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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墨青山
虽然惊恐,可终是久经世事很快就回过神来,沉声问道:“齐安大营怎么样?”
魏正海立即答道:“乱成一团。”说到这里颇为复杂的望了族弟魏江涛一眼,魏正海接着又道:“尤其淮南尉的老将。”
这刻,魏江涛知道自己不得不去齐安大营,不然说不定要生出什么乱子。深吸一口气,魏江涛张口喝道:“备马。”
魏正海并没有动弹,而是望着魏江涛说道:“将军,说不得敌人已经设好陷阱就等将军你出府。”
魏江涛何尝想不到这点,可是他有得选择吗?摇摇头,魏江涛已站了起来,再次说道:“备马。”
魏正海看到魏江涛眼中的无奈,只能抱拳说道:“那好,将军稍等片刻。”话到最后,魏正海转身离去,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保证魏江涛的安全,只是这次,他真想多了,七王爷楚昊宇只是要让魏江涛恐惧而已,让齐安恐惧。
当魏江涛有惊无险的赶到齐安大营,便看到了心腹大将黄伟的人头,而望着他至死都不能闭合的眼睛,魏江涛能够清晰感觉到他的震惊和惶恐。根本不必想,魏江涛也知道这是楚家天卫的手笔,知道七王爷出手了,而且,魏江涛可不认为七王爷会就此住手。
沉默片刻,魏江涛挥手说道:“将黄将军厚葬。”看侍卫将黄伟的人头拿走,魏江涛将目光放在众将身上。这些将领,大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都来自淮南尉,本就对反叛这种事情耿耿于怀,现在看黄伟身首异处,脸上大都有着掩饰不住的惧意,生恐七王爷的屠刀落在自己头上,不少人甚至生出了退意。
魏江涛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底也是一声叹息,然而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沉声说道:“想黄将军一代骁将,没能战死沙场却死在宵小之辈手中,当真可恨。徐将军,今晚由你值守,真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不同于其他将领害怕,身材高大相貌丑陋满脸络腮胡的徐宏烈则冷眼望着这一切。徐宏烈也是沙场猛将,只是性格鲁莽暴虐一直得不到升迁从而对大楚怨恨在心,轻易就被魏江涛拉了过来,尤其被许与大将军一职并掌控一营人马后,一直是洋洋自得。
听到魏江涛的问话,徐宏烈立即答道:“启禀将军,申时一刻守卫巡防时候发现大门口守卫尽数被杀,黄将军的脑袋则悬挂在大门上,末将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往大帐,护殿侍卫却拦下本将说黄将军正在休息,不让任何人打扰。最后,末将再三喊叫没能得到回复,便硬闯了进去,发现黄将军被割了脑袋。”话到这里,徐宏烈单膝跪地拜道:“末将失职,请大将军责罚。”
魏江涛并没有答他而是陷入沉思,照徐宏烈所说侍卫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而能够在大军之中悄无声息潜入一军主帐,绝对是绝顶高手,甚至有内鬼帮助。想到内鬼,魏江涛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他们能够叛离大楚,何尝不能够出卖自己向大楚祈命?想到这里,魏江涛又是一阵愤怒,而更让他恼怒的是,自己没有证据不能指责任何人,不然就是自乱军心。
深吸一口气,徐宏烈尽可能的压下自己的愤怒,大喝道:“起来吧,全营戒备,哼,本将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宵小之辈可敢现身。”
“将军大度,末将感激不尽。”再次一拜,徐宏烈才站起身来,而后不忘拍马屁的说道:“将军神勇,自然无惧宵小之辈,末将甘愿效犬马之劳。”
听徐宏烈如此说来,即便不少人不耻他的为人,可众将还是躬身拜道:“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扫过众将一眼,魏江涛重重点了点头,道:“诸位都有此忠心,本将甚是欣慰,等大败楚军,本将军一定给诸位一世富贵。”
虽然知道魏江涛的承诺只是镜水花月,可众将纷纷躬身拜道:“谢过大将军。”
望着躬身应诺的众将,听着他们的拜谢声,魏江涛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真成了大将军成了无敌统帅,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得意,可恰在此刻大营内响起急促的叫喊声,道:“急报、急报!”
