还能忍住。
顾惜朝是何等人,从小心气高,自尊心又强,两件事叠加在一起,一怒之下就想给赵大安一个教训。
顾惜朝道:“我将药掺在醒酒汤里面,亲眼看见那畜牲喝醉了酒,被他家仆人按着头,一碗醒酒汤喝得一干二净,当场开始上吐下泻。”
舒烨抓住关键问题:“上吐下泻?你下的不是□□?”
其余人一起看向顾惜朝,顾惜朝摇头:“他要是死在销金窝,我和我娘都逃不了干系。”
戚少商皱眉道:“照理说,醒酒汤虽然是销金窝的东西,却是赵老爷家的下人喂的……这事怎么也不该只抓你娘一个人。”
照他们今日在府衙里看见的情况来说,赵家人一口认定赵老爷是从销金窝回来就不舒服,而老鸨明知道赵家人有问题,一句话没说,就把顾凌波供出来了。
玉罗刹放在茶几上的手指轻敲两下,长眉一挑,慢慢道:“把老鸨抓来一问,什么都清楚了。”
“正是,”戚少商眼睛一亮,“这案子有三个关键人物,赵老爷死了,顾姑娘在牢狱里。今日盘问的时候,那老鸨回答的太快,表面仿佛是不想让销金窝跟官司扯上关系,但……”
顾惜朝此刻也回过神来:“她要是真想保住销金窝,应该一口把我供出来,而不是供出我娘。”
顾凌波毕竟是销金窝曾经的花魁,一个青楼要培养出这么一个花魁,花费的财力物力必然不少。顾惜朝却不过是个拖油瓶,还是老鸨最厌恶的拖油瓶。按照老鸨爱财的性格,怎么看,她应该供出顾惜朝才对。
几人理清了思路,立马开始行动起来。小晴作为先锋,将老鸨叫了过来,戚顾作为门卫,一左一右把院子关住守紧。玉教主高坐台上,茶盏一放。老鸨双腿开始哆嗦。
毕竟玉教主死人堆里走过来的,眼睛里阴沉沉的煞气也就舒烨能眼瘸到视而不见。至于舒道长,对不起,他再一次成了背景布,脸上沾着易容用的刀疤,狞笑一声,活生生就是阎王麾下的头号恶鬼。
老鸨一屁股坐在地上,屁滚尿流的全都招了。
“……半个月前,赵夫人托赵家下人偷偷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他家老爷身体不好,醉酒之后必然是要用赵家家传的醒酒汤才好,让我多担待些,照着药方给赵老爷煮汤……这不过是件寻常事,我哪里会多想,直到昨日赵老爷死了,我才想起这茬,赶紧让人拿着药方去药房问了问……说是,这药方里掺了一味药……”
舒烨问她:“就是这味药,害死赵老爷的?”
老鸨悔不当初的点头:“谁……谁能想到赵夫人会害自己的相公啊……”
“那赵夫人为什么要下毒害自己的相公?”
“我……我哪里知道……”
玉罗刹瞥了她一眼,老鸨脸色一僵,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赵夫人怀孕了……”
戚少商奇道:“她怀孕了就要杀自己的相公……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赵老爷……他身体有点小毛病……”老鸨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玉罗刹嗤笑一声,道:“戚小子,她儿子不姓赵的。”
“啊!”戚少商转了几个圈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居然偷人……”
舒烨道:“那日赵老爷会遇上小顾,只怕也是你安排好的吧。”
顾惜朝怒目而视,老鸨脸一红,结巴道:“我……我……他……”所以这一次,顾家母子完全是给人当了替死鬼。
“记好了?”玉罗刹扭过头看了顾惜朝一眼。
顾惜朝点头,把供词拿过来,放在老鸨面前。
玉罗刹扬扬下巴:“药方呢?”