听到急报二字,魏江涛瞬间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狠色。他如何不知楚昊宇又出手了,只是这次,又是谁被杀?
在众将的注视下,一兵卒大步走了进来,躬身拜道:“启禀将军,大将军府着火。”
这次虽没有死人,然而烧了大将军府,这就是活生生在打魏江涛的脸了。顿时,魏江涛脸色铁青,抬手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大喝道:“欺人太甚,准备兵马,杀回将军府。”
听闻有仗打,徐宏烈细长的眼中顿冒出光芒,一脸兴奋的叫道:“末将得令。”话到最后,徐宏烈一溜烟跑了出去,生恐魏江涛反悔。
徐宏烈尚且担心魏江涛反悔,更不要说众将,他们再清楚不过七王爷这是在故意激怒魏江涛,可是面对盛怒的魏江涛,谁又敢劝他?或许,他的心腹黄伟可以,可惜黄伟已经身首异处。这刻,不少人都在想,先斩杀黄伟,再火烧将军府,是不是故意激怒魏江涛,让齐安大营自乱阵脚?
望着怒火中烧的魏江涛,魏正阳犹豫片刻终是站了出来,抱拳拜道:“将军,不可。”魏正阳跟随魏江涛多年对他熟悉异常,根本不容他开口就直接说道:“将军,楚军故意烧掉将军府,就在逼将军自乱阵脚,万万不能随了他们的意啊!”
魏江涛刚才不过是怒极攻心才要杀回将军府,根本不必魏正阳相劝也能知道这是在自乱阵脚,可他身为大将军,刚发下的命令就收回,脸面何在?冷眼盯着魏正阳,魏江涛沉声说道:“那你说本将该如何办?任由楚贼烧了将军府?哼,现在是将军府,说不得一会就是张府李府,甚至是都督府。”
魏正阳知道魏江涛这是在找台阶下了,沉声说道:“将军,楚贼故意放火就是要我们自乱阵脚,所以,只要我们守好大营和城门,以静制动,那群贼子不乱自溃,而且,楚贼肆意在城内作乱,末将不相信都督府没有动静。”
听到魏正阳的话,魏江涛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光芒,天刺与天卫明争暗斗几十年,再清楚不过彼此的手段,用天刺来对付天卫,还真是妙计啊!想到这里,魏江涛大喝道:“大营戒备,万万不可再出乱子。备马,都督府。”话到最后,魏江涛抬步就走,只是未等他走出大帐,一脸兴奋的徐宏烈跑了进来,大叫道:“将军,已经点齐兵马,就等将军你下令了。”
魏江涛刚找好台阶下来,现在看徐宏烈又要将他捧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怒容,沉声说道:“既然点齐兵马,就先操练吧,本将还有要事,告辞。”
徐宏烈看到了魏江涛眼中的不耐,脸上的兴奋瞬间不见反而一脸阴沉,盯着魏江涛的背影,眼中更是闪过一道寒光。





千古江山 498 病逝
清晨,天微微发亮,钱家老宅已立起数丈高的白绫,见此,众乡邻如何不知撑了多年的钱老爷子撑不下去了,虽然钱老爷子毁誉参半,但对徽州众多乡亲来说却是百家生佛的存在,因此,很多乡亲自觉的在门口挂上白绫以示同哀,一时间,满城白绫愁容一片。
钱老爷子久在病榻,身后事早就准备妥当,众多子孙、下人也早料到了这一天,是毫不慌乱,至于子孙,也无太多悲伤,齐聚灵堂气氛却有些怪异。钱老爷子虽仙去却不曾指定家族继承人,仅仅在病危时刻与老大钱凌云谈了一个时辰,不过众人可不认为老大能够继承家族,老爷子病危后,钱凌云也昏迷不醒,只有长孙钱昌海代父守在灵堂内。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突然有大喝声响起,道:“郑家郑老爷子前来祭拜!”
郑家本也是徽州数一数二的存在,然而一个钱家让徽州所有世家黯然失色,因此,虽然对钱老爷子的逝去虽有些悲伤,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在郑家老爷子的带领下,数人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支香鞠了三躬,在钱家众多兄弟还礼后,在一侧坐了下来。
此刻,又有大喝∞,声响起,道:“太守杨大人、长史张大人前来祭拜。”
因为钱家的缘故,杨洲玮这个太守做的很辛苦,不过他也知道,钱老爷子逝去后麻烦事更多,闹不好别说头上顶戴,说不得吃饭家伙都保不住,所以得知钱老爷子病逝后,立即带领长史张向忠赶了过来,而且打定主意,不等钱家事情落幕绝不离开。恭恭敬敬上了三支香,杨洲玮又与钱家几兄弟聊了几句说着节哀顺变的客套话,而后在一侧椅子上坐了下去。
钱家在徽州积威甚深,得知钱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后,徽州众多世家家主、当地望族甚至很多百姓纷纷前来祭拜老爷子,晌午不到,偌大的灵堂已是人满为患,而且这还是个开头而已,钱家贵为大楚四大世家之一,朝廷、各大世家都要前来悼念,何况钱家众兄弟已经通知了钱家众多族人、遍及各地店铺的掌柜回来祭拜,至于另一个目的,就是要在这最后关头摊牌,决出钱家家主。
钱老爷子逝去的消息第一时间便送到周褚案头,沉默半响,周褚淡淡说道:“请崔先生和朱先生过来。”
崔志恒,朱源,这两人崔志恒为鹰卫副统领,原本执掌河东道暗舵,后来得楚昊宇信任提拔为鹰卫副统领,也算是楚昊宇的心腹,得知钱老爷子病危,楚昊宇便命崔志恒先行入徽州,既在布局钱家掌控钱家,亦为天刺逆贼。朱源则是江南道暗舵舵主统领一方,也是鹰卫内鼎鼎大名的人物。
没过多久,两人并肩走了进来。左侧一人身材中等穿灰色长袍,消瘦的脸庞犹若刀削充满风尘之色,一看就似常年行走江湖的汉子,尤其像个马夫。崔志恒还真是个马夫,年少时候就以马为生,加入鹰卫后常年行走漠北,为当年漠北之战立下不小的功劳,也是因为此故入了楚昊宇法眼从而成为鹰卫副统领。朱源身形欣长相貌俊秀,一身青色儒袍看似饱读诗书的大儒,而朱源还真是出身书香门第,是江南道有名的大儒弟子无数,乃很多世家、豪族的座上客。
两人都是鹰卫内拍得上字号的人物,不过崔志恒和朱源都知道眼前青衣文士的身份,知道他是七王爷心中的分量,不然也不能得七王爷重托前来徽州,所以,两人不敢放肆,进屋便冲周褚躬身行了一礼。
看两人如此神态,周褚笑道:“两位折煞周某了,请。”
虽然得七王爷信任,可周褚也只是周褚不是七王爷,所以,崔志恒和朱源也不曾客气,道谢后坐在周褚下首。
望着两人,周褚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这次,七公子本意是要亲自前来徽州,然淮南齐安发生民变,虽然知道这是天刺逆贼的诡计,七公子也只能前往齐安,如今,钱老爷子逝世,怕天刺逆贼就要动手了,而且照周某猜测,天刺是要以雷霆之势掌控钱家,到时候,即便七公子赶到,大局已定,七公子也无可奈何。”说到这里稍顿,周褚转口问道:“朱先生久在江南,崔统领也来了些时日,照两位猜测,钱家几兄弟,谁最有可能执掌钱家?”