老鸨左右看了一圈,哭丧着脸从包好的手绢里掏出一张药方,然后又在顾惜朝恶狠狠的眼神下签字画押。
戚少商走过来,拉住顾惜朝的手,安慰他道:“有了供词,你娘的案子就可以重申了。”
顾惜朝点头,拿起供词的证物就朝外跑。
“你去哪儿?”戚少商急忙追上去问他。
顾惜朝头也不回的道:“去赵家守着。我怕赵夫人今夜连夜私逃。”
舒烨见两个小子一前一后跑出院子,好笑道:“这才刚见面两天,小戚就追着小顾跑了三次。也不知道那一天小顾追着小戚跑一次。”
玉罗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将老鸨威胁收买一番送出院子,又将哭哭啼啼的小丫鬟哄吓一番送去睡觉。舒烨可算是歇了口气,扭过头,看见玉罗刹面色不愉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他一拍脑袋,赶紧凑上前拉住玉罗刹的手腕。
“让我看看。”
“看什么?”
舒烨咳嗽了一声,视线下移,一本正经道:“看看消肿没有。”
玉罗刹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朝室内走去。一时心软让这小子沾了便宜也就罢了,这混账还时不时来刺激他。
舒烨眨眨眼睛,小声嘀咕道:“我就说我那丹药外敷效果更好些,非要化成药水内服。”
“你又在诽谤本座什么?”玉罗刹扭过头眯眼看他。
“没……”舒烨眼睛转了转,道,“我说我是第一次,难免……咳咳……”一边说一边露出一副尴尬的样子。
“知道你自己没技巧还跟本座抢,”望着他这副样子,玉罗刹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下去了一点,桃花眼一挑,皱眉道,“不过你连个女人都没上过,从何处学会的龙阳之道?”
舒烨眨眨眼,一五一十的把千变娘子供了出来:“当初她说的时候,我就随便听了听,倒是没想到有一日会派上用场。”
玉罗刹脸色一黑,似笑非笑道:“本座这个朋友,倒是教的不错。”
成功祸水东引的舒道长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另一个世界,正在照看宝贝女儿的千变无端打了个喷嚏,她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心道,也不知道是谁大晚上的念叨着老娘……总不会是玉罗刹那个重色轻友,撇下儿子家业和情人私奔的人就是了。
半夜,舒烨躺在床上将整件事情理了一遍,总觉得自己似乎把什么事情漏掉了。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想起来被他漏掉的事情是什么。
顾凌波的态度太奇怪,她明知顾惜朝下的不是□□,却一句话没辩解就认罪画押,表面上看,固然是因为她不想官司牵连到顾惜朝,但往深了究,更像是……更像是在找死一般。
舒烨想到这一点,赶紧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玉罗刹,这下子两个人觉也不睡了,穿好衣服直奔苏州府牢狱。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顾凌波吊死在狱中,一代花魁,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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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
唱挽词的老者,声音苍凉。大风起,草色枯黄,漫天的纸钱四散飞离,白色的帷幔随风摆动,似在挽留逝去的阴灵。
“不用唱了……”老鸨打断老者的挽词,“她得偿所愿,必是不愿意归来了。”
顾惜朝一身孝服,跪倒在墓前,脸色比身上的白衣还要惨白:“她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干系?”
“孩子……”
“我恨她。”顾惜朝怨毒地说出这两个字,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老鸨苦涩的笑了笑,褪去浓妆的脸上,是一片茫然,她轻声道:“世人都说□□无情,戏子无义……我倒真希望她无情无义……云二走的那天,苏州城罕见的下了场大雪,我陪她站在雪地里,看云二的棺材入殓,整个过程她没说一句话……她身上冷冰冰的,我当时以为那天晚上她就活不下去了,谁知道她却活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她肚子里有了你……”
“从赵大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起,她就开始策划着这场戏……赵夫人以为你娘是替死鬼,却不知道你娘她是将计就计……苏州城出了这样大的冤案,犯人自尽而亡,消息传至京师,定会惊动六扇门……她势单力薄,动不了蔡京,只好用一死,将云家当年的冤屈抖出来……”
“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上会有那么一个人,哪怕他不稀罕,你也总想为他做点什么……不问因果,生死不计……”
她其实劝过她,她把顾惜朝特意带到赵大安面前,何尝不是像让她知道,只要她死了,她不会善待她的儿子。
可她叫她姐姐……多久远的称呼了,依稀是她们学琴没学好被妈妈打的时候,关在柴房里,她半夜发烧,她怕她就这么走了,将她摇醒时的恍惚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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