崔志恒和朱源都明白周褚的意思,天刺逆贼布局深远甚至不惜引发民变阻止七王爷入徽州,肯定已在徽州布局妥当,只等钱老爷子逝世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推他们选中之人上位,所以,最有可能上位之人,最有可能是天刺逆贼。
稍稍思索了下,朱源先口答道:“钱家大少钱凌云遇刺后,若不出意外,钱家家主将从老二钱四方、老三钱苏苏、老四钱渊三人挑选。其中,钱四方掌控了粮食、茶叶生意,为钱家根基,在钱家内呼声最高;钱苏苏掌控着青楼、赌场,这两个行当乃是暴利,为钱家赚了金箔满盆,而且钱苏苏出身江湖朋友遍地,除去人气弱于老二钱四方,实力丝毫不比钱四方弱甚至还要压他一头。至于老四钱渊,接管了钱家的典当、玉石生意,虽然赚钱不少,可不论人气还是实力,都较钱四方和钱苏苏相差甚远,成为两人争取的对象。”
思索片刻,周褚点点头却没有张口,而是望向了崔志恒,见此,崔志恒接口说道:“钱老爷子逝去前曾与大少钱凌云密谈一个时辰,至于谈了什么,无人得知,我鹰卫也打探不到。所以,崔某以为钱家家主之位,大少钱凌云是关键,莫说钱四方和钱苏苏,就是实力最弱的钱渊,一旦得钱凌云之助也能上位,毕竟钱家还有一支不曾浮出水面的势力,孔,当年可是与我鹰卫、天刺齐名的存在。”
周褚再次点点头,却又问道:“钱大少被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
原本,钱凌云最有望继承钱家,可偏偏在钱老爷子病危时候遇刺,而此事根本不必查,也能知道是天刺的手笔,从而扶持他们中意之人上位,可过去这么多天,钱家竟没有任何动作,不能不叫人奇怪。
朱源张口答道:“袭击大少钱凌云的是死士,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钱四方和钱苏苏甚至老四钱渊,这兄弟三人都想找出凶手从而得到钱大少的支持,可最后都不了了之,而且还是老大钱凌云下的命令停止追查,让人奇怪。”说到这里稍顿,朱源接着又道:“或许,钱大少知道什么。”
顿时,周褚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沉默片刻轻笑了起来,道:“这位钱大少还真有意思,若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而且,”拉长的声音中,周褚笑望着两人说道:“七公子想要长房来接掌钱家。”
周褚的话听的崔志恒和朱源两人都露出一抹异色,只是瞬间便恢复平静,而周褚则笑问道:“不知两位可有办法?”
崔志恒为鹰卫副统领,朱源执掌江南卫,两人前来徽州正是为了钱家,现在猛然听闻七王爷已经有了决断,扶持长房上位,而钱大少钱凌云身受重伤命在旦夕,那么就只能是长孙钱昌海。只是,钱大少钱凌云隐退多年,钱昌海身为三代弟子实力极其有限,想要从几位叔叔伯伯中夺取家主之位,委实太过困难。一时间,崔志恒和朱源都没有开口,思索着如何应对此局,一片寂静。
崔志恒和朱源能够身居高位,皆是心智高绝之辈,很快便想出对策,而且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望着周褚,崔志恒张口说道:“周先生,崔某以为此事可从两方着手,一是钱家,一是钱大少钱凌云。”稍顿了下,崔志恒解释道:“钱老爷子已经仙去,老二钱四方和老三钱苏苏都不甘屈居人下,定然要有一番龙虎斗,我们可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不过,我们毕竟是外人,不能明面上插手钱家之事,必须要钱昌海说服钱大少钱凌云,不然,即便我们扶持钱昌海上位,怕他也不能掌控钱家,从而祸乱天下。”说到这里抱拳行了一礼,崔志恒接着又道:“一点愚见,周先生大才,想来自有计较。”
看崔志恒最后将了自己一军,周褚却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他虽然得楚昊宇敬重被称为楚昊宇的心腹谋士,可极少在人前露面,很多人都是只闻其人不见其面,而崔志恒能有现在的身份则是从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完全是因为七王爷楚昊宇才买他几分面子,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问,终忍不住傲然出言相激了。
自顾一笑,周褚张口说道:“崔统领一语中的,要助钱昌海上位,需内外兼顾,内自然是钱凌云钱大少,外么?不是我们,而是朝廷,据周某所知,沈都督不日即到,另外,圣上已命中书侍郎陈大人、户部李尚书赶来徽州,周褚相信陈大人、李尚书正是为钱家而来,而且,”拉长的声音中,周褚从容一笑,道:“据周褚所知,昨晚还有一人陪着钱老爷子,李立。”




千古江山 499 担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曜威统军多年再清楚不过这个道理,早就派遣数队斥候进入齐安府打探消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齐安城的混乱,尤其是淮南卫偏将黄伟被斩了脑袋,张曜威清楚这是七王爷出手了,震慑那些反叛贼子,让齐安城陷入恐慌,而就在张曜威思索着要不要拜见楚昊宇时候,有黑甲血卫大步走来,抱拳拜道:“启禀将军,我家王爷有请!”
张曜威猜不透七王爷何意,却没有任何迟疑的说道:“劳烦小兄弟了,请!”
两人的营帐相距并不愿,片刻工夫就赶到,只是看到众多侍卫的戒备神色,张曜威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用不急不缓的步伐走进大帐,躬身拜道:“末将拜见王爷!”
楚昊宇正在观看齐安城布防图,并不曾抬起头来,却是将一封书信扔了过去,道:“张将军来了,先看看。”
张曜威没能从楚昊宇的语气中听出任何情绪,因此越发疑惑,抬手接过书信扫了眼,更是将眉头皱起,因为上面书写着道明兄亲启,道明则是自己心腹爱将陈骁的字号。心底疑惑,张曜威撇了七王爷一眼3≦,,看他正埋首看着什么一脸沉思,便打开书信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越惊最后脸若冰霜,因为书信内竟是要陈骁在战事最酣时候从背后捅神机尉一刀。
很快,张曜威便将书信看完,却不曾开口而是细读了遍,同时间脑子急转,思索着什么,一时间,大帐内一片安静。沉寂之中,张曜威脸色数变后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肃然,一跪到地拜道:“启禀王爷,末将以为这是天刺逆贼诬陷之词,乱我军心。”说到这里稍顿,张曜威却不容楚昊宇插口,接着又道:“末将年少时候就加入神机尉,后来承蒙方大帅信任调至帐下做亲兵,末将正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陈骁。陈晓出身江南士族自幼饱读诗书,一身武功却是不凡,而他最敬佩方大帅,特意加入军伍成为方大帅的亲兵,只是我们成为大帅的亲兵没多久,天下平定大帅也挂帅而去,便是我们这些亲兵也被大帅打散,不过,三十年相交,末将敢以人头保证,陈晓非天刺逆贼。”话到最后,张曜威一拜到地,等候七王爷的裁决。
听张曜威如此说来,楚昊宇终是抬起脑袋望向张曜威,这位神机尉的主将。沉默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问道:“张将军信任陈晓,竟不惜性命?”说到这里顿了下,楚昊宇则继续说道:“齐安不过一小城,城墙不足两丈,兵力也仅有数千,还都是未经训练的民夫,根本不足以抵挡神机尉大军,何况还有张将军这等统帅,然张将军可知本王为何一定要留在齐安?”
张曜威身为神机尉主将镇守江南,自然知道很多事情,比如楚昊宇的另一个身份,楚家天卫统领,知道钱家老爷子病危,知道七王爷这次出使江南的缘由。瞬间,便猜到他留在齐安的缘由,他担心再出一个魏江涛,担心齐安大败重演,所以,他特意留下坐镇齐安。想到这里,张曜威脸色微变,可瞬间便化作坚定,抬手直直盯着楚昊宇说道:“末将相信陈晓。”
与张耀威对视片刻,看他眼神坦坦荡荡,神色不卑不亢,无惊无惧,楚昊宇自顾一笑,道:“本王相信将军,起来吧!”不容张曜威插口,楚昊宇正容说道:“将军应该知道,本王这次出巡江南,正是为了徽州钱家,钱家富可敌国,尤其遍及天下的生意网络,一旦被天刺逆贼掌控,危害之大,足矣动摇我大楚之根基,可齐安民变,本王不能不来,即便知道是天刺逆谋的诡计,让本王无暇分身顾忌钱家。齐安大败,可一不可二,不然,不说朝廷脸面,怕这天下有心人都要揭竿而起了。”
张曜威身为一军主将,自然清楚这些,躬身拜道:“王爷放心,末将定不负朝廷重托,踏平齐安城,不然,提头来见。”
看张曜威立下军令状,楚昊宇点了点头,道:“将军多谋善战,一个小小的齐安城自然不在话下,但千万小心天刺逆贼的诡计,就像这封信,昨晚本王搅的齐安城不得安宁,今日就回敬本王一招,乱我军心。”
张曜威立即答道:“承蒙王爷提醒,末将谨记在心,不敢遗忘。”
轻嗯了声,楚昊宇语气一转,淡淡说道:“这几日,齐安城会越发混乱,将军早日定下攻城大计,若有需要,可找本王。”
看楚昊宇又埋头在地图上,张曜威再次拜道:“末将得令,告辞!”
当张曜威离去,楚昊宇却是抬起头来,眼神虽平静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他还真担心大军中有天刺逆贼,不然,天刺逆贼何来的底气对抗神机尉大军?只是,眼下的情景,根本不容他去查找,不然军心不保啊!
此时此刻,张曜威也是一脸优思,以致肃然的脸庞有些冰冷,看的众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将军在七王爷哪里遇到了什么事,可不见主将开口也无人敢问询,最后长史郭南英打破了沉默,张口说道:“将军,斥候营韩偏将刚传来消息,已经打探出齐安城的虚实,四门尚不足四千人马,北门最多,约莫一千五百人,不过大都是未经训练的青壮,另外齐安大营还有三千兵马,由叛贼魏江涛日夜操练,至于当日出现的黑甲黑面骑兵,则不见踪迹。”稍顿了下,郭南英接着又道:“李宇将军也有消息传来,大军所过,周围诸郡县皆闻风而逃,根本没有抵挡,明日傍晚就能赶到齐安。”
张曜威并没有立即回答,思索片刻收起所有情绪,沉声说道:“传令韩晓辉,齐安城方圆三十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本将都要知道,尤其那支精骑,若是悄无声息出现在大营周围,就让他提头来见。”
听张耀威说的严厉,亲兵不敢有任何迟疑的拜道:“得令!”大喝同时,亲兵一溜烟跑了出去传令,而张曜威则接着又道:“传令李宇,明日傍晚必须赶到齐安,不然,军法无情。”
看朱将张曜威接连两条军令都如此严厉,不少人都吃了一惊。张曜威受方靖方大帅影响甚深,看似严厉实则宽厚待人,且出身平凡没有世家子的傲气以及那种翩翩风度,甚受将士们爱戴,他能够从神机尉众将领中脱颖而出称为一军主将,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今日如此严厉,为平日少见。
看到众将颇为疑惑的目光,张曜威也不曾解释,再次下令道:“胡东海,你今日继续叫战,若能让齐安出兵,本将记你首功,不过,胆敢攻城,军法处置。”
胡东海粗人一个,就知道冲锋陷阵脑子中没有那么多道道,听闻主将还让自己去叫战,粗狂的脸上堆满兴奋,大叫道:“末将得令!”躬身一拜,胡东海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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